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罗刹第11部分阅读
玉面罗刹 作者:rourouwu
那自然之下,小桥、流水、人家……
慕容想起她擅弹,就要求倏玉把堂兄遗留世间的词,弹给他听。
倏玉不知道慕容怎知自己会弹,见他态度如此,本不想给他弹,一个思绪上来,“好。白耘公子擅弹,诗词不少,我到绿幽江南也不过短短一段时光,所以会的有限。”而她听得最多的还是《浮生若梦》曲。
剑舞惊鸿4
古筝声流泻,幽幽银月下,声如天籁般妙曼。
近窥,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风清月皎,她袖袂款扬,像是落入凡尘的九重宫阙中人,龙章凤姿。
皓皓月下,银龙出鞘,剑飞舞如笔墨迅舞,书写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草书奔放飘逸,飞鸟惊蛇。
剑过处,叶落缤纷,夜幕上银蛇飞舞。书写成行:花开花谢自有时,芳菲入境是痴狂。年年芳香依旧飘,繁花怒放一瞬间,世间自有惜花人。本是江湖飘零客,折花亦是空留情。
倏玉抬头,看那天空上字鸾翔凤翥,字迹渐渐隐去,消逝浩瀚的天际。对于情,对于女子,他还是目空这一切。月光幽幽,院落清寂。
用好饭,倏玉问了一边的婢女,那婢女口风倒是很紧,应该是被下了命令的。倏玉也不再问一些触及她保秘的问题,闲谈起来。从那婢女说,倏玉才知道这一觉,不是睡了一白天,而是整整快两天了。
两天了,不知道司徒那边怎么样了?慕容流川现在清楚地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清楚知道白耘与慕容流川的关系,这一切让她难安。月光幽冷,她有了一丝的焦躁。
她侧躺在软榻之上,明眸微眯,摇动软榻,红烛煎心衔泪,滚滚而落。
似梦非梦之中,突闻高亢的打斗声,倏玉陡然惊起。见院子里有身影在打斗,欧阳文宇。门‘啪’的一声开了,倏玉紧张回头,看来人,是司徒!倏玉先是一喜。见司徒面色憔悴,又是不忍,自己失踪这几天,没给他少添愁。
司徒难得露出笑容,大步流星,拥住倏玉,一瞬间,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的一生已与她缔结了生死之契。须臾司徒没继续拥着她改为拢着她的肩仔细打量她,然后为她把脉,“还好。这次怎么想到以音为信传递?”
“我还以为这音你听不到呢?”倏玉没想到老天这次是眷顾自己的。
司徒解释道,“其实这里离我那地方说不是很远,所以就注意到了。不过因为你只弹了一下下,所以就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这里。先别说话了,我们走吧。”司徒长话短说,虽然欧阳应付外面的人是绰绰有余,见他还这么玩闹着,司徒的眉间成川。
夜月突袭1
司徒朝院里的人影留了一声,“欧阳走了。”他就带着倏玉轻飞上了屋顶。
一道银光飞来,司徒带着倏玉迅速一闪,翩然定在屋瓦上。就看到袭击他们的黑影独立屋脊之上。一身黑色劲装,杀气冷然外现。
司徒望着对面的人,看对手竟是这被江湖人敬称为江湖第一杀手的江洹凤。从绿幽江南开始,,司徒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能请动他来跟自己动手,亦或他认为自己是他的一个挑战。竟然是江湖第一杀手,那他肯定是不缺银两,难道是为了挑战一个新的境界?司徒笑想。
倏玉看到那黑衣人,‘咦’了一声,“是你,江洹凤。”她的眼瞄了一下他的利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散发着嗜血的味道。
接着倏玉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洹凤自然知道倏玉在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掠过她的面上神情。上次想把欠她的那个人情还了,可是没有想到让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所以他还是欠了她一个情。洹凤看了倏玉一眼,他的眉峰生出了褶皱,嘴巴紧抿,不说一句话。
“他可是江湖第一杀手,来这里自然是受了人的雇佣,而我应该就是他的目标。”司徒把倏玉安置好,冷瞥了江洹凤一眼。听倏玉的口气,似乎认识此人,口气中微带着热络的,可能因为意外的相逢她的眉微微上扬,欣喜之色自然而现。倏玉对他以外的男人露出这神色,司徒虽明白并无多大意义,但不由地还是小心眼起来。
还未等倏玉再说话,司徒和江洹凤的身影交错纠缠,听到剑的低吟声,凤吟剑玲珑穿着,让倏玉的心不安地被揪起,直注视着司徒。
一个身影迅速把倏玉揽在怀中,下到院子里。惊慌失措过程中,倏玉叫了一声,司徒不再与江洹凤纠缠,急速追了上来,对慕容流川的挑衅,眉也不挑一下。
欧阳文宇和冷言冷语亦停下了手,欧阳悠然地走回到了司徒的身边,连江湖第一杀手都来了,还有慕容流川也现身了,发现越来越好玩了。
