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罗刹第1部分阅读
玉面罗刹 作者:rourouwu
刹那芳华1
凌乱的床铺之间印着猩红,妖艳夺目。 绫罗锦衣成褴褛,露在空气里的凝脂肌肤泛着令人惧怕的红斑,她几乎衣不蔽体。她的眼神看不到任何是聚焦,惟独一片死寂。
“我要你记得我一辈子。”男人修长的手抚摸过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女人侧面,烛光照着她略微苍白的面上。时光静静地流逝……只是望不尽的空寂。
黑夜转至黎明,她的心苍白了,连带如墨的美丽青丝失去了光泽……
颈间的白,灯火映照着她的面,平静无澜。红唇紧抿,紧握床单的手泛着青筋。
又是一夜。
烟笼寒水月笼沙,银汉早已密布。夜晚的紫玉楼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灯,喧闹繁华。
清风拂珠帘,青翠珠子撞击出清亮的声音。
‘当、当、当……’
一身碧青色的机灵丫头掀起珠帘,熟练地扶起那倒着的酒瓶,琼浆玉液斑斑地洒在桌面上。
碧儿小心推了一下倏玉,“小姐小姐。”
烛台上烛光摇曳,映着那略微憔悴的面上,被摇晃的人从醉醺醺中苏醒,被枕的手微微泛酸,白发温顺地散在玉颈上。
碧儿对着满屋的狼籍早已习惯,温柔地扶倏玉到紫绣软榻上,“我让人准备吃的。”看着小姐酗酒的模样,碧儿忍不住为她心疼,整个如玉般的人如今却消瘦憔悴如此。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倏玉掂掂那杵在桌上的酒瓶,拿开上面的酒瓶盖,窥视酒瓶中间,早已是空空,玉手随手把它一扔,‘啪’的一声,碎成乱七八糟一片片。
赤着纤足,白色的纱裙因着她的起身,被风轻轻撩起如轻舞飞扬,披散着的长发飘逸。
碧儿着急上前,“小姐,小心地上的碎片!”
倏玉推开碧儿,蹒跚得四处寻觅,酒都哪里去了……酒呢?
“小姐你要找什么?碧儿为你找。”碧儿被推之后,马上起了身,上前扶着那颠颠撞撞的小姐。
“酒!”声音不是以前那般的黄莺出谷,而是沙哑的粗糙,碧儿听到这声又是安慰又是心疼,沐公子把小姐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丫鬟泪潸潸而落。
碧儿擦了泪眼,她过凌乱的地,把人扶到一边,“小姐你先待在这里,碧儿这就为你的取酒来。”丫鬟很快离开了这一水筑。
刹那芳华2
沁玉筑,四面环水。风吹着筑下的水波,粼粼泛波。
倏玉望着隔岸的繁华,眼迷离。
风吹着她的秀发,那一头的白,出去做什么,难道让那些人看她这鬼样子?
清风胶月,银色撒着孤单的水筑,她仰望,她笑了。
水筑上尽情的欢歌舞蹈,月光柔和沐浴着那洁白的身影,她旋转绽放刹那的美丽,衣袂飘飘……
看那涟涟的湖面,湖面上的哭声……
沉入湖的倏玉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她的离去而湮灭其中……
欧阳文宇见女人的身影没有浮上来,这时候有个念头传到心头,她要自杀。他身姿矫健跳入水中,在水中不断寻找女人的身影。
浮浮又寻寻,一道白光闪过,他看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上了前去,带着她浮上了水面。
船上的男人停下手,悠扬流泻的古筝声瞬间消逝,男人眼带桃花般的笑,徐徐走到船舷。
小厮模样打扮的人也迅速到了船边,先为他的主人欧阳文宇把白丝覆面的女子拉了上来。
船舷上的司徒云清啧啧了几声,“本来想要英雄救美,谁知道竟然救了个婆婆,看来文宇兄也有失策的时候。”就算知道跌落的是婆婆,他欧阳文宇还是会去救的,司徒云清可不赞同他的好心肠。
欧阳上了船,他走到女子身边,探着她的鼻息,虽然呼吸微弱,他很是高兴,毕竟她还活着。他在湖底那边就碰触过她的手,她的手细腻、柔软。
欧阳轻轻撩来了白丝绸般的秀发,古典秀美的容颜顿时让在场的三人呆了一下。
司徒云清邪魅的脸上闪过惊讶,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让人惊艳。天下的环肥燕瘦的美人他见过无数,就是没有见过她这……她恬静的容颜,嘴角还噙着一丝浅笑,仿佛她认为这样的离开是一种解脱?她如空谷幽兰,娴雅却让人离不开视线。白色的秀发突兀、刺眼。心头涌上四个字‘红颜白发’,是老天的妒忌?
