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阙第55部分阅读
云倾天阙 作者:po18.us
牢反钳在主人的头顶,几声坏笑传来,接着那不断发出魔音的唇边再度压下,娴熟地发起了又一拨攻击。
“蔺琦墨!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会如此精通此道?!”
迷离的夜色下有一个满含逼问的女声响起,隐约有后知后觉的酸气。
却闻那个男声答道:“傻冉儿,为夫想这一幕已经太多次,梦中亦体会深刻,自然娴熟。乖…,别说话了……”
风吹虫鸣,似情人的低语,缠绵不休,而这美好的夜色还很无,一很长”……
第三卷 第56章 体贴相互
林间的骄阳是温和而清爽的,带着阵阵金光透过花窗泻入木屋,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芳香,泥土混着花香,朴实到令人心醉的味道。
风吹过将红色的纱吹的起起落落,梦幻一般的美好。罄冉缓缓睁开眼睛,初生的阳光并不刺眼,然而一夜的放纵却让她娇弱的无法面对这样的阳光。眼睛有些发涩,大概是布满了血丝的,人果真不能过于纵欲。
想到他一夜的索求,罄冉的双颊再次红透,忍不住动了下身体,想去看看那个恶魔般纠缠了自己一夜的男人。
然而身体一动,却不由低低抽了一口气。下身,好痛!然而,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身无寸缕的,而身后那个紧紧贴着的身躯,也是身无寸缕。
他自身后牢牢地将她抱在怀中,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抓着她的胸,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他的右腿死死压在她的双腿上,完全的占有姿态。裸露的肌肤,纠缠的身躯,暧昧的姿态,更重要的是,抵在她的腿间挤着她的那个硬物,罄冉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
瞬时,罄冉的脸便烧了起来,那红晕蔓延至胸前,一直向下,令她整个人都成了一只熟虾。
难道他已经醒来了?
“四郎?”
罄冉不由狐疑,轻轻扭了下头,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竟毫无反应。
于是罄冉大着胆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她雪白的胸脯上赫然有着五个指印。可蔺琦墨却似不乐意了,发出两声不满的低吟,接着便伸手再次向罄冉抓来。
罄冉灵机一动,忙将头下的小木枕拿给他他抓住捏了两下,似是觉得不对劲,自喉咙处发出两声呜呜声,将木枕一扔又向罄冉摸来。
罄冉忙是一躲,抓起旁边扔着的衣物胡乱揉了两下便塞到了蔺琦墨四处探索的大掌中,这次这厮捏了捏,果真没再丢开,隐约还满足地吧唧几声。
罄冉松了口气,吃吃的笑了起来。果真,再精明的男人,睡着了一样任人宰割,像个蠢瓜,一个可爱的蠢瓜。
解决好右手,开始进攻他的左手。罄冉缓缓前倾,将蔺琦墨压在身上的长腿提起,接着又去抬他的手,然后她迅速翻身想要退出他的怀抱,然而身子一转却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因为她分明感受到,他的下体在她的臀上弹了一下,然而直直地挺立在了两人之间。更要命的是,她看到了。
罄冉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忙扭开了头,心控制不住的怦怦直跳。然而还不待她退开身体,蔺琦墨已挣脱被她束着的手脚,两厢并用,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接着他的另一脚更是再次攀上了她的腰,然后他使劲的一挺腰身,满足的笑了起来。
一阵疼痛传来,随着他这个动作,他的下体便那么精准地进入了她的。罄冉疼的眼眶一酸,却抵不住心头的慌乱和羞怯。
昨夜虽是一夜疯狂,可那毕竟有夜色的掩护,更有酒精的麻醉。现在阳光高照,朗朗白昼,自是另当别论。罄冉顿时羞的想要逃逸,匆忙间只顾闭上眼睛,心想。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是醒着的,他是故意的!
心跳狂乱,然而半响,她都没等到蔺琦墨的进一步动作。拜敏锐的听觉,罄冉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的呼吸,绵长而有节奏。
原来他还在睡!
