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第6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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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 作者:rourouwu

    只臂膀之上,口中的低鸣夹着一丝欢喜的急促。

    “凤凤,唔,母后,是凤凤!”根本不知害怕是何物的凤紫熙钻出被凤天逸衣袍遮住的小脑袋,大大的眼睛盯着全身金光闪闪的锦凤,小手欢快地挣出金不离的怀抱便开心地伸出想要抱住锦凤,也让怀抱着她的金不离微松了口气,任由她伸手去摸着锦凤,一边秀眉轻挑地看着锦凤,不解道:“锦凤?你怎么来了?”。

    “唳——唳唳——”锦凤用脑袋亲腻地蹭蹭凤紫熙,而后在金不离与凤天逸紧紧的注视下,脑袋转入自己的翅下,用着尖细的嘴巴分开彩色的羽毛,露出一个精巧的青色竹筒,让金不离与凤天逸同时变了色,相视一眼,凤天逸伸手将竹筒自锦凤的羽中取下,在金不离微微担忧的注视下,打开了竹筒内的帛卷。

    然而,锦凤带来的消息还是让凤天逸一张俊美的面容微变了色,那不同平时的深沉,让金不离原本便突觉不安的心,一下子高提了起来,一张丽容也是微微泛白,轻轻地放下还揪抓着锦凤羽毛的熙儿,伸手接过凤天逸手中的帛卷。

    凤紫熙少不更事地在地上蹦跳着想再去逗弄锦凤,而金不离却在看着流云那简明却深刻的字迹,美眸深深地凝在一起。

    凤天逸拳心微紧,见着不离如此的担忧,不觉收了收手臂,低声安慰道:“不离别急,锦凤既然在重重敌军之下送来消息,想来情况还不是太过严峻。现在我们便命大军即刻赶程回临京,那东方珏便是想趁我出征在外突袭西临,也需突破得了我魔门十万门众布下的魔影阵才行。他竟敢欺灏儿年幼气傲,却也需知我的儿子岂是寻常无知小儿。想以激将之法激得灏儿派兵出攻,只怕他等到我们回宫也是等不到这一日了。”。

    “可是,便是灏儿有着魔门的门人保护,那临京的百姓又该如何躲避这场浩劫?”金不离愁眉不展,在战争之前可以临危不乱的她,如今事关灏儿与临京城外那数万无辜百姓,她到底做不到泰然不惊。

    尤其是西临几乎大半的大军都被逸这次出征带在身边,那东方珏摆明便是声东击西,故意做出攻打北沧的动向,为在西临出兵北沧的时刻悄然进攻西临。

    这样的时刻,西临便是有所防范,却也是无法以寡胜众,单凭西临为数不多的大军,想要击退东瑞大军根本是不可能。

    若非东瑞未防凤天逸暗布在临京周边的魔门影卫,只怕如今的西临也与那北沧一样,落入他人手底。

    “若今日我西临血染一寸,他日我便要东瑞国血染半壁池城。”凤天逸的紫眸凝着一片寒意,那低沉的声音听在金不离的耳中,让她担忧中,又带上一丝无奈。

    血染的天下似乎除了血债血偿便再无他法,天下的和平在维持了短短时年之际,还是在今时今日打破了平局。

    虽西临幸未染太多的鲜血而征得了北沧,可是接下来的两国大战,只怕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再所难免。

    而她最不希望的事,却还是变成了今日的事实。

    灏儿小小年纪便要耳渎目染遭受这争夺天下的激荡,便是她希望逸在他登基之前替他打下一个安稳平和的天下,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东瑞的突袭过早地打响了灏儿人生路上的第一场仗,但愿聪慧如他,平安渡过这场劫难之后,不要对战争充满了太多的热情。

    安定平和的天下,才是一个有作为的帝王所应该维持的。

    正文 番外篇——年幼不识战局险

    临京城外的十里坡外,绵延不绝的树林凋零了叶子,透着午时明晃的阳光,斜斜疏落在林中驻扎的大军身上,远远地铺了一层金色的阴影。

    魔门的影卫密实地守护着城墙的各个角落,虽与强行进攻的东瑞大军几番交战,却在惨重的伤亡下,始终坚守着城门不让敌军侵入城中。累

    东方珏一脸冷然地立在长亭之下,远望着不远处便唾手可得的临京城池,作为一个与如今的西临大帝棋逢敌手的他,如今的这一棋路,恰是学那凤天逸不日前刚刚布下的一局。

    只是他这一招比之凤天逸困围北冥宫更精明一步,那便是,他是乘那凤天逸带着主要精兵出袭他国之际而一举征侵西临。

    如今西临仅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太子坐镇皇宫,便是有那皇甫流云与皇甫锦等人辅佐,却到底少了主力军的守护,区区皇城,只要他多攻上几次,那凤天逸留守的兵马与魔门教众都将耗尽而亡。

