倚天之无垢青书第14部分阅读
倚天之无垢青书 作者:肉文屋
,“小妹恭候两位大驾。 ”说完,和殷离又做了道别,见谢逊正在和杨逍、韦蝠王等人说着什么,想了想,扭头对张无忌道,“谢大侠现下重回故土,想必有很多话要跟教中兄弟畅谈,小妹就不在这个时候打扰,劳烦张教主替小妹转告一声。”
张无忌点头。周芷若刚转身,只见几名五行旗弟子过来向张无忌抱拳行礼,口中恭敬喊着“教主”,心里顿时酸楚直冒。
这小子当年中了玄冥神掌也没死,真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让他当了这明教教主,以后峨嵋派就更难有出头之日。
脚下一顿,周芷若微转回头看了岸边那气宇轩昂的男子一眼,抿了抿唇,大步离开。
殷离目送着周芷若走远,模糊瞧见路的尽头似乎站着几个裙纱飘飘的身影,同时朝周芷若掬身行礼,然后围拥着她消失在了小路深处。
张无忌正问五行旗的几名弟子教中近来可有要紧之事,见殷离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笑问,“表妹,何事想得如此入神?”
殷离噘着嘴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抬头对上张无忌深邃的黑眸,一本正经道,“按理说周芷若的辈分在峨眉不算最高,怎么会有峨嵋派弟子在这里等她呢?”
张无忌顺着殷离目光所看的方向望了去,嘴角悠然上扬弯出一道弧度,“表妹何时也开始记挂这等小事?听杨左使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外公和舅舅很是担心。如今趁着杨左使他们都要回光明顶,你不如随同一道回去罢。”
殷离脸上飞快滑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彩光,随即消逝不见,“我干嘛要回去?就让他们担心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无忌无声轻笑,“表妹,听说近来外公身子愈发不好,如今就在光明顶休养,天鹰教的事全交由了舅舅打理。外公从小这么疼你,你真的不回光明顶去看看他老人家?”
殷离眉头微微一蹙,浓郁的担忧在眼底乍现。担心的话语已到嘴边,在瞧见张无忌眸底那戏谑的笑意后,改口道,“我知道了。你这么急着把我支走,是怕我要跟你一起去找青书小子,对不对?说到底,你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时候你把他气走,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些天在船上,我就没见你正经笑过,还非要强忍着说自己没事。你骗谁呢?”
张无忌面上闪过一丝被拆穿后的尴尬,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表妹,若要和我理论这些,只怕光你自己的事就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今我也不跟你啰嗦,你还是随杨左使回光明顶去,我还有要事在身,带你同行不甚方便。”
殷离挑起一边的眉头,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你就是要去寻青书小子,怕我打扰你们嘛!我不去就是了。”说完,朝他吐舌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往杨左使等人跑去了。
等殷离走开,张无忌脸色骤地一沉,问道,“他居然是和陈友谅去了信阳?”
一名五行旗弟子回道,“正是。据河南分坛的弟兄来信,宋公子的确是在不日前和陈友谅到达了信阳的丐帮分舵。”
张无忌拳头蓦地一下攥紧,眸子里迸射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凶冷之光。
他居然敢跟陈友谅一起离开!当日灵蛇岛那调虎离山计说不定就是此人指使,他却宁可负气上陈友谅这等j诈小人的船,也不肯回来向我低头认错。
看着张无忌黑眸深处那抹簇簇燃烧的怒火,五行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自家教主的流弹给炸到。
侧头看了看满眼蓄泪、拉着韦蝠王回忆当年往事的谢逊,张无忌沉声道,“你们继续去注意宋青书的一举一动,不管他做了何事,都不可擅自行动,必须先回来复我,等我的命令再做行事。切记,万不可暴露的身份,也莫让他察觉到你们的存在。”
那几名弟子忙抱拳应下,只听见张无忌又补充道,“倘若他离开信阳,你们便一路尾随保护……若他一直留在那里,就等我去了再议。”交代完这些,非但未觉心情好转,反而更加抑郁起来。
宋师哥啊宋师哥,你心底到底如何作想的?可曾有过我张无忌的位置?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曾有一刻记起我的时候?
