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第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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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 作者:rourouwu

    ”。

    “哪有,我都没有叫醒母后,是母后自己醒来的。”凤紫熙见状忙正儿八经地摇手,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一旁的金不离忍俊不噤,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用那肉乎乎的小手一直捏自己鼻子不让自己呼吸的,这会儿装得到真像。

    凤天逸亲亲她的小脸,看着女儿与不离极度神似的神情,明知她是说谎,却还是爱极了她这样的可人模样,宠溺道:“喔,父皇相信熙儿没有叫醒你母后,可是熙儿也没有趁母后睡着时,偷偷捉弄你母后吗?”。

    “呃……”小家伙终于不再吱声,看着父皇那笑容满面的神情她也不怕他会责怪自己,撒娇地搂紧他的脖子,凑在他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转移话题道:“父皇来找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母后,你可要快些啦,我跟父皇都在等你哦!”。

    “你这个淘气的小精灵。”金不离无奈地嗔她一眼,却换来凤紫熙调皮地吐吐舌,被正抱着他的凤天逸轻捏一下小脸,其中的宠爱溢于言表……

    “北沧素来被称为蛮夷之邦,其国民多以游牧为生,因国土贫脊,民生聊苦,故在四国之中,北沧一直位居其下。而当今北沧帝却在未登基前,便劝说先帝利用其马匹丰饶这一特定优势加强练兵,以奇袭的方式侵占小国掳掠物资并扩充国土,是而使得北沧近年来逐渐强大,直至夏侯曜顺利登基这几年,其国已足以敢侵犯西临,并险些一度获胜。所以,如今我西临大军虽获胜在即,却难保此人心气据傲,宁死不降。届时一场生死之战定是难免,那对日后我们派人打理若大的北沧,难度也要相对增加许多。我以为,在北沧帝未作决定之前,我们除了围困住他,还要推动他来降服。那样不仅可以免除两军伤亡,还可以便于日后的管辖,对西临的统一有着绝佳的帮助。”将营之中,金不离贵为一国之后,却身着男子衣袍端坐于帐营之内,面对着西临一众将领,不疾不徐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原本这些话她于昨夜便欲对凤天逸商量,却在那张散发着浓浓爱意的温床之上,几经打扰,便累得忘了思考,是而此时提出,让凤天逸不由紫眸一亮,感兴趣道:“哦,那以不离之见,该如何做才能使那夏侯曜甘愿拱让北沧呢?”。

    虽说北沧必将败于西临,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败是一回事,送又是另一回事。

    作为一个谋略非凡的帝王,他或许可以接受失败的事实,却无法接受臣降他国的屈辱。尤其是一旦降服,其必将成为一个一手毁去北沧这个国家存在的皇帝,史书上都将留下一个永久的骂名,所以虽然他给了夏侯曜一个思考的时间,却没有把握,让他可以真正的臣服自己。

    而他也已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却听不离这样一说,他很是好奇,她能够想到这样一层,或许她聪明的脑袋瓜里,会有着让他耳目一新的方法出来。

    就像是西紫与西临的一场持久战一样,若非有她那新奇独特的武器与战略部署,当凭他的能力去打那一场仗,至少需要花费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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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子的番外更得有些慢,建议亲们等更得多了再来看,呵呵,那样看起来会连惯些--

    汗,镜子也想勤快些,只是亲们懂的,镜子天生懒,超级懒,极品懒……所以,那个,亲们多担待-。-

    正文 番外篇——终是变了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转眼成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站在北冥宫颠看夕阳的景致,残红映染白雪,远山苍茫,辽阔如冰雕封尘的世界,安宁中透着死寂的孤寒。

    步子一步更重一步,明明轻盈无声,却仿佛牵系了千斤锤,每迈一步,扯得心肝都隐隐生疼。累

    看着那个从未时一直站到此刻不曾动弹半分的男子,慕容莲卿也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凝望着他,天地的寒凉从脚底一点点沁入心底,直至麻冻到指尖冰凉一片,才在身边采薇的轻声提醒下,恍然惊醒。

    “这北国的风光虽好,却只这至寒至冷的季节才有这般单一的景致可赏,待春暖融雪,那光秃杂乱的草荠便会成了一个国家贫脊的象征。纵使你治国再精,却除了侵略与被侵略两条路可想,想要国富民强,根本只是空谈。”。

