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人(腹黑甜文)第62部分阅读
御人(腹黑甜文) 作者:rourouwu
来,她又不能说明身份,很多事情无法开口向白茯苓解释,本来就已经是理亏的,由她来说只怕会越描越黑,趁着还有几天先看看形势再说。
也就这几天,北关城外蛮族之间的矛盾再次激化升级,城内镇北军的两个级别最高的参将卜芥和单刀根私下里与白商陆、白茯苓商量过,然后向马唐建议暂时紧闭城门,避免受到乱军波及。
马唐才来不久就撞上这种事,虽然不是针对北关城,也让他好一阵紧张,对卜、单二人的话毫无异议就答应下来。一边在心里暗暗埋怨将他送到这里的四皇子殿下——不是说这里很太平的吗?这要打起来可怎么办啊?!
马唐没有别的优点,只是特别有自知之明,他这种拳脚功夫了得又熟读兵书的武状元,在京城里大可以吹吹牛皮,一旦真的上了战场,毫无领兵经验又不熟悉蛮子的战术实力,除了纸上谈兵他还能做什么?
少年时的热血干劲早在这些年的官场生涯中被磨得干干净净,他也想有所作为,但首先是要把命保住,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名利禄保住。
与蛮族开战打胜了还好,要是输了,消息传回京城,他马上就要打回原形!
正在这时白家的探子送来一个消息,关外几个蛮族已经达成协议,要联手对付剌果部,剌果部族内部因为利益分配的因素,逐渐形成两派,以大祭师及族长为首的一派为了腾出手来解决内部矛盾,决定与蛮族谈和。
如此一来关外的蛮族恐怕很快就会停战,白商陆听了这个消息很高兴,白茯苓却皱起了眉头,要他尽快想办法联络剌果卫矛。
“他们不打了,不代表可以恢复过往的平稳局面,相反,往来关内关外的道路可能会更加危险。”白茯苓很不乐观。
白商陆不是蠢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道:“你是怕他们双方变本加厉地劫掠过往客商?”
“是 啊,关外的情况一直是僧多粥少,适合聚居游牧的好地盘就那么多,突然来了一只巨无霸,瓜分原本就不太够的地方,偏偏地头蛇和过江龙谁也压不过谁,不得不暂 时和平相处,可他们都要吃饭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例如过往的客商……如果这两派势力逐渐坐大,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北关城。”
大哥之前一直只集中力量打击关外的最强部族,对于小部族向来是拉拢优待的居多。关外蛮族部落数得出来的就有二十多个,他们分属不同的民族,从来都是一盘散 沙,加上大哥这些年来有意区别对待,他们为着各自的利益盘算无法团结起来,要对付他们并不难。可一旦他们集结起来,以北关城的兵力,要跟他们正面对抗就捉 襟见肘了。“
”以往只要他们不到祁国来劫掠,镇北军并不会主动去攻击他们,这次不同,剌果部直接威胁到他们生存,导致他们空前团结起来,而只要剌果部的威胁一直存在,他们就不得不抱成一团,剌果部、原住蛮族与镇北军就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如果大哥仍在,那没什么可担心的,但现在大哥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是个问题,镇北军很快会沦为三方势力中最弱的一方,我们还凭什么保护往来客商的安全?北关城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白茯苓虽然已经有意把生意重点转向海上,但北关城这里经营多年,尤其很多白家出去的人都是依附着这个城市生活的,她可以轻易放弃多年基业,转向南方,其他人呢?