一想到宋青书在灵蛇岛离去时的决绝,张无忌胸口一痛,眸中光点禁不住黯了几分。
也罢!不如就趁此机会让两人好好冷静些时日,让我理清这千头万绪,也看看,究竟你宋青书的心里,是否真有我张无忌的一席之地。
打定主意,张无忌原本急于想要赶去信阳的心逐渐放平。正巧韦蝠王过来,说是汾阳分坛出了些状况——汝阳王派兵大肆围剿汾阳,朱元璋等人应顾不暇,特请求明教支援。张无忌思忖少许后,决定亲自前往汾阳一趟,并命杨左使和五行旗弟子将谢狮王护送回光明顶,然后再行追上他和韦蝠王的脚步。
一切安排妥当。张无忌和韦一笑动身赶往汾阳。一路上见他欲言又止,遂问道,“韦蝠王,你可是想问我宋师哥的下落?”
韦一笑点头笑道,“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现在在何处?怎么没跟教主一路同行?”
张无忌也不知此事该如何跟韦一笑提及。他虽料到回中土后韦蝠王未见爱徒必要问起,但又不能直说是两人拌了嘴才气得宋青书离开,只得含糊着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不如等以后回光明顶了再向韦蝠王细谈,如何?”
韦一笑何等聪明之人,立刻猜到各种玄机。碍于张无忌“教主”身份,也不好多加追问,便道,“也好。就依教主所言。”
两匹骏马沿着官道疾奔而去,践起一阵尘土飞扬,瞬间消失在路天相接的远方。
就在张无忌去到汾阳处理教中事务时,宋青书正被五花大绑押在武当山紫霄宫的大殿内。
宋远桥看着厅中所站青年,一拍桌子怒喝,“青书,为父本以为你已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却不想你仍这般执迷不悟,注下这等滔天大错。如今你还有何好说的?”
若不是现在气氛不对,自己也没那个心情,宋青书真想问他,什么叫‘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说的好像他以前做过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老爹,你不相信我吗?”宋青书低低问道,尽管身子被绳子勒得有些发麻,却远比不上此刻心中的疼痛。
宋远桥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流淌着明显的失望,“事实摆在眼前,你叫为父如何信你?”
宋青书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父亲,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是您的儿子,难道您不相信我吗?从去灵蛇岛开始,我就一直被人设计着。这一切都是阴谋啊!”
宋远桥喝道,“住口!你是被何人陷害?在这武当山上,谁敢陷害你宋青书?为父和你几位师叔有目共睹,你刺伤太师公,还敢砌词狡辩。青书啊!为父当真不明白,你即刻便要成为武当派的掌门,为何这般沉不住气,要暗箭伤人?”
为何?宋青书也很想知道。
好端端的那剑为什么就刺进了张三丰的身体里?那些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避开宋远桥等人不被发现,而又顺利进到武当派的?
见宋青书沉默无声,宋远桥误以为他是因为“罪行”曝露而无言以对,极为失望地摇了摇头,重重叹息。
沉重的叹声飘入宋青书耳蜗,引他回神。看着宋远桥眼底那遮掩不住的痛心疾首,扭头环顾了一圈沉默不言五位师叔,宋青书抱着一丝希望喊道,“六师叔,我是你们一手带大的,如果连你也不信我,这个世上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信赖的人了。”
殷梨亭神色微动,向前跨了一步,嚅了嚅嘴唇似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俞莲舟拉住,低声道,“别过去。这个时候大师兄正在火头上,谁都劝不住。倒不如让他发了这火,等过去气头再劝,更为妥当一些。”
殷梨亭甚觉在理,遂点头不再言语。
宋青书站得远并未听见俞莲舟所言,只看到殷梨亭踏出的步子又退了回去,心霎时沉到了谷底,眼眶陡地一红,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流出泪来。
这就是他所说的“情如父子兄弟”吗?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在他们眼里,武当派第三代弟子宋青书,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宋青书咬着牙齿极力吞下喉间那刺痛般的梗咽。那种被暗算、陷害、冤枉的滋味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委屈、烦躁、郁闷等多种负面情绪犹如涨潮的海水般将他整个身心吞噬。宋青书想笑,嘴角拉开一道弧度时却比哭还要难看。
将自家儿子的神情尽收眼底,宋远桥硬下心肠冷声问道,“青书,你还有何可解释的?”
