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蛇 耽美第1部分阅读
再世为蛇 耽美 作者:未知
『再世为蛇/作者:绯语』
『状态:全本』
『内容简介:
好倒楣啊--
早知道他的人生在楣星高照下是不会有什么好事,但也太衰了吧!
凌睿才刚从警校毕业,才第一次办案,才破案了准备高升--
结果到最后,是直接升天了。
虽然说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老天似乎不这么轻易放过他……
啥!?他穿越时空了,而且还变成了条超「毒」的小蛇!?
看着眼前不小心被他咬了两个洞的陆砚亭,凌睿的心抖了一下。
不知道眼前这位大人,能不能不计他这「小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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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正文 楔子
倒霉的人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更别提办案了。
凌睿发誓,假如他能早一点儿明白说这话的人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那么他绝对不会去当员警。
可惜的是等他彻底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在六十三层楼上往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当然上天没有给凌睿后悔的机会,因为下坠的时间实在太短了,短得让他甚至来不及回忆自己倒霉而短暂的一生,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凌睿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幅蕃茄被拍得稀巴烂的画面。
x的!这不摆明了英年早逝吗!
凌睿只来得及骂了一句就失去了意识。
作为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菜鸟员警,凌睿比别人幸运,刚进入警局就遇上了萧家二公子萧棠被绑架这样的大案子让他一展所长。
而他优秀的犯罪心理学成绩也的确不负众望,让凌睿这个新人风光了一次——只用了两天就找到了被绑架的萧棠,刷新了警局的纪录。
可惜凌睿从出生起,运气就一直都比较背。当员警一拥而上时,绑匪崩溃了,拎着可怜的萧二公子,义无反顾地从六十三层的楼顶跳了下去。
成绩向来名列前茅的凌睿在当初入学时着实受了一番人民公仆思想的洗脑,加上他天生的火爆脾气,其直接后果是——身体先于理智作出了反应,扑上去企图拽住萧棠的身体将他拖回顶楼。
结果可想而知,凌睿上班的第五天就直接升了——不是局长允诺他的升职,而是升天了。
凌睿知道自己的运气从来都没有好过,所以当他发觉自己摔下了六十三层楼后,还能拥有清晰的意识时,极度的震惊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高兴。
可是当他震惊完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理由高兴。
上帝为你开了一扇门,必定会关掉你一扇窗子。
同理可证,上天让凌睿在坠下六十三层楼后依然活着,却残忍的剥夺了凌睿作为人的身分。
是的,凌睿现在不是人,他变成了一条蛇——一条银白色的小蛇。
上帝,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凌睿欲哭无泪。
凌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一条蛇,他一醒来就是一条蛇了,而且他很快无奈的发现,自己并非身处熟悉的世界,而是在古代。
从出生就开始的楣运将凌睿的神经锻练得无比粗壮,在最初的愤怒和恐惧过后,凌睿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凌睿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
而且凌睿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诅咒上天对他开的这个恶意的玩笑,因为他非常的饥饿,他醒过来的这三天都没有进过食。
从他的处境来看,凌睿知道自己是给某人养着的宠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人给他喂过食,这三天里凌睿一直靠着旁边的一碗清水维持着脆弱的生命。