    届时便是那凤天逸赶回临京,大局,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了。

    唇角冷冷地勾起,他对那个本是自己掌中棋子的男子竟成了如今自己最大的敌人,心底始终是有些不甘。

    若非有那个金不离的存在,他凤天逸便是人中之龙,也无法像今日这般发展至快。

    当年,自己真不该轻易地放手了那个女人,不想她,不仅有着非凡的生意头脑,竟在用兵打仗之上也神乎其神,竟能在凤天逸身限险地之时不仅助他反败为胜夺得帝位,还连自己趁机侵占西临的举动都一举击溃。闷

    让他,甚至在两三年内都不敢轻易地出兵西临,只因那让东瑞能工巧匠都无法研制的火炮强弩,至今无法弄懂其中奥妙,更难以仿制出那等威力惊人的武器,从来在这几年之内,又让那凤天逸稳固了帝位,加强了兵力。

    可是如今一切却不同了。

    他东方珏终于弄明白了火炮的配方与强弩的原理,虽然威力还不及西临制造的那般强大,却也可以利用兵马众多的优势,大势攻入西临。

    眼下,只等幽冥教潜入拖住魔门奇阵的身影,攻入临京,指日可待。

    空旷的大殿之中,一身明黄锦衣的凤宸灏高高在端坐在龙椅之上,堂下静立着满朝面色凝重的文武百官,听着刚刚急报传来的战况,人人的心底都在揣测着这次西临的命运。

    皇甫流云俊眉也是微微拧起,对这次西临所迎来的血光之灾他亦无能为力,虽然他所预见的结果并非落败,可是这一次,他似乎也无法看出,陷入困境的西临将会因何人而带来转机。

    甚至他几番试图用意念去探看出原由,却是总被一股淡淡的雾团阻隔,让他也是无奈,只得作罢,一切皆由天意来定夺了。

    “皇甫叔叔,本宫以为眼下吾等无法再等父皇的援军赶回了。敌军破城指日可待,羽林军与魔门十万影卫依靠强弓大炮虽可抗得了一时,敌方的武器却也一日日地催毁了我方大批兵力。照此情景,三日之内,敌军定会攻破城门!那样,等到父皇赶回时,只怕已经无法再挽狂澜。”高座之上小小的人儿在众臣的议论俱变成一片寂静之时,清脆而沉稳地发出。

    那年纪虽小却吐字清晰,条理分明的话语,早已在朝臣之中见怪不怪。只是此时听着太子此言,众臣虽心中明白,却也只能心叹无奈。

    这番道理他们都明白,只是如今的形势已不再是他们要不要等,而是等与不等,敌军的大军都将很快地攻入城中了。

    皇甫流云眉峰依旧紧拧,闻声看向那个正目光清亮地看着自己的男孩,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殿下之言甚是,只是如今,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以对抗敌军。眼下敌军大肆地屠杀我国子民,便是想逼太子殿下出降东瑞国。而以东瑞国这等的杀戮做法,却是不管殿下降是不降,那东方珏都会以太子殿下来胁制皇上!届时,殿下的安危甚是可忧……”。

    “皇甫叔叔无须多忧。”皇甫流云的声音被凤宸灏平静地打断,那清脆的声音让他声音一滞,想安慰太子不用害怕的话,却成了方才的自己忧心忡忡。

    一时不觉握紧了手心,对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如今要承受这般的困境,心中不由充满了怜悯与感叹。

    一切,也怪自己在皇上出征前只看出了前端的胜利,竟是未曾看出,这后端的险象。

    若当时自己可以多坚持消耗一点心力,那今日多少亡魂敌军刀下的百姓,便不会无辜送命。唉……

    看着从来笑容阳光的皇甫太傅近日几乎一直愁眉不展,凤宸灏紫眸一扫,看了眼同样面色凝重的堂下众臣,俊美的小脸轻轻一扬,微带的笑意的声音也让众人眉眼一张,纷纷不敢置地看向了正轻巧随意地说着退敌之策的小小太子:“以少胜多古来有之,如今敌军大军百万,我军加上父皇的魔门影卫一共不过四十万兵力。加之近日折损的人马,所剩不过三十万人众。区区三十万夹杂着伤残人员的军队对抗武器相当的百万大军,胜算几乎是零。所以,本宫决定,从现在起,原本一直用于防守的守城军留十万人马保护皇宫,其余全部集中城墙处反击攻城敌军,不再保存一点兵力,争取一次削弱敌军大半兵马,让敌军的攻势减缓以维持父皇的援军到来!”。

