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无垢青书第17部分阅读
倚天之无垢青书 作者:肉文屋
香袅袅,遮住了榻上缱绻缠绵的两道身影。
少时,卧室里的喘息声渐渐散去,张无忌扯过衾被盖在宋青书赤裸的身上,挽了纱帘走出屋外,唤了两名弟子打来清水注入桶中,等人退出去后,将疲累至极致而逐渐入眠的宋青书抱入水中,仔细替他洗了身子,清理了身后,听着他蹙眉低呼了一声“痛”,张无忌放轻手中动作,等他睡意更为深沉一些后,才极快地将他洗净,抱回榻上拭净水渍盖好被子。
张无忌搂住宋青书一同入睡,心中那抹沁甜宛如喝了蜜般,暗想,这一遭总算是定下了。只是明日醒过来,可要如何是好呢?依着师哥的性子,只怕……
摇了摇头,将那多余的担心甩出脑外,张无忌阖上双眉闭眼入睡。
明日的事就等明日再说。先顾了现在才是正经……
屋外,月色宜人,丝丝银辉尽洒大地。夜,更显幽远漫长……
第 48 章
次日,宋青书在一阵头昏脑胀中醒来。意识还未全然回归脑海,就觉腰上格外沉重。睁开双眼,张无忌那张放大的睡颜猛地映入眼底,宋青书惊地就要往后挪开身子,这才发现他一手紧紧揽着自己腰身,双脚勾住他的腿亲密无间的纠缠在一起。更令宋青书惊悚的是,自己竟然蜷曲着偎在他怀中……
就着这直白的一切,若他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可就白活了这两辈子……
宋青书甩开张无忌的手就要往后挪开,后/庭私密处传来一阵剧痛,令他脸色一白,动作随之缓了下来。
张无忌从浅睡中惊醒,见宋青书醒来,手中微微用力,将他再度搂回怀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他的腰线,笑问,“就醒了。可还要再睡一下?昨晚你醉的不轻,头可还痛?”
宋青书咬牙切齿的瞪着张无忌那张俊逸的笑脸,强忍着身后一阵阵的疼痛,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迸射而出,“我醉了,你就可以趁机……你爷爷的,你找死吗?”
张无忌握住他的手指在唇边细细轻啄,笑道,“昨夜你不也很享受吗?死死抱着我不放……”
“闭嘴!”宋青书恼羞成怒,顾不得满身的疼痛挥拳就往张无忌脸上揍去,被他一把钳住按在腰侧,身子反跟着压了下来,双脚缠住青书的腿将他制住,笑若春风道,“一早就这般热情,可是还想我再来一次?”
宋青书脸颊瞬间涨红,眼底漾开既怒又羞的火光,奋力挣扎道,“你敢!张无忌,放开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张无忌眉头微挑,一道促狭自眼底一闪而过。俯身在宋青书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笑问,“你要如何跟我没完?是这样,还是这样?”边说,唇顺着他颈间的曲线往下移去。只惊得宋青书一声迭起的急唤,“姓张的,你要再不停下,小心老子揍得你爹妈不认,你信不信!”
张无忌抬头对上青书盛满怒火的明亮眼眸,极为认真道,“师哥,你可不能打我啊!一会儿我还得去督军,你若打伤了我,叫我如何去和元兵对阵?再说了,你身上还痛着,就别瞎折腾了,乖乖歇着罢。”
宋青书此刻只觉全身散了架般的疼痛,拼尽余力挣了几下未能挣开,怒道,“你吃准了爷不会揍你还是不敢揍你?”
张无忌心知他昨晚累得厉害,如今只怕全身都痛的,也没想真要再跟他怎么。如今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眸子异常明亮,颈间锁骨处还有几点殷红在衾被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当下呼吸一紧,眼神瞬间凝重了几分。低头靠近青书的双唇,说话间两人唇瓣柔柔摩挲着,“师哥,你真舍得揍我?”