夜月突袭2
更深露重,叶簌簌响。
慕容流川睨了一下倏玉,这女人果然狡猾,竟然连他过逝的堂兄也利用,用音律传递消息。如果不是他觉察得早,他怕自己早就被吞没得粉末不留,他的眼神变得幽深鬼魅。
“闻名已久的司徒云清,或许我该称呼你为玉面罗刹。”慕容噙笑,妖魅的笑浮上嘴角。
寂静的夜,清凛的声飘荡着。司徒脸上无任何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情,静静任着这种阴冷刺骨的气氛蔓延。
她的睫毛轻颤,慕容轻蔑在心,她也感到害怕了。慕容望着司徒,这男人虽然竭力想表现冷静,他可还是被自己攫取到了一丝的在意,视女人为无物的司徒云清,竟然有一天会动心。不过这样更好,他动心动情,这场戏才会演得更加的精彩。
司徒自然清楚自己和眼前人结下了恩怨,不惧他对自己如何,慕容这家伙最好别把算计的主意打到倏玉的头上,“慕容流川,放了她。”看到她娥眉之间的微蹙,司徒出言阻止道。
看司徒云清表现得在乎倏玉,慕容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这一切才开始。司徒云清,错就错在得罪血魔神教,得罪他慕容流川。
“要是不想她有事,那就以你的命换她的命。”一命换一命,不是很公平。
“卑鄙。慕容流川好歹你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没有想到如此卑劣,要想赢司徒,那就光明正大地和他比试一番。”欧阳皱了一下眉讥讽着,脚步慢慢踱向司徒站的地方。传闻慕容流川也是高傲之人,今日怎么会做这番只有下作之人会做的要挟之事。
慕容嗤之以鼻,对欧阳的嘲讽扬起鬼魅的轻笑,“欧阳文宇,你以为自己了解我,呵……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只要目的到了就好。”单打独斗,那是匹夫才会做的事,能轻易解决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去绕弯子。这世间只有强者说得话才是真理,至于怎么赢的,何必去关心。只要结果是好的,无所谓过程,而今他只是想让司徒死,因为他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威胁气息。
夜月突袭3
是的,威胁。从自己十七岁凤县大战武林八大魔派,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江湖能与自己匹敌的人,怕是少之又少。慕容淡看司徒,手劲却是加了几分,倏玉白皙的脖颈,那青紫愈是明显。
不要,她整个身都在疯狂地叫喊着。突然倏玉咳了一下,她害怕慕容流川的手重重掐着她脖子,让她气息难喘,但是她更害怕司徒会答应。
“不……”倏玉怔怔地看着慕容流川,他怎么可以这么小人地点她的|岤,让她不能言语。只能直直地望着司徒,希望她能听到自己心中的呼唤。
不用看倏玉的神情,司徒自然能懂她的心思,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心思也直白。他深深凝视着她。她真的不适合江湖,如果他们相逢在一般的百姓人家,那她也不会有今天的胆战心惊,不会经历江湖的诡谲陷阱……
司徒依然笑着,淡淡的,舒心一笑。他从没像现在这般的豁然,“我的命会给,你先让我信你。”
慕容把一颗药丸放到倏玉的嘴里,很快解了她的|岤。
蓦然,一股腥在她的口腔蔓延,倏玉竭力控制,佯装无事,悠闲到了司徒的身边。司徒把了倏玉的脉,很快就点了她的|岤道。鲜红从她的嘴角溢出,染红了她细腻的肌肤,她瘫靠在自己的怀里,司徒目光如炬,鹰隼般盯着慕容。
“慕容流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流川又扔了一颗药丸出去,司徒轻巧地夹住那东西。
慕容笑道,“尝尝不就知道是什么。”
欧阳上前,要拿那药,却被司徒拒绝了。司徒把药丸放嘴里,吞了下去。
“你……”欧阳又是一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丸,司徒就吞下去。要吞也是他来,他就是中毒或是怎么的,这样最后不是还有司徒这个‘妙手回春’的人在,也无后顾之忧。
司徒摇手让欧阳不要着急,所谓关心则乱,欧阳都忘记他百毒不侵。如果这药丸要是欧阳服下,那慕容流川也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流川消逝的身影,欧阳心中暗咒骂慕容不择手段,说两天后如果司徒解不了倏玉的毒,他在暮阳山上给解药。
“司徒,这慕容流川搞这么多花样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流川是多么高傲自负之人,想必是记得那次败他之耻辱和杀他堂兄之仇耿耿于怀,想借此来一洗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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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承祸1