    “殿下,此计甚险,还请殿下三思而行。”众人先是一惊,而后听清太子殿下的目的竟是想要以少胜多时,心底不由一阵苦笑。

    笑这太子殿不论多么的聪明机智,却到底只是个孩子。

    此等的作法几乎与送死无异,一个不慎,原本还有希望等到皇上大军回朝的机会,便将会变成一朝的灭亡,再无转还的余地。

    正文 番外篇——儿在千里母担忧

    对自己的提议会引来的惊疑,凤宸灏早有所见,此刻闻言,小脸只是掀唇一笑,淡声道:“众位大人不必惊慌,此计之险本宫清楚明白。可众位大人可曾想过,那东瑞国主敢在父皇亲征之际突袭西临,不仅仅是因为他自持兵马强足,更是因为这几年来,他苦心研制了能够与我朝强弓弩箭及火炮的抗衡武器。所以,那东方珏才敢一举西征,意在突袭临京,抢占先机。可是……”。累

    声音一顿,小小年纪的孩童紫眸扫一眼堂下神情纷纷一变的众臣,清亮明晰的声音,也字字传入众人耳中:“他东瑞国在这几年之内可以研透了我西临作战用的各类武器,而我西临大国难道这几年便真的只是休兵养息,无所长进吗?所以,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战中我军再施出一种新型的战术,那以东方珏的精明与谨慎,自会放缓攻势,直到他观察认为一切只是表象之时,那所暂缓的这些时日,应该能够支撑到父皇的大军回朝!”。

    一言落定,尤如石沉大海,溅起的高高浪花之后,便是长久的沉寂。

    堂下众臣先是纷纷吸气,待到意识到小小年纪的太子竟是欲使出虚张声势的缓兵之计时,不由暗暗惊心太子的智慧与沉稳,竟能在此等兵临城下的紧张时刻想出这等的绝世好计出来。

    诚然,此计成败还未可知,且凶险极大。闷

    但以那东方珏的谨慎,在未弄清西临各类新型武器到底有何威力时能够隐忍三年之久不曾出战,实乃小心至极。

    如今三年时间他已经掌握了西临的武器要点,并模枋制造了出来,说明此人的耐心极佳,在他未识破太子的虚计之前,停止攻击的可能性远比如今这般的频频强攻要来得大。

    皇甫流云目光一亮,看着神情无比平静的小太子,先前所深藏的隐忧一下子变得轻淡,不由点了点头,再问道:“殿下此计臣以为可行,只是殿下可有什么好法子,那东方珏非同常人,寻常的伎俩自容易被其识破,若要让其上当,只怕需要想出一个绝好的妙计才行!”。

    “本宫年幼计短,既众位大人也都认为本宫此计可行,那之前陷入的绝境之策便可弃之不谈,如今本宫希望众大人集众人之计,共同来商定眼下的这个缓兵之计!”凤宸灏也不慌忙,稳重之言不仅让众人方才心愧不及一个孩子的感叹消失,相反对这样处事沉稳,聪明非凡又肯吸取百官意见的小小太子,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赞赏。

    便是从前对太子的聪明机智只是建立在他的身份上的大臣,如今对这样的太子,也真正打心底服叹起来。

    七岁年纪便足以独掌朝堂与天下的孩子,日后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

    所以许多人原本对临京所陷入的困境忧心忡忡之象,也在此时此刻心底充满了热情与活力,纷纷思索着该如何想出一条妙计,可以让敌军有所迷惑从而拯救了临京与整个西临。

    日夜兼程的西临大军在加急连赶了整整两天两夜之后,只是小作小憩便又加急赶路,待大军终于到达临江之地时,已经是锦凤送信到来的第七日。

    朝中的战况消息几乎已经被封死,只有周边不断有消息传来,说是临京被困已经有半月之久,城外的百姓与西临负隅顽抗的兵马已经伤亡惨重,敌军破城而占只在朝夕。

    听到这个消息,金不离本就因担忧而连续多日不曾合上眼的眸中不觉一阵暗黑,虽强撑着未让自己倒下去,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东方珏这次分明是打定主意要乘他们不在攻下西临,而便是逸的大军能够赶回与敌军相抗,可是尚在皇宫的那些大臣与灏儿,他们又该面临着怎样的下场?

