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云浅,别跑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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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浅,别跑 作者:未知

    不会说这样的话,连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若要做什么傻事我绝不同意!你听见了吗?”

    云浅心道,我却有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我却不能告诉你。 他面上却作出镇定的样子。“你不在的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只是忽然想通了。”

    “真的?”

    “真的,开饭吧,这菜色不错,冷了倒不美了。”

    连落握住他的手,“云浅,我信你,只一条,以后不许你骗我。”

    云浅垂首,默默应了。

    “来,吃菜,以后不许冷脸对着我,笑一笑?”

    白云教总坛,崔钰来去踱步,“教主闭关的消息你们没有透露出去吧。”

    “自然不敢,连落来过了,我们只说教主出门办事。”

    “很好,接下来交给我。”崔钰扬唇一笑,“少林寺那群秃驴对我教虎视眈眈,一定不能叫他们抓住空隙,敢打我白云教的主意,我定要白道武林付出代价!”

    “对了,教主的饮食是有谁负责,传他来。”

    送饭的丫鬟款款施礼,“崔大人放心,奴婢每次送饮食都很留意周围动向,绝不会有人知道教主闭关所在。”

    “很好,你领我去,以后由我亲自送饭。”

    “大人?”

    “此事与你无关,你只管照我的吩咐,白云教自亏不了你。”

    “是。”

    崔钰随那丫鬟绕到后山一处荒僻所在,拨开蔓延的藤条,隐隐露出一个石洞,崔钰一顿,“你留在外头等候,竹篮给我。”

    丫鬟称是,不敢违逆。

    崔钰袖子忽然一动,从里面射出枚银针,直直钉在丫鬟的昏睡|岤,那丫鬟中针后软软倒下,一动不动。

    崔钰一掌拍下,忽然树影里蹿出一人,只手拦住他,缓缓摇头,“不可。”

    “穆秋棠,你拦着我做什么?现下外头闹哄哄的,白道恨不得杀进来,眼下教主正是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绝不容出一丝差错,这个人必须死!”

    “她不会说的,你若要保万一,使点药给她便罢,保她一睡三日,何须取人性命?”

    “哈哈,穆秋棠,你倒是十足十的好人,白云教真不适合你,我看你不如回去种地。”

    “小钰,你又说气话了,你是不是气我跟踪你,我担心你。”

    “我崔钰担不起,收回你的担心。”

    “小钰,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要对我负责不成?笑话,我是个男人,经不起!你要负责?问过我没有?我愿意让你负责?”

    穆秋棠怔怔看着崔钰,半响说不出话。

    崔钰冷冷甩袖,摆足了冷脸,“你跟踪我的事我先不追究,我要进去给教主送饭,你也不许跟来,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连我也信不过?”穆秋棠目光灼灼,似乎要透过崔钰的脸看到他心窝里去。

    崔钰偏开头,“别这样看着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崔钰也是身不由己,吃亏的人是我,你做什么一副冤大头的表情,穆秋棠你听着,我崔钰没有欠你什么?以后不许跟着我!”

    穆秋棠却没有离开,“保护教主安危是我等指责所在,我在外头等你便是。”

    崔钰手中托着夜明珠,瞬间点亮了洞里情形,大步迈动,不想触碰到什么,一支箭矢直直射来,崔钰打开折扇,挡了去,崔钰忽然想起顾行舟从前用过的一套机关阵法,心中有了主意,依着那套机关的破解之法,一一避过陷阱,一路小心翼翼,平安抵达一道石门,刚要扣动石门,里头传出熟悉的声音,“来者何人?”

    “教主,是我。”

    “谁准许你进入石室?”

    “教主,属下有要事要禀告,属下能进去说吗?”

    “崔钰,你越发胆大了,眼下我在修习本教九重心法中的最后一重,近日内绝不容人打扰,你知道该怎么做?”

    “教主,属下自然不敢打扰,只是有件要事,却是等不得。”

    “说来听听?”

    崔钰叹气,知道顾行舟是不会放他进来的,只得贴着石门扬声道,“属下探听到,少林寺的无量秃驴将集合武林白道进攻我白云教,属下担心教主安危,不得不前来。”

    里头人却道,“此事本座早有准备,无需挂心,你且去吧。”

    “教主忽然闭关修习可是出了何事?”

