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拥樨入怀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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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樨入怀 作者:yuwangwen

    日我没有叫人来帮忙包扎伤口,房里还有些剩余的伤药,洗了澡自己上了药便草草睡下了。 第二日起来也没有见着英儿,出了门找了个小丫环想问问谭湛的伤势如何,却是被告知谭湛已经出门去了,一连问了几日都说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于是我不再找谭湛了,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做人人,总要有自知之明不是?

    小雨不停的江南,云山雨水格外撩人,清明很快就来了。

    我忙活了一下午,端出了一盘桃花酥和一点小菜,踌躇着要不要找那人一起来聚聚,从那日后我半月没见过他,连同英儿也没有,也不知他的伤势如何了。至少,让我道个歉吧。

    “木姑娘,爷叫我来请你一起去过节。”门口有个素色对挂袄衣的小丫头探了头来叫我,我有点惊诧,急忙应了一声,把桃花酥装在盒子里,合了盖子拿起来跟着她出了门。

    “怎么不是在大院子里?”我边走边问道,前面眼看就是谭湛住的小宅子了。“爷说,今年改了地方,就在屋子里,前面就是了,木姑娘请过去吧,雨天路滑,当心跌倒。爷还吩咐了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恩,你去忙吧,我认得路。”

    雨势有点大了,我捂紧怀里的桃花酥,向着谭湛的屋子跑去。那屋子并不远,小跑着就到了。可越接近屋子,越有一种不知名的微妙感觉涌了上来,如同黄昏夜色下的潮水,悠悠缓缓地漫延上来。不是唯美,而是落幕后的诡谲。

    我进了屋子,大堂无人,卧房门微微开着,正奇怪间,却是听到房里有响动,我放了伞,拿着那盒桃花酥,把耳朵贴到门上。屋内有着低沉的喘息,还有呻吟。纤细,明晰,纤毫毕现,宛如午夜梦中狼群啃噬稚嫩的孩子时发出的满足的喘息,还有时而起伏的呻吟,是梦里海妖勾引渔人后在海底深处的低浅吟唱。

    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我慌乱地想要挪步走开,可身体僵硬地没法动弹,却在此时听见里面女子娇喘过后的调笑声:“怎的你近段时间都不去找她了,她可是一直关心着你的伤口呢,前段时间还一直拽着丫头们东讯西问呢。”

    男子略带沙哑的笑声声很快传来:“呵,没有价值的人,留着她就已经不错了,还去找她做什么?”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立刻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朝里面看,距离很远,只看到两条交叠的身影。

    “啧啧,怎么这样说话呢,不知是谁下大雨地被人捅了一刀垂着头来找我呢,”那女子的声音耳熟得厉害,“下了春、药都得不到个丫头,你这些年的温柔可真是白白浪费了、啧啧,装得还真像,亏我那时还为你打掩护,可惜……啊~恩!”那男子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那女子呻吟了一声,立刻软了下来。我握紧了双拳,浑身冰凉。

    只听见那男子低低地调笑道:“滋味如何?我那天回来不是补偿你了么,我扮了这么多年,要个奖赏要了那女人总不为过吧。”

    那女子娇唸道:“我又没怨你,不是买了合香散给你了么,结果你还不是没成功。怎么,看着可怜,心软了?”

    那男子撩拨地女子直直地娇喘,压了声线说道:“我怎么会心软,还不是那臭小子的两根木簪子闹的,弄得我最后都没兴致了。那丫头倒是个痴情的主,人家不要了还偏偏扒上去。”

    女子享受地喘息着哼了一声:“你不也是个痴情的主,啧啧,雨里站在池子里那一脸狼狈的样子,连我看了都心疼,多么痴心的男人那!”

    我瞪大了眼睛,手脚发抖,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只听得那男子在里面说道:“你妒忌什么,那时她还有点用处,我还吃不准谭越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不把她当回事了,有个防备的总是好的。”

    “那现在呢,谭府那边怎么样了?”

    “快了,”那男人又耸动了一阵,而后懒洋洋地趴在了床榻上面,一腔慵懒的声音:“和钟府的人说好了,等到这笔生意做好了就差不多了。”女子嗤笑着:“你们男人家的事情就是多,嫁了女儿给人家还要内反人家的家财,这不是明摆着亏了么,不知每天在想些什么?”

