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逍遥水色np完整!@第19部分阅读
异世逍遥水色np完整!@ 作者:xyuzhaiwu
天才知道……
“我们……该怎么办……”白衣人看着黑衣人开口道,却赫然是男子有些暗沉的声音,褪却黑色,恢复原有颜色的红瞳里,是一丝迷惘和挣扎……
黑衣女子叹气,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喃道:“真的就像若水国的人说的那样吗……那个人……就像月仙一样……是吗……”
“月仙吗?……月仙长什么样……可以拯救我们吗……”白衣男子亦看向天上的明月。
从刚才就隐藏于空气中的人,分明看见了那双红瞳里流转的,是浓的化不开的茫然,那一刻,她有些心疼那红瞳的主人,连她也道不明其中的原因。
腥红的血眸,那是死亡,是覆灭,是无数惨殇的颜色,即便是圣父,也不能用超越亡灵的安魂曲来抚慰的颜色,但是,为什么,那样的红瞳里,不是嗜血的狠辣,不是阴毒的腐败,却是比任何宝石都璀璨的瞳色,就像……烈焰红的琉璃石般清透……
沧海横流的倾注,双眸的深度,要经历沧桑才能磨出,现在她懂了,那是一把真的刀锋,内伤外伤具在,像现在的秋天,表面上刮着风,其实她知道,那是它积攒两季的无数疼痛……
青璃轻轻一叹,看来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
一阵凉风吹过,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叹,是风的声音吧?白衣男子这样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拢了拢有些薄的女子衣衫,也是轻轻一叹,原来,若水国的秋天……这么凉……
[圣缨篇:第71章泣血幽瞳]
除了青璃,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眼前拦住他们去路的一红一黑,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今天早上青璃吩咐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们还疑惑青璃为什么不管昨天那些冒充的人,而这么急着要出发。
但是如果想要让青璃解释什么的话,那得看她的心情,而他们到现在依旧什么也不知道,就足以说明她今天没什么心情,但不管如何,为了不耽误大事,他们就照青璃的话,准备随时出发。
他们带着满满的疑惑上路,在途中,他们一直知道后面有什么人在跟着他们,但是看青璃的脸色,显然不想多加理会,于是就没有人去在意。
直到现在,看着眼前一身火红衣衫的男子,不正是昨天那个白衣的“逍遥王”吗?而“她”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
旁边那个一脸冷漠的,不就是昨天那个黑衣影卫——月?而且还是个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皆面面相觑。
搞什么,男扮女装,女扮男装,很有趣吗?!这么耍他们!
“月弥,你跟她很熟吗?”魅指着那个黑衣女子,转头问月弥,“不然你们怎么穿情侣装?还长得这么有夫妻相……哇……呵……嘿…嘿嘿……当我没说……当我没说。”魅拍拍胸脯,幸好,幸好躲过了一剑,要不……光是想想,她就一阵冷汗。
呃,真冷啊,也,也不用这样瞪着我吧……月弥,“哇!~~~我的头发!~~~~”魅低头,吃惊地看着掉落在地的半缕头发,心疼地看着,“我的头发啊~我很保养的说……”
月弥的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她以为她已经躲了过去,魅心下吃惊。
而月弥则是冷撇了魅一眼,收回手中的剑,又往青璃那边看了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并不介意,月弥微松一口气,同时心里却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看着口无遮拦的魅,莲碧他们只能无奈笑笑,却也因为有魅的关系,让这走来的一路充满了趣味。
红衣男子眼冒火光地瞪着这群人,看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他们跟了他们一路,人都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却还这样无视他们。
“你是故意的吗?!”红衣男子口气微冲,有些不爽地对着骑在一匹黑马上的人喊道。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身的红衣,与他的性子却是极配,含着愠怒的眼瞳,又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黑色,却仍盖不住那绛红色的琉璃光芒,微翘的眼角还带着些许稚气与倔强。
青璃挑挑眉毛,这算什么,挑衅?她对他们的spy都不介意了,还想要怎样。
“你!……你说话!”被那双深邃清寂的眸子看着,他就一阵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会不受控制地狂跳。
“名字。”青璃开口道。