睁开眼睛,对上的一张俊逸而放纵的面容。一夜的沉沦并不曾让那张脸有丝毫的瑕疵,干净清爽的一如刚洗漱过一般,看得罄冉一阵嫉妒。
男人的呼吸沉稳而平缓,呼在她的面上暖暖的,痒痒的。他睡得很沉,眉宇舒展着,薄唇微微嘟起,令那张过分美丽的面庞染上了几分孩子气的讨喜。墨发散乱在身后,却有几缕不安分地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平添了几分懒散来。
罄冉看得出神,缓缓得便轻勾唇角露出了笑意。她扯过不远处丢了一地的红绫,没什么效用的掩住身前风光,再次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果真便又睡着了。
这一觉蔺琦墨确实睡得极沉,直到阳光大盛,射的眼睛难受,他才睁开眼眸。
其实与罄冉的欢好,对于经年习武的他算不上什么疲惫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感觉睡不醒,周身轻松,这种满足的松弛令他倦意沉沉,只愿永远搂着她这么睡去。
一觉饱眠,更激发了身体中埋藏的野性,蔺琦墨半睡半昏时,便觉一股燥热在下腹燃烧。迷糊中他动了一下,然后那美好的感觉令他瞬间清醒,骤然睁开了眼眸。
入目是一幅美到惊心的画面,雪肤艳容,香脸半开,娇态旖旎。女子半裸着娇躯静静躺在他的身侧。
这,是他的女人呢。
身体的燥热越发蜂拥,然而望着眼前这张安静的睡容,望着她肩头脖颈处青青紫紫的斑点,蔺琦墨终是压制着欲望,将他的分身缓缓抽出。见罄冉依旧睡得安宁,这才吁了一口气。
他撑起身体,伸手一掳长发,任由其披散一地,眼角含笑盯着罄冉,神情越来越餍足。阳光直直射在他的眉梢,让那俊美无俦的眉宇因心情的愉悦而闪动着夺目光彩。
他一瞬不瞬得盯着罄冉,她粉嫩的脸颊被阳光晒得红扑扑,泛着健康的光泽,那樱红水润的唇显得有些肿,却更加性感诱人,她的睡容恬静而安适,鼻翼两边有些油腻,却显得真实而可亲。
蔺琦墨双眸下移,隔着一层红纱,依旧能看到她身上的点点青紫,眸中闪过心疼和怜惜,蔺琦墨伸手以指腹轻抚那几处青紫瘢痕,暗叹自己果真是孟浪了。
强迫自己拉回视线,窗外阳光大盛,已是正午。蔺琦墨叹息一声,虽不愿离开她,但是该忙的事却依旧不能停下,他已经开始期待战争结束后的生活了。
得她相伴,每日耳鬓厮磨,纵使变成没有大志的庸人,亦是一种幸福。
蔺琦墨摇头一笑,轻轻起身,将那薄纱给罄冉盖好。撑下身体在她额角印上一吻,抱起衣物悄然出了木屋。
。。。。。。
蔺琦墨出了林子,在山崖下安营的众将士便纷纷站了起来,个个面有笑容,神情戏谑地看着蔺琦墨。
“帅爷今儿神清气爽的啊。”
“哈哈,咱帅爷是越活越年轻了啊,红光满面!”
“大帅,给咱们大伙说说呗?这洞房花烛夜滋味如何啊?”
……众人纷纷打趣,蔺琦墨面不改色得负手走过去,一把拍上宋青的肩膀,扬声道:“都活腻了?爷也敢调侃!陆赢呢?”
宋青见蔺琦墨面上虽是沉肃,但分明红了耳根,也不敢再多言,忙肃整了面容,回道:“三哥和小赢子带着两队兄弟寻路去了,寻路一向是小赢子的绝活,帅爷新婚,不妨多陪陪嫂夫人,兄弟们乱不了!”
蔺琦墨点头,巡视一圈,见果真没有什么大事,心里又惦记着罄冉,便吩咐方威有事立即通报,回了木屋。
他回去时罄冉已经不在,屋中空空,被收拾的很干净,头饰发簪整整齐齐放在了妆奁盒中。蔺琦墨走过去,拿起昨日罄冉插在头上的华彩金叶转动几下,微微一笑出了木屋。
他凝神细听,笑意不减向树林西面走去,走出树林一眼便看到了蹲在溪边浣洗嫁衣的罄冉。
阳光闪动在她柔美的面上,自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透过,他似乎能看到那美丽的疏影。她挽着袖子,一节皓腕在粼粼的溪水上晃动着,修长的手指迎着绯红的细纱。
雪白的腕,红色的纱,清清的水,美得惊人。
察觉到他的存在,她回过头来,一手自然抬起掳了下耳边的碎发,然后便笑了起来。
“你回来了?”