    “那是钟府自愿的,我们不过是联手的合作罢了,亏的是他们,关我们什么事情?”熟悉的男声不紧不慢地接茬,那男子翻了身覆到女子身上,“再说,你们女人家的事情就少了?我看你也扮得挺像的,整天一脸爱慕那小子的娇羞样子,被甩了还一脸怨妇相,我都为你可怜。”

    那女子娇羞道:“谁稀罕那只毒蝎子,我可是心心念念地只有你呢,师兄……”

    “这才乖……”亲吻声不断响起,伴随着唾液的粘腻,床上的人影再度交缠在了一起。

    我握着手里的酥,沿着门板缓缓地滑到地上。

    忽地听到门内的男子声音再度响起:“对了,我忘了件事。”女子道:“怎么了?”“我唤人去叫她了,”那男子呵呵笑了起来:“木樨,呵呵,木樨,你在门口听了多久,怎么还不进来,我都等急了。”

    我吃了一惊,快速地爬了起来想跑,可门一下子被打开,我立刻僵住,慢慢回头。

    墨发流肩,半开的白色内衫衬得内里肌肤上的红痕格外明显,眼前的男子倚靠着门板,微微弯了桃花眼,冲着我温柔地一笑:“木樨,我等你等了好久了。”那软和的声音像是三月里的桃花, 像是一把最尖锐的针直直地扎进内心最软的地方。

    如此温暖而残酷的笑容。

    什么是真相?!

    我摇了摇头,始终不敢相信,退了一步撞上了后面的桌子,谭湛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当心着点木樨,怎么还是这么莽撞,要是摔伤了……”我看向他的眼睛,他冲我温柔地笑了笑,却是突然放手,跟上前来的女子顺势推了我一把,假装惊讶地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而后微微眯了眼睛笑得一脸恶意:“这次摔倒了可就没有那个小湛冲过来保护你了呢。 ”

    我摔倒在地上,尾骨不小心磕到,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可我却没有理会,只是仰着头傻傻地看着谭湛。“呵呵,师兄,你看木姐姐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那美人依靠在谭湛的胸上,着了一件红色的薄衫,肌若凝脂,柳眉如烟,“师兄,记得和她解释清楚,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别让她失望地回去了。 ”

    “放心吧,”谭湛搂住她亲了一口,转了头微笑着看着我:“木樨,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讲话呢,多不礼貌啊,想听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的,唔,故事有点长,要从哪里开始讲呢?要不,就从千丝开始讲,怎么样?”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拿过季芸萱的手轻轻一吻,而后又有点苦恼地说道:“唔,可是这有点复杂呢,我怕你不懂。不如就这样来说吧,”他放开了季芸萱,蹲下身子和我面视,“木樨,你当初中的是千丝,现在中的是琼丝。”

    “什么?”我惊诧。

    “唔,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他低了头伸出细长的手指自顾自地玩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芸萱当初下的的确是千丝,只不过那东西好解的很,银叶花便可,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喝的那碗有甜味的药么,那就是解药,”他看了看我的表情,微笑着抚了抚我的头发,“只不过千丝有种特性,解完毒后三个月之内服用罗灵芝,会转化为琼丝。”

    窗外雷光电闪,一道闪电利索地下来,不断闪烁的细碎索光像极了谭湛眼里的明亮。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起身子无所谓地拍了拍手:“你也知道那东西是雾影山的三宝之一,我当初偷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啧啧,”他摆了个委屈的脸,“木樨,我为你可是付出了很多呢。”

    我气得簌簌发抖,站了起来大声质问:“你替我解药,替我挡暗杀,居然都是骗人的!”他摇了摇头,淡然笑道:“我可是真的有替你去解药哦。”他走过来温柔地抬起我的下巴,“中了琼丝的人,闻到黑紫藤香,才会在四个月内致死。你家的小越子倒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特地利用芸萱来下黑紫藤,想要逼迫我替你解毒。 ”

    我扭头避开他的接触,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开始浑浑噩噩的晕眩:“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了?”

    “啧啧,那时候你还有用处呢,我还拿不定他是不是真的不要你了呢,他可是只毒蝎子,知道我给你下了琼丝,逼着芸萱下毒,想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主意倒是打得好,我要是不给你解毒,你死了,他的弱点不也就没了?”