第三天的时候,凌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他感觉到有人进来,来者捞起他软绵绵的身体,并将他丢进一个瓮里,可惜因为长期没有进食而奄奄一息的凌睿已没有力气去瞻仰这个虐待他的无良饲主长了副什么尊容。
凌睿不知道在瓮里关了多久,他晕乎乎的被人从瓮里捞出来后又塞到一堆什么东西里面。
饿啊,实在是饿极了。
正当他饿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一股香味飘了过来。这香味刺激着他此刻被饥饿训练得分外敏锐的嗅觉。他没有心思去判断那是什么食物发出的味道,已经涣散了的意识在本能的强迫下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香味越来越浓烈,他知道食物已经被放在了眼前,只是面前许多的障碍物遮挡了凌睿的视线。
凌睿现在脑子里是「吃」字当头。当他察觉食物已经被放置在他旁边时,求生的本能让他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冲出遮盖着他身体的重重障碍物向香味的源头扑过去。
正文 第一章
陆砚亭这几天神经一直都绷得很紧。
皇上最喜爱的儿子陵王死于非命,在老年丧子的打击之下,皇帝的龙体快速衰败,如今已是日落西山之势了。这种情况下,各个有能力争位的皇子都蠢蠢欲动起来。
在这场对皇位的角逐中,众矢之的自然是如今位居东宫的五皇子李慕泽。
作为李慕泽的伴读,陆砚亭在数次针对太子党人的下毒和暗杀之下,尽管脸上依然沉静如水,可眼眶下两圈蔚然可观的黑眼圈不但让他俊美的容颜打了几分折扣,还清晰的泄漏了他这段时间草木皆兵的紧张。
「砚亭。」太子李慕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伴读拿了银针非常认真的对一块块糕点试毒,觉得有点哭笑不得:「等你试完毒,我就饿死了。」
他如今暂代政事,整个早上都在御书房和那班大臣论政,饿得饥肠辘辘,好不容易打发了那班啰嗦的老人家,脚不沾地的冲回东宫来填肚子。偏偏美食当前却伸不出自己的手,只能咽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向来严谨的伴读在没完没了的试那堆数量庞大的糕点。
顿顿吃饭怕人下毒,天天睡觉怕人暗杀,吃不安睡不稳,估计还没等人下手除了他,他就该给自己折磨死了。
这太子当得着实提心吊胆,还不如拱手让人算了。
陆砚亭抬头扫了李慕泽一眼,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用一种淡淡的声音道:「如果我不试毒,你就该给毒死了。」
李慕泽知道他说的不假,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片刻才恢复嬉皮笑脸,打趣道:「可能这次不是下毒,而是放出什么毒物来咬我一口呢?」
陆砚亭闻言暗地翻了个白眼,拒绝答腔。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慕泽和陆砚亭武功都不弱,立刻就反应过来,皱眉注意起四周能藏人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光从旁边书桌上的奏章堆里飞射而出,直奔李慕泽。
两人万万想不到攻击竟来自奏章堆里,一时都来不及反应。陆砚亭见李慕泽无法躲避,只得伸出手臂去挡,手腕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定睛一看,缠在陆砚亭手上的居然是一条银色的小蛇。那小蛇尖锐的牙深深地嵌入了陆砚亭的手腕中,它纤细的身体就靠着牙齿这么吊在半空里晃悠晃悠着。
陆砚亭冷笑一声,「真是承你贵言。西域雪蛇,毒中之王。」
他说着边用另一只手捏住小蛇的七寸,逼它张口放开自己。
凌睿凭着本能扑向香味来源,本以为能大饱口腹之欲,祭—祭自己唱了三天空城计的五脏庙。谁知才刚下口,正要抱怨怎么这食物不但没有味道,还带点铁锈的腥味时,就觉得七寸给人用力捏住,痛得它嘶嘶惨叫,浑身的力气好像给人抽走了,只能徒劳地在那人手里挣扎着。
李慕泽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砚亭,你没事吧?」
陆砚亭加大手上的力道,看那小蛇弱弱的挣扎了几下无法再动弹了,才淡淡地道:「还好,死不了。」
陆砚亭是青州平淮王世子,十岁时进京,一晃十二年没回去过。名义上是李慕泽的伴读,实则是平淮王送来京城的质子和眼线。他知道自己这个庶出的儿子进京之后平淮王根本不会管他死活,所以他来之前为了自保泡了七天七夜的药澡,让自己的身体百毒不侵。
进京后和太子李慕泽相处了数载,发现此人城府、手段、心胸和才能都是君主之材,便倒了戈,和他秘密达成共识,辅助他登基,报酬是将来倘若平淮王反叛被诛九族也好,流放也好,一切都与他无关。