    “不错,事出有因,白道将有行动,怕是等不及了,而本座当年吃了一味药虽能助长功力,练到后头却与本教心法相克,这最后一重,越炼至后面越停滞不前,直至今日方有所悟,本座本不欲练,然我教被盯上,总要与正道对决,武林白道本座并不忧心,然连落学了专门克制我教的心法,若联合少林寺以首的白道,则是心腹大患,他们这些人明着要除魔卫道,其实还是觊觎传说中的不老仙丹与传世秘籍,白道武林不过如此,本座须修成最后一重,方能稳操胜券。

    崔钰的声音低下来,犹豫了一下,“教主的功力已是世上少有,莫非江湖盛传的不老仙丹与传世秘籍是真的?”

    “不错。”

    “教主?”崔钰大震,几乎无法将心中的猜疑吐出。

    “崔护法,你应当明白,知道的太多,往往身不由己,可还要问?”

    “教主,崔钰便当没有进过石洞,今日所闻,全不再记得,崔钰只知,要好好回敬白道,望教主早日出关,重振我白云教威名!”

    “本座练这最后一重却不是为了扬名,这武林纷争,本座是厌了。”

    “教主,属下还有一事。”

    “是云浅被掠走的事吧。”

    “教主闭关中竟能消息灵通?”

    “本教闭关前早有部署,小浅在他手中,我很放心。”

    “教主,你不介意?”

    “比起他人,对连落,本座还是放心的。”

    崔钰觉得,他永远看不懂顾行舟,他这样一个人,自己的情人在别人手中,他竟不急不躁,竟忍得了?

    他的决定总在自己意料之外,这个人,他是抓不住的。

    顾行舟却不知,在三日后云浅做了一件事,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出关,此是后话。

    却道云浅思前想后,始终放不下白云教之事,他脑中有个强烈的念头,师兄有危险,他要在他身边。

    然另一个人他也放不下,他皱起眉,思索何时实施计划。

    “在想什么?来,这个鱼肉不错。”连落顺手夹了一块到他碗里,托腮看着他,“看我做什么?吃啊。”

    袖子里藏着药粉,云浅很多次要下手,终于借着连落分神之际将药粉倒进他最爱的那道清蒸鲫鱼里,他顺手夹了一筷子给他,“尝尝这个鱼肉。”

    连落挑眉看着他,眉眼带了慵懒之意,他张了嘴,“啊?”

    云浅的筷子抖了抖,还是一股脑给他塞进去了,谁料连落却不松口,将云浅揽到自己腿上,低头堵住他的唇,云浅自然奋起抗争,两人就着那块鱼肉展开了唇舌之战,最终两人气喘吁吁吻到一处,两人自饭桌滚到床上去,云浅舔舔唇,扬起胜利般的微笑,呼,总算给他塞进去了。

    连落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上,“嗯?得意了?今夜可不让你好受。”说罢一口咬在他脖颈上,大手也不老实的滑到衣襟深处,不一会儿身下人便被剥的光溜溜的好似一尾鱼儿。

    “唔,松开,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嗯?”少年紧接着缠住,帐子随后落下,一时间掩住了恼人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

    ☆、第 53 章

    却道次日天蒙蒙亮时,灰衣土脸的男子悄悄施展轻功离了大院,一路脚不停蹄赶路,直至再也瞧不见什么,他抹把汗,揉揉酸痛不已的腰身,不敢想象同床共枕之人醒来看见空空如也的床笫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他又抹了把汗,见前面出现个茶棚便打定主意歇歇脚问路。

    小二哥笑容可掬的甩毛巾擦桌子,那个殷勤,“这位客官要去叠翠山?使不得啊,那儿可是魔头聚集地。”

    “小二哥,此话怎讲?魔头什么的,我可没瞧见。”

    “客倌有所不知,那叠翠山上出了个白云教,近年虽说没做什么杀伤掠劫的事,那名声可不怎么样,客倌怎么想到去那里?”