    那个女子的话虽然犀利如箭,却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正是北沧最大的弱点所在。

    其实曜又何尝不知,北沧的贫脊已成了他图治中最大的硬伤,无论他采取什么样的政策措施,所起到的效果,依旧微不可计。

    若非他的能征善战吞并了邻近不少的小国,北沧也早已成了他国的附属国,早已不在这个云天大陆中存在。

    可,再能干的人都有他命中的敌手,那个一举夺得帝位并拥有着神奇传说的西临大帝,竟在别人所不敢轻举妄动的寒冷季节大肆入侵。闷

    北沧与西临不是未曾交手,虽当年曜的军马败给了西临大将萧诺而回,可在这个本该占尽地势与天时之利的寒冬,北沧还是败得如此的苍促与彻底。

    甚至,如今的困象只是西紫大帝兵不血刃的仁慈之举,只须对方一个下令,这满目洁净的白,便将变成一片用着万千人鲜血洒就的剌红……

    仿佛就这样站了一生之久,听着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夏侯曜的俊眸终是缓缓地闭上。

    呵,好一个做客之邀,将献降的名义只是稍作修改,在世人的眼中,乃是西临大帝的仁义之举。而他若是执意不允,所得的下场不仅北沧覆没,还将是千人骂万人痛的千古骂名。

    而那一切,不仅是他西临大帝所不想看到的,同样也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不问长河逝几多,

    只叹江山向秋瑟。

    南下一行,他已是骑虎难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莲卿,这北国的风光,你可有留恋?”再开眼,远处的残阳已成一星,可铺映的血红,却是斜斜地洒照了一身。

    转回身,看着那个眼里满是浓浓暖意的女子,夏侯曜一直冰藏的心,不觉微微一暖。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过得不比自己好。

    心一叹,他轻轻地伸手向她,当握住她凉到让他心惊的柔荑时,他的目光不觉一紧,指间的力道也忍不住地加重几分:“旧疾又复发了吗?”。

    心底一酸,感觉着那双微寒却依旧有力的大掌将自己紧紧包裹时,一种久违的感动让慕容莲卿的笑容忍不住溢出了唇角,微摇了摇头,低柔的声音中,满是心疼:“我没事,只是忘带暖罩了。”。

    有多久他都不曾再好好地看过自己一眼,边番的战事逼促得他寝食难安,明明俊朗过人的他,只不过短短几月,竟消瘦如此。

    这袭耀眼而尊贵的龙袍,也不知从几何时,穿在他的身上,竟有种仙风道古的清朗,那随飒飒飘动的声响,一声声地听在耳中,打在她的心上。

    忍不住地伸手轻拥一下他的身体,她感觉到身前的男子微僵了身姿,那久违的拥抱,也让她的唇角笑意越发扬起,而眼底的泪意,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停地肆流。

    他瘦了许多,而她,所能拥有他的时日,却越来越短促。

    好想就这样与他一直站到天荒地老,却不知,在他失去自己的那一刻时,会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她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的爱,尽管她与他从未在世人的眼里有西临大帝对紫后那般的恩爱,却在彼此相扶相持的岁月中,早已不分了彼此。

    他的阳刚衬映了她的柔弱,她从不要求他只爱自己一人,可他,却在后宫佳丽之中,独对自己爱如往昔。

    他曾说过,有他在的一天,她将永远是他的后,是他平起平坐、白首携老的妻子。

    她曾说过,无论他是否一直深爱着她,她都将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一生相陪。

    可如今,她却要背弃当初的誓言,不是不想留,却是无法再留。

    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油尽的灯,终要枯熄。

    紧紧地拥了怀中越显清瘦的女子,夏侯曜知道她这段时间也是为了自己操了不少的心,直到此刻,他才能完全地放下那份执念,只想这样拥着她,携手一生。

    江山再好,却许多负累。

    而这份难得的安逸,却不经意地,荡济了心底的怨气。

    原来,人生的起落不过如日落月升。虽落幕了夕阳,升起的月亮,同样会清雅怡人。

    原来,一直是他,在坚持着不肯放手。

    从此之后,放手天下,只携着挚爱的妻儿笑看人生,也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二月的北沧,白雪依旧苍茫。