宋青书也是男人,哪能看不懂他这眼神的含义。生怕他不顾自己的疼痛就要再来一次,连忙道,“我现在全身都痛,你让我歇口气行不行。快把衣服帮我拿过来。”
张无忌轻吻了一下宋青书红肿未消的双唇,伸手撩起他肩头的一绺黑发轻轻一拽,眼睛里盛满了柔情与宠溺,道,“我来服侍你穿衣。昨夜累着你了,你且歇着。”
宋青书笑着点头,随手指着地上那凌乱的一堆衣衫道,“就那件,你去帮我拿来。”
张无忌转过身脚尖一勾,将就近的一件内衫抓了来,刚扭过身子准备替宋青书穿上,只见眼前骤地一黑,整个人被强大的推力往后仰倒在床头,等他晃了晃脑袋支起上半身时,双眼上赫然多出了两圈黑晕。
宋青书笑颜灿灿地揉了揉双手,朝张无忌比了比拳头,偏头道,“这样不影响你督军了吧?要不是爷现在全力痛得厉害,你受的恐怕就不止这两拳了。别以为爷真的不敢揍你,等我好了,还有你受的。滚吧!”
张无忌摸着一阵阵抽痛的眼角,甚是委屈道,“师哥,你就这般狠心,能下得去手?”
宋青书一本正经点头,“我就下得去手了。这还算轻的,想不想见识更狠的?”说着,抬脚就想去踹张无忌,不想拉扯着身后剧烈一痛,顿时脸色一白,跌回榻上大口吸气。
见宋青书痛成这般,张无忌也不敢再逗他。唤人送了热水进来,亲自帮他沐浴清理干净,再服侍他穿衣后盖上薄被,柔声哄道,“今日便好生歇着,对外我只说你是宿醉得厉害,起不得身便是。”
宋青书白皙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嘴里却啐道,“快滚!谁让你在这里装好人了。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张无忌朗声大笑,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吻,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张无忌顶着双圈熊猫眼出现在军营时,所有人同时怔神。但见教主似乎心情还顶好,仿若无事般笑眯眯地巡视,当下只觉惊奇而诡异。
最后,在所有人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下,杨左使被选为代表给推搡出列。
杨逍倍感郁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教中兄弟,搓着双手轻咳一声,尴尬道,“呃,教主啊,您是不是昨夜睡得不好?您瞧瞧,这个黑眼圈都出来了……啊!对了,青书小子呢?怎么不见他?”
张无忌嘴角弧度悠然上扬,眼中溢满了柔情蜜意,“师哥……咳,昨夜太累了,所以今日让他好生歇息。至于我这眼睛,自然是让他打的。”
张无忌毫不避忌却又略带含蓄的话,令在场之人皆都恍然大悟,霎时明白了个中玄机。纷纷上前恭喜教主心想事成,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等等……
宋青书自然不知道张无忌已经暗里将他“卖”了出去,只管趴在床上休息,心里盘算着好了以后怎么去对付张无忌那臭小子。直到晚上张无忌去书房商议接下来的战事,韦蝠王拿着一瓶药膏进来递给宋青书时,他才震惊的得知全军营……全汾阳……甚至于整个明教上下都知道了他和张无忌……
那一晚,巡视的士兵只听见从张无忌的房中传出一记撕心裂肺的嘶吼:“张无忌,我要将你撕成碎片——!!”那吼声绝不亚于金毛狮王谢逊的狮子吼,令听到之人无不战栗。
书房离主卧并不算太远,当那记吼声隐约传来时,张无忌眉头不自主的剧烈弹跳了一下,后颈瞬间透起一股凉意。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眼角的扯痛提醒他——师哥还在盛怒之中,今晚最好不要回房。
杨逍等人自然也听见了宋青书的怒吼,见张无忌一脸的窘迫,强忍着笑道,“教主,依属下之见,今晚你还是先别回卧房的好。这事有万一,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张无忌神情一敛,正色道,“当然要回了。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心里却道,今晚不回去收拾这残局,只怕以后日子更不好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无忌也无心再商议作战计划。杨逍等几人见好就收,暗下使了个眼色齐退出去。
张无忌独自在书房来回踱步了约莫半个时辰,最后终于狠下心硬着头皮回去了卧室。
至于那一晚张无忌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宋青书消气,杨逍等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隔了一天再见张无忌时,仍如昨日一般神清气爽,丝毫未有半点郁闷颓废之气。
几日后,宋青书身子痊愈也随张无忌一同巡视军营。杨逍等人闭口不谈那晚的事情,只当全然不知,过去也就罢了。
战事依旧持续着。此后又和赵敏的蒙古兵展开了两次正面交锋,皆都大获全胜。
在屡次挫败元兵的士气后,张无忌开始计划趁此机会一举擒获赵敏,以免她逃出汾阳范围,就更难将其抓住了。
入夜,张无忌、宋青书和杨逍等人在书房商议万全之策。若不能一击即中将赵敏拿住,让她有了防范之心后,再想要抓她,便是难于登天。
杨逍道,“赵敏诡计多端,我们在这里想着如何捉拿她,难道她就不知道如何自保不成?”