不问还好,一问,宋青书只觉眸底愈发湿润起来,反捆与背后的双手紧攥成拳,指甲狠狠掐入肉中,甚至感觉到血丝从掌心一点点渗出。
“老爹,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宋青书嗓子略带沙哑,一字一句尽显诚挚,“是赵敏布的这局,她想……她想借此重创我武当派。爹,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连你都不信我,别人就更不会信我了。”
宋远桥一怔,眼底深处淌过一丝犹豫与心疼,即刻回神道,“事实摆在眼前,为父亲眼所见,如何信你?你说是赵敏布的局要重创武当,却为何偏偏挑上你?难道陷害了你,就可重创我武当派了?青书,你做为本门第三代弟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但不悔过认错,反而砌词狡辩,叫为父如何信你?”
宋青书惊地就要从地上跳起身,扭头见殷梨亭等人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虽脸上浮动着不忍,却未有开口劝阻,心里既是凄凉又觉酸楚,忍不住喊道,“我要真的想害太师父,又怎么会在众位师叔的眼皮子底下来做这事?而且还是用剑,难道我就不怕事情败露吗?爹,诸位师叔,请你们仔细想一想,我害了太师父,我能得到什么?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话音落下,突然想到怀中那两张秘籍,刚张口道,“对了爹,我这里有……”
“住口!”宋远桥一拍桌子打断宋青书的话,显然对他的“强词夺理”满是失望痛心,“这是什么?”随手取来桌上一块佩玉,朝宋青书扔了过去,“这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上面雕刻的是蒙古文。你一直带在身上,难道从未发现过?事到如今,你再狡辩也是枉然。为父原本该一掌取你性命……如今,去其你武当派弟子身份,逐出武当山,终生不得回山,不得以‘武当派弟子’自居。”
宋青书一震,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要被逐出武当派?
“爹!”宋青书双腿“扑通”一声跪下,朝宋远桥挪了过去,“爹,我不走!我没有伤害太师父,我要是走了,不就等于承认了我做的这一切吗?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这一切真的都是赵敏布的局……”
宋远桥眉头一蹙,怒道,“难道那玉也是假的吗?为父亲眼所见,岂能容你狡辩!为父已经做了决定,你若还念及这父子之情,就速速下山去。”
“不!”宋青书心骤地一紧,从未想过自己的亲爹会这般狠心——他当真要赶自己离开吗?
“爹,我不走。”宋青书挣扎往宋远桥挪了过去,“我不走,我不能走。我要等太师父醒来。他知道的,我当初就想将九阴……”
“啪!”
一掌掴上宋青书的脸颊,打断了他的话。“逆子!”宋远桥撇开眼,言语间溢满怒意,“到如今还在狡辩。你滚出武当山,不许再回来!”
宋青书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整个人摔倒在地,只听见耳朵里一片“嗡嗡”作响,不消片刻,左边脸庞迅速红肿,仿如被烙铁烫过一般,嘴角也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青书!”殷梨亭慌忙跑上前将他扶起,解开绳子,抬手就想替他擦去嘴角那丝血迹,又怕不小心触到他脸伤,既是焦急又觉心疼,“青书……青书,你没事吧?”
宋青书宛如石雕般杵在原地,怔了许久,竟低低笑了起来。昔日那闪耀着光点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宛如一滩死水般毫无一线波澜。
一步步往后退去,宋青书最初低沉的笑声愈发扬高,整个大殿内只听得见他在不住的抽笑,仿佛遇见了天大的笑话般,整个人因那剧烈的笑而弯下腰簌簌发抖。左脸上那清晰的五个指印对应着他的笑声,显得格外讥讽。
殿外那些小道童都被宋青书的笑声给吸引着往内探头,见小师叔癫狂了般站在殿内狂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待想要进去劝言,又因身份太低不得上前,只能躲在门外目视着宋青书脸上那恣意却空洞的笑。
宋青书笑到胸口一阵阵发闷,喉间剧烈抽痛着。抬眼去看宋远桥,见他始终偏头不曾直视自己,宋青书知道,在他心里,什么都抵不过这“眼见为实”。
伸手轻抚着刺痛难忍的左脸,宋青书环顾着其他几位师叔。见他们满眸痛苦,欲言又止,却最终因为宋远桥的眼神而闪避不前,终于明白,在自己这位亲爹的心里,他宋青书还抵不上百分之一的武当派重要……
宋青书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心却仿佛在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难以言喻的撕痛令他几乎窒息而死。
站在偌大的紫霄宫,宋青书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就好像这个地方这些人是他从未认识过似的。
殷梨亭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地走上前,扶着宋青书刚要开口劝慰,却被那人单手挥开,趔趄转身奔出了紫霄宫。
而此时,张无忌正身在千里之外的汾阳和朱元璋讨论着如何驱退蒙古兵。
第 40 章
看见宋青书踉跄冲出了紫霄宫,殷梨亭等人心中一惊,生怕他这一遭出去会发生什么事,直觉就想跟过去,宋远桥怒火中烧地砸下一茶盅喝道,“都不许去!让他走。”
殷梨亭眼瞧着宋青书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头的担忧陡地一下扩散。
对这自己一手带大的师侄,殷梨亭满是不忍和疼惜。如今他被大师兄打了一掌离开,也不知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殷梨亭转身看向宋远桥,见他沉着一张脸坐在原位,眼底燃着难以平息的怒火,不由得提声喊道,“大师哥,那是青书,你的亲儿子啊!难道你就这样把他撵出去?”