白商陆的神情也凝重起来,白茯苓话里的一些古怪词汇他已经听习惯了,并不影响理解。
不得不承认,他家小姐的担心很有道理。新来的那位镇北将军马唐他也见过,从其言谈举止就知道不是个能靠得住的,所有事情都推给卜芥与单刀根两名参将处理,蛮族联军如果真的打来,恐怕他除了关紧城门当乌龟,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小姐要联络剌果卫矛,是想帮他控制剌果部?“白商陆马上明白了白茯苓的用意。
” 对!现在剌果部内里两派正针锋相对,一派明显是倾向老族长一方的,另一派则是剌果卫矛的仇人,大祭师与新族长一党,正是他夺回剌果部报父仇的大好机会,相 信他也是很感兴趣的,我们尽可能提供一些帮助,就算剌果卫矛失败,他们两派相争,也必然会削弱剌果部的实力,如果剌果卫矛成功掌握了部族主控权,那镇北军 起码一段时间内能够有一个合作伙伴,蛮族即使所有部族联合在一起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白茯苓承认自己帮助剌果卫矛并非纯粹出于好意。
白商陆仔细想了想,当即派人前去联络剌果卫矛,约定三日后在北关城外石头坡见面。
因为城门紧闭,牙行也暂时没有生意,白商陆对留守的下属交代一番,便陪着白茯苓一起返回百里山家中。
所幸马唐把一切守城练兵的事宜都交给单刀根与卜芥两人主理,他们是陆英的嫡系,与白家关系亲厚,所以白家人要进出北关城仍是通行无阻,守城士卒一见白茯苓的乌木马车,就自动自发打开城门放行。
白茯苓一行还未走到百里山山门前,忽然见今日留守百里山的白十三骑了一匹快马迎面跑来,远远望到白茯苓的马车便放声大叫:”夫、夫人要生了,小姐快些回去!“
第233章惊喜
白芍背了白茯苓一路施展轻功疾行上山,直入早已经准备好的、供木佩兰生产的小院里。
白常山与白丑坐在花架下,脸色苍白一脸紧张地盯着产房的门,平日的潇洒淡定统统扔到爪哇国去了。
方海陪在他们身边随时准备着,万一有什么问题就要进去产房帮忙,不过现在看来,首先需要帮忙的可能是白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主人。
产房里的稳婆女医都是千挑万选经验十分丰富的,又由方海带着进修过不少急救手段,不过古代医疗条件就那样了,木佩兰又是高龄产妇,做再多的准备,也不能确定百分百安全。
木佩兰的呻吟声一阵一阵传来,她每叫一声,白丑就哆嗦一下,白茯苓也很担心,只能握住父亲的手给他支持安慰。
“娘亲进去多久了?”白茯苓侧过头问方海。
“两个多时辰了,夫人隔了这么多年再生育,时间可能会久一些……”方海预先替在场众人作心理准备,白丑一听这话,脸色又再难看几分。
木佩兰的声音充满了压抑和痛楚,夹杂着稳婆女医们指导她吸气用力的嘈杂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白丑忍无可忍,跳起身道:“我进去陪她”
白茯苓早知他一定会忍不住,连忙拖住他道:“娘亲说了不要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的,她见了你这样,说不定会分心,到时更麻烦”
“是啊,你就让她安心生产吧。她身体调养得很好,又有那么多熟悉生产的稳婆女医在,一定不会有事的”白常山并不是食古不化的道学先生老古董,到了这个年纪,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儿孙晚辈的平安,其他忌讳都可以放在一边。
但木佩兰曾经多次拒绝白丑要陪她生产的提议,想必是很介意丈夫看到她狼狈痛苦的模样,如果白丑硬闯进去,惹她不快尴尬,反而不美。
“但是、但是……”白丑急得团团乱转。
白茯苓咬了咬嘴唇道:“不如,我去陪娘亲吧”
“你一个未嫁的女孩儿……”白常山觉得不妥,万一吓到宝贝孙女儿怎么办?
“我有地藏王菩萨眷顾,我陪着娘亲,她一定能够平安顺利生下弟弟的。”白茯苓态度坚定又自信,白丑迟疑了一阵,想到女儿身上发生过的种种奇事,终于点头答应。
白茯苓安慰地拍拍爷爷的手,转身快步走到产房门前,深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产房内并不似外边听起来那么混乱,两个稳婆、两个女医带着四个熟手的妇人轮流替木佩兰按摩助产,给她喂食以保持体力。
木佩兰一抬眼看见女儿,咬牙颤声道:“苓儿快出去会、会吓到你的……娘亲没事……”
白茯苓走到床头,替她拨开额上几丝汗湿的发丝,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不怕,十六年前娘亲就是这样生下我的,今日弟弟也一定能平安出世,我在这里陪着娘亲。”
木佩兰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想到生她养她的艰难与有她陪伴的这十多年快活的日子,心中对即将出生的孩儿又更多了几分期待怜惜。
不管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她的孩儿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有事的
这一日对于白家人而言无比漫长,木佩兰在被痛楚折磨了三个多时辰后,终于如白茯苓所言,生下一个瘦巴巴但哭声洪亮无比的男婴。
正当众人忙着清洗婴孩,准备出去报喜的时候,其中一个照料木佩兰的稳婆忽然大叫起来:“还、还有一个……”
刚刚松了口气的稳婆女医吃惊地围过来又是一阵忙乱,总算这第二个婴孩没有像他哥哥那么折磨人,顺顺利利地就离开了母体,又是一个男婴。
白茯苓面上镇定,其实刚才紧张程度不比外边的老爹轻多少,才放松下来又经受这样的意外“惊喜”,只觉得比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山路还累。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两个弟弟又看看娘亲仍然隆起的肚子,忍不住问了句:“还有没有?”
