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别跑第11部分阅读
云浅,别跑 作者:未知
施主,久违了。”
连落眯眼看他,“无量大师?”
“正是。”无量双手合在一处,“阿弥陀佛,在此见到连施主,亦是有缘,连施主的酒钱,贫僧出了。”
“那便多谢大师了。”
“连施主不必客气。”无量掏出个钱袋,从里头翻出铜板,一个个数好,装回衣袋。
小二看的瞪大眼,心道自己有事不识泰山,莫非这醉客真是江湖风闻的武林施主连云堡堡主连落?不怪他眼拙,谁让这位少侠衣衫褴褛,他没赶他出来就不错了。莫非现在的剑客都流行扮穷?
小二悔恨不已。
连落已坐直身子,“大师请坐,连落有一事不明。”
“连施主请说。”
“像大师这样的出家人,也出入酒楼?”
无量拈须而笑,“出家人不拘小节,贫僧自有贫僧的道理,倒是连施主,依贫僧之见,连施主并非那等嗜酒之徒,因何故醉于酒楼?施主郁结难解,怕是不妙。”
“大师是方外之人,对俗世红尘也很是感兴趣?”
“贫僧虽是世外人,武林大大小小的事多少耳闻,连施主在武林中展露头角,名利,地位,钱财,都不缺乏,愁的,怕是儿女情长。”
“大师猜对了一半,连落心中确实有事未了。”连落心道,若无量知晓他所愁之人,怕是要气得跳脚,不禁笑了。
“这另一半,连施主可愿告知,贫僧可为施主解惑。”
“大师果然心怀天下,大师若要听,连落自当相告,”
连落醉意上涌,心道这无量大师德高望重,当不会如何,再者他心绪烦乱,正无处倾诉,当下便不再顾忌什么,将心中郁结一一道来,自然他没有昏了头,提到云浅的地方都用“他”代替,料想无量也不会想到别处去。
“我与那人设下赌约,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连落不是输不起,只是……”
“连施主一时疏忽,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并无不耻之处。”
“大师,我原先也这样想,与他对决后,我才真正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以贫僧所见,连施主武功不凡,亦测不出那人深浅?武林中竟有这等高手?”
“不错,此人武功,只怕江湖无人可敌。”
无量大师神色一变,十分严肃,“连施主口中是何人,可否相告?”
“这个人大师也见过,便是现任青城派顾掌门。”
“是他?”无量大师自喃,“怪不得,贫僧总觉相熟,顾施主只怕不简单。”
“大师也这样认为?”
“顾施主仿佛贫僧一个故人,面容全不相同,周身气度却是相近,之前未曾发现,如今听连施主一说,越发相像了。”
“哦?大师的故人又是何人?”
无量禅师摇头,“怕是贫僧猜错了,他即便还活着,亦不是当时模样。”
无量回忆起五十年前那场空前的武林之战,娓娓道来。
连翼连盟主率武林同盟包抄白云教,正与邪的交锋,终是武林同盟获胜,白云教首领顾闲失踪,自此江湖平静了五十年,后白云教兴起,武林风波再次掀起。
“大师见多识广,当知,这世上有一种易容术。”
“连施主是说,顾施主并未以真面目示人?”
“不错。”
“贫僧曾见过顾施主一面,却未发觉不妥。”
“这位顾掌门手腕不凡,自是不易让人窥见破绽。”
“连施主所言亦有道理,这世上,容貌可以仿照,一个人的气度却是难以模仿的。”
“大师,实不相瞒,我却见过他的真容。”
“当真,那顾掌门是什么形容?”
“大师稍候,”连落出了巷子,回来后手中果然多了一幅画卷。
画卷缓缓展开,水墨勾勒的男人一头青丝如瀑,面容若隐若现,如在雾中,长袖翩飞,端的神仙似的人物。
“大师可认得?”
“像,实在是太像了。连施主从何得到这卷轴?”
“这个大师就不必管了,我也是偶然得到,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场,大师还请过目。”
连落手中的画卷自是从风流的兄长房中顺来,亦是从兄长那推知顾行舟易容之事。
“顾掌门日日以假面示人,定是有所隐瞒,加之他功力深不可测,行为端诡,连落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大师何解?”