凌睿给陆砚亭捏得七荤八素的,不再作徒劳的挣扎,只得乖乖听天由命。安静下来后听到了李慕泽和陆砚亭的对话,这才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咬了人。而且一听不得了,自己居然还是条毒蛇。
瞄了瞄捏住自己的男人的手腕,赫然看到两个小小的血洞,顿时心虚起来,用乌溜溜的眼珠怯怯的看着捏住自己七寸的男人。
幸好那人说自己没事,不然凌睿连死的心都有了。
李慕泽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道:「居然有人在我衣服上下了蛇香,难怪西域雪蛇会扑过来。」
陆砚亭眯起眼睛道:「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你是病猫。你也该反击了吧。」
「还早。」李慕泽笑了笑,「一条一条的捉鱼实在很麻烦,不如等他们聚在一起再一网打尽。」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倒是人家难得送我们一条稀罕的小蛇,怎么处置?」
陆砚亭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小蛇上,半晌不说话。
新世纪大好青年凌睿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菜鸟员警,犯人没捉着一个,倒差点犯下「故意杀人罪」,如今被推上法庭等着审判,不由得惊呆了,傻乎乎的看着握有自己生死大权的两个男人。
李慕泽看了看那条银色的小蛇,只见它好像懂得人话似地知道自己和砚亭正在讨论它的生死大事,乖乖的不挣扎,那双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珠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陆砚亭,里面的哀求和服软真是藏都藏不住。他不由得玩心大起,故意道:「这小畜牲不如宰了炖锅蛇羹吧。」
凌睿闻言大怒,立刻张嘴大声地嘶叫抗议起来。陆砚亭巧劲在它七寸那儿—捏,凌睿软下身子痛得直抽气,再不敢造次。
李慕泽一句话引得本来怯怯乖巧的小银蛇龇牙咧嘴,不由得大乐:「砚亭,你看这小东西懂人话。」而凌睿吃惊的那副带着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无疑取悦了李慕泽,他兴致勃勃的提议:「不如把它养起来吧?」
陆砚亭面无表情,额头上的青筋却跳了跳,他略一沉吟,「也好,雪蛇是认主的动物,将它带在身上说不定能找到他的饲主。」
除了李慕泽,没有人知道平淮王世子陆砚亭百毒不侵,敢将天下奇毒雪蛇随身携带着。
凌睿闻言报复性地恶意摇摇尾巴。
真是辜负你的期望了,不是不想帮你,实在是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一直饿得头晕眼花,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谓的饲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砚亭被手上的小东西轻微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他低头第一次打量被自己巧劲捏住的小东西。
只见这条小蛇通体晶莹雪白,好像上好的白玉没有一丝瑕疵,身子柔韧滑腻,冰冰凉凉的,那娇小的头颅上镶着一双水润乌溜的眼珠子,丝毫不见普通蛇类的j诈狡猾,更多的是一种娇俏灵动的得意和骄傲,正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凌睿还没得意完,陆砚亭从怀里摸了一颗小药丸,—手捏开凌睿的嘴丢了进去。
凌睿如今的蛇身是名副其实的一根肠子通到底,那颗小药丸骨碌碌的就滑了进去。
「嘶嘶!」(你这混蛋喂了我什么!)可还没叫完,凌睿就觉得浑身火烧火燎地痛起来。
陆砚亭将小蛇丢在桌子上,凌睿已顾不得撞痛身子了,肚子里的剧痛让他嘶嘶乱叫,翻来覆去的打滚。
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凌睿体内的那把火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惜饥饿加上疼痛已经让凌睿软软的瘫着身子,只能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儿,胆怯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陆砚亭——火爆如凌睿,被折腾了这么一回,也怕了眼前这个温文的男人了。
李慕泽道:「它怎么了?」
陆砚亭说:「没什么,给它吃了点抑制毒素的药而已。」
「那么小蛇儿现在没毒了?」李慕泽问。
陆砚亭点点头。
凌睿愣了一下,明白了陆砚亭刚才喂他药丸的用意,眨了眨眼睛,喑地里也松了一口气——既然将自己的毒素抑制下去,那就是不会宰了自己了吧!
