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逍遥水色np完整!@第21部分阅读
异世逍遥水色np完整!@ 作者:xyuzhaiwu
文明的魑也在司空泣羽说出那句话后,也撇了撇嘴,轻喃了一个“切”字,但也只有她旁边的魉听见,看魑有些抱怨的神色,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唯一没什么反应的,就是那三个“面瘫者”——青璃、月弥、魍。
不理会他们的“互动”,青璃便策马朝废墟走去。
城区并不是很繁华,但却很热闹,圣缨城的人与若水国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风俗民情基本上都一样,偶然还能看见几个不同于黑色的发色,有紫色和黄|色,因此莲碧的满头银发倒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这倒是引起了青璃的好奇,细问之下才知道,那些原先是来自很远地方的异族人,发色是遗传的,至今也有百年了,所以圣缨城的人并不感到奇怪或是恐惧,反而对这些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异族人很是友好。
大致了解了圣缨城的分布格局后,青璃他们便也顺便向司空泣羽他们打听了可下榻的客栈,这样一来,寻宝一事总算有了眉目,而青璃也可以肯定,目前藏宝地图只有一份——那就是她手里的这份。
行路以来,也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窥觑,多是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商旅或是游客,可以说在到达圣缨城的途中没有什么人为的阻挠。
客栈门口,分别在即。几目相对,皆有些不舍。
此次分别,也许就是一辈子的分别,从今以后便再难相遇,虽然几人并不深交,但十几日里的朝夕相对,以及在沙漠里的相互扶持,让彼此都衍生了好感,患难的朋友并不常常可以遇见,因此,这一特殊的结交经历,让他们倒有些难忘,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悲欢离合,从古至今都如月的阴晴圆缺。
他们都各有自己的责任或是理想,这微薄的,基础薄弱的感情,并不能阻挡他们各自前行的步伐,也许只有在南辕北辙后,偶尔回望那物是人非处,回忆起那曾经的相遇,心中会泛起些许微微的酸甜。
难得的,司空泣羽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温柔,明亮的眸子正如三月的春光,晶莹透亮,深沉婉转,诉不清相思离别。
他知道自己的倔强,也从不曾对谁拉下过脸来,在那个地方,他唯一拥有的,就是一颗心和可怜的悲哀的自尊,他没有朋友,也不被允许有朋友,而眼前的这些人……
也许是朋友吧……也许吧……
因为曾经互相帮助过,所以,是朋友吧。
这几个月,他放纵自己的软弱,放纵自己的感情,然而,在回到这里的那刻起,他将又是那个司空泣羽,那个不允许软弱,不需要情感的司空泣羽,那个戴着真正面具的司空泣羽,而不是仅限于一张薄薄的皮……
最后一刻的放纵,感情肆意地流露,也只有在这最后的一刻。
扫视眼前的一张张脸孔,最后一刻的铭记,也为最后一刻的忘却。
她,该是他们生命里唯一的,也是最后一道绚丽的虹,也如昙花般易逝的虹。
幸好她今天覆了轻纱,不然……也许,他会……不舍得走吧……
深吸一口气,当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切都已陌生,只是为何那流转的眸光,有着深红的哀伤……
没有感激的谢意,没有感伤的离别愁绪,只轻轻道一声“我们走了。”便再无交集。
人流里的擦肩,宿命里的轮回,他们默然地看着彼此错过。
如同一场预设的相逢,站在盛世和废墟的边缘,说着既定的语言,微笑地看着谁为谁华丽陷落。
重坠地狱的那一刻,之前的那些经历,已变成回忆,变成一个故事,一个深埋心底的,小序。
马鞭一仰,飞驰而去,红衣翻飞,惊心动魄,一袭血红竟如这残阳般,有着道不明的惨烈和沧桑。
无处寄情心忧愁,奈何佳人不回眸。
人生失意强欢笑,生感落寞闷难消。
茫茫世途不可料,然何独我心悴憔。
失语惊醒只一梦,措幻阴阳任随风。
……
一个唯美绝然的转身,阳光碎了。
美好还没有盛开,就开始苍老……
[圣缨篇:第79章月影遥空,孤负清觞]
秋风萧瑟,天气已经转凉,草木摇落,白露为霜。
群燕辞归,北雁南翔,念君可游多思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窗台前,白衣之人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莹白的指尖在烛火的晕照下,闪着柔和的光晕,一股醇洌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菱唇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忘却天涯漂泊地,尊前不放闲愁入。满目萧瑟又如何?
