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有缘千年来相会(全)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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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缘千年来相会(全) 作者:rourouwu.biz

    却很听话的一动不动。却见阮若弱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白绫帕子,细细地擦上他的下颔,像在擦去什么东西。如此亲昵的举止,李略一颗心顿时狂跳如鼓点,脸颊迅速泛红起来。

    在阮若弱,这不过是极寻常的一个动作。但擦拭几下后,看到李略的脸红若飞霞,当下明白他又不好意思了。不由地要暗中失笑,这个小王爷,奇怪怎生这般腼腆,唐朝的男女大防都没有防得很严实呀!怎么他看起来像从玻璃箱里拿出来的,完全不谙情情爱爱卿卿我我。对于来自异性的肌肤之亲,竟有着这样青涩与羞赧的反应。阮若弱忍笑收回了手,把帕子递给他,“喏,你自己擦好了。我再擦下去,你的脸只怕要着火了。”

    李略越发难为情了,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擦着,那不是在擦脸,那是在借帕子盖了脸上的红颜色。阮若弱不由地要提醒他,“你这是擦哪呀?我让你擦下巴那块。”

    “下巴怎么了?”李略不明就里地问,一脸羞赧又茫然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阮若弱几乎要像姚继安一样,在他脸上摸一把才好。不过可不是存着姚继安那种龌龊心理,而是如同想逗弄逗弄邻家的幼儿般。认识的越久,就越觉得李略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小王爷架式渐渐淡去。尤其这种腼腆羞赧的劲儿,简直如一首纯真地童谣般可爱。让阮若弱打心坎里喜欢。

    “姚继宗那厮,肯定是在里间喝花酒来着。指头上也不知沾了哪位姐姐妹妹的胭脂红,刚才那一下,都摸在你的下巴上了。”阮若弱忍笑道。

    李略一张俊脸,马上如同调色板一样,从鲜艳的红变成了明彻的白。几乎是愤愤然地,他用帕子擦着自己的下巴,一下一下地狠狠用着力。

    “哎哎哎,”阮若弱忙不迭的制止他,“你这样子擦法,擦上十下八下就得破皮了。”一把又将帕子夺回来,“还是我替你擦吧。”

    李略于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由阮若弱替他擦拭着,她小巧玲珑的身子,只到得他的下巴处,他能嗅得到她发间的幽幽暗香,不禁一阵心荡神移……

    阮若弱没注意他的表情,还想当然的认为他仍在难为情中,于是一边擦着一边开导他,“你别难为情了,也别生气了。该难为情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是。”

    “为什么应该是你?”李略奇怪之极。

    阮若弱做个灰心之极的样子,“我是女子你是男子,那个姚继宗居然不来调戏我,而是去调戏你。简直是奇耻大辱哇!难道我就这么缺乏吸引力?做女人也做得太失败了,唉,我几乎要惭愧而死!”

    李略听得哭笑不得。“胡说什么,你难道还想被人调戏不成?尤其是被那种恶心之极的人。”一想到姚继宗那只胆大妄为的手,他还恨不能砍下来才好。

    在他愤愤然的口气中,阮若弱揣测出他的心思。“好了好了,虽然那姚继宗确实是要可恶。但你已经教训过他了,我估计最少三个月内他是不敢随便乱伸咸猪手了。”边说边还忍不住想笑,笑那个姚继宗踢到如此厚实的一块铁板。

    “你还在笑我。”李略小小声地抱怨。

    “我哪里是笑你呀!我是笑那个衰人姚继宗,算他倒霉,居然动了你这个太岁头上的土。结果塌方似的塌下来几乎没砸死他。”

    阮若弱想想刚才那场混战,还忍不住要咯咯地笑成一只小鸽子。李略看着她的笑容,那样率性爽朗的笑容,完全不同于他以往所见的那种闺阁女子的笑不露齿,那是一种极温婉也极压抑的笑。哪里能如她这般笑得生气勃勃。顿时觉得以往所见的女子,都是瓷人儿似的虚假,而阮若弱,却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第 38 章

    李略不肯帮忙,阮若弱也无法可想。一时都不敢上花月楼对水冰清报告这个坏消息。但拖上几日,还是不得不去。

    一见面,水冰清劈头就问。“你前些天,带人上某家酒店踢馆去了?为什么砸人家的场子,莫不是想征收人家的保护费?”