    “实不相瞒,我家大哥约我在叠翠山下想见,在下正要赶去见他。”灰衣土脸的男子擦擦脸,一副很是着急的模样。

    “既如此,客倌小心些啊,客倌实在急,我倒知道一条捷径,诺,绕过那边山路过去,再走上几日便到,只是此间山路崎岖,客官要多加小心。”

    “多谢小二哥提醒。”

    灰衣男子多要了斤包子带走,义无返顾朝着小二哥指向的山路走去,直至身形逐渐隐灭在山路尽头,男子扯下兜帽,露出颈间白皙的皮肤,取下怀中水囊饮了口水,收好继续上路,却不知附近的茶棚转眼收了摊。

    一人弯弯指头,“鱼儿上钩了。”

    “大哥,确定是这个人?那画上明明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子。”

    “你傻啊,出门在外谁不遮着点,老大说了,凡是去叠翠山的,一个都不许放跑,老大猜的真准,这是一票肥羊啊,看他包袱沉甸甸的,咱们这回赚大发了。”

    “大哥英明。”

    “去,通知兄弟们,包抄山路,找人领赏去。”

    却道这灰衣男子正是云浅,他收起水囊擦擦脸,发觉前方被人堵了去路。

    “嘿嘿,小子,乖乖交出财物,饶你不死。”

    对方人多势众,同时包抄过来,显然早有准备,云浅拔腿就跑,然对方人数着实不容小觑,云浅一看逃跑无望,乖乖认栽,摸出包袱献上,“几位大哥,小弟全身就这些了。”

    几个山贼合计着搜完身,将人绑一绑拖上山去,“小子,老实点,乖乖待着,若敢逃跑,非打断你的腿。”

    云浅连声应了,作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山贼见状不以为意,威胁了一番,将人往山上一处茅草屋里扔,反锁上门。

    云浅找了些稻草铺好,静观其变,他心中越急,越要冷静下来,眼下情形很是古怪,这伙山贼抓他做什么?显是另有目的,若是寻常山贼,劫了财物就该放人了,既不取他性命,留着他做什么?这伙山贼倒似知道他的身份,也没问他旁的,便让人扔到一边看管。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云浅透过茅屋缝隙往外看,三两个山贼围着茅屋转悠,嘴里骂骂嚷嚷什么的。

    仔细查看,其实这茅屋十分简陋,虽已落锁,若要认真逃跑,也不是难事,云浅瞅了瞅那屋顶,心中有了计较。

    待得夜深人静,这伙人总要松懈,到时再……

    云浅靠着稻草琢磨了一夜,终于听得外头起了鼾声,他侧身而起,透过缝隙往外瞧,几个大汉倚在墙头打起酣来,外头静悄悄的,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山贼头头从高头大马上下来,揪住守门的山贼就是一顿好打,“睡什么睡,人呢?”

    被摇醒的山贼一指茅屋,随着木板吱呀一声,云浅顺势倒在一边假寐。

    山贼头头破门而入,上前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云浅,“睡的倒死,省了我们功夫,那姓肖的小子怎么回事?都到点了也不出现,我们这单生意还做不做了?”

    “头,”有人跟进来,“姓肖的飞鸽传书,说是路上出了岔子,三日后到。”

    “这小子不会跟我们耍花样吧。”

    “谅他也不敢,他要的人在我们手上,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山贼头头猛敲下属的脑袋,“长长脑子,姓肖的小子可不安分,把人给我看紧点,中间要是出了岔子,拿你来抵!”

    “是是。”

    小山贼赌咒发誓将人盯死,并将行动进行到底。

    云浅行动大大受了限制,这会两个山贼轮流看守他,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仿佛那银子就挂在眼前。

    云浅自山贼对话中探听几点,一、山贼头子是受“肖”姓人之托拿钱办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二、姓肖的违背了约定时间,与山贼商议与三日后交人。三、自己为白云教而来,他们在此处设下圈套,怕是对白云教不利,是谁要同师兄作对?

    云浅脑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快的无法捕捉,如今他只有三天时间,而这三天对方看的十分紧,想来是跑不掉的,这姓“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若要对他下手大可直接找他,何必借由山贼之手?云浅自认甚少结仇,印象中更没有这号人,自然想不通其中关节。除非……对方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要通过自己胁迫什么人,云浅心道槽糕,眼下师兄正临武林正道的威胁,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眼下更是不容有丝毫闪失,若对方冲着师兄……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他决不能坐以待毙,势必要想个法子逃跑。

    “小哥,能不能过来一下?”他朝着离得最近的大个子山贼招招手。

    大个子瞪着眼,“做什么?老实点。”

    云浅无辜的眨眼,指指自己的肚皮。

    大个子想想,好歹不能在交易前饿死人,于是不甘的分了块饼。

    云浅感激一笑,先甭管逃不逃的成,填饱肚子才有力气,他见大个子憨憨傻傻的,便凑近了,“小哥,在下有个疑问,憋在肚中已久,不知当不当问?”