宋远桥紧咬牙关,强忍着喉间的辛酸一字一句道,“你们都给我回来。谁也不许去找那个逆子。如今他已不再是武当派的人,跟你们也没有任何瓜葛。”
“大师哥!”殷梨亭难以置信地瞪着宋远桥,还想再说什么,莫声谷暗下拽住他道,“大师哥正在气头上,你就别说了。青书那边不会有什么的。他好歹也是我武当派弟子,这事就权当给他的磨练罢了。”
殷梨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宋青书,但又畏与宋远桥的威严,只得攫紧了拳头退回去。
宋青书一路直奔下山,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还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的亲爹,将他逐出了武当派。
这算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根本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对于武当和儿子,他的情感天平从未在我身上倾斜过吗?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直到全身累到再挤不出多一丝的力气,宋青书才倚靠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将脸深埋在双膝间,不顾红肿处摩擦的痛楚无声叹息。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心中武当、亲情最重,因为这个,甚至一再拒绝张无忌的靠近,就怕两人这悖德的关系会令爹和几位师叔不齿。可如今,他们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给我……
抬起脸将头狠狠靠向树干,宋青书紧闭双目任凭脸上一阵阵的刺痛蔓延至心底,脑中空白一片,无力再想任何的人或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细碎的叶子洒在宋青书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露水清香。
坐了许久,感觉心情稍有些平复,宋青书睁开双眼,黑色的瞳仁下依旧隐匿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不能再这样自怨自艾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该想办法替自己洗清这莫须有的罪名。至少让……让他们都知道,我宋青书从未做过对不起武当的事。
隔着衣服摸了一下怀中的《九阴真经》,宋青书想着,所有的事情都跟这个有关。若不是因为这两张秘籍,从灵蛇岛出来后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自己几次三番都想把秘籍交给太师父,都因途中横出枝节而未能如愿。现在就算我再想把它丢开,也更是不能的了。
扶着树干起身,宋青书回头看了一眼武当山,见紫霄宫的飞檐斗拱直入云端,心下一紧,连带着脸上那红肿的地方愈发抽痛起来。
手指握了握拳,宋青书强制性迫自己转身,一步步朝下山的方向走了去。
现下武当山是暂时回不去的,可如今,还剩下哪里可去呢?
