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阙第63部分阅读
云倾天阙 作者:未知
好,任由这群小子们上来这个抱一下,那个摸一把的。
而且这般吵闹,他也不哭,一直睁着黑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那样子竟似极为享受,看得陆霜一愣一愣。
“行了行了,都看够了,别累着小主子!”
一群人闹腾了一阵,眼见太阳越升越高,这才在陆赢的叫嚷下将寻寻不依不舍的交还到罄冉怀中。
接着在罄冉尚未反应之际,陆赢一个手势,一竿子兄弟瞬间安静下来,眨眼间列队齐整,对着罄冉便是一拜。
“拜见少主子!”
单膝跪地,腰板挺直,声喝九天,齐刷刷的动作,响亮亮的声音。罄冉一愣,忙将寻寻交由蔺琦茹,上前一步:“兄弟们快都起来!大家都是跟着四郎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寻寻的叔叔,他一个小娃当不得大家这样。”
众人却依旧笔直的跪着,陆赢抬头,但神情肃然望着罄冉,代表大家说道:“大嫂,这一拜少主子当的!帅爷不在,他便是我们兄弟誓死也要守护的主子!嫂子您放心,我们也一定会将帅爷找回来的。寻寻长的这么好,脾性也像极了帅爷,大哥回来看到他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罄冉见他双眼微红,见大家神情个个动容,不免心头感动,哽了下忙上前一手一个亲自扶起陆赢和程岳腾,吸了一口气,扬声道:“兄弟们要拜,这一礼我就代寻寻受了。寻寻还小,以后要仰仗各位叔叔的地方还多着呢,各位如此疼他,可别把他惯坏了,他爹爹回来可是要怪到我这个做娘的头上咯。兄弟们都快快起来吧。”
众人哈哈大笑,已是纷纷打趣了起来。
“嫂子,咱们兄弟谁不知道帅爷最怕大嫂,哪敢怪您!”
“大嫂给咱们帅爷生了这么好的大胖小子,帅爷心疼还来不及呢!”
“咱寻寻是飞翼军的少主子,就是宠着那长大了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罄冉望着眼前一张张爽朗不羁的面容,感受着他们对寻寻的这份感情,一时心绪万千,心中默念:四郎,快些回来吧。我,寻寻,姐姐,还有你这一群兄弟们,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众人正欢闹,却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大步而来,朗声道:“嚯!一大早的可真热闹啊!还是寻寻的面子大!”
罄冉望去,那笑容满面,朗声而语的却不正是燕奚痕。那日他已准备前往镇西军,奈何正赶上罄冉生产,一直在云府守到天亮。接着便接到宫中消息,旌帝突然病重,故而他最后还是没能前往前线。
这一个月来,燕奚侬的病情越来越重,朝政大事一下子便全部压在了燕奚痕身上。一个月来他也只来过三次,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眉眼间总也带着疲惫。倒是今日看上去神清气爽,异常精神。
他一面向馨冉走来,一面和众人打着招呼,走近后直直走向蔺琦茹抱过寻寻,低头逗了一会,自怀中掏出一块血玉挂在了寻寻的脖子上。
“哎哟,看咱们这些做叔叔的,都忘了将满月礼给寻寻了!”
陆赢见燕奚痕的这般,惊呼一声,便向怀中摸去,众人亦恍然而笑,纷纷摸向怀中。
罄冉见此,想来他们还要闹上一阵,见寻寻精神极好,便看向蔺琦茹,笑道:“姐,我和王爷说点事。”
“你去吧,这里有我。”
蔺琦茹笑着点头,罄冉便和燕奚痕并肩向厅房走去。亲自给燕奚痕奉上茶水,馨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笑道:“让燕大哥破费了,那块玉是传说中的铁沁血玉吧?”
燕奚痕淡笑点头,抿了一口茶,微笑道:“许多年前父皇赐给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听说那玉极有灵性,能守护主人,是避邪圣物,也找不到什么寻寻需要的。再者我可是有意要当寻寻干爹的,拿了我的东西,将来堵了四郎的嘴,四郎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
闻言,罄冉笑笑,揭过这个话题。
“陛下的病可好些了?”
燕奚痕本轻松的面容顿时沉重起来,今日来习惯蹙起的眉再次涌上了折痕,叹息一声:“大哥本就身体不好,这些年亏空的太厉害。如今……越来越重了,已经卧床三日了。”
罄冉目光也凝重了起来,半响才道:“唯今让陛下放宽心才行,陛下这场病来势汹汹,怕也是被北边的战事急的。燕大哥今日气色极好,可是北边打了胜仗?”