    西临的大军在北冥城大开的城门下,整齐而序地涌进城中,两旁的百姓好奇而畏惧地看着那个高坐骏马上的紫袍男子,微起的风掀起其宽大的衣袍,临风的衣角张扬着一种摄人畏寒的气流。

    朝仪殿外,北沧文武群臣恭敬而百感交集地跪迎在大殿两侧,听着那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俱叹这北沧的天,终是变了。

    高高的殿堂之上,夏侯曜端正地坐于龙椅之上,听着殿外群臣的候驾声,握着龙爪的手终于一松,此前所有的彷徊,也在看着那个一身战袍、仿佛天之战神的俊美男子行云流水地大步向着自己殿下而来。

    正文 番外篇——独宠后宫羡煞人

    “西临大帝英勇无敌、所向披靡,且治国有方为天下万民景仰。孤能得大帝亲自相请往贵国做客实乃荣幸之至。今孤带领我北沧文武朝臣在此恭迎大帝大驾,望大帝从此肯带领北沧共同富强,孤愿带着我朝所有百姓归附西临,从此两国相溶,天下皆安。”平静地带着北沧帝玺缓缓地走下龙椅宝座,夏侯曜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所的淡然。累

    对那个紫眸灼灼生辉、令天下皆为之震摄的高贵男子,心底再无从前的那份不甘,相反在那人一身风云皆淡的气度下,对北沧今后的路,再无牵挂。

    人外有人天外天,这个自出身便带着神秘色彩的神奇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超然的气度,仿佛站在云天之上的神祗,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这样的人,难怪连强大过人的东瑞国都无法匹敌,更何况贫弱如此的北沧。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自己在最后的时刻放下了执念,换来的虽是一个永远洗之不净的耻辱,却保全了北沧,保全了北沧百姓的安宁。

    如此,便是他夏侯曜从此在史书上永被世人唾骂,也幸过用万千的生灵来涂染这满地的鲜血,要值得许多。

    凤天逸俊美的面上带着沉稳之笑,看着那个平静地向自己走来的男子,他到是有些意外此人的面上竟没有看出丝豪的愤怒或不甘,也没有任何的畏惧或卑微,竟是淡然得仿佛他此刻所交上的不是一国之帝的玺印,而是一个寻常至极的玉器。闷

    这样的结果显然顺利得让人难以相信,而以他的功力察来,此人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平静。便是这大殿的四周也丝豪没有任何的隐藏戾气,一切,都远远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而此人分明不是一个贪生怕死、昏庸无德之帝王,此时此刻将自己的江山拱手于人,不带悲愤,不含绝望,这份气度,也让他忍不住心生敬叹。

    能够做到心境如此的人,若非生不逢时,接管着这样一个天然贫脊的国家,那这北沧的天下,未必会如此顺利地落在自己手上。

    是而,他对此人原先的漠视,也骤然间,变得敬重起来。

    伸出手接过对方敬上的玉玺,他笑道:“北沧国主深明大义,为了天下苍生而放弃两国纷争,实乃至仁至善之君!朕欣叹:西临能请到北沧国主前往做客,也是朕与天下万民的荣幸。呵呵,国主大可放心,西临有朕在的一天,北沧与西临的百姓都将永晋友好,一视同仁。无论西临北沧,以后都是朕的子民。”。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侯曜心中一宽,对这个亲口许下这番承诺的男子,率先身子一俯,带着着满朝文武恭敬地向着这个北沧新临的皇帝,俯首称臣。

    御辇缓缓地沿着宫门驶进宫廷,金不离怀抱着一路蹦跳着东张西望到终于睡着的熙儿,抬手轻挑起侧旁的锦帘,看着古老而雄伟的建筑格局,虽无西临皇宫的金碧辉煌,却沉稳中透着一股恢宏大气,与这北方苍茫天地辉映成一抹独特风景。

    一路行来,见多了帐蓬简居,看惯了泥墙石瓦,这座北冥城算是整个北沧最为繁华的城市。

    作为一个以着游牧为生的国家,夏侯曜能在在位之后迅速吞拢邻近小国与部落,并将一个原本贫脊的国家发展成一个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侵略当年西临的国君,其实力显然不容小觑。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踏下御辇,两旁大臣纷纷俯身行礼,其中那个立于群臣正中,身着明黄锦衣,剑眉轻敛、神态淡然的英俊男子,让金不离忍不住美眸一凝,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眼。

