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御人(腹黑甜文)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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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人(腹黑甜文) 作者:rourouwu

    说奶逦掠肫丁?

    原以为小祢会纠缠一番,没想到他毫无异议地就退到床边,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好像她对他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白茯苓已经毫无杀伤力,她手快较快地抱了小狸花钻进被窝,压紧被子两侧,把自己包的跟一个大蚕蛹一般,只露出半边脑袋,一双漂亮的大眼笑得如一弯新月,对小祢道:“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窗关好。”

    小祢轻哼一声,白茯苓觉得一股倦意上涌,脑子里昏昏沉沉地,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掉,睡意来的也太快了吧……情况有些不对!不过她也只能想到这里了,脑子彻底罢工,她两眼一合睡了过去。

    小祢挪到她身边,慢条斯理地扒开她的被卷,临拎出小狸花扔到一边去,自己脱了外衣鞋袜,利索地钻进了被窝里,伸手揽住白茯苓的头颈,轻笑道:“非要我用药你才肯乖乖的……”

    第二天早上,白茯苓醒来时天已大亮,小狸花正蹲在她身边一副没精打采的颓废模样。白茯苓把昨晚的事仔细想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她离奇浑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猜也猜得到,小祢那个变态小孩必定是趁机占了她的便宜的。

    她有些郁闷地抱起小狸花,举到面前对它道:“没关系,不是我们无能,是敌人太狡猾太变态了!”这话也不知道是要安慰自家宠物还是要安慰自己。

    小狸花委委屈屈地喵呜了一声,显然还是心有不甘。白茯苓继续安慰道:“你以后看见他别跟他大眼瞪小眼,马上到姐姐这里来,知道吗?那个臭小孩很坏的,最喜欢欺负小动物,我们都不理他好了。”

    “白小姐,你起来了?”帘幕外的小宫女听见床上传来白茯苓的说话声,连忙上前恭敬问候。听声音正是昨夜安泰公主指派来贴身侍候她的两个小宫女之一。昨夜她们就睡在这个房间里。

    白茯苓随口应了一声,心道:她既然能开口问候,那就是没收什么伤害了,多半是跟她一样中了小祢的迷|药昏睡得人事不知。

    小宫女上前来挑起帘子,果然见她神清气爽精神奕奕,想来昨夜睡得又沉又香。

    不过也对,小祢到宫里来是有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要办,如果一来就出了两条人命,他也不可能继续平安无事待下去。只是不知道,他要做的会是什么。

    白茯苓想到之前在夏馨馨诗会上,差点令二皇子命丧当场的那一起“意外”,又想到小祢曾提过的皇后的生辰……莫非他还是要对二皇子不利?而且动手时间就在皇后生辰当天?

    越往下想便越心惊,可就算她想甩掉小祢,似乎也很难,只能希望他真的有本事能一击成功且不留下半点把柄了。

    也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让他这么坚持非报复杀人不可,还一直追到皇宫里来。

    白茯苓自问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收了天大的冤屈,也不一定会这么“孜孜不倦”地要追杀身为皇子的仇家,何况小祢的情况,明显没有苦大仇深的激愤之意,他由始至终都是在冷静地计划着如何杀死二皇子,而且似乎在他心里,这不算一件什么大事,甚至不会对他造成麻烦。

    他凭什么这么冷静笃定?白茯苓皱起眉头冥思苦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些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135 到我身边来

    不管如何,小祢的冷静态度,给了白茯苓一点信心,不管刺杀二皇子一事成与不成,他应该都能信守承诺,不会牵连上她家。

    至于二皇子的生死,对不起,那完全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恩怨仇杀怎么死都没问题,说不定死掉了世界还能太平一点。

    她虽然有救助万人的任务在身,不过没有圣母到对什么人都要热心地伸出援手,二皇子这种,在她面前死掉一打,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要人不是她杀的,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就好。

    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外边两个小宫女已经忙开了,转眼就陈设好洗漱用品,让她更换的衣衫都先放在炕上烘得暖暖的,才伺候她穿上。

    安泰公主知道白茯苓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乱转,所以挑了这两个最是伶俐可信的小宫女来伺候她,一个叫淡竹,一个叫半夏。