夜空似水,云层变幻,玉盘忽隐忽现。鹤警人初静,虫吟夜更幽。
白衣人静静地轻抿着酒杯,并没有去观赏今天的夜色,微敛的眸光,只淡淡地看着园中几株枣椰树,一人举杯,饮尽风月,何去邀明月,对影成仨人?
缓缓放下酒杯,轻抚杯沿,尚留余温。
岚薰吗?好酒。清而不洌,醇而不腻,消除一天的疲劳是再适合不过,名字也是极符合这酒的。看来,这家客栈还是有些品味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能喝到这么甘醇的酒,这倒是给了她不少的惊喜。
微微一笑,释然而满足,默默地为自己满上一杯,缓缓举起,却不是送往自己的唇边,而是对着夜空。
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醉生梦死也空。
何谓醒,何谓醉?道是梦一场。
清越而淡定的黑眸抬起,酒杯已送往自己的唇边,饮尽佳酿,又是嫣然一笑,却是意味未明。
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右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那个步履蹒跚的黑影,一句“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夜。”便把今夜葬送。
果然还是来了吗?
三天,已经浪费了她不少时间了。等了三天,还是来了呀……
“魑,把她带上来。”白衣人对着窗外的屋顶,淡淡地说到。
“是。”黑暗中,一抹藏青的影子一闪而过。
下一刻,人已经被魑带到了青璃的面前。
一股血腥的味道破坏了空气中原先的醇香,青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毛,看着眼前还剩一口气的司空婉月,惨白的脸孔,暗青的眼底,嘴角犹挂着血丝,衣服也已破烂不堪,右手捂着仍不住流血的左肩,气息已是极弱。
魑快速地点了司空婉月左肩上的|岤位,以防止伤口继续流血,看着她微弱地只剩一口气,暗叹道,果不出青璃所料,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
隐隐约约中,司空婉月看见了眼前的一抹白,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却不想头更晕,眼前模糊的影子也变成了好几个,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是谁?
感觉到手臂被人抓着,她挣扎了一下,不记得肩上还有伤,一不小心就被扯痛,只能咧嘴倒吸了一口气。
看着她全身是伤,又一副警戒的样子,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恶斗,想必,这之后,连他们也不得安宁了吧,青璃心中轻叹,还是惹来了麻烦。
按住犹在挣扎的司空婉月,皱眉道:“别动,如果不想死得更快的话。”
这个声音?……是她!司空婉月惊愕抬头,惊呼:“是你!”
点点头,如果细看,就可以看见青璃还暗暗地翻了翻白眼。
“真的是你!”司空婉月一把抓住青璃的手臂,激动而颤抖地说:“快!求你去救救泣羽……快,他……”
还未说完,司空婉月便已昏死过去,倒在了魑的怀里。
“叫莲碧来一趟,她必须先止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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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漏无声月上阶,满地栏杆影。
琉璃彩绘的宫灯,一盏盏晕染出暗黄的光。昏暗的廊道,九曲回转,飞檐高琢,勾心斗角。
夜黑风高,群魔乱舞,黑色的漩涡正酝酿着一场阴谋,空气里寒流暗涌,只是这死寂的黑夜,又有谁会去留心观察。
西窗剪烛旁,镇尺下一纸秀墨被水滴晕开,染上了淡淡的惆怅,俊秀的字体透出一股无奈,一股感伤——
天容云意写秋光,木叶半青黄。珍重西风却暑,轻衫早怯新凉。
故人情分,留连病客,孤负清觞。陌上千愁易散,尊前一笑难忘。
一笑难忘,只是那笑,并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那个,像风一样不羁,像雾一样迷离,像云一样缥缈的女子……
一笑难忘,不如说,那一望,便已沦陷今生。
犹记得,泠泠月色中,那双倏然睁开的星眸,包容一切的深邃广博,却是看透人世百态的了然和清越。
没有人,可以入得了那双眼吧……也没有人,可以逃离那双眼吧……
可是,那又如何,终是错过了……不是吗……
一滴墨滴在纸上,晕了开来,写字人怔怔地看着,黑色的墨像是在他的心上晕开来,所以才觉得心里有淡淡的隐伤吧……
如果可以看见写字人的容颜,那么一定可以从他的眼中看见一抹惆怅吧,只是,这写字的人早已不在……
西风卷帘,影动如幢,风透过纸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绵柔的,像微弱的虫鸣。
细看之下,晕开的墨滴旁,一行细小的字体,缓缓铺排而开——
把做一场春梦,觉来莫要寻思。
寥寥数语,字字伤心,笔下处处留泪痕。句句销魂,容颜尽愁损。