    以东方珏的行径,灏儿自逃不过被用来威胁逸与自己弃降的筹码,而其他的大臣他们也自不可视而不理,届时,天下与皇位,百姓与江山,他们该如何选择?

    而以东方珏的为人,他们便是放弃了整个江山,可那人心狠手辣,又是否会做到再无疑心地放任他们安然无恙?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凤天逸轻声的叹息也在金不离昏沉而微痛的头边响起:“不离别太担心了,消息至今未传出敌军攻克了临京,相信流云他们,会想到办法拖延到我们赶回的。”。

    “可逸,形势越来越重,灏儿才那么小,便是在流云与沧浪他们守护,可敌我的兵力悬殊那么大,要他们再支撑敌军一次次的猛烈强攻,只怕……”声音一滞,金不离实在不敢想象后面的情形。

    灏儿才那么小,从小到大都被逸与自己的自私逼着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太子尊位,一直要他小小年纪做到许多甚至成|人都无法完成的成绩。

    到如今,虽然灏儿不欺所望,确实处处都做得很好,可是年幼如他,却短短的几年之内,便要经历两次大的战事。

    更如今,这一切还要靠他自己亲自去面对。

    灏儿……

    心一酸,想到灏儿在自己带着熙儿而独自留他一人在临京的那日,尽管坚强如他,眼中却也流露着对她们的留恋,流露着对熙的羡慕。

    只是,他却一声都没提过也要跟着她们一起北上,只因逸让他代替他,好好地留守临京……

    紧紧地拥紧了怀中微微轻颤的女子,这些天来她的担忧与焦急凤天逸全看在眼里,却第一次,他也有了这种一切都不在掌控的无奈。

    都是那该死的东方珏!

    若他敢伤害到灏儿分毫,他凤天逸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后悔一生!

    正文 番外篇——血债还用血来偿

    高高的城墙之上,明黄锦衣的紫眸孩童天神一般定定地看着下方远处蜂涌而来的大片敌军,四周高大俊朗的神般男子直直地立在他的身旁戒备守护,被风掀起的战袍发出哗哗的声响,那庄严而肃穆的神情,让人远远望去,心底便不觉生出一股凝重之意。累

    城上万箭待发,城下烽火连天。

    面对着终于被自己逼出的皇甫流云与西临太子等人,东方珏宽大的袖袍轻轻一落,早已蓄势待发的东瑞大军便开始了大规模的肆杀行动。

    装满了火药的大炮发向了周边已经为数不多的住房屋,结实的强弓铁弩对准了因火炮威力而从屋内四窜逃窜的西临百姓……

    土崩屋倾的烟硝中,无数的惨叫伴着鲜血的喷染漫天没地,浓烟下的火焰与尸骨深深地剌激着城墙上矗立着的将士眼睛,也剌激着高站在城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凤宸灏与皇甫流云等人。

    小小年纪的凤宸灏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惨烈的厮杀场面,尽管幼时曾在母后的怀中见到过路边因战争而不及收拾的尸骨,却从未见到,有着这样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挣扎,流失……

    战争的残忍他从来只是从书中读出,亲眼见着,却是这般的令人恨痛并存。

    皇甫流云与斩月俱是一袭白色衣袍,一左一右护在凤宸灏的前侧,而身色青色衣袍的沧浪与火红战袍的皇甫锦则分立在凤宸灏平侧的左右二方,周遭仅有两排手执盾甲的御林军与皇宫的少量大内侍卫,其他人马全分散在城墙的各个角落,保持着最戒备的动作,准备在太子殿下下令的第一时间,将敌军打一个措手不及。闷

    “该死的东方珏,竟比从前的魔门还要狠辣绝情!”沧浪低咒一声,紧握大刀的虎口,绷得似要裂开。

    而皇甫流云在默默地闭眼之后,便是转眸投向身侧那个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年幼太子,对他小小年纪却要面对这般的残酷情景,心里既不忍又无可奈何。

    难得年幼如他,竟没有吓到哭叫与闭眼,却是又赞又叹。

    皇上与皇后的儿子,他自是极度的与众不同。

    可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

    唉——

    心叹一声,他轻声地劝道:“此处危险,太子还是回宫去,这里由臣等来守着吧!”。

    “皇甫叔叔放心,本宫还受得住!今日他东方珏伤我多少子民,他日我必要他血债血偿。用他的命,来祭我西临百姓的冤死亡魂!”凤宸灏的眸底映着一片火红海洋,小小的嘴里,吐着让人坚定而决绝的话语,让人闻之既感叹又心酸。