可想而知,这两个是“外国人”,而她目前所知道的这个世界,除了一个若水国以外的,就是远东国了,如果是亡国远东国的人,那她必须知道他们的身份。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计划着什么,而冒充她是他们的手段的一部分,必须用逍遥王的身份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琉璃宝镜。
他们也是为了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宝藏吗?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必须伪装,而伪装成公众人物高调现身的原因,就是为了通过捷径获得信息吗?真是大胆的险招,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勇气可嘉。
“唉?”红衣男子微偏着头,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经意间,眸中有一丝绛红流转而过,快得令人捕捉不到。
但青璃却清楚地看见那眼底流转的红色。
血瞳吗?那会是个怎样艰难存在于世的异端,殷红的、泼辣的,她觉得那是世上最极端的颜色,也是最毫无保留的、纯粹而率性的颜色。
他的人也一定和他的眸色一样,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可以包容那样极端的颜色吗?青璃心里有些发紧,她复杂地看着红衣男子,他脸上疑惑而微愣的表情,却是青涩而单纯的。
“你的名字。”青璃又道,眨去眼里不尽的深意。
“泣羽,司空泣羽。”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而当说完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又懊恼地皱皱眉,真是,我,我干嘛要告诉她我的名字,真是~真是的。
“泣羽吗?好名字。”青璃道,泣血涟如,染微羽。
也许只有这个名字,方能合了红瞳一样的泼辣和极端吧……
司空泣羽惊讶抬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看见那双深黑的眼睛时,又立刻垂下了眼眸,如蝶翼般忽而轻颤的睫毛,在面上投下的一道暗影。
青璃看着他有些微恼的脸色,心里好笑,没想到他当真是一个如此别扭而倔强的男子。
“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司空泣羽突然想起自己跟来的目的,有些愤然地抬头。
“没错。”青璃直言不讳。
“那你……你们还……”
青璃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我没有义务等你们。我们不认识,不是吗?”
犀利而冷漠的话语让司空泣羽猛然一怔,她……说的没错……他们不认识彼此,她又有什么义务要帮他们呢……
他的眼眸因失落而显得有些黯淡,隐隐流转的绛红色也消失无踪,青璃微敛眼睑,看不出所以然,接着又转头看向那个一直沉默的黑衣女子。
“你的名字。”
“司空婉月。”黑衣女子眼无波澜,平静道出自己的名字。
青璃点头,又问:“目的。”
司空婉月直直望进青璃的眼中,然而,未果,她看不透这个白衣女子,那里面是深邃漆黑一片,即便是整个世界,也会隐没于这无边无际的深黑里吧……
她敛下眼眸,道:“琉璃宝镜。”他们这般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它,那万恶之源,那毁了他们的一切的邪物。
她的话一出口,月弥他们就警惕地看着他们。
这次的任务是秘密进行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水若黛和水若蓝,以及他们这些人,而他们又绝不可能走漏消息的,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是远东国的人。”青璃肯定道,只有远东国的人才知道宝镜有宝藏一说。
青璃怎么会知道。月弥他们当时都是这个想法。
就连司空泣羽与司空婉月,也是讶异地看着青璃,她怎么会知道……他们潜伏在这个国家已经有几个月了,当逍遥王办理有关琉璃宝镜一案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行动的。
“不用讶异。说说你们找我的目的吧。”青璃说道,她对自己的分析和逻辑能力很有自信,加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总有一股非常敏锐的直觉,就像昨天,当他们跨进客栈的那一瞬间,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所扮演的角色,鸾凤颠倒。就连她自己,也不能说明她的直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敏锐。
可以相信她。这是他们脑中闪出的第一句话。
真的可以相信她吗?真的可以吗……即使是至亲的人,也会遭到背叛和利用,而这个人,真的可以帮助他们吗……
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的敌人,已经不是那个同样有着红眸,却闪着嗜血光芒的人,而是时间,他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琉璃宝镜,那……