只是最后的那个“思”字,最后一笔像是慌乱间的不慎,一个颤抖便坏了一行字,而旁边的毛笔,也是随意地丢置一旁,黑墨染透了整挞宣纸。
窗外西风紧,只是一语未尽……
是可忍,孰不可忍?叹红尘滚滚。然,红尘有数,风月却是无边……
……
“她是你娘?”清亮而淡漠的嗓音,是肯定的语气。
“是。但我恨她。”红衣男子平淡地,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可曾爱过她?”白衣之人轻瞥一眼红衣男子。
“爱?她不需要,我更不曾爱过那样的娘。”红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随即又平静如初。
“你不恨她。”白衣人淡淡地说道,语气越发肯定。
红衣男子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才是当事人,恨不恨,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无爱怎生恨。”依旧是淡淡地评述,深邃犀利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红衣男子默然地看着对方,不做一语。
良久,红衣男子才硬生生调开视线,微敛眼睑,有些疑惑地轻喃:“是…吗……”
“你可知,爱的反面是什么?”白衣人的眼眸深不见底。
“恨。”红衣男子毫不犹豫地轻答道。
白衣人不以为然地摇头,在红衣男子疑惑的目光中开口,美好的唇型一开一合:“默然,是默然。”无爱,所以默然。就如那个轻离一般,无爱,无欲,亦无求。
红衣男子的眼神微闪,轻声呢喃:“默然吗……”
抬眸,却见白衣人静默地看着远方,幽远清越的眼神,却……像是看向更遥远的远方……
……
那一句句都还言犹在耳,那一幕幕都还在眼前放映,然而那一切又如一场梦,风过了无痕,唯留那做梦的人独自惆怅,独自黯然神伤。
原来,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无爱,所以默然。所以,即便落得这般下场,也依然可以平静地微笑。
那么,你又是怎么了解地这般透彻?
“司空泣羽,做回自己吧。”你这样对我说。
做回我自己。这般想着便惹来一阵轻笑。
“呵呵……”我从来不知自己这么爱笑,这是真正的自己吧……就算五脏六腑都在痛,却依然想要笑,这是自己吧……那个内心深处的司空泣羽吧……
……
暗室里,一袭红衣伏叩于地面,火红的长发铺展一地,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里缓缓弥散,粘稠成一室黯然的惨殇。
那红衣之人却好像丝毫不介意,细碎的轻笑声从嘴边溢出,在暗室中显得突兀,清甜的笑声里满是天真,轻笑声中带着几声柔弱的呛咳。
许久,笑声淡去后,寂静的暗室里,有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清脆的,却带着一股粘稠。
红衣之人翻过身,动作有些僵硬和不自然,鼻腔里含着几声轻哼,和细细的抽气声,待到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时,已然有些气喘,苍白的脸上,嘴角的那抹猩红异常惊心。
黑暗中,红眸闪着星光,如红宝石般璀璨,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石壁,思绪又飘了开来——
有话说相思了无意,惆怅是轻狂,又有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更有说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终此些言论,不过难透一个情字。
情未成痴成狂,爱未明,却已成殇。
爱上思念,爱上回忆,却唯独忘了爱自己。
如果可以,他要带着记忆里满身的华丽,来生来世也不愿再托身为人。
因为,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而迷信,是错误的信仰。
千疮百孔的灵魂……又何需什么信仰…即便那是错误的……
如果可以……如果……
然而,世界上最美的词,是“如果”,最残忍的词,也是“如果”。
因为,那个“如果”,根本不存在……
红衣人缓缓地举起手,将细长的手指覆在眼睛上,流转的红色光华瞬间消失,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抑不住一阵轻笑,而这笑,却是细碎暗哑的,带着三分惆怅,三分追忆,三分感伤,还有一分似有若无的自嘲……
是啊,没有如果……没有……
眼睑渐渐闭合,下一刻,便沉入了黑甜的梦靥中——
梦中,是一片盛开的樱花园,淡粉晶莹的花朵在枝头绽放,一团团,一簇簇,似粉色的云霞朦胧了整个梦,红衣男子站在樱花树下,地上满满的铺了一层花瓣的地毯,清新芬芳,他躺在地上,放松了身子,阳光柔和的洒在他的全身,沐浴在蓝天白云下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如果可以这么睡去,那也不错……又是……如果吗……
这是梦,那便不要再醒来……
[圣缨篇:第80章梦魇?现实?]