刹那芳华3
儒雅书生卷味浓的欧阳先回了神,嘱咐随身小厮,“去找些热水来。”说完文宇便抱起甲板上的婀娜女子进了船舱,云清随即进了里面。
云清调侃道,“早知道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早些下水算了,可要美人以身相许。”
文宇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司徒云清,“你不是医术还过得去,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他这一身湿湿的,他这损友倒好,还在一边纳凉,说起风凉话。
欧阳文宇出了这船舱,匆匆交代云清几句到了另外一个船舱把自己这一身换下。
漆黑如墨。
“你醒了。”淡淡的一语,让倏玉突然惊了一吓。
像是知道倏玉的疑惑似的,黑暗中的人又说了一句,“你自然没有死。你那一头白发是天生的?”司徒云清比较好奇她如瀑的秀发。
“你没有必要救一个一心想死的人。”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我司徒云清至今为止,还没有我想救而救不活的人。难道是为了那一头的白发,才想不开?”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倏玉的那一头白发就是有兴趣。
倏玉的手抚着发,突然那人打了火折,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倏玉见那人面若冠玉,俊朗不凡,嘴角噙笑,眼神戏谑。他姿态风流,浪荡不羁,他睥睨着她。
“那白发就是为了我犯的错而有的。”她遇错了人,爱错了人,那满眼的刺目,每次看见它们,都在提醒她犯下的错误。
云清噙笑,天底下能让红颜白发的怕也只有情,“那有必要恨着离开这世,怎么没想着报仇呢?”云清惟恐天下不乱道。人家说医者父母心,他有的只是看顺眼和看不顺眼而已。
“大夫不是悬壶济世,仁爱世人?”他放浪不羁,说是医者,倒像是到处游荡的逍遥散人。倏玉虽与他接触不多,却感觉眼前人随性而为,亦正亦邪,不是寻常之辈。
仁爱世人,他为什么要爱那些人?二十年前他就被世人所抛弃,他为什么要仁爱那些人。世上的人不值得他去爱,他对他们也根本不会有什么仁爱之心,反正自己痛快就行了。
“他们不值得,谁也不值得……”只有他放肆的笑声,狂妄地充斥船舱。
刹那芳华4
倏玉站在船头,晚风吹起了她的发,不断飘拂在她的面颊上。船已行了一天,离那紫玉楼也越来越远了。她望着平静的湖面,又一步上前。
一个身影很快闪至倏玉的身侧,让她倾在来人的怀里,“姑娘,小心!”
一瞬间流光溢彩。
倏玉挣脱了来人的怀抱,她螓首微抬,“你以为我会自杀?我只是在这里吹吹风而已。”
欧阳见自己误会了,一丝尴尬羞涩上了他的心,呐呐道,“在下多事了。”
倏玉看他的腼腆之色,两人相视一眼,突然笑了出来,一消方才的误会。原来他就是这艘船的主人,他叫欧阳文宇,他儒雅、谈吐不凡。
船顺着水流,缓缓前进。倏玉转身继续看着河流,清风吹着的衣衫,她的身显得格外的清瘦,衣袂飘扬如世外降落之人。
仰望夜幕,繁星璀璨,皎月如碧玉投在湖面,水光潋滟。
晚风中悠扬缱卷,时如大鼓沉沉,忽若小珠大珠落玉盘清脆,笛声高低唱和,犹如天籁之音。
倏玉回头,只见那船舱顶上,衫袖飘扬,他长发在风中飞舞,只影孤坐月下更显浪荡不羁。两岸的景物如昙花瞬间绽放,浮光掠影。
一转首,倏玉就认出那人,司徒云清。今夜月下的他,有着难以言说的疏离,应该说是冷漠,和前天的轻佻邪气完全不同,今夜的他似乎分外陌生。
长望星河天幕悬,长风离乱浮云已过眼,奏玉声笑红尘多扰。
欧阳文宇随着倏玉的视线看到了司徒云清,匆匆道,“今晚上你还是早做休息,别出来了……”欧阳文宇急忙转身而去。
凉风饱受一番,倏玉也不在多做贪恋,转身进了船舱,今晚上气氛怪怪的,她还是安分守在船舱。
船一路平行,倏玉静静徜徉在这种颠簸中宁静之中。偶尔有东西砸落的响声,稀稀疏疏的声音。倏玉睁着眼看着那黑压压的木板,渐渐的,那黑色逐渐扩大,迷离了她的眼睛,她慢慢入了梦。
‘砰’的一声巨响,惊醒倏玉。这一声好响,她感觉有些不一样,麻利地穿好衣服,小心地掩好门。
有一艘船靠近自己的船,那艘船上灯火通明,看上去豪华不凡。倏玉一个警觉随即就进附近的船舱。
一只宽大的手掌掩在倏玉的唇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细腻的颈部,头顶上方传来戏谑的笑声,“来投怀送抱?”
