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玉赐良缘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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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赐良缘 作者:

    这里,炎天雪开始笑起来,那是只有人在绝望之时绽放的笑容,没有一点生气。

    “不要再说了”陈平一把将炎天雪拉进怀里,死死地抱住不愿放开,为什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

    炎天雪其实是想告诉他自己没事的,其实已经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千百次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即使是在等待的时候也拼命地告诉自己,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又会失望,又会绝望,所以在一开始就不让自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可是这千百次的否定都输给了自己的心,她有盼望的,即使只是一点点,却已经如燎原之势侵入了全身的血液之中,强烈到让她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所以不论她如何告诉自己,表面上装得有多坚定,心早就已经不听使唤了。而就在所有幻想破灭的那一刻,也是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渴望究竟有多强烈的时刻,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不可能回去了。

    那么,是谁在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温暖呢?炎天雪的目光缓缓聚拢,缓缓抬头,看到的是一袭红衣的陈平皱眉的侧脸。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的话恐怕会伤了眼前的男子,炎天雪伸出手让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自己这个新娘还真是不称职啊努力展开一个笑脸:“陈大哥,早知道就该要点再贵些的贺礼,天工坊到处都有分号,肯定给得起的,如今只有一件衣裳还真不划算。”

    对于炎天雪故作轻松的话,陈平不答,只是眉头紧锁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之意。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刚才都是说着玩儿的。陈大哥,天雪嫁给你了,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啊”不然自己真的会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沉默。

    “呐,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呢?”炎天雪咬着下唇,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见陈平还是不动,不希望再被陈平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就会被看穿,干脆就这么凑到他的面前,对准陈平的薄唇后就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嘴巴贴了上去,只是碰上时的触感有些奇怪,炎天雪依旧没有睁眼,却知道陈平向旁边一躲,而自己吻上的是他的脸颊而已。

    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是第一次主动吻一个人,炎天雪立刻退开,低头:“陈大哥,不是现在连你都不要我了吧?”真的是这样,或许自己还是消失了比较好。不被任何人需要的人,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陈平却突然站起身,将炎天雪也拉了起来,认真地问:“天雪,你现在可后悔嫁我?”

    炎天雪使劲摇头,她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他而已,自己已经清楚此生要忘记那个人是不可能了,可是也同时将两人的关系推到再也没有可能的境地,而同时,自己还给了眼前如此珍惜自己的男子同样虚无缥缈的幻象。可是这般用力的摇头,究竟是要向陈平证明自己确实决定了还是向自己证明?

    而就在炎天雪还看不清自己的心的同时,陈平已经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怀里,而吻就这么疯狂地压了下来。不给炎天雪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将她压倒在软榻之上。

    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这样,炎天雪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可是双手举到一半还是放弃了,如今这样不正是自己要的么?她不是孩子了,从答应陈平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为什么就算在现在心里出现的却还是那个温润如玉、风华绝代的身影?努力想要忘记,炎天雪也不再反抗,缓缓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样到了明日自己就真的可以忘记过去的所有事情,真正得到解脱。

    “你真的不后悔?”陈平低沉的声音又一次问道。

    没有回答。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相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相

    没有回答。

    “那为什么要发抖?又为什么要哭?”陈平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榻上的炎天雪,伸出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看着对方颤抖的越发厉害,手就这么僵在空中,还是放弃了。

    炎天雪只是缓缓将双手放到脸上,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想哭了,已经撕心裂肺地哭过太多次,可是眼泪早已决堤,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最后,侧过身蜷缩着大哭起来。她是后悔了,在被陈平压在软榻上的时候就知道,即使是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呐喊着不要,她后悔了

    陈平的身边就像是个避难所,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想面对就可以一直呆下去,而对方,更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可是她根本骗不了自己,如今即使是逃避都不可能。终于明白,她想呆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地方,其余的于她而言,即使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可是现在明白了又如何?