    “哪有呀!别说得我跟黑社会似的。”阮若弱急急辩白,“又不是我砸的场子,是李略好不好。咦,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多出风头呀!一段现场直播传得街头巷尾皆知,我一听那乱七八糟的词就知道只有你说得出来。”水冰清笑她。

    “嗨,当时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根本就没法子都看得见,于是就有人要求‘实况转播’。我是响应百姓心声,反正嘴闲着也是闲着,义务为大家提供一下也罢。为人民服务嘛!”阮若弱大言不惭,弄了一顶这么高尚的名词搁自己头上,几乎没笑晕水冰清。“你怕不怕雷锋晚上拎着斧头来找你呀?”

    笑够了后她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怎么会跟那个小王爷一块下馆子去了?”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我请他吃饭求他办事。”

    水冰清这才想起自己的那笔闹心帐来,忙正色问道:“那怎么样了,他答应了没有?”

    看着她一脸迫切,阮若弱几乎不忍心说出那样的结果来。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还是狠狠心告诉了她。水冰清一听,马上顿足不已。“我就知道会坏事,我就知道会坏事,我就知道会坏事……”一口气把这句话说上七八遍。

    “怎么了?你为什么知道会坏事?”阮若弱愕然问道。

    “唉!你有所不知呀!”水冰清于是把那夜她的恶作剧说给了阮若弱听,听得她也直跺足,“难怪他一听我说起你来,马上就语带轻蔑的说‘那种女子’,原来竟是有这么一出在里头。看来我还得再找上他一次,跟他解释解释。”

    “是呀是呀!你赶紧去替我澄清一下,我可不是轻浮浪荡女来着,不过跟他开开玩笑逗逗趣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老鸨又进来了。“哟,原来是阮公子来了。怪道冰清耽误了这么久没出来。不好意思啊,阮公子。冰清有个熟客在外头等了很久了。冰清,你可别怠慢了吴老爷。”

    水冰清挤出一脸的笑,“妈妈再等等,我换件衣服就来了。”

    待到老鸨一退出去,水冰清一张脸都皱成桔干了。“天,这个姓吴的,我真是受不了他。地道的色狼一个。每次去应酬他,都要动手动脚的。那次居然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气得我!”水冰清恼怒之极,“苦于没了力气,我的跆拳道功夫都施展不出来了,否则一定打得他像条死狗。”

    她这么一说,阮若弱马上联想到被李略痛扁的姚继宗,忍不住还要笑,边笑边悄悄咬着耳朵把这件事说给水冰清听,听得她也大笑不已。“原来是这么着才打起来的,哈哈哈,该打该打,打得好打得妙打得痛快,这些色狼打死一个少一个。”水冰清一派眉飞色舞,仿佛李略打了姚继宗,就如同是她揍了姓吴的一样,倍觉解气儿。

    两人正笑成一团,老鸨又来催了。没奈何,水冰清只得随她去接客。阮若弱知道她这一去一时回不来,干脆打道回府。

    阮府里,玉连城正在等着她。阮若弱一见到他,马上就心虚得不行。其实她心知肚明的很,玉连城肯定一早就看穿了她,只是迟迟不曾明说罢了。只怪她那日在马车上多嘴,灌输他一堆唐代人绝对说不出来的理论思想。让他震动之下,不得不问出那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玉连城端坐在客厅里,捧着一盅茶慢慢地品,眉目静定如井水无澜。而一旁陪他坐着的阮若凤,眼神却乱得像三月里的桃花汛,风生潮起,一波波全是粉艳绯绯的心潮彭湃。

    看着阮若弱进来了,玉连城把茶盅一搁。“三表妹,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呀?”阮若弱硬着头皮问。

    “说来话长,可否借一步说话?”玉连城彬彬有礼。

    想想他曾经替自己抄过六百遍的《女诫》,阮若弱就无法拒他千里之外。明知他所谓的有事相求不过是托辞,肯定是来追问那个老问题来的。也心一狠牙一咬的答应了“借一步说话”的要求。事隔多日,他还要旧话重提,可见是下了决心,非问清楚不可。也罢,索性都一五一十的交待给他,谅他也不会是那种会把她当妖精用绳子捆了送去沉江的人吧。阮若弱也是有过社会历经的人,不是养在深闺半点不谙世事。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人。决定要信任玉连城。

    “表哥,那就到园子里去边走边说吧。”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客厅,玉连城还十分礼貌周全的对阮若凤道了一声:“二表妹,失陪了。”

    陪坐了半天也没等到他一个关注眼神的阮若凤,眼睁睁看着一对人儿俪影双双般的走远。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是一件很吃苦头的事情。