木佩兰满脸的惊喜感动被这一句话弄成了哭笑不得,几步抢进产房来看望妻子的白丑忍不住笑骂道:“两个就很多了,你当你母亲是什么啊……”
他面上在笑,眼圈却已经红了起来,握住妻子的手后怕不已。
木佩兰笑看喜极而泣的两父女,还有被细心包裹好放到她枕边的孪生子,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白常山坐在屋外,听闻媳妇生了一对孪生子,开心得只知道傻笑,待要站起身去看看,才发现坐太久了双腿已经发麻,而且紧张过度浑身脱力,几乎当场跌倒,幸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不过片刻,白夫人平安生下一对孪生子的消息就传遍了百里山,人人笑逐颜开,像过年一般开心。如果不是怕惊吓了正在休息的三母子,大家恨不得把烟火鞭炮搬出来好好放它三天以示庆贺。
白茯苓疲倦过度,也没心情吃东西,由着白芍、白果扶回自己的院子里,早早洗洗睡了。
担忧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一个超乎想象的美好结果,白茯苓身心放松,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天亮。
不同于百里山的热闹喜庆,数百里外平州境内的荧幻仙谷中,海浮石正孤身一人坐在山洞口,看着谷中即将盛开的五色荧花默默不语。
去年这个时候,那个甜美娇蛮的小丫头就在他身边,就算对他瞪眼发脾气,也让他觉得心里满满的,说不出的充实快活,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痴痴坐着,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一朵朵荧花在夜风中绽放,如去年一般梦幻旖旎的美景再次呈现眼前。
恍惚中回想起她站在荧花丛中玩耍嬉戏的美丽模样,像月光化成的仙子,满谷缤纷绚烂的光影都不过是她的陪衬,她是那样皎洁耀目,一直照进他心里,留下一个让他一生无法忘怀的明亮烙印。
他曾经对她承诺今年花开的时候会再带她来……这里有他记忆中最美好甜蜜的日子,那时候他以为他可以一直那么快乐。
昏暗的山洞里,他们曾经无比亲近,每次回想起那些销魂蚀骨的夜晚,想起白茯苓玲珑柔美的身子包裹在他宽大的衣衫中俏生生的诱人模样,他就觉得浑身发烫,恨不得马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一刻也不放松,直到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再也无法分离。
他贪婪地索取她的一切,却又总觉得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只是零星几个碎片。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却发现她原来根本不想要,不管是他的东西,还是他的人。
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失望,当他狠下心肠利用她、伤害她之后,她却出奇忠诚而勇敢地坚持维护他,然后在他为自己的错待懊悔不已时,狠心转身离开,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他猜不透她的心,甚至也搞不懂自己的。
无论是神教还是武林盟,都有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却像昏了头一样扔下一切日夜兼程赶到这里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莫非还奢望那个狠心狡狯的小丫头会在这里等他?
她现在应该正与她的父母在一起吧,不知道会不会像他想她一般的记挂着他?
还是……早已经把他忘在脑后?