蔺琦墨只觉这一幕美得如同画卷,美得如同梦境,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稍稍动作一下眼前的美景便会消失。被她这样的一双翦翦秋水般的双眸望着,他几乎连腿都虚软无力了,只叹所谓倾国倾城,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罄冉见他一动不动,不免有些局促,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将手中细纱自水中捞起,拧干水站起身来。
尚未转身,腰际变多了一双铁臂,他将头放在她的肩头,蹭着她的侧面,罄冉笑了。
一股幽香萦绕在鼻尖,流进心里,牵引着不可名状的马蚤动,蔺琦墨一瞬间便没了呼吸。所谓美人当前,果真是大气也不敢出的。蔺琦墨自嘲一笑,转而迎上罄冉茫然的神情干脆朗声笑了起来。
罄冉虽不知他在笑什么,但见他一脸爽朗,宝石般的双眼墨黑点漆,似碎落了漫天的金光一般,不禁也浅笑了起来。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喜欢极了。
罄冉静静靠在蔺琦墨怀中,感受着因为笑意他胸膛的震动,心里也溢满了甜蜜,眼眶便不觉有些潮湿。半响蔺琦墨不再发笑,只紧紧的揽着她,似是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罄冉这才缓缓转身,回抱住他,将头放在他沉稳起伏的心口,缓缓道:“以往不觉得苦,总以为不管多苦总有过去的那一日。可为何突然间觉得我们都是少爱的孩子,笑着的时候伤着,喜着的时候却哭着。四郎,我好像再也无法独自面对孤单和伤痛了,要怎么办呢?现在我是如此幸福,我真怕,若有一日我又孤单一人,若有一日你……”
蔺琦墨却如突然抬手压上她的唇,一字一句道:“冉儿,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少爱的孩子,但是,我要你知道,从今以后你我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便是苦是累,即便是刀山火海,以后……我也绝不再任你一人面对。从此,你有我,我有你,我们还会有孩子,要养上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会教他们习武练剑,教他们兵法医术,你便教他们机关阵法,射箭枪法,他们会是最幸福的孩子,打遍天下无敌手,你说好不好?”
罄冉失笑,抬头望他:“会有这一日吗?”
“傻瓜,当然会,等解决这边的事情,我便陪你去战国,然后我们找一处山明水秀的所在,将你靖炎哥哥邀来,还有姐姐,我们好好过日子……”
蔺琦墨的话尚未说完,林中便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罄冉望去,正见宁三哥大步而来,她忙推开蔺琦墨,红着脸站在了一边,唤了声。
“三哥。”
宁三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向蔺琦墨:“小赢子找到路了!”
“哦?走!”蔺琦墨眉宇一挑,跨出一步又回头望着罄冉,笑道:“我去去就回。”
罄冉点头而笑:“快去吧。”
。。。。。。
陆赢并未找到路,只是机缘巧合竟在燕帝放财宝的那个洞中发现了一处密道。
密道未全部修好,也不知是作何所用,但是陆赢却发现那密道一段山体层质松软,要将其挖通却也不难。
山洞所在的山崖正好在那条发生泥石流的夹道附近,若按方位将其挖通,未必不能避过那条悬空小路,到达想到的地方。
蔺琦墨去看过之后,几人一番商量,画出方位,决定飞翼营分成五队,轮流挖洞。这一挖便是三日,罄冉本来还担忧山体刚刚滑坡,怕被这么一挖再出了什么事,不过显然多虑了,山道挖得很顺利,到第三日傍晚已快挖通。
罄冉想着马上便要离开这个山谷,一时竟有许多的不舍,蔺琦墨自是知道她的心思,可也只能安慰她,待战事结束,一定会带她回来。
这日夜,飞翼营便沿着山洞,穿过了大山,继续向鸡心关绕进。罄冉回望夜色下苍茫的山峰,一时感慨万千。只是想到从此后她已为人凄,再也不用孤单行走,一时只觉浑身充满了勇气和力量,低头望望两人一直握得紧紧的手,抿唇一笑,坚定地迈步向前。
第三卷 第57章 拿下关寨
“此地便是鸡心关了,这是攻入麟都的第一道防线,号称雄关所据,一夫万军。过了鸡心关离雯江便只有不过百里,只要拿下此关……”
蔺琦墨在罄冉耳边低低说着,眼中深邃辽远望着夜色下的险峰,他的语气悠远而深沉,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但是罄冉却知道,他此刻心里定是苍凉而无奈的,伸手握住他压在剑柄上的手,对上他望来的目光,罄冉微徵而笑。
蔺琦墨松开握剑的手,反握住她,亦回以欣慰的笑容,示意自已没事,继而他转开目光再次看向关隘。
鸡心关罄冉是专门研究过的,它于西面的白云关、东南面的龙口关,形成了一条天然的绝壁屏障,将整个绵延的歧山山脉团团困住,成了腆国都城琉城的最大保护伞,又有雯江阻挡,故而琉城可谓是得天独厚,兵家必争的顶都之所。
也有人说,琉城天险,三面环山,一衣带水,沃野千里,得之可雅踞一方,继而圄谋天下。
可是如何?
