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有酒锄种田第16部分阅读
有花有酒锄种田 作者:真御书屋
”
巧巧皱皱眉头,心里有些难受,没有注意到表哥说的咱们两的事这句话,只是恩了一声,就沉默的低下了头。
“咳……”屈知文咳了一声,打破一室沉寂:“今去去躲避的时候,累到了没?”
“没。”
“看你脸色不是太好,有些苍白,早些休息吧。”
“恩,好。”
“那我走了,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别担心,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屈知文走上前大概是想安慰巧巧,拍拍她的肩膀之类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又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干笑了一声就往外走。
“不用经常来的,你们那里也要有纪律的,别乱跑。”
“没事没事的,应该照顾的,你在这里,就是我的责任!”说完,屈知文不等巧巧回答,就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在寂静的夜里,巧巧自然不敢大声喊他,只得自言自语道:“下次可不要晚上来了。”
白天疲累的厉害,夜里睡的很沉,第二天,平日里醒来的那个时刻睁开眼睛后,实在是觉得太累,巧巧又睡了过去,原本打算小眯一会,可再次醒来,已经能听到外面街道上吵嚷的声音了,而且,日头也已经升到快半空了。
她急忙的起来穿好衣裳洗好脸冲到前面,大厅里只有胡老板一人,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里面没有客人,她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过去说:“老板,我睡过头了。”
“没事没事,今天不一定忙活,昨天那些家伙都醉的不轻,今天恐怕都来不了,也就街面上的人来吃个简便的午饭,你回去后院吧。”
“不用,我在这里帮忙就可以。”
胡老板想了想,靠巧巧近了些,小声说道:“这样吧,我有几件衣裳都有些破损,不是太明显,你会不会补衣裳,稍微修补一下,然后还有几个上面的盘扣也松了,你给紧一紧,还有,那个被面用针线引两趟。”
“好,我可以的。我自己去你屋里拿就是了,是吗?”
“走,我跟你去,告诉你是哪些。”
其实,巧巧是很喜欢接到这个活的,一是可以坐在那里缝补,也算作一种休息,二是她好久没怎么摸过这些了,唯恐生疏了,这样也能练练手。
拿过胡老板那一大堆常年没人帮着修补的衣裳和被面床褥,巧巧抱到自己屋里,推开屋门,搬了个矮矮小小的方杌,晒着暖,开始修补。
这里今天难得没风,天空蓝的几乎炫目,一丝杂质也不含,视线非常好,让人心情也很是愉快,巧巧手中针线穿梭,那些破损的地方很快补的跟原来的料子几乎差不多,不靠到近前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曾经补过,而有些比较明显的地方,巧巧就随意的用别的颜色的线随意绣个图案,大多是简单而不俗气的花草叶子。
她一边缝补着一边轻轻哼起了歌,好多前世熟悉的不得了,几乎张口就来的流行歌曲,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模糊的只剩下些浅淡的印象,就连有时想起前世,也觉得仿佛如同一场大梦,遥远而梦幻。她现在哼的是家乡里的女子都经常唱的歌,软软糯糯的,听起来让人心醉。
绣到一大半的时候,手里的线所剩无几了,看着身后床上还剩下的一堆衣物,巧巧去了前院。
这个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厅里有些客人在等饭菜,不过,人数并不多,除了几个不当值的兵之外,其他都是附近街面上的人。
“老板,线不够用的。”
胡老板瞪了瞪眼睛,好一会才说:“我也不懂这些,要不,你去买些?”
巧巧还真的没有自己一个单独出过门,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她点点头,胡老板一个人住,能有些针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哪里能指望他存下多少颜色的线呢。
先去厨房里随意吃了些东西垫了垫,巧巧就拿着胡老板给的二十文钱从后院靠近街道上的一个门走了出去。
她没有进去街两边那些店铺,而是慢慢走着,路上打听了几人后,来到一个略显狭窄的街,这里好多的小商贩,都摆着零碎的东西卖,有的铺在地上,有的撑起个木架摆在上面,巧巧沿街一边走着一边仔细看,途中还遇到几个有卖胭脂水粉的,她刚拿起一个放到手里,那小贩就笑问:“这位小哥,是买了送给小娘子的吗?”