韦一笑点头道,“杨左使言之有理。况且,这么几次交战,也未见赵敏本人,咱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随元兵来了汾阳。”
张无忌略一沉吟,道,“这几次交战元兵多为副将指挥,可见赵敏却有在幕后策划。如今元兵士气大跌,想必再也坚持不了多久。我倒有个注意,既简单,又可逼的赵敏主动现身。”
张无忌命白眉鹰王、殷野王率洪水旗、锐金旗正面攻入敌营,引起马蚤乱,杨逍、韦一笑借机引开玄冥二老,周颠、冷谦率厚土旗、巨木旗弟子趁乱入营烧其粮草。朱元璋、常遇春率烈火旗和汾阳分坛弟子在敌营外百米处设点埋伏。赵敏若够聪明,便能想到,此一役后,她大势所趋,不得不逃。而这混乱之时,便是她逃走的最佳机会。
一切都按张无忌的布局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着不远处元兵营地的漫天火光,宋青书握了握手中长剑,转身沿着小路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朱元璋纳闷的看着宋青书跑远,问着一旁的张无忌,“教主,青书兄弟就这么走开,会不会……”
张无忌抬手制止了朱元璋的问话,直视着宋青书远去的方向弯唇轻笑,眸中深光一闪而逝。
若说张无忌聪明,赵敏也不傻。就在明教众人商议如何将她一举擒获之时,她也正在仔细思量自己的逃脱之法。
当初若非父兄一再保证,这三千精兵乃千挑万选、绝无打输的可能性,赵敏也断不会亲自挂帅来应汾阳这一战。如今明教自教主张无忌以下教众全来汾阳支援,这一仗就是输,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出发前千叮万嘱兄长,十日后定要率大军前来相助,如今眼看着一月快过,元兵的影子都未瞧见。赵敏心中堵了一口气,猜想他那不成气候的兄长是不是又给什么美色给绊住了眼睛,才忘了妹妹这里的大事。
赵敏心知这一战再无取胜的可能,张无忌绝对会帮宋青书那贼小子布下天罗地网来抓自己,遂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明教众人按捺不住前来营中作乱时逃走。
朱元璋等人在敌营外候了半个时辰,见大批元兵护着一人从营中奔出,料想那人就是赵敏无疑,忙带人追了上去。
少时,又有一批元兵扶着一锦衣公子出来。徐达只看得一愣,想着朱元璋和常遇春刚去追了一个,怎么又来一个?不容多想,率兵上前追赶。
如此反复,约有四拨元兵在不同时辰拥护着一位公子出营。等前方明教众人分别被引开,露出缺口,赵敏着男装单独从营帐后方跑了出来,沿着小路往山的另一头跑去。
深夜的山间寂静无声,赵敏脚步如飞,只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声声入耳。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烧红了半边天的元兵大帐,赵敏眸子里燃起不可抑制的怒火,手指紧掐着掌心暗道,迟早有一天,本郡主会将明教连根拔起!
收回视线转头,脚下刚跨出一步,只见一道身影从前方的石壁后缓缓走出,一张隽秀清逸的脸在月光的笼罩下,宛如触手温润的宝石般散出一层淡淡银辉。
赵敏惊地往后退开一步,秀丽的双眉不觉紧蹙,“你……”
“好久不见了,赵姑娘。”来人唇角漾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朝对面之人微一颔首。
“宋青书。”赵敏眼眸倏地一眯,“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居然能看穿她的整个计划……难道一别大半年,这人就已有了惊天的改变?
“你说能干吗?”宋青书双眼笑如弯月,“当然是等你了。别乱想,我可没那个本事猜透你的那些鬼主意,只是,我有我的办法。”说着,朝她身上努了努嘴。赵敏顺势低头,只见自己手指泛着一层微不可见的磷光。此物在有光亮的地方并不清晰,所以赵敏呆在灯火通明的大帐时并未有所察觉。
赵敏怒不可遏地瞪着宋青书,绝美的脸上隐着浓烈杀机,“我没想到,你不但练成了九阴真经,就连布局的手段也长进了不少。哼!难道是跟张无忌学的?”