自麟国建国,三十八年,虽国号未改,却先后易主三次,琉城更是两次惨遭战火,血流千里,一度重建。如今青国再度压境,却不知对那座饱经腥风血雨的都城会不会又是一场灾难。
攻到这里,其实麟国灭亡已是早晚的事,怕是凤瑛也没想到这场大战会如此顺利。
其实早在蔺琦墨决定领兵攻麟的那一刻麟国已经输了。想蔺琦墨对腾国朝政、军情、地势的了解,以及他在赫国的威望和势力,他的刷戈意味着什么,怕是连不懂形势朝政的寻常百姓都能休悟甚深。
故而自青国出兵,廨国朝野上下对蔺琦墨虽是谩骂一片,个个义愤填膺,可结果呢?那些害据一方的诸侯在麟帝征兵御敌时,依旧是各顾各的,生怕天子会借此将兵权独揽。
表面上同仇敌忾,实则各自为谋,目光短浅,相互掣射。西峰军这一路对抗的是童珉怀统帅的麟国主力,这才打了几场硬仗,而陆悦峰、关云山的东西路军一路南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抵抗。
也许在那些诸侯的心中,对青国投诚,待战争结束,他们也算的上是青国的功臣,也许凤瑛不会收回他们的封地和兵权。
但若是依磷武帝之意,那便是为武帝守护江山,留自已的血给别人做嫁衣,倒时即便国土保住了,他们也逃不过武帝的屠刀,因为这些年双方明争暗斗已经太多次了。
他们不想最后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不管如何,对青国投诚最不济也丢不了命。
“帅爷,马诚回来了!”
一声唤打断了罄冉的思索,回头去看,正见马诚带着三五个人自山岭上飞蹿过来。
蔺琦墨起身迎上,罄冉也忙几步跟紧。
“怎么样?”
马诚抹了一把汗接过小兵递上的水囊灌了两口,这才回道:“我和高扬潜上后峰看过了,后寨只有两队把守,很是松懈。看样子似是万国候的人,从这处潜上去应该半刻钟就能拿下。只是…西面那个箭楼帅爷可还记得?”
蔺琦墨见他蹙眉,知道是遇到了些麻烦,微微一思,问道:“可是悦德三年和交州军交战时椎毁的那个箭楼?珉怀将它重修了?”
马诚点头,又道:“帅爷料事如神,正是如此。我观察过了,箭楼里面布了不少兵,若我们从这里攻上去,一旦被发现,大队可都成了现成的活靶子。那箭楼的威力帅爷最清楚不过了,看来童大哥还是不放心这后寨,有所防备哪。”
“得想法子把箭楼挨掉了才行。帅爷,让我和宋青带几个兄弟去吧,此事不宜人多。”方威上前一步请命。
“楠那箭楼我最熟悉,当初便是我带人建起它的。再者我有秘密武器,你们在此待命。”蔺琦墨沉吟一下开口道。
众人似是欲反驳,蔺琦墨却再未给他们机会,沉肃地看向宁三哥,吩咐道:“等我信号,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后营兵马,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应命。
片刻便有兵勇将准备好的黑色夜行衣拿了过来,罄冉自动上前,利落得帮蔺琦墨将身上铠甲脱掉,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蔺琦墨自是察觉出她的默然,待她将甲衣递给方威,接过那身夜行衣给他穿上,蔺琦墨终是暗叹一声,一把握住了罄冉的手腕,定睛望着她,却对身旁方威吩悖道。
“再去准备一套来,你们大嫂跟我一起去。”
罄冉顿时抬头,眉开眼笑,迎上蔺琦墨微带无奈和戏谑的双眸,挑眉瞪了他一眼。
方威等人自也察觉出方才气氛不太对,现下见罄冉笑了,不觉也是一乐,气氛轻松不少。
片刻后,罄冉也换上了夜行衣,插好匕首,带上绳索,铁钩等物,便跟着蔺琦墨向山上潜去。两人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两道身影异常灵敏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空月色被乌云遮挡着,关塞果真很安静,前寨却灯火通明,能看到成群攒动的兵勇,呐喊声随着风声吹来,空气中还有着血腥的味道,想必前面战事很紧,凤瑛将攻势造的不小。
蔺琦墨和罄冉的目标是后营对面百米远的箭楼,那箭楼孤零零立在山坡上,四周空旷不易靠近。远远的罄冉能看到箭楼上安置的剑弩机关,黑漆潦的箭头在月光下发着寒光。
“跟我刺”
蔺琦墨低声说着,悄无声息向着离箭楼最近的山峰潜去。罄冉紧跟其后,两人隐在草丛中,细细观察着。
蔺琦墨望了一会儿,自怀中拿出绳子,目测了下距离,在绳子一端系上铁钩便欲甩出口罄冉却一把拉住了他,望了眼箭楼顶上光滑的琉璃瓦对他摇摇头。
那琉璃瓦极脆,极滑,定然是为防有人以铁钩潜上箭楼而设。且不说铁钩扔过去能不能勾住,万一力道大了便会敲去脆响,岂不麻烦?