    “你想问啥?”

    “小哥不在这一带做事的吧?”

    大个子想也不想接口,“是呀,要不是为了这桩交易,老子可不想来这转悠。”

    “敢问小哥,可知是谁与你们定下的交易?在下实在很好奇,在下并未得罪过什么人,无论如何想做个明白鬼,小哥可否透露一二?”

    “这……”大个子摸摸头。

    这时山贼乙推门而入,“小子,你问他他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看人,谈价码是老大的事,要知道是谁很容易,等上三日就是,你这么急,莫不是想逃跑?”

    云浅转向山贼乙,“在下不会逃跑,你们做一单生意也不容易,只是在下这里有一桩更好的买卖,不知大哥可有兴趣?”

    山贼乙很快将云浅的话转告给山贼头头,头头表示要亲自见云浅,顺便听听他的那桩买卖。

    “我这边有桩买卖,大哥是赚还是不赚?”

    “说来听听。”

    云浅款款道来,“大哥之所以接受委托绑在下前来无非一个利字,却不知,这单生意大哥可亏了。”

    “此话怎讲?”

    “大哥与那人交易,拿的多少纹银?”

    山贼头头伸出一根手指。

    “百两纹银?”

    山贼头头黑了脸,却没否认。

    有戏!云浅暗道,便开口,“大哥可知,我这个人质值多少纹银?”

    对方上下打量,“小子,你值多少银子我可不知,姓肖的出百两银子可够我们一阵子花销。”

    “大哥这就是因小失大了,对方延误交易在先,大哥信得过他的人品?要是他暗中使绊,大哥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便是对方如实奉上银两,大哥又能花销多久?”

    “小子,听你的口气,你说你值多少?”

    云浅毫不隐晦的伸出一根手指。

    “千两?”

    “是万两纹银。”

    “哈哈,小子,你夸什么海口,姓肖的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自然拿不出,有一个人却可以。”

    “谁?”

    “连云堡堡主连落。”

    山贼头头一惊,“连云堡是有钱,可是他凭什么听我们的?”

    “大哥有所不知,我与连堡主是旧识。大哥可凭我一纸书信,他定来赎人。”

    “这不成,连云堡千里之遥,等他来赎,肖林早来要人了。”

    “这不难,大哥有所不知,连落其人便在云荫镇,大哥按我的方法通知,持我书信到同福客栈交给掌柜便是。”

    “小子,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我人在你们手上,自然不敢。”

    “也是,这小子若敢骗我们,打折了腿卖给肖林便是,总之我们不亏,哈哈。万两银哈。”

    山贼见买卖划算早把先前的交易抛在脑后,云浅也终于探出幕后主使面目。

    这个肖林他有印象,曾与白云教某个坛主联合叛变,后被崔钰的暗器击中,消失无踪,这个人,原来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

    ☆、第 54 章

    连落得到消息赶往已是次日黄昏,他的人马尚未抵达,意外之事发生了,肖林提前到了。

    “快快,将人藏一藏,”山贼头头嚷嚷着,一边心疼未到手的万两银,“姓肖的怎么说来就来,人一交咱们就亏了。”

    “是呀,老大,咱们得把价码提一提,这小子值这么多钱,咱们不能白忙活啊。”

    几个山贼一合计,找人谈判。

    肖林冷冷一笑,“答应我的,怎好反悔?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山贼一哆嗦,“你这价码可太低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人在我们手里,我们说了算。”

    “是吗?”肖林毫不含糊摸出把剑,晃了晃,“你们可要想清楚。”

    “我们……想的很清楚了,这桩买卖亏大发了,不成,你得提价。”

    肖林耐性耗尽,剑锋出鞘。

    山贼你看我我看你,扑了上去。

    山贼甲被刺中倒地不起,其余人望风而逃,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

    肖林擦拭着剑,将视线转到云浅身上,“你也想逃?”

    “你想做什么?”