    耳边传来一声长叹,接着陈平就转身在炎天雪身边的榻上坐下,半晌:“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就站起身朝外走去。

    “陈,陈大哥……”结结巴巴地喊道,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用道歉,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罢了,今日也累了,先歇着吧。”说完后陈平就轻轻关上了门。

    而这个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婚礼,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没多久若梦就走了进来,见炎天雪依旧半躺在软榻上,大红色的锦被早已经被眼泪浸湿,显得有些狼狈。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任由眼泪淌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若梦也叹了口气走过来帮炎天雪将发髻放下,又除去外衣,扶着她在榻上躺好:“陈大人说他不适合再留在这里,所以要我来陪你,劝你好生休息。一日没用膳了,天雪你好歹先吃点东西吧?”这么说着,若梦在一边的几案的食盒里找了找有什么可以充充饥的。可毕竟是新房里,也无外乎一些花生红枣,最后终于在一层发现了果脯,想起炎天雪以前似乎很喜欢吃这个,于是拿到她的面前。

    “吃一点吧。”

    炎天雪麻木地伸手拈起一颗吃了进去,如今的她好像已经不能思考了,旁边的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是,在果脯的味道渐渐弥漫在嘴里之后,她立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食盒。如此难忘的味道,她寻找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她还记得,这是陈平特意吩咐人买来的,听说做这果脯的男子一年里也只做三盒而已。因此价格奇高,但是人们依旧趋之若鹜。

    那男子原本做这果脯是为了纪念当初自己与夫人的相遇,当初正是桃花妖娆的时候,所以他们试着将桃花的味道加果脯里,可是因为过程过于复杂,桃花也只开一季,所以一年里最多也只能做出三盒而已。

    陈平决定将它们摆在新房里为的也是求个好意头。当初炎天雪在听陈平说这故事的时候还笑一个他大男人那么迷信,因为陈平坚持要到新婚那日才能吃,她也就没有先尝,哪知如今吃了才知道,这味道,正是最初在张府不肯喝药之时,张良特意买给她的。这样特别的味道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有再寻道过,却原来竟是如此的珍贵。一时间各种感情涌上心头。

    若梦见炎天雪的反应,连忙关心问道:“怎么了?”

    炎天雪对这一切却都是置若罔闻。

    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唯一知道的是,这一夜,注定所有人都不可能好好休息了。

    而炎天雪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天从明到暗又再恢复明亮。这一夜似乎过了很久,而自己却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从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许多事情。思绪混乱不堪,昨夜若梦就在自己身边陪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天一亮炎天雪就坐起身,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原本以为今天是自己重生的日子,到头来却发现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咚咚。”

    “天雪,若梦,你们可醒了?”屋外传来浮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炎天雪不想说话,到了现在她真的什么话都没力气再说了,不论选择什么,做什么统统都是错了,可是又有谁来告诉自己怎样才算是对?可是老天显然并不想让她就这么在屋里发霉下去,于是又有了浮生后面的话。

    “醒了就快些出来吧,有人想要见你。”语气急切而严肃,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谁要见我?”炎天雪忍不住问道。此时三人已经骑着快马一路飞奔,浮生却未在透露关于那个要见她的人的任何事。究竟是谁?为什么浮生会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将自己带过去?有一瞬间,炎天雪想过会是张良,毕竟这是自然联想,不过随即就否定了,他昨日没有见她,反而送上了雪蚕丝作为贺礼,那么今日就更加不可能再来找她,总不能是补说一句“恭喜”吧?那她要见的到底是谁?