    两个小宫女陪着白茯苓到木佩兰那边一起用过早膳,就听话地自动消失了,白茯苓开始考虑是不是回去再睡一觉,她平常的生活安排的满满的,甚少有这种无所事事的情况。

    怡斓宫占地不大,一炷香时间不到就能前后走个遍,白茯苓望着青色的一圈院墙,忽然明白坐牢的人有多抑郁了,无事可做又无处可去,想来这才是惩罚罪犯的最重要一项吧,不但没自由,而且无聊透顶。

    小狸花看见满地的积雪就不肯下地行走,死死巴在她怀里,白茯苓抱着它走了一阵,只觉得它越发沉重,忍不住低头抱怨道:“小狸花,你好像越来越胖了,在不活动一下就会变成一只大肥猫,我都抱不动了。”

    小狸花娇滴滴地在她怀里喵呜了两声,挨挨蹭蹭地也不知道听懂了她的话没有,反正仍是坚持不肯下地自己走。

    “你对它说话,它听得懂吗?”有人在白茯苓身后含笑问道,声音还颇为耳熟。

    白茯苓转过身去,就见杨珩正站在廊下对她微微浅笑,他身着玄黑织金蟠龙缎袍,在白雪映衬下越发显得挺拔俊美。

    这家伙也是个爱打扮的大马蚤包!不过帅哥嘛多多打扮是美化环境的大好事,白茯苓并不掩饰对他皮相的欣赏,眼睛在他身上溜了几圈才道:“我要对它说话,管它听不听得懂。”

    果然是女恶霸的思维方式,杨珩走上两步想近些说话,白茯苓却忽然倒退三大步,搂紧了小狸花眼中露出紧张的神色。

    联系到最近几天听到的传闻,杨珩很难不想歪——白茯苓是怕他跟大皇兄、二皇兄一般心怀不轨吗?虽然他确实“心怀不轨”了,可是却没打算勉强她利用她,她这样又何必?!

    白茯苓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误会了,讪笑道:“你别胡思乱想,小狸花这几天老实磨牙磨爪子想咬人,我不想你再挨一口罢了。”

    如果是平时,她早就放猫咬人了,不过现在这么干可就不是发生流血事件这么简单的,很可能会变成一桩命案。

    “它扑上来给我两口,不是正如了你的意?”杨珩见她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微带无奈地说道。

    白茯苓也很不甘心:“是啊,可是它现在不比平时,你过阵子来多好,我一定让它好好招待你的。”

    真是可惜,她一直惦记着杨珩上两次非礼她的旧恨,想着什么时候让小狸花跟他亲密接触一下,最好在他那张风流的脸上留下几道爪印,让他知道厉害,没想到好不容易今天她带了小狸花在身边,却还是不能如愿。

    小祢说一个月后小狸花就会恢复正常,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杨珩心里一动,面前这个小恶女不是宫里那些女人,对他从不虚言敷衍,态度也放肆得很,她既然这么说,多半小狸花身上真的有些问题。

    这里虽然是怡斓宫,可宫里人心复杂,谁知道暗处有没有隐伏什么危机?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只猫儿就敢四处乱走,必然也是有些依仗的。回想在百里山时,小狸花无惧一众恶犬,大摇大摆招摇而过的情景,多半这猫儿就是她的护身符吧。

    这么一想,杨珩心里的抑郁不快顿时烟消云散,笑容也明朗轻快起来。

    白茯苓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聊天的人,暂时不计前嫌道:“你怎么会到怡斓宫里来?”

    “父皇吩咐我来向姑姑请安。我也正好有些事要与姑姑商量。”杨珩觉得皇帝的举动十分奇怪,不过一想到可以见到白茯苓,就算明知这是个陷阱,也让他甘之如饴。

    杨珩从小就与安泰公主关系亲厚,如果没有安泰公主,他一个母妃已死的失势皇子,早不知道被人害了几回。安泰公主多年来从不在皇帝面前替他说好话,也甚少插手朝政,所以毛家与夏家,虽然知道这一层关系,也没有太过在意。

    杨珩往日偶然都会到公主府上去向安泰公主请安,最近形势微妙,他虽然明知安泰公主在宫中,白茯苓就在她身边,却也没打算要过来的,免得平白引起大皇子、二皇子的猜忌。

    没想到早上父皇召见竟然特地要他前来拜见安泰公主,杨珩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心底其实很是为能够去见白茯苓而开心的。

    “这宫里好闷,想找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白茯苓难得见到熟人,当即开口抱怨起来。