巧巧失笑:“我看看。”
“这个可是不错的,都是咱们自家做的,我祖辈里做过的胭脂还曾经送往过皇宫,这些粉不跟别人的粉一样含铅粉,我这都是花瓣晒干碾碎然后再熏制出来的,擦在脸上好看的紧,白里透红,还能做面脂,一样滋润皮肤!”
巧巧拿在手里翻看了好一会,看着里面一团跟鹅蛋一样的一团胭脂,只觉得那淡淡的粉色还有那淡淡的香气都让她有些爱不释手,终于还是狠狠杀价一番,以八文钱成交。
捏着那胭脂,巧巧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现在不能涂抹,还是买了下来,这种行为,似乎就叫做败家!
走着看着,好在巧巧心里不停告诫自己,接下来的东西哪怕再可爱再吸引自己,也不能掏钱了,她到了针线摊前终于没多再买别的。
这个摊子上的线很多,各种颜色都有,巧巧摸了摸,线软而不脆,很有韧劲,看起来不错,搓了搓,也没有颜色沾到手上,说明不掉色,她就状似随意的问:“这些线怎买卖的啊?”
那小贩多看了她两眼,大概是觉得她一副男子打扮却又过来问针线有些奇怪:“这样一缕一文钱,买的多了还有优惠。”
价钱不算贵,巧巧挑了几个颜色,黑色用的最多,所以多挑了些,还有其他几种颜色,加上这里又有绣针,绣绷,上面还摆了几个简单的绣样,巧巧看见这些,手又开始痒痒起来,一时又把这些都买了来。到最后,一共花了有三十多文钱,好在她来之前也带了些,不怕不够钱。
买好线后,面对着还没到头的街道以及那每个摊位上分外吸引任何个女孩子的小东西,她毅然决定回去。
饭馆的位置是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前面是饭馆,后面是居住的小院,而小院也有一个小门,通向的街道就稍微窄了些,这里大多房屋都是居住的,也有人穿过这里,去前面那个繁华一些的街道上逛。
巧巧没有从饭馆那条街上走,她走在后面的那个道上,马上就要到门口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些马走的不快,慢悠悠的,巧巧正欲快点打开门躲进去,就听到有人在惊奇的喊:“哎哎,是饭馆里的小二哥啊?!”
巧巧只得回头。这一回头,发现共有六匹马,每人一匹,而且,中间有一个自己非常非常熟悉的人,看着他只是撇了自己一眼便一本正经的望向前方后,巧巧心里一阵火,昨天被发现那种糗事的尴尬一下子不见了,她立刻扭开头,赌气一般,把后脑勺留给郑苍,站在那里不吭声了。
说话的是经常来这里吃饭的一个兵,巧巧没有理他,他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撇着巧巧手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看起来:“你买了好多针线???”
他的口气很是惊奇,有些不明所以,而这些人最前面的一人听到后看了一眼,他轻轻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和了然。
巧巧认得他,他就是那日当众说自己是女孩子的李将军,虽然他是将军,可巧巧觉得自己没犯错也不是军人没有多少必要害怕他,只是对着那个问话的男子应了一声,然后推门就要走。
“你买这些做啥?”那人大咧咧的继续问。
李将军噗嗤一声笑了,郑苍也动了动。
巧巧还没回答,那人就接着又替她答了:“哦,我知道了,是衣裳什么的烂了吧,你会缝补?补的好吗?我那里有好几件呢,都是烂了一个洞,又没有别的地方坏了,补补还可以穿的,要不,你帮我?”
“走了,将军,我们还有事。”郑苍忽然出声,对着前面的李将军说道。
那李将军正兴趣浓厚的看着巧巧,听到郑苍的话摆了摆手,嘴角勾起几分笑意:“我那里也有,今晚送来给你。对了,见者有份,今天来的都可以把破烂的衣物送来,咱们漂亮的小二哥会帮忙的。”
巧巧抬头看了看依旧正视前方的郑苍,心里一阵难受,再看那个李将军一脸的狐狸样,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浑然不觉这幅样子有多小女儿样,然后推开门走进院子里,毫不犹豫的关门,插栓,一气呵成,非常流畅。
巧巧觉得,要是自己不主动告诉他,恐怕凭着郑苍这个木头,恐怕到死也发现不了自己究竟是谁,可是要让自己心甘情愿,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身边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小时候的玩伴时,她又满心不甘。
再想到那个可能认出自己是女儿身的李将军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她心里又烦又气。
生理期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归罪到了郑苍身上。
52、遭到调戏
一个下午的时间,巧巧还是在屋里继续自己的缝补大业,胡老板收留了自己并且非常照顾,她别的做不到,可至少这些力所能及的是一定要做好的。
下午的时间是没有客人的,刘建闲不住,不时跑到后面来看看,第一次过来时,巧巧正坐在门口,晒着下午暖暖的阳光,以为是胡老板过来,也就没有在意,可随之就听到了刘建惊奇的呼喊。
“你会缝衣裳?”
