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全)第16部分阅读
有缘千年来相会(全) 作者:rourouwu.biz
城也不说话,无声静默着,他又能说什么呢?
一时间,三人俱无言。
终于阮若凤哭够了,拭尽泪水,她红肿着眼睛道:“表哥,一直以来我都盼望着可以嫁给你。可是现在,你要娶公主娘娘了。我再也不可能得到你了。”最后这句话,带着很深很深的怅惘。
“不过没关系,表哥,只要你会幸福就好。祝你和公主白头偕老,恩爱万年。”强颜欢笑的一句祝福,阮若凤说得眼中又有泪水盈盈。一语完毕,便掉头奔出屋去了。
“二姐姐……”阮若弱追出屋外,想想没必要再追,她已经想明白道理了,不必担心她再死钻牛角尖。倒是玉连城这里的情况她还没弄明白呢,忙又折回屋去。
第 61 章
玉连城静坐在书案前,沉静而美,如玉雕。见阮若弱去而复返,眼帘抬起,如海蚌在阳光下的微启,有黑珍珠露出来。
“表哥,你……见过公主吗?”阮若弱一上来就问最关心的问题。
玉连城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点头。看他这付沉默不语的样子,阮若弱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那个公主究竟是好是坏?不由地要再问:“那她长什么样子?性情好吗?”
“若论美貌,倒也不俗,问性情,我就说不出来了,不过匆匆一面,如何看得出?”玉连城道。
“美貌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性情。任她如何美若天仙,若是飞扬跋扈的主儿,那表哥你岂不要惨?简直就是弄了个太岁回来供着。”阮若弱最担心玉连城会成老婆奴,实在不想看到温良如玉的他被骄横公主折辱。
“性情纵是不好,我也只有认了。难道还能抗旨不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一门老少的性命哇!”玉连城眉端眼底全是无奈。
阮若弱怔住,确实,她急急忙忙四处打听公主的性情如何又有什么用?好与不好,都得认了。皇帝下的旨意,难道是能违抗的吗?这可不是讲民主讲人身权利的二十一世纪,封建社会里什么事情都是皇帝老子说了算,别人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啊!你敢抗旨?满门抄斩再加株连九族。
“表哥,你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保佑你。公主不但美若天仙,而且贤德淑良,你会和她举案齐眉,恩爱偕老的。”事已至此,阮若弱只有挑宽心话说给他听了。
玉连城闻言淡淡一笑,笑容里有轻愁浅哀,“纵然是举案齐眉,又……”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
阮若弱听得心中一突,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无言,屋里静静地,只有博山炉中一缕轻烟,似有若无的飘渺着。仿佛一缕情愫,似有若无间……
夜间亥时。
微月半天,夜风如水。阮若弱蹑手蹑脚地从阮府后门溜出来,重门轻启处,她娇俏雪白的脸庞在沉墨般夜色中浮出来,是一朵行走中的昙花。窄巷深深中,李略已经骑着一匹高头骏马静候在门前。见她一露面,粲然的笑容如夜来香绽放。直接从马背上俯身揽她上马。轻轻把她放在身前,双手牵缰的同时,自然而然,也环住了她的身子。然后,他双脚略挟,一抖缰绳,骏马四蹄翻飞,如闪电般窜出了巷子。
幸福记忆,从此离不开深蓝透明的夜空,浮光跃金的凝碧湖水,流离星光般的点点萤火虫,李略温暖有力的怀抱,还有他的唇——轻而柔的吻。
暗夜无人的凝碧湖,两个人兴致勃勃地一起和衣跳到湖水中夜泳。阮若弱要和李略比赛,看谁可以先游到湖的另一面去。两人都是高手,只见湖面分波劈浪,两道雪练似的水花向前涌进着。时而有鱼被他们惊扰到,扑刺一声跳出水面,再落下,如夜的音符跳跃。月光下的湖水,本是静谧无声的,此刻有了他们二人,倒是满湖生机勃勃。湖面的水花开了一波又一波,波波都是四溅的欢乐。
湖面很大,终于从这一头游到了那一头,是阮若弱领先一步。浮在盈盈水波中,她笑语同样盈盈。“李略,我知道你让我。”
李略不答,只是看着她笑。忍不住靠近他,阮若弱抚开他荡在眉尖的一络湿发。李略就势在她的唇上印上一记轻吻,感觉仿佛在吻一朵开在水中的水仙花。阮若弱笑着将整个身子都沉入水波,李略紧随而后。碧水溶溶地深处,就着头顶万点波光,他追随着她在水波中飘曳生姿的雪白身形,如影相随,恍如一对戏水鸳鸯。
再一次浮出水面时,李略轻轻托住阮若弱在水中愈发轻盈的身子,看着她颊上鬓间的水珠点点,映上星光流转,只觉明艳不可方物。情不自禁道:“你这样子,真像龙女出宫。”
龙女出宫?阮若弱怔了一下,旋即笑眼弯弯。“李略,在我们二十一世纪,还有更好的比喻,叫做美人鱼。”
“美人鱼。”李略把这三个字反复念上几遍,点头认同。“这个比喻确实更动人。”
“这个美人鱼的由来,是源自一个很动人的爱情故事。你想听吗?”