想起那个善良温和而孱弱的男子,司空婉月的心里一缩,恐怕时间已经不够了,她必须找到琉璃宝镜去交换解药……不然的话……
一只带着暖暖体温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司空婉月抬头,看见司空泣羽有些哀伤,却也坚定的眼眸,好像在说: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空婉月对他点点头,她感谢这个坚强而倔强,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是这个有些别扭,却十分执着的男子,一直在支持她和那个温柔羸弱的男子,也因为有他,他们才能走到这一步……看着他们相似的脸孔,司空婉月的脸上布满了温和。
她转身面向青璃,坚定地说:“我要琉璃宝镜。”
青璃对她说出的话毫不吃惊,看着这个冷漠女子在刚才的一瞬间,露出的温柔神色,她坚信,他们的背后,另有故事,只是她并不好管闲事,所以对他们的故事并不敢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女子何以这么坚定,她会将宝镜交给他们呢。
“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青璃淡然道。
“救一个人。”司空婉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是真切的哀伤。
青璃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更无意当救世主,个人的愿望要个人来实现,她的愿望,仅仅只是她的愿望,与她无关。
“是真的,救我哥哥,我哥哥被下了毒,只有琉璃宝镜,只有琉璃宝镜才可以从我娘那里换解药……”司空泣羽看青璃眼无波澜,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急切地解释道,他想救他,那个唯一不会用恐惧和排斥眼光看他的人,那个温柔善良的男子……
那暗红的眼底,悲伤和失落那么深刻,深刻到她不能漠视,被背叛的绝望,被利用的惨伤,在红瞳里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好像下一刻,就会把他吞没,然而迟迟不肯坍塌的,是那红瞳中隐含的执著,是那紧抿的嘴角边的倔强……
青璃眼神一暗,再抬起的时候,是一片清明:“好,琉璃宝镜可以给你们。”
[圣缨篇:第72章荒芜国度之圣域]
司空泣羽惊喜地看着青璃,潮湿的双眸是毫不掩藏的感激:“真的吗?真的可以给我们吗?”
青璃点头,看见红衣男子的剪水双瞳里一片水光,却又倔强不肯让它们落下,白皙的脸庞,因极力隐忍而涨得微红,与身上的火红相互辉映,是让人惊心的鲜明。
司空婉月的眼里,也充满了惊喜和感激,终于,终于可以摆脱那一切了吗?但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让她的眼眸变得黯淡而阴翳,那个人得到了琉璃宝镜,就真的会放过他们吗?
而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把琉璃宝镜给他们?她是逍遥王,是为这个若水国而存在的,不是吗?如果找到宝藏,那无疑会加强一个国家的实力,她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将这个宝镜让给他们?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说服了她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她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波澜……
“你有什么条件。”司空婉月的眼里平静如初。
“条件是没有,不过是要向你们打听一个地方。”琉璃宝镜上的宝藏地图,她在画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上面的萤光粉刮掉了,即便是知道找到地图的方法,也不会再看得见任何图标,而琉璃宝镜,就将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既然是远东国的人,那也许可以打听的到圣缨城的消息。
“什么地方?”
“圣缨城。”
司空婉月的眼神一滞,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圣缨城?”
青璃点头,眼中却闪过一抹肯定,看来他们的确知道那个地方。
司空泣羽与司空婉月转头相视,他疑惑地说:“你要去我们那里?”
他们那里?他的意思是……圣缨城并没有消失吗?
原来,得来全部费功夫。不得不说,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运气,已经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原以为,寻找一个消失已久,并且对它毫不熟识的地方,要费许多的功夫,而且又是一个消失于沙漠中的国家,更是难上加难,就像楼兰古国,至今连一块遗址都没有。
月弥他们听了司空泣羽的话,皆是一愣,远东国不是早在一百年前就消失了吗?