巧巧见他看见这些,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点头:“恩,会的。出门在外,哪个人不会点这些最基本的活。”
刘建想了想:“也对,前些天我还听到那些当兵的在说自己缝衣裳的事呢,幸好我家就在这里,有娘又有媳妇,不用一个大老爷们学缝补。”
到了天变黑时,巧巧见前面来吃饭的人很少,也没有去前面,也许是因为那些当兵的刚进行了一场小型的战争有些疲累需要调整,所以都没有出来。
一直到油灯晃的她眼睛都有些不舒服时,她才放下手中的活,今天解决的基本都是胡老板的衣裳和将要用到的被褥,其他的都等明天接着弄就好了。
晚上,那个李将军并没有送来衣物,心里忐忑了半天的巧巧在胡老板关了饭馆的门回到后院时总算松下来,去前院舀了洗脚水,一边泡着脚一边笑自己多想了,那人顶多是想戏弄一下自己,觉得好玩而已,随口就说了两句,哪里会真的来这里让自己补衣裳。
今天走了好多的路,用热热的水泡着脚,真的是让她觉得非常舒服,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她正沉浸在这舒服的感觉中时,屋门就这么忽然被打开了。巧巧一惊,急忙望过去,而那人也很不自觉的走进屋里,立刻反身关了门,笑嘻嘻的打招呼:“巧巧,我来了。”
他一点不觉得大晚上的来到一个女儿家的房间有什么不对,虽然有亲戚关系,可是,这种情况也未免有些太尴尬,巧巧的裤子挽到脚踝上方,双脚泡在水里,这要是换成别的姑娘,绝对会尖叫一声,晕过去。
巧巧脸涨的通红,双脚泡在里面,拿出来擦干不对劲,放在里面继续泡更是不对劲,她僵硬的坐着,对屈知文压低声音吼:“你出去!”
屈知文迷惑的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仿佛无缘无故被人吼了。他走过去,看着巧巧:“怎么了?我不是说了要经常过来看看你的吗?今天一天忙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你……”
“嗳,那些都是你缝补的?谁的?”屈知文一下子看到放在床尾折叠好的衣裳,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男人的,要是巧巧自己的,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看起来年份很久到有些破旧的男人衣物。
巧巧深吸口气,只得先回答他:“是胡老板的。”
屈知文一听,一下笑开来:“,是他的呀?应该的,应该的,替我照顾了你这么久。”
巧巧对这个厚脸皮的表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可是不论怎么做,现在这种状态下她都觉得非常不舒服,她低声恳求:“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为什么啊?”屈知文走到她面前。
巧巧简直是又气又羞,她正要不顾湿了的脚丫,直接就想拿上来放到被窝里,屈知文就出声了:“别动。”
他这句话带了些命令的意味,巧巧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里就听了他的话。
他说完就看向了盆里巧巧的脚丫。
屋里光线并不太好,那个油灯的光亮度不是太够,可是在这种略显暗淡的橘黄|色光芒下,那盆带着几分暖意的水,将她小巧的脚丫衬托的跟玉一般凝滑,仿佛没有一丝瑕疵,甚至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根根的脚趾头,可爱的微蜷着。
巧巧顺着他的视线也往下一看,就见他正认真的盯着自己的脚,终于忍不住轻叫一声,一脚抬起,直接将盆里的水撩起来,然后迅速抽回放到了被窝里,用旁边的一个薄毯子裹上,盖的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到。
屈知文的裤子下边被泼上了些水,他看了看,一点不觉得生气,定定看了那盆晃动的厉害的水,仿佛在回味刚才看到的一幕,好一会才哑着嗓子缓缓说道:“巧巧,你真的是个女孩子…………”
一句话,带着无限感慨一样,用那种有些暧昧的口气说出。
巧巧正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裹紧了脚丫的毯子,脸带潮红,眼含怒火的看着他。
“巧巧,小时候我们差点订了亲,要不是姨娘怕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会成为一个心性不好的人,恐怕这会咱们早就成亲了。”
他忽然说起这些话,巧巧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接下来想要表达什么,急忙忘记了自己的羞愤,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低头说道:“你快点走吧,天都这么晚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屈知文点点头,应了一声:“我从小看着娘受尽折辱,我岂能让我将来的娘子也承受这些?”
