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罗刹第10部分阅读
玉面罗刹 作者:rourouwu
面,月沉沉醉在湖里。
韩絮豪气道,“倏玉,咱们这是不是有那么点江湖一笑抿恩愁的意境啊。”
“哪来什么的恩愁,最多算是喝点醋。”倏玉打趣道。
“你倒好,我倒是吃了这一肚子的醋,酸得要命。我可不像某位姑娘这么有福气,只能捧醋狂饮……”翠眉弯弯,几分哀怨,韩絮忍不住揶揄一下倏玉。没办法,情人没得做,只能酸一把。
倏玉皱下小巧的鼻,“别以为只有你喝了那酸不啦叽的醋,我也……”想当初那一晚上,她可没少受罪,一整夜辗转难眠,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倏玉立刻停下嘴。
韩絮睁大眼,“原来你也有吃醋啊……哦……原来如此。”韩絮逗趣地看着倏玉,就看在她也曾经打翻醋缸子,她就不再继续逗她了。
“谁叫我的情敌是你,所以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换了别人,我可不让。所以你千万要看好我那大表哥,要是被别的女人抢走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说得几分威胁,她风清云淡笑说着,眼神里面还带着难舍的恋慕,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情,韩絮起了身,站在临湖那边方向上,灯笼下茕茕而立。
韩絮望着湖中月,心中长叹,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倏玉对于韩絮这似告诫又是威胁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借着这话,她依然能听到韩絮心中的纠结与痛苦。如果世上有两个司徒云清就好了,这样她们谁也不会为难了,也只是如果而已,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司徒云清?他是这么的独特的唯一,天下无双。
聚了一段时间,欧阳回来了。韩絮起身说要回尹府,倏玉提议让欧阳去送韩絮回去,天色已晚,一个姑娘家单身在外总是让人担心。听司徒说欧阳对韩絮有些意思,那她何不做个月下红娘,为他们制造机会。
月下两人漫漫走着,临湖树成荫,柳枝翩飞。月下人卓然,一个是谦谦公子,一个娇俏佳人。一匹白马乖巧地在走在韩絮的一侧,马蹄声清脆响着清寂的路上。
月下人濯濯,倏玉静静地望着相携而去的背影。风吹着叶,响奏夜晚的华章。
惊月浮香
风鸣两岸叶。
花间一壶酒,对酌无相亲。倏玉从眼前此情此景色,突然想起了这句诗,还真是一个贴切。一个人看景索然无味。
倏玉悠然走着,月把纤细的身影拉长。她散漫地穿行垂柳之下,怡然自得,身姿更显纤细灵巧。
忽然,一道淡紫的身影飘摇而下,翩若惊鸿。形影飘落倏玉面前,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轻纱遮面,形体妙曼。
淡紫女子举剑突然袭来,倏玉本能地往一侧闪去,一个踉跄栽在地上。
冰冷的剑早已搭是倏玉白皙的脖颈之间,倏玉疑惑地看着眼前人,月下影飘忽。她明媚的双眼却饱含着仇恨,强烈得让倏玉错以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残冷的事,以至于她如此仇恨自己。
月下花瓣翩跹旋转,红中带着白,袅袅飘散地面。他洁白一身,修长身影在倏玉身侧淡然落下,“朵儿。”声不怒而威。
淡紫色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开自己的剑,“二宫主,我们把这个女人拿下,到时候还怕司徒不为绿姐姐治好伤,就是司徒他不治,那也要还以颜色,真当我们缘花宫是好欺负的!”就是宫主们能忍下这口气,她兰朵儿也不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她就不快。
缘花宫,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又听他们的谈话,倏玉已知道那淡紫色的是兰朵儿,那另外一个就是夙清影了。
兰朵儿气呼呼地摘下面纱,露出精致的五官,小脸上都是怒气。瞪了地上的倏玉一眼,很快就消失在月下,悄无影踪。
他转身,白衣宛然,风华卓然,伸手到倏玉的面前,把人拉了起来,“倏玉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方才的事多有得罪,日后再负荆请罪了。”夙清影又回头望了倏玉一眼,就追逐方才离去的身影,白色成了淡点。惟有那一地的花瓣,倏玉才惊觉那不是梦。
绿姐姐?难道兰朵儿指得是绿云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月下徒留她影,思绪纠缠。
方才夙清影来过,想起‘沧海明珠’,倏玉这才摸着自己身上的香袋,却发现那香袋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大概是沐浴过后,换了衣物,未把香袋挂上了。不过这‘物归原主’的日子也近了,她踏月色归去。
纵火寻珠1