“你们那里?你是说,圣缨城没有消失?!”魅不置信地惊呼道。
“怎么会呢?我在开国史册上看到,说是远东国早在一百年前就消失于流沙中了。”云墨掀开车窗的帘子,也是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司空泣羽。
听到一个悦耳清脆的男子声音,司空泣羽转头看向那个一直被保护着的马车。
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男子正趴在车窗上,一连惊奇地看着他,墨色长发从车窗滑落,如瀑般垂挂在车窗外,这个如月下梨花一样清丽的少年,有着一双犹如一泓碧水般的双眸,清湛澄澈,好像连天空也倒映在上面,晴空的蓝,没有一丝杂质,纯粹、清澈的蓝。
那是多么美好的双眸,是与他的截然不同的瞳色……纯粹的,洁净的,美好的瞳色……
司空泣羽的眼中有些黯然,有一丝失落,也有一丝羡慕……
红衣泼辣俏丽,与青璃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是不寻常的苍白,嘴角紧抿的,是他熟识的执着,过于黝黑的眼眸里,有道不尽的伤痛,和让人不得忽视的倔强……
那个就是昨天冒充青璃的男子吗?云墨看着那个一身火红的男子,心里暗想到,原先他对于他们冒充青璃的事很生气,但他在马车内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了解到他们的苦衷和困难,虽然有一丝释然,但仍有些气闷。
但不知道青璃会怎么想?云墨转头,看向那个骑在黑马上沉思的人,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柔软。
青璃抬眸,眼中是清明一片,既然圣缨城没有消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圣缨城没有消失的原因,如果没有分析错,应该就是因为特殊的地形吧。
沙漠地形复杂,变幻莫测,谁能预料那神秘而荒芜的国度呢?即便是来自现代文明的她,也依旧不能彻底地了解那个如幻域一般的地方。
黄沙飞扬,当它汹涌的时候,顷刻间吞噬一切,那就是大自然的恐怖与真实吧。
“你们应该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那么就解释一下,为什么同处远东国的圣缨城没有在流沙中消失。”青璃坐在青骨的背上,轻抚着它的毛发,眼睛却是看着远处。
月弥看着青璃的侧脸,道不明心中那翻滚的滋味,只觉得有一些闷疼,那一瞬间了然而透彻的双眸,又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究竟,远方有什么,在吸引着她……为什么她总是那般了然地看向远处……那个没有他们的远处……
他,还是太不了解她……明明这么近……为什么她总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即使自己勤于苦练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但是为什么还是离得那么远……对于现在的自己,月弥有些自嘲,患得患失吗?原来,他也与世俗男子无异……
司空婉月低着头,将水袋里的水喂给马匹喝,用着低沉的嗓音诉说着:“没错,远东国早就消失了,但是,我们圣缨城因为有圣域在保护着那里,所以在一百年前免于流沙的侵吞……一夜之间……就仅仅只是一夜之间……我们圣缨城就失去了国家和国主……苟活在那片恐怖的地域里……只是……那毕竟是我们生长的地方……”
司空婉月低靡的声音里,有一丝叹惋和一丝沉痛……
“圣域?”青璃皱眉,有些不解。
司空泣羽又偷偷瞥了一眼那辆马车,后才对青璃说道:“我们圣缨城的上空,在每年最炎热的夏季会出现圣域,嗯……圣域就是浮在空中的一座座雪山,连绵起伏,非常壮丽。”
空中的雪山?
魑与魉皆是皱了皱眉,有些怀疑他的话。
魅则是撇撇嘴,一脸的不置信,心中暗嘲,无稽之谈,怎么可能有雪山会浮在空中。
魉看看青璃面无表情的样子,对这个红衣男子说的话不做任何反应。
“空中的雪山?”水落红轻喃,她身在皇宫,没有机会见识这大千世界的奇妙,更多的,只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的,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圣域,或什么空中的雪山,即便是教授她学业的见识深广的太傅,也从来没有提及过。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的地方吗?水落红的眼睛看向那个洞察秋毫的白衣之人,她呢?她相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吗?
海市蜃楼。青璃的脑中一下子浮现出了这个词语。
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幻景,是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以前她所学的物理学原理中,曾解释道,海市蜃楼是由于不同的空气层有不同的密度,而光在不同的密度的空气中又有着不同的折射率,因暖空气与高空中冷空气之间的密度不同,对光线折射而产生的。
蜃景与地理位置、地球物理条件以及那些地方在特定时间的气象特点有密切联系。气温的反常分布是大多数蜃景形成的气象条件。
而圣缨城出现海市蜃楼,应该就是气温的反常才形成的吧。
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
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才形成的。
而海市蜃楼的出现会使陆地导航变得非常困难,因为在海市蜃楼环境中,天然特征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青璃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一暗,有什么东西是她所遗漏的,而遗漏的,正巧是最关键的地方,好似只要知道了那一点,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到底是什么呢?青璃深思,却总是在快要知道答案的时候,又一闪而过。
马车内的三人,云墨、莲碧和清歌皆有些疑惑,看着青璃紧锁的眉头,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露出那样的神情,是在考虑那个红衣男子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吗?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却都摇摇自己的头,不明白地看着对方。
然而,撇除这些身外的事,他们三人又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默契的?