    “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我去,你过去点。”

    “怕什么?”肖林越靠越近,脸容狰狞。云浅被他一推,倒在地上,剑抵在他颈间。

    “我不跑。”

    “我不信,除非……”

    云浅已问不出什么,剑光闪过,鲜血涌出,他被按压着根本动弹不了,索性闭上眼,剧痛中模模糊糊一个念头浮上来,他也许,撑不到去见师兄了。

    “醒醒。”女子的手伸过来扶住他,“你几天没碰东西了,好歹吃点。”

    云浅坐起身子,身下颠簸不断,他在马车里,而身旁的女子端着碗粥,一味劝食。

    云浅盯着汤碗,不敢往下瞧,他记得昏迷前腿上的剧痛。

    那女子似知道他的心思,安抚他,“你放心,他若砍了你的双腿,你的老相好要发疯的。”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雇来照看你的,你若死了,他这出戏可唱不下去。”

    云浅撇开脸,掀开帘子。

    那女子马上按住他,“我们现在在前往叠翠山的路上,你要透气可以,切莫呼救。”

    云浅点了点头。

    那女子又叹,“快吃了吧,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别想着逃跑,不错,这外头驾车之人便是你的仇家,你这待遇也不错了,他只是废了你的腿。”

    云浅脑袋嗡嗡,腿部麻木无感,庆幸的是,双腿还在,却不能动了。姓肖的怕他逃跑生事,干脆废了他的腿,废了,废了……

    云浅将粥打翻,一时间呆呆的,尽管心中着急,别无他法,只能睁着眼看行程越来越近。

    白云教密室外,崔钰带人严密把守,封锁消息,“绝不能透露云浅的任何消息,教主若是听到一丝风声,拿你们是问!”

    下属领命去了。

    崔钰从连落手中知道云浅的消息,此刻教主闭关在即,练功至紧要关头,决不能受外界影响出什么岔子,是以他一方面找人搜寻云浅下落,一方面封锁消息。

    没承想,对方一点没含糊,直接杀上山来。

    “肖林你放开他,我可饶你一命。”

    “崔护法,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天真,我若怕死,还会上山来?”肖林此刻很是得意,他手上有人质,崔钰即使恨他也不能拿他如何,这个人质分量不轻,他不得不顾忌。

    “让你们的人都退后百里,谁敢踏前一步我要他的命!”肖林的剑锋抵在云浅脖颈上,态度嚣张。

    崔钰十分不悦,仍是挥退下属,“都后退百里。”

    肖林明白押对了宝,更加得意了,他肖林此行便是要找顾行舟的麻烦,平常他不是他对手,现下却不同,顾行舟在闭关,哈哈,他找的正是时机。

    “去通报你们顾教主,我现在要见他!就是现在,他若不出来,我便杀了他的小情人,就在他的地盘,一刀一刀来,哈哈,快去呀!”

    “肖林,你放了云浅,你的仇人是教主,何必牵连无辜?”

    “无辜?哈哈,这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我蛰伏在白云教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你现在叫我放手?笑话!崔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快去通传,他的小情人是死是活就看他的了。”

    “肖林,你别得意太早,教主在闭关,外头发生的事他可不知道,云浅是教主的情人可不是我的,我崔钰身为白云教的护法,对教主的安危责无旁贷,即便日后教主怪罪起来,我一力承担便是,你就不同了,我随时可以先杀了你,便是不要我这条命又如何?肖林,我不怕你,也不顾忌其他,若撕破脸,你是讨不到好的,奉劝你一句,你放了云浅,我饶你一命,便当没见过你这个人,如何?”

    “少废话,我肖林是怕死的人?我今日便是要闹出动静,看顾行舟能在里头躲多久?他在里面那间石室对吗?都闪开,我今日就要他出来!”

    肖林揪住云浅衣襟,拖着他走了几步,云浅腿上有伤不能移动,加之一路颠簸早已疲惫不堪,上山后他腿上的伤口也无人照拂,被肖林拖着硬生生撞破了伤口,一时间裤腿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崔钰看的心惊,嘴上却不能服软,这个时候服软就是要教主的命!他绝不能让肖林破坏教主的修炼。

    肖林见崔钰不动,耐心耗尽,便扬声对着密室入口喊道,“顾行舟,我带你的小情人来了,你不出来见我?”