    马儿渐渐出了城,浮生也一直缄默,就这么又行了几里路,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今日的天气并不大好,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空气中是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的闷热,一丝风都感觉不到,河面也是一片寂静,宛若一滩死水。

    渡头?炎天雪确定了她们的目的地,却越发觉得奇怪,看了看身边秀眉微皱的浮生,总不是要绑架她吧?随即又觉得可笑,若说若梦还有可能些。远远看过去,渡头上似乎站着三个人,见她们来了就走了过来。

    在炎天雪看清楚那三人的容貌之后立刻愣住,任由马儿将自己带了过去,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使劲眨眨眼,这才肯定自己不是因为一夜没睡而眼花,他们是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反应过来之后炎天雪立刻飞身上去。

    “林姐姐”

    眼前的赫然是原本早已经掉落悬崖的阿林和楮墨,两人皆是农人的打扮,并肩而站,好像只是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阿林此刻也有些激动,先一步走到炎天雪的面前,温柔地笑笑,眼里同样有泪光在闪烁。

    “你们怎么会?那天……”炎天雪看着两人平安无事,也是真心的高兴,可是那日分明是亲眼见他们一起跳崖,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他们又确确实实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惊讶之后就立刻明白这里面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日我们确实一起跳了下去,”阿林用手帕帮炎天雪擦了擦眼泪,示意她别哭了,这才缓缓解释下去,“可是离崖顶不远其实有一个山洞,从悬崖上根本看不到,但却足够我们两人藏身。不过当初我们确实是打算以死了结的,而且也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突然被人拉进山洞里。”

    “有人救了你们?”悬崖上的山洞诶,谁会无聊的往那里跑,而且还刚好遇到两个跳崖的人立刻就把他们拉进去?若不是早就安排好,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正是,原本那人是怎么都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只是让我们在城外的农户多住了一月,结果没几日就听说了你和陈大人的婚事,原本是想来见你的,但是恩人说我们身份特殊,不宜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陈府,所以只能作罢,但是今日……”阿林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另外一人,“今日本是安排我们离开的,但这位姑娘赶来,希望我们能等你来了再走,我们也认为应该道一句谢谢。”

    原本站在原地的楮墨也走上前扶住她的肩,二人对看一眼,温馨的感觉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接着楮墨弯腰作揖道:“多谢。”

    炎天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若不是有人救了他们,自己就成了害死他们的凶手了,这一句多谢自己是真的没资格承受。待楮墨直起身后,炎天雪这才注意到一直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位姑娘。

    那女子一袭蓝衣,笑吟吟地走上前对阿林和楮墨道:“船已经准备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二位就快些上船吧,虽然现在朝中都在忙着迁都之事,但是汜水毕竟不算安全。”

    阿林似乎还有些不舍,张了张口却没说话。炎天雪也非常舍不得,才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就立刻要分开了,但是毕竟他们是安全的不是?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活着,以后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于是笑着催促道:“对啊,快走吧,快走吧。”

    楮墨也伸手拉住阿林两人一起上了船,又转身冲她们挥了挥手。

    炎天雪一直站在渡口目送着小船渐行渐远,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一丝风,吹起衣袖,似乎连她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点涟漪。压在心中这么久的愧疚感终于渐渐消失了。

    天边忽地一亮,就听见远方一声雷响。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用心良苦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用心良苦

    天边忽地一亮,就听见远方一声雷响。

    “炎姑娘,或者我可以叫你天雪吗?”身后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炎天雪却没有回头,她知道,今日想见她的不只是阿林和楮墨,而浮生说的正是这个女子。

    “今日多谢浮姑娘了。”是的,那女子正是现在的张夫人浮梦,炎天雪不想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越发觉得自己比不上她,自惭形秽,毕竟她就是那个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赢不过的女子。

    “叫我浮梦姐姐吧,那日在石洞里你不是就这么叫我的?”浮梦也不介意炎天雪有些不太礼貌的举动,而是走到她身边,也看着前方的依旧静静流淌的河水。

    炎天雪却惊讶地转过头:“你……”

    “我听到了,这些年我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周围的一切我都能感觉到,所以那所说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说起来我能清醒过来,还多亏了你从云梦山寻来的药。谢谢。”说完,浮梦屈膝一礼,格外优雅。