[圣缨篇:第73章红尘事滚滚,红尘人痴痴]
沙漠的海市蜃楼,往往是出现在距离海岸线96千米的地方。而圣缨城出现海市蜃楼,说明……在距圣缨城将近96千米处有雪山……而既然有雪山,那么那附近又怎么可能会有流沙……
青璃看着司空婉月,敏锐的眼神洞察一切先机:“圣缨城,并不在远东国内部吧。”
肯定却带着质问的口气,让司空婉月一震,她怎么会知道,“圣缨城原先只是一个小小的附属国,处于远东国的南边,中间夹着一个小沙漠,确实并不处于远东国的内部。”
圣缨城没有被流沙吞噬,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而并不是他们所讲的圣域保护的关系,但是她并不能用二十一世纪的地理学和物理学,将这个原因分析给他们。
她只能说,远东国的消失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
魉说过,她家的族史上曾记载,她祖先曾到过圣缨城一次,然而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远东国的人到达那里了,她想,这一定是因为沙漠中,经常出现海市蜃楼的原因,致使陆地导航变得非常困难,所以远东国的人直到国家消失前,再也没有到达圣缨城了。
而从此,圣缨城就变成了一个谜。
但是……雪山吗?她所遗漏的,会是这个吗?
“你们要到圣缨城吗?”司空泣羽看着前方的白衣之人,只觉得那白色有些刺目的痛,但是心里却是有一丝莫名的期待,然而,期待什么呢?他不知道……
期待吗?那是期待吧。清歌斜靠在车窗边,看着那个仰望着青璃的红衣男子,心里低喃,在期待什么,期待青璃吗?
清歌黯然闭眼,那是令人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眼神……
然而,谁不期待?
只要一眼,就会沦陷,只要触及到那双深邃如泓的黑眸,就会自甘沉沦……明明冷然淡漠如斯,却让人着了魔般地想要接近,明明犀利敏锐至此,却令人义无反顾地自甘沦陷……
那双黑眸,一定是有魔力吧……此时清歌的心里,是矛盾,却也是了然。
期待的人何其多,他不过是那其中的一个,虽然想要更接近,更接近她,但是他怕……一旦他触及防线,这如今的一切,就会被破坏,而他,再也不能待在她的身边了,所以,他愿意等……等她回头的那一天……如果,他终是等不到,那……
不,他放弃不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清高自傲的风清歌了,他的清高,他的自尊,只为自己而生,但是,现在的他,却是为她而生的……
“嗯。”青璃收回思绪,轻瞥了司空泣羽一眼,却感觉到左侧一束有些黯然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
青璃疑惑转头,却见那个靠着车窗闭上眼睛的粉衣男子,寂寂的表情,如梅一般傲,也如梅一般落寂,是什么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不知道,也许……她并不了解他们……他们总认为他们不懂她的内心世界,而她,又何尝不是。
感受到一抹深意,清歌缓缓睁开双眼,却又是跌入了那双深眸里,那双漆黑冷然,深邃无边的眸子里,清歌一愣,随即浅笑开来,这一幕……好熟悉……已经多少次了……连他,也数不清了。
每每回望,都如初见般深刻。
温雅的笑声里,有一丝怀念,也有一丝美好。
莲碧和云墨疑惑地看着清歌,顺着他眼神的方向,他们看见了那抹白色正往他们的马车走来。
她看见一个笑,一个绝世的笑容,宛若孤梅般纯清的笑靥,孤独绽放,淡淡里却夹杂着醉人的清香。
你安静中的激烈,是飘零水中的宛转,看得清妩媚,你……有种厌世的美。
青璃看向那个浅笑的男子,她知道,他的孤傲和清高,正如雪梅一样,所以,请一如既往地清高,一如既往地孤傲……为自己的清孤。
黑发如瀑,白衣胜雪,面纱轻覆,谪仙之姿,傲然出尘,而那人正向他们走来……
端坐在车内的银发男子,颜俊如莲,性情如兰,一望之下,好似看见青莲摇曳,自带一丝清雅圣洁。
莲碧温和以望,翘首以盼,盈光流转的水眸里,是一粒粒光芒华耀的碎钻,嘴角噙着一抹如兰的浅笑,暖香四溢,沁人心脾。
趴在车窗上的蓝衣男子,微偏着的头枕在雪藕般的皓腕上,疑惑而澄澈的双眸里,是如琉璃般光华流转的美好。微风滑过,卷起长袖,更吹起衣上绣花秋葵,似闻清香。
蓝衣男子红唇噙笑,如月下梨花,纯清天然,万巧玲珑,更带一丝天真烂漫。
看着车窗内的三个男子,青璃眼神一暖,有道不尽的柔意。
“接下来路途险阻,不要离开我的身边。”青璃策马来到车窗前,俯身端望他们,如幽潭般的双眸里,是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的确,沙漠,一个她并不熟悉的词语,从未真正去过那里的她,亦不能保证接下来的路途会是怎样,但是,她曾允诺过,不离不弃,即便是天涯海角……