海浮石摇摇头,甩开这个令他不快的念头。
他没想过要放弃她,就算在他对她最愤怒失望的时候都没有。
她必须是他的不过经历过正气院那段日子,他得到她的手段会与之前想的有所不同罢了。
要对付这只小狐狸并不难。
她就对他一个人无情罢了,她对她的亲人下属甚至一只该死的瘟猫都好得不得了,她的牵挂太多,只要控制住几个她最在意的人,不愁她不乖乖听话。
他真想马上把她抢过来,永远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可惜现在时机不对,宫里的老头子正在筹划着最后反扑,神教与武林盟内碍眼的家伙还没有清理干净,这个时候把她弄到身边来,只会增加他的顾虑,令他心乱,同时更会对她的安全造成威胁。
老头子想到要抓她作人质,其他跟他作对的人也不难想到,她在他身边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最好目标,所以他只能暂时忍耐。
他只是奇怪,以那个小丫头刁钻蛮横的性格,在他手上吃了这样的大亏,应该会想办法报仇雪恨才是,他甚至暗暗期待着她的报复行动。
她的报复越激烈,说明她越生气,她越生气,说明她越在意他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白家那边风平浪静,好像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反而是他等得心浮气躁。
他为她的诡异行径找了个好借口,一定是因为她娘怀了身孕,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忍住了没找他麻烦,算算时间,她娘大概已经生下她的弟弟或妹妹了,她应该可以动手了吧?
他纠结地期待着……如果可以让她消气,他不介意在她手上吃些亏的。就算是因此而腹背受敌,他也甘之如饴
234 绿眼睛,我喜欢!
如果可以,白茯苓是很愿意把海浮石暴打一顿出气的,不过考虑到实际操作的难度和风险,只得作罢。
她剩下两年不到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跟混蛋纠缠之上,她还有很多大事没做完,例如今日到北关城外石头坡约会“绿眼睛”就是其中一项。
虽然白商陆一再劝说,让她不要一身犯险,不过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见一见现在的绿眼睛,才好确定他们的合作要到哪个程度。
这关系到日后白家在这里的所有人的生计,不能不慎重对待,而且她自觉下面有地藏王菩萨看着,她十八岁前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更是有恃无恐。
白丑与木佩兰不忍太拂逆限制她,所以特地请了白阿大等四人亲自陪伴,也就由她去了
石头坡就在北关城西五里处,附近一带是寸草不生沙砾平原,甚至能清楚望见北关城,尚在镇北军的控制范围内,而且无法埋伏设陷,白商陆挑选这地方作为见面地点,也是颇费一番苦心的。
白茯苓坐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车外的白商陆聊天,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你选在这里见面,莫非是觉得这次的会面会有危险?“
白商陆点头道:”天鹰这一年来在此地很名气,他的容貌特征明显,刺果部的人想必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他对我们没有恶意,但难保不会惹来刺果部的人,出了北关城就是蛮族的天下,他们擅长弓马,来去如风,不可不防备。“
后面的事实说明,白商陆生了一张乌鸦嘴。。。。
乌木马车缓缓来到石头坡下,这里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大石头堆成的小山包,先来探路的白阿十和白十三正站在小山包顶上四处观望,确定附近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白茯苓对于他们的紧张兮兮只想翻个大白眼,现代国家元首出行,保安都没有像她这么夸张的。
见他们到来,白十三与白阿十打了个招呼,一翻身从上面直接跳下来,跑到了白茯苓车前,笑道:”小姐,附近鬼影子都没有半个,应该没问题。“
正说着,白阿十在上面大叫道:”北边有人过来了,带了天鹰旗帜。“
”来得挺早的嘛,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呢。。。。“白茯苓笑道。
远处一路尖沙翻滚,马蹄声轰隆隆地传来,显然来的人马不在少数,白茯苓脸上笑容一收,大叫道:”小心!这些人有问题,快叫阿十下来,我们先退了再说!“