三天前
昏黑的内室里,淡淡的檀香里夹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而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正抱拳跪在地上,对着漆黑的角落说道:“主上,他们已经回来了。”
“是吗?”角落里传来一个低哑暗沉的女声,隐约可见那个黑影若有所思地拖着下巴,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森森然一笑:“哼,终于回来了,竟然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他们几时回来的?现在何处?”
“回主上,他们未时到达城门,现已经在回程的途中。”黑衣女子答到。
“让人继续盯着他们。”
“是。”黑衣女子起身,复又蹲下,“主上……”
角落里的黑影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不耐地说道:“还有什么事。”
黑衣女子一阵冷汗,咬了咬牙道:“少爷和大小姐他们……不是单独回来的。”
“哦?”黑影嘴角一勾,露出森白的牙齿,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是和谁一起回来的。”没想到,你司空婉月还没长记性,找人来帮忙吗?给你的教训似乎还不够呀。还有你司空泣羽,真是让我吃惊啊,自负如你,也会和别人同伴而行,还是说……你也忘了我的警告了吗?
感觉到那个人一瞬间露出的寒意和杀气,黑衣女子的背部汗湿一片,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回主上,是六个女子和四个男子。”
“外族人?”角落里的人眯着眼睛,狭长的凤眼里尽是阴毒。
“……不像是我国人。”黑衣女子低着头,捏着拳头,手心里都是汗。
“你是说……他们来自圣缨城以外的人?”角落里的人有些讶异,居然不是我国人,近百年了,从没有别国的人到达这里,没想到他们竟找来了外人来帮忙,哼,不自量力。
“属……属下不确定。”
“不确定?”那个被称为“主上”的人沉着声音,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们就在伽蓝客站,属下这就去调查清楚。”黑衣女子身形一抖,赶紧说道,深怕她的主上一个不悦便将她拉去喂蛊。
角落里的人冷哼一声,指着她趴在她脚下的一道黑影说道:“把她处理一下。”
黑衣女子抬头,看见她主上脚边的那具干枯的尸体,忍不住又是一抖:“是。”
“你们最好都给我识相一点,如果像她一样……”狠狠踩住脚下的那具干尸,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那你们就等着生不如死!”
“属下不敢,属下永远忠于主上。”黑衣女子立马跪趴在地上,双腿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哼!最好如此!”瞥了地上颤颤巍巍的黑衣女子,黑影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宇田司那老家伙居然敢抢我的人,还把她安插在我眼皮底下做j细,那她就应该付出代价!”
“找人盯住宇田司那老家伙,把她的每日行动报告给我。”
“是。属下告退。”
说完,黑衣女子便拎着地上的尸体消失在黑暗中。
昏黑的室内,角落里的黑影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台下,伸手拨弄香炉,缭绕的雾气升腾,微弱的光线投在那个人的脸上,森冷阴沉的面孔绽开一抹嗜血的笑,他国的人是吗?就让她这个未来的城主来好好招待他们,以感谢他们如此照顾她得力的女儿和宝贝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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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找到你要的东西。”司空婉月看着坐在大堂之上的那个人,强压住心里的恨意,拳头紧了紧,复又松开。
“哦?是吗?”轻佻的语气,却有说不出的阴冷,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风,让人毛骨悚然,“怎么,既然回来了,都忘了怎么向为娘行礼了吗?”
“你!”司空泣羽握紧手里的剑,大步跨出,愤恨地瞪着堂上之人。
司空婉月将司空泣羽拉回自己的身边,低声呵斥道:“冷静点!泣羽,不可以惹怒她!”