    “多少人想住在这里都没机会呢。”杨珩失笑道。

    “一 点儿都不好玩,除了房子还是房子,一个个不是点头哈腰不拿那眼睛看人不敢多说半个字,就是那鼻孔看人说话夹枪带棍,见个面跪来跪去,没劲的要命。”白茯苓 一肚子怨气。这些天在京城里给人行的礼比她这十多年加起来都多,尤其进了宫还得对那些她压根瞧不上的皇后公主跪拜,别提有多郁闷了。

    “确实不如你家百里山有趣。”杨珩也不得不承认这点,白茯苓在百里山就是山大王一名,天大地大她最大,而且来去自如无人管束,一大群人随她折腾。

    白茯苓听他提起百里山,摸摸怀里的小狸花郁闷道:“我好想旺财、阿福、飞飞它们……”

    “旺财、阿福、飞飞?”

    “喂,你见过它们啊。最大的那只就叫旺财,脑袋有你的三个大!”

    杨珩反映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她那支“禽兽大军”中的成员,不由得好气又好笑,那么威风凛凛的恶犬,竟然有个这么乡土的看家犬名字。

    “你打算年后要回百里山去?”

    “是啊,京城不好玩,还是百里山有趣。”

    “陆英可能会被调任到京城来,不能回北关城。那里与关外蛮族接壤,形势紧张随时有变,你们一家生活在那里,总不如京城安稳。”杨珩温言劝道。

    白茯苓不以为然道:“蛮族有什么可怕的,他们不过想挣口饭吃罢了,要赶来捣乱,我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要说安稳,京城里人心难测,动辄得咎,做事顾忌多多,处处受限,才是真正的不安稳。”

    其实不管在京城还是边疆,都是强者为尊,白茯苓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本事到哪里,相比于京城的人心叵测、权力关系错综复杂,在北关城对付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子要轻松得多。

    在京城,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陛下,也不能做到随心所欲,时时处处受权臣制约,又何曾真正舒心畅快过?

    所以她宁愿待在北关城这种小地方称王称霸,也不愿意到京城来过这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憋郁无比,要处处弯腰与人虚与委蛇的生活。

    “如 果有一日,我能够保你平安,让你不必再对任何人屈膝退让,可以自由自在过你想过的生活,你会不会愿意留在京城?”杨珩轻声问道。从前他没有资格说这样的 话,但是他不会一直屈居人下,总有一日他会站在高处,让天下间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他希望那个时候,她能够到他身边来。

    这个承诺等于是在暗示,如果有一日他杨珩登基为帝,愿意立白茯苓为后了。

    “不愿意!”白茯苓毫不犹豫一口拒绝。她明白这是杨珩的变相求爱,可是这不是她能要的起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你还真是不留余地……”杨珩无力道:“还是你不信我能够实现我说的一切。”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平子说你有王霸之相,一飞冲天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白茯苓一脸轻松道。

    杨珩苦笑两声,她说得可真简单,他想再多劝几句,无奈宫里耳目众多,不便在此久留,只得道:“我送你的珍珠,可还带在身上,如果碰上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再为难我也会为你办成。”

    白茯苓点头道:“知道啦!那两颗珍珠我要等你成了王八再找你兑现,现在就用了岂不是太浪费、太便宜你了?你到时可别不认账!”

    杨珩除了苦笑点头答应又能如何?

    136 失踪

    不出杨珩所料,他到怡斓宫一行的消息,转眼就传到了皇后与毛贵妃耳中,很快大皇子、二皇子也都知道了,不免各自揣摩一番他此举到底什么意思,皇帝又是个什么态度。

    大皇子最为直接,当天就跑到杨珩府上,恶声恶气警告他最好安分守己,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杨珩现出一脸错愕无辜的茫然表情,让大皇子一肚子邪火泄了一大半。

    这个毫无根基的绣花枕头,就算父皇想要扶起他,也得他自个儿能站得稳才成,大皇子撇撇嘴,觉得自己特地跑一趟实在有些多余,拿起皇长子的架子重重训斥了杨珩一番,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杨珩诚惶诚恐亲自把他恭送出门,看着他上了马车渐行渐远,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森然莫测。

    二皇子倒是没有去找杨珩的麻烦,他已经与皇后商量好寿宴那日的计划,只要计划成功,其他人现在做什么都会变作徒劳。

    很快日子就到了十二月廿六,一大清早,京中命妇礼服正装按品级分批入宫拜贺。宁仪宫中门大开,打扮一新的宫人女官引着命妇们一次入内向皇后行礼,然后领到蕙兰宫去休息,等待晚间的寿宴。