    我脚一软,差点又坐到地上去,谭湛过来一把搂住我,把我压在了墙上,我使劲推他却是挣扎不开,他轻笑着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而后垂首在耳边温柔地说:“不过现在,我可就知道了,他呀,可是真的不要你了呢。”

    “师兄,你靠这么近我可是会着急的。”季芸萱款款走了几步上来假装嫉妒,“快快结束了,我们可以再来一轮。”

    “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小妖精,”谭湛调笑着拧了把她的脸蛋,“你先去房里等着,我马上就来。”

    “好,我可是先进去了。”

    “恩,”他转了头来看着我,小声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晓得他不要你了么?”我惶恐地盯着他,他咧了嘴,眉梢眼角挂着笑,眼里全是怜悯:“木樨啊木樨,你记得我为你受了伤么?那刺客,可是你心心念念的谭越派来的。”

    我扭了头不想听,却被他拧着下巴动不了。“你以为芸萱下得了那条密道么,那地方早就被我改过了,我只告诉了谭越一人,他可真是心急,前脚人才走,后脚就有了刺客,可笑我当时还不晓得,居然傻傻地为你挡了一针,啧啧,”他把脸枕在我脖颈,语气温柔似水,吐出的话却如同千年寒冰,“要是那时我知道他不要你了,我绝对不会救你。”

    我瘫软在他身上,他放开了我,任凭我滑到地上,退后了一步揉了揉脑袋,假装惊讶地说道:“哎呀,我又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泡了灵泉的确解了大部分的毒,不过我给你吃的那颗红莲子恰巧把你的毒又返回来了,”他看着我的脸一脸怜悯,“红莲消百毒,唯遇琼丝鸠,你大概还能活个半年, 要好好保重。”

    我爬起来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又抱住他使劲地摇晃:“小湛,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是因为那次合香散才骗我的是不是,其实你什么都没做对不对……如果是因为药的事情我道歉好不好,我们可以重新相处,我会努力忘掉他的……”我泣不成声,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后肩,拉开我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抹去了上面的泪水,颇为深情地说,“木樨,这么爱哭可怎么办,哭花了谁还愿意娶你?”我怔忪,眼泪越发汹涌。

    谭湛觉得我的表情很好玩,弯了弯眉毛眨了眨眼睛,伸手点了点我的下巴:“这句话很耳熟是不是?你以为我后面还会讲‘木樨,不怪你,都是我的错’么?”他夸张地装着下雨那天的样子, 表情既温柔又深情。

    我别了眼不去看他,他却又是凑过来笑着盯着着我,“木樨,你不会真以为我下药只是为了和你欢好吧?”

    我闭上眼睛捂了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却是被他一把拉开:“木樨,你这张脸,啧啧,还真没有到引起我兴致的地步。我呀,只不过是想要尝尝谭越曾爱上的女人的滋味罢了。可惜天底下漂亮的女人都被男人迷住眼睛,钟家那嫁过去的蠢女人居然真的爱上了谭越,前日还查出怀了他的孩子,啧啧,本来还想送给他一份大礼的。”

    我甩了他的手,他靠了过来,把我逼到门边,薄唇翘起,看着我惶恐地表情一脸享受:“你还是处子对吧?啧啧,本来想把玩过后的你送到他手上,看看他恼怒的表情,可惜他已经有了子嗣,不会再要你了。被人抛弃的东西我向来没兴趣,更何况那东西一点都不漂亮,脸上的麻子简直让人倒胃口,”他微眯了眼从地上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到嘴里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吐到我身上,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木樨,他不要你,我也不要你,你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呢。”

    我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头晕得厉害,闭了眼软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蹲下身子,拨开我的头发软声回答:“因为你是谭越爱过的人。”

    我抬起头,雨声淅沥,雷电乍现,他的脸扭曲起来,眼里有着闪烁的光,如同没有嗜血过的利刀,掩盖了的锋芒显露出来,带着恶意的白光:“因为我恨他。”

    有时候黑夜是解救人最好的良药,虽然并不能保证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处早已身处于地狱。

    可至少梦里的我们是自由的。

    于是我做了一个梦。

    飞跃的时光窜过腐臭的沼泽,流淌过潺潺河水,化散在黎明中的清晨雾气中。有人从湖里扬起头来,湿漉漉地光着上半身转过身来,如同深海的鲛人,姣丽蛊惑,绝色盖世。那美人款款走到我跟前,鲜红的薄唇上下张合,清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我的身影:“木樨,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许出墙哦。”

    我傻傻地点头,美人光/裸的身影在吉光片羽中快速旋转扭曲,金光粼粼的山湖刹时朦胧成一片桀桀作响的葱茏树林,远处孤单着立着一座悬崖,像是一头温柔的怪兽。

    那日在雾影山的悬崖上,有人搂着我的肩,带着我看下面翻腾滚动的树海,耳边是不断拂过的清风,那人有一双美世上最美丽温柔的桃花眼,还有驱除乌黑阴霾的笑容,那人低下头,把脸埋到我耳边,温软的声音不断在我耳侧回响:“木樨,我会保护你。”

    人的生命很短,可记忆很长很长,想忘记却忘不了,怎么办?