刹那芳华5
倏玉皱眉,原来方才砸东西的是他司徒云清,又听他这不正经的话,一急嘴就咬了他的手。
却没有想到司徒云清一点也不松懈,微弱的烛光下,他的脸在光下更显邪魅,让倏玉的心怦怦跳,她真有些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更加后悔自己怎么哪里不挑,非进了他司徒云清的船舱。
“看来我真不做点什么事,还真对不起你咬我的份。”他司徒云清是宁可自己欺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欺他。他嘴勾起诡谲的笑,让人窒息的妖娆。
倏玉一听这话,一着急重重地咬了司徒云清一口。她的口腔里面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她马上一松口。
他的手上立刻出现了血丝,渐渐地血流多了。
倏玉怔怔,亦不敢看他的表情。从见到司徒云清起,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让她很压抑,像是一股堵在胸口的气让她喘息困难,这个男人很危险。
云清苦笑一声,本来他只是纯粹想逗逗她,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惹出了这事。
“你碰了我的血,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死,一种就是成为我的奴仆。”
倏玉听着司徒云清的话愣了一下,她倔强地昂起头,“我两个选择都不要。”
司徒云清的脸上一片漠然,转到一边继续喝他的酒。
倏玉静静地看着他饮着杯中物,那触目惊心的红刺痛了她的眼。倏玉抽出绢子,默默上了前,走到司徒云清的身侧。
司徒云清自然注意到这女人,明明怕他怕得很,却又上来,静待她的下文。
倏玉只盯着那血红的手,很快拿起了他的手,绢子缠绕过他的手心,然后再打了个结,“对不起,我……”对上司徒云情戏谑的眼神,倏玉正色道,“谁让你乱说话。”
“恩?”司徒云清邪魅一笑。
门外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司徒云清收敛他的不羁,默然地饮着酒。
着火红轻罗纱妖娆女子如众星拱月出现,她婀娜进了船舱,她面艳如牡丹花。
红衣女子娉婷款行,大方坐在司徒云清的面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想着自己怎么说服他。绿云萼把目光移注到司徒云清身侧的女子,她会是司徒云清的什么人呢?传言司徒云清随身伺候的一般都是小厮,因而有传闻说司徒云清不喜女色好龙阳。
“绿云萼?”司徒云清放下瓷杯子,抬眼扫视眼前人。绿云萼,缘花宫座下的二护法,江湖中人称‘牡丹仙子’。
刹那芳华6
“司徒公子果然好眼力。那公子也知道此行我的目的了?”绿云萼也直率道。先前兰朵儿就跟她报备过,司徒云清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他纵横黑白两道,世人对他是又恨有爱,很多人想杀了他,但是又络绎不绝地上门求助于他。
司徒云清对绿云萼的奉承之语嗤之以鼻,要不是她现在有求于自己,她会软语好言对自己。女人果然是最虚假的,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谄媚奉承又算什么?
绿云萼纤手一挥,身后浅青色的罗裙的女子捧着一圆形木盘上前,上面一层红纱罩着。
那女子把木盘放在桌子中间,很快退了下去。
绿云萼掀起红纱,“这是司徒公子上次提出的条件。希望公子能帮我们宫主尽快解毒。”
“我记得上次跟我说的是你家二宫主,既然不是他……”那他司徒云清为什么要去,换个女人来,那他也没有必要对她客气。
“是。二宫主他有事,所以就让云萼代劳了,司徒公子……”绿云萼想着搪塞之词,可发现舌头打结,怔着,笑如灿话的脸上笑容僵着。
突然之间绿云萼如醍醐灌顶,姣如春花的俏丽面上流过一丝的怒气,这司徒云清存心戏弄于他们,一想到还中毒很深的情人,她还是忍了下来。
甜言软语,笑重上绿云萼的娇容,“是我们招待不周,现在也只能请司徒公子上我们的船。不周之处,也只能请公子见谅,他日必然负荆上门谢罪。”
绿云萼身后那一队持剑侍从,分从左右两侧进了里面来,其中一嫩绿的娇俏身影扼住倏玉的脖子。
司徒云清意兴阑珊地掀起他的眼睑,对他们的举动波澜不兴,“那要看你们还有机会为你的不周而抱歉?”他无心的一笑,让绿云萼心下一悸动,感觉浑身阴寒。
漫天的花瓣翩跹而下,旋转飘落,香气沁人心脾,月下如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船上。门口的人自发自动让出了道,一个谪仙如皎玉的身影豁然出现,未见其人,只听一温润的柔和声起,“不是要你们诚挚邀请,怎这般无理?”