李略自然愿意,“当然,你说什么我都想听。”
阮若弱于是把那个著名的童话故事细细地在波光水影中说给他听,李略听罢,定定看住她。眼眸如水,全是流动情意。“我绝不会像故事里的王子辜负美人鱼一样辜负你。”
不意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如此,阮若弱怔仲了。而他一语说毕,蓦地拥她入怀,在她唇上种下一个细致缠绵的吻。水波粼粼间的吻,如水一般的清芬与纯净。
游回去的时候,阮若弱游到半程就体力不继了,于是李略负着她继续游。她伏在他结实的背上,看着他在水花中破浪前进着,他男人的、强壮而美的双臂划动时,有一波波雪白的水花绽放,姿势优美而矫健,她突然满心满怀的安全感。紧紧地偎着他,无限依赖。仿佛有了他,可以无惧所有的险风恶浪,可以横渡所有的江流河海,可以踏坎坷世界为平川。
上了岸来,两个人一起躺在湖畔的草地上休息。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子时将至,阮若弱该回去了。李略侧过身来单手支头看着她,眼睛里是完整的眷恋。“我舍不得让你走。”
阮若弱也舍不得离开,但不得不柔声安抚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略听得怔住,细细一想,却不认同。“谁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应只在朝朝暮暮。两情相悦的人,不共朝朝暮暮,那共什么呢?”
阮若弱被他一驳,一时答不了。此刻也在心里暗怪秦观误人,他一定没有刻骨铭心爱过,或是如火如荼爱过,否则怎么会写出这样一派云淡风清的词来?真的是[奇·书·网整理&039;提供],两情相悦的人,不共朝朝暮暮,还共什么呢?难道非要“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吗?
“好,要共朝朝暮暮。不过来日方长,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阮若弱笑道。
月夜下,她的笑容,仿佛是雪白馥郁的栀子花,散发着不可抗拒的色与香。李略如闻到花香的蜂,不由自主地俯身要吻下去。阮若弱却用一根纤纤食指挡住他的唇,嫣然笑道:“李略,真的该送我回去了。”
被她一挡,李略直起身来,羞涩内敛地笑,脸色微微泛红。阮若弱也坐起来,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一下,半是安抚半是情难自禁。这个刚与柔并济一身的男子,勇驭惊马时的英姿飒爽,险象环生时的英勇果断,水波浮沉中那份诺亚方舟般的依靠感,他分明是个有力量的人,笑容却可以如此羞赧如玉。他的诱人处,就在于这一份刚柔并济的特质。是属于他的独特芬芳,杀人亦撩人的芬芳。她实在不得不爱,哪怕爱到死去活来,爱得魂飞魄散。
李略复又抱她上马,照样是一匹马载着两个人,但与来时的奔驰如闪电不同,李略只是信马由缰地任它慢慢走。相聚的时光,能多拖长一秒钟都是好的。只恨不能让它停住,“从来系日无长绳”。
“若弱,”李略在耳畔温柔地唤着她,“我真想快快娶了你,成了亲我们就可以共朝朝暮暮了。”
成亲——这两个字却让阮若弱猛然想起一事来,惭愧,终于想起来了。“对了,李略,我一直想找你打听一件事呢。”
“什么事?”
“皇上把晴阳公主赐婚给了玉连城,这个公主娘娘的性情如何?好不好?你知道吗?”