看着窗口那抹鲜明的白色,云墨三人皆慎重点头,心里是一阵阵浓暖。
没有言语的抚慰,但是他们知道,她在关心他们,只是以她独有的方式……
“很好。”白衣人隔纱轻笑,正身瞥看他们,恢复淡然的眸子里,是冷傲一片。
青璃轻拍青骨的头,决然转身,留下一个清绝的背影。
云墨三人相视一笑,而只有他们,才能懂得这笑的含义。就是那样一抹清冷淡泊的身影,支起了一片,永不倒塌的天。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边,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楼,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清俊雅逸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不浓不淡的剑眉斜飞入鬓角,一双清亮的黑瞳,如流光璀璨的星辰,好看至极,那秀气挺拔的琼鼻,还有那局促时就会抿紧的薄唇。无一不说明这个男子,有着源于灵魂的执著和执拗。
青璃策马停在月弥面前,深望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也是。”不要离开她的身边,虽然她深知他的坚强和独立,但是……青璃眼眸一深,她也要保他周全……全因羁绊……
这些人,对她很重要,她深知这一点,也愿坦率承认……她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孑然一生、无心无情的轻离了……
那饱含柔情和深意的注视,让月弥有些局促,有些狼狈。
等待了多年的情感终于有了回复,这让他欣喜若狂的同时,又有些无措,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柔情,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但是……胸腔内那疯狂的鼓跳,足以说明他此时的羞涩和甜蜜,却更带一丝安心,因为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
青璃看着眼前这个局促的男子,无措而慌乱的眼神,带着一丝生涩,冷峻的面容上,是淡淡的红晕,她安然一笑,轻呼:“月弥。”
男子抬眸,褪却往日的冷峻淡漠,眼中的浓情立现,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不要再受伤。”暖暖的嗓音,暖暖的语气,暖暖的笑意,这是她的另一面,是为他们的另一面……
“嗯。”月弥含笑轻应道,释然的语气里,有一丝愉悦。
魑魅魍魉四人,也是含笑看着他们,欣慰的眼眸看着白衣之人。
虽然她的年纪比她们都小,但她的一切,能力、才智、计谋、气势、魄力,却全在她们之上,她们根本无力匹敌,心甘情愿追随她。
然而,她们有时却也心疼,心疼她的淡漠,心疼她的凉薄,心疼她……过于清孤,过于透彻的眼眸……
但如今,因为有了那些坚强而执著的男子,让她的心一点点柔软,虽然依旧那般淡然冷傲,却让她们感到,她也和她们一样身在凡尘,并没有处在离她们如斯遥远的九天之外……
只要……她还在这个凡尘,那么,什么都好。
……
水落红看看马车,又看看月弥,继而看向那个白衣人,最后垂下眼睑,颇有深意的眼眸,在微敛的眼皮下,看不甚真切……
……
然而,看着这一幕温融的画面,不远处,那个红衣男子低下了头,道不尽心中的失落是为了什么,那股酸涩又是为了什么……
司空婉月看着红衣男子背过身去,恢复瞳色的红眸落寞地仰望蓝天,然而那里面的惆怅是那么真切……
她皱皱眉,不安地看着他,她知道,那片薄薄的面具后,又是那倔强地让人心疼的神色。
为什么要笑……泣羽……
如果要笑……又为何笑得这般落寂……
你和未央,都是那么让人心疼,司空婉月轻叹。
[圣缨篇:第74章苍山异路长]
远东国消亡后,圣缨城因地理位置特殊,免受流沙灾难,这使青璃他们的寻宝之路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
而后,青璃又从司空婉月口中,打听了一些有关圣缨城的情况。
如今,圣缨城里多为世家大族,由于远东国消亡,使得他们失去了国主,圣缨城自那之后,形成了几家分权的状况,以后更甚。
到了现在,几个世家大族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来赢得圣缨城的独裁,都使出了各种手段。