“五十年了,贫僧丝毫不敢忘却当年之事,不错,这张脸正是贫僧记忆里的。”
“这么说,顾行舟很可能是顾闲的后人?”
“怕是不止如此。”
“禅师何以叹气?”
“贫僧原来不信,见了画像后却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即便顾施主是顾闲后人,也太过相似,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吗?而且据贫僧所知,顾闲不应该有后人。”
“大师的意思是?”
“贫僧猜测,顾施主,也许便是那人。”
连落骇然,“这怎么可能?大师可是弄错了?”
顾行舟与那人,中间隔了五十年。
无量大师扶额长叹,“连施主不知,这世上有种灵药,服了可长生不老,当年盛传逍遥谷私藏了长生不老药与传世秘籍,这才遭来灭谷之祸,世上究竟有无此药,谁也说不清,但顾施主的出现,却让贫僧不得不怀疑。”
“大师有几成把握?”
“贫僧不能断定,但愿不是贫僧所想,此事还要连施主出面。”
“大师请说。”
“当年便是连翼连盟主独创的连家剑法大败顾闲,他是不是那人,一探便知。”
连落应承下来。
“阿弥陀佛,连施主当小心,但愿不是你我猜想的那样,若是如此,武林之祸也。贫僧要赶回少林与众人商讨,连施主,就此别过。”
连落与无量大师分道扬镳后,因心中不安,一路快马加鞭往连云堡的方向赶去,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一定要查清楚,若顾行舟真是那人,莫说武林风云难测,云浅在他身边说不定有危险。
连落赶了半个月的路程,翻过高山峻岭,直取秘道通入连云堡内院。
“赵总管,有件事十万火急,你即刻放出话,令所有暗卫出动,寻我父亲回堡。”
“堡主?”
“此事刻不容缓,快去。”
三日后。
“赵总管,我父亲可有消息?”
“一时没找到老堡主落脚之处,有消息传来老堡主曾在闽南一带出现。”
“就查到这些?”
“便是这些。老堡主常年云游在外,要找他实属不易。”
“加派人手,调派内阁守卫一同搜寻。”
“堡主,不可,这些守卫所守皆堡中要道,不可或缺。”
“我等不了这么久,赵总管,你照办便是。”
赵总管沉吟,“堡主可是为了云公子?”
连落一窒,“总管知道云浅的事?”
“堡主一碰到云公子的事就乱了阵脚,老朽不免多注意了些,依老朽所见,堡主大可不必担心,云公子该知道如何选择,必不会有事。”
“赵总管,你不了解其中状况,若是云浅无恙便罢,偏偏那个人非泛泛之辈,他若真是顾闲,云浅便危险了。”
连落越想越悚,不老神丹,传世武功,真的存在吗?五十年前的容颜再现江湖,顾行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管真相如何,这个人必定危险!
云浅,云浅还蒙在鼓里,犹不知险境。江湖,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家主子急成这样,总管不免感叹,自喃,“堡主对云公子不能忘情,莫非老奴真的错了?”
总管摇着头,命人加紧搜寻。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改,前面有些地方没交代清楚,作了补充,还有疑虑的童鞋,欢迎提意见,o(n_n)o
☆、第 49 章(捉虫小修)
连落多番打探下,终于有了眉目。
待连落匆匆赶到时,厅堂上已立了一人,那人耳朵一动,却没有转身。
“父亲。”背对的男人立的笔直,眉目间波澜不惊,目光流转间却隐隐透出凌厉之色,他看上去倒似三十出头,整个人显得刚硬的很。
“你倒还记得我这个父亲。”
连落一窒,“孩儿片刻不敢忘。”
“说罢,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父亲,孩儿近来遇到了难解之题,这才不得不找您出面。”
“是白云教的事?”
“父亲消息好灵通,父亲快坐,待孩儿慢慢说与您。”
底下人早已奉好茶,逐一退下。
“父亲请坐。”
男人这才掀衣入座,端起茶,却没碰,“落儿可还记得连家族规?”