声音温温润润,却让在坐场缘花宫的人噤若寒蝉,唯唯诺诺不敢回声。
倏玉把头一倾,门口那人朦胧飘忽,如月下神仙,身上笼罩一层淡淡的光,白衣宛然。
碧玉般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清雅出尘,星目俊朗,肤如凝脂,好一派风流年少。
绿云萼见人上来立刻起了身,恭敬立到一边,“二宫主。”
夙清影作揖笑道,“多有得罪,司徒公子。”瞄了一眼绿云萼,大哥中毒她着急,他也着急,难道不知道司徒云清此人桀骜不驯,性情乖张,要是他迟来一刻,怕又是哀鸿遍野。别人也就算了,绿云萼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竟然也忍不下这口气。
刹那芳华7
司徒云清依旧漠然,掌行气运,酒杯翩然飞起,直冲对面之人。夙清影稳如磐石,修长的手执着酒杯,儒雅地举杯,一饮而尽,“好酒,谢谢司徒公子的招待。不过论酒,缘花宫有一酒堪称一绝,特邀公子一叙,还请司徒公子赏脸。”
“赏脸好啊,你缘花宫二宫主的面子一定给的,那请绿姑娘为刚才的‘盛情’给一下她的脸面。”就是缘花宫的宫主夙清风来也未必敢给他司徒云清这么大的架子。司徒云清灼灼注视那已青白交错的芙蓉面。
绿云萼她实在又恼又闷,但是又不得不吞下这口气,“司徒公子要绿云萼如何赔罪?”
如墨的双眼如碧潭深邃,司徒云清轻嗤笑一声,“我的要求不高,只要牡丹仙子毁了那张娇艳的玉容。毕竟送了我想要的沧海明珠……”
绿云萼一惊,气得说不出话,“你……”这时候她倒是彻底领悟了传言,司徒云清他根本就是恶魔,为什么却还有举世无双的医术,老天这是在愚弄世人吗?
过了一会,绿云萼抽出身侧人的配剑,毫不留情地要往脸上划去,倏玉失神叫了一声,“不要!”
忽然倏玉面色发黑,身体滑落之际,一朵艳丽红色花朵直飞而去,让滑落的身影如蝶轻舞起。司徒云清如闪电迅速,他手搭在倏玉纤细不盈一握的腰上。
旋转落地之后,司徒云清抱起倏玉往船舱外走去,低笑一声,“现在知道我方才说的两个选择了吧?”死或生,只在一线之间。
倏玉浅笑,“司徒云清,你人还不算太坏。”
司徒云清才不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面,女人只是贪婪、狡诈的象征,要不是师父临终前的规定,他才不会便宜她。司徒云清为她喂了颗药丸,便飞上另外的船只。
夙清影沉声吩咐绿云萼,“把沧海明珠带上,立刻开船去缘花宫。”洁白的身影也翩然而飞。
绿云萼也不敢怠慢,收拾好,一班人马快速消失。
欧阳文宇从另外的船舱出来,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船只,眼里闪过兴味。
受邀1
一路顺风而下,在船上颠簸了两日,倏玉也清醒地知道自己离开了原来的那只船,她现在已成了司徒云清的奴仆。
云鬓间一流云玉钗斜穿其中,清妍的面上一丝不解,怔怔地看着菱花镜上的男人——他倏玉的主人司徒云清。
“从现在起,你就是流云楼的一员,这是你身份的象征。”司徒云清又拿出薄玉制成的镂空的洁白玉面具。
倏玉默默地接过司徒手中玲珑的玉面具,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
“司徒公子,二宫主请两位过去用早饭。”
倏玉知道自己的命是司徒云清救的,她也认命地收好玉面具,就随着司徒云清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了妖娆的红,倏玉自然抬头看人,是绿云萼,她的完美无暇的脸,倏玉见了她点了下头。
倏玉看司徒云清远去的背影,这个男人虽然邪魅多变,做事任性随性,他也并不是完全无情之人,他也不想看上去那么坏。
绿云萼自从那天晚上差点被要求毁容之后,对那司徒云清也不敢有一点的不敬,对于这位白发佳人也心存一分感激。江湖传闻司徒云清不近女色,可如今却没有理由救了眼前这个女人,就这事足够诡异的。那夜因为一朵花,那司徒云清就没有再要求她再毁容,白发红颜在那个邪恶的男人那里究竟有何等身份?