    答案是找一个更值得你爱的。

    可那个值得我爱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怎么办?

    没有办法,结局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和永远无法企及的黎明。

    冤孽就是冤孽

    我曾在日落的雨夜看到了一条温柔的狐狸,它很美丽,有着雪白的毛发和蓬松柔软的尾巴。

    有一天我狼狈不堪地从另外一只狐狸手里逃了出来,它哄着我把我带回去。

    每次我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拱了拱尾巴把捕到的小动物送到我的嘴边,尽管我很别扭地坚决不想吃。

    夜晚的时候它清亮的眼睛化成柔软的星光在我面前闪烁,我动了动耳朵,把头枕在它蓬松绵软的尾巴上安然入睡。

    我渐渐肥了起来,有一天它为我穿上美丽的衣服,带上了可爱的蝴蝶结,然后带来了另外一条美丽妖艳的狐狸,笑着把我塞到篮子里交给她。

    我质问它为什么,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它抚摸着尾巴上的茸毛,带着一脸笑容,尖锐的爪子深深□了我的身体。

    是呢,狐狸吃兔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它对我太好,好得让我忘了它是只狐狸。

    地牢的水滴声和外面的没有什么大分别,除了冰冷的触感更加接近死亡和黑暗之外。

    我迷迷糊糊地抬头,干涸的嘴唇狼狈地接着从房梁上掉落下来的水滴,砸了砸嘴,用手抹了抹眼睛,这才又清醒了些。那日我很幸运地晕过去了,醒来后便已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了。

    有人说的好,时间是最能让人清醒的毒药。一开始还不相信是真的,晾了个几日,把前后都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想,也就慢慢明白了。大抵是谭湛一开始还有些许怀疑,却不曾想前几日那钟家的小姐已经怀上了谭越的孩子,所以才有了清明那一出好戏。

    想到季芸萱第一次来看我时那畅快的笑声,我抱住双肩低低笑了起来,想必她也是憋了许久的,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打击我的机会,自是高兴得很。只可惜了我那盒桃花酥,若是带到牢房里来,想必还能撑上几日。

    唔,这地方还真冷。我拢了拢手臂,朦朦胧胧地又要睡去,牢门却是打开了,呼啦啦地进来一堆人。带头的美人一身红衫,微施薄粉便色如朝霞,手里血红的鞭子在阴暗的牢里浮着微微的光,宛如一条蛰伏出洞的毒蛇。

    “怎么样,木姐姐,这小日子过得可是舒服?”下巴被鞭柄挑起,一身火红的美人冲着我笑得艳丽,如同一株裹毒的罂粟,“来人,把她吊起来。”左右立刻有人抓住我的手,把我高高地吊在墙上。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呢,”季美人握着鞭子抚了抚裙摆,侧了脸凑上来看我,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刷过我的脸颊,声音里满是委屈,“我可是一直盼着盼着,师兄老是不让我动手,这下可好,总算让我等到了。”我别过脸去,苦笑道:“季小姐,你又何必呢,我不过是个丑丫环罢了,与你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你和我计较不是掉价么?”

    “木姐姐,女人的心眼总是小的,”她伸手绕了几圈肩上的长发,红唇勾出妖冶之色,“我可是一直都记着你那时候教训我的话呢,”她扳着手指头细细数着,“共有两次,第一次在街上,第二次是在勿羡院里,对么?”