    园子里有一处紫藤花架,藤叶繁茂,如同一把青枝绿叶的伞,花荫是一片盈盈可掬的碧色摇曳。信步走到这里,阮若弱便在花荫下的石凳上坐下。不待玉连城发问,她便自己坦白交待起来。“好了好了,不用你问了,我自己承认。我不是你的表妹阮若弱,我是一缕游魂,在她的身上借尸还魂来着。”

    阮若弱故意讲得骇人听闻,看会不会吓倒玉连城。只见他眉目隐约震动,旋即静定如初,淡淡道:“果然如我所料。”

    不是吧,居然被他料中了?阮若弱无限惊愕地看向他,玉连城解释道:“你自从寻过短见后,就完全判若两人了。昔日的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倒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除去借尸还魂外,哪里还有别的解释?”

    说得也是,其实只要多多留心的话,看穿她并不是难事。只是毕竟谁也不是心思如此缜密的人,除了玉连城。

    “好了,你已经知道我是鬼魂附身,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召道士来驱我离体呀?”阮若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玉连城沉吟不语,竟不似他往日爽快的作风。阮若弱没料到他会这样,不由有点失悔起来。难道看错他了,他竟不能接受?真打算要对付她这个“鬼魂”?阮若弱可不希望被人朝身上撒黄符泼黑狗血什么的,脸色顿时就紧张起来。

    玉连城有所察觉,抬头朝她微微一笑,以此令她宽怀。那笑容极轻极浅,瞳中竟有淡淡忧郁。顿时让阮若弱撇下自己的担心,关心起他来。“你怎么了?好象不高……”话说到一半,就冰雪聪明的想明白了。“是生我的气吗?怪我不该占了你表妹的身子是吗?”

    玉连城不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一双眼睛仿佛是烟波浩渺的湖面,让人看不清。半响后,他才缓缓说道:

    “我对三表妹,其实一直没什么印象。她是姨夫妾室所生,庶出的女儿,在大户人家里,一向不被厚爱的。很多场合,都轮不到她出席。再加上她自幼体弱多病,原本也就鲜少出户,大半的日子都是在闺阁里渡过的。虽说是做了十余年的亲戚,但我见她的次数,恐怕十次都不到。寥寥数面,我根本记不清她的模样。她对我有心,我也是在那三瓮松针雪后才明白的。在此之前,我半点都没看出来。”

    阮若弱突然听他说起往事来,起初有点怔仲,但很快听得入了迷。见玉连城顿住,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那后来呢?你知道她的心思后,拒绝了她是吗?”

    玉连城掉过头去,眼睛落在一旁的几竿修竹上。顿了顿,方又缓缓道:“本来是想把东西退回去,但又实在不忍心。她回来就病倒了,我哪里还说得出‘不要’两个字。只是我没有用那三瓮松针雪,而是把它们埋在我书斋前的一丛翠竹下。那三瓮松针雪,是三表妹的一番深情厚爱,我消受不起。想着终有一日,她会有着真心待她的郎君。到那时,我就把这松针雪完璧归赵,让真正的有情郎去消受吧。”

    阮若弱听得愕住。玉连城,还以为他肯定早已被爱慕者惯坏,会是一个将无数颗芳心轻掷浪抛的人。因为得来太过容易,自然也就不指望他会珍惜。谁知他却有着这般细腻周全的心思,如此善待正版阮若弱的一番情意。他做得很对,女子独有的温柔情感,就应该留给最深爱她的人。所以这番错爱,他虽然一时却之不恭,但并不弃若敝屐,也不挥霍一空,而是代为保存,以期他日原物奉还。

    “收下这三瓮松针雪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三表妹。是刻意地避开她,她本就体弱多病,我不愿再添她一段为情所苦。避之不见,也是为着斩断她一缕情丝。听说她为着姚府提亲一事,悬梁自尽。我本意想去看往,但再一深思,还是没有去。相见不如不见,我去了也无益,既不能回报她的一番深情,又何必让她芳心再生涟漪呢。就让她当我是无情之人好了,那样她还能醒悟的快些。”

    “玉连城,”阮若弱听得不能不动容,“你这么做,我能明白。是因为慈悲,所以冷酷。”

    玉连城闻得此言,扭过头来看着阮若弱,眼中有种被了解的释然。“我没有去看她,但我去拜访了姨母。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些姚继宗的不良行径,用意是想告诉她这门婚事结不得。但毕竟这是阮家的家事,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却在她,我能做得也只有这么多了。”