司空泣羽红着双眼看着一脸严厉的司空婉月,甩开她的手,不再开口,转而怒目看着堂上的人,紧咬着牙齿,恨不得立马上去杀了那个人。
司空桓看着下面两个极力压抑的人,阴冷一笑,“连规矩都不懂了吗?我看你们的要求也没必要答应了。”
司空婉月身形一震,低垂的眼眸闪过屈辱和愤恨,咬了咬牙拉着旁边愤怒地全身颤抖的司空泣羽,跪在冷硬的地板上,咬牙道:“娘亲。”
“这才乖,起来吧。”司空桓笑得好不“慈爱”,转看一旁的司空泣羽又温柔道:“半年不见,泣羽的脸色越发红润,看样子在外面过得很舒坦,所以才不着急回来是吗?”
司空泣羽低着眼眸,不做一语,但颤抖的身子说明了他此时极度地压抑着愤怒。
司空桓对他的不理睬也不恼,只是冷淡道:“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企图反抗我,或是……找其他人来帮忙,不然……”司空桓轻抚着手里的盒子,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它,就像注视着自己深爱的人一般,“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听了她的话,司空婉月和泣羽同时惊愕抬头,讶异地注视着司空桓,其他人?帮忙?她怎么知道?
看着他们吃惊的神情,司空桓愉悦地说道:“怎么?不请你们的朋友来,为娘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泣羽震惊的同时,不安和恐惧袭上心头,他怎么忘了,整个圣缨城里都是她的眼线,他们这一行人从城门进来,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她的注意……那……他不敢想象,不可以,不可以连累他们……
司空婉月收回震惊的表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抱拳一躬,冷静道:“多谢娘亲,但他们只是路过,不日就会离开,不敢烦扰娘亲,儿臣罪过。”
“是吗……”司空桓看看司空婉月,又看了看一旁不安的司空泣羽,眼眸一暗,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盒子,“那还真是遗憾呐……”
“娘亲,我们拿到你要的琉璃宝镜,那么可以给我们哥哥的解药了吧。”泣羽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只要把琉璃宝镜给她,得到她想要的,她应该就不会再为难哥哥了,只要……只要自己不再去找他们……那他们也会安全的……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不会阻碍到她的计划,所以……所以她不会去动他们的……不会……
泣羽这般安慰着自己,但他显然低估了这个野心勃勃的人的疑心了。
“解药当然会给你们。”司空桓又道,“把东西拿上来吧。”
“是。”一旁的仆人闻言便走下去,接过司空婉月递过来的东西呈给司空桓。
司空桓取出用绸布包住的琉璃宝镜,贪婪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看着琉璃宝镜,终于,终于得到它了,那么只要找到宝藏,那圣缨城就是她的了!
紧紧握着琉璃宝镜,左右翻看,企图找到什么机关或是暗门,那怕一点点的可疑之处也不放过,当然,她并知道,此时的琉璃宝镜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镜子,就算她知道解开藏宝图之谜的方法,现在两块玻璃的夹层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青璃重新刷上的水银。
看着司空桓一直摆弄着琉璃宝镜,司空婉月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和嘲弄:“未央的解药呢。”
被打扰的司空桓十分不悦,阴翳的眼睛盯着司空婉月,沉着声音道:“我怎么知道这琉璃宝镜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空婉月紧咬着牙齿,双眼通红地瞪着司空桓,他们怎么会傻到相信她,相信她得到琉璃宝镜就会放过他们,相信她这个野心勃勃的人会念及亲情,放过未央,他们愚蠢地怀着一丝希望千里迢迢地奔赴若水国,愚蠢地不眠不休地寻找琉璃宝镜,却把她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忽略了——
忽略了她在收养她的时候,把自己仍进了狼窝里自生自灭。
忽略了她在泣羽出生的时候,看着泣羽一头红发和一双红眸时,就残忍地划伤他的手,用他的血喂蛊。
忽略了她在泣羽的身体里下了血魂蛊,让他的一生都受她的摆布,当一个傀儡。
忽略了她毫不顾忌亲情地将保护未央和泣羽的爹杀掉。
忽略了她把他们关在一个地下室里接受残酷的训练,十几年来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忽略了正是因为她,他们才顶着各种各样的脸孔帮她铲除一个又一个阻碍她的人,他们不能反抗,也不能逃避,他们害怕,恐惧,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学会残忍。
忽略了因为她的野心,让他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连自己真正的脸孔都感到陌生。
忽略了她在未央的身上下了剧毒“火蜘蛛”,用以要挟她和泣羽去帮助她寻找琉璃宝镜。
忽略了她一切的恶行和阴毒,忽略了她的无情和残酷,更忽略了她的多疑和猜忌,愚蠢地相信,只要他们努力,就可以改变……
然而,一直努力按着她的要求做,至今他们得到的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为她的野心付出他们的所有!