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微带着红色的火蛇。宁静倏地起了波澜,一片喧嚷。客栈不断地涌出人流。
倏玉看那地方,这不是他们所居住的客栈。她的香袋还没有带,那边还有要还人的无价之宝‘沧海明珠’,她得赶紧回去。
倏玉一路小跑,烟熏着客栈,客栈里不断地跑出人,接踵而至。那一路出来的人不断地撞到倏玉,倏玉稳住身,往里去。客栈的掌柜地看着挤进来的倏玉,忙拉住她,烟熏得他咳嗽了一下,“姑娘,这客栈着火了,赶紧出去吧。”离着门槛不远,老掌柜指着近处。看来他的客栈就要付之一炬了,长吁断叹也无用,还是保住客人的命要紧。
倏玉眼直往楼上,“不行,我还东西在上面,我很快就下来。”她飞快地钻了进去,里面的烟雾更是浓烈呛人眼鼻。
掌柜无奈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这时候有什么比人命要紧的,火这么大,这位姑娘还往里面去。掌柜看这蔓延火势,掌柜也很快逃命去了。
烟缭绕,客栈一些地方被火蛇吞没,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隐约中倏玉还听到了一道怒骂,是清脆的女声。倏玉进了自己的房找到香袋,那圆润的明珠依然稳稳的躺在香袋里。收好袋子,倏玉很快就出了门,女人声色厉疾的声音传至她的耳边,好像在隔壁的房间……倏玉敛神,那不是在司徒的房间。
隔壁房间继续传来翻箱倒柜的巨大响声,那些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倏玉按住自己香袋里面的明珠。
“亏我在那司徒云清出去了才进来的,还放了一把火,趁着混乱,你们这些蠢蛋连一颗明珠都找不到。”蒙面的绿云萼对着眼前这些人颐指气使,这些蠢货,等她找到了‘沧海明珠’,她就废了这些人。碍手碍脚的,一点事也做不了。
那些被称为蠢蛋的人也不过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要不是他们中了这臭婆娘的毒,他们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火场里找什么明珠……其中一些人不满地瞅了一眼那臭婆娘,等他们拿到了解药,那就是她的死期了,很快低眉顺眼地继续探寻着。
纵火寻珠2
火势在蔓延,绿云萼知道他们如果不能再找到,那她必须得撤离。纤手隔着纱轻抚着脸,想起司徒云清的歹毒,就一阵郁闷之气涌上心头。而她也一定会让司徒云清为毁她容貌,废她武功而付出代价的。
“没有找到。”那些人纷纷禀告,这蔓延让人惧怕,白烟呛人鼻,不断地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可恶,司徒云清到底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把东西带在身上了?绿云萼秀眉一撇,暗自诅咒了一声,就说了声撤离。
心中不畅,就猛踢了倒地的柜子,没有拿到沧海明珠不要紧,反正江湖更多的人都在窥视着它,她绿云萼就等着传来的好消息。现在的司徒云清成了众矢之的,她不着急,自然有人会收拾他的,眼里闪过幽幽的暗光,她迅速地退出了司徒的房间。
倏玉见司徒屋里的人退了出来,很快躲到一边,奈何火烧得猛烈,无意中咳嗽了一声。
绿云萼敏锐地察觉这咳嗽声,很快就找到了倏玉。惊讶过之外,绿云萼的眼神飘过一丝的狡狯,嘴角扬起阴冷的笑意,“把这人锁进刚才那个房间。”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地痞流氓哪里有心思去弄这些,再说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把她给烧死,真还有些舍不得。
“怎么,到现在还色心不改。”绿云萼娥眉轻蹙,现在身中巨毒,这些流氓还死性不改。还怜香惜玉起来,真不知死活。
地痞流氓暗哼一声,当初要不是他们眼瞎,遇见这个死婆娘,他们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看了那娴静的美女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怨要恨的话就找那个臭婆娘报仇。
绿云萼对着倏玉的背影,这可怪不得她,要怪就要怪司徒云清,谁叫他得罪自己。她倒是想知道,倏玉死了的话,司徒云清有多么伤心。这女人在司徒云清心中肯定有几分地位的,要不以他厌恶女人的程度,怎么就把她带在身边。她也调查过另外一件有趣的事,原来这女人是被人从湖里捞上来的,说不医天下女人的司徒云清早就为了倏玉破例了……
再遇慕容1
倏玉就被那一行人丢进了司徒的房间,烟呛得她直流眼泪。
待那些人走后,倏玉就趔趄上前,死劲地开门,怎么也撞不开,火势越发的猛烈,呛得她不住掩嘴。
猛拍着门,可依然无法震开外面的的阻碍。倏玉看着不断兴盛的烟火,看来她今晚是再劫难逃了。烟不断地钻入她的鼻间,浓烈得让她陷入了昏厥。
两个身影从梁上轻松跃下,冷语看着地面上的女子,“公子,看来这‘沧海明珠’确实已从缘花宫流出了,也到了司徒云清的手上了。不过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沧海明珠’,那东西真的在司徒云清身上?”