    蕙兰宫是后宫举行重大庆典的地方,一般嫔妃册封或是太后、皇后的生辰庆典都在这里举行,宫殿占地比皇后所住的宁仪宫还要打,除了举行庆典的大殿之外,还设有许多房间,供入宫朝贺观礼的命妇们休息之用。当然,品级高的可以独占一间,品级低的就只能与旁人挤一挤。

    各地送来的贺礼都被放在蕙兰宫正殿上,供命妇们一开眼界,有伶俐的女官在旁边解说介绍礼品的各种吉祥寓意,几个偏殿还有戏台以及琴师乐伎舞娘等等提供戏曲、歌舞娱乐,一派繁华热闹的升平景象。

    皇后身着深青色翟衣,头戴九龙四凤冠端坐在宁仪宫宝座之上,看着纱帘外跪伏在地向她行大礼的命妇们,心里百味杂陈。

    她一声为这个后座付出了太多太多,这样的荣耀是她应得的,她本该非常快乐,但是今日她坐在这里,却总有挥不去的阴霾与不安萦绕在心头,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皇后掩盖在翟衣下的手用力握紧,试图将这诡异不像的感觉彻底捏碎。

    这是皇宫,禁卫森严,又能发生什么事呢?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现在是皇后,将来会是太后,这样的荣耀要一直持续,直到她进入皇陵的那一日,要达到这个目标,前提是她的儿子必须当上太子。今日的计划顺利,那他们母子离目标将又再更进一大步。

    她面上神态端庄宁静,心里就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名亲信女官闪身到她身侧,低声道:“启奏娘娘,怡斓宫那边很快就会过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皇后木然点了点头,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日一早,白茯苓就被母亲拉起来打扮了一番,说是要到宁仪宫去向皇后行礼。本来以白茯苓未嫁闺女的身份,也不是现任忠国公的直系血亲,是轮不到她进宫向皇后贺寿的,偏偏她现在人就在宫中,皇后又派了女官来指名要她参加寿宴,说不得她也只有乖乖去露个脸行个礼了。

    宁 仪宫与怡斓宫紧挨着,白茯苓一肚子怨气随安泰公主与木佩兰直接走到宁仪宫前去排队觐见,安泰公主地位远高于一般命妇,人一到就被请了进去,木佩兰是先帝亲 封的君主,虽不如安泰公主尊贵却也属于特权阶级,白茯苓挨着母亲站在宁仪宫前的小广场上等了一阵子,两母女就插队进门了。

    不过就站了这么 一阵子,也被侯在广场上的其他命妇好生围观了一遍。命妇们暗下里交换小道消息,发现白茯苓竟然是皇后指明要见的人,纷纷猜测起皇后的心意。前几天大皇子与 二皇子先后上奏,争着要立白茯苓为侧妃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闺阁圈子里传开了,现在皇后竟然要亲自见白茯苓,其中的含义就值得猜测了……这是要见见未来儿媳妇 吗?儿子为这个侧妃人选就去与大皇子相争,皇后想必心里不太高兴吧。

    令人失望的是,皇后表现一切正常,受了白茯苓母女的礼也没有表现得特别亲近或疏离,与对待其他命妇的态度基本一致,走过流程后就由女官引出宁仪宫乘坐车轿往蕙兰宫而去,没人注意到,皇后看着白家母女离开时,眼中一闪而逝的诡谲。

    蕙兰宫离宁仪宫颇有些距离,所以宁仪宫前停了车轿不断往返两宫之间接送命妇们到蕙兰宫去休憩等候。这些车轿形制甚是小巧,只容一人乘坐,而且分了品级。

    安泰公主坐的是最高级别的,车上装饰五彩羽毛,金碧辉煌,车轿内空间也较大。木佩兰所坐的那一辆稍逊,白茯苓坐的是思品以上命妇专用的那一种,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供四品以下命妇所乘的。

    白茯苓除了宁仪宫,等在一旁的半夏与淡竹就迎了上来,白茯苓打开半夏手里提着的藤箱,抱出小狸花方才坐入车轿之内,淡竹与半夏跟在车轿后,一起出发。

    白茯苓自从离开怡斓宫范围,便处在高度戒备状态,她心知如果有人要对她不利,今日就是最好时机,所以当她一人独处时,就算是坐在车轿上,她也要抱着小狸花才能放心。

    她不是傻瓜,明知道这宫里危机四伏还大咧咧地心存侥幸,她十八岁前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不代表不会遇上些恶心事。

    虽然没人对她明说,但她又不是真萝莉,怎么可能不知道二皇子打着霸王硬上弓的主意,这宫里是皇后的天下,他要做什么事,实在是太方便了。

    白茯苓抱住小狸花,暗道:你不来最好,否则我家小狸花今天就要开杀戒了!