    不须明言,此人便是那北沧之帝夏侯曜。

    尽管他没有逸那样的光华夺目,不及逸的风彩耀人,却仿佛一个千年磬石,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漠沉稳之气。

    “北沧国主免礼,众位大人免礼!”怀抱着安睡女儿的金不离身着一袭纯白雪狐裘,未施脂粉却美得让人屏息的容颜上,带着一抹让人温暖的笑意,也让夏侯曜心中一暖,想着莲卿与雪儿正在后宫之地也如眼前的女子这般微笑着等着自己,微微寒凉的手,也渐渐暖了起来。

    “不离辛苦了。熙儿此时竟是睡得这样甜,一路定是皮闹了。”凤天逸轻笑着上前伸手抱过金不离怀中的女儿,脸上那温柔宠爱神色,一扫方才威摄四野的锋芒,却更让人惊叹于这样的男子,一如传闻的英明神武,亦一如传闻的爱妻如此。

    “呵呵,一直是闹腾的,这会儿总算安份了。”金不离随着凤天逸并肩而行,众人在惊异的同时,也默默噤言。

    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西临大帝宠爱紫后的盛名,果然已到了彼此平起平坐、随军同殿无分尊卑之步。

    这样的情景不仅是众人生平所见,也怕是千古皆难得再见。

    这一个金不离,果然是天下奇女子,不仅纵横南北生意,军事谋略也远胜一般将才。

    难怪如神祗般的西临大帝会为了她,独宠后宫,果然这样般配的二人,天地再无人可以站在他们身边与之并行。

    夏侯曜静看着那双双登上高座的二人,所有的留恋都化成一片安祥,平静地退身于大殿,只想回到妻儿的身旁,从此安安静静,与之闲看天地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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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镜子更得有些慢,亲们不介意可以跟着看看,如果不想等可以等写完再看,镜子也认为那样挺好。呵呵,到底是镜子太懒了,之前未结局一直逼着自己写,等到结局两个字一标上,心就放下了,所以,就更懒了--。

    正文 番外篇——绫罗飘起遮住日落西

    美眸一怜,金不离看着那个隐退在大殿之内的高大男子,他辉煌或落寞过的历史舞台,从此也俱随着他的退去而隐淡了。

    一代帝王为着北沧万民愿意背负上一个降君的骂名,这份胸襟与气度着实令人佩叹;却也正因如此,北沧之地此人是再留不得,这南下之行,便将是他最后的归宿。累

    心突然有些低落,从未对这天下的局势有过任何的期想,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还是促成了天下大势的走向。

    这天下的风云,从来都由不得人来控制。她与逸本无意于天下,天下却容不得他们闲着,便是西临此番不征战北沧,那北沧也逃不过落入早已虎视眈眈的东瑞国之手。

    而那时,以着东瑞国主的野心,一场嗜杀再所难免,便是西临暂时做个安逸的养兵之国,可在吞并了北沧的东瑞之后,这份安稳也所持不过一两年之事。

    届时,一场比之如今更残酷的战争终是无法避免,而到那时,所苦的还是天下万民,无辜百姓。

    唉,天下万物,相克相生,有得必有失。

    她不想看着血染北冥城,却要逼迫得夏侯曜这样的男子背井离乡,从此再无法踏足故土一步。

    这份屈辱与凄凉,于一个有勇有谋的帝王而言,实在是天纵英才,可叹却也无奈。

    唯幸叹,这一次的战争免却了一场生灵涂炭,再从此北沧与西临合为一国,于北沧的繁荣发展也算有利。闷

    这对夏侯曜也算是一个别样的安慰吧。

    踩着轻快的脚步,踏着满地纯净的白雪,夏侯曜的心情充满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明快。似乎积压心头以久的大石终于得到释放。

    江山天下,国仇家恨,曾以为自己永远没有放下的一天,却不想这一天来得这样的快,这样的简单。

    南国的风景秀丽如画,与这北国苍茫辽阔的天地别有韵味。

    莲卿虽生长于北沧,却天生柔弱若柳,曾向往那江南之地烟雨如墨的景象,到如今,他也终于可以陪着她,在那遍布山青水秀的天地,悠然生活。

    重华宫中清冷如昔,一踏入宫门,宫中的下人纷纷面带哀戚地垂首而立,那不同于往日的沉重气氛,刹时让夏侯曜的心房一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也在他刚刚释然的眼底快速流出。