    战争从来最无情,多少生灵前一刻还鲜活生猛,眨眼间,却成断肢残胲,再无生机。

    而战争之中,最可怜的却是那些手无寸铁却要成为箭靶肉盾的无辜百姓,为了成全帝王的雄心壮志,为了成就江山如画的美丽景致,第一个牺牲的,是他们……

    而今年幼如他们的太子,能够将血债血偿归咎在那个造成这场战役的东方珏身上而非所有东瑞百姓,这是东瑞百姓的福,也是全天下的福。

    这样的太子如今日可以得以幸存,那日后,整个天下,必将会万众归心,天下太平。

    天边的云霞染红城墙,升起的狼烟顺风而飘向了老远的方向,皇甫流云静静看一眼慢慢加急的风向,沉默了半晌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太子,风向已变,可以出战了!”。

    “好!皇甫将军听令!”。

    “末将在!”。

    早已等候多时的凤宸灏闻言神色一禀,俊白的小脸定定地看着远方那个同样正望着自己这方的高大男子,脆声道:“打开城门,城中待发的十万御林军准备出城即刻迎战!木牛车前面开路,弓箭手与火炮手准备,全力掩护出城将士!今日一战,本太子与尔等共存亡!”。

    “末将遵命!”有条不紊的命令布完,四周早已看红了眼的将士纷纷握紧了手中兵器,只在转身而发号施令的皇甫将军令牌一出,一直紧闭了数大半月的城门,终于吱嘎一声轰然打开。

    敌军显然未料到紧闭了多日的城门竟然在眼皮下自已打开,意外之余人人面露激动的喜意,想着久攻不下的临京,今日一战,终于可以将之踩在脚下了。

    东方珏显然也未想到西临军竟敢将为数不多的军力放出城外,最初的得意之后,便是满心的不得其解。

    敌我的军力悬殊太多,而久攻的实力看来,对方的支撑完全是靠着武器比东瑞的要强大一些,否则以自己出动的百万雄狮之军,不需要这么多日也未曾攻克下临京城。

    可是如今,那凤太子不仅敢亲临城上,一直缩躲在城中的大军也敢出城迎战,这样的情形太过诡异,总让他隐觉事情不是那般的简单。

    难道说,那凤天逸敢带走大半的兵力离朝出征,留下一个小小孩童镇守国都,是因为西临在这几年中又研制出了什么威力超然的新型武器?

    而自己的到来只是比他的预算快了一些,只到今日,西临的武器才真正完工,可以用来对付自己的百万大军了?

    “皇上,大好的时机呀!那毛孩子怕是沉不住气了,竟想以卵击石,正是我军一举将其歼灭之时!”红甲将军一脸的喜气,看着敌军喝叫着纷纷冲出的身影,跨下的骏马一个策动,便欲带兵上前杀敌。

    然而却见身前的皇上却是纹丝不动,不由缓了马速上前,出声征询。

    东方珏却是静观其变,也不应声,只是在西临军前方出现几十个形状古怪的木车时,原本便微拧的俊眉攒得更深:“陆军师,那是何物?”。

    正文 番外篇——硝烟漫天成败定

    “回皇上,若臣未猜错,那应该是古书上所记载的木牛车!此物乃是古人作战时用来运送粮草之物,敌方此时却迎战而出,委实古怪得很!”替东方珏研制出了火炮与弓弩的军师陆子谦,乃是一个学识渊博之人。

    此人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尤其兵法布阵研究颇深,虽不通半点武艺,却在东瑞国的地位比将帅更为受尊敬。累

    是以此刻听他一说,原本便心疑有变的东方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总觉得以东方流云的智谋,断不会做出让西临仅剩的兵力出城送命的傻事。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已经有了退兵之计。

    这一时的疑惑,便让东瑞的大军前进的步伐滞缓一拍,也让西临蜂涌而出的兵士争取了一份时机,在木牛车开路的冲锋下,士气正盛。

    虽敌我力量悬殊,却在大敌当前、亲眼看着无数百姓在眼皮底下被敌军残忍杀害下,血涌丹田,人人几乎都不要命地往前冲杀。

    凤宸灏静静地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的这一情形,小小的掌心紧握得微起了湿湿汗意,尽管小脸上平静一片,心湖的澎湃却翻涛骇浪。