    对于浮梦的道谢炎天雪完全没听进去,只记得她说她都听得到。那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炎天雪低头开始努力回想起来,可是毕竟过了那么久,哪里还能记得清楚?只是当初以为浮梦听不到,说话时就十分随意,哪知她都听到,隐私啊隐私早知道就不要对着她说了。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等等,那就是说浮梦应该已经知道当初张良选择救自己而不是她了。猛地抬头看向浮梦,她今天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毕竟,浮梦既然已经成为张夫人,过来警告她,要她死心也是名正言顺。

    浮梦却善意地笑了笑:“过去的事可能因为睡了太久,我也不太记得了。所以我今日求浮生找你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醒后的事情。有些事情,我想是必须说清楚的,否则我、子房和你都不会真正的快活。”

    来了来了。炎天雪垮下脸,她对浮梦的了解甚少,果然她是来警告自己不要再接近张良的,不过如今再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抢先一步说道:“浮梦姐姐你应该知道昨日的婚礼吧?而且你也已经是张夫人了,其实你不用说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也只记得当初离开石洞时的最后一句话是祝你和张……张公子幸福,所以你没有必要特意来见我的。”越说越黯然,如今就算浮梦真的担心那也只是多余,自己如今根本连再站在张良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浮梦没料到炎天雪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在明白炎天雪的意思后露出一丝苦笑:“天雪,今既然知道是我拦住林姑娘让你们见面,难道会不明白救他们的究竟是谁吗?”

    “林姐姐曾经是天工坊的人。”炎天雪正色道。究竟是谁?还会是谁从一开始秋娘将地图塞给自己到最后阿林和楮墨跳崖再到最后他们得救,如此精心安排,甚至连人心都能算计得透彻,除了张良还会是谁?对于这一点,在炎天雪见到浮梦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可是那又如何?阿林得救她固然高兴,难道还会自以为这会与自己有关系么?

    “你也说是曾经,”浮梦说这话的时候天边又是一个响雷,抬眼看向天边的乌云,“就算子房真的念在她曾经是天工坊的人而留她一命,按着他素日的做法,大可以直接阻止你们劫人,到时候林姑娘同样不会有事,可是他却如此苦心安排两人重聚,天雪你不笨,难道会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浮梦姐姐,你直接说今日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吧?”再这么说下去,自己只会觉得越来越后悔当初的决定,她根本重头到尾都误会了张良,对方却这么默默地承受着她的责备,可是既然是误会,他当时为什么不解释?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也确实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好吧,她就是认死理的人,当初认定了张良是想杀他们的,哪里会想那么多。

    “我想说,子房心中的想法。虽然我也看不太清楚,可是我知道这次醒来后他已经与十年前不一样了,十年前即使是一个细小的动作我都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可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有些时候,我会觉得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突然喜欢上琼花,当初我曾以为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在张府住了这么久,他可以整日整日地看着那一院的琼花,却不愿拿一点时间陪我。就算如今那些花已经全被烧毁,他却依旧日日站在院里。如今在他的眼中只有愧疚,他觉得亏欠所以才想补偿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浮梦都非常平静,缓缓地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甚至感觉不到责备,“天雪,那琼花代表什么我想你也许比较清楚。所以我想说如今子房的心中最在乎的那个,是你。”

    听着浮梦的话,炎天雪勉强扯个笑脸,虽然那样的张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此刻她也已经不会再逼着自己死心了,只是觉得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他们之间就算有一点感情的牵绊又能如何?现在这样子还能有什么不同么?