青璃听到这的时候,就基本上了解了圣缨城的现况,简单来说,这种几家割据的局面,是圣缨城在特定条件下,出现的政治权力的变态,与中国古代“三家分晋”的局面相似,只是来的更猛烈凶悍一些,相当于出现了政治分权的“白热化”阶段。
而司空一族,便是圣缨城里世家大族的其中一族。
不幸的是,司空婉月和司空泣羽,以及他们口中的那个男子——司空未央,变成了他们的娘——司空桓,成就她野心和欲望的工具。
然而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既已把他们所需要的琉璃宝镜给了他们,那么,她便不再有什么义务帮助他们了。
谁的苦,谁的难,都不过是那个人的事,一切皆需靠自己的力量去克服。
自己脚上的镣铐,只有自己打得开。
而现在,东西也给了,该是他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琉璃宝镜已给你们,那么,带路吧。”青璃淡然道。
看出他们眼里的猜测和迟疑,她的语气有些冰冷:“不要试图猜测我去圣缨城的目的,后果不是你们承受得起的。”
冰冷的嗓音落在他们的耳朵里,司空婉月与司空泣羽皆身形一震,脚底的寒气直逼心脏。
的确,他们不该试图猜测她的目的,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拿到琉璃宝镜,仅此而已。只要他们履行了承诺,那他们便不再有瓜葛,以后哪怕相遇,也是陌路。
而他们,太高估自己的实力,眼前之人乃是那个庞大国家的逍遥王,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强者。
好奇害死猫。如果他们企图更深入地猜想,那么,可想而知他们的结果的是什么。
她不是狠辣之人,也绝非心软之人。如此疏冷孤傲的神情,这世间,怕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她的眼吧,而他们,却觉得本应如此,因为,深沉冷傲如她,淡漠透彻如她,不是吗?
想到这里,司空泣羽眼神一黯,说不清此时心里那股莫名的酸涩感时什么,对于她疏离而寒冷的语气,他的心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闷疼……
这是一场交易,不过是一场交易……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被谁讨厌,被谁疏远,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他是那个司空泣羽,那个不输给女子的男子,对,这没什么。
忽略掉心里的那股酸痛,司空泣羽绝然转身,头也不回道:“月,我们走吧。”
紧抿着嘴唇,上马的动作有些僵硬,红色的背影确实直挺而倔强的:“我们会依言把你们带到圣缨城。”
“驾。”清亮而带坚强的声音用力一喝,司空泣羽马鞭一抽,夹紧马腹飞奔而去。
司空婉月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看着那抹远去的艳红,心里是掩不住的一片哀戚,究竟,要折磨那个孩子到什么时候……
你得到了琉璃宝镜,会放开这个倔强的孩子吗……会放开……未央吗……司空桓……
司空婉月担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和狠厉,却又很快泯灭。她默默地跨上马,背对着青璃他们,说到:“走吧。”
语音一落,她也随那抹红色的方向绝尘而去。也许……她需要更多的勇气,更多的坚强。
青璃有些复杂地看着一红一黑渐渐远去的背影,同样倔强而义无反顾的背影,那是背负着命运的……然而,谁又不是背负着命运的。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
坚强如你们,有压不弯的脊梁。
“走吧。”青璃淡然道,眨去眼里的深沉,只剩一片清明。
只有淡然而清明的眼眸,才能看清前面的道路,只有这样,才不会迷失了自己。
曲水城
“青璃!”连拜月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优雅品茗的白衣之人,于是,就“欢快”地跑了过去,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年龄问题,以及自己屁颠屁颠的样子是否给旁人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青璃抬眸,看见眼前的两个人有些微疑惑,她们怎么来了,他们只是路经曲水城,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啊。她放下茶杯皱了皱眉,道:“拜月。星绝。你们怎么来了。”