燕奚痕微微舒眉,点头淡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前些日子镇西军北上联合靖国公的穆州军在黑山打一场极为漂亮的反击战,歼敌一万多,还抢回了不少军粮。说起来,倒是开战以来最大的胜利了!”
他说着神情渐渐黯淡,深深叹了口气,又道:“只是靖国公受了塔素罗一箭,怕是伤的不轻。靖国公本就年纪大了,此番伤在左胸,虽是不及要害,但失血过多……我已让禁卫军亲自前往边关将其接回养伤。”
罄冉本就要和燕奚痕提她欲上前线的事情,如今靖国公受伤,大将从缺,燕奚痕又无法离开。罄冉在旌国朝堂一年之久,自是了解,如今放眼整个旌国怕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能堪当如此大任的将领。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神情一肃,霍然起身单膝跪倒,沉声道“云罄冉自请剑北军统帅一职,还望王爷首肯!”
她这锵然一跪,直令燕奚痕呆住,半响才回过神来起身便欲将她扶起:“你这是干什么!如今有了寻寻,怎还生着这种念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寻找四郎,一定……”
罄冉却固执地跪着,抬头凝视着燕奚痕的眼睛,坚定重复道:“云罄冉自请剑北军统帅一职,还望王爷首肯!”
见燕奚痕蹙眉,她不免挑眉:“王爷觉得我不够资格?”
燕奚痕见她这般,蹙着眉放开架在她腋下的手,沉声道:“你知道的,不是!”
“那王爷可是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没有……”
罄冉霍然起身,逼视着燕奚痕:“那王爷为何犹豫!?”
燕奚痕面色凝重注视着罄冉:“冉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战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四郎如今已行踪不明,他为我旌国牺牲甚大,如今我又岂能置他的妻子于危险之中。何况还有寻寻,你忍心离开孩子,让他在没有父母的地方长大?冉冉,燕大哥知道你着急,可燕大哥向你保证只要四郎还在,便是翻遍了整个北地,便是追到漠北王庭,燕大哥也一定将四郎寻回来!你好好的呆在……”
罄冉却上前一步打断燕奚痕的话:“燕大哥,你要说的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当初我既然能够在镇西军中做你的副手,能跟着四郎上阵杀敌,如今怎么便不能再到战场上去?!我去战场不只是为了寻找四郎。燕大哥,自打罄冉在镇西军中效劳,后来又蒙陛下知遇之恩,罄冉便已将旌国当成了自己的母国。如今我的同袍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罄冉虽是女子,但却自认不让须眉,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罄冉毛遂自荐,若燕大哥觉得罄冉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便就罢了。可如今燕大哥自己也承认了,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那么为何不同意我的奏请呢?还是在国家大义面前,燕大哥更看中罄冉的个人安危?罄冉心中的燕大哥从来不是这般不分轻重的人啊!”
她见燕奚痕面色由坚持变的动容,忙又上前一步,恳切地盯着燕奚痕:“燕大哥,你就成全罄冉吧。你放心,如今有了寻寻,我定然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言罢,罄冉再次铮然而跪,肃声再道:“云罄冉自请剑北军统帅一职,还望王爷首肯!”
望着她挺直的背脊,肃然的眉目,燕奚痕蹙眉良久,终是上前扶住她,沉声道:“你容我再好好想想。”
……
此后数日燕奚痕都没有再来,前方的战事倒也因为黑山一战有所平静,图吉军大败一场自是需要时间休整,而剑北军也因为大帅负伤回京,未有举动,战事再次陷入了胶着状态。
罄冉听闻朝堂上下一直在商讨新任大帅的人选,然而这些年旌国虽是连年有战,可西面一直由燕奚痕镇守,北面一直是靖国公压阵。虽是有不少如陈忠、高合这样的勇将,但若为帅却终是欠了些谋略,少了点统筹全局的魄力,难当重任。一时间朝堂对大帅的任命,朝堂争论不下,多日悬而未决。
罄冉默默关注着,可心里已有几分确定了燕奚痕的意思。若真不打算用她,他一定不会迟迟不下决定。
终于,这日戌时,罄冉刚给寻寻喂完奶哄他入睡,便见何伯匆匆步入了屋子,躬身道:“夫人,宫里常公公来传话,让夫人即刻进宫一趟。”
罄冉双眸一亮,继而笑了起来。
入夜的街上因为宵禁早已没了行人,马车一路驰的飞快,入了皇城,直奔皇宫。进了舜天门,罄冉出了马车却是一愣,等候在舜天门外的竟是太监总管,素来亲身服侍旌帝的高全。
她本以为是燕奚痕找她入宫,此刻看来难道不是?