    让十万英勇爱国的血性男儿以一敌十地冲向敌军的决策,若一个不慎,便是全军覆没,血流成河。便是侥幸此战得缓,也必定要牺牲掉许多将士的性命,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换一个短暂的安宁。闷

    虽然此为迫不得己的下下之策,却如今,眼看着西临这些不计生死为国冲锋的生猛将士,小小年纪的他,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一团。

    母后曾教育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必要以天下为重,以大局为重。

    在迫不得己的时候,宁愿牺牲小我也要成全大我。

    这个道理他从那时便已然听懂了,如今也正在按照母后那时的教诲来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破坏皇城,却看着即将因此而长眠城下的众多将士,不忍还是几欲将他淹没。

    “杀!!!”紫眸缓缓地闭上,耳听着下方忽然传来的震天厮喊,凤宸灏知道最激烈的战斗已经打响。

    忽然有些不敢再看,一直以为胆识过人的他,却在这一刻,忽然害怕起了睁眼看一眼城下的战况。

    东方珏眼看着敌人几乎就要冲到眼前,在左右思不透敌军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之时,终是衣袖一抬,冷冷地下令身后的大军上前迎战。

    而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此时闻圣令一下,如雨般的铁箭嗖嗖便直射西临大军的方向,不少士兵来不及避闪,尽管早已做了一死的打算,却还是双目圆睁地看着还有数十步之遥的敌人,恨自己竟未能亲手斩杀一个敌人,为死去的战友与亲人报仇血恨。

    城墙上的弓箭手也纷纷发动攻击,远距离的射程伴着轰然发出的火炮,腥风血雨的天空,一下子又炸开了烈焰的色彩。

    却在短暂的绚烂之后,浓密的烟雾也剌激着众人的鼻翕,遮掩了众人的眼目,几乎已经辩不清敌我,只知一味地前冲,一味地喊打喊杀。

    东方珏俊眉微微拧了起来,看着似乎并无异常,却分明像是前来送死的西临大军,他不由再次抬眸看向那个一直站在高处的幼小身影。

    心里也是极叹服那样小年纪的孩子,竟未曾被这样残酷的战场吓退,到也真的像极了那个自信过人的紫眸男与那个淡定聪慧的女子之子。

    年幼便已超然如此,他日一旦长成,整个天下,必定逃不出他的袖中乾坤。

    只不过,不管他有多么的令自己赏识,到底是那人的儿子。

    他与那人一直便是棋逢敌手,可不希望再放任他的儿子将来来收服自己。所以,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会有半分的心慈手软。

    唇角冷冷地勾起,东方珏伸手一挥,一直静侯一侧的剑影便胳膊一绷,而后瞒准目标的箭尖呼地一声脱手而去,在那重重烟火之下,夹杂着呼啸风声,直生生地照着那个明黄锦衣的小小身影胸口而去。

    “保护太子!”城墙有大内侍卫刀剑戒动,沧浪斩月的身形已经风一般地挡在凤宸灏的身前,沧浪刀与斩月剑划动的银色光芒,生生霹碎那夹着万千劲力的弩箭之力,再被皇甫锦长剑一斩,失去力道的箭身便一折为二,当一声落在城砖之上。

    凤宸灏闻声睁开眸子,看着那滚滚硝烟中敌我已经近混一处的场景,小小的胳膊亦高高抬,清脆且沉重的声音,也清楚地响起:“大军撤退!”。

    “呜——”长鸣的号角忽然急急吹响,敌军闻声一阵激动,而西临大军却是如同溃散的潮水一般迅速地往着城门的方向退逃了回来,直看得敌军士气大扬,竟是不等将军下令,便齐齐潮涌般地追着近在眼前的西临军狂杀而来。

    正亲手搭弓射箭的东方珏一箭直直地照着凤宸灏身边的白衣男子射去,却突闻西临大军退兵的号角响起,敛起的俊眉尚来不及放松,一旁的陆子谦已经看出苗头不对,忙急切地对东方珏说道:“小心敌军有诈,皇上请下令速速停止追击。”。

    然而,东方珏的命令还是迟了一步。

    那些追着西临大军潮涌而的东瑞兵马,一个个已经如同落入陷马坑一般在不见敌军回头迎战的广场上,纷纷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而后面的人因为一时不及勒马,已经活生生地踩着倒地的人马,再度掀倒一大片。