其他人听她这么一叫,心中一凛,也来不及仔细想究竟什么缘故,一个个毫不犹豫地就按照白茯苓的说话行事。
白商陆取出与镇北军约定的焰火抛在地上,很快焰火便咻一声射向天空发出雷鸣一般的爆炸声,各人从鞍袋里取出护甲头盔套上,一刻不停往北关城方向跑。
白家的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尤其是给白茯苓拉车的那几匹,更是训练有素,虽然拉着马车影响了速度,但全力奔跑起来,也不比普通一人一骑的慢。
生活在北关城这种地方,别的不敢说但应敌保命的撤离方法是早就操练得十分熟练的,白家的一辆马车加上八骑护卫,危急之中也不见半点慌乱。
原来的那只人马距离他们尚有两三里路,一时间也追之不及,不过白家人顾忌着白茯苓马车的速度,始终没能抛离他们,所幸这里离北关城不远,他们跑到北关城下时,卜芥亲自领了一队镇北军出城来接。
他挥了挥手,队伍便整齐地分开让白茯苓等退到城门口,这时情势危急,也来不及交待什么,只命令城上城下弓箭手准备。
白家众人缓过一口气,就见后面的追兵杀到,跑进了才发现,那些人一个个面生得很,衣饰打扮也不是天鹰平日的装束,也许是知道身份被人识破,那面天鹰旗帜也抛在了半路上。
对方一路追到北关城外,见镇北军军容整肃,箭上弦,刀出鞘地等在那里,纷纷勒住马匹犹豫这要不要上前一战。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远处烟尘又起,又一队高举天鹰旗帜的骑兵急赶而来,这一队人追上来也不说话,呐喊一声就开打,很快真假天鹰便在北关城下激战起来。
白茯苓走下马车,要白商陆拉她上马看清楚形势。
后来的天鹰人数要比先前的略少,但是各个都悍勇非常,先前追赶白茯苓他们的假天鹰也不是弱者,两方一时胜负难分。
白茯苓对身后的白商陆道:”我们去请卜芥带兵帮忙,把刚才追我们的那批人抓起来!“
白商陆打马跑到卜芥身边,把来意说了,卜芥也不废话,当即呐喊一声传令城下镇北军分三路向前方冲杀过去。
正在激战的双方加起来都不如镇北军人数多,这些兵士都是久经沙场,他们加入战团,战况马上彻底扭转,不过两刻钟左右,杀声便逐渐止住了,假天鹰一方或受伤被擒,或当场被斩杀,或趁乱脱逃,已经再没有一个人安然坐在马上了。
后来的那一队骑士在首领喝令下收起兵器,那首领打马跑上几步与卜芥交谈了几句,吩咐其他人原地休息待命,自己便随卜芥一起往城门方向走来。
这人正是一年多不见的刺果卫矛,他坐在马上远远看见白茯苓平安无事站在马车旁,绿眼睛里泛起强烈的喜悦,也不顾马匹正在小跑,一翻身便跳了下马,几个箭步冲到白茯苓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开心道:”天神保佑,苓儿小姐,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
他的祁国话流利了许多,不过仍带着特有的翘舌音,听起来十分悦耳。
白家的人多数与他熟悉,也没有防范,没想到这小子一上来就色胆包天非礼他们家小姐,待反应过来要呵斥拦阻,却见白茯苓没什么生气的表示,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笑道:”我没事,你先松开我再说。。。。。你身上都是沙土。。。。“还有血,那味道熏得她发昏。
刺果卫矛听话得很,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当即松开白茯苓,退开两步一脸内疚道:”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别人未经许可就敢对她搂搂抱抱,白茯苓绝对会叫人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过刺果卫矛这个。。。。她觉得就像外国人的见面礼一样,并非有心冒犯也没有歪念的,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再看他这么听话,更感满意。
这是白茯苓第一次见到痊愈后的刺果卫矛,她离开北关城之前,他还要卧床休息,不能站立行动,现在一看才真的感觉到他的高大健硕,她站直了也不过到他的肩膀而已。
他身体恢复得不错,之前的苍白虚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这一年的保安生涯,把他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蜜糖色,衣衫下四肢躯干肌肉贲起,几乎要将衣衫撑破。
乌黑的长发随意绑成一束垂在肩后,一双翠绿的眼睛燃烧着纯粹的热情与欢喜,白茯苓忽然想到百里山上那些”绿眼睛“,看见她时也是这样的神情,不管对别人如何凶恶,面对她永远是那样乖巧温顺,甚至透着讨好。
这样又乖又老实的绿眼睛,她最喜欢了!