“蔺夫人,陛下和王爷都在乾明宫,请随老奴来。”
罄冉忙点头跟上,夜色下的皇宫也不知是因为北方的战事还是因为皇帝的病情,到处充斥着紧张和肃然。宫人低头快行,神情肃穆,唯唯诺诺,罄冉心情也跟着渐感沉重。
到了乾明宫,高全直接便将罄冉领进了内殿。殿中没有随侍的宫人,显得有些空荡。听到脚步声,坐在床前的燕奚痕站起身来,宫灯下,他的眉宇间依旧噙着深深的疲惫和凝重。见罄冉望来,对她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燕奚侬依着软垫半坐在床上,馨冉偷瞄了一眼,但觉他气色极为不好,面上已有灰败之色,不由心里一揪。她不敢多看,感受到燕奚侬威严的目光,忙大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满脸惶恐,道。
“云罄冉犯了欺君之罪,还请陛下处置。”
殿中半晌静默,接着传来燕奚侬虚弱的声音:“当初既敢女扮男装欺瞒天下,如今胆子上哪儿去了?!起来吧,朕如今没精力和你演戏……咳,咳……”
他话一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燕奚痕忙帮他拍抚着心口顺气。他咳的撕心裂肺,罄冉一惊忙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陛下注意龙体。”
半晌咳声才渐渐消失,燕奚侬没有看罄冉,却对燕奚痕道:“二弟先出去,朕有些话要对蔺夫人说。”
燕奚痕愣了下,目光在他和罄冉面上带过,这才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望着燕奚侬形容枯槁的样子,罄冉心里越发沉重。这一路上她早就发现禁卫军、御林军、京畿卫都和平常有所不同,皇城内外一片紧张,竟是逢遇大变故才有的布局。如今再观燕奚侬的气色,已知这位英年明君怕是大限将至了……
见燕奚侬看过来,罄冉竟莫名一阵心酸。一时竟想起自入了殿还没真正行礼,忙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地参拜,口呼:“民妇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奚侬却似对罄冉的恭敬不太适应,抬手挥了挥,已然有些气虚地道:“起来吧,浪费朕的时间。”
罄冉起身,却见燕奚侬再次咳嗽了起来,她一慌忙上前一步,也不顾什么虚礼如燕奚痕刚才一般给燕奚侬顺着气。片刻燕奚侬神情渐缓,推开罄冉的手,目光沉定在她面上,却道。
“你可知道,若非你已为人凄,朕定然不会让你活在这世上。”
燕奚侬的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杀机,罄人一愣,继而点头,道:“我知道,可事实是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的夫君和翼王爷交情还不错。”
燕奚侬只有一位皇子,如今才不满三岁,凭借他和燕奚痕的感情,他驾崩之后不管燕奚痕愿不愿意,燕奚侬定然是要将皇位传与他的。
而罄冉,燕奚痕对她的感情,燕奚侬岂会不知。作为帝王,也许可以有爱,但是他所爱的女人却绝对不能是如罄冉这般的强势女子,这对江山基业来说太危险了!
当然这是作为明君的燕奚侬会有的想法,罄冉虽然不能认同,但是却能表示理解。而如今她已然嫁人。而且嫁的还是与燕奚痕私交颇深的蔺琦墨。这对燕奚痕来说已是绝了他的所有念头,因为燕奚痕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君子。
他不会夺人之妻,更不会对朋友之妻存觊觎之心。此次回来,罄冉分明感觉燕奚痕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关心她。虽然有几次罄冉分明感受到了燕奚痕的压抑,但是他从不曾冒犯她一次。
燕奚侬倒不想罄冉回答的如此干脆,微微一怔,却笑了起来。
本来沉寂的面色也因为这一笑有了些许神采,他望着罄冉,片刻才道:“不愧是朕亲封的清华君。去,把那边的屉子抽开,将里面的圣旨拿出来。”
罄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迈步依言而行。转到雕花的梨木柜旁,拉开扣环,果见里面卧着一卷明黄丝绢。伸手取出,刚走至床前,却听燕奚侬道。
“念。”
罄冉依言展开,缓缓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州本为藩镇,靖国公随太祖起兵以来衷心可表,为朝廷镇守北地,劳苦功高。今靖国公年事已高,大敌当前,仍披挂上阵,身负重伤,朕心甚哀。依祖例,藩镇爵位,军职可世袭罔替。虽朝廷撤藩已久,然念及靖国公大功,朕特颁此诏。靖国公之义女云罄冉虽系女子,然文治武韬犹胜男儿,今朕特允其继靖国公之职,代理靖州事务,并继剑北军统帅一职,一体调度剑北、镇西、金州兵马。钦此。”
罄冉念罢,顿时心口怦怦直跳,半晌才缓缓收起圣旨,恭敬跪倒,颤声道:“陛下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在此立下军令状,若不将图吉大军赶出旌国,臣宁死不回。”
燕奚侬目光淡然落在罄冉身上,抬手道:“这份圣旨定然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既然奚痕已决定让你出任统帅……此刻朝堂不能再起风波,朕只是帮他,你无需太过感念。你我君臣一场,朕最后提醒你。作为女子一旦你出任统帅,这一仗你若打赢了未必便能冯德印祖,可若是打输了……那便是死路,到时便是奚痕有意保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可想好了?”