    “呜——”东方珏惊疑未定,忙下令大军回头,西临城上的弓弩与火炮,却在此时如同骤雨一般猛发而来。

    大批大批的东瑞国士兵就在到处一片混乱的城墙因进退不分,人马纷纷踩在西临木牛车洒下的铁蒺藜下,成了箭靶与炮灰。

    正文 番外篇——闻胜千里露欢颜

    只不过短短时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东瑞大军一下溃不成军。折损的人马竟一下子多达几十万众,与这么久以来持续的强攻相比,要惨败得太多太多。

    而相比于东瑞大军,尽管乱箭之中西临将士也大量地折损,所幸烟硝混乱,又撤退速度迅速,是而十万将士在敌军吓得停滞不追的时候,竟还幸存了六七万人。累

    待所有将士一退入城中,大开的城门在两旁士兵合力的推动下,再度紧紧闭上,坚不可摧。

    城墙上弓箭手与炮兵越战越勇,看到敌军被我军木牛车撒泼的铁蒺藜而人仰马翻,不觉一阵大快人心。趁下方敌军一团混乱,火炮与箭疾更是疾雨般地射飞而去,一时间烟硝滚滚,哀号不断。

    一度横行持续占尽上风的东瑞大军从未有吃过这么败仗的一次,此时突然的落败,无疑是一场致命的打击,兵马的混乱无章让让大军在撤退号角响起的时刻,早已急急后退,再不敢越过敌军火炮强弩不断疾射的危险地带。

    东方珏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人马在短短时间中竟损失过半,心知有诈之后便是急急下令退兵,却还是因为场面失控,导致大军在撤退之时又发生一些踩踏事件,让一些受伤的士兵直接被匆忙撤退的兵马踩伤甚至踩死。

    一时间,哀兵的惨叫与隆隆的炮火持续响起,原本便血染沙场的临京城下,更是一片腥血冲天。闷

    浓浓烟火之间,东方珏无法看清西临大军是用什么诡计使得他们如此大败,蹙着眉再望一眼那稳稳立于高墙之上的几个身影,隐隐明白,今日之战,自己乃是中了对方的大埋伏了。

    果然以西临领先众国多年的作战武器之优势,绝不可能在这段安逸的几年里停足不前。那凤天逸既然敢放心大胆地将若大的国家交由一个七岁孩子打理,不仅自信着有皇甫流云那样的先知之师坐镇中宫,还因西临早已悄然研制出了另外的新型兵器。

    看来,那个j滑的皇甫流云之前一次次让自己得胜却无法攻克临京,便是想要麻弊自己的叛断,以为西临兵力不足,只须持久,必有将城池攻下的一天。

    如今,西临却利用自己的大意如此突兀地让自己败了个措手不及,其险恶之用心,若自己不是撤退及时,只怕今日全军覆没亦未可知。

    拳心在被烟硝沾染的灰色衣袖下紧紧攥起,东方珏俊容铁青,在身边的军师亦一脸震惊与失策下,袖袍一挥,齿缝间吐出一个不甘的字眼:“撤!”。

    “哦!敌寇退兵了!我们嬴了!我们嬴了!”城内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尽管战士们一个个灰头士脸,身上被战争的血与烟硝染得看不清本来面目,却在此时看着敌军灰溜溜迅速撤退的步伐,一个个都露出了欢天喜地的莫大笑容。

    皇甫流云一直紧握的手心终于悄悄地松开,那微湿的手心提醒着方才的惊心动魄,也让他欣慰着,今日的背水一战,到底未以以卵击石的惨败告终。

    转头看一眼身后小脸露着浅浅笑意的小小男童,皇甫流云第一次在这样年幼的太子身上看到了超乎寻常的淡定之气。

    在他的身上不仅有着皇上那天生的王者之气,更有着皇后那般超脱世外的清淡优然。

    明明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童,却偏偏在此时此刻,谁也无法将他只当成一个孩子看待。

    便是在以前,太子再怎么聪明机智,再怎么高高在上,在他与众人的眼底,还始终只是一个孩子。却如今,这个孩子似乎一夕间长成,那俯瞰天下风云众生的悠远宁静,竟是远远胜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难怪,自己一直看不出这成败的根源,只因自己一直无法去相信,一个国家的安稳,竟是依靠这样小的一个孩子来保全。

    如今之际,以那东方珏的多疑谨慎,定会仔细地研商一番我方这次取胜的原因,便是抱着我军只是侥幸得胜的想法,也断不敢不计后果地短时间再度攻城。

    如此,只须敌军的攻势缓得一缓,我军城内还可再商议出比这次更为健全有利的作战方式。而到那时,皇上的大军也当赶至近城,届时我军里应外合,那东方珏这次所剩的几十万大军,定是难敌我国将士。