“自然记得,当年连家先祖为制服白云教魔头自毁经脉,耗尽心力仙去,先祖去时定了家规,凡连家子弟,不得卷入江湖纷争,从父亲您这一代开始,便退隐江湖,自此安于平凡,连家也与江湖断了瓜葛。”
“你既明白,为何擅自山下,我儿在武林大会倒是出尽风头。”
“父亲容禀,孩儿并没想过出那风头,但哥他……”
“住口,连家没有那等孽障,即便你有理由,现下又是为何?魔教之事与你何干?”
“父亲,落儿自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是为了一个男人?”
“父亲?”
“为父虽不闻江湖事,对自己儿子的事自然关注一二。”
“父亲,您……怎么看?”连落不得不小心翼翼,毕竟,事关云浅,不得马虎,若是父亲生气,大大的不妙啊。
男人看连落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笑了,“这么多年来,为父倒没见过你这幅神态,那孩子……”
“其实是落儿单方面中意他,他心中,早已有人。”唇边尝到了淡淡的苦涩,一直蔓延到心头。
出乎意料的,没有预想中的咆哮,男人的大手拍在儿子肩上,“落儿,数年不见,你长大了许多,那孩子为父见过,倒是个踏实的好孩子,配的起你。”
“父亲?”
连落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安的确认。
“你把为父想的太小气,为父也不是不通世理之人,这世上,难得遇上一个可心的人,若是遇上了,莫要错过。”
“父亲既明白,为何不肯原谅哥?”
“他负气而去,可想过回来?这等逆子……”
“父亲,哥心里也很苦,他……”
“不提他,落儿打算怎么做?白云教又跟你的小情人扯上关系了?”
“父亲,这里面关系重大,有一事落儿一直想不通,当年祖父大败顾闲,顾闲下落如何?落儿怀疑顾闲并没有死,而是在暗中操控江湖诸事。”
“怎么说?”
“父亲可知,现任白云教主顾行舟是什么形容?”
“落儿怀疑他与顾闲有关?”
“怕是没这么简单,孩儿便是为这件事寻求父亲帮助,那顾行舟的事,要请父亲出面,探其底细。”
“落儿,为父曾答应你祖父,此生都不再过问江湖是非。”
“既如此,落儿自己去便是,落儿并没答应祖父什么。”
“落儿,你既决心去做,为父自不能坐视不管,以你的武学境界,要对付他,只怕不成,为父传你一套剑法,辅以心法同练。”
“多谢父亲。”
连落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绝非顾行舟对手,父亲若肯助他,自然多了几分胜算。
连父探向连落的脉络,奇道,“你经脉有异,玉枕|岤被制,此人手法十分刁钻,若不留心,难以察觉。如此练功,难有进境,需先取出体内的银针。”
连落对|岤道被制全无印象,直觉扫向总管,意味分明,这是怎么回事?您老还瞒了我什么?
总管擦擦冷汗,脸埋的很低,仍抵不过那来势汹汹的眼神。
“赵总管,你且说来。”连落心道,你最好有十足的理由。
总管头低到地底下去了,自知难逃此劫,只得道,“回堡主,都是属下的主意,属下该死,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提起|岤道被制,不得不说出缘由,说起堡主失踪,且因中毒心智如六七岁孩童,后总管请来神医秋致远,请神医在治疗途中多添了一笔。
便是这一笔,平添了无数事由。
连落目光阴郁,频频扫向总管,总管抹把汗,忙找了个借口退下。
“此事赵总管虽有错,到底是为你好,男人与男人到底不容于世,我虽认可了,你们也要多加收敛。”
连父叹息一声,表示前事不必追究,引连落到了密室,着人重重把守,不许任何人闯入。连父助连落冲开|岤道,取出体内银针后,所有记忆汹涌而来,雾开云散,前尘往事浮出水面,莫名的悸动终于有了答案。那些彷徨的记忆,深藏在心底的恐慌,都湮灭在了时光旧梦。
记忆潮涌翻滚,在连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最终定格在一个画面,心智不全的少年不断挣扎,嘶声喊叫,“娘亲,不要抛下若知,娘亲,呜呜……”
少年的脸庞放大,逐渐清晰,连落甚至能看清少年的表情,心里那块角落终于找到归属,却愤怒的想摧毁一切。
云浅,你说等我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你让我接受治疗,很好,我办到了,我能保护你了,你却离开了。是你先违背诺言,再怨不得我。
连落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狂乱,“父亲,开始吧。”