    “姐姐你也说了你并不清楚他的想法,或许那些愧疚是对我的呢?你既然已经是张夫人了,就不要再乱想了。”自己也一样,该死心了。

    “你很介意这个称呼么?”浮梦忽然问道,见炎天雪连忙摇头,笑着道,“这个张夫人是我要来的,可是它就只是个称呼而已,于我和子房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雨点渐渐落了下来。周围安静的能听到水滴打在河面与渡口木板上的声音。可是站在渡口的两人谁也没有躲雨的意思,依旧静静地看着雨中的河水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涟漪。

    “天雪……”若梦走上前想让两人好歹躲躲雨,却被浮生摇头拉住了,也只好作罢。

    “我们去找农户借些雨具吧。”浮生说着就拉若梦一起离开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或许淋雨对身体不好,但坚持拉着两人离开难道就会好了么?或许她们如今需要的是把所有事情讲清楚。

    炎天雪并不明白浮梦的话,只是扬起头看着渐渐变大的雨滴。

    “君王一向最忌讳四个字——功高盖主,特别是天下已定的现在,子房若是不这么做,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飞鸟尽,良弓藏。这一点炎天雪还是知道的,可是却更迷糊了,为什么又突然扯到了官场上?难道刘邦连张良娶什么妻都要介意不成?

    “你也一定听说了关于张夫人贪财的事情吧?有了这么个因为贪心就做出不洁之事的夫人,子房的名声也跟着变差。连夫人都管不好的男子,不只陛下不会再担心子房会对他有任何威胁,更给了子房离开的理由,他前日已经奏请陛下辞官,说是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心灰意冷,一心寻道。”

    “你们商量好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张良和浮梦串通好的,只不过是演了一场让刘邦安心而张良可以全身而退的戏?

    浮梦苦笑摇头:“当初我说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子房或许是怕影响我的名声,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坚持不同意。所以我就瞒着他找了一名商人,故意让那他告诉大家的。张夫人,也不过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子房在这个时候也根本不能不承认我是他的妻。我也曾想一次绑住他,可是在知道他命人救下林姑娘和楮公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即使我能以妻的名义跟着他一辈子,却始终换不来他的一个用心良苦。”

    浮梦是聪明的,她会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就算用些手段也没有关系,所以她想过,这样张良就更加不可能离弃她了。可是她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得不到的爱即使再留在那人身边,他都始终不会再看自己一眼,那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夫人的身份居然是这样而来的。炎天雪不禁有些唏嘘,看着眼前恬静的女子。只是她的话并没有让自己觉得好过一些,感觉到冰冷的雨点落到自己的脸上,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如此冷静连炎天雪也觉得有些惊讶。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自己也变得淡然起来。

    “你还是不肯相信吗?”见炎天雪不回答,浮梦又问道。

    炎天雪摇摇头:“现在相信又能怎么样?昨天我等了那么久,每次都是我在等他,然后他总能做出决绝的事,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卑微了,这份感情到了现在,浮梦姐姐你认为我还能想当初那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么?”

    “昨日……子房昨日一早就离开,就一直不曾再回张府。今早,管家发现他醉倒在门口,”浮梦长叹了一口气,“我扶他进屋之时,他嘴里念的只有‘天雪’两字。所以我才会决定来找你,否则我怕子房就再也不是子房了。”

    炎天雪心里一震,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想在张良心中能比得过浮梦呢?毕竟在爱情里,又有谁不希望能得到爱人的全部?可是早在一开始炎天雪就知道张良心中有一个浮梦,说是不在意,可她到底也不可能那么大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过也变成了奢望。

    见炎天雪有所动容,浮梦上前走进另一只停在岸边的小船上,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木盒,也没有再回到岸上,直接递给她说道:“我也是时候离开了。”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般的豁然。

    接过木盒,炎天雪还来不及打开就听到浮梦要离开的话,惊讶问道:“你要走?”