江洹凤的凤吟回鞘。
司徒挑眉,看江洹凤收剑。这江湖杀手也会有仁慈放手的时候,这可让人诧异,他可记得慕容流川离开时对江洹凤的示意(杀他)。
欧阳看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也很是不爽,要不是他出来拦路,早就带着倏玉出去了。现在司徒他们也不会中那个阴险的慕容流川的招,都还不知道慕容流川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江湖第一杀手,原来也不过是血魔神教养的一条狗。”欧阳不冷不热讽刺道。
江洹凤拿剑的手震了一下,眼角瞥了一眼欧阳,冷哼一声,“有工夫就早点为你的朋友解决问题。而我这次也只是看在倏玉姑娘的面上,算是把我欠她的人情还了,下次我绝对不会手软的。”血魔神教的走狗?江洹凤的嘴角扬起一记讥讽,只要过了这一次,他应该就可以摆脱了辖制的命运,只要这一次就好了……他踏上屋,悄无声息地消失就如同他的出现一般。
夜空清寂,风在低吟,更深露重。
那慕容流川是要江洹凤来对付他们,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离开。就算是江洹凤杀不了他们,也一定会两败俱伤,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如果他们一行人杀了江洹凤,肯定也是大伤元气的,因为对方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当然慕容流川早就安排后续行动……司徒笑想,这慕容流川为了对付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条好计呢。
欧阳无奈地松了松肩膀,这江湖第一杀手还真的无趣,本想挑拨几句,让他气上一气,可他倒是纹丝不动,欧阳了无生趣长嘘一口气。
“到底他给你吃了什么药?”
司徒淡笑,“应该不是补药。你还真不怕江洹凤的凤吟剑,人家的剑下可是死人无数……”见欧阳撩拨,深知他不安定的性子。
“恩,还没有试过那传说的凤吟剑,错过了还真有些可惜……”欧阳的手不停拨动,“一朵还是两朵?”
司徒接不上欧阳的跳跃思维,什么一朵还是两朵?
“你不是跟江洹凤过过招,那你有没有看见上面的莲花,是一枝独秀还是并蒂盛开?”
司徒云清说了句无聊,欧阳笑说江洹凤的凤吟剑上的莲花也是江湖的一个迷团,自然要问问对阵过的他了。虽然有不少人见识过凤吟剑,只是那大多数的人都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为伊承祸2
懒得理会好友的贫嘴,司徒抱起倏玉,提气时候发现气运不上来,气血不通,口中涌上鲜红。倏玉人也滑了下来,还好欧阳及时扶住她。
“怎么了?是什么毒?”看司徒的样子,气血有些紊乱的样子,脚步轻浮,下盘不稳,欧阳拉了他一把。
司徒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恙,要真的毒,那他身上的毒也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而今照那气息来看应该不是毒,“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些封住我经脉的药,让我暂时施展不了武功。看来比中什么稀奇古怪的毒也好不了哪里去。”司徒苦中作乐了以自蔚。
这么来说这药对倏玉来说是没有用的,所以她中的应该是另外的毒,司徒看着欧阳怀中虚弱的佳人,“欧阳你先抱着她,找个地方,我再仔细给她把脉。”只要中的是毒,他司徒云清还是有信心去治的,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欧阳抱起倏玉,司徒在后。
风清月皎,一切归于平静,院里一片绿沼残留,才知原来有人来过。
夜晚不断有人来夜袭,还好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娄娄,轻易就被欧阳给打退了。
欧阳笑着调侃,“看来咱们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这慕容流川办事也挺利落的,早就叫人在客栈里面招呼我们。”
“那些人应该不是他派了的,我们也才到,可见那些人早就派遣了过来,可见不是一班的人马。我想除了慕容流川,可能还有另外几班的人马也在窥视咱们。兴许还是那一心想要找沧海明珠的蒙面女人……谁知道还有哪些人也在暗中埋伏着呢……”司徒笑想,他们现在四面楚歌,而且前方陷阱多多,加上他现在武功被封,倏玉的毒还未解,可说是一路荆棘。
司徒让欧阳先去歇着,这一整夜都是颠簸之中。
欧阳看了倏玉和司徒,仍是有些担心,“你……”现在看好友的状况,实在是很难应付一些突发的状况,不由担心。