罄冉当然知道,若此战她打输了,光是朝堂上那些唾沫星子怕是都能将自己淹死。但是她无惧,她也相信此战自己一定能赢。她不光要到前线寻回自己的丈夫,更要亲手为他报仇,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她云罄冉有能力将图吉人赶出旌国,守护一方百姓!
迎上燕奚侬威严的目光,罄冉锵然跪地,再次肃声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心意已定。”
燕奚侬似是轻声叹了一声,接着微微摇手:“你去吧……”
罄冉应命,起身将那道圣旨恭敬的放回原处,这才悄然向殿外退去。临到门前,不由停步回望。窗外冥夜寂然,殿中宫灯将黑暗染淡,幽黄的晕开,轻风一吹,龙塌前明黄的纱幔飘忽摇摆。隐约能看到燕奚侬静躺的身影,那两鬓的斑白分外刺目。
燕奚侬今年还不到不惑之年啊,身体竟亏空至此。罄冉想着不禁眼眶一红,微微咬唇,大步出了屋子。
……
翌日一早便有一道圣旨到了云府,罄冉一跃从旌国人尽得知的清华君变成了靖州府的清华郡主。前来传旨的高公公还道,靖国公已经进了京,这夜燕奚痕要在宫中设宴,一来给靖国公庆功,再来便是将罄冉引荐给大家。
这所谓的引荐是什么意思,罄冉自是清楚,只淡淡一笑,亲自送高全出了云府。
这夜皇宫中迎来了这些时日以来最热闹的一日,宫灯高照,次第铺展。万壑殿此时早已是百官齐聚,谈笑宴宴,众人都知道这次宫宴是为靖国公庆功,还有就是将靖国公的义女介绍给众人。
旌国上下人人都知靖国公的家眷在当年的熙党叛乱时被乱党尽数屠杀了,虽事情已有十三年,但靖国公却一直孤身一人。他何时冒出一个义女来,这女子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众人只知皇上已赐封靖国公义女为清华郡主,一个义女却能得到这样的封位可谓盛宠至极了。可是这毕竟是国宴,纵使皇帝亲封一个郡王,也没有必要在国宴上专门给大家介绍,可如今一个小小的郡主,出席这样的宫宴已是罕见,还要介绍给百官,这可真是奇怪之极了。于是,在翼王没有入席之际,众大臣已纷纷讨论了起来。
“这清华郡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要专门引荐给百官……对一个郡主如此重视,这可从未见过啊。”
“是啊,你说翼王殿下至今都未迎娶王妃,这会不会皇上有意……”
“这怎么会呢!既是义女,怕出身不会高贵。翼王殿下如今什么身份,这样的女子纵使得封郡主也万万没有资格做翼王妃的。”
“清华郡主?清华君?却不知这其中会否有所联系。”
“咦?有可能啊!听闻今早高公公还去了一趟云府,却不知所为何事……”
……
众大臣争相议论着,此刻万壑殿的偏殿中,馨冉正一脸诧异地望着那被称为靖国公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已年近花甲,面色有些苍白,然而眼神却异常清明,老迈的面上有着风霜刀刻的痕迹,气质威严,一看便是久经战场之人。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老者罄冉分明就认识!虽然只见过两次,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她却印象深刻。因为这个老头,他曾到过云荡山,找她的师傅黄石老怪喝酒,而且两次都将她的师傅,那个酒量极大的怪老头放倒了!
见馨冉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靖国公冯愠花白的眉毛一挑,沉声道:“怎么?小丫头不认识老夫了?”
罄冉这才愣过神来,忙上前施礼,道:“侄女拜见冯伯伯。”
冯愠却见面色一沉,肃声道:“冯伯伯?圣旨你没有接到吗?竟敢公然抗旨?清华郡主!”