    “玉连城,你……真好。”阮若弱定定看住他,从肺腑里说出这三个字来。

    玉连城淡淡一笑,笑容中有几分苦涩。“有什么好的,我能做得都很有限。而且也做得太迟了。三表妹还是死了,现在我面前的,音容笑貌虽还是她,但魂魄却已经是另一个人。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要打要骂都由得你,千万不要找个崂山道士来朝我撒神符泼狗血什么的就行。想想都怕怕。”阮若弱作骇怕状。其实她知道玉连城肯定不会这样做,刚才听了玉连城一番话,她比谁都更明白,玉连城有颗多么良善温柔的心。

    “当然不会那样对你,你又不是害人的厉鬼。只是看到你,免不了要伤感我那红颜薄命的三表妹。”玉连城道。

    “别伤感了,玉连城。”阮若弱安慰他,“你表妹虽然薄命,但红颜犹存。”边说边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你看你看,她的脸还在这里朝着你笑呢。”

    看着她一付憨态可掬的样子,玉连城终于展颜一笑,笑容映上花叶间疏疏漏下的阳光,如染上蜜一般,在阮若弱心头柔软的甜。

    “我借住在你三表妹的身体里,等于是代替她继续活下去。我会让她活得比以前健康快乐一百倍的。你就不用再为她伤感难过了。好不好?”

    玉连城听了这一番话,连还在微蹙着的眉头都展开了。“或许这也是天意,让你代替她活下去,而且你确实,活得要比她健康快乐得多。也罢,以后我当你就是三表妹来对待吧。”

    “谢谢表哥。”阮若弱又把称呼改过来,叫得脆生生地。

    “对了,你……是怎么附上了表妹的身?”玉连城还有疑问。

    阮若弱一怔,这要如何说得清?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附上了这具身体。不由地长叹一声,“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慢慢听我道来吧。”

    于是阮若弱极尽详细地对他交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一席话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才算全部说清楚了。听得玉连城完全愕住了。

    半响后他回过神来,长叹一声。“你这个鬼魂,居然如此复杂,是从千年之后的……”

    说着说着他忘了词,问询地看向阮若弱,阮若弱忙替他补充上去。“时空,千年之后的时空。”

    “从千年之后的时空来的,叫中国,也就是眼下的大唐。”

    “是呀是呀!我们那个时代,都还自称为唐人呢,仿古的服装,也都叫唐装。”

    “你们出门,坐得不叫马车,叫什么七车……”

    阮若弱忙打断他:“玉兄台,不是七车,是汽车。不用马来拖,装上一缸汽油就能飞驰如电。”

    “汽油又是何物?”

    “老天,这如何跟你说得清楚。”阮若弱以手抚额,“这么跟你说吧,二十一世纪,是一个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社会。物质条件跟你们现在的大唐比起来,简直就是星月比之萤火。你们照明用得蜡烛,我们用得是电灯;你们消暑用得是蒲扇,我们用得是空调;你们出门坐的马车或浆船,我们选择可就多得多了,汽车、火车、轮船、飞机……”顾不得玉连城听不听得懂,阮若弱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一路念下去。结果被玉连城打断了:“飞……机,是何物?”

    阮若弱打了个顿,决定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明。“就是一只能在天上飞的铁鸟,人们坐在上面,可以一夕横过八万里。”

    这话显然震住了玉连城,他不禁失声道:“一夕横过八万里!那岂不成了腾云驾雾?”

    “本来就是腾云驾雾。”阮若弱下定论。

    玉连城愕了半天,方道:“那你们那个时空里的人,岂不都是神仙?”

    阮若弱不禁失笑,“也对也对,我们那个时空里的人,相对你们这个时空而言,确实也跟活神仙差不多了。只可惜我是一抹游魂穿过来,没能带上几件法宝。否则,我大可以展示一下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给你瞧一瞧。”

    这倒不是在说大话。确确实实地,如果阮若弱能从二十一世纪里,带出一具手机和一台电视机来,而又能在唐朝派得上用场的话。那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神仙绝技,岂不就可以拿出来震震这些古人了。

    玉连城怔怔地看了阮若弱半响,“看来叫你鬼魂不合适,应该叫化外散仙更恰当些吧。”

    “也好也好,”阮若弱也嫌鬼魂这个字眼不中听,于是笑靥如花的认同这个新头衔。“这个叫法我没意见,叫神仙就更没意见了。”玉连城听她这等言辞,也忍不住笑出来。

    两个人正言谈甚欢之际,杏儿突然疾奔过来。“小姐,小姐,阿福急急忙忙地来找你,说有很要紧的事。这会在内宅二道门外候着呢。”

    阿福,跟在阮若龙身边的那个小厮,他有什么急事找到内宅来了?阮若弱想不明白,于是对玉连城道:“表哥,对不住,我现在有事情,不能陪你多说了。”

    玉连城道:“那你忙去好了,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与表妹闲谈。”

    “好说好说。”

    虽然不得已向玉连城吐露了真实身份,但阮若弱却心里很是有着放松感。再不用跟他装来装去地装糊涂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阮若弱这份轻松心情在见到阿福以后,马上冰消雪融的无影无踪。只因阿福大惊失色地向她来报:“不好了,三小姐。水冰清姑娘跳楼了!”