连落所学武功皆是连云堡内家功夫,所出同源,本就武功底子好,加之他天赋很高,有连父从旁引导,这套剑法学的十分顺利,再赋予特殊心法,进境一日千里。
多日来他苦练剑法,对周身一切却是充耳不闻,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据暗探回报,无量禅师回少林后暗中联络各大门派商讨应敌对策,只等连落这边消息一落实,不日将攻上魔教。
连落与父亲辞别,整装待发,他身后足足跟随了几千人马,只听他一声号令。
“落儿,此行凶险难测,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的事,你本不必管。”
“父亲知道我的个性,也不必劝我,我连落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连父点点头,也不再劝,他了解儿子的个性,多说无益。儿子似乎变了,眼神锋利了不少,变的锋芒毕露。
“你要与那人交手,连家这套剑法尚且不足,为父再传你二十年功力。”
连父说着抬手点了连落|岤道,搭上他手腕,也不管连落是何想法,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
“父亲,你……”
“我虽不能阻止你,也要敬到为父的责任,这二十年功力与我无益,与你却是契机。你要善加把握。”
连落觉得体内暖暖的真气涌入肺腑,说不出的通畅,一瞬间力量充盈,十分舒服。
连父收回手,唇白了些,掏出一粒药丸交予他,“这药物是神医秋致远所制,服用后可顷刻增加一倍功力,将武学发挥到最高境界,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此药非万不得已不可任用,药效过后,于肺腑损伤甚大。”
连落点头,收好药,忽然跪伏在地,对父亲磕了三个头,“连落若活着回来,必不负父亲所托。”
磕完头,连落背过身,已换了一副神色,他眼底一片冰冷,果断发出号令,“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小修。
☆、第 50 章
白云教戒备森严,教众个个面色严肃,来回巡逻。
据白云教潜伏在江湖白道的j细来报,少林无量禅师已怀疑教主的身份,正与白道商量应对之策,指不定什么时候攻上山来,这个紧要关头,白云教内部自然要加强戒备,不敢松懈。
巡逻的教众知道事情紧要,遂打起精神应对。
到了后半夜,精神不免疲惫,守卫打个哈欠,揉揉眼,忽然见远处亮起大片火光,一时将夜幕照的分明。守卫一时间呆了,连连爬起朝里跑,“不好了,敌人攻上山了!”
一时间闹哄哄的,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吵什么吵,都给我回自己岗位,教主不在,你们便不成了?”
“报,已探清虚实,是连云堡的人,打着连字的旗号,领头的是连落。”
“是他?”领头人沉吟,下令,“撤守卫,放他们进来。”
“什么?”
“眼下教主闭关,穆坛主与崔护法都未归教,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只我们绝不是连落对手,硬碰硬对我们绝没好处,据我所知,连落曾几次三番与教主抢人,他的目标是云公子,只要云公子出面,不怕连落胡来。”
“坛主英明!”
“高帽别戴的太快,教主出关后,你们知道怎么说?”
“自然,那连落带着数千人马闯入我教掠走云公子,我们皆不是敌手,只能盼教主快快出关,救云公子于水火。”
“不错,为了减少我教伤亡,只好如此了。”
在如此预演下,连落顺利闯关,长剑一指,“顾行舟何在?!”
“连公子来的不巧,我们教主出门了。”
“哼,你们顾教主出门真会挑时机,是不敢与我对峙吗?”
“教主的事,我们做属下的怎好过问,待教主归来,连公子自然知道我们教主敢是不敢?!”
“顾行舟当真不在?”
“不错。”
“阁下敢让我的人马搜一搜?”
“笑话,连公子未免太不把我教放在眼里,白云教重地,岂是你说搜就搜的?我说教主不在,自然不会骗你,连公子莫是等不起?”
“好,我便信你一回。”
连落踱步,焦躁不安。
顾行舟真的不在?以此人的个性,当不会避他,也无理由,莫是真的不巧?
连落心中十分不愉,这种感觉,仿佛鼓足气力,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绵软的使不上劲。
他这时想起一个人来,一个他找顾行舟拼命的由头。而那个人,该不会也恰巧不在吧?