桌子那边一个让人沐浴春风的优雅公子,一个蛊获世人的魅人公子,两人谈笑风生,像是许久未曾见面的朋友,倏玉不明白,眼神在两人左右游走。
夙清影温和笑问,“这饭菜不合姑娘口味?”知道司徒清云的人都记得一点,那就是司徒云清讨厌女人到了极至,眼前的白发伊人与他有何关系。直觉这女人对司徒清云来说不一般,是喜欢上眼前的女人吗?看神情绝对不是,那究竟有什么牵连呢?
倏玉没有想到夙清影会注意到自己的失神,对他感到抱歉,嫣然一笑,“饭菜很好,只是想事情出神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倏玉就埋首饭菜之间。
夙清影见她的笑靥,一时失神。
司徒云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说不出什么味道,感觉像是自己的东西被窥视了一般。倏玉自然是他的东西,因为她已经碰了他师父立下的规矩,凡是与他的血沾上关系的女子,将成为他的妻,流云楼的玉面夫人。
夙清影偶尔把视线投注在埋首饭菜之间的女子,她早已经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倏玉注意到四道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匆匆用了饭,就告退了。
受邀2
斜阳昏黄微罩平静的湖面,橙黄倾洒那衣袂飘扬的白色一身,夕阳下朦朦胧胧,缥缈如蝉纱。白色的身影如遗世独立,孑然冷傲。司徒云清,浪荡放肆,如孤傲的苍鹰,以他独特的锐利游走俗世,旁观世态炎凉。
“他很难让人看透。”耳畔忽传来一语,倏玉慢慢转头,原来是夙清影,她先是一惊后也淡然。
“传闻司徒公子对女子不假吝啬,姑娘怎么又在他身侧?”夙清影见如黛的秀眉一拢,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唐突,莞尔一笑,“在下似乎‘交浅言深’,让姑娘为难了。”
倏玉见夙清影如此说,见他落落大方,意识到自己神情太紧绷了,人家是行走江湖之人察言观色不在话下,情绪收放也自如,“夙公子客气了,而是我也不知道回答夙公子的话。”倏玉倩然一笑。
她的神情淡淡闲闲,夙清影见她没有深谈之意,也不多说。静静地注视她绰约的身姿,掠过她的身影看船头,晚霞染红了天边。
司徒云清邪魅,她娴雅,一刚一柔,一对碧玉佳偶。夙清影为自己的心思惊异,看着他们有种说不出的艳羡。
很久之后,倏玉也发出一声感慨,她放弃自己的观察,感慨一句,“他确实让人难以看透。”
司徒云清从来不救女人,眉头一皱也不皱地让那些女人死在他眼前。可自己的命却是他救的,在船上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救她,他却说,“好玩。”倏玉真是看不透他。
码头上早就有等待的马车,香车宝马,琳琅满目。一边护卫的人马也不少,拥挤的人伸长脖子,踮起脚尖看着船上缓缓而下的人马。
倏玉看着拥挤的人潮有些踌躇,一顶带纱的斗笠落在她的怀中,她抬头看人,是司徒云清。
“我可不想丢脸。”司徒云清率先走了下去。
倏玉本想感激的心里马上窜上一阵厌恶,原来是她那头白发碍眼,还以为坏心肠的恶魔有恻隐之心。倏玉戴上斗笠,跟在司徒云清身后。
“姑娘能与云萼一起坐?”绿云萼半路劫人道。
受邀3
倏玉见绿云萼一片真诚,心想也好。这里只停着三辆马车,司徒云清已上了一辆,夙清影也上了另外一辆,那剩下的就是留给绿云萼的。自己又不可能上夙清影的车,余下的也只有司徒的车和绿云萼的车,人家开口邀请了,她也就不矫情了。
“倏玉!”这是司徒云清的声幽幽传来,“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主人,你不伺候我,倒去伺候人家了。要是你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还是回去好了,先知道谁才你的主人。”
真是小气,倏玉一想到那张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见绿云萼直摇头,让她去司徒云清那边。倏玉想起那天晚上,绿云萼毫不犹豫地举剑,自己又何必让她为难。
倏玉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了司徒云清那辆马车,透过纱狠狠瞪着他,像是知道她的幼稚行为似的,“把斗笠摘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瞪我。”
司徒云清噙笑逗她,他就算不看她的面他都能想象此时她,秀目从瞪视成为了惊讶吧,被他点破之后的惊讶。
倏玉还是乖乖地摘下斗笠,魔鬼就是魔鬼竟然还知道自己在瞪他,那她就在腹诽他好了,那还能知道?