女人不愧就是女人,女人要是发起狠来,就算男人也敌不上,特别是毁了女人最在意的容貌,她哪里肯罢休。世人说得对,最毒妇人心。绿云萼这一招果然够阴狠的,要那些蠢得要命的人去追逐司徒云清,趁着那些人两败俱伤,她趁机渔翁得利,她可曾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他慕容流川也不浪费这步好棋,他何不因势利导。
“反正有人会替我们找到的,不必担心。”
“公子我们走吧。”这火越烧越猛,冷语觑了一眼,现在只能从窗户那边走了。
慕容流川低下身,看到白发他的心里有几分确定是那个碧玉女子,他还是撩开了她的发,露出恬淡的容颜,白皙的脸也沾染了污秽,可依然美丽得让人不能忽视。
冷语诧异道,“那个一剑飘红身边的女子……她怎么来到客栈?”这么竟是一些奇怪的女人,这个女人又是来做什么,很是奇怪。
一剑飘红那个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的男人,慕容想起那天,她在台上弹着琴,一剑飘红倾耳聆听,看凝望她时那种神情,一幕幕重置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慕容嗤笑,他为什么老是记得那一幕,难道他真对眼前的女子有不一般的情愫?
冷语也察觉了公子的失态,公子可从来没有这么望着一个女子,上次见到这位姑娘,他脑海里出现一个荒唐的念头,那就是公子喜欢上这位姑娘。可公子那时候只是怀疑这位姑娘的身份,而今却滞留此处。要是以前公子遇到这事,肯定视而不见,今天这怪异的举动,不由得让他揣测……
再遇慕容2
弦月高悬,夜幕静穆。
冷言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冷语跟着公子出去一趟,回来时公子竟然抱了个女人进来。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冷语身边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老朽,冷言机灵在一边察言观色,这究竟演得是哪一出。
待冷语送大夫出去之后,慕容流川就让一边伺候着的冷言出去。
冷言喃喃自语,这公子肯定有问题,晚上出去下就抱着个姑娘回来,抱回姑娘就算了,还是亲自抱的,这事情可大了。冷言站在屋檐下,右手肘搭在左手掌心内,右手支颐,这问题还不真小,看公子在意那姑娘的样子,难道公子他……
看到回来的冷语,冷言八卦地上去,“冷语,别推门了,公子不让进门。说说,你和公子一起去的,发生什么事啦?”冷言的眼上涌上兴奋之色。
冷语翻了个白眼,“能发生什么事,你看到什么是什么。”真受不了冷言,连公子的八卦也敢打听。就算不打听,看公子呵护的样子,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本来他要把这位姑娘带回来,公子却亲手抱,看来主子的占有欲很强。
那意思就是说,是他想得那样的咯,冷言暗想,原来真的是公子春心大动。
“这姑娘不是咱们上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位,原来公子那时候就对这位姑娘……”冷言嘀咕着。
紧闭着的门豁然开了,让门外的冷言冷语一惊。
慕容淡淡地看了冷言一眼,他怎么辩变得有些聒噪了,“冷言你要是很闲,就多抽点工夫去练武。舌头要是嫌太长不妨给你去了或是现在给我找个女侍来,伺候她沐浴……冷语你跟我来。”慕容翩然转身,院子里徒留一地的银光,恰似霜铺满了院子。
冷言看着离去的两人,他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去,免得公子真动气了,那可糟糕了。
灯烛轻轻摇曳,慕容背着冷语站立窗前,须臾他的身影动了一下。
“这是我从她身上拿到的。”手伸进香袋里,一颗明珠躺在慕容的手掌心,它的光芒照亮了屋子,如同白昼。
冷语惊了一吓,这不是江湖人四处寻找的‘沧海明珠’,“这不是大家口头传说的‘沧海明珠’,怎么在她的身上?”这明珠怎么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姑娘身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简单1
先前早就由缘花宫绿云萼口中证实沧海明珠已经到了司徒云清的手中,但是这又如何解释明珠现在是那为晕厥的女子手中?一是那姑娘打赢了司徒云清,不过看她的样子怎么可能打过司徒云清这一类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只可能是第二种可能,冷语心忖,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矍铄。
“公子是不是怀疑那姑娘与司徒云清的关系?”