张无忌固然是对他最好的,可当初不也因为“眼见为实”而产生了误会,以至于两人在灵蛇岛发生争执负气离开。如今出了这事再又回去寻他,如何拉得下这脸面……
宋青书此刻千头万绪,所有的事加在一起,使得他对这整件事的幕后布局者赵敏充满了愤怒。
但依他目前的实力,相较起汝阳王府的那些高手还差了一大截,冒冒然前去找赵敏,不但未能出这口恶气、将她带去武当山和师叔们当面对质,只怕自己也会身陷囹圄。
宋青书心知这事只有让张无忌出面最为妥当,以他的武功修为和在武当派众人心中的地位,宋远桥等人势必会相信他的解释……可真要这样狼狈的去光明顶恳求张无忌……
手指紧攫成拳,宋青书原本就不算太快的步伐更是慢了下来,内心始终在去不去光明顶之间犹豫徘徊。最后想到武当山那一幕时,终是下定了决定,在个人颜面和大局之间选择了后者。
宋青书从老河口过汉水到南阳,买了一匹快马往光明顶所在地奔去。
自从决定前去找张无忌后,宋青书也把心底最初那些顾虑一并抛开,再不管“脸面是否受损”,或是“涨了张无忌气焰”等事,只想着洗清他这一身罪名事小,赵敏既然能将她身边的人弄到武当山张三丰的眼皮子底下,只怕她之前所说的要“重创武当派”也并非一时意气之语了。当务之急还是以保住武当派为首要——到底是自己亲爹,他可以不念亲情,自己却不能不孝。
一路马不停蹄地疾奔了数日,在经过嘉兴一处靠山的村庄时,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哭喊声、求救声。
宋青书勒马上前,隔着木桩围成的护栏往内一看,顿时怒火中烧,双眸几乎迸出火星来——只见十几个蒙古兵手持刀剑追赶着村民屠杀,嘴里不时窜出几句蒙古语,将那些四处逃窜的人逐渐缩成一个包围圈后逐一砍死。霎时凄厉的惨叫声如利箭般刺入宋青书的耳蜗。看着眼前的一幕,宋青书气红了双眼,再加上心里对赵敏的那股怨恨,幻化成对眼前这些蒙古兵的盛怒,蓦地一下抽出长剑纵身飞了过去。剑尖直直迎向背对自己的一个蒙古兵,毫不留情的刺穿了那人胸膛,鲜血溅了宋青书一身。
见半空突然杀出一汉人,且轻而易举取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剩余的蒙古兵既惊又怒,口里嚷着蒙古语齐冲过来,手中挥舞着刀剑就往宋青书身上砍去。宋青书闪身避开,长剑上挑抵住一蒙古兵的咽喉迫他疾速后退,在另一人从背后偷袭而来时长剑一挥,划破前者的喉咙持剑反手刺往后方,径直插/入了偷袭者的胸口。
就在宋青书驱敌之时,其中两个蒙古兵潜回到那些村民的身旁,手起刀落,将剩下几名险中逃生的村民命送黄泉。
宋青书才来得及解决完手边的几人,回头刚好瞧见那两个蒙古兵的刀身从村民的身体里拔出,只觉胸臆间一股怒恚轰然炸开,大吼一声飞奔上前,凌厉的长剑挑开那两人的攻势后狠狠刺入心脏,以剑身推着那蒙古兵的身体往前疾走了数十步,直到那人口吐鲜血撞在墙上才猛地抽出剑。
蒙古兵凸着双眼死死瞪着宋青书,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后终于瘫倒在地断了气息。
宋青书转身看着满地尸体,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般站立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来不及震惊自己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只听见女子的哭泣声若有似无的飘入耳中,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滛/笑。
宋青书提剑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拐了一个弯进到另一户农家院中,见好几个蒙古鞑子正压着两名女子做着禽兽之事,旁边还站有不住欢呼喝彩的蒙古士兵,那才平息的愤懑如火焰般窜起,大吼道,“混蛋!”几步冲上前扬剑就杀。
那几个士兵被杀个措手不及,忙扔了地上女人回身就来厮拼。宋青书正处在盛怒之下,招招攻其要害,未有一丝留情,三两下便将那几个畜生不如的蒙古兵给斩杀。
围观的蒙古兵见宋青书这般厉害,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宋青书步步逼近,身上脸上沾满鲜血,配上他此刻的青凛怒目,宛如地狱罗刹般吓得那几人禁不住往后退去。
宋青书正想着将这几人一次解决,耳边传来一记熟悉的朗笑,“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宋青书,数月未见,你的武功又长进了。”
宋青书一怔,随即微微转身看向来人,颔首扬笑,“库库特穆尔,数月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出息,就只会纵容手下做一些欺凌弱小的勾当。”
来人正是库库特穆尔。