司徒戏谑道,“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再怎么不济,对付这些人可是绰绰有余。我是医术和使毒本事还没有被毁……”言下之意让欧阳别过分担忧。
欧阳摇摇头,笑着作罢,也只好出去了。
为伊承祸3
欧阳走后没多久,倏玉已醒了过来。看着烛下的孤影,心上有丝感动,口腔的腥味充斥。
司徒见倏玉醒了过来,把一颗药丸塞到她的嘴里,“这是用梨花做的,对你嘴里的腥味会好点的。”
倏玉柔顺地靠着他,自己陷入昏厥之后,都不知道后来怎么了,“他现在知道你隐藏的身份,又知道你杀了他的堂兄,那慕容流川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他究竟想做什么……”
司徒紧紧地抱着她,“你问这么多的问题,我都不知道回答你哪个。不过你别担心,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司徒巧妙地四两拨千金,倏玉为他担心,这个认知让连番受挫,心底阴霾的他舒心不少。
她低垂着螓首,静静地靠着司徒。
司徒的下颚抵着她的侧面,亲密地靠着一起,“那天你跑回客栈找什么?”对此他一直疑惑着,究竟是什么让她差点为之付出性命,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像是被楸住一般。
“那天我发现明珠没有带在身边,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又是这颗烂珠子,上次他要扔,她执意要找回来才甘休,这明珠真的很重要,还是那明珠背后的人很重要,他的眼里一片肃杀。
倏玉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异样,接着娓娓道来,“那天欧阳送韩絮归去之后,我遇上了夙公子,本想完壁归赵,没有想到明珠没有带着……哎呀……”倏玉把事情的原委从头说来,司徒的面色愈发的难堪。
难道她真的为了见夙清影才这么宝贝那颗明珠?司徒思绪纠结,听到她哎呀一声,忙问怎么回事。
“我把明珠弄丢了,怎么办……”倏玉想到自己这么没用,沮丧极了,“我本想替你把明珠还给缘花宫,现在怎么是好。”她怎么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拼着性命去火场拿的明珠,现在明珠都不翼而飞了,到如今她才发现,她还真是没用。
司徒听到她后半句的咕哝声,一扫先前的不快,“你是说,这明珠是你为了我还的,不是因为你自己想……”陡然才觉自己的失言,司徒停了下来。
倏玉点点头,他竟然对这明珠没兴趣,她又何必夺了缘花宫的宝贵之物。
为伊承祸4
红烛摇曳生姿,烛下双影灼灼。
司徒轻抚过倏玉头上的玉钗,笑着说起了一个故事,这原来是流云楼以前一位楼主的定情之物。
倏玉拨下簪在发间的玉钗,白发散在脖间灵动飘逸。她没有想到这玉钗竟然有这么一个故事,“他们相遇是因为这玉钗,这做定情之物那倒也是一个纪念。没有想到它曾拥有这么一个动人的故事,这东西对流云楼来说意义非凡,现在送了我会不会有些浪费?”而每任的楼主把这玉钗当作是传承之物,那她岂能拿走这么贵重的钗。
司徒望着那钗,笑叹一声。
“这钗是属于我的,每个流云楼主人都会有一根这样的钗。从上传下来的说法就是,每根玉钗都是用来与心爱之人定情之用,玉面具和钗,都表示着你在流云楼的地位。你是流云楼的夫人,我的夫人。”司徒揭示之前隐瞒倏玉的秘密。
倏玉抬头,灼灼凝视着他,怪不得他一定要他贴身放,也不能丢,原来这是他们的定情之约。先前还一直折腾她,他还诓她说什么与她定的是奴仆之约,她噙着浅笑,凝望着他,心中带甜。
‘呕’地一声,血溢红唇,心中有千万蚁虫噬心,她的额角汗潸潸,面色成青。
血乍染司徒的衣衫,他把上她的脉,“倏玉……”她细腻的肌肤猛冒汗,看得司徒更是不忍。如果他猜得没有错,倏玉是中了情毒,暂时他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药能为她清除毒素,只能舒缓她的疼痛。
很疼很疼,一针针像是刺入她的心,她的骨。倏玉眼迷离地望着眼前忙碌的身影,她咬着自己的唇发泄着她的疼。
看到倏玉的自虐,司徒不忍,也顾不得找茶碗,迅速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别咬着唇了。”他的手横放在她的嘴上。
倏玉早已痛得神经麻痹,她很自然地咬着放在自己嘴边的东西。司徒手腕的血不停地流着,她痛苦的神情已退去。司徒另外一只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小心地呵护着。
情脉脉意深深1
倏玉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痛苦,她回神,惊觉自己竟然咬着司徒的手,愣着了。
司徒忙用衣袖擦了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关怀问,“好些了?”