连落勾了勾起唇角,心道,你们顾教主不在便算了,有一个人,我是要定了。
他假意与领头的周旋,拖延时间,暗中使眼色,暗卫收到信号,迅速潜入后院劫人,后院倒立了几个白云教的教众,只是消极抵抗下,人轻轻松松被打晕了扛走。
连落估摸着时间,与领头人打哈哈,“既然你们教主不在,连某便告辞了。”
那领头人客客气气将人送走,心中又是另一番打算。
且说连落出了白云教,心中焦躁,一刻也等不及,直扑寝房。
“人呢?”
“在里面。”暗卫低垂着头,退走,默默融入夜色。
连落脚步顿了顿,又迈开,一时间纷乱一片,他止了步,推开房门,屋里点着淡淡的烛火。
只见里间幔帐垂落,里头依稀躺着个人。
连落屏住呼吸,掀开帐子,颤抖的指尖伸向床笫上睡的正酣的人,触着他的眉,他的唇,久久不动。
“既醒了,为何不看着我?”
假寐的人一僵,只得睁开眼,“你都知道?”
“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我。”连落的手按在他肩头,俯身深深看着他。
榻上的人别扭的转开脸,就是不看他。
连落捏住他的下颔,沉着脸,“云浅,我来见你,你不高兴?”
“我记得我们已经说清楚,连落,你为什么做这种事,你答应过,不会介入我们之间。”
连落哼了一声。
“连落,你放我走吧。”
“云浅,你太天真了。我是答应过,现在不同了,云浅,是你先对不起我!”
“连落你……”
“怎么?你自己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永远只记得与那人有关的事,云浅,别以为你能撇下我。”
“连落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还装什么?你以为我还蒙在鼓里?云浅,你演的好戏!”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敢问我发生什么?你都答应我什么了,忘的好快,你以为你装不知道就没事了?”连落恨的双眼通红,上前捏住云浅脖子,恨的想将他就地正法,“云浅,你为什么不认我。你说啊!”
云浅挣扎了下,连落使的劲太大,他根本挣不开,憋红了脸,“连落你疯了!”
“我疯了又如何?对你这样不守信用、三心二意的人,我根本不用手软。”
“咳咳,松手。”
云浅,我最恨你的地方,是你假装不认识我,你明明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
在我信赖你并接受治疗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答应我的那些,都不算数了?你忘了连落可以,怎么能不要若知?
云浅,你置我于何地?
“咳咳,”云浅喉间被勒的紧,喘不过气来,脸色越发惨白,几欲窒息,他拼命捉住连落的袖子,断断续续道,“你当真要我死?你若恨我,只管来。”
连落的掌心越收越紧,捏下去时手腕在颤抖,他狂乱的眼眸在听到云浅的声音后慢慢沉淀下来,收回手掌,将人一甩,连落冷冷道,“不杀你可以,我也不会便宜你,云浅,你势必为你的失信付出代价!”
云浅对连落的记忆很模糊,依稀有这样的事发生过?他似乎曾跟一个心智失常的少年生活在某个地方,后来他离开了,却不记得自己是何种心情,那种心情久远的他已经不记得。
云浅迷茫的望着连落充满恨意的双眼,一时间茫茫然不知所谓,下颔被紧紧捏住,少年的脸贴的很近,占有性的制住他的双腕,“云浅,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他霸道的扣住他的后脑,灼热的痛意让云浅皱起眉来,他抹了抹唇,手背沾上了鲜血,原是唇破了皮,他忍住怒意,只在肚中诽谤,面上不敢如何,他的命握在少年手中,毕竟不能激怒他。
“怎么?生气了?为什么不吱声?以为这样就能逃避我了?云浅,我要你看着我,你的世界里除了我不会有别人,至于顾行舟,哼,敢动我的人,我终要他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与师兄无关,你要恨,恨我便是。”
“你真袒护他,你越如此,我越不放过他。云浅,我会亲眼让你看看,他的下场。”
“连落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师兄武功厉害,他一定不会有事。”
“哼,白道已视他为眼中钉,他再厉害,敌得过白道围攻?”连落冷笑,看云浅脸色转青。
“这是怎么回事?白道做什么和师兄过不去?”