慕容瞄了冷语一眼,不愧是冷语,他只要说一句,自然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了。如果她不是和司徒云清有关系,那怎么可能轻易拿到那沧海明珠,也从来没有听说司徒云清与哪个女人关系不一般,连友人都很少,更何况是红粉知己。到目前为止,他还未与任何一个女人传出什么话来。现在沧海明珠在她的身上,足能说明一切,她在司徒云清心中占据某种地位。
她究竟有是什么身份,一剑飘红、司徒云清都与她有所关联,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她也许不像自己看到的那般简单、单纯,要真是不解世事,怎么把江湖上有名的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更何况司徒云清和一剑飘红是有嫌隙的,她有如何斡旋在两个敌对的男人身边……慕容流川收起明珠,重新放回香袋里。燃烧的蜡烛忽明忽暗,照应着慕容的敛,带着一丝的诡异和不定。
“公子那如何处置那位姑娘?”不知道公子下一步有什么指示,冷语恭敬侯着。
慕容流川走过书案,低沉一声,“静观其变。”他手一挥,示意让冷语下了。
慕容走回书案那边坐下,沉淀着他的思绪,静静地望着眼前忽明忽暗烛火,就如同他现在的心境,阴晴不定。
他慕容流川,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举棋不定。他真的是在意上那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人,那个游荡在司徒云清和一剑飘红之间的女人……看上去娴雅淡然,却包藏着怎么样的心肠?出尘脱俗的容颜背后,她有怎样的真实面容,蛇蝎心肠?
慕容流川,你天下的强者,难道你的心已生了羁绊?
她不简单2
风吹着烛,屋子里忽明忽暗,飘忽地闪着,映着慕容的脸。风习习拂过,青丝绻绻扬着,灯下他略微阴柔的面容显得格外的魅惑。
慕容流川对着那摇曳的灯火唇噙着笑,眉梢妩媚天成。不管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身份,而他慕容流川可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被她恣意玩弄鼓掌之间。如果招惹了他,他会让她后悔认识出生在世间……双眸幽亮泛冷,散发着嗜血的味道。
夜阑珊,万籁俱静。
慕容抚着那洁白的玉面,看来她的秘密不少。这玉面不就是那天她出来救御影寒时候戴的,那时候她提过她的主人的司徒云清,当初他没有放在心上,看来这其中还真有些蹊跷,难道司徒云清真是她的主人?他记得那天还出现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还小吃了他一记,这第一次的‘耻辱’,他哪里会忘记。莫非那个流云楼主玉面罗刹,是司徒云清?
司徒云清,慕容流川细细摸过玉面的纹路,他轻笑,他和司徒云清的仇又多了一桩。眼波流转,他的目光集中到床铺上还在酣梦中婉约女子,至于她……
倏玉幽幽醒了过来,外边照进屋子,全是灰白色的,看样子不像是在地府,难道她没有死?喉咙感觉被火熏过一样,鼻息间仿佛还能闻到那呛人的刺激味,胸口上还遗留着那窒息的味道。
她没有死,那是谁救得她,是司徒吗?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着天色应该是天快亮了,倏玉慢慢摸索着起身,摸到了一冰凉物。
原来是玉面具,这可是她贴身带着的,司徒说的面具和玉钗是她身份的象征,她时刻都不敢忘记,所以一直都是牢牢贴身藏着。玉面具,对,它不是贴身被自己保护着,怎么出现在她的枕边?难道她真的是灵魂离了体,要不这玉面是被别人拿出来?
不管事情如何,倏玉还是小心地收好玉面具,依然贴身放着,见一切稳妥,她就悄悄地下了床。
“你醒了?”一道低沉的男音突兀惊起,让腿脚刚落地的倏玉一惊。
挺拔的身影从荫翳的一隅,徐徐迈进,倏玉看到有人在这个屋子,不自觉地后退,逶迤的裙摆不小心被她踩着,磕了一下。
一个模糊的影象渐渐清晰,男人嘴角扬着嘲讽的笑,她现在是在勾引他?阴暗的天色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只是觉得一阵阴寒。
她不简单3
‘吖’,倏玉感觉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才发出一个求救的声音,发现声嘶哑,也许比蜜蜂的‘嗡嗡嗡’还要低,这是怎么了?