宋青书笑了起来,“首先,我得告诉你,我用的不是九阴真经,而是太极剑法。你有见过使剑的九阴真经吗?要怪就只怪你孤陋寡闻,不识太极剑法的精妙所在。当然,若不是因为这个误会,你怎么可能去亲自去检验那名主将的尸体?至于这布局嘛,我当然比不上张无忌了。所以我就算是跟他学,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赵敏骤地一下醒悟。不想千算万算,却终究是棋差一着。
原以为宋青书突飞猛进的武功是学的那半张九阴真经,又加上主将阵亡,做为郡主的她必须去查看一趟以定军心,所以才会亲自检验了那些伤口。却不想原来那一刻起,自己就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你倒是不知羞的很。”赵敏也不想跟宋青书动武——就他现在的剑法而言,取胜绝无可能。唯有智取,才能有逃走的机会。“你和张无忌分桃断袖,如此秽/乱悖德,以为能瞒得过天下人吗?”
宋青书笑了笑,点头道,“那又如何?”
赵敏一怔,随即讥笑道,“如何?堂堂武当派的下一任掌门,居然和自己的师弟有悖逆行迹,你可知,什么叫‘百年累之,一朝毁之’。”
“倘若,无关于‘累’,不计较‘毁’呢?”一记清悦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敏反射性扭头去看,张无忌笑吟吟的俊逸脸庞映入眼底。
第 49 章
张无忌的出现,令赵敏佯装的镇定有着一瞬的瓦解,随即神色一敛,美若幽兰的脸上扬起一抹倨傲而自负的笑,“张无忌,想不到堂堂明教教主,竟甘心为奴为婢来听一个男人的差遣。”
张无忌丝毫不以为然,沉如静夜的眸子里闪动着点点笑意,“那又如何?”
同样一句话,从宋青书和张无忌口中分别道出,却给赵敏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见她脸色微有发白,手指下意识攫紧,宋青书即刻明白个中玄机。想不到这高傲跋扈的郡主,还是喜欢上了张无忌。
勾唇一笑,宋青书往前跨了一步,刚要开口,只见张无忌微微俯身在赵敏耳旁说了一句什么,赵敏原本苍白的脸愈发惨白起来。
之后,赵敏一言不发地跟着张无忌和宋青书回到汾阳,任由朱元璋的人上前将她五花大绑,却依旧扬笑道,“这一仗你们侥幸得胜,但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宋青书,我和你的事,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算了。”
宋青书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心道,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不想跟赵敏耍嘴皮子功夫,宋青书撇开脸未有搭言。张无忌随意挥了挥手,让明教弟子将她压了下去。
汾阳一战取得大获全胜。
张无忌等人在汾阳多停留了两日,临行前,当着众将士的面将《武穆遗书》交给了朱元璋,笑道,“这武穆遗书是从屠龙刀中得来的。此次取胜多亏有它。现今将此书赠与大哥,盼能得其所用,早日驱除蒙古鞑子。”
朱元璋不想张无忌会将这么重要的秘籍送给他,当下极为激动,双手恭敬捧过转递到徐达手中,朝张无忌抱拳行礼道,“请教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教主期望,以驱除蒙古鞑子为己任,早日夺回我汉室江山。”
张无忌唇边漾起一抹灿若阳光的笑意,伸手扶住朱元璋道,“既是元璋大哥的话,无忌也再无可忧之心。”又和常遇春、徐达等人道了珍重,一袭队伍才启程远去。
朱元璋始终抱拳弯腰,一直等到张无忌的背影消失在远方,才缓缓抬起身,深邃的黑眸里泛着几点异样的深光。
“大哥,”徐达将那秘籍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纳闷道,“你不是说,早就知道教主得了这武穆遗书吗?他怎么到要走的时候才给你?”
朱元璋勾起一边的唇角,笑意显得意味深长,“他有他的想法,咱们只需要照做便是。这个时候,还不宜跟他正面冲突。毕竟他还是明教教主,光明左右使,三大法王,五散人,五行旗和天地风雷四门的弟子,可都对他臣服的很。”
徐达只听得一头雾水,愈发不懂,挠了挠脑袋,举着手中的武穆遗书道,“那这个……”
朱元璋颔首道,“留着吧!有它用处的时候。”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点,你记住。宋青书在张无忌心中份量颇重,没事,别去招惹他。”
常遇春大笑道,“咱们没事去招惹青书小子做什么。反正我常遇春就跟着大哥你,有酒喝酒,有仗打仗,别的一概不理会。”
朱元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领着一众人转身进城去了。
这边张无忌等人行出汾阳范围,宋青书才扭回头看了一眼已模糊不清的汾阳城。张无忌引着马靠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宋青书只觉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遂摇了摇头道,“没事。”未免张无忌再问,忙岔开话题道,“你就打算让赵敏一直坐在囚车里回去?我看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就凭这点,你也该对人家姑娘好一点不是。”
张无忌转头极为认真地将宋青书上下打量一番,只看得那人一头雾水,才笑嘻嘻地反问,“师哥,你可是吃醋了?”