李慕泽立刻放心的伸出手指推推凌睿瘫着不动的软绵绵的身子,一边推一边揉捏,还恶意的说:「怎么不动呢,死了似地。」
李慕泽那一手指将凌睿当成面条似地揉捏,推得凌睿那是一个晕头转向,娇小的头颅在桌子上撞得鼻青脸肿,奈何浑身虚软,力气又小,挣扎着滚了两下发现无法躲避李慕泽便认命的让他捏弄。然后还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委屈又气愤。
「嘶嘶嘶嘶……」(混蛋、禽兽啊!)凌睿有气无力的低低嘶叫了两声,以表自己的愤怒。
怎么知道李慕泽看到小蛇给他揉弄得哀哀直叫,反而觉得好玩,更是使劲儿的折腾凌睿。
凌睿饿着肚子,又被人揉来捏去的折腾着,顿时觉得腹腔内翻山倒海,一阵阵的恶心,好不难受。
「嘶嘶……」(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不会帮一帮我吗!)他见无法用嘶叫达到警告李慕泽的效果,只能拉下面子用带着哀求的眼珠子瞅着陆砚亭,打起曲线救国的主意。
陆砚亭揉了揉太阳|岤,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神经绷紧了许多天以致出现幻觉,居然觉得这小蛇在向自己哀求。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看到那双湿润的眼珠子瞅着自己,流露出强烈的责备和不甘的请求时,陆砚亭发现自己对这条可爱的小蛇产生了一丝怜惜之心。
于是陆砚亭拍开了李慕泽的手,「够了吧你。换了你给人搓圆按扁的揉捏,能生龙活虎得起来?」
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终于给人拍走了,凌睿一口气这才缓了过来,感激地看着陆砚亭。凌睿费力的挪动身子,慢慢地游到陆砚亭撑在桌子上的手腕那里,用自己滑腻冰凉的身体轻轻的蹭着陆砚亭手上那被自己的尖牙扎出来的两个伤口,算是向他道歉并且答谢他刚才帮了自己。
被小银蛇冰凉的身子蹭着手腕,一股舒适的凉意传了上来,稍微缓解了夏天的闷热,清凉入心。陆砚亭万想不到这条小蛇会做出此番好像赎罪的举动来,惊讶得一时居然忘记了要做何表示。
凌睿慢慢的蹭着,直帮陆砚亭蹭到止血为止才抬起头来,讨好地瞅着陆砚亭,他嘶嘶叫了两声,表示自己的讨好和感激。
「嘶嘶嘶嘶——」(你是老大,老子跟你混!)凌睿不知道作为一条蛇要怎样活下去,他可不想攒泥土吃老鼠昆虫,看到一个比较能依靠的当然赶紧靠上去。
男人的自尊心算个什么,反正现在自己是条蛇,谁管你要骨气。凌睿这样想着,立刻狗腿而自豪的将自己划入宠物范围。
小蛇一双黑琉璃似地乌溜溜的大眼睛嵌在脸上,乖巧讨好地看着陆砚亭的模样简直能称得上娇憨可爱,那模样让陆砚亭心里一滞,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抚摸小蛇。
陆砚亭的手伸到半途,眼角瞟到李慕泽玩味的眼神,立刻尴尬起来,脸上微微的僵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可惜停的不是地方,下手不是,收手也不是。
凌睿看着陆砚亭的手停在自己头上数寸之地,不禁疑惑了一下,但为了表达自己愿意当小弟跟他混的意思,便努力的挺起身子用头去碰陆砚亭的手。
实在不能怪凌睿墙头草两边倒,这么快就背弃原主,去讨好新饲主。毕竟良禽也懂择木而栖,何况凌睿这个识时务的现代人,跟着原主人挨饿还得被指使去害人,自己现在连一点自保自活的能力都没有,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种倒戈,凌睿美其名为「明智的选择」。
可惜实在是饿极了,凌睿蹭了几下就没力气再挺身,啪嗒一声摔倒在桌子上,他微弱地哀哀嘶叫了两声,不气馁地滚了两滚,企图再次挺起来,可惜力竭,直了半个身子,又啪嗒一声倒下了,这次摔得凌睿那是一个眼冒金星,半天没法子动弹,只在那里嘶嘶地呻吟,惹来那个没良心的太子殿下恶意的哈哈大笑。
连陆砚亭这样严肃的人也给凌睿逗得不自觉地微微笑了起来,他开始有点喜欢这条可爱的小蛇了。他伸手摸了摸凌睿的头,对李慕泽说:「这蛇我带着吧,毕竟放在你这东宫让人看到了招人怀疑。」
「嘶嘶!」(老大您英明!)凌睿使劲儿磨蹭陆砚亭宽厚温暖的手背,极力表示自己的愿意。
李慕泽不服气:「我看你是假公济私,想独占它。」
陆砚亭翻了个白眼,跟现在的太子殿下争辩实在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嘶嘶!」凌睿闻言大大的鄙视了一下尊贵的太子殿下。
李慕泽看懂小蛇眼里的不屑,一口气没抽上来干瞪眼。陆砚亭还没正式收养你这小畜牲呢,这一人一蛇已经开始主人唱宠物随了。
李慕泽想来想去不甘心,便去欺负凌睿。他屈起手指,弹了弹凌睿的头。凌睿躲避不及,被弹个正着,脑袋挨了两记,立马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像醉酒了似地左右歪歪晃了两圈,啪嗒—声倒地不起。缓过气来后又听到李慕泽充满恶意的声音:「不如还是放我这儿吧,平时我也挺闷的。」
想到一给李慕泽养了,自己那还不是任他欺凌折腾,生活简直可以预见是日月无光、前途无望,吓得凌睿三两下游走到陆砚亭的手后,将头颅埋在他手心里,拱来拱去寻求庇护。
小蛇在自己手心里乱动,瑟瑟发抖的冰凉身体直接告诉陆砚亭它此刻的惶恐,再看看成功吓到小蛇而得意洋洋的太子殿下,对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无奈又好笑。他将凌睿从手心里捉出来,宠溺地摸摸凌睿滑溜溜的身体,安慰道:「怕什么,这人跟你开玩笑呢。」
听到陆砚亭的保证,凌睿立刻有恃无恐了,他爬上陆砚亭的手腕,昂起头对着李慕泽得意洋洋地示威似地嘶叫:「嘶嘶——」(想我跟你?做梦去吧!)