罄冉再度一愣,接着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叫了一礼:“义女云罄冉拜见义父!”
冯愠神情顿时一变,云开雾散,他朗声而笑,起身亲自扶起罄冉:“好!好!从今起,老夫便有闺女了。丫头,今日老夫既承了你这一礼,你便是老夫的亲闺女,来日不管是谁,只要欺负到我闺女的头上,老头子定然第一个不放过他。”
在云荡山上罄冉虽只与冯愠有两面之缘,但有次两人都坐在山谷上说了一夜的话,相处的很是不错。如今看着冯愠暖和的目光,再想想自己的师父,再闻冯愠的话,罄冉只觉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虽是事情挺出乎意料,但却心里高兴。
她本还想着燕奚侬为了让她顺理成章成为统帅,莫名给她安置了一个身份,又莫名给了她一个义父。这见了面该有多尴尬,此时方知这事怕已早有预谋。
“本王倒不知原来冯伯伯竟和冉冉认识,这可真是太好了!”
燕奚痕也异常诧异,惊奇的道。冯愠回头,笑着拍拍燕奚痕的肩膀,朗声道:“王爷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我冯愠的闺女?再者,这大军统帅老夫若一无所知,皇上就是下了圣旨,老夫也未必便应命。”
接着他看向馨冉,朗声一笑:“冉冉是黄石怪老头的徒儿,做这统帅自是没差的!老夫累了,走吧,赶紧开宴。”
罄冉这才察觉冯愠虽在笑语,但显然体力不济,额头已出了一层虚汗。想到他受了重伤,忙上前挽扶住他,与燕奚痕一起向大殿走去。
“翼王殿下,靖国公,清华郡主到!”
随着传侍太监响亮的通报声,大殿蓦然一静,众人目光纷纷望了过来。罄冉与燕奚痕一人一边挽扶着冯愠,便在众目睽睽下大步进入了万壑殿。
共事一年,大臣们对罄冉简直太熟悉了。此刻虽然她换了装扮,从翩翩美男子变成了清丽女子,但是众人早就知道易青乃女扮男装,其真实身份乃是云艺孤女。
此刻一见罄冉,顿时大殿便陷入了沉寂,个个目光直盯罄冉,似要将其看个洞出来。罄冉早已习惯了众人的目光,面色无常,步履沉稳扶着靖国公一步步走上高台,在位置上坐下。
待燕奚痕落座,示意开宴,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燕奚痕坐于高位,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这才笑着看向冯愠,举杯道。
“靖国公此番在黑山大败敌军,本王代圣上敬您老一杯。”
冯愠刚欲开口,却面色微变,痛苦的低咳了起来。罄冉忙起身,步至冯愠身边轻轻的拍抚照顾,待他神情渐缓,这才回座。
“哎,真的老了,以前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身子骨吃不消了,王爷莫要见怪!”
“义父身上有伤,罄冉代义父谢圣上隆恩,谢王爷赐酒。”罄冉接过冯愠的话,说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好!靖国公收的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今日这宫宴是专门为靖国公庆功,再来便是祝贺您老喜得义女,歌舞还不快起。”
燕奚痕说罢,大殿便响起了一阵歌舞,异常欢快热闹。可罄冉分明感觉殿中气氛不对,众人窃窃私语,目光纷纷向她投来。罄冉正襟危坐,只专注的看着歌舞。
一番歌舞过后,既然王爷已率先敬酒,众人更是不敢落后,纷纷起身向靖国公敬酒。而罄冉也至始至终扮演着好女儿的角色,将所有酒纷纷挡下。
一轮敬酒之后,靖国公便以劳累为由,在宫人的挽扶下离开了大殿。殿中气氛再次诡异了起来,现在正主走了,按理说罄冉这个郡主也该离开了,可她却依旧坐在殿上,这是为何?!
众人纷纷猜测,燕奚痕却好笑地愿意揭晓这个谜底了。
“本王这里有一道皇兄昨日刚颁下的圣旨,清华郡主云罄冉接旨!”
燕奚痕说着,霍然起身,绕过长案,自袖中抽出一道明黄的圣旨唰的一声展开,目光落向中台端坐的罄冉身上。
这下罄冉更加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她神情不变,依旧带着一丝浅笑,缓缓起来走向殿中跪下,清雅如珠的声音不轻不重响彻殿中。
“臣女云罄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州本为藩镇,靖国公随太祖起兵以来衷心可表……”
燕奚痕微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随着他双唇一张一合,随着那圣旨被读出,众人神情那叫一个精彩,不待圣旨读完,竟已窃窃私语,议论了起来。
罄冉余光瞥过殿上早已惊得睁大了眼眸,交头接耳的大臣们,心里一紧,她知道今日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可以预计这一道圣旨会引起怎样的争辨。
“钦此,谢恩!”