“云浅,你忘了不成?你那位顾师兄,一面是青城掌门,更兼魔教教主,你说,他有什么居心?白道能放过他?”
“你胡说!师兄有他的理由,我从未见他害人。”
“他会让你瞧见?哼!你了解他?”
云浅深深垂下头,他确实不懂,他看不透他,所以他没有把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分量。
“又在想他了?嗯?顾行舟有这么好?还是他把你伺候的太舒服了?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嗯?”
“放开我。”
“放开?你做梦!”唇角的笑意冻结,少年低下头去,用牙齿咬开云浅衣襟的扣子,灼热的唇贴着肌肤噬咬,在白皙中留下青紫红痕后满意的松开。
云浅憋了口气,怒瞪他。
“还没完呢?”少年温暖的唇舌复又落下,哗地一声,锋利的牙齿撕开布料,使得光溜溜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少年灼热的视线之下。
“果然跟我记忆中的一样。”少年啧啧了两声,开咬。
“唔,你是变态吗?咬……那个地方……”
“更变态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乖,张开腿。”
这是什么状况?!云浅风中凌乱了,想着索性昏过去算了。
“别想装晕逃避问题,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你想装失忆?哼,松开点,不听话受罪的是你自己,别怪我没提醒你。”
云浅紧紧咬住唇,耳边少年诱哄的声音,“乖,张嘴。”
就不张!云浅咬的更紧,怒瞪着少年,想吃干抹尽?没门!
“我要动你容易的很,别让我下狠手,你经不起!”
云浅继续撇头。
“好,不听话是不是?我便是强上了你,你又能拿我如何?”
“呜呜……”
守卫揉揉眼,坚持不懈地竖起耳朵,听房里床板吱嘎吱嘎的响,好奇啊好奇,都闹了一夜动静了,还不消停?
守卫甲竖起大拇指,“别看咱们堡主看上去不太健壮,这体力活,是一等一的好,咱是甘拜下风啊。”
守卫乙打个哈欠,“就是就是,这天都快亮了,我可撑不住了,伙计,等换班吧。”
作者有话要说:补下半章来了。
☆、第 51 章
天蒙蒙亮,腰酸背疼的某人眯起眼,推推半压在身上的人,那人哼了声,却没动,依旧半个身子压着他,压的他酸痛不已,云浅确定了,这厮九成九是故意的,于是下了狠劲,一举将人踢下床去。
连落单手撑地,抬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云浅缩了缩,又挺起胸,回之一笑。
连落凉凉道,“还敢暗算我,想再吃一次苦头吗?”
云浅以后脑勺相对,连落拍了下手,“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两个丫鬟端着铜盆进来。
“吩咐下去,我要沐浴。”连落强调了一下,“要大一些的木桶。”
“是。”丫鬟心领神会,放下铜盆掩了门退下。
待热水上来,连落毫不犹豫地脱衣跨入浴桶,云浅背对着他,听得水声哗啦啦,耳边发红,什么也不敢想。
“过来。”
“什么?”话一出口,云浅直想咬掉自己舌头,作什么应他?
“过来一起洗。”
“不要。”
“随你便。”
连落果真认真的沐浴,他洗的十分认真,尤其的细致,云浅忍不住悄悄看了眼,连落泡在热水里,舒服的伸懒腰,似笑非笑的样子。
“偷瞧什么,想看就光明正大,我不会吃了你,倒是你,昨夜出了一身汗,也不洗洗,你受的了?”连落露出嫌弃的表情。
云浅忍住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索性闭了嘴不搭话。
谁知水声哗啦,连落跨出浴桶,揪住他的衣襟就往水里拖,“你受的了我可不要抱汗津津的身子。”
“呸,谁要你抱?”
“你没有?昨夜是谁缠着我不放的?”
“你诬陷我!”
一番折腾下来水花四溅,浴桶里两人贴得紧,云浅明显感觉到某个发热的部分抵着他,顿时不敢再动。
连落阴森森的咬牙,“你再不老实我就扔你到猪圈里熏个三天三夜,你觉得如何?”