男人在倏玉的前方伸出手,看着摔着地上的文弱女子,弱质纤纤,看上去惠心纨质,实则心思多多。要是寻常男人看到她摔倒时楚楚可怜的样子,怕都会起怜香惜玉之心,这个卑鄙的女人,慕容的眼底冒上寒气。
倏玉侧着脸,男人伸出的手,她抬头看到一脸笑容的慕容流川,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暖,只是觉得全身泛冷。这个男人素来都是冷冷的,怎么会有如此温暖的笑容,他的笑容让倏玉不由地后退了一下。
如果真的想拉住眼前的女人,他慕容流川又怎么会真的失手呢?这个女人远比他想得还要狡猾,他想,因为他已经从她细微的举动里看到了防备,果然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不愧是司徒云清培养出来的人,小心谨慎。这也不难解释司徒云清会把‘沧海明珠’这么重要的宝贝放在她身上,谁会知道一向厌恶天下女人的司徒云清,他的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女人,而更令人嗔目结舌的是那价值连城的明珠竟然放在了她的身上。一剑飘红是司徒云清对手,而她肯定是受了她主人司徒云清的命令,才潜伏在一剑飘红身边,她城府极深,看似无害却一身是毒。
见倏玉想要开口,慕容快速从桌上倒了杯水给她,“姑娘可能是在客栈的时候被火熏着了,大夫已为姑娘开好药方,姑娘只需修养几日,嗓子自然会好,姑娘不必担心。”
倏玉实在没有想到出手救她的人是慕容流川,尽管她有些惧怕这个男人,但是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本想说句感谢的话,微开口,才想起自己喉咙还没好,只能抱歉一笑。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整个屋子又明亮了不少。
倏玉看到屋里有案台,上面挂着狼毫笔,下放端正地放着墨砚。一叠纸整齐放在书籍边。
磨好墨,倏玉搦管,认真伏案书写,秀气的字翩然跃上纸张。倏玉把写好的纸张递给面前的慕容流川。
巧思上心1
纸上字迹清晰,字体秀丽端正。上曰:谢谢公子的援手之恩。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慕容流川拿着那纸张,心中默念完,他的眼轻扫过对面的倏玉,他抿唇,“在下慕容流川,姑娘芳名?”明知道他的名,故意问,慕容虽是不屑她,不过也不得不说她心思缜密,怪不得成了司徒云清的秘密武器。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下一步的目标就轮到他了吗?慕容耐心地等待着。
倏玉自然知道眼前人的名,她可没有那般健忘,她也没有忘记司徒与他之间的敌对关系,若是她贸然道出他的名,怕受人以柄,而慕容流川又是何等聪明之人。
聪明,一想到这词,倏玉一惊。方才那玉面具放在枕头边,那么来说,慕容流川兴许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可能还知道她和司徒云清或玉面罗刹的关系?她低头思索,不让慕容感觉到她的异样。
倏玉佯装无事,她写他说,平静的交谈,她竭力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身份,巧妙掩饰。这一切在慕容看来,更觉她攻于心计,城府颇深。
慕容笑得平静,心却更是冷酷。慕容流川啊慕容流川,亏你自恃本事,也有走眼的时,唇微上扬,讽刺一闪唇瓣。
慕容望着窗外,初阳斜照着院子里面的树上,树梢上的绿叶笼罩着淡淡的光辉,淡淡的橙红,风过处,枝叶轻吟。
倏玉双手向慕容递上一纸,表示她谢过慕容的救命之恩,以及她要离开等等之类的话。
慕容把纸抓在手中,眼依然望着窗外,不管她现在是真的打算离开或是有别的打算,那走也还得看他。
慕容柔声道,“倏玉姑娘的嗓子都还没有回复,不如等嗓子养好了再提这事。姑娘要是想把自己安好的消息传给你的亲人的话,在下愿意效劳。”
现在她还不能笃定慕容流川知道什么,涉及江湖到现在,倏玉到如今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些变化,最多的大概就是不再轻易相信旁人。慕容流川可比她的江湖历练多得多,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些举动能瞒过她。
倏玉沉思一番,想起了韩絮,记得当初韩絮认出了慕容,那她不妨就找韩絮来就好了。心下一定,她马上奋笔疾书。
巧思上心2
慕容看着那封‘韩絮’亲启的信。信转眼成了一片片的碎沫,随风飘散。风吹起他的发,悠悠飘着,发掩过他半侧容颜,衬着他的脸更是娇嫩妩媚,如果罪恶的魔鬼无声无息中散发出的魅惑。
冷语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公子的背影。
慕容转身,衣袂飘扬,沉声问,“客栈那边?”