倏玉黯然地点点头。
“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咬你了。”看着那还未干涸的血迹,她愧疚难当。很快拿出自己的绣帕,为他包扎好伤痕。她低垂的脑袋,不知道司徒会怎么看她,会觉得她不好的吧,谁让她乱咬人……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司徒,头耷得越是低,她都没脸面对他了。
她的心思从来就不难懂,看到她咬着自己的手,怕是又在想她怎么对不起自己了。
“抬起头,玉儿。”司徒轻快的声音中带着愉悦,丹凤眼含着笑。
倏玉抬头,看到司徒的笑脸,他竟然没有对她生气。
“你现在感到心中不痛了吧?”这血只能有暂缓的用处,说解情毒其实也并不难,只是不知道慕容流川具体用了哪几种药作药引,慕容流川算准了自己会回去找他,不过他还有什么目的,除了要他的性命,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司徒笑想慕容流川可不想让自己死得这么轻松。
倏玉点点头,“好了很多。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她嗫嚅澄清自己的那莫名的举动。
“是我自己把手塞到你嘴边的。”他的话让倏玉怔了一下,她注视着他的容颜。
他的手轻抚过她的唇,“要是痛,别忍着了。要咬的话就咬我的手,反正男人皮糙肉厚的,咬几口也不碍事。”
倏玉知道他是要自己别在乎,这个老是掩饰自己心意的男人连为她奉献还是这般的风清云淡。淡淡的,却永远地刻在她的思绪里,而她恋上了这一片的风清云淡。
她嘴角一扬,“云清,我们之间有了血的盟誓,所以这辈子都牢牢地扣在一起。你可赖不掉了的。”她许下了一生的承诺,因为他的默默付出,更因为她怜惜眼前的男人,她信他,所以她无悔承诺一生。
他笑说,他要做夜晚的星,而她是空中的月,每天每夜就像夜空中的星和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笑语: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红烛伴夜,情缠绵,山盟生。
情脉脉意深深2
一早,欧阳就买好了马车。这客栈怕也是被人盯上了,门口竟是一些可疑之人。佯装是卖东西的小贩,或是路人或是卖艺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可惜他们眼中有杀气,想装一般的老百姓就温顺一些,把锋利的爪子收好,现在倒的纰漏多多。
欧阳推门进去,送上一些食物,递给早已醒了的司徒。见司徒的右手腕包扎着,疑问在心。
“外面有几班的人马,不过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色,不足为患。你的武功能恢复吗?”只要司徒恢复了武功,那就保障多了些。现在还没遇上高手,最怕来几个和江洹凤或慕容流川那般的高手,虽然比他们武功高的人是不多,但江湖中卧虎藏龙,谁能预料,不得不防。
司徒摇头,近段时间怕是很难恢复,“事还真有些棘手。”
欧阳文宇看司徒的神情,问题还真不小,“棘手?那意思就是还有办法,说说看,要什么珍贵的药或别的,我在这里的人脉还是有的。”欧阳听司徒的语气,他的武功也并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如果硬性去冲破这药带来的挟制,对经脉一些可能有损害。要冲破这玄关,那起码要两个像你一样的高手的内力才能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等慕容流川给解药。”司徒说完还带了句玩笑话。
等慕容流川给解药,那还不如投胎比较快,欧阳翻白眼珠给好友,“如果要你研制解药,那要多少工夫才成?”
要真等他研制出解药,怕是武功真的是一点也恢复不了。所以事情明白地摆在眼前,就只能靠别人的内力来冲出辖制了。司徒撕了白馒头的一角塞到嘴里,努努嘴,“恐怕到时候,我连九流的江湖人都打不过。”
欧阳看着轻松一身的好友,事情这么严重,他还轻松得跟没事人,欧阳拍了一下司徒的肩,拜托他多用点心。
“那倏玉中的毒呢?能解吗?”