见蔺琦墨望过来,罄冉对他一笑,转身自身后的小包中找出一块木板来,对他示意一下见他微笑着挑眉,罄冉抿唇一笑,望向箭楼。
箭楼中巡查兵走向另一边,蔺琦墨瞅准时机令真气充盈体内,身形一纵,黑衣悠悠便向箭楼跃去。
罄冉目光晶亮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见他腾起到最高点忙将手中木板用力抛出,蔺琦墨身形落至半空,她所抛木板正好抛至他足下,萌琦墨在木板上借力再次腾起,转瞬便落在了箭楼的琉璃顶上,那木板则轻飘飘落入了草丛,未发出任何声响。
他的身体如狸猫一般趴在箭楼上,回头冲罄冉一笑,将手中绳索抛出,罄冉眼疾手快抓在手中,御气腾起,身体如飞燕悠忽一飘便也落在了箭楼顶上。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勾住屋檐向箭楼中荡去,泥鳅一般的身影在夜空迅速击过,两人落地已顺手解决了望塔上的两个小兵。
沿着梯子向下望去,箭楼分成好几层,每层都有十数名侍卫各自操控着一台弩机,另有大量的箭羽堆放在角落。
放刿这些人对蔺琦墨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于是罄冉便也不再担忧,转而依着墙站定,冲蔺琦墨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蔺琦墨笑望她一眼,然后却不见他下去,反侧在角落蹲了下来,轻手轻脚的从怀中拿出一支长长的竹管来。接着他身体一闪便到了罄冉身边,尚不待她反应,两手一撑便将她圈在了臂弯中。
接着他迅速压上罄冉的唇,吻了起来。罄冉一愣,睁大了眼睛看他,扭动着头。
这厮莫不是疯了!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还有一群人在等着他们的信号?!不知道一不小心他们就会被下面的敌军发现?!
察觉到她的目光,蔺琦墨忽而睁开眼睛,对罄冉眨巴几下,接着罄冉便觉有一样东西自他口中渡入她的,接着被他灵动的舌头一顶,便滑入了她的喉咙。
然后蔺琦墨放开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仿若无事得趴在了楼板上。他将手中短竹竖起对准楼下,奋力一吹,一股飘渺的白烟便游了下去,不一会下面便传来了“砰砰”的重物倒地声音。
罄冉睁大了眨眼睛,目瞪。呆的看着蔺琦墨!
这便是他说的秘密武器?他倒真是好意思向下属炫耀。向来军人都不屑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厮倒是一点忌讳都没。
看着蔺琦墨笑容得意的脸,罄冉忽而觉得若以后两人潦倒了,倒是可以组合做一对神偷大妻,联合闯荡江湖。
“走吧。”
罄冉正兀自出神,耳边一痒,却是蔺琦墨在她耳边轻舔了一下。罄冉回神,瞪他一眼,两人迅速出了箭楼,向后营潜去。
飞翼营并未费多大功夫,便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后营兵力。
“一营放火,二营,三营随我冲杀关门,四营五营随三哥突袭中军!”
随着蔺琦墨的吩咐,众人应命迅速向前营潜去。
越来越接近前营,血腥味便越来越重,这几日凤瑛虽是佯装攻打鸡心关,但是为了真实,让童珉怀无疑,青军的攻势造的极猛,战场上伤亡也很重。
“杀啊!”
随着一声声喊杀,飞翼军个个轻装自山谷后如出山猛虎向鸡心关中奋战的麟兵杀去,他们个个武功精悍,身体敏捷,速度极快,犹如一把利剑自背后深深插入敌军心腹。
雕弓强矢,漫空而过,一轮箭雨过好,被杀的措手不及的廨兵倒下一片。直至倒下,他们怕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罄冉跟着蔺琦墨向关。处冲,心里一阵悲凉。飞翼军的喊杀声似是充斥了整个鸡心关,他们个个以一敌百,赫军不知飞翼军人数,更想不明白为何敌人会从背后杀来,一时关内大乱。
“莫要乱!只是小队人马,兄弟们跟我上,一定不要让敌军接近关门!”关寨上童泯怀大喝一声,带着一队人便冲下了关寨。
于此同时,鸡心关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关外的青国大军已察觉到了关中的情形,开始金力攻城。一时间战鼓擂动,喊声震耳。
一阵箭羽射来,罄冉寒剑飞走,将其尽数挡下,眼观蔺琦墨剑走游龙已劈开十数个青兵向关门冲去。显然麟兵也看出他欲急速拿下关门的企图,大批的麟兵向这边涌来。
罄冉自是知道,若是不能全速拿下关门,他们这些人便如入瓮之鳖,任人屠杀。她登时大喝,将手中寒剑挥舞的毫不留情。
此时,隔着关门,青军已经看到了鸡心关中的大火,凤瑛目光一亮,展眉而笑。
白鹤兴奋地大喝一声:“陛下,成了!攻关吧!”