他一步步走进床边,伸出手就要摸向巧巧的头发,却被她一下子躲了开来:“表哥,你真是个好人,表嫂将来会很幸运的!”说完,巧巧还勉强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
屈知文挑眉:“喊我表哥多显得不亲切,还是叫我知文吧!”
巧巧背对着他,看向床里面的墙壁不说话,而屈知文显然很有耐心,就这么站着。
“你怎么还不走?”
“好吧,我要写信告诉姨娘!”巧巧开始威胁。
“你准备写什么?”屈知文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眼睛一亮,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就告诉我娘,说我半夜三更上你的闺房,然后做出一些无礼的事?”
巧巧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燃烧到最高点,要她像个小媳妇一样忍受下去并且哭哭啼啼的要这人离开,她才做不到,她站起来,拿起那个硬木枕,直接砸了过去。
屈知文虽然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可好歹还是个军人,他微一侧头,然后接住了那个枕头。看着巧巧的模样,他也觉得适可而止和循序渐进才是合适的,更何况,今天的收获如此如此超过他的预想,于是他开口道歉:“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好好休息,我还是会来看你的。还有,娘写给我的信我也带来了,你要是想看就看看吧。”
屈知文说完这些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蹲下来端起那盆洗脚水。
“你,你别……”巧巧转头看到后,知道他要做什么,急的一下要从被窝里跳出来。
“你睡吧。”
屈知文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端着她的洗脚水走了出去,外面,传来倒水的声音,接着,屋门被从外面关上,门拴发出吧嗒一声响,扣了下来。
巧巧楞楞的坐了一会才躺进被窝里,拿出那封信。上面先是对她来这里的原因和经过简单叙述了下,接着就是长长的篇幅来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在最后,姨娘提到,从小就想结亲,结果错过了,长大后也是天各一方,可如今竟然奇迹般的又在了一个地方,不能不说是有缘,要他好好把握,将来可以亲上加亲。
蒙上被子,巧巧决定暂时什么都不管,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在这里,除了起风时,基本其他时候天气都算是不错的,最起码一天接一天的都是晴天,很少见阴天或者下雨,对于有些植物来说,是非常适合生长的。
巧巧在早晨到准备午饭前以及午饭过后到晚饭前的时间都是由自己随便支配的,这天,她吃过早饭,擦干净大厅里的桌子后,跟胡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这个城市并没有花市,但是,她逛街时却发现,这里的人们也许是饱受干燥和风沙气候的影响,非常喜爱在店铺,街面等地方摆上些花草,大部分都是一些只有绿叶的抗旱植物,极少的装修豪华的大酒楼里或许会摆上几盆颜色鲜艳的花。
巧巧想,也许,她可以在这里继续发展她的事业?
她逛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卖五谷杂粮种子的店铺里寻到了一些花草种子,品种并不明确,那些人也是放置了好多年的,能不能养活都是个问题。不过,巧巧很是珍惜,她包好这些种子,又去了不远处的郊区,这里稀稀拉拉的长了些杂草和野花,花并不显眼,而且花朵很小,白色的,很不起眼,巧巧没有嫌弃,挖了其中几个看起来长的很不错的包起来带回去。
忙活了大半天后,刚进了后院,就听到前面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她急忙将花的根部淋了些水放到了地面上,洗干净手去了大厅。
里面坐了好多人,热闹的很,而且好几个没耐性的早就开始拍桌子吵嚷起来:“先来几杯水,渴死了!”
刘建提着一壶水陪着笑脸正朝那里走,一眼看到巧巧站在后院的门口,他早就忙的都急了,这会看到有人可以解救他一把,跳起来就招手大声喊着:“程桥,程桥…桥…咳咳,这里,快点,忙死我了。”
他这一喊,好多人都朝巧巧看去,巧巧低下头往前走,接过他的茶壶,小声说:“我刚回来,你去接着忙,我给他们倒水。”
“小二哥,刚才不见你,还以为你不在这里了呢?去干嘛了啊?”