待燕奚痕念完,合上圣旨,大殿上已由嘈杂转为了宁静,罄冉再次荣幸的成为聚焦点。
但见她躬身一拜,清亮的声音不带一丝颤抖,平稳道:“臣领旨谢恩!”
接着她直起腰来双手高举,等待着燕奚痕将圣旨放入她的手中。众人愕然,没想到这样的圣旨她还真敢接!
要知道古往今来,虽是在前朝出过一个女将军,但那也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将军,只带领了一支军队。可罄冉这统帅,可是一品大员,是要统领旌国全军的!这可是史无前例,亘古未有!而那云罄冉竟真敢应命!
眼见罄冉已接下圣旨,尚不待她起身,已有人率先发难。
“自古哪有女子出入庙堂之理?!更何况是出将入相,这将大军交由一个女子,将我旌国的安危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这不仅有违礼制,简直就是荒唐,是匪夷所思!”
一个洪亮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尖锐在大殿中响起,罄冉唇际划过一丝冷笑。
来了!
她微敛杀意,霍然起身,对着那怒目盯着自己咆哮的少府寺卿淡淡一笑,风华绝代,接着她缓步走下台阶,站在那人面前轻轻挑眉,冷声道。
“哦?那照白大人如此说来,颁下如此圣旨的当今圣上,岂不堪称这史上最昏的昏君了?”
第三卷 第67章 女帅出世
“哦?那照白大人如此说来,颁下如此圣旨的当今圣上,岂不堪称这史上最昏的昏君了?”
罄冉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目光紧盯那站着的白大人。此人于她素有私怨,那年罄冉在菜市。揪出的刑部偷换死囚案的主犯公司府高国丈,便是此人的亲娘舅。
“你……我何时说过此话?!”
“圣旨代表何意我想不用本帅再解释给白大人听吧,皇上已任命我为大军统帅,白大人却在此大肆指责,这简直是对圣旨,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罄冉冷目盯着白隋杰,浑身上下迸发出一股令人无法面对的强势和冷冽。白鳍杰竟吓得身体不稳,愣是被堵的张。结舌。
“蔺夫人,老夫可没听到白大人捉及圣上,倒是夫人一口一个昏君。哼,夫人这分明便是欺白大人忠厚,倒打一耙。诸位大人,我等身为臣子,自有评论国事,辅佐君王之职,若君王做了错误的决定,我等臣子却盲目称颂那才是枉为人臣,枉站在这庙堂之上。”
罄冉淡笑回头,目光落在冷眸看着自己的承付寺卿面上,缓步走近,挑眉而笑:“哦?那按高大人的意思,凡陛下下达的圣旨臣子若有异议,便可以藐视无睹?”
“老夫不曾这么说,圣旨神圣不可亵渎。但蔺夫人以此纠缠,未免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了!”
罄冉笑着点头:“高大人所言极是!既然高大人也说了圣旨不可亵渎,便是大人对此道旨意有异议,只要陛下未收回成命。那本帅便是圣上亲命的大军统帅!庙堂之高何来蔺夫人?这里只有云帅!还请高大人分清场合,先将这称谓搞清楚了!”
“你?!”
罄冉语气激烈,寸步不让,那高大人气的珲身发抖,甩袖落座。
“我等莫要于妇人争论,当向陛下共谏,请圣上收回成命。王爷,请允我等拜见圣上,这万军统帅万不能用一妇人啊!”
一人出列,扑例在大殿上,对着燕奚痕声泪俱下,众人纷纷附和,场面可谓壮观。
罄冉扬声而笑,她一笑蕴含内力,轻易便将众人的哭喊声压下。
她这笑极为怪异,且面带讥讽,顿时众人面面相觑望了过来。那拜倒殿中的程大人更是怒目叱道:何以发笑?!”
罄冉这才缓缓收住些许笑意,迈步道:“程大人,悠不觉可笑吗?诸位大家既不屑于妇人为辩,何以此刻满朝上下效妇人之态,做啼哭之状?!着实好笑,哈哈!”她说罢便再次发笑,引得众人面色皆变,难看之极。
“妇人休得猖狂,这高殿之上岂容阴气亵渎!历来何曾听说过女子为帅?!昔日哀帝、合帝败尽家国疆土,皆为女子所误,后有将后为政,祸乱朝纲。我朝当引以为鉴,岂可任妇人为帅令疆土尽毁其手?!”