“全力攻击!”
凤横一声喝下,陆悦峰眼中也多了几分耆血的腥红,高高抬起右后向下一压。顿时青军齐齐发喊,杀声震天,冲向关塞。
“守住关口!守住关口!”
随着军令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亦有大批麟兵如飞蝗一样涌来。罄冉紧紧跟随着蔺琦墨,两人剑术超群,带着飞翼军飞速向关门靠近。眼见关门在望,童珉怀却带着一对精锐赶了过来。
眨眼间,童珉怀便和蔺琦墨战在了一起,两人杀得难舍难分,罄冉见不断有麟军向蔺琦墨涌去,将他防备围堵的死死。她目光一闪,趁着众人注意不在她身上,飞跃而起迅速向关门冲杀而去。
但见她黑衣服银剑,腾空而起,在麟国数名兵勇肩头踩过,直插关门解兵阵中,寒剑飞出,那凌厉的一剑直直没入一名小将的胸口,强大的力道将那人身体直直带起,钉在了关门上。
麟军一时哗然,罄冉已飞快撂倒一人,抢过他手中长枪,枪舞游龙,寒光凛冽,左冲右刺,瞬时便又放例了数人。
飞翼军将士见她如此,顿时个个血脉喷涌,杀声震天,跟着她向关门冲击。这一番厮杀竟势如破竹,瞬时便突到了关门。
“这里交给我!马诚快带人去开关门!”
罄冉大喝一声,转身向涌来的麟兵杀去,马试也剂罗嗦带着十几个飞翼营兄弟不顾一切去撤关门后卡着的三道沉木。
“快,拦住他们!”童珉怀显然也发现了关门处的情形,大喊着下令。
蔺琦墨扭头,正见蜂拥的麟兵将罄冉的身影层层吞没,险象环生。他心中大急,暴喝一声,剑光一闪,顿时便在童珉怀肩头刺了一剑。
此时却听“轰”的一声响,蔺琦墨二人同时色变。
关门被打开了!
“杀啊!”
关门一开,陆悦峰便带着青兵呼喝着踩着关门处高高的尸体纷纷涌了进来,眨眼间便缓解了罄冉的危机。
“云姑娘,您没事吧?”陆悦峰一枪自罄冉腰侧刺出,帮她挑飞一名青兵,关切的问。
罄冉回头,却见他一脸担忧地望着她,罄冉忙是一笑,沉声道:“我没事。陆将军,快带人策应蔺将军!”
陆悦峰点头,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关内的青兵听着,此关已经守不住了!陛下有令,缴枪不杀!”
陛下有令,缴械不杀!”
不少攻入关内的青国将领都喊了起来,一时关内麟军乱成了一团。
本来关中的腻军隶属磷帝的军队便只有童珉怀手中握着的神策军,鸡心关号称陈兵八万,其实多数兵勇都驻守在在诙山山岭一线,真正在鸡心关中的兵勇不足五万人。
这五万中又有万国侯,江阳侯的人马二万,这些兵一直不听童珉怀的军令,对青国的抗击也犹豫不决,不是很强硬。如此算来,鸡心关内真正有战斗力的兵勇不过三万。
如今关门一开,再有凤瑛缴械不杀的承诺,顿时便有不少人放下了兵器。
青军不断涌入,关门一破,鸡心关一战已无悬念。到天光大亮时,酵军溃败,童珉怀将麟国残兵汇拢突出了关塞。
关外的凤娱却看得清楚,他迅速向白鹤丢了个眼神,白鹤带着一队人便向童珉怀冲了过去,很快两人便交铎在了一起。
白鹤武功不弱,一枪刺出,童珉怀只得身形后仰,将手中宝刀扬起架住他的枪尖,暴喝一声,二人瞬间便过了十多招。然而纵使童珉怀已多处受伤,白鹤竟也无法在他手上捞到便宜。
眼见童珉怀一刀劈出,险将白鹤打下马背,凤瑛摇头一叹,只道:“可惜了,非我所用……”
接着他拨出寒剑,腾身上马,清喝一声,如一溜白烟向二人冲去,白色战袍在战场上卷起一团腾云,自两军之中掠过,刻吟声烈,直击童珉怀。
童珉怀听得剑气破空之声,便知是凤瑛亲自上阵,前有白鹤纠缠不休,后面又有凤瑛寒剑,实在是平生最危急时刻。他怒喝一声,血眼猩红迅速向白鹤扫出一刀,接着大刀直接自肩头绕下去挡凤筷寒剑。
“当!”的一声,童珉怀手中宝刀将凤瑛必杀的一剑挡住,但右肩却中了白鹤一枪。
凤瑛双眸眯起,借力后腾,朗笑一声,剑如风卷,再次攻向童珉怀。
童珉怀却也毫不含糊,刀法天马行空,将他整个人都裹在刀光中,与凤瑛斗得惊心动魄,靠近两人身旁的兵勇,倒是有不少撞上剑气刀光,倒于血泊之中。白鹤见高手对决,他已插不上手,便转而攻向麟国残兵。
童珉怀虽是功夫万里挑一,但终究比凤瑛稍逊一筹,再加上他本就有伤在身,又休力不济,片刻便被凤瑛刺到几剑,身上血流如注。