“别让我知道你在心里咒我。”他笑得风清云淡,他趣味的眼神望着呆滞的她。
倏玉喃喃念着,咕哝一声,在心里骂也能知道?这家伙果然是缺德的事做了不少,才会这么小人地认为别人的背后搞小动作。不过就算他知道她在心底骂他,他又抓不住她的把柄,她怕什么呢?倏玉继续她的腹诽活动。
马车从繁华的街道渐渐驶入一个神秘的山谷,漫山绿野布满,绿意葱葱,绿意引人入胜。夕阳照着清新的山谷,柔美精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倏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风景。
马车平稳地穿过葱郁的林子,夕阳泽披下,橙黄|色笼罩四野,朦朦胧胧。
马车穿梭在绿意盎然的幽径上,一路芳菲,香气袭人,沁人心脾。这飘溢而来的香气,让倏玉有几分的倦意,她的身子乏了下来,头、身倾靠在马车的壁,一片恬静。
同行的司徒云清一笑,这含着香的应该就是缘花宫外边的迷香。娇嫩的花抽长在这绿野,果然是构思巧妙。过了小径之后,眼前豁然开明,道路宽阔。
受邀4
马车在一座古意的宫殿之前停了下来,夙清影先下了车,走到司徒云清的车辆旁边,朗声道,“请司徒公子和姑娘下车。”
司徒云清看了身侧人,把斗笠重新戴在了她头上,横抱着娇躯轻跃下了马车。
夙清影自然知道这一路而来的迷香是晕不倒司徒云清的,还以为倏玉姑娘也不会有什么事,见她被云清抱着,一丝歉意道,“这倏玉姑娘她……”口气略轻询问,他本来想倏玉是司徒云清的人,应该无碍,立刻拿出解药。
司徒云清看也不看,掠过众人,示意缘花宫的人带路,留下一语,“我司徒云清的人,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毒而有事。”如果有事那不是被天下人所取笑,司徒云清依旧狂妄,意向深远地望着怀中柔若扶柳的清妍佳人。
司徒云清怕是不知道他看倏玉的眼神多了一些柔和,这让一旁的夙清影和绿云萼看在眼里。而眼神里面还包含一种,夙清影他们都不懂的坚定,无从深究,他们就收敛自己游荡的思绪紧随着司徒云清的身影。
云清把玩着世人认为价值不菲的沧海明珠,他闭上左眼,右眼窥视明珠,还只是一颗平凡的珠子,只不过是色泽圆润了些,也不像江湖盛传的那般。什么得沧海明珠者可得天下财富,武林至尊的武功,他司徒云清就是看不出这破珠子有什么特别的。
司徒云清轻轻嗤笑一声,倏地一起身,光泽晶莹的沧海明珠顺手而下。
一道锦罗如白虹贯日飞驰而来,布裹莹润的明珠,那锦罗一端一勾,明珠顺势下落,一只修长的手包裹明珠,一颗苍翠的明珠在她白皙的掌心绽放。
只见那女子暗中对手中之物运气,原本晶莹光滑的明珠发出熠熠光辉,瞬间照亮了各个角落。
那女子身着一身橙色,体态纤柔,运气之间气定神闲,衣袂飘扬,容颜清秀。
橙色女子身边立着一位年龄较之小的紫衣少女,少女秀发如瀑,肌肤胜雪绯红染云霞,明眸翦翦如含春水,红唇小巧玲珑。
橙色女子反手把明珠推回到司徒云清的手中,“这是缘花宫敬上司徒公子的薄礼,望公子笑纳。”梦悠云行如流云,上前客气道。
受邀5
兰朵儿听绿云萼姐姐路上的事之后,更加深了她对那个司徒云清的了解,果然像二宫主说的那样,他行事乖戾,做事全凭个人喜好。竟然对绿姐姐多般刁难,一想到这里兰朵儿就不舒服,如黛的眉梢不悦升起,“梦姐姐,这人竟然敢这么蔑视我们的沧海明珠,还跟他客气什么。”
梦悠云瞥了一眼一时意气的兰朵儿,这丫头平日里面大家都宠着她,现在竟然不知死活地杠上了江湖人畏惧三分的邪面阎罗,低声呵斥一声,“你别多事了,司徒公子可是我们的贵客。再说这沧海明珠已经是司徒公子的,一切全凭他做主,我们无权干涉。”
云清把玩回到自己手中的沧海明珠,果然江湖只是谣传多,什么得沧海明珠得财富、武功,“恍如梦中仙,悠悠云清浮,梦大护法。果然不愧是夙清风倚重的护法,为人沉稳睿智,清雅绝伦。”这么一位文雅女子,很难让人想象她竟然是缘花宫举足轻重的人物。
梦悠云也落落大方应承,人家说司徒云清邪恶、狡诈、冷血,可第一次见面,梦悠云觉得传闻中的他还是有差别的。她还以为这样的人长得应该很猥琐,没有想到他气宇轩昂,虽是邪魅,可眼神深沉,内敛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笑不及眼底,面上谈笑风云,和二宫主有些类似,只不过二宫主为人更为谦和,友好的疏离,而司徒云清的疏离很是清晰,他的亲近只是误导别人,他只是个冷漠的人。