他们也是人,为什么他们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为什么!
“解药!给我解药!”司空婉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恨,对着堂上的人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的野心!你的权利!你的欲望!何时才有尽头!你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闭嘴!”司空桓看着处在爆走边缘的司空婉月,面色阴沉地怒喝道:“你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给你解药!”
“冷静点!月姐!冷静点!”司空泣羽抱着全身颤抖,泪流不止的司空婉月,双眼含泪地看着上面阴沉着脸的司空桓说道,“娘亲,琉璃宝镜是真的,我们从皇宫了偷来的,求你放过哥哥吧,我求你把解药给我们吧……”
四泪俱下,泪滴重重地落在冷硬的地板上,砸出一朵朵鼠灰色的泪花,那是哀伤而绝望的颜色……
然而司空桓并不为之所动,依旧专心于她手中的琉璃宝镜。
死寂的大堂内,只有抽泣的声音,泣羽抑不住心中的悲戚,绝望地看着司空桓,幽然开口:“你从来,都没想要给我们解药,是吗?”
听到那空洞近乎于虚无的声音,司空桓抬眸看向泣羽,残忍一笑:“没错。”
闻言,司空婉月仰头狂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好,司空桓,你够狠!好!好!哈哈……哈哈哈……”悲恸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对尘世的厌恶,凄然的表情满是哀伤和不甘,眼里泪流不止,泪如雨下。
泣羽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愣怔地看着司空桓消失在大堂之上,空洞的眼神硬生生地看向狂笑不止的婉月,冰冷的手缓缓抚上左胸口,痛,钝痛,刮骨的痛……
大堂上那一红一黑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整个画面变得扭曲,渐渐地被卷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四周突然变成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我又是谁?为什么看不见自己?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
昏暗的囚室里,地上那道火红的身影捂着自己的左胸口,身体蜷缩成一团,扭曲的表情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暗红,绵绵不绝,沿着苍白的脸颊流到火红的发里,流到冰冷的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一室的黯然,一室的粘稠,却被黑暗掩盖……
[圣缨篇:第81章梦里梦外,梦非梦]
“未央……对不起……”司空婉月心痛地抱着孱弱而苍白的司空未央,低哑而充满歉意的声音里满是沉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司空未央回抱着司空婉月,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女子有泪不轻弹,现在她这样泪流满面,却是因为他……
那个人……婉月,你一定感到很绝望吧……婉月,对不起你的,是我啊,要不是我拖累你和泣羽,也许……你们就不会受那个人的摆布了……都是因为去我太弱了,连累到你们了……
“婉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司空未央闭着眼睛,神情哀痛,毫无血色的脸颊越加苍白,紧闭的眼角闪着泪光。
看着未央眉头轻蹙,颤抖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块剪影,紧抿的嘴唇上一拍细细的牙印,瘦削的脸庞已大不如前,原本那个像百合一般温婉儒秀的男子,现在脆弱而瘦削的姿态让人沉痛和怜惜……泣羽低垂着眼眸,黯然地呢喃:“哥哥……”
悄悄地走向门口,轻轻地关上房门,将难得的机会留给那不易的两人,真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抱着彼此,直到地老天荒……
落寞地回到自己的房内,一瞬间的绝望,让几日来的疲惫一下子放大到无数倍,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身心疲弊,千疮百孔……
泣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失去神采的眸子望向窗外——
水浮天处,夕阳如锦,闲池阁,黄昏香火,画楼吹角。
一片天昏黄,一片地半青黄,路边榴花照眼,在泣羽眼中却只是刺目。
苍茫平楚无际,千古锁烟霏。
暮霭沉沉楚天阔,只是这广阔的天……只为那飞鸟而阔,只为那流云而阔,只为那…自由的人而阔……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归来?还是归去?又该归于何处?