她扭过头指指被镇北军俘虏了绑成一串的假天鹰们,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刺果卫矛愧疚道:”他们是我刺果部族的人,我手下出了j细,知道我今日要来见你,就想冒充我抓住你作要挟。。。。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我。。。。“说着举起手毫不犹豫就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他得到消息带上人马赶过来时真的很害怕,如果白茯苓受到一丝丝伤害,他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谅自己。
白茯苓也早猜到了一个大概,望了眼远处天鹰的保安大队,道:”现在北关城外打得厉害,不便让你的手下进城,我有事要跟你好好谈谈,你让他们先回去,你跟我到百里山去好不好?“
百里山招待这些人没问题,但现在局势紧张,她要带着这一大队蛮族联军招摇过市,卜芥他们会很为难,尤其现在他们上头还有一个新的镇北将军马唐。
刺果卫矛想也不想就点头说好,马上回去交待自己的手下弟兄回营地去等着,自己牵了马跟白茯苓进城。
白茯苓笑眯眯问他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拐进城去卖了?“
刺果卫矛摇头道:”苓儿小姐不会害我的,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不怕。“
白茯苓心花怒放,几乎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夸奖一句”真乖“。
”刺果部的人还是不肯放过你,你有什么打算?“
刺果卫矛面上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狠厉阴沉,僵硬道:”我也不打算放过那些害我和我父亲的人!“
什么叫一拍即合?这就是了!
白茯苓笑得更加开怀:”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你的实力要对抗整个刺果部,还不够呢。。。。“
刺果卫矛低声道:”不是整个刺果部,我要对付的,只是大祭师与我的好哥哥!“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的。
第 235章 等他做什么?
刺果卫矛这一年并不仅仅是当保安建立私军赚赚保镖费用而已,随着刺果部的南迁,他暗中派人探听族里的大小事情,对于当年父亲的意外死亡,与自己蒙受冤屈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最关键的人物只有一个——大祭师的孙女儿,刺果部族里纯洁温柔如白雪一样的美女雪茶。
当时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难解释,包括那一柄刺死他父亲的属于他的匕首,雪茶那一番关于他如何污辱她的说辞,才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是使族人对他的罪状深信不疑的重要一环。
他与雪茶并无仇怨,甚至可以说关系相当不错,他也是雪茶的仰慕者之一,所以听说她要嫁给自己的父亲,才会情绪低落,借酒浇愁给了大祭师一伙人可趁之机
雪茶要害他仅仅是因为她爷爷的指使吗?这么多年的相处,刺果卫矛觉得雪茶或许有些软弱,但并非是一个大胆到也参与这种阴谋的狠辣女人。
所有的疑团,在他得知雪茶嫁给了他的大哥,也就是现在刺果部族族长,成为族长夫人的那一刻起,有了答案。
这个女人必然是早已跟他的大哥勾勾搭搭,而大祭师也是与他大哥达成了协议,所以才有了后面的种种算计与诬陷。
有他的大哥作为内应,要制造这样的陷阱便完全有可能了。
而据他的探子回报,刺果部族中有一些人在时过境迁之后,也对老族长被杀之事产生了怀疑,刺果部族的人虽然大多性格直爽,但不是傻瓜,那件事过后,谁得益最大人人都能看出来,不过怀疑又有什么用,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刺果卫矛也已经“死了”。
刺果卫矛得知了这种情况,马上开始派人暗中拉拢试探一些与大祭师及族长不和的人的口风态度,或动之以情,或诱之以利,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同时一些对大祭师与族长不利的流言也开始在刺果部族内散播。
与大祭师及现任族长作对的,多数是比较支持老族长的年轻勇士,他们以血汗换来牧场土地,但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们的父母家人依然与其他普通族人一样过着艰苦的生活,而那些不事生产的祭师们与部落首领们,则一个个过着优渥的生活,任意欺压奴役他们的家人。
如果这些祭师们真的能够令天神降福给他们,那就罢了。偏偏老族长死后,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气候依然一日比一日差,灾祸频繁,导致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远离故土,南迁求生,这一点令他们的不满涨到了最高点。