    非必要时她也不想伤及人命,不过如果人家欺上门来,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两个小宫女不明就里,只当她是孩子心性,离不开自己的宠物,也没有多做他想。

    三辆车轿到了一段较为狭窄的通道前,白茯苓坐的那一辆落到了最后,越行越慢转眼与前面木佩兰做的那一辆拉开了几丈距离。

    车轿行径一条岔道,拉车轿的太监忽然脚步一转,快步走上了岔路,淡竹与半夏一愣,正想开口提醒,忽然脑后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两女头脑昏沉,被不知哪里闪出来的两个高大太监飞快拖走,消失在路旁的假山之后。

    与此同时,另一辆形制相似的车轿急急赶了上来顶替了白茯苓那边本来的位置,前面的木佩兰若有所觉,探出头来一看,见女儿的车轿就在后面,车后隐约可见两个小宫女正低头跟车急行,一切状似无异样,便又缩回车轿内。

    车轿又行了十几丈,木佩兰忽然浑身一震,一手挥开车轿的帘子,大喝一声:“停!”

    她忽然醒起,刚才回头看时那两个低头疾行的宫女,发上珠花乃是宫中常见的款式。今早白茯苓觉得半夏与淡竹头上的珠花不衬她们身上的衫裙,所以从首饰盒里取了两对新的赏给她们。

    白茯苓向来喜欢身边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半夏与淡竹当时就开开心心地把珠花换上了插到头上。

    莫说白茯苓赏赐的珠花比宫里统一派发的首饰高档精致十倍不止,就算她裳的是一对竹钗,这些小宫女也没胆子公然摘下来换上别的。

    现在那两个跟在车轿后的小宫女头上的珠花不对,那只有一个理由,她们不是半夏与淡竹。

    木佩兰一想到这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宫规仪态,不等车轿完全停下便一跃而出,转身跑到后面那辆车轿前,一掌挥开挡在面前的帘幕。

    车轿内做的是一个陌生的妇人,身上穿了四品命妇服饰,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木佩兰。拉车轿的太监也不得不急急停下。

    安泰公主听到后面的动静,也喝停车轿走过来看发生何事。

    木佩兰发现女儿真的不见了,脸色难看非常,也不管车轿上吓得脸色发白的命妇,一手抓住拉车的太监,厉声问道:“原本跟在我后面的那一辆车轿呢?”

    那太监浑身哆嗦道:“奴、奴、奴才不知,奴、奴才跟上来时,就看见夫人您的车轿了……”

    木 佩兰知道问他一时也问不出什么,安泰公主已经开口道:“这位夫人得罪了,请在此稍候,改乘另一辆车轿。”她向跟过来的怡斓宫总管太监看了一眼,那公公连忙 上前扶出车轿里的夫人,又指挥其他小太监去安排车轿以及将拉车的这个太监、跟车的两个宫女统统带回怡斓宫看管起来。

    木佩兰与安泰公主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浓浓的担忧,安泰公主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吩咐人沿原路找寻白茯苓,现在她失踪尚不久,应该很快可以找到的。

    而同一时间,白茯苓也感觉到有些不妥,她拂开帘子向前一看,前面已无娘亲所乘车轿的影子,她正待喝停,忽然眼前拉车的太监脚步一顿,噗一声向前扑倒在地。

    白茯苓措不及防,差点受惯性影响跟着扑向前去。

    137 变天了

    安泰公主与木佩兰的人很快找到了白茯苓,她所坐的车轿就停在来时的路上,半夏与淡竹一脸惊慌茫然站在车旁。

    木佩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亲眼看见白茯苓安然无恙,方才尝尝舒了口气,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白茯苓向她眨眨眼睛,扮作惊魂未定以众人都听到的声音道:“刚才拉车的公告忽然转到岔路上,说要抄近路到蕙兰宫去,结果走了几步他不知何故就晕了过去,那边不见半个人影,淡竹与半夏只得合力把车轿拉回来这里,好找人帮忙。”

    木佩兰心知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不过这里耳目众多,不便细问,安泰公主走上前来,笑道:“那就是虚惊一场了,不如你们母女随本宫先回怡斓宫休息一下,待晚宴时在一起去蕙兰宫罢。”