身后的李略半天半天不答话,阮若弱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眼神游离,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阮若弱脱口问道,旋即回过神。“李略,你别小心眼,我不过是在关心玉连城,关心一个朋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李略看定她,慢慢地道:“在我们唐代,女子若是心有所属,就不该再想别的男子。”
“李略,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男女之间,不单单只是情人关系,还可以是同事、是朋友、是知已、是亲如家人般的兄弟。没你们这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壁垒分明。”阮若弱也不高兴了,难道谈个恋爱,她就得与全世界的男人都划清界限,老死不相来往吗?不干!可以为爱情赴汤蹈火,但不可以为爱情放弃自我。这就是现代女子在爱情中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本来很融洽很甜蜜的气氛,突然间,仿佛是一锅香汤里溅了几滴泔水,感觉顿时差了很多。两个人于是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默着一路徐徐慢行。良久良久,李略才缓缓开口。“晴阳公主我见过的次数也不多,皇室的亲戚情分,不比百姓平民,很难亲密无间的。尤其她又是位公主,日常接触更少。所以对她,我并不熟悉。只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也是皇室最美丽的公主。”
“最美丽的公主?有多美,和玉连城一样美吗?”阮若弱好奇。
“有多美,”李略顿了顿,“这我可说不上来,我一向不注意这些的。只是听人说道。”
“那你有没有听人说道过她的性情如何?”
“宫闱之中,倒是没听过传闻她有骄横跋扈之习。”
“如此说来,这位公主娘娘的性情应该不算太差,这下就放心了。”阮若弱一块心中巨石落地的样子。“只要人美心善,玉连城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
“其实你大可放心,以玉连城那般美色,公主钟情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难为他。他的日子不会难过的。”李略很有几分赌气般地道。
“李略,美色只是一时,一世夫妻,难道只能以色相事?关键还是两个人能心意相通。如果公主好相处,日久天长,渐生情愫,才是玉连城的幸福。对了,大婚之期订下了吗?”
“订了,下月初二,礼部正在筹备中。”
“这么快呀!”阮若弱惊奇地道。
李略又不说话了,显然阮若弱的反应又让他不高兴了。感觉到他的闷闷不乐,阮若弱扭过身去,一只纤纤玉手抚上他光洁的颊。含笑柔声道:“别这样,李略,你还怕我心里装着别人吗?不会的,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虽然从一而终的爱情观已经不时兴了。但我还是很传统的,仍然向往着‘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古典爱情。所以,只要你的心不变,我就绝对不会辜负你。”
李略定定看了她半天,仍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蓦然吻住她的唇。温热柔软的唇,缠绵悱恻的吻。他是不擅言谈的男子,一片难出口的心事,都只能用行动来表达。此刻的吻即是他无比焦灼的语言:我的爱人啊,我是这样这样地爱你。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恐惧会失去……
第 62 章
公主大婚之期。
礼部一早便传出喜诏,全国上下,人人须穿红戴绿,家家要张灯结彩,以示万民同庆。而大唐京都的长安城,更是被打扮得花团锦簇。外城廓的衙门差役,奉命四处发放喜饼,百姓们争相领取,处处一片热闹嘈杂声,让喜洋洋的气氛愈发增色生辉。
皇宫里灯彩辉煌,热闹非凡。宫内各处御道铺上了厚厚的红毡毯,高悬大红灯笼和双喜字彩绸,门神、对联都焕然一新。玉连城拜为驸马都尉,赐驸马府弟。大婚典礼开始,皇室乐队的鼓笙萧管齐齐奏响,欢快的喜乐响彻深宫,响彻整个长安城……
大礼成后,驸马与公主齐受百官的朝贺,然后前往太庙行庙见礼。再回宫来,受过后宫妃嫔的朝贺。又行家候礼,皇室的一干皇亲国戚们,都一一见过礼。接着又接受命妇的朝贺……这个皇室婚礼,在玉连城的印象中就是重重复重重的行礼仪式。他像木偶似的被行礼太监领引着,见了无数的人却几乎没有一个在脑海里留下印象。唯独……李略,皇室中他唯一认得的一张面孔。
“祝公主与驸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李略只是随大流说了一句寻常的祝福之辞。但他看向玉连城的眼光,很奇特。玉连城没来由地心中一震,思绪纷飞……李略是懂得他的吧?这满殿满堂熙熙攘攘的人,唯有他知道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子在行这个婚礼,只因他们是同一场爱情中的失败者。玉连城至此,还不知道李略已经重新打响了他的爱情保卫战,并且正在收获他的爱情胜果,虽然还只是“花褪残红青杏小”的果实,尚未成熟。