天地苍莽,竟无他皈依之处……
秋风吹过,引起一阵萧瑟的微响,看着远处的浮云,泣羽有一瞬间的恍惚——
然而当他回过神后,才惊觉天色已黑,夜幕已经垂挂在窗前,朦胧的月色,稀疏的朗星,一如那一个夜晚——
依稀间,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泠泠月色中,那双倏然睁开的清眸,深邃宏大,包容一切的深沉广博,竟是看透人世百态的了然和清越。
然而,红尘万丈,繁华三千,那淡淡的眼色之中,清绝一切,究竟要经历多少沧桑和磨砺,才能有那般彻悟和了然……
天渐远、水云初静,柁楼人语。
月色波光看不定,玉虹横卧金鳞舞。
泣羽撇头,看着桌上一沓||乳|白的宣纸,不知不觉间轻触那只青玉做的毛笔,青绿色的笔杆带着丝丝凉意,透过指尖传到了他的心底,冷凉的,清俊的,就像那个女子一样——
天容云意写秋光,木叶半青黄。珍重西风却暑,轻衫早怯新凉。
故人情分,留连病客,孤负清觞。陌上千愁易散,尊前一笑难忘。
泣羽愣怔地看着纸上字,这是……他写的吗?看了看手中犹握着的毛笔,摇头轻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般心不在焉了……一笑难忘吗……
一笑难忘,只是那笑,并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那个,像风一样不羁,像雾一样迷离,像云一样缥缈的女子……
一笑难忘,不如说,那一望,便已沦陷今生。
他确是见过她笑的——
还未走出若水国时,他们曾经过一个偏僻的小镇,那里到处都种着杏树,当他们经过那里的时候,正是杏子满树的时候。
他们没有摘过杏子,便觉新鲜,看见一个老人家正在摘杏子,他们玩兴大发,便去帮助那个老人家,但大多是吃的多摘的少,老人家也没有怪罪,反而很开心地说,今年的杏子结的比往年多。
而她只是默默地摘着杏子,淡漠了神色站在杏树下,一脸的沉思,他们不解,却也不去打扰。
老人家慈祥地对着她笑:“姑娘不喜欢吃杏子吗?”
她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众人不解,老人家亦然。
而她只是淡然开口:“酒,喜欢喝杏花酒。”
老人家赞赏地微笑,“不是我自夸,全镇的杏花酒,就属我酿的最甘醇。”那神情,有说不出的自豪。
看着两鬓斑白的老人家,笑得一脸自豪,她的眼里也是笑意盈盈。于是,她只是在等,在等那个老人家把家中的杏花酒拿出与她品尝。
当她轻抿了一口杏花酒后,望着一直询问“味道如何?”的老人家,不作回答,只是婉约一笑,端的是柔若三月春风。那是和想像中一样的笑颜,失语一笑,万物失色,倾城绝世。
那老人家同他们说,她的杏花酒只有这次喝得最值,姑娘倾城的微笑,就是对她的杏花酒最好的评价和回报。
……
回想起那一刻,泣羽的神色流露一抹追忆的柔情,而后又是一片黯然,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笑了,他们错过了……终是错过了……
突然间“啪”的一声细响,惊醒沉浸在思绪里的泣羽,低头一看,原来是毛笔上的墨滴落在纸上,看着缓缓晕开的墨滴,泣羽的心中莫名伤感,提起笔,在墨滴的旁边,落下一行细小而端正的小篆——
把做一场春梦,觉来莫要寻思。
只是刚点完最后一点,房门便被用力撞开,泣羽一惊,一个颤抖便将一点拉得很长。
看向门口,一个瘦弱的蓝色身影扶着门大口喘气,满头青丝垂挂,细弱的一声轻呼惊醒呆愣在桌边的泣羽。
“快……泣羽,快……”
“哥哥!”泣羽扔下手里的毛笔,快步跑到门口,扶着司空未央,一脸的惊诧,“哥哥……你怎么跑来了!”
“来不及了,快,快去拦住婉月……快……”未央一边无力地轻喘,一边抓着泣羽的衣袖着急地说到,满脸的不安和惊恐。
“怎么回事,月姐怎么了……”
“她……她去找那个人了……”未央说着,泪水便迷了他的眼,他不敢想象……所有反抗那个人的下场……不可以……不可以,婉月……
泣羽感受到未央的全身颤抖,不安地又问:“什么去找那个人……”
“解药……她去拿解药……”说完,他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一下瘫坐在地上,嘴上喃喃道,“快……”
闻言,泣羽一愣,又蓦然睁大双眼,“什么!那个笨蛋!”