“我出去买了些东西,刚回来,还要什么吗?”
“不要了,给我们快点上拉面就好了。”
巧巧笑着点点头,刚要走,一个人忽然出声喊住她:“你叫什么?”
巧巧刚才没抬头注意到他,这会听了他的声音就抬起头看过去,果然是郑苍正坐在这张桌子的最里面,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听到看到了一些不敢相信的事情。
以往,饭馆里的人都是喊她做小桥的,这个名字不起眼,很是普通。
可是,她的名字叫程巧巧,只要是听过的人,对有人喊程桥二字自然是会多看两眼的。他见郑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睛从她的眉毛,额头,眼睛,嘴巴,每个地方,每个线条上游移,脸上表情越来越迷茫。
“郑校尉?”
旁边几个士兵疑惑的喊了他一声。
巧巧此刻心跳也是有些慌乱,她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凭借小时候那一点点的印象推断出她来。
“你家乡是哪里的?”郑苍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在她脸庞上,表情不如刚才那么迷茫,有了几分肯定。
猜测到他应该心里应该怀疑到自己是谁之后,巧巧反而没有了那股激动和慌乱,一点点平静下来,她心念一转,对着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我就在这里长大的,家乡就是这儿。”
郑校尉还是在看他,周围那些兵都不明所以,被他弄的毛毛的,可是巧巧却没有受到影响,她强忍笑意,板着脸说:“大人,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去厨房了,我还要上菜。”
说完,一转身就走了。
“你们,经常来这里吃饭?”巧巧离开后,郑苍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直到她消失在厨房门口。
“休息时都会来的,嘿嘿,校尉,你也知道的,军队上的伙食都是那个味。”
“唔,那这个小二哥一直都在这里的吗?”
“不是啊,前几个月才来的,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小女孩,可听胡老板说,是个小男孩,只是男生女相罢了。”
郑苍又问了好些问题,可是翻来覆去,也只得到了一些表面的信息,对于她是哪里人,为什么来这里都一点不清楚。
之间,巧巧几次都端着拉面的碗走在饭馆里,不过,因为她提前给刘建打了招呼,所以,他们那一桌的都有刘建来负责送。尽管如此,巧巧仍旧能感觉到郑苍那灼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后背。
一直到人都散去之后,郑苍还没走,他身边摆着一个酒壶,不时往那个小酒杯里倒一些,慢慢品着。
因为人都走个差不多了,所以他们四人也到了吃饭时间,今天吕师傅有些累,忙活了一天,就让巧巧负责做的晚饭,巧巧看了看今天剩下的饭菜,把北瓜切成丝,然后拌了些高粱面,又放进去一个鸡蛋,加上盐巴葱花之类的调料,搅拌好后,煎了北瓜托来吃。然后又炒了一份黑木耳青椒肉丝。端上来后,香气冲鼻,几人坐在那里,热热闹闹的一边聊着一边吃起来。
“胡老板……”几人正吃着,这剩下的唯一一个客人郑苍忽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们饭桌后面。
“恩?”胡老板嘴里的东西还没下去,往后一看,抬起头来疑惑的问了一声。
“有些事,你过来,我问下。”说完,郑苍就提步走到了门口。
胡老板也放下筷子跟了过去。
巧巧偷偷挪了挪椅子,然后让自己刚好可以斜撇到二人,只见郑苍说了几句,接着就是胡老板回答,然后郑苍又继续问,然后还朝巧巧这里看了一眼,吓的她急忙低头。
“老板,他找你干嘛?”