终于所有的礼仪都结束了。该是夫妻双双回去行合卺礼的时候了。公主坐着凤辇,一队队的奏乐送她出宫,送到御赐的驸马府。
洞房里,是一片正红艳艳。桌椅箱柜门窗床,处处贴满了连绵不断的大红双喜字。一张大大地龙凤喜床,挂着五彩纳纱百子帐、垫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字被褥、铺着明黄和朱红彩绣的百子被,被上压着装有珠宝、金银、谷米的宝瓶。床沿上坐着新娘子,大红喜帕遮住头脸。一身霞帔,艳到极致,这新妇出阁的艳,艳胜红日明霞。
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如穿花彩蝶般伺候着新郎新娘用了合卺宴,饮了合卺酒,最后一道礼序完成,大婚礼毕,所有人都鱼贯而出退到了洞房外。洞房里花烛高照,映着龙凤喜床上的一对新人。
玉连城只是僵坐着,虽然是洞房花烛夜的新郎,他的心思却并没有融入这场婚礼,只是无可奈何的接受着、顺从着,任人安排着他的进退礼节。此刻所有的安排戛然为止,他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只有僵坐着,不动亦不语。一旁的公主也同样不动亦不语,喜庆洋洋的大红洞房里,气氛却死寂如旷漠沙海,隐约可闻烛花的劈叭声。
良久良久,玉连城觉得自己几乎要坐化成木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去揭开公主头上的喜帕。身旁的公主却纤手一抬,自己把大红喜帕揭下来了。这本该由新郎揭的帕子,她自己揭了。玉连城怔住。
案头的喜烛已经即将燃尽,烛影摇曳着最后一点微光,晴阳公主绝艳的面容在微光中是一朵看不真切的花。她一言不发,只是径自起身卸妆宽衣,玉连城顿然心生几分不自在,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只得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晴阳公主卸尽艳妆,穿着贴身一袭正红褂衫,躺上龙凤喜床的内侧后。方才对着犹在床沿一端呆坐着的玉连城道:“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明日还有见翁姑的仪式呢。”
玉连城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行事,也褪下锦带缎纱的外袍,在喜床外侧躺下来。一个靠里侧,一个靠外侧,身体睡在同一张床上,灵魂却睡在各自的生命中……
龙凤喜烛的光芒在最后一下明亮的跳跃后,终于无声无息的熄灭了。夜色便像浓稠的墨水,淹没了一切。
时令入了秋。
长安街头,成了一条醉金烂碧的落叶径,铺满秋意也写满诗意。阮若弱至爱这天高气爽的时节,枫叶红,槭叶也好,层林尽染秋意闹。万里晴空一碧如洗,云朵洁白如絮,时时可见大雁南飞。她忍不住要鼓动着姚继宗把“神舟五号”弄出来,不说扶摇直上九万里,半空里与雁同翔的飘上一飘也是美事。
姚继宗却双手一摊,作无可奈何状。“早就跟你说过了,神舟五号起飞前的地面工作,最少要三个人才行。你的李王子这会每天白日里在礼部当差,出不来。玉连城也是,到翰林院上班去了,就算他不上班,在家里陪着公主娘娘也不是那么好叫出来的。我们两个人怎么飞呀?”
扫兴之至,阮若弱只得泄气地看着天上雁南飞。看了半天,竟油然而生思乡之感。虽然故乡已远,远如传说。但记忆却不肯褪色,依然生光。
“秋天正是柿子成熟的时候,红通通的柿子,轻轻咬上一口,满嘴殷红的甜。我小时候最爱吃柿子了,家里环境清苦,没有多余的钱买这些零嘴儿,但妈妈总是会为我买上几个,解解我的馋。我每每舍不得吃,放在窗台上,看着它经霜冻后,越发酡红烂醉般的红起来,再吃到嘴里去比蜜还要甜。如今可以一筐一筐地吃柿子,却觉得再没有小时候那般滋味了。”阮若弱忆着前尘旧事,恍如隔世。也确确实实是隔了几十个生生世世了。
“我小时候,倒是什么都有得吃,想吃什么有什么,只要吱一声,爸妈就大包小包的拎回来。东西丢给我他们就走人,忙着做他们的生意。有一次我发高烧到40度,他们不惜重金请一个儿科医生来家里当看护照应我,自己飞去香港谈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他们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可我对他们感情也越来越淡,有时候,竟觉得不是父母子女,不过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姚继宗说起他的家庭,倒真像在说不相干的旁人,半点情感波澜都没有。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锦衣玉食的背后,未必就没有难言之隐。布衣蔬食的生活,也可以是很平淡的快乐。
“难怪你魂飞大唐后,我就没听你发过思乡之慨。”阮若弱恍然大悟。
姚继宗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想深谈这个话题,于是转开话头。“算来那个公主娘娘嫁给玉连城都一个多月了,他们过得怎么样?你知道不?”