连拜月凤眼一低,扶着青璃的肩膀,哀怨地嗔怪道:“青璃,你也太没良心了,来了也不通知我们。”
青璃嘴角一抽,无视连拜月的表情,她不记得她们的关系有这么好。
杜星绝好笑地看了连拜月一眼,又微笑地对青璃说:“我们也是刚收到消息,说是乌托邦来了一大票人,我们就从天涯之旅赶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青璃点头:“嗯,我现在有任务在身,只是路经此地,顺便过来看看。”
“那,很急吗?”连拜月收回戏谑的表情,有些正经地问。
“嗯,要立刻出发。”有点不适应连拜月的变脸速度,青璃的眼角微微一抽,无视……无视到底。
“不能多停留一会?你们风尘仆仆的,多休息一下吧。”杜星绝看了看后面的几个男子,对青璃建议道。
“是啊是啊。”连拜月附和道,她是极力赞同的,她们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她,这么快就要走,面对这个年轻有为的逍遥王,她们很好奇,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青璃淡淡瞥了连拜月一眼,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不了,这正要出发了。天涯之旅就交给你们了。”
“哦。”连拜月有些失望道,“什么时候再来。”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谁能知道呢。”青璃看着湛蓝的天空,淡淡的声音融入了空气里。
几个男子担忧地看着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青璃回头向他们淡淡一笑,示意他们不必担忧,接着又看向一旁的袭情,道:“乌托邦开业那天,让南宫恨水过来一趟。”
“是。”袭情应到。
“出发吧。”
……
“吁~~”乌托邦门口,一匹纯黑俊逸的宝马仰天长啸,嘶鸣的声音有一些哀伤,深蓝色的眸子里是不舍和不情愿,它撒娇似地将头埋在白衣人的怀里噌噌。
青璃一叹,轻抚着青骨的头,柔声道:“青骨乖,这次任务危险,不能把你带去,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青骨不肯,咬住青璃的衣袖不让她离去,旁边的连拜月和杜星绝,早就在看见青骨的时候就已经呆掉了,天,她们看见的是什么,是纯正的汗血宝马啊,那简直就是上天缔造的尤物啊,而且……宝马不是野性难驯的吗,可是现在她们看见的又是什么,一人一马……惜惜相别……这场面……谁来告诉她们,青璃是怎么办到的……
一人一马,深蓝的眸子对深黑的眸子,如若没有旁人般静静对视,深蓝的眸子是不肯妥协的倔强,深黑的眸子里闪着柔光,最后,黑眸的主人叹气,道:“青骨听话,我们要去的地方大多没有植被,又有可能全是沙漠,带你去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沙漠不比其它,沙地里马匹根本就寸步难行,极有可能陷进沙里再也出不来,她不能让青骨犯险。
可能是看出了青璃的为难和无奈,青骨头一低,有些不情愿地放开青璃的衣袖,呜呜的低鸣有些委屈和不舍。
青璃拍拍它的头,说到:“我会很快回来,在这里等我,嗯?”
“呜~”青骨抬眸,迟疑地点了点头。
“乖。”青璃对青骨温和一笑,抱了抱它的头,就转头与袭情说到,“帮我照顾好它。”
袭情点头,有些落寞地看着青璃他们离开的背影。余晖照在他们的身上,三人一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妹子,他们很快会回来的,别但伤心。”连拜月拍拍袭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连拜月一副“姐俩好”的样子,让袭情的嘴角直抽,她不记得她跟她有这么熟……妹子……袭情的余光瞥到连拜月的一双桃花眼,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飒飒西风,寂寂斜阳,终化成离别一刻的惆怅。苍山异路长,天涯一望断人肠。
风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久久不散。
月弥他们有些担忧地回头看看青骨,又转头看着表情凝重的青璃,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吧,从没有看见她这样的神情,但不管怎样,他们是决计不会离开她的,不管是生是死,他们只想待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