“回公子,属下已按照吩咐,把事办妥了。只是……”冷语顿了一下,慕容抬头望着他,听到‘只是’两字,他的眉一挑,示意冷语继续下文。
“只是那司徒云清没有任何的举动,属下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司徒云清面无表情的样子,令冷语不由得心弦一颤。
慕容流川没有答话,如果司徒云清是喜怒都形于色的人,那反而觉得他不值得自己当强劲的对手,他是察觉到异样了还是竭力抑制着他的悲伤?
“冷语,我们自认做得天衣无缝,那就别多做猜想。司徒云清并不是普通人,他察觉些什么也不意外。你告诫冷言,言语之间千万别漏出马脚,她还有重大作用。还有这个……”慕容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瓷瓶,“想办法给她服下,免得坏了计划。”
冷语领命离去。
昨夜归来,就见客栈着火了,熊熊的大火客栈化为灰烬。欧阳文宇到处向人打听起倏玉,却得到一个令人心痛的消息。老掌柜的说有那么一位白发姑娘冲进了火海,他也劝了那姑娘,谁知道那姑娘还是冲进去了,看样子不是救人就是有重要的东西还在客栈。掌柜摇摇头拾起客栈的被烧得只剩半块的半额,为那位姑娘惋惜,她最后没有出来。
司徒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足以让欧阳愧疚,如果他不去送韩絮,那么倏玉就不会有任何的差错,这一切都是他的过。
一夜了,司徒还没有合上眼过,欧阳默默陪着,眼下的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不起,司徒。”欧阳短短一语,却如千斤重担,他知道这话怎么也无法换回一条生命,更无法平息司徒心中的痛。
司徒只是轻拍了一下欧阳的肩膀,眼中泛着红丝,“我们之间还需要如此?”他至今还不相信,他不相信她连再见没有说,就离开了。
巧思上心3
昨晚要韩絮来见倏玉,这本就是他的安排,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一场无望之灾等着她。倏玉……你跑回客栈,究竟是要找什么?有什么比你的命还要重要?还是我依然不懂你……司徒望着远处,他不怪欧阳,他恨自己,昨晚为什么不陪着她。如果他在,那她肯定不会……
欧阳叹了一声,他宁愿司徒发泄他的悲伤,因为这样的他让自己更不忍。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对司徒更是残酷。
“掌柜的说,找到了一具女尸,形体跟……”欧阳隐讳一语,把视线集中到司徒的身上。
司徒侧着头望向欧阳,他言不及义道,“你说她回去是找什么,究竟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司徒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得她要回去,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来究竟是何物。
欧阳先是一怔,被这莫名的话打断了思绪,须臾,他答道,“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吗?”欧阳也不知道司徒问什么会问这话,如果她人去了的话,又何必提起这些过往。欧阳疑惑地看着好友,难道他是打击过重,以至于现在开始胡言乱语了?
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全没了,连她身上最后值钱的手镯也给了人。贵重的东西,他交代的发钗和玉面具都是随身带着的,应该没有什么了……对了,明珠,难道是因为明珠?而且这客栈一向注意火烛,晚上还有人巡查安全。可能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个阴谋,是因为那颗沧海明珠?