阮若弱摇头,“不太清楚,他们如今住在驸马府。门第高贵,规矩繁多,我们虽是至亲,也不是可以天天过去串门的。这位公主,我也就是她过门第二天,行翁姑之礼时见过一面。当时一屋子黑压压的人,轮流一队一队地去给她行礼,我按辈份排在后头,远远地瞄了一眼,人倒是个美人,又一付高贵娴淑的模样。若论外表气质,跟玉连城倒是天生一对。”
“什么时候要抓玉连城出来喝上一杯,自从他奉旨成亲后,我就再没见过这位驸马爷了。”
“有机会的话记得叫上我。”
“你?你有空吗?你现在的空闲时间全部被李略版权所有了,我约你那是侵权,他非像政府打击盗版商那样打击我不可。”姚继宗说着吃吃地笑。
“别说得李略那样没理性好不好?”阮若弱嗔道。
“不是我说得他那样子,是他确实在感情方面就是那样子。虽然是我费心思替他牵的红线,但如今你们成双成对了,媒人可以被扔过墙了。现在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虽然嘴里不说,但神色是一目了然的不乐意。”姚继宗继续笑道。
“是呀!在他的唐代思想中,我是他的女人,就不能再和别的男人有来往。”阮若弱也拿他这一点头痛,两人时不时地为此闹闹小别扭。
“也不能怪他,男人都愿意自己的女人眼中唯已独尊。尤其是他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你,更加不希望你心里眼里还有别人。要说李略对你的一心一意,真是没得挑。”
这点阮若弱自然说不出什么李略的不是来,不但说不出,只要一想到李略的痴情一片,就打心眼里笑成一朵花。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穿越千年的时空,得遇这样的如意郎君。她几乎要感谢起开车撞了她的刘德华来。
“啧啧啧,知道你很幸福很甜蜜,但拜托不要在我面前流露得这样没遮没掩好不好。我这样的光杆王老五,最受不了别人的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了。”姚继宗做夸张的痛苦状。
阮若弱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果觉得自己孤单,就赶紧去找个人来双宿双飞好了。”(爬书网|)
“找?上哪找去?这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爱情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顺其自然吧!”
阮若弱也是个一切顺其自然的人,自然不会再鼓动姚继宗去四处寻芳觅艳。爱情若会来,迟早会来。它不出现时,没有人能找得到。它若出现了,没有人能躲得开。
第 63 章
“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依然是夜里亥时,阮若弱驾轻就熟的从阮府后门溜出来,上了候在门前的李略的马。纵马来到凝碧湖畔,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时令已是深秋,夜深露重,两个人偎坐在四面轩窗的小楼台里,喃喃低语时。阮若弱一时兴起,对李略念起了这阙词。
他听得大有感触,“是谁写得?写得这么好。此情此景,与我们大有相同之处呢。”
“是你们李家的人写得,南唐后主李煜。”阮若弱道。
“南唐后主?是我们李氏皇族一脉吗?”李略不明白。
“是呀,可惜是个亡国之君。他做皇帝不行,但写得一手好词,史书上评论他说,做个才人真绝代,可惜薄命做君王。若是不曾生在帝王家就好了。”阮若弱感慨万分。
李略怔了怔,问道:“亡国之君,我们大唐……亡国了?”
阮若弱顿时心中一凛,这些历史上的朝代变迁,在她看来不过是长空万古不变,风月朝朝不同。但在身为李氏王朝一员的李略眼中,可就没有这么云淡风清了。忙安抚他道:“还早着呢,还是近两百年后的事情。算来你们李唐一朝坐江山,已经是历朝历代中坐的比较长久的了。”
李略闻言心中稍安,阮若弱安抚他后又在心里盘算着,安史之乱是哪一年啊?应该也就是数去这几十年间的事情了。就是这场动乱,伤了大唐朝的元气,为后面的哀败留下了隐患。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李略了,她不是来当预言家的。历史的车轮按着它既定的轨迹走吧,她不管,也管不了。
李略毕竟年轻,对于世事流转变迁没那么容易感伤挂怀,很快把阮若弱那句话‘亡国’的话抛开了。兴致勃勃地道:“对了,明天我要去参加北郊的围场狩猎,给你抓只兔子回来,还是抓只小鹿?”