    什、么?!

    第 39 章

    阮若弱是一路哭到花月楼去的。水冰清——不,是刘德华,你怎么……怎么就跳了楼呢?不是答应了我不寻短见吗?不是说过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共进退吗?现在你倒好,自己寻短见跑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大唐年间,多寂寞呀!一开始没有你倒还不觉得孤单,如今习惯有了你,你却不见了,我真是形单影只呀!往后还找谁陪我去游泳呀!还找谁来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呀!你个没良心的,居然撇下我独自走了。

    阿福在一旁细细跟她解说着跳楼的前因后果。“听说,出事那会儿,是在陪着一位姓吴的老爷喝酒。那吴老爷一直对水姑娘动手动脚的,起初水姑娘都忍了。可是酒一喝多,他借酒盖了脸,越发没规矩起来。竟一定要水姑娘跟他喝个皮杯……”

    “什么叫喝个皮杯?”阮若弱哭得抽抽咽咽之余,还忍不住要问上一句。

    “就是……”阿福迟疑了一下,显然不好措辞,想了半天才说:“就是嘴对着嘴喂酒。”

    原来如此,阮若弱不由恨恨地骂道:“这个龌龊的家伙。”

    “水姑娘自然是不肯了,那吴老爷便要用强。一把抓住水姑娘不肯放,死活要亲她的嘴。水姑娘不肯受辱,于是……撞开窗子,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当场就……”

    “你别说了。”阮若弱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我不听了我不听了,我不想再听了。”

    就这么哭哭啼啼地来到了花月楼,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水冰清的房间。一眼看见阮若龙已经坐在绣床边,床上的水冰清双目紧闭,脸色栩栩如生,安详如睡,仿佛是童话中轻轻一吻就能吻醒的睡公主。阮若弱一想着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水冰清,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嘘,”阮若龙忙竖起食指放在唇间,居然还面带微笑地道:“三妹妹,别吵,冰清她才刚睡熟,不要又吵醒了她。”

    阮若龙这付失心疯的样子,让阮若弱心里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哭都哭不出来了。她颤着声音唤道:“大哥,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会吓着我的。”

    “我哪里吓你了,我不过是让你轻声点,莫要吵醒了冰清。”

    阮若弱顿足不已,“大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水冰清,但她……她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子只是自苦罢了。清醒清醒,面对现实吧!大哥。”阮若弱简直是字字血声声泪的在哀求阮若龙。

    “你胡说什么呀!什么叫她已经不在了?”阮若龙瞪大眼睛,“冰清她虽然跳了楼,但并没有什么大碍。昏过去一阵后就醒过来了,而且我闻讯赶过来时,她一眼就认出了我,伏在我怀里哭了半天,哭累了方又沉沉睡去。虽然她跳楼唬了我一跳,但往日的神智又恢复过来。简直是因祸得祸呀!”阮若龙一脸喜气洋洋。

    啊!她能认出阮若龙来了?那岂不是……正主儿回来了!那刘德华呢?刘德华哪里去了?这一跳楼,把原版水冰清的元神跳了回来,却把盗版的那缕魂魄弄丢了。

    阮若弱顿时心乱如麻,没心情再在这屋里呆下去。“既然冰清她没事了,那我先走,大哥你在这里陪着她好了。”

    阮若龙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声,无限柔情蜜意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并不留客。

    阮若弱擦干满脸的泪,百思不得其解的从花月楼里出来。一眼看到候在楼外的小厮阿福,不由气不打一处来。“阿福,你怎么乱说话,水冰清姑娘明明没事,你怎么说得她跳楼跳死了呢?”

    阿福叫屈,“三小姐,我几曾何时说过水冰清姑娘跳楼跳死了。”

    “你明明说了,你说她撞开窗子,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当场就……”

    阿福截过话头,“当场就砸死了一个过路的人。”(爬书网|)

    “什么?”阮若弱原地蹦起来,“砸死了一个过路人?”