    我干哑的咳嗽了几声,低低笑道:“您的记性可真不是一般的好。”那么久远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都掉色了。

    “那是,”她微笑着,举起鞭子在我脸上划过,看似极轻,下手却是极重,狠狠地把带着细小倒刺的鞭子按进我的右脸颊。

    “啊!”皮肤被硬刺生生地割开,她又使劲按了按,我立刻惨叫出声。

    “啧啧,怎么这么就受不住呢,我可是很温柔的。”季芸萱松了鞭子,伸手抹去我脸上的血迹,凑到鼻子前细致地闻了闻,而后立刻唤人拿布擦掉,“果然是臭的,贱人的血果然也很贱。”

    脸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明明是痛得抽气,我却咧了嘴朝她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在回忆呢,不知你有多久没叫我‘贱人’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她眼光一凛,正要说话,身后的门却是又一次被打开,一身青衫的青年弯腰进来,看见我

    被吊在墙上,皱了皱眉头,唤了一声:“芸萱。”

    季小姐扭头,看到谭湛后立刻迎了上去:“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谭湛走了过来,搂住她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一副温柔含笑的模样,“等会记得陪我出去,我还有样礼物给你看。”

    “什么礼物?”谭湛附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季小姐脸上立刻红晕潮起,满脸娇羞。

    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确切的说,是盯着谭湛。他感受到了我的视线,突然走了过来,伸手抚过了我的额头,然后冲着我脸上的伤口狠狠地按了下去!

    “木樨,痛么,我来替你吹吹,”他一边弯了桃花眼温和地笑着,一边用心疼的语气说道,眉眼神情无一不像谭湛,却又无一处像谭湛。

    “芸萱这样打你,一定很疼吧,我一定会教训她的,我可舍不得你受伤,你每次受了伤,心疼的可都是我自己。”话虽是这么说着,可那手按在我脸上的力气却是越发地大了。

    我吃力地张口,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他尖锐的指甲在狠狠地嵌入我的血肉:“谭湛,你能不能别玩了,木樨不过是无名小卒,何苦要您大费周章地折腾我呢?”

    “折腾你怎么会大费周章呢?”谭湛一面回答一面不紧不慢地戳着流了血的伤口,然后把鲜血抹到了我的嘴唇上,退后了一步看,“啧啧,有了血色果然要漂亮许多,我都忍不住想要亲你了呢。”

    我无力地抬头,只等看着他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没反应啊,真是没意思。”他玩了一会,有些腻了,又凑上来替我把散乱的头发夹到耳后,“你好歹给个疼痛愤恨的表情,像个木头一样,我会很失望的。”

    我面无表情地任他摆弄我的头发,斜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心不动,就不痛,我心里从来没有你,自然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他闪了闪眼睛,愣了一下,而后退了开去,眼底带着恶意的笑容:“别当我不知道,你说心里只有谭越,可却并非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他摆了摆手,“木樨,你就是太蠢太善良,对你好的人,你都会记在心里的。”

    谭湛唤人拿来一桶盐水,又从怀里拿出一支毛笔,而后弯了弯眼角,长长的眉毛轻轻挑起,声音如同三月里温暖的桃花,只可惜是艳红剧毒的夹竹桃:“木樨,你痛也没有用哦。你爱的人不要你的心,可我也不想要你的心,”他轻蹙了眉头一脸惋惜:“真可惜,你的那颗心,谁也不要。”

    我瞪着他,不住地睁大眼睛,就怕有液体从里面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我先走了,你慢慢玩吧,”谭湛把毛笔递给了季芸萱,又轻吻了一口,扭头看了一眼我脸上的伤口,“对了芸萱,随便你怎么玩,不过可别把人玩死了,万一玩死了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消。”

    “我知道。”季大小姐目光盈盈地送着谭湛出门,转了脸望我,一脸的嗤笑,“别看了,他可不是来救你的,还是说,我们的木姐姐是不是到现在为止还沉浸在某人的温柔里?”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却又是被她用鞭子抬起下巴狠狠一刮,这次毁的是下巴。

    “啧啧,还真是可怜呢,”她用血鞭拍了拍我的脸,唤人把盐水递到她跟前,拿了那支毛笔刷了刷窦红的指甲,然后往桶里涮了涮,“师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我要用到盐水,还特地送过来了。”

    我没说话,她自顾自地拿了那笔在桶边沿轻轻敲了敲,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伸出手,仔细地从笔尖捻出一根细长的狼豪。下一刻,饱蘸盐水的毛笔重重地刷过了右脸的伤口,被挤压的盐水立刻顺着伤口的附着点向破裂的皮肤内侧快速爬伸开来,一种难以言表的痛窜进了整个骨髓,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痛苦地颤抖。

    我痛苦地扯着声四肢的锁链惨叫出声。季小姐漫不经心地用毛笔刷着伤口,鲜红的血水沾着盐水顺着毛笔的不断挤压蜿蜒地流淌开来,她看着我扭曲的脸笑得格外得意:“我倒是没有想到木姐姐能叫得如此销魂,看样子这滋味一定很爽。”