李慕泽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条小蛇鄙视了,他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恐吓凌睿说:「你这小混蛋欠管教!砚亭,把它给我,看本太子怎么调教它!」
凌睿得了陆砚亭承诺,有备无患,没了后顾之忧,本性里的张狂表露无遗,他嘲笑似地又嘶叫了两声:「嘶嘶——」(叫吧你,你也就只能大声叫了!)
可惜他太兴奋,一下子忘记自己已经饿得有气无力,刚得意的叫完就头晕目眩,一下没缠紧,啪嗒一声从陆砚亭手腕上摔下来跌了个狗啃泥,满头都是金星在转悠着,肚子向上翻来翻去都翻不回来,只能在桌子上奋力却徒劳地打着滚儿。
李慕泽和陆砚亭头一次看到这么笨拙的小蛇,一个放肆的大笑,—个无奈地摇头。
凌睿昂起头龇牙咧嘴暴怒地嘶吼:「嘶嘶嘶!」(给我滚!看我不咬死你!)
陆砚亭看小蛇一脸凶狠相,皱眉捏起凌睿的小身子,扣起手指敲凌睿的头,「不许咬人。」
「嘶嘶——」凌睿对着陆砚亭叫了几声,看出陆砚亭是在认真的教训自己,丝毫没有转圆余地,只能不甘地用头撞了陆砚亭的手数下,略表自己的抗议,倒是再没有摆出一副咬人的样子了。
管教完了,陆砚亭细心地瞅了瞅凌睿,看它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便捏了捏凌睿扁扁的肚子,道:「大概是饿过头了吧。」
李慕泽看了看满桌子的糕点,为难道:「这都是糕点……蛇不吃这些的吧,要不我让人捉几条虫子来?」
凌睿没听清他说什么,单就听清了「糕点」两个字,这才发现满桌子都是糕点,立刻在陆砚亭手里扭动着身子:「嘶嘶嘶嘶——」(我要吃糕点!)
陆砚亭给它扭得没办法,轻轻将凌睿放了下来。这会儿的凌睿在糕点面前好像回光返照的人,生龙活虎的游过去,一口咬住一块红豆糕。
李慕泽和陆砚亭算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的人了,却第一次见到吃甜点的蛇,不由得呆若木鸡。
第一次用蛇的嘴巴来吃东西,饶是凌睿这警校高材生一时半刻都一筹莫展。他试着咬了咬红豆糕,发现自己嘴巴里唯二的两颗牙齿根本不能做出咀嚼的动作。想起以前看的动物世界,蛇吃东西都是囫囵吞枣式的,不禁尝试将嘴巴张到最大想一口吞下红豆糕。
可是很快地他发现自己的嘴太小,根本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凌睿焦虑地围着红豆糕绕了两圈,灵机一动,慢慢地蜷起身子,将红豆糕盘在身子里,慢慢用力将红豆糕绞成两份,然后故技重施将之分成四份,这才能一口吞掉一块。
凌睿好不容易吞下—整块红豆糕,累得够呛,估计蛇能喘气的话,他现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凌睿生平第一次发现吃饭原来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儿。
可是累归累,无论凌睿如今的身子多么小,一块红豆糕对饿了整整三天的他来说都是远远不够的。瘫了半晌他再次挪动着因为塞了红豆糕而显得有点笨重的身体,继续奋斗下一块甜点。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发现剩下的红豆糕已经被人细心的捏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凌睿疑惑的抬起头,立刻看到陆砚亭微微笑着的脸。
凌睿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温柔的笑脸,从这个笑容里,凌睿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温柔。