“狩猎,是秋后狩猎吗?”阮若弱惊喜地问道,她有点历史常识,知道秋后狩猎是李唐皇室的盛会。
“是呀,每年秋后,皇室都会举行的狩猎。”李略肯定地答道。
李唐王朝具有西北少数民族血统,骑马狩猎为其本民族习俗,唐太宗曾说:“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一乐也;草浅兽肥, 以礼畋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二乐也;六合大同,万方咸庆,张乐高宴,上下欢洽,三乐也。”在皇室贵戚的带动下,唐朝狩猎盛行,成为当时社会生活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就连性格开放刚强的贵族女子,都常常穿上男装去打猎。而皇室惯例,每年秋后,皇帝总要带着皇族子弟和亲近的大臣们出宫狩猎。大唐开国是在马上得天下,能骑善射是本色。故此历代皇帝都非常重视骑射,秋后狩猎,便是以近乎实战的狩猎方式来训练皇室的成员。强弩利箭、良驹名犬全部真刀真枪的上,是个无形的竞技场,展现了各人的才能和勇猛。
遥想一下那种风云际会般的雄阔场面,阮若弱就忍不住要激动。当下就跳起来,一把抓住李略的手直摇晃。“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一口气说上十几遍。
李略大感为难,“狩猎可不是儿戏,是很危险的事情,你一个弱质女子,带你去我怎么放得下心。”
“我没那么娇弱,而且这阵天天晚上跟你学骑马,我的骑术也相当不错了。我只要骑在马上看看那种场面就是了,你带我去嘛!”阮若弱软语温言地相求。自然,李略肯定抗不过她的,最后还是只能答应。
长安城以北,一片连绵山林原野。狩猎围场就定在这里。[爬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
这是一场由皇帝亲率、王公贵族都参加的大规模围猎。长长的万人围猎大队中,鹰飞狗跃,马儿狂嘶,旗帜飘扬。皇上本人骑着一匹火红的赤焰驹,在亲王、郡王等皇亲国戚的簇拥下,一派君临天下的霸气。静安王领着世子,率着几十名家将和护卫,站在围猎大队的前面。李略一身狩猎装束,窄袖紧衣,背负弯弓长箭,肩上停着一只驯服的海冬青,踏着马镫端坐于马鞍上。格外一派英气勃勃。
李略时不时地朝着身后的家将队伍看上一眼,那群熊腰虎背的家将群中,有个身影显得纤细了些,那是男装的阮若弱。秦迈一脸凝重地守在她身旁,这是小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保护好的人。责任重大呀!除去不能让她出什么意外,还不能让她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
红日初升的一刹,号炮三声巨响,只见令旗一招,顿时角鸣鼓动,旗帜飞扬,万余名合围将士齐声吼叫,狩猎场上的声势浩大,可谓惊天动地。方圆数里的包围圈迅速缩小,围住被轰赶出来的鹿、狐、兔、黄羊,漫山遍野地乱窜乱跑着。皇帝一马当前,挥手发令:“出猎!”随员们欢呼着扬弓搭箭,跃马挥刀,纵横驰骋,尽情追逐。有粗犷高亢的呼喊声和马蹄声、马嘶声、兽叫声、号角金鼓声搅成一团,随着扬起的黄尘飞上高空,在天地之间震荡。
好一派“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壮阔场面。这种大阵仗,阮若弱不能不被震撼。忍不住也豪气如云,一扬缰绳跟着大部队冲出去。秦迈不敢怠慢地紧随其后。冲在前头的李略往后一瞄,看到她也策马扬鞭的冲向围猎场,手下缰绳立即一紧,让疾奔的马儿速度放慢。不能离她太远,虽然交待了秦迈务必要保护好她。但是……他还是不能放心。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牵肠挂肚唯恐不周。
“略儿,快跟上。”静安王却在一旁声若洪钟地催促他。“你娘一直念叨着要等你为她狩来一块狐皮做披肩,前头那只银狐,你一箭射下。”没奈何,李略只得复又扬鞭追向那只疾速逃窜中的银狐。马儿虽在飞驰如电,但马背上的李略却稳如泰山。他执弓箭在手,开弓如满月,并不即时射出,他在等候时机。待到那只银狐在奔逃过程中,转头回顾那一瞬,“嗖”的一声,雕翎利箭破空而去,去势之快,箭啸中竟隐隐然挟风雷之声。箭锲从银狐的右眼直入头部,却并不穿颅而出,保持了毛皮的完好性。这一箭,力量、速度、角度和准确度都拿捏的恰当好处。当下四周一片雷鸣般的欢呼声:
“好!”