加上刺果卫矛的人不断煽风点火,现在刺果部族新旧两派之间,已经势成水火,一触即发。
所以刺果卫矛才有只对付大祭师与他的族长哥哥这个说法。只要他能够有证据证明当日的事是大祭师他们的诡计,他光明正大站出来,号召更多的族人一起将大祭师以及现任族长打倒。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从北方迁徙到这里,物证难寻,人证。。。。大祭师与他的孙女怎么可能公开坦白自己做过的事?当日参与过这件事的人,就算没有被灭口,也一定是他们的死忠,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公开他们的罪状,有点难。”白茯苓叹气道。
按 照她的想法,最好最直接了当的解决方法,是她让镇北军借兵给刺果卫矛,寻个合适时机杀刺果部族一个措手不及,将大祭师、族长还有那个叫雪茶的女人抓住了, 严刑逼供,迫使他们当众说出事实,就算他们骨头硬,只要刺果卫矛以雷霆手段将这些j党全部搞定,到时候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所谓真相,很多时候是掌握在强者手上的,讲道理摆事实,不如直接出拳头出枪来得快捷有效。
反正关外蛮族从来做事也是这个风格。
只要刺果卫矛掌握了实权后能够给族人带来实惠,就算他真是个杀死父亲j污庶母的恶徒,一样会有很多人支持他。
中国历史上所谓皇者,龌龊事情干得多了去了,有人会因为李世民做掉了两个哥哥而拼死反对他吗?就算真有这样的人,也只是极少数罢了。
不过这些话,她却不能对刺果卫矛直说,不怕别的,就怕这个暴力夺权的过程中死的人要统统算到她头上了,眼看着救助万人的任务只差不到一百个就完成了,她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导致她巧亏一篑。
会造成杀孽的事情,她要用力避免,就算刚才请镇北军的人帮忙,她也只是强调要把那些假天鹰们“抓起来”而不是杀死,至于他们拒捕,与镇北军对抗造成伤亡,那是镇北军的临场发挥自卫反击,生死与她无关。
刺果卫矛听了她的话,皱起眉头,沉声道:“不管如何艰难,总会有办法的!”
白茯苓也明白他的执着,想他好好一个部族英雄,第一勇士,拥有那样高的荣誉,却被人诬陷成一个杀父辱母的无耻恶徒,他的自尊心与骄傲不容许他这么不清不白的面对族人。
“刺果部的人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在你身边派j细打听消息对付你,你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白茯苓提醒道。
刺果卫矛阴郁的神情一扫而空,翠绿的眼睛明亮得像泉水洗过绿宝石,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又好奇道:“你怎么识破那些人是假的?我听那个该死的j细招供,他们还准备了我的旗帜。。。。”
白茯苓笑起来道:“你是来见我的,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来做什么?莫非还打算列队让阅兵?”
她刚才一见远处尘沙飞扬,就知道来的人不少,所以才反应过来有诈。
“你真聪明!你是我的仙女,我永远不会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刺果卫矛的笑容温柔欢快,在他心目中白茯苓比仙女更要圣洁美丽,高尚尊贵,从前他曾经喜欢过的雪茶跟她一比,连地上的泥沙都不如。
一行人穿过北关城,很快便回到百里山上,这次刺果卫矛是贵客,当然不会让他住在待兴院,另外安排了客院住处。
白阿大有事要先回住处,过来向白茯苓交代一声,转身便往岔路上走。
刺果卫矛的注意力一直在白茯苓身上,偶一抬头瞥见白阿大远去的背影,忽然浑身一震,“啊”一声惊呼起来。
“怎么了?”白茯苓奇怪道。
刺果卫矛向着白阿大的方向又再看了几眼,有些失落道;“他的身材背影很像我父亲的。。。。”
白阿大身材粗壮高大,与刺果卫矛有一拼,只是高度略矮,在祁国人中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壮汉,他平时深居简出,刺果卫矛虽然在百里山住过好几个月,也未曾见过他一次。
白茯苓听他这么说,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传奇小说常用的招数————扮鬼吓人,骗取坏人的供词!
白芍正是一个擅长易容的好手,让她根据刺果卫矛盾形容,将白阿大好生装扮一番,要骗过刺果族人不难,尤其真正的族长已经去世两年,大家的印象一定开始模糊,就算不那么惟妙惟肖,也能骗过绝大多数人。
根据刺果卫矛的说法,当年冤案的关键人证雪茶是个性格软弱的女子,正是最好哄骗的突破口,刺果族人又笃信鬼神,这个计划大有可为。
重要的是,白阿大本身就是高手一名,要装神弄鬼,有着巨大的天然优势!谅那雪茶也看不出端倪!