宋青书一怔,随即回神怒道,“放屁!好端端的我吃什么醋。”话语刚落,只觉自己反应太过强烈了些,倒好像真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意般,脸颊禁不住升起一股燥热,咳道,“没有的事,你别瞎猜。”殊不知他那一脸的红晕早已被张无忌收入眼底。
见宋青书既怒又羞,张无忌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彩,偏过身子朝青书靠近几分,压低了声音道,“师哥,那夜你可是抱着我说爱来着。这亲口说出的话,你别故作不知。”
宋青书脑中“嗡”地一响,张无忌那低沉清悦的声音宛如魔咒般飘然入耳,在他耳蜗深处来回悬宕,敲击着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那晚他喝了太多酒,具体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楚,只依稀听着好像有人在他耳边不住轻念:“师哥,我是无忌。”使得他一颗惶恐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如今回想起来,莫不是那时真的意乱情迷说了爱他?
越想越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宋青书挺着脖子粗声道,“你少故意套我的话,说没说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先不说这个,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见他岔开话题,张无忌心中明了,面上只是微微一笑,点头道,“你问。”
宋青书道,“那天晚上,你跟赵敏说了什么,让她‘心悦诚服’的束手就擒?”
张无忌脸上迅速掠过一丝狡狯,正色道,“我告诉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听了,心灰意冷,觉得生无可恋,自然束手就擒了。”
闻言,宋青书惊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
“我说,你就不能正经的回答我一次吗?”宋青书很受挫折。尽管表面装作无事,但难掩其难看的脸色,“你别糊弄我了。你要真这么跟她说了,我宋青书三个字倒过来写。”
张无忌饶富兴味的看着他,笑道,“你都这么聪明了,何不自己猜猜。”
宋青书刚要发怒,在瞧见张无忌眼底那丝戏谑后,反压了怒意起笑道,“爷现在又不想知道了。你爱说不说拉倒。”说完,双脚一蹬马肚,往前行去了。
张无忌目视着宋青书的背影弯唇轻笑,眸中温柔的笑意如阳光般蔓延散开。
入夜,明教一行人在林中扎营。
宋青书坐在篝火前,见张无忌站在不远处和杨逍说着什么,只觉心里头闷得发慌。扭头时正巧见赵敏将两个勃勃扔出囚车,顺着地面滚了几圈,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下,便起身捡起那两个勃勃,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讥笑朝赵敏坐的囚车走过去。
“怎么,沦为监下囚了还想着要别人伺候不成?”宋青书惦着手中的勃勃,半冷不热道,“你现在可不是郡主身份,是囚犯。赵大小姐,这个你要不吃,别的也就没有了。”
赵敏嫌恶地看了看宋青书手中的勃勃,啐道,“这种东西,在我汝阳王府,连下人都不吃。你现在拿来给我吃,分明是故意使我难堪。”
宋青书嗤笑道,“小姐,你现在坐的可是囚车,不是汝阳王府。那些身份架子什么的,劝你还是尽早收收,以后要吃的苦,恐怕还不止这些。再说了,我要想让你难堪,多的是办法,还需要用这一招?对付你个小姑娘,太狠了,还真怕把你给吓着了。”
赵敏那张带着冷然轻蔑的脸高傲的扬着,精致完美的唇线中逸出冷冷的声音,“宋青书,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土地上。是我大元王朝!你区区一个汉人,命如蝼蚁,别说是灭你,就是整个武当,我父王也不会放在眼里。”
宋青书“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顺手将勃勃掰了一块塞入口中,嚼道,“郡主娘娘,您好像弄错了吧?您跟您那尊贵的父王,不是一直都在收复中原武林吗?怎么最后把自己收到这囚车里来了?”
“你……”
赵敏脸色一变,怒视着宋青书的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宋青书开口还欲再说,张无忌走了过来,刚好听见他讥讽赵敏的那句,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燃烧着怒不可遏的炽火,狠狠道,“宋青书,你就尽管得意好了,看你能嚣张多久。迟早有一天,你在我身上加诸的耻辱,我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宋青书本想着张无忌过来,在心上人面前多少给赵敏留些余地,却在听完她的一番胁迫后,愈发来了兴致。转身找了处土包蹲下,掰着勃勃往口里一点点的扔了进去,笑眯眯的开口,“赵姑娘,你似乎还不知道,历来每个朝代被更新替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那个大元,不也是灭了别的朝代而来的。接下来,是不是也该由咱们来替代你了?”