“她中了情毒,昨夜醒了过来,疼了一段时间。我用我身上的毒暂时抑制她的疼痛,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能向慕容流川要解药。”其实对于这情毒还有另外一法,就是永远不要动情,一旦动了情,就会被毒渐渐啃噬,最后会因殚精竭力而亡。
情脉脉意深深3
欧阳心中有个疑问,到时真的去赴约,那慕容流川真的会给解药?再说司徒,现在自己的都这样了,还得顾虑倏玉身上的疼痛,根本就是雪上加霜。不行,他得找人来帮司徒恢复武功先。一个身影跃入脑海,何况他这样做的话,对谁都好,何乐而不为。
欧阳匆忙说了有事,就转身出了门槛。
司徒听到响声,回头看到倏玉已醒。
“你武功……真的暂时施展不了?”倏玉没想到司徒竟然因为自己,现在成这样了。听他的意思还要去赴约,而且是为了她。
司徒已早了倏玉跟前,安慰道,“你也知道只是暂时,我的武功会恢复的。”看她忧心的样子,怕是不知道她自己中的情毒比他的施展不了武功还惨。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发,目光柔和。
而更加令倏玉在意的事,原来自己咬上他的手腕不是偶然,而是他为了替自己舒缓疼痛。见而他怕是自己知道不忍,瞒着她不说,这让倏玉的心中又是一荡。
两个人没有言语,默默相偎依。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室情意缱绻,柔情蜜意。
倏玉已被自己杀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司徒云清有任何的举动,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那女人对司徒云清来说不代表什么意义?绿云萼蒙着面纱,媚眼横波,她望着菱花镜,难道她这一招白使了?
不,怎么可能白使。司徒云清看倏玉的眼神,绿云萼笃定地想,如果真不具任何的意义,又怎么破天荒地把她带在身边,足是这一条,也就证明了她在司徒云清心里的不一般。
倏玉啊倏玉,我们本没有仇,只可惜你是司徒云清的人。就是下了阴曹地府,要怨要恨你都要怪自己,怪自己命不好,这么倒霉地跟了司徒云清,谁让他毁了我的容,废了我的武功。绿云萼小心地掀开面纱的一角,看到上面的一剑,不由地对司徒云清的恨加深了。每次只要她一照镜子,看到如今的自己,忍不住发狂想砸了镜子。司徒云清,我会让你也尝试这中生不如死的滋味……我绿云萼在心中发誓,不管今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要与你纠缠到底!
纤手抚上镜里的影象,无限惆怅。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绿云萼重新遮好面纱,悦耳声带了一丝的谨慎问道,“是谁?”
初情似情1
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进了门,娉婷跨过门槛,音如黄莺出谷,回应道,“是我,绿姐姐。”
绿云萼看到铜镜里那娇柔的身影,她转头对着那婀娜而来的身影,“朵儿。”
兰朵儿高兴地上前,“绿姐姐,你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你们?你说除了你,还来了谁?”见兰朵儿出现,绿云萼并没有任何的欣喜,只是纳闷她怎么也出现在这边。难道也是听说了沧海明珠的事,是大宫主派她来的。他也来了吗?心中有期待的欣喜,一想到自己的脸,黯然神伤。
“绿姐姐,赶紧跟我们回去。现在大宫主还不知情,我是偷偷瞒着大宫主跑出来的,现在和二宫主在一起。现在江湖上对沧海明珠传得沸沸扬扬的,听人说司徒云清也在这里……”兰朵儿说到这名字有点娇羞,又想到绿姐姐的伤,就很快敛去了面上的羞涩,生怕被她瞧出她的心意,“又巧遇倏玉,本想为姐姐出气,却被二宫主阻止了……”
他果然还是没有来,绿云萼叹息地望了一眼窗外。不过,这本来就是最真实的他,他本就冷酷无情,难道你还想得到他的嘘寒问暖的关切表情?别傻了,他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止步,他就是天边孤独游荡的云,不会因为凝视而缓下自己的脚步,更加不会为了谁停下。因为它恣意畅游在穹庐,他要得是天下的广阔,而不是眼前的一片云彩。