“静安王世子的头彩。”
一直盘旋飞翔在李略头顶的海冬青,此刻疾势扑下,利爪轻轻抓了瘫在地上的银狐,送到主人手中。李略拔得此次狩猎场上的头筹,且又是如此漂亮的一箭。吹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复,皇帝也哈哈大笑,快慰之极,“好!不愧为李氏儿孙。传旨,御赐李略金弓一付,金箭十枚。”
静安王见儿子如此争气露脸,自然是老怀大慰。“多谢皇上赏赐。”李略也翻身下马,到御驾前来谢恩。皇帝大手一挥,“不必拘礼,继续狩猎。今日猎场,看谁能猎到最多的猎物,朕重重有赏。”
有了皇帝这一句话,众多猎手们自是骁勇无比地各自逐猎而去。辽阔的猎场上,只见猎手如云快马如风,猎物被追得四下仓皇乱窜。李略再纵身上马后,极目四寻着阮若弱的身影,却已经找不到了,连秦迈都看不见了。顿时心急如焚,唯恐她有什么闪失,挥鞭策马奔出去。
阮若弱这时已经随着人群冲到林子里去了,秦迈也没跟住她。人太多了,万骑齐发,想跟住一个人哪那么容易。她倒也胆大,并不害怕,只是跟着人群走。冲入树林中的人马纷纷四下散开,各自追逐猎物而去。她跟在后面看热闹。出来参加皇室狩猎的成员,果然个个都不是庸手。她看身前身后,左左右右的一干人,个个在追捕猎物时得心应手,不一会儿,人人的马鞍上都挂了猎物。不由得自己也手痒,她背上也背了一套弓箭,此刻忙拿出来,似模似样的搭箭开弓,瞄准不远处的一只狂奔而来的野兔射去,自然是一箭射空的,她本就是射着好玩,没打算能射中。
谁知这箭走偏锋,没射着兔子,却听到一旁有人哇的一声惊叫,夹杂着马的狂嘶声。不是兔子没射死,反倒射死人了吧?阮若弱吓了一大跳。忙循声望去,才见她射飞的那支箭,居然射中十余米外左侧一个人的马。她虽然没什么腕劲,箭射得不深,也没射中要害,那马儿固然死不了,但吃痛之下,咆哮着把马背上猝不及防的人甩下去了。然后朝着她狂奔而来,冤有头债有主呀!马儿有灵,找她算帐来了。
见这马来势汹汹,阮若弱总算机灵,忙掉头策马就跑。只是这样一跑,难免顾头不顾尾。她只知道躲那匹要‘报仇’的马,却忘了这里是狩猎区,箭矢来去如飞梭。一个不小心她就跑到了人家的射程范围里去了。
“小心!”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伴着一支离弦利箭朝着阮若弱疾射而去,来势之疾避无可避,阮若弱已经骇得呆住了……险之又险的一瞬间,有另一支势如闪电的箭破空而来,准确的击飞了那支索命的利箭。
“静安王世子好箭法!”一旁的众多猎手们再一次由衷地叹服道。
好悬啊!刚才那一刻,真是命若游丝!阮若弱已经骇得一身冷汗透重衣。看着策马奔向她的李略,恨不得要一头扑在他怀里压压惊才好。可恨四周人多眼杂,不能如愿。李略方才也被吓得不轻,差一点就要看着最心爱的人在他面前香消玉殒,手心背心全是冷汗涔涔。此刻也只想一把拥她在怀,奔上前来,使个眼色,示意她跟他一块走。于是二人心意相通的驭着两匹马避开众人,驶向林深处。
第 64 章
避到无人的树林深处,虽然隐约可闻马嘶人声。李略却已经按捺不住了,他翻身下马,跑到阮若弱的马鞍下,伸出双臂。阮若弱跳下马,直接跳进他的怀抱里。两个人紧紧相拥,是恨不能把对方嵌入血肉骨髓中的紧紧相拥。每一下心跳都彼此感应,每一寸呼吸都彼此呼应。仿佛是不可分离的一体。
“李略,你知道吗?”阮若弱在他耳畔低语道:“有这样一个传说,说很久很久以前,人都是雌雄同体的。后来被神分成了两半,所以人们一直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不找到,就总觉得生命不完整。”
“有这样的传说?那我找到了你,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只有我们在一起,我们的生命才是完整的。”李略也在她耳畔低低地道,环抱的力量更紧了。
世界仿佛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她。他只是抱紧她,抱紧她,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这林荫深处,此刻已成爱的伊甸园。
“李略,你这是在做什么?”有讶异的声音扬起。仿佛蛇之祟行地入了伊甸园,破坏了那份纯美安宁。
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触电似的分开。林中不知几时多了几个骑在马上的人,后面几个是宫中侍卫的装束,当前两人,一个是身穿明黄猎袍,头束玉冠,容貌俊朗的贵公子。另一个白衣如银,清华超逸,竟是玉连城。他已经完全愕住了,脸色陡然苍白,越发衬出眉目幽黑深遂。
阮若弱没有想到会在狩猎场上见到文质彬彬的玉连城,一时也愕住了。看着他陡然苍白的一张脸,心中也陡然一紧。李略看着眼前一干人,怔仲后旋即回神,拱手行礼,“七皇子,驸马爷。”
“李略,咱们自家堂兄弟,此刻也不是在深宫内廷,你何必这么多礼。”那黄袍贵公子是皇帝的第七子李珉,倒不是拿腔作势的人。他一双好奇的眼睛,在阮若弱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颇为纳闷地问道:“只是李略,我没想到你居然好男风啊!”