    白茯苓摇摇头道:“皇后娘娘大寿,公主娘娘是这宫里的主子之一,怎好单为了我一人便怠慢其他夫人小姐呢,我也没什么事,我们还是继续到蕙兰宫去吧。我这一点小意外,要是惊动了其他人,扫了皇后娘娘的雅兴,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她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是识大体知礼节,正常得很,可听在安泰公主与木佩兰这两个熟知她性情的长辈耳中,就是另有深意了——以白茯苓的习性,这根本不是她会说的话。

    如果是早些时候,安泰公主提出要带她们回怡斓宫甚至不参加皇后的寿宴,她绝对第一个举四肢赞成。

    白茯苓从来都极有主见,她忽然这么说胡啊,必有她的缘故,安泰公主与木佩兰便不再多话,叫来一个怡斓宫的亲信太监替白茯苓拉车轿,又召回其他去找白茯苓的人吩咐不得声张,一行人匆匆赶到蕙兰宫。

    她们三个人,安泰公主是身份地位高贵,木佩兰与白茯苓两母女是容貌出挑艳压群芳,白茯苓更是最近的话题人物,一到蕙兰宫便马上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白茯苓由木佩兰带着向几位相熟的夫人们见过礼,便随安泰公主到后面准备好的厢房中休息,期间几位夫人前来拜见公主,她逗极有耐性地陪伴在一旁。

    午膳也是在蕙兰宫里用的,由始至终,木佩兰都没能单独与白茯苓说些什么。

    蕙兰宫里衣香鬓影,歌舞升平,三女却已隐约感觉到山雨欲来。

    午膳过后不久,白茯苓由半夏、淡竹伺候着在殿侧暖阁里的软榻上午睡,她其实半点睡意都没有,只是要一个人静静把事情想清楚。

    用 膝盖想都知道,刚才半路“晕倒”的那个拉车太监多半是想把她带到某处,然后二皇子就会闪亮登场当一回采花贼。结果小祢忽然出现,打散了二皇子与皇后的如意 算盘,其实就在小祢出现的前一刻,她原本打算放出小狸花突袭那个拉车太监的,只是这样,她的麻烦就会很大,所以这点上,她还是有些感激小祢的及时到来。

    半夏与淡竹的神情有些不对,似乎是被小祢以某种方式控制住了,神情古怪呆滞,似乎对小祢的出现毫无印象。

    这些都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她之所以坚持到蕙兰宫来,又耐着性子应酬那些夫人们,只因为小祢临走前的一句话——你放心,二皇子再没有机会打你的主意了!

    从小祢的一贯表现,不难猜出,他打算今日下手杀二皇子,她不想与这事沾上关系,所以必须保持正常,必须找到证明她与刺杀事件毫无关联的证人,没什么比案发时她正身处于公众场合更有说服力。

    很快就会传出二皇子的死讯了吧……白茯苓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她不怕死人,她只是隐约惧怕着小祢,他究竟是什么人?!

    暖阁里温暖如春,白茯苓缩在暖和的被窝里,意识慢慢朦胧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人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惊呼声。

    暖阁的雕花木门忽然被人从外边粗暴地推开,一个脸色铁青的太监带了几名小太监一拥而入,快步冲到她的榻前。

    淡竹与半夏赶上来大着胆子道:“见过伊公公,小姐正在午睡,可否请伊公公到外间奉茶说话?”

    这伊公公正是皇后宁仪宫里的总管大太监,他绷着一张脸,阴沉沉道:“滚开!洒家奉旨,前来缉捕刺杀二皇子的逆贼钦犯。”

    白茯苓心中一颤,来了来了!果然来了!不知小祢得手没有?有没有被人发现留下把柄?

    这么大大的动静,她不可能继续装睡,干脆揉揉眼睛半坐起身,含含糊糊问道:“什么人这么吵?”

    伊公公一眼看见她那海棠春睡一般的慵懒娇美模样,乌黑的长发蓬松披散,身上的寝衣微皱,分明是睡了好一阵子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原本认定的事情也动摇起来。

    他心念电转,敛了气势推开两步,道:“洒家冒犯了,宫里出了大事,洒家奉命前来查勘,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

    白茯苓眨巴眨巴眼睛,摆出一副天真无知的萝莉神情,好奇道:“嗯……你要查什么?”