赵敏既惊愕又生气,翦水的瞳仁里已窜起红焰,怒声警告着,“宋青书,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说出这等违逆之言。你可知道,就凭刚才这话,就足以令你死上十回。”
张无忌眸光一沉,正要说话,宋青书拍了拍他手背以示安抚,依旧笑颜灿灿地朝赵敏道,“给我说中事实恼羞成怒了不是。大元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你比谁都清楚。朝廷内部早已衰竭,只剩下一个框架。现在明教日益壮大,终有一天会消灭大元取而代之。到时,恩,咱们张教主就不再是教主,是皇帝了。”
“宋青书,你……”
赵敏愤怒地瞪着面前那嬉皮笑脸的男人,手指狠狠掐入掌心,眸中那不加掩饰的簇火似要将宋青书焚化般惊人。
“我说的可是实话。”宋青书伸了小指挠了挠耳蜗,轻轻一弹指甲道,“看看你那过气的大元,就算我想说它千秋万载,这话也没人信不是?”一顿,扯了把身旁的张无忌,挑眉询问,“无忌啊,你说,我这话是不是在理?”
张无忌将宋青书搂在怀中,回答的声音不算太大,却能令赵敏听得清楚,“句句在理,令人无从反驳。”似乎还觉她气得不够,稍停片刻后,含笑反问,“师哥,你说,咱们将来的宫殿建在哪里好?这皇后的封号,你想好了没?”
顾不得还有赵敏在场,宋青书一脚踹了过去,“姓张的你赶紧去死!”
……
等宋青书和张无忌离开囚车时,赵敏已被气得脸色发绿,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无忌揽着宋青书回营帐,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抚摸,笑问,“可出了气了?”
宋青书砸吧着嘴唇点头,“凑合吧!对付不了王保保,难道我连这么个丫头片子也搞不定了?我就吃定了她是郡主,再彪悍也是女人心态,真要掐起架来,可不是我这种肆无忌惮的草根阶级的对手。”
张无忌拥了宋青书在榻上坐下,顺势解开他的束腰探手滑入,轻捏上他胸口的一处凸起,笑道,“你气也出了,现在也该来照顾一下我了吧!”说罢,俯身以唇封缄,将宋青书的拒绝声全数堵回,紧拥着他倒在榻上滚成了一团……
深夜,星光点点,夜幕幽静而深远。
大帐内,熏香袅袅,影动缱绻。
帐外,被五行旗弟子严密看守的赵敏,满是怨恨的暗下发誓,宋青书,总有一天本郡主会叫你为今日之言付出代价!
第 50 章
得知宋青书要将赵敏压回武当山,以洗清他的罪名,张无忌略微沉吟了片刻,缓缓道,“送回武当自然是上策,但途中必有诸多阻挠。赵敏被虏,他父兄定要前来相救的。”
宋青书扭头看向张无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闪烁着粼粼冷光,“来了更好。我要的就是王保保亲自来。到时爷心情好,说不定会给他留个全尸。”
张无忌失笑摇头,食指微曲轻刮了一下宋青书的鼻梁,“你呀,难道那王保保会独身前来不成?汝阳王府高手如云,你切莫轻敌。”
宋青书反手捏住张无忌的鼻子,呲牙道,“行了行了,你这教主越来越啰嗦了。”
见宋青书被淡淡月光洒了一身,绸亮的黑发仿佛染上了一层银辉般熠熠闪光,张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情动,一把抱住宋青书亲呢道,“师哥,你愈发好看了。”
宋青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没事瞎奉承。还有,‘好看’这两个字,下次再让我听一回我揍死你信不信!”
张无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师哥成熟了不少。这次回武当太师父见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宋青书嘴角无声地抽搐了两下,甩开张无忌的走掀帘走出帐外,不住嘀咕着,“这丫的怎么越来越像个流氓了?”