“欧阳,昨晚上的事情查得如何?”司徒想知道有什么细节是他可能疏忽的,如果真的是为了明珠而来,他臆测着,或许倏玉是被那些觊觎者带走了。司徒的眼神炯炯有神,突显他脸的憔悴。
说到这事,欧阳打起精神,“已经打听过了,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沧海明珠去的。晚上巡查火烛的小二也被人打晕了,听小二说是这边地头上混的流氓打晕他的,听说带头的是一个蒙面女人,小二被打之后,隐约听那女人说什么明珠之类的话。”
巧思上心4
司徒点了头,就出了门。欧阳赶紧跟上去。
欧阳见司徒往被烧的客栈去,想来司徒是要去看那被烧的女尸。快到了目的地,欧阳先挡在司徒的面前,“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因为那女尸死状凄惨,欧阳先提醒司徒,如果是别人可能平静对待,那人要是自己的心爱之人,那就难保看的时候能平静。
司徒云清对于朋友的唠叨感谢在心,如今还不是真切地证实那女尸是倏玉,他是绝对不会认为是她,而且他心中就是有一个念头,反复纠缠他的思绪,告诉他那个人不是倏玉,肯定不是她。
欧阳见司徒皱眉,为待会的事不由担心。自己这个朋友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不顺眼,好不容易有个顺眼又倾心。而客栈里其他人的身份都确认了,就只有倏玉一人失踪,而恰巧有一具被烧焦的女尸,能不让人联想起来。欧阳也暗暗希望自己的联想是错误的,要不这又是一场怎样的风波……
衙门的官差早就把那客栈里被烧的女尸停放在附近。欧阳文宇花了些银子,打点了一下,那些官差就让司徒和欧阳过去了。
掀起草席,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映入了司徒的眼,从形体上是挺相似的。
司徒放下草席,“这尸身的附近有没有别的东西?”
守着尸体的官差拉长调子,“这……”欧阳会意,又递上一张银票。那官差笑盈盈,谨慎地把银票接了过来塞进自己的衣襟里。
那官差拿了银票,把事情倒豆子般倒出来,“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这女人后颈的骨头上有剑痕,应该是毙命的关键。而且尸身姿态完好,没有一丝的凌乱,应该是没有丝毫的挣扎,那也说明是个在现场的时候就是个死尸。”
“现场没有发现女人用的钗子?”上好的玉在火中烧了之后,会在外面生起一层的黑,只要用手绢擦拭,就会出现原貌。司徒还是仔细确认一下,现在他有九成把握认为躺在这边的女尸不是倏玉。如果是她,这尸身附近或是尸身上有玉面具、玉钗。
官差拍了下自己的头,“我差点都给忘记了,那女尸上的金钗已被仵作收去,把它作为证明尸身的证据。”
这时候,司徒不安的心终于不揪着了,他记得她的头上只簪着一根玉钗,所以她还是活着的。司徒突然觉得天空豁然蔚蓝很多,压抑的情绪得以舒缓,他从来不曾赞叹过,天空也是如此美丽。
剑舞惊鸿1
倏玉手抚着额头,脑袋沉沉的,一片紊乱。感觉头上压着个东西,压得她很是头痛。屋子的桌子上燃着香烛,摇曳的灯火告诉她,又是一个夜晚。自己怎么睡着了,明明还是在太阳底下,喝了那婢女端来的汤药,就沉沉睡到现在。
倏玉心中暗叹‘糟糕’,慕容流川名扬天下,是自己小觑了他。是他的婢女来给她梳洗沐浴的,那玉面具自然早被他知道,暗忖慕容流川看她的样子怕是像看一个跳梁小丑,倏玉深刻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是被人给软禁了。
慕容流川现在得知她的身份,怕是连司徒云清的也知道了,她现在有些担心司徒。毕竟他们是在明处,而慕容等人在暗处,更担心慕容一行人以自己为要挟,怕司徒云清有难,谁让他得罪这世间不少的江湖人。
倏玉小心地下了床,边寻思着怎么去通知司徒,告之她现在被困的地方。以信笺通知?怕是先前写给韩絮的,怕也不知去向了。窗外哗哗地响着,引得倏玉停驻观看。
魁梧的树木下,白色的身影,剑身泛起银光,银白两色交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树上的绿叶被他的剑气扫及,簌簌飘落,如絮飘摇。他手腕一转,带着剑锋,飘落的叶由他的内力带动成了灵动的绿意,像漩涡般旋转,直从云霄,接着像怒放花朵的花瓣,纷纷飘零,繁华似锦。
月夜如水洗,庭院绿深深。倏玉看着月光下的人影,不由地心声赞叹。没有想到有人能将剑舞得这般让人惊艳。她推开门,朝着那月下的孤影走去,“只知绿叶衬红花,花娇美无比。原来绿叶亦是一种惊叹。”不过慕容流川舞剑美得更是令人大开眼见,如云流转翩翩,他身上流泻的冷傲之美,更是出尘得让人不忍亵渎。
慕容流川收回手中的剑,回头看人,并不答话。