    “是呀!可就偏生这么巧,水姑娘跳出楼外的身子,正正砸在这过路人身上。结果水姑娘没什么大碍,这个倒霉蛋却成了替死鬼,当场就一命鸣呼了。被他家人痛哭流涕地抬了回去。”

    啊!阮若弱长长吸进一口气,半天吐不出来。半响后,她在脑子里确定一个念头,不禁抖着声音问出来:“阿福,知道这个过路人,是哪门哪户的吗?”

    “三小姐,这个过路人可有点来头。水姑娘砸死了他,只怕他家里人不肯善罢甘休,是要来寻麻烦的。大少爷这会一心一意都在水姑娘身上,一时顾不上这些旁枝末枝。咱们赶紧想想法子去安抚苦主,趁早善后……”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阮若弱没心思听他絮絮叨叨,大喝一声打断他,“我问你那人是哪门哪户的,知道还不赶紧给我说出来。”

    阿福被她劈头盖脸的喝上一句,反而唬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求求你了阿福,”阮若弱给他作起揖来,“快告诉我吧。”

    阿福这才定下神说出一句话来:“三小姐,就是那个提亲被拒的姚家二少呀!”

    阮若弱听得身子一软,几乎没厥倒。幸好阿福一把扶住她。“三小姐,你没事吧?”

    天!姚、继、宗?!不会吧……刘德华,你该不会跑到他身上去了吧?阮若弱患牙痛似的倒抽了半天冷气,半响后缓过来,颤着声音地对阿福说:“阿福,前头带路,咱们上姚家看看动静去。”

    “三小姐,是该去瞧瞧动静。上回提亲被拒,姚家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这回若知道是大少爷心爱的女子砸死了他家老二,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呢。咱们把那边的情况弄弄明白了,也好琢磨对策。”

    阿三一路小跑着在前头带路,阮若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在后头跟着。才转进姚家那条坊道,就看到一大群看热闹的闲人堵在一户宅院门口,不用说,必定就是姚家了。于是举步走进去,才走出两步,突然那群人如炸了马蜂窝般一起乱哄哄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有形形色色的声音在大惊失色地扯着嗓子叫:

    “炸尸了炸尸了,死人坐起来了。”

    “不好了,闹鬼了!赶紧跑哇!”

    阮若弱当下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逆着狂奔的人群,如小舟逆流而上般艰难地继续朝前走。阿福在后面拉住她,一张脸骇得雪白。“三小姐,看样子……在闹鬼,还是……别去了吧。”声音抖得快不成调了。

    “你在外面等我好了,我是一定要进去看一看的。”虽然阮若弱心里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但还是完全确定下来比较安心些。

    阿福果真不敢再跟进来。于是阮若弱一个人继续朝里头走,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到姚府门前,那两扇朱漆大门就紧紧闭上了。能听得到院子里嘈嘈杂杂的诸般动静,有哭有笑有悲有喜的各种声音,不甚清晰的此起彼伏着。但她拍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应,显然是刻意拒人于门外。也是,家里出了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谁愿意被人来盘根究底问长问短呢。

    阮若弱在外头盘旋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却又不愿意走开。想一想,突然计上心头。于是她扬着嗓子唱起歌来: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

    付出的爱收不回。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

    唱了半天没白唱,唱到这里时,里头院子有个声音,在一大片嘈嘈杂杂的乱哄哄声中传出来,极轻极细,却让阮若弱耳尖的捕捉到了。那声音接着唱上一句:不会看见我流泪。

    仿佛两个地下党员在接头,终于对上“暗号”了。确信了刘德华已经成了姚继宗后,阮若弱一口气松下来,顿时腿脚发软,扶着墙壁慢慢坐下去。坊巷外头的阿福,虽然怕的很,但一见三小姐没了气力的模样,还是硬着头皮一路小跑进来,一把扶起她便搀着朝外急急地走。“我说什么来着,三小姐你就不该进来。这地方鬼气森森地,赶紧走赶紧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姚家二少姚继宗,经过花月楼,倒霉地被跳桃而下的水冰清当场砸得呜呼哀哉了。可是谁承想,抬回家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又活过来了。一个翻身从停尸床上坐起来,骇倒无数旁人,却让自家亲人有着失而复得的喜难自禁感。姚夫人搂着死去活来的儿子,哭了一个死去活来。“我的儿呀!我还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可算是菩萨保佑,你竟大难不死,日后必定后福无穷啊!”