    伊公公愣了一下,不自然地问道:“小姐是何时到这蕙兰宫中,中途可曾离开?”

    “我跟公主娘娘和我娘亲一起来的啊,一直都在跟阿姨们说话,嗯……半夏,我们是什么时辰到的啊?”

    半夏低头道:“巳时中到的,奴婢见蕙兰宫前的日晷所示是这个时辰。”

    这 个其实伊公公来之前已经问过其他人。他是知道二皇子的计划的,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二皇子遇刺,皇后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与白茯苓有关,因为按照时 间推算,当时白茯苓应该与他在一起,没想到白茯苓现在没事人一样安睡在蕙兰宫中,二皇子却被刺死在一处无人的小宫苑里。

    他们都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而且多半二皇子的死与白茯苓有关,偏偏却有苦说不出。

    事情计划得好好的,皇后派了人按时到预先约定地点去“碰巧撞见”二皇子与白茯苓私会,好逼着白茯苓不得不嫁二皇子,没想到扑了个空,既不见白茯苓也不见二皇子。

    派去的人连忙回禀皇后,皇后面上不动声色,派人急忙去搜寻他们的踪迹,结果发现特地安排去替白茯苓拉车的太监竟半路晕了,而白茯苓已经到了蕙兰宫。

    皇后心中的不安更甚,命人严密搜索附近一带宫苑,最后终于在一处临时空置的宫殿里,发现二皇子与他的随从们,一共九人,全数身亡。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当场晕死过去,太医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醒,又过了好一阵子,皇后才恢复神智,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到蕙兰宫来抓白茯苓,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心一意认定,儿子的死必然与她有关!

    伊公公还待再问,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安泰公主到!”

    安泰公主大步入内,走到白茯苓榻前指着伊公公喝道:“大胆奴才,谁准你乱冲乱闯,冒犯本宫的客人?!规矩都到哪里去了?滚出去!”

    二 皇子身亡,皇后的地位也随之岌岌可危,伊公公自知如果皇后失势,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个时候还贸然树敌得罪安泰公主,那就是找死了。而且皇后根本没有证 据证明白茯苓与二皇子被刺死之事有关,面前的白茯苓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孩子,一脸的天真懵懂,如果真与这样的大事有关,又怎会淡定若斯?就是城府再深的 人,沾上谋刺皇子之事也不可能毫无异样。

    伊公公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刚才才会软下态度,再被安泰公主一呵,更是不敢造次,低声下气道:“奴才不敢……只是皇后……”

    安 泰公主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道:“皇后如果有意见,大可与本宫理论,二皇子出事,本宫也深感不安,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正该好好劝皇后节哀,协助宫里侍卫把这 事查个水落石出。这般胡乱攀咬,恐吓冲撞官员家属,传到外边去,天家体面何在?朝里的官员如何安心替皇上办事?!”

    一番话说的伊公公只有不住低头赔罪的份儿,大气不敢喘一口,不过他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有安泰公主拦着一顿责骂,他差事办不成也不至于无法向皇后交代。

    今时不同往日,二皇子已经没了,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已经没有希望的皇后把小命也搭上。

    伊公公灰溜溜带着同来的几个小太监返回宁仪宫,一路上已经开始暗自盘算自己的后路。

    二皇子在皇宫之内遇刺身亡一事,很快传开,宫里炸了锅一般,大小门户被全数封锁,东大营的御林军奉诏入京把皇宫守了个严严实实,任何人等没有皇帝亲笔手谕,均不得进出。

    几位皇子的府邸也被御林军围困起来,是监视也罢是保护也罢,反正京中几位皇子都被暂时软禁在皇子府内,同样禁止出入。

    京中不少官员的家眷都被扣在宫中,京城人心惶惶,就算是街上的普通百姓也知道天要变了!

    138死亡陷阱

    因为二皇子的事,皇后的寿诞自然办不下去,伊公公走后,安泰公主带着木佩兰母女回到怡斓宫,璁珑与璎珞两位郡主已经等在 宫中,她们在二皇子被刺之事事发前才进宫,本来打算去先向皇后行礼然后再去找母亲安泰公主,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听闻这么惊悚的消息,这个时候去皇后的宁仪宫 只是添乱,于是两姐妹商量过了便改道到怡斓宫来。

    安泰公主吩咐亲信太监严守宫门,带了两个女儿与木佩兰母女到正殿去,唤来一个大太监问起二皇子遇刺的事有何消息。

    那大太监姓何,今日一直留守怡斓宫,安泰公主在宫中也有一些眼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当即就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送了过来。