静默许久,他终是开口,“白耘的后事是你给操办的?”氤氲的光下,倏玉感觉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依然还是冷傲的,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使他的眼神变化。她静静地看着他,有一种被吞没的压力,然后挪开自己的视线。
剑舞惊鸿2
“是。”一个被记忆深埋的深情男子,想起他,倏玉还是会有一些心痛,他的影象在她的脑海中变得模糊,偶然之间她也会想起小弃的身影。全身蔓延着他们曾带给她的哀伤。
慕容遥望着天际,“是被司徒云清杀的?”声音也有些飘忽。
倏玉顿了一下,白耘是被司徒杀的?明明是‘是’的答案,顷刻之间,她变得有些踌躇。白耘是被司徒杀的?她摇头了。
“是,也不是。”
慕容没有言语,静待她的下文。
“白公子他心早已死,红尘早就没了牵挂,而一个人失去灵魂,就像行尸走肉,所以能扼杀他的只是他本人而已。但肉体的死亡,是司徒动的手。”
慕容流枫作为一个武林高手,司徒云清也是不可多得的对手,撇开私仇之外,他又怎么会错过与司徒云清的对决。
“白公子走的很安祥,慕容公子是白公子的朋友?”慕容流川知道了白耘的事,看他的神情像是熟识的人,倏玉好奇问了一声。
这下慕容的声更低、更冷,“他是我堂兄,原名慕容流枫。”他的眼里没有流露丝毫的情绪,讳莫如深。
这事让倏玉先是惊了一下,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慕容流川的兄长。而他们之间一切掩藏都被揭示,两个人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倏玉望月皎洁,沉默深深。
年少时一直是自己榜样的堂兄,他乍闻此讯还以为又是流枫的一个恶作剧。流枫已经都好多年没有回血魔神教,只是他慕容流川从来没想过他会从此一去不回。年少的英雄,终因为红颜陨落。
“他是个随性的人,自由无拘,只是用情太深。”自古温柔乡就是英雄冢,慕容流川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甲住那飘落的叶,倏地,松开了手,叶飘荡,坠落尘埃。慕容好像似在说着流枫,又向是对自己发出警示。
爱就爱了,谁还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倏玉从慕容的话中,依稀听出了他话中的不赞同,情之所衷,自然情深似海。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谁不渴望有那般的感情,白公子倾心相许,怕是天下的女子都为之动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白耘的原名,她还是喜欢称呼白耘这个名,她依然铭记着他爱如素的深情。她虽不是那段感情中的到事人,却尤感她的庆幸,因为她也感受了他们的情比金坚,怎么不让人羡煞。
剑舞惊鸿3
倾心相许,天下女子为之动容?慕容望着身侧的娇柔身影,此刻的她宁静淡泊,她是想到了司徒云清,所以表情会这样的柔和?
“儿女情长,迟早死在江湖路。”慕容冷漠地吐出一语,冷艳凌人。
眉似远山含黛,眼生横波,明明是倾城倾国貌,可他一语让人恰冷水泼了人家一脸。
他慕容流川一生中最最不得意的事就是生了一副女儿貌,他最厌恶别人盯着他的脸看。见倏玉迟迟不撤去她的视线,他眼生寒波,“看够了。”
倏玉见慕容的难看的脸色,收敛自己肆意的眼神,她想如果自己再这么下去,慕容流川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儿女情长就会死在江湖?这话未免太过牵强。”那是他慕容流川还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人若无情义,那跟禽兽有何区别。人生下来,与亲生爹娘就衍生亲情,养育我们长大就有了养育之恩……”
慕容哼笑一声,框框架架,也不过是世俗的追求,他爹早就跟他说,女人可以拿来宠爱或是传宗接代之用,但绝不要奉上自己的心,一个江湖人,一旦有了颗束缚的心,那他的天地将不会再那么的辽阔。儿女情,只是一般人玩弄的,要真被锁住了,那就丧失逐鹿天下的勇气,而他们慕容一家将成为天下的主宰,怎能为那些小情给束缚,而他慕容流川又怎么踏上堂兄的老路。
见慕容流川不语,倏玉瞧见他眉宇之间的不赞同,也不费唇舌继续说这些,突然想到一事,“我知道有首白耘公子做的诗词,也算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他的诗词在绿幽江南广为传诵、弹奏。如果你亲身到过绿幽江南,就会赞叹那边风光的美丽,浑然天砌,温婉绿郁……”白耘那么潇洒俊逸的人,也留宿在绵绵柔风的锦绣风光里。绿幽江南,实在有让人停下脚步的欲望。那边的人生活安乐、满足。像是一幅美丽的画,静静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