她伸手重重拍了拍刺果卫矛的肩膀,笑道:“你好好梳洗休息一下,说不定洗清你冤屈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刺果卫矛不明所以,只当白茯苓是在安慰他,点了点头乖乖地听话去了。
躲在远处的紫草见了这一幕,心里着急,刚才在城门口,白茯苓让这个异族蛮子搂搂抱抱就已经很离谱,现在更主动对他动手动脚,跟他很亲密的样子,不会是真的打算移情别恋吧。。。不要啊!师兄如果知道了,她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紫草越想越哀怨,为什么自己要多事留几天?如果当日在通云楼调解失败她马上转身离开,就不会看到这个,更不用挣扎究竟该如实上报还是当什么都没看到。
她猜想师史在北关城一带一定另有耳目,也不知道那些人看到多少知道多少,如果她隐瞒事实被师兄知道了,不死也得褪层皮。
而万一那些耳目什么都没看到,她去把这件事向师兄坦白,很可能要正面承受师兄的怒火。。。同样不死也褪层皮。
她对白茯苓很有些好感,也不想她被暴怒的师兄伤到,紫草用力揉揉脸蛋,喃喃道:“天灵灵地灵灵,各方神明保佑,小师嫂千万不要移情别恋啊!不然。。。。会死好多人。。。。。”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她杀人不眨眼也不为过,不过想到师兄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残酷嗜血,仍是忍不住打个冷颤。
白茯苓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是梳洗过后才去见父母与两个弟弟。
娘亲在坐月子,两个弟弟才出生三天,白茯苓觉得这个时候尤其要注意卫生,包括他们要接触的人都必须格外小心,不要把病菌之类的脏东西带过去。
所以彻底洗脸洗手重新梳整好头发换过一身干净衣服后,她忍住了连小狸花都没碰,就匆匆出门往母亲所住的小院子走。
母亲躺在床上,父亲坐在一旁陪她说话解闷,爷爷坐在婴儿蓝旁,两眼放光的打量着两个小孙儿,傻笑的样子哪里还有分毫内阁首辅的威仪气度?
白茯苓走进房间,见了这情景就笑着打趣道:“爷爷你的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白常山一愣,竟真的伸手去摸嘴角,白丑抬头正要责怪女儿不敬尊长,不过见了父亲那模样,当场破功笑了出声,木佩兰轻拍了他一下,嗔道:“苓儿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知道跟谁学的!”边说边横了丈夫一眼,分明是暗指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白丑勉强板起脸孔,白茯苓已经挨到白常山身边撒娇狡辩道:“我跟爹爹学的,爹爹跟爷爷学的。”
白常山现在有孙万事足,哪里有心思责怪孙女儿的顽皮?笑呵呵拉着她讨论两个孙儿究竟像谁,起什么名字好,一屋子和乐融融。
过了一阵,白丑才把话题带到今日的客人身上,白茯苓将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大致说了一下,几个大人都觉得虽然异想天开,但并非没有实施的可能。
蛮族人,尤其是之前相对更为封闭的刺果族人,本就不像祁国人心思那么复杂,当日陷害刺果卫矛盾的计策其实也粗疏得可以,这样都能够成功,那白茯苓的想法未尝不能实现。
白丑不知想起什么,一个没注意就说漏了嘴:“你这样出力帮这刺果卫矛,不求他知恩图报,只愿他不要反过来算计你才好。。。。”
他话音刚落,腿上就被妻子掐了一把,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很有些心虚地扫了女儿一眼,发现她正低头专注地盯着两个弟弟看他们小猪一样的睡脸,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话,方才松了口气。
白常山并不非常清楚白茯苓与海浮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也大概猜到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孙女儿的事,再听儿子这么说,不由得动作一僵,见孙女儿没什么反应,暗自瞪了儿子一眼,怨他口没遮拦。
白丑被父亲与妻子同时鄙视,只得低头苦笑。
其实白丑的话,白茯苓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些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也懒得去做反应,更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很努力去忘记海浮石,不再去想两人之间谁是谁非,因为不管如何,今生她与海浮石是没有将来也没有以后的,既然如此,还想来作甚?
现在她有两个弟弟,她就算死了,父母还有他们,白家也不愁无后,她无需再考虑借种生子的问题,正好清爽自在。
经历过一次感情,明白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