    快步向着凤仪殿踏步而去,手心在宽大而空冷的衣袖下紧紧地攥起,不安的心绪牵扯着他的心肠,隐隐的生疼起来。

    “莲卿!”殿中的宫人来不及下跪,那个高大的明黄身影已经风一般地席卷而来,锦帘大动中,一阵清香与血腥之味双双混杂着扑鼻而来。

    弥留之际的女子美眸骤动,听着那声急切的呼喊,呼吸着属于那人特有的气息,一颗眷恋的泪滴也悄悄滑落脸庞。

    曜,对不起。

    她多想多撑一些时日,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不离不弃。

    她多想用自己的柔情,去抚平他心底不被人看见的伤口,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可,对不起……

    曜,她终是无法再陪着他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看到他平安着,雪儿平安着,北沧的百姓平安着,这份安心,已经是她临去前最好的礼物。

    如果上天收回她的生命以成全她一个心愿,她不求上天再给予她生命,却祈求上苍,让自己的离去,别带给曜太多的悲伤。

    他已经太累太苦,这一生,她希望他与雪儿可以在以后的人生,永远幸福无忧。

    “莲卿……”颤抖地拥起那个全身冰冷无度的女子,她轻闭的眼与苍白的容颜,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伤痛。

    他为她寻遍名医,用遍良方,却始终治不好她旧时因自己过错而遗落下的宿疾。一次的险些失去她,让他拼命地想要补救,用心忏悔,做到了今生再不让她受半点伤害,伤半点心。

    可是这段繁忙而迫紧的时日,他还是没有顾及到她的身体,让她为了自己与北沧而操累了身心,加重了病情。

    是他的错,一直未肯将战事放下,一直不肯放手江山,甚至一度连她的劝说,也显得有些烦乱。

    是他的错,竟一直未曾察觉她越来越苍白的容颜,一度紧握在手的绢帕,时常背转自己而轻咳的动作……

    “司徒风棠,莲卿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好好替她治病,为何让她全身冷得像冰,为何竟是一点暖气也没有?”莲卿,莲卿……

    本以为自己的放手可以得到一份与她相守一生的宁静生活,上天却为何如此的无情,竟在他失去天下的同时,夺走他最爱的妻子。

    失去了她的人生,他又有何眷恋,何从安生?

    殿内的君子兰开得灿烂,一如慕容莲卿此时努力绽放的笑颜,和着晶莹的泪水,听着怀抱自己的那人低声轻唤,眼睛,也终于微弱地张开。

    伸出手努力地触碰他今日特意清理干净胡渣的俊颜,那微凉的温度还带着外面冰雪的味道,那双熟悉的悲伤眼底,映着一个苍白无力的自己:“曜,对……不起,莲卿……不……能继续……陪你,不要……难……过,要……带着我们的……雪儿,幸福……平安地……活……下去……”。

    好留恋他这温暖宽大的怀抱,尽管她冰冷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却依旧贪恋着这份份温暖。

    人生最幸福的死,莫过于能够死在至爱之人的怀里。只可惜,她不能让雪儿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好想雪儿,好想她那天真明媚的样子,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她却不能……

    伤别离,最痛莫于永远地失去。呵,原谅她的自私,让曜亲眼看着自己离去。

    可她的雪儿,她却要她永远开开心心不识愁滋味,希望她一直以为母后未曾永远地离她而去,只是留在北沧,暂时与她分开两地……

    正文 番外篇——墨染的天

    北地的雪渐渐悄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山如今在大军渐行渐远的步伐中,渐渐变成一片白色的记忆,与北沧皇后那苍白柔美的面庞一样,成了夏侯曜心底最沉重的痛。

    怀抱着哭闹着要见母后、不肯离开母后的雪儿,此刻的她已经哭累到沉沉睡去,不知母后已永远地葬在皇陵之中的她,尽管还不懂父皇的伤怀从何而来,却因为这份认知中的离别,还是哭肿了双眼,哭沙了嗓子。累

    深深闭上了眼睛,看着与莲卿极其相似的雪儿,夏侯曜只觉所有的悲戚还是如同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不断袭来。

    失去了江山的他,本放下一切的念想,只求与莲卿可以相伴人生,过一段闲情逸致的悠然生活。可上天弄人,竟然连他这最后一丝的期许也匆匆夺去,不仅让他在一夕间失去了天下,还失去了莲卿。