顾不上跌坐在地的未央,泣羽夺门而出,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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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一趟,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司空婉月,你应该明白反抗我的下场是什么!”司空桓阴狠地看着被一群护卫围着的司空婉月,满脸的阴沉。
“同样都是死,又有何分别!把解药给我!”司空婉月握紧手里犹在滴血的剑,愤恨地向司空桓吼道。
“解药?哈哈哈……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碰到我一根毫毛吗?不自量力!怎么?你引以为傲的冷静跑去那里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真是枉费我这么用心地栽培你!”司空桓不屑地看了看满身是血的司空婉月,好像在看一个垃圾一样。
紧了紧手中的剑,失血过多的司空婉月,双眼通红,咬牙道:“今天我一定要拿到解药!”
话语刚落,便一个提剑,与周围的护卫又纠缠了起来,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瞬间便开出一朵朵惊心骇目的血花。
当泣羽赶来的时候,整个大堂内几个黑色的身影在纠缠打斗,刀光剑影,四周血花飞溅,而大堂之上的人,依旧冷静地看着混乱的打斗,就像在看一场戏。
看见浑身是血的婉月,惨白了一张脸与黑衣护卫打斗,泣羽惊恐地看向堂上之人,跑过去跪在地上,颤抖地说:“娘亲,你放过她吧,她……她只是……”转过头,对着犹在打斗的婉月,凄然地喊道,“月姐,别打了……再打下去你会死的……月姐……”
“娘亲,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泣羽,连你都忘了反抗我的下场了吗?!看来给你们教训还不够啊!”说完便掏出怀里的盒子,对着司空婉月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泣羽惊恐地看着那个盒子,浑身不住地颤抖,脸上已是一片惨白,发色不受控制地恢复成一片火红,“不……不……”
“不要!……”在司空桓扔出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时,泣羽已经扑向司空婉月。
画面在这里定格,红衣男子仰头,整头火红的发流泻一地,颤抖着身子蜷缩了地上,弓着背部一只黑色的物体正慢慢涨大,红衣男子的脸已经扭曲,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原先惨白的脸孔几近透明。
浑身是血的黑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地上的红衣男子,一脸的不置信:“不……不是的……泣羽……不……”
泣羽颤抖着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婉月推开,痛苦地低吼:“走!快走……快……”
“不……”看着一脸决绝的泣羽,司空婉月一咬牙,提着剑劈开一条血路,往门外奔去。
“不用追了。”将黑色物体收回盒子,踢了踢已经昏厥的泣羽,司空桓对旁边的黑衣人说道,“把他关进去,哼,我就不信她能跑到哪里去!”
门外夜色正浓,黑色的夜幕将一切吞噬,一块乌云遮住了朦胧的月光,天地间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漆黑。
……
大堂内的火光渐渐暗淡了下去,朦胧间睁开眼,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微弱的火把闪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扫视四周,全然是灰色。
这是哪里?刚才那……是梦吗?
冷硬的墙壁,昏暗而死寂的空间内,流淌着一股血腥味,这,是囚室……
我在囚室里?刚才的那个……也不是梦……
三天前……回想起刚才梦境里的一幕幕,泣羽感到背部一阵痉挛,蛊虫……
看了看四周,原来,他被关进了囚室里……
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黑暗中,一双红眸流转着不尽的哀伤和痛楚……
火光昏黄,暗室靡然,对怅惘、独自叹,一身伤痛,一生羁旅,一世惨殇。
月姐……哥哥……你们……还活着吗?
有人说,活着就有希望,我们呢?如果我们都还活着,是否也有希望?
可是活着……活得这么痛苦……死亡呢?是不是死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连痛苦也没有了呢?
[圣缨篇:第82章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青璃走进昏暗的囚室,火光有些微弱,明明灭灭地,隐隐看见那一地的猩红,血迹,红衣,红发,一个纤弱的身影伏在地上,气息极弱,好似随时都会消失,身侧铺展的大片红发,火红的,似要燃尽一切的红,像是绽放到极致的曼殊沙华,如火如荼。
依稀间,泣羽看见一袭白就站在眼前,模糊不清的视野里,惊现出那张日思夜想的绝世容颜。
她的神色藏在这屋内一片阴暗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是一种昏黑的锋锐,暗暗萦绕在她清雅的身姿上。
泣羽眯着眼,清浅一笑,幽然开口:“你来啦。”
淡淡的语气,言无波澜,好似呢喃般的话语,平和里搅着怅然。宛若清风般的微笑,却飘渺如烟,如幻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