兰朵儿见梦姐姐与那无礼之人交谈,竟然全全忽略她,心中颇不是滋味。她就在一边仔细打量起江湖人都惧怕的冷血鬼医,这缘花宫虽然是女子居多,可也不少好看的男子,像白衣飘逸的二宫主,宫里不少人喜欢他,也算是她兰朵儿看过的最好看的男子。这令人讨厌的家伙细看之下,和二宫主不分轩轾,他上扬勾勒的笑痕,比二宫主还要好看……
梦悠云见兰朵儿媚媚迷离的秋水瞳眸,精光一闪,推了一下兰朵儿,后者茫茫然醒悟,红霞衬雪肤,更是让人目眩。
缘花宫1
梦悠云收回神,这兰朵儿可不要对司徒云清有什么爱慕之意,要不事情真糟糕了,“你不是说要见二宫主,还杵在这里?”
兰朵儿咕哝一声,急忙转身而去,真不明白这梦姐姐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凶,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在司徒云清的身上。
梦悠云见人走后,笑道,“她这小丫头就是莽撞,如果有什么对不住司徒公子的,我请公子多多见谅。”
司徒云清看着如蝶翩跹而去的身影,他笑笑不语,梦悠云把一些事告诉完毕就匆匆离去了。
“出来。”
倏玉掀起浮动的轻纱款款而来,“这里就是缘花宫?”她记得自己坐着马车过了绿油油的草地,至于后来的记忆她全然没有,她又怎么躺在床上?方才她是听到屋子里面的交谈声才醒了过来。
司徒云清把明珠扔了过来,倏玉很自然上前去捧那明珠,怎么说也是缘花宫的宝贝,“这可是你从人家手里得到的宝物,怎么又随便扔了?”
“我也以为是宝贝,不过近看之下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沧海明珠也不过是个颗好一点的石头,其他并无什么出彩之处。”司徒云清瞄了一眼再无兴趣,“你要是想捡这破烂,那你就拿着。”
破烂,竟然把这颗圆润的明珠说是破烂,倏玉对于司徒云清的话不敢苟同,“这明珠对你来说也许无用,对其他来说也许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别人也许喜欢得很。”
“别人也许喜欢得很……”他的眼神里闪过邪魅。
倏玉见司徒云清笑得如此诡秘,她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不经意刺激他,他又想做什么?
她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人?倏玉无言对上手中被她‘救’下的明珠,沉默不语。
浩瀚天空,星辰密布。清风徐徐送晚,香气悄悄潜入夜。晚间的山谷密林别是一般滋味,幽深而宁静。
缘花宫到处香气息引人流连,房子各处高高挂着个色花灯,琳琅满目,花灯上面还有些小字,倏玉看不清楚。
从小小的一只灯笼上就显出这里布置的文雅之气,说是一个江湖派别让人不敢相信,说这是个文人、隐士之家,恐怕也没有人否定这里浓郁书香味
缘花宫2
自司徒云清被夙清影请走之后,倏玉就一直在他们安排的院子里面走动,而且夙清影也嘱咐过她,说这里的花不要随便碰,说是很多花都是有毒的。
‘砰’一声巨响,不远处黑漆漆的一团在马蚤动,倏玉睁大眼,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团,低矮的草丛里霍然出现一条腿。倏玉加快脚步上了前,“你……”
黑色的身影迅速地扼制了她的脖,“要活命的话,就别出声。”
倏玉晶亮的眼闪过一丝的害怕,还是顺从地点点头。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大晚上的还出现在缘花宫,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倏玉从这边就看到了绿云萼带着众多人马,像是追赶什么似的,倏玉又瞄了身侧蒙黑巾的人,难道是在追他?
绿云萼皱眉察看四周,“他受了伤还中了毒,肯定跑不了多远的。这是谁的院子,主人哪里去了?”
“这是二宫主安排给司徒公子他们住的,绿护法?”