胡老板和郑苍聊了好一会后才回来吃饭,刘建嘴里鼓鼓囊囊的问。
“这么多废话,吃你的饭。”胡老板瞪了他一眼,咕嘟喝了一大口面汤。
刚开始他认不出自己,那自然是生气的,可是等他认出自己时,又不想那么快承认,巧巧那点小性子耍起来,还是希望能好好折磨这个小时候的郑苍哥哥一番的。
想到他想要相认,却又因为自己的不承认而不敢贸然的样子,巧巧就觉得心里一阵欢快,她想着想着,咧开嘴笑起来。
“你那副傻样子,干嘛呢?年纪小小的,不是想媳妇了吧?”刘建抬眼看到她正j笑的样子,白了她一眼。
因为开心,晚饭吃的很撑,巧巧就让刘建先走了,自己一个人先忙活起来,顺便消化一下食物。
洗干净碗筷,擦好桌面,地板,柜台,统统打扫干净后,又把柴火压了下去,只留下一点火星,捶捶腰,她去后院接了两盆热水。
刚想脱下袜子洗脚,她忽然想起了表哥,急忙走到自己的屋门口,重重的将门拴挂上,这才走回去放心洗起来。
不过,今天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屈知文大概是觉得昨天来了,今天就不用来了,巧巧一直到洗完脚,躺倒床上睡着,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53、相认之前
“喂,你在干嘛呢?快点过来前面帮忙。”刘建站在后院的门口大喊一声:“咦,你在养花啊?你行吗?”
他跑到巧巧身边,蹲到她旁边,看着她松土后,捂住鼻子从旁边一个黑色的桶里舀出一勺水倒进去:“你在浇什么水?唔……呕……好臭……”
巧巧笑的眼睛眯起,捂住自己的鼻子继续浇了几勺,然后用一个铲子将土压了压。
站起来往后走了几步,巧巧松开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臭死了,你别过来了,一边去吧,前面不用你帮忙了。”刘建说完就走到门口,急忙跳进屋里,还顺手将房门砰一声关上。
其实,这些臭臭的水是几天前的淘米水,捂几天后经过简单的发酵,会是很有营养的有机肥,就是味道不甚好闻罢了。
将这些从郊外移过来的花安顿好并让他们“饱餐”一顿后,巧巧满意的看着那些白色的小花,洗干净手接着去忙些别的。
胡老板的衣裳已经给他全部补好了,有些因为常年不穿而发出了些霉味,现在补好后,自然是可以穿了,她就找来那个大大的洗澡用的木盆,绞了好些水,把衣裳泡了进去,抓了些碱将几处非常脏的地方揉搓了一边,然后摆干净,捞出来,晾晒到了院子里。
弄好后,她回了自己的那间小屋,拿出自己那天买的绣样,那个小摊上的绣样并不多,只有这个鸳鸯的绣样还算精致好看。
上次被刘建看到缝补衣裳还说得过去,可是这次要是被他看见自己绣花,那肯定很难解释,巧巧关上了屋门,坐到窗口仔细描起绣样来。
她描了一半,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渐渐走到她门口,并且定在那里不动弹了,像是想要偷听她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巧巧坏心一笑,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猛的一下打开房门,并朝着外面那人大叫一声。
“哇……”刘建捂着自己的耳朵跳起来。
“哈哈哈……”巧巧大声笑,指着他:“活该,谁叫你偷偷摸摸的趴到我门边。”
刘建揉揉耳朵,狠瞪了她一眼:“前面要你帮忙,你赶紧的过去吧。”
“,好,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巧巧转身往屋里走,刘建刚想跟进来,巧巧就顿住步子:“你先走!”
“什么东西,还神神秘秘的。”
巧巧将绣样放了起来就去了大厅里,这个时候并不是吃饭的时间,她走到背对着她正站在厨房门口的胡老板身边:“胡老板!”
“,来了。”胡老板吩咐着刘建将一袋子粮食背了出来,喊上巧巧就去了后院的地窖里。
这里存放着不少的白菜,萝卜,红薯等,还有好多坛子酒,大大小小的,排成了三排。
胡老板走过去,打开其中几个酒坛子,一股酒香立刻扑鼻而来,巧巧和刘建都耸着鼻子仔细闻起来。
“都空了,又要酿些了,你们给我打个下手,这次咱们多酿些来。”
胡老板从地窖上来后先去了后院的厨房,这个厨房也不小,而且有好几口大锅,平日里他们都在前面的饭馆吃饭,这个厨房从来没有用过,进来后,他先吩咐巧巧点火,然后让刘建搬来了好几袋粮食。
粮食里掺进胡老板拿出来的酒曲,用大力搅拌均匀后,就放到了大锅里开始蒸煮,每个锅都全部弄好后,胡老板吩咐二人离开,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屋里观察,这一步谁也不能替代,需要一个经验老道的酿酒者小心观看,一点细微的差别和错误,都将导致酒的味道有差别。
中午,只有一些附近街面上的居民来吃饭,不算太忙,洗刷好碗筷后,对于酿酒技术非常好奇的巧巧又去了后院,胡老板还坐在那个椅子上看着,他见巧巧进来,摆摆手:“过来。”
巧巧过去:“老板,快好了吧?你这样累不累?”