云浅果然服服帖帖了,他素来受不了异味,何况是猪圈。
“嗯,这才乖,来,替我擦背。”
云浅无语,望着他。
“看我做什么?擦背不会?”
云浅郁闷的想吐血,擦就擦,总得给个布巾什么的吧。
“怎么?还要我提供物品?用手会不会?”
用手?云浅不会傻到玩火自焚,连落分明是故意刁难,他气的要跨出浴桶,还没摸到边呢,又被那人扯回来直往水里按去,咕哝咕哝吞了几口水,他拼命挣扎,待那人终于放开他了,他便趴在浴桶边狂吐。
“这点活也干不了,连家不养无用的下人。”阴森森的声音阴魂不散。
“你……咳咳,连落,不要欺人太甚!”
“欺负你怎么了,我便是整你,又如何?”
“你这个疯子!”
“疯子?哼,不也是你逼的?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
云浅低着头,草草洗了下便要离开。
“哪里走?我有说你可以走了?”
“你……”
“替我擦背,擦不完你就别想出这个浴桶。”
云浅气力远远不如连落,强斗是斗不过他的,况且他在别人地盘上,不服软还能如何?
他忍了忍,抬起手往少年背上擦去,瞬间想到顾行舟温润的眼眸,想到师兄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的景况,师兄的睫毛又密又长,瞳孔深邃,含着笑意的样子,不由的发了痴。
“磨蹭什么?快动啊!”
“哦,”云浅闭起眼,往那背上抓去。
过了半响,屋里传来一声惨叫,守卫连连冲入,“有刺客?”
连落气急败坏吼道,“你们进来做什么,都出去!”
守卫捏把汗,连连退出。
连落捂住胳臂,将人压住,神色凶狠,“怎么?你属狗的?还带咬人?”
云浅吐出一口血,不甘示弱的回瞪他,“就许你侮辱我?连落,我也不是好惹的!”
连落气的扬手,想想这一耳光没下去手,狰狞地勾住云浅下巴,“敢咬我,我便让你尝尝咬人的代价。”说罢低下头去,滚烫的唇落了下去,堵住某张不老实的嘴巴辗转啃咬……
浴桶里哗哗的水洒得满地都是,伺候的侍女不敢贸然打扰,只低头在屋外等着,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这个澡洗的格外漫长。
洗冷水澡自然不是好习惯,那次后,云浅发起了高烧,连落忙碌之余来看看他,倒不好再如何。
此刻云浅眯起眼假寐,待连落走开了便起身,他实在有些怕见连落,便自己起来在院子里走动。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师兄那边怎么样?在连落有意隐瞒下,他根本探不到多少消息。
这日却有些反常,连落不知收到什么消息,行色匆匆带着手下出门了,云浅围着院子绕了数圈,逃跑的念头不得不打消,连落自己走了,院子里的人手是一点没撤,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倒是生怕他跑了。
云浅寻不到时机,只得回房,一转身却发现有个人立在廊下,似笑非笑看着他,云浅一惊,“是你?”
那人一双桃花眼流光四溢,端的风流秀丽,手中折扇哗地一合,笑道,“云浅,好久不见。”
“崔钰,你来的好巧。”
“不是巧,我是受人之托。”
“你要帮我?”
“不错,我听说你被我那弟弟掠来这,便来瞧瞧,他看的真紧。”
“可不是,”云浅苦笑,“他把我关在这院子里,一步也不许出门,不说了,崔钰,你这半年都去了何处,可找到那神医?”
“找不到我可回不来,”崔钰执扇而笑,“我寻了不少地方,总算寻到那解药。”
“你的毒,都清了?”
“自然。”
“你可还念着他?”
崔钰沉默了,半响开口,“这半年来我想了许多,仍是想不通,我今日来找你……”
崔钰顿了顿,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便道,“穆秋棠,你还不出来?”