    一时大殿寂然无声,崔钰紧紧捏住拳头,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按住他,摇摇头,“别轻举妄动,教主自有分寸。”

    “好好,你尽管躲着,我便在你眼前杀了你的小情人,让你尝尝痛失爱人的滋味,哈哈。”

    肖林双眼通红,拿出小刀在云浅身上比划,笑容阴阳怪气,“我数一二三,若你们还不自觉,我可要动手了。”

    崔钰目光紧盯着那刀子,一时无措。

    “穆秋棠,你说怎么办?肖林疯了,我怕他真的……”

    “你我伺机而动,他总有松懈的时候,一会看时机我们……”

    不等两人商量出对策,肖林那边已数到三,“很好,你们果然一个个心狠手辣,既然你们不管他的死活,我也不用管。”

    肖林的刀扎下去,唇边笑容阴测测的,“一下子弄死太没趣了,我要在顾教主面前好好玩玩,比如这样,一片片割下他情人的肉,一根很砍下他的手指,再煮一锅,献给你们教主?”

    “呕……”有人当即开始呕吐。

    “怎么?都没异议?那我开始喽,先从哪里下手呢?”肖林揪住云浅头发,迫使他抬起脸来,细细打量,“这张脸不错,就这么割了太可惜,不如留着做花瓶。啧啧,这细皮嫩肉的,煮起来一定不错。”

    至始至终云浅闭着眼一句话也没有,他但愿他已经死了,便不会被作为要挟师兄的筹码,一路上他想过去死,他终于没有,他仍是想见见师兄,哪怕是最后一眼,他舍不得。

    眼下他成了威胁到师兄的阻碍,想死却不容易,肖林点了他的|岤道,阴测测说着让他毛骨悚然的话,他只能闭目,祈祷师兄全然不知,他便是死了,也不想拖累他。

    他闭了眼,自我放弃一般。

    肖林却不放过他,“想死可没这样容易,不求饶吗?我可不会让你痛快你,我要顾行舟尝到我尝的痛苦,我便是要在他眼前一刀刀剐了你!”

    肖林眼中阴鸷的恨意暴露无疑,他发疯似的揪住云浅的头发往地上撞,一面疯狂大笑,“哈哈,你们来杀我啊,来啊!顾行舟,你敢来吗?”

    “肖林已经疯了,我们不用顾忌什么,上,夺下人或许还有救。”

    教众们蠢蠢欲动,只等护法一声令下擒拿叛徒。

    “你们敢上前一步,我即刻杀了他!”

    崔钰摆摆手,让人别刺激肖林,肖林状态不对劲,他那把刀就抵在云浅要害处,稍有不慎便没命了,赌不得。

    众人屏息,忽然大殿正门被人撞开,少年单枪匹马冲进来,“姓肖的,快快放了云浅!”

    “连落?”云浅嘴唇微动,虚弱的伸出手。

    连落,他好像听见连落的声音了,他在做梦?

    连落见肖林拖着个鲜血淋淋的人,那人微张开唇,气若游丝。连落当下喉头一甜,怒红了双眼,一字一顿道,“肖林,我要你放了云浅!”

    肖林哈哈笑起来,尤其阴阳怪气,“放了他?原来他还是你的老情人,看不出这小子挺能耐的,勾搭了一个又一个,原来你也是他的入幕之宾。”

    “肖林,我要你马上放人。”连落长剑直指肖林,肖林拖起云浅挡在身前,嚣张道,“来啊,先刺死你的小情人,哈哈。”

    “是连落么?”云浅嘴唇微张,“能见到你,真好。我……只怕不成了,你别难过,杀……杀了我,然后为我报仇,别让他有机会……伤害师兄。”

    云浅撑着最后气力将话说完,而后眼前一黑,闭上了眼。

    “云浅……”

    “小浅……”

    两个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云浅的意识渐渐飘忽,他被揽入一个温暖怀抱。

    久违的嗓音响起,这个声音,让云浅想起从前听到的丝竹管弦之乐,很悦耳,很舒服,仿佛清风过境,又仿佛雨丝打在竹叶上的声音,叮咚叮咚,这种感觉,仿佛又活过来了。

    “肖林,你要见我,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快完结了,感谢“请叫我掌门师兄”童鞋章章留言,陪俺走到现在,泪奔。

    ☆、第 55 章

    连落看着云浅倒下去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想去接他,却终于见他倒在那个人怀中,那一刻云浅闭上眼,他的神情是无比安宁的。