    活过来的儿子竟比从前要乖巧的多,一口一个娘亲的唤:“娘,我怎么会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我还想养您的老,养到您一百八十岁呢。”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让姚夫人破涕而笑。抚着他的脸看不足,摸着他的手儿呀肉呀心肝呀叫个没完没了。

    这个消息立即传遍长安城,人人皆道这是姚家祖上积了德,在庇估着子孙后代。唯独玉连城听闻后,怔仲之余是沉思……

    敬告读者:

    上一章即第三十八章,我已经做了大修改,请重新再看一遍吧

    第 40 章

    水冰清的跳楼事件后,阮若龙愈发坚定了要带她脱离火坑的决心。他对阮若弱道:“三妹妹,想来又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可以善了的办法。事到如今,我只有铤而走险了。”

    听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谋划着要干上一票抢银行的勾当呢。阮若弱听得心惊胆战,“大哥,你想干什么?”

    “我决定带着冰清逃出花月楼,逃离长安,我们天涯海角流浪去。”阮若龙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念头出来。

    阮若弱连忙阻挡,“大哥,你别乱来,你这可不就什么流浪,是逃亡来着。逃亡律可不是开玩笑的,律法严苛之极。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们能逃出大唐吗?到时候被抓回来,可就要惨了。”

    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却丝毫打动不了阮若龙的决心,那决心坚定的像楔入木头的钉子,再难动摇一分一毫。“三妹妹,我也知道这是下下之策,但已经没有他法可想了。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冰清再在花月楼呆下去了。已经一而再的出过事,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但不会次次都这样好运气的。我决定了,逃亡也好,流浪也好,非走不可。”

    阮若弱看他神色听他语气,于是不再与他在这一点上纠缠下去。“这个下下之策你先缓缓,我再去找一趟李略,让他出面替水冰清脱籍。只要脱了籍,就犯不着海角天涯的逃亡了。”

    “静安王世子李略,”阮若龙眼睛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他肯出面自然会好办的多,但是……三妹妹,他肯吗?”

    “不肯我也要让他肯,”阮若弱放下狠话。“否则我天天去缠着他烦他,烦到他答应为止。”

    阮若龙半信半疑地看着阮若弱,“三妹妹,你这法子会有效?小王爷会被你一烦就给这个面子?”

    “多少会有点作用吧!再说了,我们毕竟一同落过难,也算是患难之交来着。让他卖个交情我,应该不算太为难吧。大哥,你稍安勿燥,等我去找了他回来再说。”

    于是阮若弱第二次上静安王府去找李略,待遇跟第一次如出一辙。不肯放她进去,只是这回她没耐性在门口慢慢等上半天。问明李略在府里后,花了血本塞上五两银子给门房,让他先把秦迈找出来。

    秦迈一见是她,愕了愕。“阮……”看了一旁的门房一眼,“阮公子,你又来找小王爷。”

    “是呀秦迈,我有急事,一定要见他。门房死活不让我进去,你帮帮忙,带我走上一遭?”

    秦迈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引领着阮若弱进了王府。好一个气派的皇族住宅,竟是依附真山真水修筑而成。水光山色,屋宇恢宏,气势开阔,景致优美。各式精巧的楼阁亭榭,点缀在曲径深幽花叶扶疏之间,倍觉雅致清静。

    阮若弱边走边看,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秦迈带着她穿过几道回廊,走过一条水榭,再拐进一个花洞门,眼前忽现一块突出插天的太湖山石,多孔而玲珑剔透。此石“乃太湖石骨,浪击波涤,年久孔|岤自生”,一向是园林中不可或缺的装饰点缀。阮若弱以往游过苏州园林,见过这种太湖石。然而如此大块头的,却还是头一回。忍不住驻足看上老半天,她一向就对这些自然野趣的山水花草木石深为喜爱。这块太湖石,可谓是石中极品,竖在园林中,犹如三山五岳,百洞千壑,隐隐然竟有微缩天地之势。绕过这块太湖石,即步入了一个雅静院落。一带粉垣,数楹修舍,院中一方小小池塘,被千百竿翠竹遮映着。池水皆成碧色,仿若一块青琉璃。

    好地方呀!阮若弱脑子里马上有几句词自动蹦出来:

    短短横墙,矮矮疏窗,讫值儿小小池塘。高低叠障,绿水边旁,又有些风,有些月,有些凉。

    这样的景致,简直可以供仙人万丈红尘外,把酒共春风。李略这家伙也太享受了,住这样的神仙府弟,阮若弱羡慕的要死。她把眼前的美景看了半天后,才想起正事来。“李略呢?为什么不见他?”