    这份痛,他从没有去想象过。却一朝加身,已是痛到让他心冷如坟。

    若早知结局如此,他绝不会死守着一个帝位,不会坚持不肯降服,不会让莲卿为了自己与北沧操碎了心……

    若早知结局如此,他便是落得一个昏君之名,日日陪着莲卿看山看水,不去管江山天下,不去管民生疾苦,只好好地陪着莲卿,不让她因自己与国事,而费半分的心神……

    若早知结局如此,若早知结局如此……闷

    北沧与西临的交界处,地境格外的荒凉,原本便有些森冷的天,在此时无星的夜,格外的寒凉。

    安顿好了熙儿,金不离披着厚暖的狐裘与凤天逸一同来到夏侯曜的蓬帐。

    看着连续多日愁容不展的夏侯曜,她与凤天逸相视一眼,一种由心的欠疚,让她将目光投到那个至今不知实情的小女孩身上,却只换来对方愤怒的瞪眼与充满了敌视的戒备。

    心突然有些酸。

    眼前的女孩明明只有五六岁,却小小年纪便由原先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一个失去母亲的质子。甚至,她还不知,自己吵闹要见的母后,早已在七日前已安葬于北沧的皇陵之内。

    而今,尽管她们对夏侯曜的起居尽量做到厚待,也保留了夏侯曜原先随侍的宫人侍卫,却,还是难免会有西临将士与北沧的这些随从起冲突,也让这个孩子多多少少觉出与在皇宫时的几分不同来。

    “听说北沧国主有些小染风寒,朕与不离特来看望,不知国主可曾好些?”凤天逸看着面色淡漠无神的夏侯曜,对他连日来吃喝极少的表现,也有些叹息。

    这样一个男子本该是哧吒风云之人,却偏生用情至深,竟连天生长于寒冷之地的身体,也能在短短数日内,突然病下。

    他能够理解他刚刚失去扬挚爱的痛,却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帮到他。

    北沧皇后常年旧疾缠身,突然的病故,他与不离都未曾料及。原本三五日便打算回程的计划,因此也突然改变,在不离的要求下,他让夏侯曜以北沧皇后之礼替慕容莲卿主葬,而后待到一切都料理妥当,方带着夏侯曜与北沧公主夏侯雪一同出发。

    至于夏侯曜其他的子女与嫔妃,他当时都曾让夏侯曜自己选择带亦或留他们在北沧,而夏候曜选择的,只有这个至今都不知实情的小公主。

    可见,夏侯曜对北沧皇后的感情,已是无人能取而代之。

    他所能帮他的,只是吩咐西临的所有将士都不得对夏侯曜有半分不敬之举,却在所难免,一些人与夏侯曜的随从,还是会小有磨擦。

    一切,也都只有待回朝之后,给夏侯曜一个府邸与封号再作定夺了。

    仿佛没有听到凤天逸的问候,夏侯曜只是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随后便低哑地开口道:“臣身体无碍,有劳皇上关心了。”。

    这一声臣,自夏侯曜在北沧朝堂上臣服凤天逸起,便一直以此自居。

    可是听在金不离的耳中,多少还是带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堂堂一国之君日日与人俯首称臣,便是已成定局,却在这般特定的情形下,也是尴尬又无奈。

    一切,只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已罢了。

    若今日换了是身份与处境,或许,一切又当另当别论了。

    “呵呵,如此便好。若国主身边的御医有何需要,朕的随军太医可以随时为国主效劳。此刻朕与不离前来还有一事,因不离怕风寒会染及雪儿小公主,便与朕商量着将小公主带到身边照顾,不知国主意下如何?”凤天逸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寒暄着让随军太医替夏侯曜诊治,只是平静地说明来意,为着让一直对夏侯曜的变故而心生歉疚的不离,心中可以好受一些。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直面露不善的夏侯雪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扑到夏侯曜的身旁紧紧地抱住了父皇的身体,一脸敌意道:“不,我才不要让那个女人照顾我,我有奶娘照顾,我有父皇照顾我,我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若不是你们,我跟父皇不会在这里,我们都会跟母后快快乐乐地留在宫中不用分开,父皇根本不会因思念母后而病,奶娘也不会日日偷偷哭,说我们以后都回不去了。我恨你们,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尖利的童音重重地剌激着帐蓬中的所有人,不仅让夏侯雪的奶娘骇白了脸,也让一直神情漠然的夏侯曜微变了脸色,立时沉下脸一掌打在女儿的屁股上,沉声喝道:“雪儿胡乱说些什么,还不快住口!”。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窘异,金不离没想到夏侯雪的心中竟不知不觉中隐生了这样的恨意,与几日前在北冥宫中所见的那个快乐无忧的公主相比,敌意得让她心疼。