    而待那时,东方珏想要再行撤回东瑞,只怕也是由不得他。

    一个年方七岁的太子便可以轻易地以寡敌他百万之众,英明神武的皇上与智慧超人的皇后一朝回朝,他东方珏便只好成为我国征兵东瑞的瓮中之鳖,想逃,也要我西临因他而死去的万千百姓同意才行。

    当临京得胜的消息传到凤天逸手中的时候,金不离因担心而日渐消瘦的脸宠也倏然绽放一抹摄人光彩,看着锦凤终于不负期望成功地穿透敌军哨防而带回的莫大喜讯,她开心地一把抱起少不更事的凤紫熙,开心地将她亲了又亲,喜道:“熙儿,你皇兄果然是好样的,我的灏儿果然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好男儿!这一仗,不仅成功保住了临京,还大大的挫了一把东方珏的锐气。逸,在此之前我还后悔是我们逼着灏儿走了这条充满了艰辛的帝王之路,如今我却发现,若非当初我们的坚持,今天在这等国难之前,不仅灏儿会有生命危险,所有西临受困的将士百姓,也将陷入万劫不覆之境。幸好上天仁爱,那东方珏血洗我西临百姓,如今一场战役便教他折了数十万兵马,也算是对他嗜杀的野心所得的报应。只希望,他不要急攻心切,不等灏儿他们缓一缓,便再行攻城。逸,眼下我们还须几日可赶回临京?”。

    “不离别担心,那东方珏生性多疑,如今一场大败,他必不敢再轻敌强攻。只要灏儿与流云他们可以坚持五日,我必要让那东方珏有来无回,后悔乘我不在胆敢侵我西临之地。”凤天逸看着不离多日来难得露出的笑容,压在心头的担忧也终于一松,轻手揽过她与熙儿,俊美的面上扬起一道剑般的摄人锋芒。

    正文 番外篇——最后的时刻

    东瑞的一次大败令敌军终于安静了几日,城内西临将士也在这几日稍作休憩,一方面加急商议下一次的对敌之策,争取在皇上大军赶回之前,不被敌军攻破城池。

    连续因战事紧张而生机全无的城内,士兵与百姓已经融成一片,随处可见男人在帮着大军削制羽箭等简易兵器,而女人则自发帮着救治伤残兵士,为守城将士们缝补剌破的衣裳,做饭送水,军民同心协力,一致抗敌。累

    自从那日一战,西临的所有将士百姓都对战斗充满了信心,人人摩拳擦掌,欲将敌寇一举赶出西临境地,从此再不敢侵占一分土地。

    然而与大振的士气相反的是,太子凤宸灏却在大胜之后并无任何的喜意,小小年纪的他只在当时命大军好好修整之后,便带着皇甫流云等重臣回殿议事。

    “东方珏老谋深算,经此一役他固然会因意外而暂缓进攻,然而对于如今的形势,他却绝不会就此停滞待命。铁蒺藜的奇招可以阻得了他一时,但经过这几日的息整,他想必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兵法有云,兵贵神速。上次我军看似大获全胜之际却未曾大加追击,经过这几日的细思与研查,想必那东方珏一定想明了其中奥妙,也一定想到了应对之策了。所以,如今我军若再故技重施,那极有可能会一举落入敌军的口腹之地,再无生还余地。可若不战,面对敌军的再次进攻,不出两日,临京必将沦陷。届时,父皇的大军便是已经赶至,只怕我等也将成为那东方珏胁制父皇的筹码。到那时……”闷

    凤宸灏的声音清脆而凝重地在大殿响起,殿下立着的文武将臣原本还对得胜充满了信心,闻此一言,不由个个面露惊色。

    不想原本看似大功告成的破敌之计,只在小太子如此一番推断下,便一下子打翻了众人此前的喜意,转而为小太子话中的思虑,而一同担忧起来。

    这一点,皇甫流云也了然于心,之所以未曾提出,便是怕打消了众臣的积极性。

    此刻听太子提出,他的俊眸不由微微凝起,看着那个眉宇间映着一股庄严之气的小小男孩,他忽然将所有的希望押在了这个超乎常人的孩子身上。

    若让人知道他能知未来的皇甫流云如今竟要将一切人念想寄托在一个七岁孩童身上,定不会有人相信。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相信,不仅仅是他,这满朝历经世事的文臣武将,哪一个都已在心中视太子为主心骨。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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