尽管已经二十岁了,但凌睿仍还只是个孩子。他和陆砚亭、李慕泽不同,生长在一个小康家庭里,有爱宠自己的父母,有能让自己撒娇的爷爷奶奶,忽然遭逢巨变,他的性格再大大咧咧,心底也是会不安,会恐惧,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在身边无法排解,又因性子倔强不服输而强自压抑而已。
现在忽然被人这么温柔细心的对待,心里的不安立刻就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可能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是会温柔对待自己的了。想到此他悲从中来,忍不住抽泣了几下,慢慢地游动到陆砚亭那边,轻轻地蹭了他一下就蜷缩在他的手旁,安静地汲取着陆砚亭手心的温度,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陆砚亭看到本来活泼的小蛇忽然安静的蹭着自己不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轻轻捏起凌睿柔软的身躯,居然看到小蛇乌溜溜的眼珠子里流出了泪水。
陆砚亭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塌了下去,变得好像棉花般柔软。
他温柔地将凌睿放回桌子上,摸了摸凌睿的头,默默地为小蛇撕着糕点。这种无声的温柔让凌睿满心都是酸酸软软的。
「……嘶嘶……」凌睿不知道怎样表达他对陆砚亭的欢喜和信任,只能游过去,尝试着伸出细小的鲜红的信子去舔舔陆砚亭的手,然后带点胆怯地看着他,希望他别害怕自己。
凌睿性子高傲火爆,这种奴颜屈膝的姿态本是非常不屑做的,可是现在真的没法子表达他满腔的酸楚和谢意,也就只能如此了。
陆砚亭给了它一个温和的笑容。现在的凌睿很招人疼爱,生气勃勃的灵动模样,偶而有些傻乎乎的举动,让人看着它就欢喜到心坎儿里去了。假如以前有人怕这小雪蛇,那也只是因为它自身带的毒素。
况且雪蛇其实是很温和的一种蛇,如果不是将它逼急了,它是断不会攻击人的,这也是为什么原来凌睿的主人将他狠狠的饿了三天的原因。
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凌睿瞅准旁边的一碗水,拖着吃得圆滚滚的雪白身子挪过去,奋力抬头张开嘴,将头伸进去漱口,看得李慕泽和陆砚亭张大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凌睿漱口完毕,将头颅抬起,哪里知道那两只牙齿太尖太长,一下子卡在碗的边缘,他嘴巴合不上,身子搭在碗上使不了力,只能愤怒惊恐的叫起来,一副滑稽的样子。
陆砚亭赶紧轻轻将小蛇从碗里捏起,放回桌子上。
凌睿惊魂未定好一会,然后因为吃饱了而懒洋洋地躺在桌子上,满足的瘫直身子,他吞了许多糕点,将自己雪白的身子撑得滚圆滚圆的胖了一圈,还能从有点凹凸的肚皮里隐约看出没被消化的一块块糕点。
李慕泽看小蛇懒懒瘫着,又想去捉弄,伸手去按它圆滚滚的肚子。
凌睿眼尖见到从天而降的爪子,愤怒地挺起笨拙的身子对李慕泽怒吼:「嘶嘶嘶嘶!」(你敢!我不咬得你手腕上全是洞我就不叫凌睿!)
可是李慕泽根本听不懂凌睿的威吓,禄山之爪空降下来,凌睿眼见自己又要遭凌辱,吓得屁滚尿流的,可身体被食物撑得很笨重,身手根本不利落,只能嘶嘶的叫着向自己的主人求救。
陆砚亭一手截住李慕泽的爪子,皱眉道:「你非要去欺负一条蛇吗?」
凌睿见危难已过,立马从陆砚亭手里钻出来,仗着陆砚亭宽厚温暖的手在旁边,得意洋洋地嘶嘶对着李慕泽吼叫,为自己主人摇旗呐喊助威。
李慕泽在陆砚亭明显偏颇自己宠物的严肃目光下讪讪收手,瞪了那因为有了陆砚亭这强有力的靠山而狐假虎威的小蛇一眼,警告它不要小人得意,小心终有—天落在自己手上。
陆砚亭看看天色,对李慕泽道:「不早了,我先回去。这雪蛇就带走了。」
李慕泽恋恋不舍的看着拖着饱餐后有点笨重的身子悠哉悠哉地爬上陆砚亭手臂的小蛇,道:「明天还把它带来让我玩玩吧。」
「嘶嘶嘶嘶——」(屁!我来咬死你!)