此话一出,只见人影一晃,果然多出个劲装男子,这个人从头到尾,一双眼只默默看着崔钰,对旁的事视若无睹。他默默吐出两个字,“小钰。”然后又猫儿馋食的眼神注视他,一眨不眨。
“我早察觉了,你一直跟着我,我记得我说过,不想看见你。”
劲装男子嘴唇颤了颤,立着不动,甚至出不了声,一双黑瞳默默盯着他看。
“我说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跟你没关系,云浅,我有事找你,借你屋子一用。”
不待云浅说什么,崔钰率先进了屋子,待要进屋,劲装男子亦步亦趋跟着,隔住门板挡住,一手拉住崔钰衣襟,将人按进怀里。
崔钰不停挣扎,“松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沉闷的声音发出,“小钰,你是我的人,我要对你负责。”
“穆秋棠,我早说过,这半年的事是身不由己,这些都不是我的本念,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你,你醒醒吧!”
穆秋棠默默抱住人,就是不撒手。他原本抱着决心带崔钰去求医,心中已明了,眼前一切柔情不过镜花水月,真正的他根本不会这样倚靠在他怀里,更遑论与他白头偕老,他喜欢的是教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依然让他走进他心里,并深深驻扎。
如今才知,这个人对他而言是怎样的致命诱惑,他已无法抽身。
穆秋棠自然不松手,崔钰使了个狠劲将人推出,自己将门一闭。
“你走!”
过了半响,外头没了动静,崔钰拉开个门缝探头,云浅轻声叹息,“他走了。”
崔钰松了口气,“走了就好,我们继续说,我这次来是给你解药的。”
“什么解药?”
“你忘了?那会我为了追教主下了点药,结果被你误食,坏了我好事。”
云浅红了脸,“你是说那次?”
“不错,服用“钟情”的人只会喜欢与你……的人,因为这个药,我做了些糊涂事,惹上了那男人,如今被追的烦不胜烦,真是甩也甩不掉,那事又不是我的意愿,枉我崔钰风流无双,这回真要栽了。”
崔钰苦恼的摇扇,“这解药也给你了,将来你要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了。”
云浅接了药,道,“崔兄,有一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
“你手上可有迷|药?”
“你要逃跑?”
“不错,我要去见一个人,这里守卫太多。”
“罢了,我助你这一回。”崔钰摊开掌心,“这药效很强,迷倒一片人不成问题,你若要走,我也不拦你,只盼你别忘了若知,我那弟弟也是一时迷了心性,他总不会害你。”
“我知道,我也有我必须做的事,崔兄,多谢。”
云浅吞了解药,崔钰点点头,“我也该告辞了。白云教诸多烦事,中原武林又该闹腾了。”
崔钰扬起笑容,整个人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眼,终于消失在落日余晖里。
云浅觉得,崔钰变了,多了些什么。
他摇摇头,头部骤然剧痛,痛不可挡,他靠着门忽然倒了下去。
☆、第 52 章
云浅想了很久,直到次日日落时分方缓过来,原来,他没有遗失记忆,遗失的却是欠另一个人的情。一瞬间,那些流失的感觉都回来了。云浅发怔,直到丫鬟端了饭菜上桌,“云公子,该吃饭了。”
“连堡主可在?”
“堡主已回,这会应该还没吃饭。”
云浅心中一动,“可否劳烦请连堡主一叙?”
丫鬟抿唇一笑,“我们堡主求之不得呢。”
丫鬟去通报了,连落听到云浅的邀约很是惊讶,这些天云浅一向不理会他,两人见了面无不剑拔弩张,怎生忽地开窍了?他与云浅,算算已经很久没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连落应承了,并吩咐人准备酒菜,自己大步应约去了。
“云浅,你找我?”
云浅看了他一眼,又垂首,“连公子,请坐。”
一时间有些踌躇,真等来了人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拿眼角偷偷瞧着。
连落大笑,“云浅,你我何须如此,你有何话对我说?”
“我们这些时日总不对盘,我心想我们原不该如此,便请你过来一聚,”云浅举起酒杯,试探地说,“从前的事,若能一笔勾销,便饮下我这杯酒,如何?”
连落凝眸,奇怪道,“云浅你可是病了,好不对劲,今日倒想通与我和解了?”
“这其中的周折你却不了解,终归从前的事是我的不是,我敬你一杯。”
“慢着,”连落拦下那酒,“我离开这几日出了何事?你……”
“连落,你怨我也是应当,当时没有守住诺言,是我不对。我今日但求你原谅,你若不原谅,我也……”
连落按住他的手打断他,“云浅,你究竟怎么了?”云浅从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