“没事的,这点小事,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拿最上面一个排第一个格里的茶叶。”
“没问题。”
胡老板喝着热腾腾的茶,开始跟巧巧聊起来,一直在聊关于酿酒要注意的一些问题,包括火候,干湿,温度等等一切,就是他,酿了这么多年,每次酿出来的酒,味道都不一定一样。聊到兴起,巧巧想起一个问题:“胡老板,除了用粮食加酒曲酿出酒来,还有其他品种的酒吗?”
“其他品种?”胡老板皱眉想了想:“我曾听说过,有些民族用一些其他的原料来酿,不过我没尝过。”
巧巧想起美容养颜的葡萄酒,有些跃跃欲试,可是这里的气候导致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水果。
“老板,有没有酿出来的酒泡一些其他的材料,然后做成另一种口味的酒?”
胡老板笑呵呵的问:“你说药酒?一般都是泡上些药材,用来给病人擦一些外伤或者是喝了来内调的。”
巧巧记得除了葡萄酒之外,应该还有青梅酒之类的果子酒,她想了一会,又问:“那,老板,我们能不能加上些水果,酿一些其他味道的酒,比方说稍微甜一些的或者是酸一些的。”
胡老板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认为祖传下来的东西不可更改,他摇摇头:“不行的,这可都是多少年的经验积累,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改了。”
“。”巧巧托着腮,坐到他旁边认真的看着大锅上的蒸笼。
“不过……”胡老板话锋一转:“等用窖池发出酒母之后,在进行下一步的蒸馏之前,我留出一些给你,你要是想尝试一下加入其他的原料,应该在这一步就可以,多浸泡些时日,那些果味肯定能入到酒里。”
“好,谢谢老板。”巧巧开始快速回想这个城镇上什么水果酸酸甜甜的,加进去,说不定能成一个新品种的果酒。
巧巧去镇上跑了好久,最后敲定了两种水果,一是水蜜桃,一是十月桔,可是水蜜桃是从南方运送过来的,价格非常高。于是巧巧舍弃了这种看起来甜蜜,吃起来更是甜蜜的水果,选择了本地产的酸甜可口的十月桔。离酒母发出的时间还要好久,巧巧只要在那之前的一两天买好就行了。
等待酒母出来的时间有些长,巧巧心里有点不安,但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因为郑苍不来了,而且包括那个厚脸皮来马蚤扰自己的表哥也没有来,半个多月的时间,休息时来吃饭的军人也没有几个,巧巧由刚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的急躁和担心,她知道,在这种环境和条件下,万一打仗了,那他们很容易死在战场上,连尸体都寻不到。
可是,最近又没有听到什么打仗的消息:“你说,最近怎么都不来了?”巧巧问刘建。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的,偶尔会一下子好多天不来,偶尔又会一下子涌来好多人。过去这几个月,等天冷下来,降了雪就差不多会稳下来的。那个时候,下着雪,外面呼呼的刮着风,咱们再屋里温几壶酒,喝上热乎乎的拉面,别提多痛快了。”
“是因为霍族来抢粮食,所以要戒备和打仗吗?”
“就是的啊,那些游牧民族,吃的不够,就来抢。年年如此。”
“那……”
“哎,你最近怎么老是站在饭馆门口张望啊,看谁呢?”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别有打仗的。”巧巧被他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大厅里,坐在桌子前,开始剥大蒜皮。
两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一边忙着剥蒜皮,一边闲聊着。
“小桥,你也不知道多存些钱,发的工钱竟然拿去买那些花种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干巴巴的,又矮又小,而且,你长的跟个女人似的好看,你将来多难说媳妇啊!!”
“不说啊!”巧巧无所谓的回答了一句,这刘建一拍桌子,替他气愤:“不能这样,男人说不上媳妇,多丢人!”