这误会……阮若弱几乎扑哧一声笑出来,忙拼命咬紧牙关忍住。李略的脸色迅速涨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窘迫之极,一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珉还犹自不觉,只顾自说自话。“怪道你对女子从来不假声色,竟是有这个嗜好。但你胆子也太大了点吧,居然把人带到狩猎场来做出这等亲热状,不要说被父皇看到,被你爹看到也了不得了。”
说了半天,他突然觉得阮若弱眼熟。再认真看了她一次,两道剑眉一蹙,目光瞬间冷锐如冰。“方才不就是你射伤了我的马吗?我可找了你半天了。那一下马失前蹄,险些摔断我的脖子。”
阮若弱一愣,不是吧?她那么准头奇差的一箭,射个兔子都射不中,居然射中了尊贵的七皇子的坐骑。这概率……买彩票怎么就遇不上呀!她这厢还在胡思乱想,那厢李珉已经不客气了,呼令左右。“给我拿下。”
玉连城容色一凛,正想出言相劝。李略已经张开双臂挡在阮若弱身前,一种守卫的姿态,仿佛鹰之展翼敛着自己的幼雏。“七皇子,她只是无心之过。所幸你也并无大碍,请你海涵,恕她无罪。”
七皇子李珉瞪大双眼,把李略定定看住,目光中的冷锐褪尽,换成一派愕然。“李略,不过是个娈童,你这么护着他干吗?比他长得更漂亮的我可以找出一打来送你,这个就让我抽上一通鞭子出出气。”
李略咬咬牙,终于忍无可忍了。一字一句,如宣誓般的道出来。“她是女子,是我至爱的女子。”
玉连城听得握缰的手微微颤抖,眼睛如幽潭,看似无波无浪,栖息了多少心事在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珉愈发惊愕,显然他很了解他这位堂弟。“你这个木头,你不是素来不近女色吗?居然也会动心了!”一边说,一边重新把阮若弱审视般的再看上一遍,没看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美色来。不过眉目还算生得清雅秀丽罢了。
“啧啧啧,李略,这女子并非绝色。居然也能把你迷倒,你喝了迷魂汤了吧。”七皇子出言无忌。他们这种天潢贵胄,高高在上惯了,无须看别人眼色,只需别人看他们的眼色。自然行事说话百无禁忌,心里想什么口里就说什么,哪顾得上听者的感觉。
李略心中不悦已经到极点,他沉声道:“那只是你的看法。在我心里,天下的女子都不及她万分之一。”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如此了。
李珉真正怔住了,不光因为他的话,还因为他脸上郑而重之的神色。他这个堂弟,在声色犬马方面的洁身自好,是皇族中少见的。此刻却这样极力维护着一个女子,显而易见的用情之深啊!他再一次把眼光投向阮若弱,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挡在身前的李略,眼神之热烈、表情之专注,近乎痴迷,仿佛虔诚的信徒在看着守护她的神。
“好吧,看你的面子,我不追究她就是了。”李珉松了口。
李略放了心,由衷地道:“多谢七皇子。”阮若弱也跟着鹦鹉学舌道:“多谢七皇子。”
李珉看向她,用高高在上的眼光。他沉声发问:“你怎么会射中我的马的?”他贵为皇子,今日狩猎所到之处,人人都自觉的止箭不发,让他先搭弓引箭猎野兽。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一个冒失莽撞的家伙把他射下马来,当时他那个气恼劲,自是不消言说。
阮若弱实话实说,“其实我当时是想射兔子的,可是那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你的马身上去了。可能是因为兔子块头小,而马块头大,相比之下命中率更高,所以那支聪明的箭就自己挑容易射中的目标飞去了。”
她说得好轻巧,李珉却听得要发呆。“还有箭自己挑地方飞的?我可是头一回听说。”
“你当然是头一回听说了,因为我是头一回说。”阮若弱笑道。险情一过,她人就放松起来,爱说笑的本性马上就如藏不住的狐狸尾巴一样露出来了。
李略却不愿让她跟旁人太过接近,而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玉连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阮若弱,这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