只见他一身的锦衣华服,双手拢在宽大的袖笼中,含尽高傲的眼神和他嘴角那略弯的弧度结合在一起,仿如翱翔云端的孤鹰俯瞰大地生物般,令宋青书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甚自在。
“倒忘了告诉你,”蒙古小王爷笑吟吟开口,“小王现在名叫王保保,是根据你们汉文的惯例来取的。”
宋青书沉静的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戒备,身体不自觉散发出一股沉冷的敌意。“你叫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是来听你说名字的。”右臂缓缓抬起,手中长剑隔空指向王保保的脸,“你兄妹二人设计陷害我,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们算的。”环顾着那人身后围拥着的蒙古军队,宋青书挥剑飞起,朝相反的方向纵身飞去。
“都已经站在小王的面前了,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王保保略带轻蔑的笑言落入耳中,宋青书心神一震,还未及多想,两道身影从屋顶后方迎面飞出,同时挥掌震在他胸口,将他硬生生打落在地,狠狠摔在了王保保的身前。
手中的长剑掉在相距甚远之处,宋青书刚支起上半身,胸口猛地一阵翻腾,一股血气逆流而上涌至嗓子眼处,宋青书强忍着喉咙里的不适往下咽了几口,终究没能忍住呕出一口血来。
抬头再看时,玄冥二老已面无表情地站到了王保保身后,对宋青书视若无睹。
“啧啧啧,”王保保上前一步蹲下/身,语气嘲讽,眼中却漾着一丝疼惜,“看着这些元兵施虐,你的名族大义就爆发了是不是?”伸手捏住宋青书的下颚,迫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倘若你知道小王也在这儿,只怕也不会出手得这么干脆了吧?其实,小王也没料到,今日会在此遇见你。看来,你我还是有缘的。”
宋青书盯住王保保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扬起一抹淡而讥讽的笑,“小王爷没想到的事多着去了。我杀了你这么多蒙古走狗,你也心疼了吧?今天我栽在你手里,你也别像以前那样再让我有机会跑了,干脆点,直接杀了我。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我自己,也为所有被你们欺压过的汉人。”
王保保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眸底倒映着宋青书那浑身浴血却满是怒意的神情,一时间竟有些转移不开视线,心弦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觉给扯动了一下。
“这回再见,你倒跟过去不大一样了。”王保保伸手轻拭着宋青书脸上的血迹,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比起从前那只会叫唤的宋青书,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凑唇至宋青书耳边,声音柔和却隐着骇人的气息,“你这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毁了你。”
感觉到宋青书身子轻微一僵,王保保脸上瞬间恢复笑颜,捏住他面颊令他朝自己靠拢,“你放心,小王现在还不会把你怎么样……至少,小王还未尝过你宋青书的滋味。”冰冷的语气和他面上笑若春风的神情着实不搭。
宋青书就差一口唾沫吐上王保保的脸,若不是现下形势不由人,他真恨不得将面前这人凌迟处死,好报被他一再羞辱、陷害之仇。
面对王保保故意的挑衅,宋青书选择了隐忍不语。他知道,这个时刻,越是反抗得厉害耍嘴皮子,只会越引来那人的兴趣和征服欲——同是男人,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果不其然,王保保眼光微一闪动,松开了钳住宋青书面颊的手,笑道,“你倒是学聪明了。只可惜这一招用在小王身上,怕是你要期望落空了。”语落,挥手道,“将他带走。还有,不许给他医治。小王要让他亲口来求。”
第 41 章
宋青书被押进了囚车,眼看着王保保的队伍朝大都方向驶去,离光明顶越来越远,心也跟着一寸寸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潭。
如果王保保身边没有其他高手,只有蒙古兵护卫,哪怕就是有几百号人,宋青书拼死一搏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可眼下,除了玄冥二老外,跟在王保保马车前后的,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武林高手。要带着这一身伤逃出去,谈何容易?