罄冉回头,对上一殿虎视眈眈的目光,扬唇一笑,这一笑极为冷峻高华,万不似一个妇人。顿时,众人的附和声便小了几许。
要知道他们虽反对,但罄冉的能力他们却是知道的。且不说那些自青国传来的关于她仙人转世的功绩,便是一年来罄冉在朝堂上的表现,已足以让众人惊骇。
“童大人,照您这么说凡妇人于朝政相连,便都是祸国殃民的根源咯?
“然也!”
罄冉顿时双眸一凌,怒言道:“那被责为祸水的子姬,悦心二美,不过是寻常妇人,终日守于后宫,敢问何以便有祸国之能?若一个女子的存在便能构成祸国的根源,那天下这么多男人都做什么用了?难道竟抵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子姬,悦心什么都没有做,然天下男子皆则之祸水,何也?那是因为,祸国者乃男人自已!哀,合二帝乃有名的暴君,昏君,亡国乃其自身昏聩无能所致何以归咎弱质女流?!诸君平心而论,若无二美,高韩两国便不会灭亡吗?!”
她声音微顿,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转身又道:“各位只看到了将后乱政,先奏诚德高太后辅佐三代明君,终开创文承之治,前朝昌言郡主领军抗击南方异族入侵,守护一方百姓。这难道也是妇人乱政?祸国则责之妇人,以其掩饰自身过错,这种人亦敢称之为丈夫?!妇人贤德有才,便骂之以妖,矫饰自身无能,这种人何德何能敢在这庙堂之上大言惭惭!真是可悲,可叹!”
见众人面色难堪,纷纷避开她的目光,罄冉越发面色冷然,再度启。:“诸位大人瞧不起本帅无非因我为妇人,然本帅敢问,男人既瞧不起妇人,那君都是从何而来?本帅告诉你们!男人都是母亲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忍受生产的痛苦甚至是生命的危险而换来他们的生命!本帅虽为妇人,但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敢问卿等以妇为贱之想法,是不是不孝至极!妇人对孩子养育之恩,到头来却被孩儿所轻贱,实为心寒!”她一番话掷地有声,据理力争,却又杀气十足,顿时殿中陷入一片死寂。却有一坐于后面的儒服男人四下张望了下,愤然站起,抬手颤抖着指着罄冉,愤愤然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女子本就该恪守妇道,谨遵三从四德之礼,你不尊妇道却还在此狡辩,实在是无耻之极!”
他的话骂的极为难听,见罄冉转过头来面色沉冷,却半响无语,他虽是害怕却扬起头来,露出可笑的得意来。
却是罄冉忽而一笑,双眸微眯:“敢问张大人,何谓三从四德?”
听她这般问,那张大人一愣之下越发笑得得意,他甚至停止了腰杆,一脸鄙夷地盯着罄冉,大概是想果然这样的妖女竟连三从都不知。
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一神良好的自我表现状态,哪里还看的到周围众人怜悯的阳光。只见他大声咳了两下,这才回道:“所谓三从自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罄冉挑眉:“哦~~原来是这样。只是如今在此,既无本帅之父,又无本帅之夫……若张大人愿做本帅之儿,本帅倒可以考虑退出这大殿。”
“你!你!你竟敢当堂侮辱朝廷命官!你简直……”那张大人气的面色通红,浑寿发抖,抬起的手哆哆嗦嗦指着罄冉,声音尖锐。
罄冉亦变了神色,目光玲论鄙视过去,冷哼道:“听闻张大人有一小妾,异常泼辣,致使张大人惧妾成为京中笑谈。每每张大人于自己庭院罚跪,引来小儿爬墙观望。哼!却不知今日张大人何以站在此处于本帅谈论妇德?难道便不怕回去罚跪吗?!”
罄冉一番话语速极快,边说边迈步直逼那张庭诸,罄冉何等气势,再加上言辞滔滔,杀气十足,那张庭诸直吓得腿下一软,直直侧在了座位上,将桌案上的酒水打的翻掉洒了一身。
罄冉见他面色惨白,顿时讥嘲一笑,甩袖转身。
“此辈不足与我语,请勿复言!”