两人正在对于娶不娶媳妇这一点进行激烈争论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一阵马蹄声,巧巧看看唾沫横飞的刘建,放下手中的蒜瓣,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门口,状似无意的往外一看。
大概有四五匹马正疾驰而来,巧巧一眼望去,刚巧看到第一个是那李将军,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便是郑苍。
李将军侧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似乎是在打招呼,接着就紧盯前方。
郑苍也看过来,微皱着眉头,在这么一瞬间,他深深的看了这么一眼后迅速离去,踏踏的马蹄声,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听不太清晰。
中午饭,稀稀拉拉十多个人,胡老板一个劲的直抱怨,对象自然是那遭天谴的霍族,因为他们阻碍了那些当兵的来吃饭,直接造成胡老板的入账不太理想。拨拉着只是简单吃了拉面的人给的几个铜钱,唉声叹气,又开始念念叨叨,白养了一群人。
吕师傅还是跟弥勒佛一样挺着大肚子,笑呵呵的吃着自己的饭,刘建顶多翻两个白眼,巧巧自然是装作没听到,继续跟那一个薄薄的摊饼作战。
下午,巧巧惊奇的发现,她种下的那些不知名又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种子,有一颗发芽了。冒出了尖尖嫩嫩的绿叶,这么一小点,根本无法分辨出是什么花,可巧巧仍旧高兴的很,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曾经在家里时认真摆弄着花儿的那些心情。她蹲在旁边看了好久,一直到大腿发麻才离开。
“小桥,你怎么这么高兴?”刘建奇怪的问。
巧巧嘴角扬起,冲他一笑,继续洗手中的青菜。
天要黑时,才来了晚上的第一个客人,还只点了最便宜的小碗的不加肉的拉面,一共两文钱。
“今天,又要没事做了?”刘建端出去一碗面后,无聊的靠在门框上。
“这几天人少啊,胡老板都快急死了。”
“是啊!”
“都快点去做事,少在这里闲扯,一个个的都白养了,浪费我多少银子!”
两人对视一眼,胡老板,又开始了。
吕师傅也闲的没事做,走出来跟他们坐到一起聊起来。
“哟,起风了。明天可能要变天。”几人说了会话,胡老板坐在对着门口的位置,第一个看到外面扬起的些许灰尘。
外面挂着的两盏灯笼首先摇晃起来,接着就听到布幅发出的哗啦啦声音,还有远处不知什么东西被吹过来,颠倒着滚到远处。
“快点,去将咱们的那个牌子抱进来,还有,那两盆花!”
刘建在这里待了多年,早就知道这种天气的厉害,他蹦起来就往外窜,抱住已经被刮歪的竖在地上的木头牌子进了屋里。巧巧紧跟其后,也抱起一盆花,可她刚抱起,一股强劲的风袭来,沙子忽然进了眼睛,将她吹的也连连倒退了几步。
“小心些,怎么每次都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下子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那人扶住她的肩膀,带着些不满和暗含的关心责怪着。
巧巧被风吹的有些迷瞪,她回头,勉强睁开眼睛看,郑苍微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挡在她外面,然后用另外一只手虚扶住她肩膀。
“郑苍哥哥……”巧巧喊了他一声,却被再次卷起的风给吹散了,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一下子消散在风中,几乎听不到。她一惊,竟然一时迷糊,喊出了他的名字,不过,看郑苍似乎没什么表情,大概没听到。
他替她抱住那盆花,又抱起另一盆,直接带着她进了屋。
“好大的风啊,怎么今天刚轮到歇班,想出来轻松轻松,就起了这么大的风啊。”
“晦气。”
两人刚进了屋,后面就跟着呼啦啦进来一大堆当兵的,看来他们都是跟郑苍一起来的,只不过是郑苍稍微比他们快了那么一小会的功夫。
“老板啊,还有酒吗?”
胡老板急忙点头,总算露出些笑意:“管够!”
风很大,胡老板等人都走进屋里,就将房门关上,四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他们吃了好久,一直在聊最近这些日子的训练,郑苍在扶了巧巧那一下后,仿佛就忘记了她这个人一般,只是专注的吃着东西,偶尔抬头跟自己的属下说几句话,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曾。
巧巧承认,自己大概确实不如他定性好,总是想要往他那里看一眼,看了好几次之后,在最后一次时,郑苍正跟人说着话,忽然一下扭过头来,直直看向她,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似是惊喜。
“你过来一下。”郑苍吃了好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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