押送赵敏回武当本属私事,张无忌不希望有太多人跟随,何况五行旗弟子还要各自返回分坛,遂吩咐杨逍道,“让五行旗各自回分坛。外公和舅舅久日未回天鹰教,就请他二位回教整顿教务。韦蝠王轻功极快,请他去六大门派提防元兵来袭。冷谦上光明顶向我义父告知汾阳战事的结果,周颠随我一同去武当山。”
杨逍见他安排了一个圈回来,不见自己名字,当下明白他是要自己随同上武当的,便领命离去,将张无忌的话一一传令下去。
杨逍留了四名武艺精湛的弟子,雇了一辆马车,将赵敏五花大绑放置车中,两人赶车,两人骑马顿后。张无忌、宋青书策马在前,杨逍和周颠左右跟随。
宋青书实在搞不懂赵敏到底在想什么。按理来说,她现在已沦为俘虏,要不就安安分分等着家人来救,要么就奋起反抗拼出个逃脱的机会。可她偏偏悠然自得,还时不时的找上宋青书对掐两句。虽然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每次都被宋青书毫不客气地给驳了回去。
而最令青书奇怪的是,队伍一直行到了武当山脚下时,也未见王保保带人前来围堵。失望之余,让他又找到了讥讽的好机会,“我说,赵大郡主,你看看你这么餐风露宿的挨了十几天,你家老爹跟那混蛋大哥怎么也没见影啊?”
赵敏勃然大怒,喝道,“住口!你才是混蛋。”你全家都混蛋——宋青书默默地在心里替她补上一句。
“哎我就是个混蛋,你怎么知道的?”宋青书不怒反笑,嬉皮笑脸的歪着脑袋,“赵大姑娘对我这混蛋这么观察入微,不会是暗恋我吧?”
“你……”
赵敏脸颊一红,眸中恼怒的光簇簇燃烧着。宋青书自然也不会认为她那是羞红,多半是恼羞成怒气红的缘故。
“宋青书!总有一天我要让你……”
“不得好死嘛!”
宋青书一口接下赵敏毫无魄力的威胁,摇了摇头,倍感无奈地叹气,“你这几天颠来倒去就会拿这一句来做总结,你不嫌烦我都听腻了。换句成不?你要不会,我可以教你啊!比如说,诅咒你上厕所没有纸,喜欢的男人变女人,吃饭时只有饭没有菜。你说这个是不是挺毒的?”
张无忌明知宋青书是闲着没事拿赵敏来调侃,但听完他最后那句时仍忍不住开口,“我可不愿做女人。师哥,你若做女人,我照样娶你。”
“滚你丫的!”宋青书差点就没能控制住一脚踹上张无忌胸口。
赵敏眼瞧着张无忌和宋青书两人闹成一团,又见平日里冷淡对人的张无忌在宋青书面前这般随性,心中更觉难受起来,心道,他也从来不主动和我说一句话,就是我拉下面子找他说话,他也毫不理会。若不是为了能得到他的只言片语,我何苦天天找那姓宋的小子说些浑话,最后受气的还是我自己。
赵敏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般冷落,如今张无忌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就是宋青书出言嘲弄,他也只是含笑看着师哥,眼光从未停留在自己身上。想到自己无论是公是私皆都输得惨败,心中无限凄凉。只是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尊贵不允许她低头,遂日日强撑着。
转眼又过数日,队伍行到武当山脚下。宋青书一阵踌躇,正想着是否该随同上山,只听见一记熟悉的唤声,扭头看去,宋远桥满头是汗的朝这边疾奔而来。等跑近时,才见他眼中溢满了愧疚、歉意、惊喜、欣慰等多种情绪。
“青书啊!”宋远桥言语间满是激动,刚开口,见张无忌和其他人还在一旁等候,遂咳嗽一声不再言语。
张无忌心领会神,忙笑道,“大师伯和师哥许久未见,想来是有不少体己话要说的。无忌和杨左使先押送赵敏上山,大师伯和师哥随后跟来便是。”
宋远桥微微颔首,等张无忌一行人走远了,才双手握上宋青书肩头,“青书啊……为父……”
“宋师兄!”