他奋力挡住凤瑛刺向腰部的一剑,然而眼前寒光一闪,凤瑛的剑竟急转而上直刺面门,童珉怀心呼不妙,电光火石间,他看出凤瑛这一剑竟是中门大开,不及多想,仓促间手腕扬起,刺向凤瑛。
然而凤瑛这一刻竟是虚诏,待他一刀劈出,却瞪大了眼看到凤瑛身体以诡异的姿态自马上腾起,轻轻一转便飞至他的身后。
凤瑛眸中顿时杀机大现,手中寒刻挽出一个刮花反转手腕在童珉怀大刀不及收回时自他身后,将那刷直直插入了他的心脏。
这一剑极为狠辣,剑入十分,直穿心脏,徒余剑柄。
童珉怀瞬时目光凝滞,直直向马下倒去,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大喝。
“童大哥!”
四郎,下辈子,我们兄弟但愿再不必刀剑相向!
童大哥一直知道,你是对的,好好活着,童大哥先走一步了
童珉怀睁大了眼盯着头顶白花花的阳光,缓缓扬起的唇角尚不待蔓延,便永远凝滞在了唇边。
待童珉怀身体重重砸入尘埃,凤瑛亦飘然落地,腾起的白袍缓缓垂落,纤尘未染,唇际有笑。听到喊声他本能回头向关门看去,正见蔺琦墨血眸猩红向这边飞奔而来。然而待看清蔺琦墨身旁那个清瘦的身影时,凤瑛唇际的笑亦瞬时凝滞了。
那是罄冉,她正瞪大了眼看着他,然而令凤瑛笑容凝滞的不是她目光中的怨怪和愤怒,而是她的头发!
她为何会梳着妇人才会挽的四起大髻?!
第三卷 第58章 夹在中间
“童大哥!”
蔺琦墨发足疾奔,望着那个直直跌下马背的身影,片刻功夫,他的背心已透出一层又一层的汗,双奎紧握,额头青筋暴起,双目也转为血红。
那一剑他看得真切,剑穿心窝,毫无转机,一股悲恸和愤怒蔓延占据他的心头,他无视身旁混战的两军,大喝一声便向童珉怀奔去。
看着那刚直的身影生生例下,砸在尘土中,那重重的一下仿似便砸在他的心口,压得他喘息不得。蔺琦墨脑中轰鸣一阵,脚下越发御气狂奔,他黑色的衣袍飞奔间被卷得猎猎作响,身体几个腾转瞬间便到了童珉怀马前。
望着那个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的人,蔺琦墨面无表情,缓缓跪例于地,几乎是木愣愣的一直盯着童珉怀那未闭的双眸。
蔺琦墨的左肩受了重伤,此刻正不断涌出鲜血,然而他竟似浑然不觉,就那么呆呆地跪着,半响才轻动了下睫毛,抬起颤抖的手将童珉怀的尸身紧紧抱入了怀中。
战场上,早已因为一方主帅的离去而没了声响,安静的诡异。两军将士的目光都盯向了这边,磷国突围的残兵竟缓缓放下手中兵器跪了下来。
而此处似是被屏蔽了起来,一切都远离了,无人敢靠近一步。罄冉默默站在蔺琦墨的身边,直到他抱住童珉怀,她才叹息一声,单膝跪地,挥手如风,帮他点住了不断涌血的肩头。
蔺琦墨却浑身一震,抬起头来,他的眼中满是冰冷,阴寒的似是连眉峰都带着霜雪的味道。罄冉身体禁不住一抖,有些无措。
蔺琦墨似乎这才发现是她,目光微暖,又低了头。
此时大批的飞翼军兄弟也跟着奔出了军营,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幕,伤痛跪地,默然无语,四周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悲伤和压抑。
蔺琦墨愣了良久,才咬紧牙关,颤抖着伸出手握住童珉怀后背的剑柄将其一点一点地抽出,他的动作极为缓慢,轻柔的似是怕惊吓到童珉怀。
而童珉怀的双眼依旧圆睁着,无言向天,那紧绷的眼角有一抹鲜血,似一滴血泪杜至耳根。蔺琦墨将沾满鲜血的剑放在身侧,转而便去擦拭他眼角的污血,然而任由他怎么擦那暗红却顽圄的不愿离去。
于是他一遍一遍固执的擦拭着,罄冉默默看着,低头无语。飞翼军将士们更是心头绞痛,也不知是不忍看童珉怀的惨状,还是不忍看蔺琦墨木然的神情,纷纷偏开头去。
凤瑛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白衣微扬,衣袂翩翩,仿似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他的目光沉冷盯着罄冉,面上神情不瓣,只紧握的双手骨节分明,能看出些许压抑的情绪。