    “当初本就是跟着子房来这里的,如今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浮梦浅浅一笑,虽然已经浑身湿透了,却还是难掩她的倾城之姿,特别是在打算放手之后,整个人也恢复到以前的温柔善良,“听浮生说你最爱粉色,我素来只喜白衣,这算是平生所做的第一件粉衣了,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白衣?你不是最喜欢粉色的?”炎天雪清楚记得自从直到浮梦喜欢粉色之后,自己的衣服都无一例外变成了大红,只是过了昨日,连红色也让人觉得刺眼了。

    浮梦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子房的心思隐得太深,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让他说出来的。”说完后就吩咐等在船头的船夫离开,小船渐渐驶离了渡口。

    到最后,炎天雪见到的是浮梦绝美的笑容和双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湿润。她只是一个人抱着木盒,目送那女子远去。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决定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决定

    到最后,炎天雪见到的是浮梦绝美的笑容和双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湿润。她只是一个人抱着木盒,目送那女子远去。

    “你是说浮姑娘就这么走了?”若梦难以置信地问道。

    炎天雪点点头,抱着双膝坐在门槛上看着屋外。浮梦走后,浮生二人就将自己带到一家农户里,家里只有个老妇人,因为见炎天雪衣服早已经湿透,就拿了以前的衣裳给她换上,也不收银子,只说送她。答应让三人等外面的雨停下来后再离开。屋外风雨飘摇,雷声阵阵,只是这场雨倒顿时让天气凉爽下来,少了夏日里的闷热。

    “浮姑娘既然已经决定了,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浮生站在门边说道,“可是天雪,如今换你来做决定了。浮姑娘定然说了许多,我们也不必再多嘴,如今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对啊对啊,浮姑娘都离开了,你也知道公子对你有情,那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张府吧。”若梦连忙点头,直接就帮炎天雪下了决定,兴奋地就差手舞足蹈庆贺了,必经一路看着炎天雪走过来,如果真的能和公子在一起,那就皆大欢喜了。

    炎天雪却没说话,只是抱着木盒呆呆地看着天边,毕竟是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马上就要停了。直到感觉若梦伸手想要拉她起来,这才慢慢摇头,说出自己的决定:“不会,我不会去张府。”

    “为什么?”若梦的心思一向简单,在她看来,原本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浮梦,如今浮梦一走,炎天雪就理所应当要回去的。

    “去?我要以什么身份去?而且我去了又能怎样,暂且不说我已经是陈夫人,根本没有身份留在张府,就只是我和他都已经不可能回到以前了,”看着若梦激动的表情,似乎想要说什么,炎天雪立刻继续道,“昨天他就已经任由我嫁给陈大哥,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都已经放弃,我一个人再努力又有什么用?”不是不愿回去,而是知道根本回不去。

    “可是……可是……”若梦“可是”了半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看向浮生,希望姐姐能劝炎天雪回张府去。

    此时雨已经停了下来,有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上,雨水在院子里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洼,一只蜻蜓飞过轻点,水纹就这么荡开来。空气里还带着雨水的味道,炎天雪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然后就走到院子里回头冲两人说道:“我回陈府了。”这一次,是真正地想通了,所以自己也觉得轻松起来,上了马后就扬鞭往城里赶去。

    到了陈府门口,就见一名男子立于石阶之上,在看见炎天雪之后也未上前,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目光灼灼,好像在他眼中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而已。

    “陈大哥,我……”跳下马背走上前,炎天雪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自己不说一声就离开,他一定是找不到她才会一直等在这里,想到这里,有些话又哽在心里说不出来了。

    “进屋吧。”陈平并未询问一句,只是伸手拉着炎天雪进屋,却被炎天雪躲开了。

    “我……”头埋得更深,炎天雪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说,以后或许就真的没有勇气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要离开这里。”

    “这是自然,明日就要随陛下去长安,还不快些整理行装?”陈平故意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笑容却那般僵硬。

    “不是,我不去长安,我……”炎天雪犯难了,想想自己平时虽不算是口齿伶俐,好歹不会连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说不清楚吧?可偏偏关键时候就开始吞吞吐吐,完全没有平日雷厉风行的性格。

    “你想离开。”陈平重复了她的话,却听不出此刻他的心里是何种情绪。好像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炎天雪点头,她知道聪明如陈平,在自己说出想要离开之时就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只是他不想懂而已,可是这戏自己不愿再演下去,两个人明明都清楚知道这表面上的关系总有一日会被打碎,而今天炎天雪选择自己来做这件事。