经过这一幕,大殿之上竟再无人言语。一时气氛陷入了冷凝,半响却见一人似是恍然而悟,“啊”的叫了一声,霍然而起。
见众人颇为期待的望来,那人咽了咽唾沫,刻意沉声道:“世人皆知云姑娘乃战国人,后嫁麟国蔺琦墨为妻。你既为战国人,先前却帮助旌国攻打母国,你的夫君更是公然叛国帮助青国去攻打麟国!你本就不是我旌国之人,先为战国人,后自当出嫁从夫,是为青国人。如尔等这般,对母国尚且背叛,何谈大义,谈何为我旌国守护山河?!”
他一番言辞了得众人纷纷附和,罄冉却已是满腔怒火!他们怎么说她,她都可以忍,可此时此刻,在四郎为旌国做了那么多之后,在她的思念已到鼎盛之时。他竟敢拿肖绮墨出来说事!这简直就是在罄冉心头点上了一把熊熊烈火!
大步上前,罄冉怒极反笑,接着她忽而冷面,抬手之指那人,怒骂一声:“天下怎会有些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之人!四郎大义,岂是尔等燕雀之辈能够明白?!”
“你!哼,什么忘恩负义?蔺夫人莫不是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了吧?”
罄冉却没有理会那人,只猛然转身目光直逼高台上的燕奚痕。
接收到她的目光,燕奚痕站起身来,沉声道:“诸位有所不知,当日马儿河挡图吉大军于桥头的金甲将军正是青国剑影候蔺琦墨!”
燕奚痕一句话顿时便在殿中炸开了锅,此事在罄冉的意思下,一直被燕奚痕压下,并无所有人知晓。
当时虽然有很多传言,说在马儿河发现了蔺琦墨的无往剑,不少百姓都传言那金甲将军便是蔺琦墨。
但是这些终是传言,毕竟这么大的事旌帝和燕奚痕从没明确点明那金甲将军是谁。
当时罄冉是想,若四郎真落在了图吉人的手中。图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反例会好些,他们定然便不会对他严加看管,这样凭借四郎的能力,自然能逃出口可若旌国告知百姓那金甲将军便是商绮墨,那么图吉人会怎么对付他,罄冉无法想象
可现在蔺琦墨已然失踪近一年了,这一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罄冉却在想,也许该公开蔺琦墨便是那金甲将军,这样图吉人知道了他的价值,兴许会用他来找旌国谈筹码……
“王爷此言当真?!”
“竟果然是他!这…”
殿上的议论声打断了罄冉的凝思,她骤然回过神来。
“本王岂会戏言!当时在马儿河发现了剑影候的佩剑,并且是万将军亲自送回交由本王手中的。可是如此,万将军?”燕奚痕沉声道。
万亭记锵然起身,朗声道:“正是!另外当时陈将军带金州军赶到北云山时,还曾见到了在山峰上点燃烽火报信的两名壮士,他们都是飞翼军日将。有一人臣还认识,乃飞翼军左郎将江明。”
燕奚痕点头:“之所以先前未曾向大家透露,是为了保护剑影候的安危。本王早已上奏皇兄,封蔺琦墨为我旌国的英义王,皇兄也已拟好圣旨,只是一直没有颁发而已。此次旌国凶险,若无英义王大义,我旌国不堪设想啊。”
见众人面色赧然,罄冉回头盯向方才还大言不惭职责蔺绮墨的那位马大人。
虽是他已面露怯意,罄冉却没有那么好心就此放过他。大步逼近,罄冉冷声讥笑:“本帅早就听闻,马大人一直在力劝皇上与图吉议和。听闻当年马大人在江左帐下时就成劝说江左王弃左周,而归顺旌国。如今一大把年纪了,又来劝今生对图吉乞和。哼,本帅看马大人这是旧病复发了!”
那马吉盛顿时本堵的面色难堪,胸口上下起伏,显是气的不轻。
罄冉却再度逼近,连声又道:“如尔等只会摇尾乞怜之辈,有何脸面站在这庙堂之高去评论什么民族大义!牲畜尚有知耻之心,懂得遮其丑态,枉尔舔居庙堂,自揭其短,竟连畜生都不如吗?!”
她此番话说的何等刻薄,那马大人本就是白发苍苍,年近古稀。罄冉本不欲如此,可他偏往她的伤处说,也只能怨其刻薄在先,才有罄冉反击在后
被如此辱骂,对方还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妇人,那马大人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岂能安然?此刻他倒在座上,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面色死灰。
罄冉却将目光扫过大殿上神情不一的众人,朗声又道:“国家之计,社稷安危,历来要靠有主谍的人。而并非那些夸大其词,无理狡瓣之徒,那些以虚荣自欺且欺人者,坐议立谈自以为无人可及者,而临危应变却百无一能者,诚为天下之笑耳!如马大人这般终日将大义放在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