    我别了眼恨恨地看她,她上前一把抓住我的领子,眯了眼轻声细语道:“只要谭府一天不倒,你就一天要受这罪,要怪,就怪谭越去吧。”

    我闭上眼睛,有丝光线透过铁栏的窗户照到身上,季芸萱移步上前,遮住了那缕阳光,黑暗源源出洞,像潮水一般卷涌而上。我眯着眼睛,看到眼前的美人拿着狼毫笔,精致的芙蓉面绝世无双,勾起的红唇带着摇曳之色。

    “木姐姐,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玩。”

    嫉妒与虚妄的爱情

    世界上最有活力和生机的东西莫过于阳光,即使只有微微地一点,从北墙冰冷铁窗栅里射出一线微微泛红的细长光束,被黎明里惊恐四散的尘埃围绕着形成五光十色的光环,驱散着黑暗。

    我闭了闭眼,眼眶依然干涩得很,伸了手指沾了点唾液涂到眼角,又用力打了几个哈欠,这才觉得眼里湿润了点,缓缓地从角落的干草堆里地爬了下来,慢吞吞地挪着屁股到光线照射的地面上坐下,而后仰起脸贪婪地接受着每日唯一一次的黎明。

    地牢里有燃烧的火把,可照着的都是些鬼魅的身影和偶尔的呻吟,如同永无止境的黑暗,只有光线拂过脸上结了痂的伤疤时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那是我无法企及的黎明。

    阳光渐渐隐去,我转了个身,麻木地听着走廊里传来层次不齐的脚步声,很快牢锁轻响,季大小姐带着一群人又再度进来了。还真是准时。

    “把她吊起来,”季小姐轻盈地踱着小步子,一身的黄衫随着她的移动飘得宛如开放的花苞,她轻巧地转了一个小圈,笑眯眯地来到我面前,“木姐姐,知道我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你么?”我斜眼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一点都不想搭理。

    她等了半天见我没反应,却不如往常那样暴躁,倒是兴致勃勃地用鞭子抬起我的脸,伸出窦红的指甲抚摸上了我的脸,饶有兴趣地沿着我的伤疤边缘轻刮,继而又是一脸的委屈,“亏我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跑过来告诉你呢,你也不体谅体谅我这柔弱的身子。”

    “能让季大小姐笑得如此开心,那一定是条能把我折磨致死的好消息。”

    “非也,非也,”冰凉的指甲划过脸上的疤痕,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却不以为然,边挠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啧啧,在这里待了才半个月,你怎么就能这么了解我的心思呢?不过这回你可是猜错了,这好消息我保证你听了呀,也一定会高兴的。”

    我扭了脸,她拿开了手指,猛地把脸凑到我的眼前,放大的红唇上下张合,轻飘飘地吐出快意的句子:“你可知道,那谭越的儿子,没了呢。”

    我猛地抬眼。

    谭越的儿子?

    “吃惊吧?哈,啧啧,”大概是我震惊的表情充分娱乐了季大小姐,她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掏出手绢抹了抹眼眶,一脸悲恸的神情,“真可惜,前些日子才查出来怀了快两月孩子,这么快就掉了,我都心痛呢?”

    “你搞了什么鬼?”那钟家小姐虽然体虚气寒,可谭越如此呵护,那孩子有这么容易就掉的么?

    “木姐姐,你有时候可真是聪明,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容易被男人骗?”季芸萱用鞭尾轻轻扫过我的下巴,语气里尽是哀怨和惋惜,“我也想不明白呢,那钟家小姐不是出了名的药罐子么,怎么用了一大包堕胎散和麝香,她却只是掉了孩子,居然还没有死呢?”

    “你……”

    “不要急着责备我嘛,我可是为了你好哟。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没了子嗣,那药罐子一死,没准哪天我心情一好放你出去,你还有点机会呢,不过”她笑着用鞭子捅了捅我下巴上的伤口,又转了鞭子到脸上,嘴角挂着恶毒的笑意,“我来替你数数,这里一条,这里一条,唔,这里还有,啧啧,脸上三条,脖子上四条,你这张脸,恐怕是没有一点儿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不说话啊,没关系,我们来点新鲜的,总是画刀疤灌盐水,我也有点厌了呢,”我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她唤人拿了一把小钩子,用手绢抹了抹,而后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的锋。