罄冉自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是一来担心蔺琦墨,二来气恼凤璞的冷酷无情,至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停留在蔺琦墨身上,连眼角都不曾撇上凤瑛一眼。
眼见蔺琦墨将衣襟撕裂去压童珉怀仍不断淌血的心口,罄冉叹息一声缓缓蹲下,自怀中摸出一条绷带递给蔺琦墨。
自发现蔺琦墨上了战场常常不自觉便至自己于危险中,每每挂彩,罄冉说他数次,他虽有注意但还是难免受伤,罄冉自此身上便常备有绷带。
蔺琦墨接过她递上的绷带,仔细的给童珉怀扎起伤口,罄冉便一直蹲在他身边,清晰看到蔺琦墨抬手用大掌掩上童眠怀双眼时,他低垂的眼中分明有一行热泪急速地自眼角滑落。
蔺琦墨大掌便一直压在童珉怀的双眼上,接着他缓缓仰起头来,阳光打在他眼角那一线泪痕上,罄冉只觉无言承受,偏开了头。
众人的目光蔺琦墨却似毫无所觉,他只是昂头望着天空炎炎烈日,那灿烂的阳光让他恍然又看到了童珉怀朗声而笑的刚毅面容,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恸发狂般涌出,他仰天长啸一声:“珉怀!!”……
这日,大队便在鸡心关中驻扎,童珉怀的尸身被蔺琦墨带回便安置在他的营帐中。
谁也不敢去打搅他,罄冉虽是担心,却也知道该给他安静的空间。他和童泯怀十多年的交情,此时童珉怀便死在他的面前,罄冉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定然觉得童珉怀的死有一大部分责任都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怕是对自己悔恨不已,无法原谅。
如此,待月色当空,蔺琦墨的帐中竟一点动静也没有。罄冉终是放心不下,端了一盆水缓步入了大帐。
迎面蔺琦墨坐在床边,双手握着童珉怀的手,他的头低垂着,看不到神情。只是那背影说不出的萧索和痛苦。
罄冉将铜盆放在架子上,轻轻按上他的肩,目光落在床上童珉怀的尸身上。正欲开口规劝两句,蔺琦墨却缓缓松开了童珉怀的手,抬眸望向罄冉,微微一笑。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罄冉见他虽神情憔悴,但目光已恢复了神采,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亦笑着回望他。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半响才道。
“他是不会怪你的……”
蔺琦墨笑着点头,只是那笑容却说不出的苦涩。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离去的那一刻眼前闪过的却是一张肖似了我的脸,那感觉定然比我亲手将剑捕入他的心窝,更加痛更加涩楚难当……”
罄冉一愣,这才想起凤瑛和童珉怀交手时依旧顶着蔺琦墨的“脸”。一时无语,只能叹息一声,问道。
“你悔了吗?”
“没有。“蔺琦墨毫不犹豫回道。
罄冉浅笑点头,片刻才道。
“这是你们选择的路,你不曾后悔,他亦坚持了他的信仰,我想童大哥定然去的很踏实。四郎,给童大哥好好擦擦身子吧,他会很高兴的。”
蔺琦墨点头,抬手拍拍罄冉压在自己肩头的手。罄冉见他起身去解童珉怀的甲衣,神情已经无恙,这才转身出了营帐。
她低着头一路心思不属地向自己的营帐走,走着走着却迎面撞上了一人,茫然抬头,正迎上凤璞翻涌着复杂光芒的双眼。
接着手腕一疼,他已紧紧钳住了她,狠狠的将她拉入了他双臂圈住的空间中,迫使罄冉不得不抬头盯着他。
凤瑛的双眸漆黑如墨,眼底的深沉和愤怒仿佛钉子般要扎入罄冉的心口,他高挺的鼻梁将眉眼间的冰冷衬得强烈逼人,薄薄的嘴唇透红发亮,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红线,显得有些阴冷。
“放开我!”罄冉今日已没有半分耐性面对这样的凤联,她大力挣扎着,亦双目圆瞪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