    连落嫉妒了,却无法挽回,那样的神情是云浅面对他所未曾展露的,最安宁的容颜。这份安宁不属于他连落。

    他动摇了,云浅面对他时更多的是逃跑,从他们最初相识到现在,云浅逃了一次又一次,连落追了一路,从若知到连落,这一路来,他经历了许多,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无法勉强,他勉强了云浅,云浅可以逃跑,他可以继续追逐,但这不是结局,云浅心底深处那个人,始终不是他,连落不得不动摇。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敌手却唤住了他,“你不想守着他?他需要你。”

    连落顿了顿,“他最需要的人不是我,你在他身边。”

    “连落,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舍得下他?”

    连落的视线落在对手怀中那张苍白的脸,凝住久久不动,他终于停下脚步。不错,他舍不得他。

    望着这张脸,他能想起很多事,很多让他觉得美好的事,这些事一直沉淀在他的记忆里,回想起来,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连落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他作为“若知”的时候,天真无邪,不懂情爱,不知寒暑。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必想,他只需要依赖他的“娘亲”,做快乐的大男孩,那个人不会伤害他,会给他无限的温暖,他还记得那个人身上阳光的温度,真的好贪婪,他连落舍不得。他害怕被放弃,也终于被放弃。

    后来他变回了“连落”,他变得强大,然后他遇见了那个总是无视他的人,那个人冷淡看着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个人心里只有师兄,连落不喜欢这样的云浅,他冷冷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手心都要掐出血来,他没有理由反对,找不到苍白的理由。然后有一天他记起了缘由,恨的想撕了那个人。

    他没下得去手,尽管想毁了那个人,真正动手还是心软了,他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下手,原谅或不原谅,痛苦的人只是他。

    连落挣扎过,他在深夜里呼唤着那个人。

    云浅,你身上好温暖,我一直以为,这便是我要寻找的,然而你逃开了。

    云浅,我从来不觉得难过,直到你逃开我的时候。若知不怕被人取笑,我最害怕你离开我。

    云浅,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认若知?

    “都结束了,我舍不下他,他要的却不是我。”连落看了那人最后一眼,迈步离开。

    “连落,”顾行舟唤住他,他抱起云浅,将他交到连落手里。“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你听完随时可以走,如果你不后悔。”

    “好,你说。”

    “连落,云浅曾经服过“钟情”,这毒你兄长也用过,想必你是知道它的功效的,我只想告诉你,云浅心中有我,却并非对你无情,”顾行舟缓缓道出“钟情”的缘由,“我本要带他去西域寻解药,中间发生了许多事,你再见到他,正是他服用“钟情”后的景况,你怨不得他,他并非有意负你。”

    连落听了只是沉默,“你为什么告诉这些,不说不是更好?”

    “因为我……没有时间了,我把云浅交给你,我要你好好照看他。”顾行舟侧过脸,他的瞳孔深的看不到边,那么沉那么暗。

    连落沉默了片刻,“云浅是我的人,我自然照看他周全,你……有什么打算?”

    “余下这些事行舟自会解决,连公子不必担忧,待他醒来,你告诉他我已走了,不必来寻我。”顾行舟深深看了云浅一眼,额头在他额前碰了一记,握住他的手,“小浅,我可以放心,连落会照看好你,从此你一定能快活开心,师兄便没有遗憾了。”

    顾行舟终于将云浅的手交给连落,然后他转身走了。

    他背过身,很从容很优雅的离开,连落却捕捉到了顾行舟唇边用袖子拂去的血污。

    这是连落第一次动容,他真切的感觉到,顾行舟的感情是真的,他的确在意云浅,他是在为云浅设身处地,连落第一次觉得,他并不是那么讨厌顾行舟,也许他们可以做朋友,如果他们没有爱上同一个人。

    怀中人嘟囔着,在他胸口蹭了蹭,连落唇角弯起,在他额际碰了下,然后打横把人抱走。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

    ☆、第 56 章

    “云浅,云浅……”

    黑暗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拨开云雾,有个人影在前面指引着方向,若隐若现,忽然消失不见。

    “师兄!”云浅猛然睁眼,头部剧痛,身边有双手扶住他,“终于醒了,别动。”