    正文 番外篇——一切自有天定数

    震惊在夏侯曜那一巴掌落下时忘了反应,直到听到因委屈和不敢置信父皇竟会动手打他的夏侯雪‘哇’地一声哭出,金不离方回过神来,忙快步奔到夏侯雪的身旁将她一把抱住,边怜爱地去哄夏侯雪边微带责怪地对夏侯曜说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国主何须生气?便是她有什么说错话的地方,到底也是童言童语,何况她所说的,并不全是错。本宫与皇上,确是让你们难为了。”。累

    “不要你管!放开我,不要你的假好心!”夏侯雪一脸委屈地使劲推开金不离,倔强而又坚强的小脸上满是恨意,让金不离心一疼,不忍这样小的孩子眼中竟露出那般不属于她的年龄的恨;却又无奈,这般的变化,于她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而言,早已无法再保持那份无知的天真。

    何况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便是被人保护得再好,一颗心到底也是敏感的,好端端的要随父皇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并长久地将与母后分隔两地,甚至临行前都无法再见一眼疼她宠她的母后。

    这般的异常,便是旁人再行安慰,却教她小小年纪如何不恨造成这一切的她们?

    “雪儿!咳,不得放肆,咳咳……”夏侯曜喝斥的声音被一阵急冲而上的气流生生遏制,让他一句话未说完,便不由自主地轻咳了起来。

    然而看着眼泪还挂在脸宠的雪儿,他的心也疼得让他手心一紧,一种说不出的自责与心疼,让他瞳孔微缩,后面的话,终是不忍再责备于她。闷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与莲卿的雪儿,也是第一次这样严厉的对她说话。天真又懂事的雪儿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却如今,因为他这个无能的父皇,在这样陌生的地方遭受着这般的委屈。

    一切,都是他的错……

    眼看着闹成这样,金不离也是满心的不忍。

    夏侯曜明显是因伤心过度而感染了风寒,而夏侯雪又在心底对她们蒙生了恨意,此刻,便是她作再多的劝解,一时半会儿她也不会对自己改观。

    心一叹,她放开夏侯雪,美丽温和的面上扬着亲切的笑容,站起身退开夏侯雪一定的距离,看着她倔强地站在原地也不再去抱着夏侯曜,满眼怜爱道:“既然雪儿不肯,那便算了。国主身体不适,还请多加休息,我们明日再来看望了。”。

    “谢皇上、皇后的关心,多谢皇后对臣女的关心,臣女年幼无知,不能体谅皇后一片用心,还请皇后莫怪。”夏侯曜微一俯身,那高大而微折的身躯在夏侯雪的眼中那样的凄凉,让她从不敢想象,威武如父皇这般的人,竟也有向人俯身行礼之日。

    这样的情景太过剌眼,以至若干年后,夏侯雪的心里始终不能原谅让她父皇变成这样的金不离与凤天逸。

    尽管事过境迁,国没亲亡的恨意,还是从幼时便点点滴滴地积攒在了心田。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金不离本就不介怀夏侯雪的那份恨意,便是对夏侯曜如今这般的尴尬处境,心底也是有些不忍的。

    虽她与逸尽量地想让他能够获得一份尊荣,所以身份之上二人一直称其为国主,却不知夏侯曜是过于谦卑,亦或是心有哀戚,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极度的淡漠与谦卑。

    明明是两种不相符的态度,却偏偏同时在他的身上体现,让金不离不觉为此人微上了一份心。

    她到不是怕他心有不甘,明为降服,实为忍辱偷生。

    相反,她到是觉得此人会因过度的失落与打击而失去希望,一如他如今处处表现出来的漠然,除了方才在他担心夏侯雪会惹怒自己时难得表现出来的激动,这些日以来,他的表现都淡漠得让人担心。