好在王保保令人将他押走时并未搜身,那两张秘籍如今还得以安然无恙的躺在宋青书怀中。
只是过了今日保不住明日,谁也不知道这两张秘籍最后会不会被王保保无意中发现,然后取走。
宋青书压抑不住焦急与烦闷,被玄冥二老点了|岤道坐在囚车中不得动弹,好几次想要冲开|岤道,身体内血气翻腾汹涌,只搅得他胸口一阵剧痛,几乎窒息而死。
马车行驶个大半日,其间王保保只命人喂了他少许的水,直到晚上队伍在野外扎帐露营时,才将他带到大帐中,指着那一桌的酒菜道,“关了一日,也该饿了吧?只要你开口求小王,这些马上就能享用到。”
宋青书被迫坐在离那饭菜最近的地方,闻着诱人的菜香味,紧闭双眼轻笑,“小王爷,你还真幼稚。”
王保保黑眸倏地一眯,瞳仁蒙上一层阴沉薄雾。
“看来,倒是小王低估了宋少侠。”王保保在宋青书的对面坐下,清悦低柔的嗓音里隐着一丝森冷,“宋少侠早已和明教教主张无忌情投意合,自然不会将小王的献好放在眼里。”
宋青书眼帘骤地一下打开,视线望入王保保那闪着异样光点的眼睛里,“你说什么?”自己和张无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仿佛看出了宋青书的心中所想,王保保勾笑道,“看来舍妹说得没错……依着宋少侠和张无忌的关系,只要从你身上着手,不怕扳不到张无忌和明教。”
王保保的话如长箭直射入宋青书心底,长久以来的谜团在瞬间剥落一角,他甚至隐约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意。
“不明白吗?”王保保笑着起身朝宋青书走近几步,伸手拍了拍他肩头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从你们上灵蛇岛开始,一切就在敏敏的计划之中。让陈友谅转移你们的视线,将你下的药调包,等你也中了迷|药昏迷不醒之时,再将你原本的那药倒入碗中。事后,等你和张无忌闹翻回武当时,又让陈友谅故意赠玉,带你去信阳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要赶在你回武当山之前,安排一出好戏。”
宋青书矍然大怒。虽然心里对赵敏布的局已猜出了七七八八,但真由王保保嘴里说出来时,那种震撼和愤怒却足以让他萌生杀人的欲望。
“这么说,少林寺的高僧是假的?武当山上那两个道童也是你们的人了?”宋青书瞳中蓄满了暴风雨似的阴霾,手握成拳捏得骨头一阵“咯咯”作响。
王保保倒也爽快,无视宋青书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含笑点头,“少林高僧是成昆弄去的。至于他用了什么方法,这个小王就不得而知了。武当山上那两人就更容易了。杀了你们武当派两个小道童后再换了衣服梳了发髻进去,一时间谁会察觉?”
踱步走到宋青书背后,仗着他如今被点|岤道不得行动自由,王保保俯身将他一把拥住,笑嘻嘻地在他耳后呼了口气,“这事一直交由敏敏进行,小王也是最近才得知。若早知道她的意图是要借你来重创武当派和张无忌,说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小王会拦着她一些。”
宋青书只恨此刻被点|岤道,不能跳起身手刃这蒙古小王爷,遂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沙哑开口,“那赵敏还有没有告诉你……其它别的什么事?”
“别的事?”王保保朗声大笑,“你是想问,屠龙刀和倚天剑里的《武穆遗书》《九阴真经》吗?”转身走到宋青书身前,伸手从他怀中摸出两张秘籍,抖开快速浏览后叠起收入衣襟内,抚摸着宋青书的脸颊道,“这事小王岂能不知?若非白天闲人太多,这两张秘籍也不可能在你怀里呆到这个时候。”
说着,又见宋青书隽秀的脸上涨着怒红,黑如星辰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王保保心旌一悸,呼吸不禁粗重了几分。
从王保保缓缓下移至自己颈间的手,以及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里,宋青书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他读出了这其中的含义。尽管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一个男人,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吸引到另一个男人,挑起他的性/欲,但眼下似乎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王保保的手已经拉开了他的衣襟,俯身朝他双唇压了下来。
宋青书再也不能佯装镇定,急呼道,“你既然知道我和张无忌的事,也就该明白,你这么做,张无忌不会放过你的。”
王保保的唇在离宋青书约莫一指宽的距离停下,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嘴角弯起一抹惯有的讥笑,“你觉得,以小王的身份地位,身边又有这么多的高手,会怕区区一个张无忌?小王若要将你藏起来,就算他张无忌动用明教的力量,也找你不到。”
宋青书暗中囤积内力冲着|岤道,面上不动声色的道,“那是你还没见识过张无忌和明教的实力。你要真和他碰上了,我估计你会被他打得惨败逃走。这些大话,你还是保留的好,免得言之过早闪了舌头。”
王保保看着宋青书,眼中闪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把捏住他的下颚柔声道,“你这话虽有几分意思,但激将法对小王来说根本没用。今日你若立下誓言,日后愿跟在小王身边,小王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等回大都,只怕你也逃不过敏敏的毒手。”
宋青书只觉眼前之人厌恶到了极致。比起他来,张无忌不知要可爱上多少倍。
身体此刻仍是虚弱无力,一日未曾进食,重伤□道被点,即便是宋青书拼尽全身力气想将|岤道冲开,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要稍加运气,胸口就止不住的气血上涌,一阵阵的疼痛伴随着心脏的抽搐蔓延散开,喉间再度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
“怎么样?”王保保捏着宋青书下巴的手缓缓移至他的脸庞,轻柔摩挲,宛如抚摸着挚爱珍宝般,填尽柔情蜜意,“跟着小王,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好过跟着那张无忌,区区一个魔教教头,有何可留恋的。”
宋青书抬眼对上王保保揉着倨傲与自负的眸子,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意未到唇齿间,迸射出嘲弄的话语,“我先纠正你一点。不是我跟着张无忌,是他跟着我。另外再免费告诉你,元朝即将灭亡,取而代之的是明朝。知道什么意思吗?明,明教的明。”
“大胆!”王保保一掌挥在宋青书的脸上,一把揪住他几欲倒地的身子站了起来,手指掐在他的喉间一寸寸收拢,狠狠道,“好大的胆子,这种违逆之言你也敢说,不怕小王现在就杀了你吗?”