绿云萼一挥手下令,“现在就趁人不在给我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一有线索马上回报,不得有误。”
倏玉心下暗喊糟糕,要真搜起来,这人肯定会被搜到的。倏玉就趁黑面人不注意,很快起了身,快速整理行装出了黑乎乎的一隅。
绿云萼乍见倏玉,见她身上明显的草屑,先是一惊,原来倏玉姑娘还在这院子,“倏玉姑娘,你怎么在那一边?”
在绿云萼的注视下,倏玉努力使自己不慌张。
“是不是我出来有打搅到绿姑娘了,方才跑进一只野猫,我因为好奇就跑过来瞅瞅,没有想到却追着追着摔到了。这么晚了,司徒公子也没有回来,绿姑娘还不歇息,要是不麻烦的话,就请绿姑娘陪我进屋说会话。”
在一侧的女子似乎有话要与绿云萼说,但又因为倏玉在跟前,迟迟没有开口。
绿云萼挥手让人下去,那人迟疑着,喊了一句,“主子?”
倏玉抱歉一笑,“瞧我怎么这么糊涂,我只是一闲散之人,绿姑娘是缘花宫里的要人自然有诸多事要忙。要是这里没什么的话,我就不招待各位了,夜也深了,各位早些休息。”
缘花宫3
绿云萼礼貌说了些话,就带着一行人撤出了院落。方才身侧的女子出了院子就说话,“主人,那院子还没有搜遍,我们是随着血迹来到这的,那杀手肯定在这个院里面,为什么不跟那位姑娘说清楚呢?”
绿云萼清哼一声,冷若冰霜,“我们进去搜查的时候还没有人,为什么才进行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人出来,那就是说那姑娘应该很早就在那边了。那她什么又为什么出来,肯定是到她不得不出来的时候,可能被杀手威胁着。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漠视她身上的血点,吩咐下去,就在外边‘守株待兔’。”
绿云萼衣袖轻扬,众多手下迅速埋伏起来。绿云萼冷艳芙蓉玉面如霜,媚眼一抬,娇艳的红唇轻吐,“江湖第一杀手?我让你绝迹江湖。”胆敢来伤害宫主,她绿云萼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倏玉见人走后,就急忙上前栓了门,接着有重新回了方才那黑衣人的地方。
倏玉小声对着黑乎乎的地方,“他们都走了,你快出来吧。”她小心地探着这草堆,空无一物,没人,是不是他趁机溜走了。
倏玉这才从这黑漆漆的地方转身,一冰凉的物贴着她的腻如凝脂的颈,她怔怔地一回头就看到那蒙面人那剑对着她。
“只要你不乱喊,我不会要你命的。”剑从她的颈部下来,剑锋抵着地,支撑他受伤的身子。
倏玉也不像先前那般害怕,镇定地对着眼前人,“从刚才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陷害你的意思。我先扶你到里面去吧,这里我想他们暂时不会再来的。”因为他们不敢得罪她,应该说是不敢得罪司徒云清,那个性情乖张的男人。
黑衣人自知受伤严重,也不挣扎,质疑这女子的身份,那缘花宫的绿云萼方才都给她几分面子,肯定的是她身份不凡,不过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要真是缘花宫的人,那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她这号人物。迷团绕她身,他静静随着……瞥眼看了她,眼尖地看到了她身后的血点,沉下心。精明的绿云萼不可能没有现在她身上的血,那就是说绿云萼不想多出事端,或者说是得罪眼前的女人,他胸有成竹地浅勾嘴角。
缘花宫4
倏玉把人扶进屋子里边,想起绿云萼说的话,这黑衣人受伤又中毒。本来这事情找司徒云清好了,可是他性情冷淡,要他救人她是想也不敢想,怎么办怎么办……她努力告诫自己要冷静。
倏玉从来就没有处理过这些伤,神色紧张,对上眼前冷清寂淡的眉眼,希望他能给她一些提示。
黑衣蒙面人一手捂受伤的腹部,一手颤栗地掏出一只小瓷瓶,手上的血也染上了瓷瓶,血迹斑斑,浓烈的血腥味让倏玉有些反胃。
倏玉竭力把自己的目光注视在伤口之上,颤抖地抽开了瓷瓶的塞子。这血和黑色的衣服杂在一起,看不清楚伤口,倏玉的手搭在黑衣人的领子之上,“伤口在哪里?要不要先用水清理?”她看他的眉峰似乎又靠拢了几分,倏玉在想是不是自己笨手笨脚的弄疼了他的伤口。
如果不是伤得很是严重,江洹凤还真想笑,人受伤都是濒临死亡的当口,而她竟然还问他要不好清理伤口,“废话……废话少、少说,你去拿些长长的布来。”
烛光照射下,他鬓角的虚汗也冒得愈加多,倏玉在他一声喝下,急忙去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