宛如冰丝般娇柔的嗓音在旁响起,打断了宋远桥的话。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人从不远处的树后缓缓走出,一袭净白纱衣随风款款飘动。
等那人走近时,才见是峨嵋派的周芷若。相隔一年再见,倒比从前出脱得越发清丽脱俗。发束鎏金玉漓冠,眉点朱砂,一袭金白纱衣在阳光的辉映下闪着潋滟彩光。看她一身的装扮,宋青书心中明了——想来她已是峨嵋派掌门人了。
周芷若朝宋青书走近几步,宛如娇花般精致美艳的脸上漾着点点娇羞,不时抬眼看向面前男子,水漓清眸里淌过一抹欢喜的涩光。
宋远桥一见这光景,心里已然明白九分。又想着周芷若素来温柔娴静,对宋青书也尚算痴心一片,不失为一个好媳妇人选,当下起笑道,“芷若啊,你来了。可是有话要和青书说?那你们先聊,宋伯伯去那边等你们。”
周芷若神情有着一瞬间的呆滞,随即弯唇一笑,点了点头。等宋远桥走开几步后,笑意温柔地上前道,“一年未见,宋师兄愈发俊朗了。上次在灵蛇岛匆匆一别,此后极少听到有关宋师兄的消息,原来是和明教一起去了汾阳。”
宋青书随意一笑,道,“我只是跟着去瞎凑热闹而已,也没干什么。倒是你,现在已经是峨眉派的掌门人了。”
周芷若唇畔弯开一抹浅笑,宛如阳光下晶莹绽放的花朵,娇柔绝美,“有件事,我一直隐瞒了师兄你。当初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后,下山之时,师父就已将掌门的铁指环传给了我。只是后来途中诸多变故,我也未来得及和师兄言明。”
“是这样。”宋青书自嘲的笑了笑,心道,原来她早就心有成竹,亏我还东想西想怕她知道了灭绝的死一时没法接受。看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强多了。
周芷若含羞低头,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宋青书正在胡乱思忖之际,也未能听清,忙问道,“周师妹,你刚才说什么?”周芷若低着头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极小,宋青书无法,只得探身上前又问,“周师妹,我还是……”
话未说完,只觉一阵凌厉的掌风迎面扑来。宋青书反射性闪身一避,往后疾退数步,愕然怔神。等他意识到是周芷若暗中偷袭而猛然回神时,她已点住宋远桥的|岤道,将他钳在手中不得动弹。
“周师妹,你这是干什么?”宋青书瞬间冷静下来,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周芷若厉声喝止,“站住!再动一下,休怪我下手无情!”
宋远桥被点了|岤道不能开口,双眼却极为震惊地圆瞪,不住瞅着周芷若。
“周师妹,”宋青书将语气放到最柔点,试图缓和气氛,“你是不是在峨嵋派遇到了什么挫折,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行了。”心中却暗自疑惑,她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就算我和老爹都没防备,也不至于被她轻易擒住才是。
“帮忙?”周芷若微微蹙眉,眸中疑惑的光点一闪而逝,“对啊!是要找你帮忙。”抬头看向宋青书,整张脸绽放出毫不犹豫的绚丽彩光,“宋师兄,你跟我去峨眉金顶吧!我现在是掌门了,没人再敢逆我的意思。”
“去峨眉?”宋青书一怔,见周芷若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说笑,不着痕迹往前一步,笑道,“周师妹荣登掌门大宝,我也应该去道贺才是。只是,你看我都到了武当山脚下,要不你跟我一起上武当面见太师父,然后我再和你去峨眉,怎么样?”
周芷若清减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宛如柔和了月光般动人,“去武当,见太师父……”
未等宋青书来得及高兴她言语中微弱的一丝妥协,随即神色一敛,脸庞笼上一层青凛,“废话少说!你若不愿随我去峨眉,就别怪我不念昔日情分。”语落,手指微一用力,指甲嵌入宋远桥的肩胛骨中,只痛得他眉头紧皱,双眸愈发瞪得浑圆。
宋青书实在不想跟她去峨眉金顶,无奈宋远桥被她挟持在手,不得不答应。又想着凭他现在的武功,想要脱身也并非难事,倒不如先答应了她,救出宋远桥后再做打算。
“好。”宋青书一口应允,朗声道,“你放了我老爹,我跟你去峨眉。我宋青书说得出做得到,不会反悔。”
周芷若勾唇冷笑,声音却愈发凌厉起来,“你宋青书自然说到做到。但以你现在的武功,你想要走,谁也留不住你。除非……”
宋青书心一沉,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悠然滋生,“除非什么?”
周芷若扬起一股灿烂笑意,眼眸却仿如结了万年寒冰般,冰冷无波,“你自废武功,再随我同上峨眉。”
宋青书一惊,随即嗤笑,“周师妹,你这要求提得也太不切实际了点。如果我要你自废武功,你肯吗?”
周芷若掐住宋远桥肩头的指尖微一用力,点点血丝顺着指甲渗出。
“那就看,你是要武功,还是要爹了。”
周芷若唇角掠着冷冷笑意,语气陡地一转,“再不动手,我就先卸了这条手臂,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