    云浅迷茫地看向那人,“连落?师兄,师兄呢?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

    连落紧抿着唇,猛的抱住他,他抱的那样紧,仿佛要将嵌入身体,抱的他动弹不得,

    “云浅,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真怕你一去不回。”

    连落紧紧拥着他,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云浅唇边,云浅闭了下眼,仰起头回应着,他留恋他带来的温暖,并深深沉迷。

    “云浅,以后再不许突然消失,我会担心啊。”

    云浅回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连落,我放不下师兄,我担心他出事。”

    “我都知道。”

    “师兄人呢?他是不是提前出关了?我要见他。”

    “他已经走了。”

    “走了?”云浅紧紧抓住连落衣袖,“连落,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云浅,你听说我,他把你交给了我,以后我绝不许你冒险。”

    “连落,你知道我的脾性,我是一定要见他的。”

    “云浅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对我说?”

    “?”

    “‘钟情’的缘由我都清楚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些告诉我,我不会这样对你。”

    云浅没看他,“也没什么好说,我原来也做错了,这事你合该怨我。”

    “云浅,你知道吗?顾行舟告诉我这事时我有多高兴,我终于了解,原来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云浅,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要让你幸福。”连落紧紧拥住云浅,仿佛捕捉到遥不可及的梦,一下子他全然安心了。

    “咳咳,连落你先松手。”

    连落讪讪松了手,替云浅拍背顺气,“所以你一定要安心住下,不可再跑了。”

    此话一出,云浅噎住,“连落,你听我说。”

    “如果是告辞的话,你不必说。”

    云浅忧郁的叹了声,然后支起下巴,“连落,我说真的,师兄不是不告而别的人,他既出关了,为何要走?这里头一定有事,连落,你知道的,我喜欢师兄,师兄有危险,我不可能不管。”

    “云浅,你管不了,顾兄的事,他自有决断。”

    云浅注意到连落用词的变化,追问了一句,“师兄走时说了什么?”

    “顾兄与我别过,让你莫要寻他。”连落回忆起顾行舟临行时的表情,顾行舟唇边的那抹血污在脑海一晃。

    连落神情有变,云浅心道,连落恐怕隐瞒了什么,他静静等他说出来。

    连落心中不安,终于缓缓吐出自己所见,云浅深呼吸,“连落,你知道我的,我是定要去见师兄,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连落终于敌不过云浅的请求,他只是轻轻拥住云浅,一遍遍的吻他。

    当日连落安排了马车,云浅行走不便,他陪他一起上路,并从连云堡调拨了大量人手潜伏在暗处。

    云浅坐在马车里,只盼着能早日抵达,他已模拟了无数个见到师兄的情景,他只知道,师兄是需要他的,他不会放手让他走。他的腿废了没什么,便是爬也要爬着去见他,没什么能阻挡他的决心。

    他仰头靠在连落怀中,这一刻他不求什么。

    白云教正是人潮涌动之时,日出之时,少林寺无量禅师率武林众同盟包围了白云教,两方耗了近半日。

    白道派人出来挑衅,“顾行舟何在?”

    而后众教众纷纷让开,从中走出一人,身形修长笔直,气度从容回话,“便是在下。”

    对方掌门激他,“顾兄弟躲了多年,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顾行舟勾了勾唇角,缓缓揭下面皮。

    众武林白道哗然,少林无量禅师起身,“阿弥陀佛,顾施主,久违了。”

    无量禅师已七十又二,当年他少年气盛,曾参与武林同道剿灭魔头的计划,后他们连云堡师祖连翼引导众人,终于打败魔头,还武林一片净土,而今他是德高望重的少林之首,故人如故,依然是当年模样。

    无量大师感叹万千,顾行舟立在那里,端的少年风流,俊秀无双。

    “顾施主,一别五十年,你容颜依旧。”

    “你却老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顾施主,如今的世道不是你我能掌握的,过往就让他过去吧,何必执着呢。”

    “大师说笑了,行舟并不执着,当年行舟遭人暗算,沉睡经年,闭关而出,行舟只想过平静生活,不料大师却不赞同,偏来见我这故人,却说执着的是大师还是行舟?”

    无量大师拈须而笑。

    “师兄!”一道声音穿越人群,高高响起,众人让出道来,云浅拄着拐杖一步步挪过来。

    顾行舟终于扶住他,“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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