    真怕,这样失去了生活热情的他,会因为这一次的人生变故,而消磨了所有的意志与生望。

    “不离不用为他担心了。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一代帝王,如今的打击固然重,却不至于太严重。相信等到了西临一切都安定下来,他会好起来的。”听着身旁的女子一直默不作声地心思重重,凤天逸忍不住用力揽了她的身体,一脸笑意地出声安慰着她。

    金不离抬头扯动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轻道:“那样最好。只是逸,我担心不是失去皇位让夏侯曜如此的心灰意冷,而是北沧皇后的死,让他变得这样的消沉。你还记得,当日在北冥宫中交出天下的时候,夏侯曜的神情还是无比的平静坦然,却在经历了亡妻之变,他整个人便忽然变了。唉,都说帝王无情,可是一个你,一个他,我却忽然发现,原来帝王也是可以这样的痴情。只可惜,却是我们的幸福拆散了原本安然幸福的夏侯曜与北沧皇后……甚至,还让夏侯雪那样小小的孩子,都知道了恨……”。

    “不离又在犯傻了!”一脸怜爱地亲吻了怀中人儿光洁的额角,凤天逸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北沧在四国始终居于下方,便是今日没有我的征战,不日也还是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而你我都知,天下帝王没有野心的极少,而有仁心的更少。便是我,若无不离这样的皇后,也不会听从你的意见以此等平和的方法来得到北沧。届时,北沧的命运不仅不会有所改变,还只会更加的悲惨。而那北沧皇后素年旧疾,便是今年安然度过,却在来年他国侵犯的时候,同样会因操劳过度而伤及心肺,那时,结局又与今日有多少区别?呵,我知道不离善良,可是你不也说,一切自有定数。如今的夏侯曜,只能是他的命运罢了。能不能看淡,能不能看透,对他而言都已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我知道,如果今日换成了我,我若不像他这般的伤怀悲哀坏了身体,也是会无欲无求地失去所有的乐趣,如同一缕游魂般地在世间生存。只因,失去了爱的灵魂,早已成了一具麻木的空壳。所以不离,如今我们谁也帮不了他,一切,只看他的造化罢!”。

    正文 番外篇——归来突闻战事起

    春天的脚步似从北沧境地越过便来到,悄融的雪景,微探的叶芽,以及那悠悠摇动的青黄小草,仿佛迎风招展着春的温暖。

    大军休憩的时候,金不离带着熙儿在草地上玩耍,凤天逸静静地立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娇美妻儿,俊美如神的面上,扬着一抹如风的轻笑。累

    到底是自己的国家更美丽,虽此地风景单一,却相比与北沧那片终日白雪漫漫的世界,到底有了一些不同的色彩。

    大军一路行来坦荡无阻,虽说行军打仗之人都早已习惯了这露天野外的生活,却在远远看着熟悉的房屋人家,那种炊烟冉冉的宁静,还是会带起许多将士的思乡情怀。

    如今归家在即,将士们面上所洋溢的欢喜便连他都深有所触,是而除了用膳时间,大军的脚步与先前相比,竟是不觉加快了几分。

    照此速度,相信不出半月,他与不离便可以回到皇宫了。

    远处,空中似乎划过一道细长的烟影,疾飞速度仿佛带着五彩霞光,在凤天逸俊眉微动抬眸望去之际,一只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五彩大鸟仿佛一只展翅鲲鹏,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唳鸣,而后一见着地上的金不离与凤天逸,便迅速地一个俯冲,带着一股极强的气流生生地惊得附近守卫的士兵都身体一紧,纷纷戒动地握紧手中兵器满身防备地看着那突袭而来的巨大生物。闷

    金不离心头一突,听着锦凤那熟悉却急促的声音,先是一阵意外,而后一抬头,果然锦凤竟张扬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疾速地向着自己俯冲而来,下意识地上前一把将熙儿抱入怀中,身体尚未曾移开锦凤袭来的巨大风力,一道紫袍人影便迅速地张扬起宽大的锦袍,将她与熙儿整个地遮抱袍下,再大手轻轻一挥,锦凤那急促而来的劲气便硬生生地减轻一分。

    而锦凤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急切险些伤到小公主,降落的前一刻,它双翅扑啦一振,在空中旋停一秒之后,方翅膀一收,稳稳地降落在凤天逸平直伸出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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