绿云萼漫不经心地听着兰朵儿续续的唠叨,她说是为了自己所受的伤才动手想杀倏玉,何必说得这么虚假,她的眉梢带俏,眉目之间流露出的春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绿云萼嘴角轻扬嗤笑,仿佛看到了又一个将为情所困的女子,爱上司徒云清那般潇洒不羁的男人,跟爱上大宫主那般冷情绝义的,又有何区别呢,不是作茧自缚。
“你还是乖乖跟二宫主回去,他可是为了你好。”绿云萼淡淡道,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杀倏玉,就不怕被司徒云清知道引来雷霆之怒,给自己带来麻烦也就罢了,要是给清风带去威胁,那就实在是蠢得不可原谅。
兰朵儿娇叱一声,她才不要回去。现在司徒云清不是在这边,她还想见见他,不过这事不能被绿姐姐知道,要不她又要难过。
初情似情2
朵儿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不少的话,扰得绿云萼有几分的心烦。
绿云萼淡看眼前人,明眸若雪,齿如编贝,眼下虽身量还不是很足,日后必是倾城倾国的绝色女子。肌肤胜雪如凝脂般细腻滑润,美玉无暇,残缺的自己在她的面前,更是凸显自己的缺陷,绿云萼的心中微微刺痛。
绿云萼眯了眼睛,她似要跟自己提起司徒云清,不停地围绕着话题。兰朵儿虽是行走江湖之人,但毕竟不像绿云萼那般被磨练得老成,话说了不少,见对方没有要绕到她想说的话上面,兰朵儿终是忍不住说了。
“绿姐姐,我听江湖上的一些高人说,你的脸还是能恢复的。”毕竟哪个女子对自己的容貌能真的做到不在意,兰朵儿的话成功地引起了绿云萼的兴趣。
朵儿接到绿姐姐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动作,赶紧接着说了,“那高人说司徒云清曾经得到一本失传已久的医书奇书《芙蓉传》,说是以前一位美貌女子为了自己青春不老,苦心研制的医书。那女子直到死去,都是花般的容貌,兴许那书能帮助绿姐姐恢复容貌。再说司徒云清的医术本来就高,姐姐恢复容貌,自然也不在话下。”
《芙蓉传》?绿云萼心念过这名,这该不是朵儿丫头胡乱诌的,她行走江湖多年,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不过既然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绿云萼暗忖。就算那本书真的是在司徒云清手上,她又用什么方法说服他给自己医治,她可从来不给女人医治的,现在一些台子底下的事还没有被东窗事发,她的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
“绿姐姐。”兰朵儿推了一下还在思绪中翻滚的绿云萼,看绿姐姐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她的心像被提到了喉咙处,咚咚跳着。一方面她真的是想为绿姐姐治好脸上的伤,到时候和大宫主成为江湖上一对羡慕的神仙伴侣,二是这样她也有机会接近司徒云清,一偿她心中夙愿,三来或许可以解了绿姐姐和司徒云清之间的嫌隙,这样他们就不会成为仇敌,而她也能达成心中所愿。
初情似情3
绿云萼可不像兰朵儿那般喜出望外。
“天下鲜少人能说动司徒云清,妹妹就别多理这事,早些跟二宫主回去才是。妹妹一番好意姐姐心领了。毕竟要说动他,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绿云萼话面上是在劝人回去,又状似不经意透出一个消息,要是司徒云清被谁说服,那这个人在他心中地位可不一般。
兰朵儿这下更是下定决心要缠着司徒云清了。
外面进来一个清秀的女子,见主人家和兰姑娘交谈,先是向她们问安,然后在绿云萼耳边私语,话完,绿云萼问了一句当真,那人回答千真万确,接着又退了下去。
兰朵儿见那人走后,便问她道,“绿姐姐,有什么事?”
绿云萼掩藏自己内心真切的想法,语气中带着焦急,“我方才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然后又露出惋惜的眼神。
朵儿见此,忙问,“究竟是什么消息?”