    “那你又何必回来?”陈平背对着炎天雪问道。

    “我想总要有一个交代。”因为对他太过歉疚,要炎天雪做出不辞而别的事情来更是不可能,所以她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虽然知道这么做无疑会伤害到对方,可是比起自己心中永远没有他的存在,结束才该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也是浮梦告诉她的,所以现在,趁所有事情都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她只想快些做个了结。

    “陈大哥,你休了我吧。”

    似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吸一窒,却不敢抬头证实,

    “那答应嫁给我的时候,虽然我知道你是想要逃避,或者是想要逼张子房做出个决定,但我依旧很高兴,因为那句‘我是你的新娘’。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句话可以让我如此纯粹地开心起来,所以那日我就决定,就算你心中有他,我一样不会再退让,”陈平抬头看着天空,嘴角上扬牵出一个苦笑,“我一向随心所欲,没有他那么多顾忌,这也是我一直认为比他活得自在的,可是天雪,你不会知道现在我有多羡慕他。”

    “对不起。”

    “道歉没有意义了,”陈平说着就走进大门,知道炎天雪一定会不知所措,又转过头解释,“休书昨夜已经写好,你且等等,我进去拿。”

    看着那个潇洒不羁的背影第一次少了慵懒,孤单得让人觉得心紧,炎天雪只能咬着下唇不语,昨夜就写好了,她不能想象,陈平究竟是以何种心态在洞房花烛之夜一人在书房中写下休书的。

    自己果然是个祸害。炎天雪就这么站在大门口,陈平说的对,她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又何必再进去?自己总是这样,任性地想离开就离开,想留下就不走,一直以来都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感受,说什么自己决定了就不会改,根本就是为伤害别人而找的借口。炎天雪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回报这份感情,那份愧疚即是说出来也显得虚伪。

    等了不久就见陈平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卷竹简,而一边的侧门也有辆马车跟着被牵了出来。

    “看看吧。”伸手将竹简递给炎天雪,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愤怒。

    这也让炎天雪更加内疚,很郑重地接过来,这场婚姻是自己太过任性才会变成这样,完完全全的闹剧,所以虽然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仍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自己能认真对待,打开竹简,想想自己和陈平相处这么久,居然从来没有看过他的字,如今是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果然字如其人,带着他独有的潇洒。

    “嫉妒?”抬头疑惑地看向陈平。虽然不论是以什么理由休她结果都一样,但是对于这个理由,她是真的没想到,陈平身边还真就没有出现过别的女子,自己的嫉妒从何而来?

    “对,炎姑娘不是说过嫁给在下之后就不能纳妾,在下实在不忍让那么多爱慕我的女子伤心,如此只好让炎姑娘一人伤心了。”陈平还是那个陈平,此刻又挂起了平日里花花公子式的笑容,好像刚才那个孤单的男子与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一样。说着还好像在替炎天雪觉得可惜似的摇摇头。

    炎天雪当然明白他的好意,果然即使在最后,这个男子也从来不曾强迫过自己半分。又是一阵感激:“陈大哥……那我走了。”原本是想道谢,可是自己的感激又哪里是轻飘飘的三个字能表达出来的?她知道陈平明白,既然这么说,也定然是不需要她道谢的。说着调转马头就想骑上去。

    “等等。”

    炎天雪回头。陈平的态度十分潇洒,就算是故意做出来的也定不会勉强她留下,如今是还有什么事么?

    “在下与你既然已经和离,那炎姑娘也该把自己的嫁妆带回去才对。”

    “嫁妆?”她吃的用的全是陈府的东西,哪里还有嫁妆带过来?