    何公公听安泰公主问起,有条不紊地就把收到的这些消息一一道来。

    “你说,二皇子以及他的八个随从都是被人一掌击杀?而且没有打斗痕迹?”安泰公主皱眉道。

    “是, 去勘察现场的侍卫说,那处大殿的香炉里有酥筋软骨散残渣,二皇子等多半是中了这种迷香所以才会全身无力,无法抵抗。发现二皇子的那处宫苑原本住着两位才 人,几天前才被迁往别处,只留了几名宫女太监负责照管,今日是皇后寿诞,那几名宫女太监正巧被淋湿调了出去做事,宫苑的大门也上了锁。据传皇后发现二皇子 失踪后,派了不少人一路搜索,方才发现那处宫苑大门虚掩,门前铜锁也不知去向。”何公公躬身答道。

    安泰公主又问了几句,方才挥手让何公公退下,转头又挥退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连两个女儿都一并打法去休息,大殿上只剩下她与木佩兰母女。

    安泰公主长叹一声道:“我向来不喜欢皇后生的这个儿子,不过总归是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姑姑,今日听闻他年纪轻轻便惨遭横死,真不知是什么感觉。”

    木佩兰母女虽然能理解她的感受,不过站在她们的角度,却是觉得二皇子死有余辜,不说他平日与夏阁老一党逼害政见不同的大臣是如何心黑手狠,单就他今日意图将白茯苓掳去想生米煮成熟饭,逼她嫁入皇子府一事,就足够捏灭她们心里那一点点的同情之意。

    安泰公主望着白茯苓道:“皇后似乎一心一意觉得你与此事有关,听说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伊公公去将你押往宁仪宫,你可知这是什么缘故?”

    白茯苓扁扁嘴,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道:“今日我往蕙兰宫中途出的意外,估计与二皇子有关。”

    安泰公主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过来,本以为跟儿子在一起的女孩儿平安无事,儿子却死于非命,所有母亲本能都会认为儿子的死与那女孩儿有关。

    “浸 提你路上究竟发生何事?”安泰公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皇后与二皇子的计划会中途夭折,为什么二皇子与他的手下又会倒毙在那个无人的宫苑里,而且依照皇后惊 慌失措四处派人寻找二皇子的举动,那个宫苑显然不是他们原本约定“撞破私情”的地方,二皇子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

    白茯苓道:“今日我做的 车轿走到半路,拉车的太监忽然转了方向往岔路上去,我觉得有些不妥,正准备开口去问,忽然他就扑倒在地昏迷了过去,淡竹和半夏赶上来叫了几声他斗没反应, 我觉得这事透着蹊跷,附近没有半个人影,于是就下了车轿,让她们两个把车轿原路拉回去,好找人来帮忙,然后就遇上你们了。”

    她只隐瞒了小 祢曾经出现的事。淡竹与半夏根本已经不记得自己曾被人打晕过,她们只记得白茯苓的车轿忽然转向,他们追上去想问缘故,结果被裙子绊倒了摔了一大跤,待爬起 来再追上去时,拉车太监已经晕了。这些是小祢离开后,白茯苓问她们才知道的,从她们古怪的神情,以及言谈中全无提及小祢,她就知道,这两个宫女多半被小祢 施了催眠术一类的特殊手段,强行都修改了记忆,所以她也不担心她们会对不上口供又或泄了她的底。

    安泰公主知道她没必要对自己说谎,而且今 日的事透着浓重的阴谋气味,显然是有人预先设计好的,白茯苓母女入宫连她事先都并不知情,更不要说她们自己了,这一连串的事件,巧合的过分,尤其是那个莫 名其妙晕倒的太监,轻易令皇后与二皇子的计划中途夭折,救了白茯苓,也间接使二皇子走上了黄泉路——如果不是打着算计白茯苓的龌龊主意,就算在宫中,二皇 子身边也不至于只带八个随从护卫,他原本是不想这桩丑事的内幕让太多人知道,没想到让刺杀者有了可趁之机。

    真不知道幕后主脑会是什么人 物,刺杀者不但能潜伏在深宫之内,还清楚知道那一处宫苑今日无人,并事先准备好酥筋软骨散,而且有办法引二皇子主动走入陷阱,好方便他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 杀死……其实安泰公主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办到,但是她不敢往深处想,虎毒不食儿,他真的会为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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