“听人说,司徒云清现在已经被人废去武功了。听说还待在云来客栈,几班人马正虎视耽耽。”绿云萼心想,这消息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现在的司徒云清,怕是下九流的人都能把他抓住。消息被证实是真的,也难保是司徒云清在请君入瓮,而她还是先隔岸观火,看这葫芦里真装了什么,她再下手。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被人废了武功……”
“妹妹是在担心他现在的安危还是觉得他不值得妹妹倾情之人?”看她眼里不加掩饰流露的担忧,绿云萼淡淡一激。
“绿姐姐这话怎么说的,我自然是担心他的安危……”朵儿这才想起自己说漏嘴的话,先是羞涩一下,然后也大大方方承认。
须臾,说一些话,兰朵儿就匆忙就走了。
绿云萼媚眼微眯,看着那远去的窈窕背影,嘴角扬起来弧度,这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司徒云清,我倒要看你如何来应付这一场意外?不过令她好奇的是他的武功到底是被谁废的,毕竟江湖能出右者少之又少?那个人是否也在窥视着这一切?蠢蠢不安的躁动……她笑了,妖艳妩媚。
十面埋伏1
云来客栈。往日里客如流云偶尔飘过,今个倒真是名副其实了,客似云集。看这些人都是江湖打扮,各个不是舞刀就是弄枪,横眉怒目的这是最明显的;方才有桌他收拾的时候还看到蜘蛛,那蜘蛛的主人叫他小心点,说是巨毒呢……小二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人,这店里的气氛明显不对,而掌柜的还专心埋首帐目中,算盘吧嗒吧嗒地响着,成了这店里最响亮的声,单调地重复着。
“掌柜的,这些人……”小二努着嘴巴要说什么,被掌柜的一白眼给打回去了。
掌柜地扫了一眼店里的人,又专心手上的事,皱了一下眉,“你要是闲得没事就给我进厨房去做点事,或是去柴房去劈柴,或去挑水……别是闲着磨牙了……”这江湖中的事掌柜的自是看多了,不像小二一惊一乍来着。
打发了小二,掌柜地抬头又看了店里的人,看里面的人各个局促不安,面色各异,有的神采飞扬,有的紧握着兵器,有的眼睛不时瞄向楼梯处,诡谲的气氛在悄悄蔓延。
突然楼梯上面滚下一个身影,那人滚落到地,灵巧地翻起了身,见在座的都投之一目光,先是叫嚣一番,“司徒云清,你等着,我会再来的。”那人接着弯身拾起自己的长剑,身影如疾风跨出了客栈。
下面的人露出迟疑的神情,愁眉不展,这位上去都被打得落花流水,那司徒云清武功被废之说是不是不实,是谣传呢?各自的心理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都不愿再去做什么开路先锋,都伸颈张望。
掌柜暗忖了一下,不愧是司徒云清,不过这些人要真是这么轻易地解决他,那他也枉为欧君风的徒弟。掌柜手下的算盘继续啪嗒利落地来回响着。
倏玉看着司徒有出鲜红的手腕,目光中流露更多的歉意。先前就是因为自己的拖累才搞得司徒到如今尴尬的境界,而如今她还是依然拖累他,神色又黯了几分。外面那些人马蚤扰他们,她却眼睁睁地看着,不能为他出点力还让他的面色更为苍白。
“我只会拖累你,你放下我吧……就当未识得我……”喉下一阵呜咽,她转身向里边,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
十面埋伏2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司徒轻拍着倏玉的身,他凝视着她,“好,那你得把一样欠我的东西还我。”
倏玉听了先是一怔,她方才的话虽然是一时激动说的,但也带了姑娘家羞涩的试探,但听他这么沉着的回声,她偶有些失落,很快便敛去。
她转身直势着司徒,他的眼睛带着火一般的炽热,灼灼地燃着她的面颊,她努力避开他的视线。
倏玉一手递上玉面具,一手拔下秀发间的流云钗,发翩翩若舞。
司徒云清笑了,轻叹息,“那东西珍贵得很,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又岂是这一张玉面跟一支玉钗能偿还得起的……”他的笑依然很淡,刹那之间,却比每园盛开的花还要灿烂。
独一无二,难道他是指得是沧海明珠?人人都想得到的稀世之宝,果然不是她能轻易偿还的。倏玉无奈一笑,“你要的是沧海明珠,可是已被我弄丢了,这个我怕是永远要欠着了。”也许正因为她欠他那天下无双的明珠,就算她离开了他,他也会永远记得自己吧,倏玉自我慰藉。
司徒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奈何佳人还是不懂自己的一片情意。他扳了她的肩,让她直接面对自己早已赤裸的情感。
“这明珠它也比不上你拿走的东西。”他的眼带笑,抚摸了她的长发,“你知道你拿走了什么,玉儿?”这一声‘玉儿’像是春天里面微风拂过,浅浅的,激着澄净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吹入了她心扉,那薄弱的隔膜片刻间就卸下防御,语落在她柔软的心房。
比明珠还要珍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