    秦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本意他是想提醒她不要对小王爷直呼其名,但是小王爷自己都毫不在意,他这个做下人的,似乎就不必多嘴了。

    “小王爷在屋里,我先进去禀报一声,阮三小姐,你请在这里稍候片刻。”秦迈道。

    阮若弱看到竹林畔有一套石桌石椅,便径自坐下来。一坐下去,竟觉不如平常石凳那般清寒,而是微温的。必定不是普通石头来着,不由愈发感叹:这有钱人的日子就是舒服呀!细节都考究到无以复加。

    方自坐下,李略便急急地从屋里出来了,一脸地又惊又喜。“阮若弱,你又特意来找我?”

    阮若弱念及正事要紧,没空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是呀!还是上次那件事。你就帮帮忙吧,虽然你的清誉要紧,但人家一条性命岂不更要紧。”

    “又是为着这件事情。”李略顿觉失望,“那个烟花女子行为不检举止有失,你何必这样帮她?”

    “误会误会,”阮若弱忙澄清道,“那天晚上在马车上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其实她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因为她听我说你很容易害羞,不相信,就故意试试你。”

    “你……你怎么跟她说这些?”李略大窘。

    “我错了我错了,”阮若弱知道自己不应该,“我保证以后再不跟人说你的事情了。”

    李略气不得又恼不得,瞪了她半响,终于还是笑出来。“真是拿你没法子。”

    “好了,你的气也消了,赶紧帮忙把人弄出来吧。”阮若弱一见他有了开心颜,马上趁热打铁的提要求。“求你了,李略。”

    听到她软语温言的说出“求你了”三个字,李略不由得想起那次误食蛇莓后,她采上一大堆野刺莓捧着求他吃一点的情形。当时他气呼呼的不肯吃,但现在想起来,只觉心里一阵甜丝丝的。仿佛那甘甜的草莓汁,还犹从喉头到心头一路流蜜。

    自然是再也拒绝不了,“知道了,我替你们出面,去试上一试吧。”话说得极谦虚,试上一试,其实他若肯出马,还不是马到成功。阮若弱自是心中大喜之极,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摇个不休。“谢谢谢谢谢谢……”

    活像是被人拖欠了几年薪水的农民工,突然有中央的领导下来监督着欠薪单位补发工资一样,激动的几近感恩戴德了。

    李略的右手被那双柔荑玉手握得紧紧的,只觉是被一炉烈火烤着一般,也跟着燃烧起来。无形的火焰从这只手上蔓延开来,很快烧遍全身。他只觉整个人都被烧透了,尤其一颗心,被火苗一下一下的燃着,炽热无比……

    阮若弱忘形地抓着他的手摇了半天,方才注意到他又俊脸泛红了。忙不迭的缩手,在心里偷笑,这个小王爷真是纯情得可爱。她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对于与女子有肢体接触感到害羞,却不知道……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办这事?”她突然想起时间问题,“可不能拖上十天半个月哦。”

    “这么着急?”李略愕然。

    “当然了,那种地方是火坑来着,谁不想快点出来。而且水冰清前两天才为着有客人想用强,跳了一次楼。为防再生事端,越早弄她出来越好。”

    一听说水冰清为着守身如玉而跳楼,李略也颇为震动。“那好,我明天就去办这件事。”

    “太好了,李略,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日后若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你的,只顾开口,我绝无二言。”阮若弱用“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口气许下承诺。

    李略看了她半天,展颜一笑。“好,一言为定。”

    正事说完,阮若弱才有闲心跟他说起闲话来。“李略,你这院子真是神仙也可以住得了。”

    李略道:“这屋子就叫‘留仙居’。”

    “果然名符其实,我若是神仙,见着这样的好住所,也必定会留下来的。”

    阮若弱是句玩笑话,但李略却听得心中一动。若是留得下她,岂不也相当是留下一位仙子。只是……李略正思绪万千时,院门处的大湖石后,一个宫妆丽人正扶着一个容貌俏丽的青衣丫环翩翩走出来,风姿绰约,气质高贵,正是静安王妃。她一眼看到竹林下的两个人,浅浅笑道:“略儿,你有客人在呀!”

    阮若弱一听有人说话,本能地转过身循身望去,正好与静安王妃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王妃顿时愕住,“是你?”

    阮若弱马上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那些请安的标准动作是怎么做来着,又似模似样的做上一遍。“给王妃请安。”

    王妃愕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阮若弱只得维持那个半蹲半跪的动作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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