    “这一车就是你的嫁妆,”陈平说着打开手中的折扇,“这马是姑娘的吧?车里的东西也都是你的,留在我府内也是无用,姑娘就请一起带走了。”

    “流云。”炎天雪连忙走上前,这才看清那马正是流云,当初从云梦山回来之时也把它一起带来了,只是自己骑马的时间着实不多,也就一直养在马厩里,就算这是自己带来的,这马车就确实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流云我带走,但是里面的东西……”她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再拿陈平的东西了。正说着,一个白色的圆球就蹦了过来,仔细一看,居然是阿索。在陈府住了这么久,发生了太多事倒是让她快忘记这个小狐狸了。

    “炎姑娘是想回彭城吧?”陈平打断她的想法。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生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生

    “炎姑娘是想回彭城吧?”陈平打断她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炎天雪抱着阿索咂舌,自己也就是在渡口才刚刚决定,如今的彭城不是国都,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对其他的地方炎天雪都说不上熟悉,而那里,毕竟有自己最美好的回忆,如今既然已经能面对了,她也选择回到那里去。

    陈平笑笑:“路途遥远,炎姑娘如果真的不想再麻烦我,就收下这些。否则在下议事之时还要担心炎姑娘的安全,炎姑娘不是更加不好意思么?”

    好吧,自己的心思一向都能被这些人看个透彻。炎天雪却还是犹豫了,接受还是拒绝?想了想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陈平是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那不是又给他添麻烦了?他说的话就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嘛不过嘛……

    “我又不会驾马车,陈府总不会有车夫也是我的嫁妆吧?”她可没带什么人过来。

    陈平眨眨眼睛,看向炎天雪的身后:“确实有。”

    炎天雪疑惑地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浮生若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牵着马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当然有,我和姐姐就是你的嫁妆,恰好我们都会驾马车。”若梦得意一笑。

    “你们不回张府?”她们是张府的侍女吧?说走就能走的?自己一个人离开可没想过还要拐带两个张府的侍女。

    “不回了,彭城是吧?那我们要快上路了。”

    坐在马车上炎天雪还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明明是决定一个人回彭城安心住下的,怎么突然就多了一马车外加两个女子的嫁妆?事情变化的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可显然另外两人并没有这么想,一起称职地坐在外面驾马车,反倒是炎天雪一个人不好意思地坐在车内,看着里面塞满的东西愣神。

    陈平真的确定这些是嫁妆而不是在搬家?

    目光渐渐聚拢,炎天雪伸手将面前的锦盒拿了起来,将手上的木盒放在一边,说来也好笑,浮梦和张良居然不约而同的都选择送衣服给她,将两件衣服放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多年来的默契吧?就算当初那份爱恋已经不在了,却还是有一份感情在那里的。

    浮梦做的衣服虽然比不得雪蚕丝的柔软,但粉衣白边,上面还绣着朵朵绽开的白色小花,小巧可爱,活灵活现,甚至比天工坊的绣功还要好上几倍,透着少女特有的朝气与可爱。

    炎天雪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缎子,从浮梦的反应中就知道当初说什么浮梦喜欢的是粉色都不过是张良骗她的,他房里那株粉色的琼花的的确确是因为她而放的,可是当初他不承认,正确的说张良从来不曾承认过他在乎她。其实到底在不在乎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她不想再逼张良,强迫得来的感情又有什么意思呢?以前不过是自己的痴念而已,想通了,或许就这样带着思念继续以后的日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炎天雪看着两件精致的衣裳笑笑。如今即使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自己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哪怕最终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人生也不会那么苍白无趣。虽然会孤单一点,但她不是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

    “天雪,回了彭城我们住在以前张府吗?”若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炎天雪一愣,看来自己还是改不了不考虑后果的性格,低头想了想后说道:“在城外买个宅子吧,到时候做事也方便些。”看着放在一边装满银子的布袋,陈平考虑的果然周到,那她就先借用一下了。

    “做什么?”

    “当然是赚钱啊。”总不能靠着陈平的钱过一辈子吧?做米虫虽然幸福,但却不能心安理得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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