宋青书在心里默哀了一下几天内被呼两次的脸,咬牙道,“那就麻烦你下手快点,别让爷太痛了。”
王保保眼底浮现出令人心惊的愠怒,拽住宋青书将他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一字一句道,“小王倒有个更好的法子,让你比死更痛。”说完,伸手撕开宋青书的衣服,双手在他胸膛上搓揉游移,俯身重重压上他的嘴唇,舌头撬开他的牙关长驱探入,吸/吮间肆无忌惮地在他唇瓣上噬咬出一个个鲜红的血印。
宋青书被王保保如女人般压在身下羞辱,心口那气如何咽得下?偏又因为被点|岤道不得动弹,好容易等王保保移开唇时怒吼道,“混蛋!你放开我。你大脑不正常了吗?我跟你一样都是男的,你要做出去找女人做去。老子不是你那口菜!”
王保保看着宋青书被吻到红肿的双唇,上面俨然还有他咬破的伤口和血迹,衬着宋青书此时略显惨白的容颜,竟是格外的引人心动。当下眼神一凝,呼吸也炽烈起来。
“男人一样可以。”王保保右手顺着宋青书已褪至腰间的衣袍下滑,在他小腹上停留少许,轻柔抚摸道,“你若不懂,看来就是张无忌不曾教过你。倒不如今日就让小王来教教你。”语落,唇齿沿着宋青书的颈间绵延往下,在他肌肤上留下点点殷红。手指更是捏住他胸口的一处茱萸轻捏搓揉,只惊得宋青书全身泛起一层鸡皮,胃里酸水排山倒海般翻腾着。
“怎样?”王保保在宋青书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听见身下那人压抑的闷哼,笑问,“小王给你的感觉,可是在张无忌那儿从未得到过的?”
“放屁!你他妈的滚……唔……”
宋青书的破口大骂被王保保吞入口中,手指往下移动几分握住身下之人腿间的要害,只惊得宋青书浑身一震,双眸圆瞪几乎要将眼珠子给掉了出来。
在王保保手中,宋青书未有半点的快/感,反而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又疼又痛,连带着咽喉内窜起一丝甜腥。
见宋青书双眼喷火,面颊盛着怒红,神情却依然倔强不屈,王保保呼吸骤地一滞,小腹燃起莫名难控的火焰,俯身在宋青书胸口印下一串的深红,腰间更是被捏得青紫交错甚是吓人。伸手将宋青书翻了个身趴在地上,撩起他衣袍的下摆一把扯下亵裤,在他即惊又怒的注视下伸手探入他的后/|岤。
“啊——!混蛋,住手!”宋青书嘶声吼叫,身体激烈的痉挛着,身后传来的撕裂般痛楚几欲将他的身体撕成两半。偏那人的手指越发深入,也不知触中了体内什么地方,只惊得身下那人浑身一颤,抑制不住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小腹陡地窜起,心中既气又急,胸口激烈的扯痛伴随着喉咙的腥甜汹涌而上,猛地咳出了一大口鲜血,将赤/裸的胸膛染红了一片。
第 42 章
见宋青书咳出鲜血,王保保一愣,眼底疼惜一闪而过,随即一把扯掉身下那人的衣服,屏住呼吸道,“青书,你放心,小王不会让你痛太久的。”说着,手指随意搅动几下后,掀了衣袍正欲长驱直入,只听见帐外传来几声马蚤动,随即又消失了声响。王保保心下一动,正想着是否该唤人前来问话,帐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