    “你要做什么?”那钩子呈半圆形,上面是黑色的小齿,顶端时尖利的刺勾,即使在阴暗的地牢里都能看见边缘锐利的白光。

    “没什么,别紧张,”季芸萱翘起红唇一笑,让人固定了我的头,捻着裙摆走到我面前。冰冷的锋贴上了脸上结了痂的伤疤,钩上细小的锯齿隔着温热的皮肤轻轻摩擦,如同蠢蠢欲动的野兽,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立刻撕开皮舔舐底下的血液。

    “木姐姐,我以前光顾着画皮了,昨儿才想起来,其实花了皮结了痂后,用钩子一点点把痂勾起来,看着新鲜的血液慢慢从透明的粉嫩新皮底下渗出来,啧啧,这滋味一定很不错。怎么样木姐姐,想试试么?”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看着眼前姑娘一脸兴奋的笑容,身体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微妙的兴奋。

    “季芸萱,你真变态。”

    “什么?”她把钩子移开,又问了一遍。我的声音太低,她并没有听清。

    “你真变态,”我低低地咳嗽了两声,突然抬了眼冲她笑起来,“你老说我可怜,其实你自己最可怜。我原来还不确定,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你折磨我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以前教训你的那些琐事,哈,不就是一个男人么,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的么?”

    “你说什么?”她显得有些惶恐,我望着她不安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特地揭穿了真相抓了我来折磨我,没打到谭府之前就泄愤到我身上,谭越的儿子死了,你一定兴奋地发抖是不是?没有地方可炫耀是不是?所以迫不及待地跑到我这里来发泄,哈,”我望着她一脸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心里充满了快感,特地放低了声音引她凑到我跟前,轻声地说道:“说穿了,不过是你嫉妒我曾经得到过谭越的爱而已。”

    话一完,脸上立刻一阵火辣辣地痛,季芸萱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刮子。我笑着吐了口溢出来的血沫,看着她气得发抖的身子继续说道:“啧啧,想想你还真是个可悲的人那。当初谭越喜欢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丑丫环,如今他娶的是个气虚体弱的药罐子,没有一个比你强,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被甩了彻底。说什么只是假装喜欢谭越,同是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根本就是爱上了谭越!千方百计贴上去,人家却不要,结果因爱生恨,如今更是变态得很……”

    她双眼血红,瞪着我浑身发抖,我盯着她的眼睛,只觉得憋了很久的气终于出来了,长舒了口气,慢慢地说道:“可惜你就算毁了我也没用,谭越还是不爱你。是呢,如此病态的爱情,谁会要呢?”

    反正这辈子基本逃不出去了,既然每日都要受苦,又何必让折磨我的人如此逍遥?

    关久了,我果然也病态了呢。

    季大小姐一直在发抖,边上的人过来扶她,却是被她一把推开,她抱住了双肩,慢慢地蹲在地上,不住地喘息,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颤抖终于停止了,我看着她站了起来,梳理了一下长发,而后竟然轻笑起来。

    “木姐姐,我倒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呀,没错,你说得对,我是爱过谭越,”她凑了上来,黄|色的影子在火把的反射下长长地拖在地上,恍若魑魅:“可我的心早就在被他一次次利用的时候慢慢拧碎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自暴自弃地请求师兄进入我的时候我有多痛么,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你还沉浸在你虚妄的爱情里呢。”

    我看着她眯起眼睛伸舌头一根根地舔上自己的指甲,火把的光影下如同一只刚吃饱的猫,妖娆而毒艳,带着一脸的满足和享受:“不过我后来才知道这世上只有师兄待我最好,他不断地呵护我鼓励我,还带我领略了男女之间最美妙的事情。只有那时,我才是活着的。”

    “至于谭越,木姐姐,你是女人,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呢,”她伸手抚了抚嘴唇,鲜红的舌头围着指甲边缘转了一圈,低低地笑了,声音如同鬼魅,“那时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我看着她的笑容,终于确定这人是彻底丧心病狂了。

    “不过木姐姐,你倒是提醒了我件事情,既然被你叫做变态,我不做点变态的事情,怎么对得起这个称谓呢,”她唤人送来一碗||乳|白色的液体,用布沾了小心地涂抹在钩子上,而后将钩子贴到我的脸上,“这可是个好东西,只对破裂的伤口有作用,只要我划开你的伤口,让这东西渗到血肉里,你那伤就会快速结疤,然后每月十五的时候都有一个时辰重复着掉痂、裂开,结疤一直等到下月十五,如此循环往复,永不停止。对了,我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花开花裂,怎么样,这名字不错吧?”

    我看着眼前的人笑得一脸得意,闭了闭眼,低低说了声“变态”。季芸萱眼光一闪,下一刻,一股皮肉被割开的痛楚立刻传来。

    季芸萱故意割得很慢,刚结住的疤痂被钩上的小齿慢慢地割开,痂痕摩擦掉落的声音让我有了种被锯脸的错觉。大概是被盐水浸得麻木了,奇异地,这回竟然不怎么疼了,只是感觉身上被人慢慢开了七个口子,鲜红的血肉缓缓地吸入了所有||乳|白色的液体。

    季大小姐停了手,退后了一步检验着自己的成果,然后满意地笑了笑:“木姐姐,你现在一定感觉不到疼,不过一炷香后,你就知道了。”

    她叫人把我放了下来扔到草席子上,走出牢门的最后一刻,我瞥见她血红的指甲,飘散的长发和微微眯起的眼睛。

    “木姐姐,你到时候可别把脸抓花了,过明天我还有新的礼物带来给你呢,”她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容甚是可爱,“你可一定要坚持到那个时候哦。”

    玩得就是心跳

    一炷香的时间能很短,也能很漫长,特别在一只笼里的羔羊等待着饿狼开晚膳的时候。

    不过唯一的区别,羊羔等到的是剥开血肉的噬咬,而迎接我的则是铺天盖地的痒。伤口不断传来的瘙痒快速侵入身体的每一块血肉,贯穿每一条神经,我攥紧了双手痛苦地嚎叫出声,十指紧紧地掐进了手心里,浑身不断战栗着,整个人颤抖着蜷曲成了一团。

    只有一个时辰,只有一个时辰……我瞪大了眼睛咬紧牙关,牙齿不断摩擦作响,脸上的伤口快速地结痂又裂开,白褐色的痂屑簌簌地掉落下来,周边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浑身几近痉挛。

    只有一个时辰,很快的,木樨,熬过去就好了……

    我是被滴落在脸上的水滴弄醒的。身上已经不痒了,看样子这次是熬过去了。

    不远处滴落的水珠已经汇成了一小洼水,我爬到水洼边上,就着火把的光朝里面看。光线不亮,却还是看得出攀附在脸上脖子的伤疤,用手一摸,一阵粘腻的触感,微微发黄,看样子是有些化脓了。摊开手掌一看,掌心里被指甲掐开的伤已经凝固了,爬在上面的疤痕扭扭曲曲地宛如两条丑陋的咀。

    我嘶哑地笑了一声,慢慢爬回了草堆,缩在角落,伸出舌头舔舔手上的伤口,理了理头发,顺便拢了拢肩上的衣服,蜷成一团,又低低哑笑了一声。

    木樨,你真是丑得没人要了。

    不过没关系,即使失去了一切,你还有你自己。

    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加珍惜你自己。

    不知是不是季芸萱下的药有什么其他的附加作用,第二天开始整个人就微微发热,眼睛干涩,脸颊滚烫,嘴里苦得没有一点滋味,再没有常识我也知道这是发烧了。整个人犯晕,站起来的时候都觉得眼冒金星,我挣扎着找了根树枝把牢房里所有能搜集到的干草全拢在一起弄了个凹槽,然后把整个身子都蜷在里面,闭着眼睛准备睡一觉,希望烧能慢慢退下去。

    这一睡就是两天。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时辰,只觉得浑身酸软,摸了摸额头,烧倒是退下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爬到牢房门口的台阶上,看到扔在那里的四碗剩饭,这才恍悟居然人神不知地躺了那么久。拿起一碗闻闻,果然,都已经馊了。虽是不知季小姐为何没来,不过有些清静总是好的。我摇摇头爬回去准备继续睡觉,却是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连忙弯腰贴了耳朵在地上,却是听到了隐约的争执声,其中一个女声正是季家小姐。

    “原来是这样……那个贱人……我恨……”

    “你放心,他现在可是气得很……不会干涉的……”另一个女声响起。

    后面有些模糊,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晓得是两个女人在争执,伴随着偶尔的跺脚声。我使劲把头贴着地响听得更清楚些,却只听到最后半句,有一个女声说道:“没想到……我要这贱人死无全尸。”

    那声音很熟悉,可我却一时三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缩回干草堆,突然胃口全无。

    终于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又看见了季小姐,一身红褶子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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