凌睿闻言龇牙咧嘴的怒吼,可惜他现在只有牙齿,假若有爪子,就该是名副其实的张牙舞爪了。
就这样,太子伴读陆砚亭,带着袖子里的小蛇凌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开始了凌睿被豢养的生活。
正文 第二章
陆砚亭将凌睿带回府邸。
他找了个瓮装了些池水,丢了几颗石子,想让凌睿住进去。
有点洁癖的凌睿一看那带点青色的池水立马大怒,嘶叫着死命缠住陆砚亭的手,任陆砚亭又哄又命令的,好话说尽舌头说断,死活就是不下去。
「嘶嘶嘶嘶!」(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居然给这么个狗窝让我住!?没人性啊!)凌睿义愤填膺。
陆砚亭本想捏着凌睿七寸将它丢进去的,可是一看凌睿那乌溜溜的眼珠子,里头三分愤怒、三分抗议、三分倔强,还有一分撒娇,根本就下不了手对凌睿动武。
结果瞎忙了半日,弄得焦头烂额的都没能让凌睿爬进那个窝,无奈叫下人拿来一个篮子,关了房门亲自垫上点绒布,弄得柔柔软软舒舒服服的,果不其然,凌睿哧溜一声就爬下他的手腕,大刺刺的游进篮子里,舒服地蜷起身子专心消化肚子里塞得满满的食物,对陆砚亭不理不睬了。
陆砚亭顿时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陆砚亭将凌睿藏在袖子中带去逛皇宫,原因是陆砚亭想看看到底凌睿是谁放进太子书房的。可惜走了几遭,袖子里的凌睿都没什么大的反应,遂只能无奈放弃。
既然被陆砚亭带进东宫,自然少不了见那老对凌睿动手动脚的无赖太子李慕泽。李慕泽这天捏着凌睿,将它整个儿拽到半空中晃来晃去,晃得凌睿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玩得不亦乐乎的太子对陆砚亭道:「砚亭,这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西域雪蛇啊,怎么连自己原主人都认不出来呢,真够笨的!」
凌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陆砚亭口中说的正宗西域雪蛇,他只知道自己一点都不笨,被李慕泽这么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气得凌睿嘶嘶直叫,而且李慕泽将他晃得快要连昨天吃的东西都呕出来了,盛怒之下凌睿张嘴就咬住李慕泽的手。
自从砚亭用药抑制了凌睿的毒素后,凌睿就对李慕泽从不客气,三番两次亮出自己尖尖的牙齿以兹警告,毕竟现在做为一条蛇,凌睿没有手脚,全身上下也就一张嘴能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所以这次李慕泽彻底将他惹毛了,凌睿想都没想立刻张嘴就给他来了那么一口。
凌睿除了第一次饿得晕乎乎的误咬了陆砚亭后就没咬过别人了,这还是第一次故意咬人。
李慕泽哎哟一声,捏住凌睿七寸将它从自己手上拽起来,他虽然不怕,可是那两颗尖牙还是咬得他挺痛的。陆砚亭沉下脸来,捉过小蛇,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咬人的吗。」
陆砚亭是个颇温柔的人,就算管教也从不对凌睿大小声,凌睿第一次见他沉下脸,就知道他发怒了。陆砚亭的怒气尽管不外露,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压抑。
平时凌睿就有点害怕陆砚亭认真起来的脸,如今他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更是叫凌睿心惊胆颤,却又爱面子的不愿表露害怕,只是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他天性倔强,不认为自己做错是绝不道歉的。
陆砚亭见手里的小蛇视线游移,啪啪地甩动着自己的尾巴,滑溜溜的身子动来动去,明显不想认错,不由得声音又沉了几分:「你以为有了我的药就真的没毒了吗,如果毒没清干净呢!下次再这样,我就拔了你的牙。」
凌睿闻言大是委屈,他是相信陆砚亭的药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和李慕泽打闹,而且李慕泽对他又揉又捏,还拿话耻笑他,自己没手没脚,又不能说话,受的这些委屈又找谁申诉呢?
他从小都给人宠着,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做错事往爷爷奶奶身后—躲就没人能奈他何了,性子给惯得很是骄纵火爆。在校里也没人敢惹,就算有人找碴,凌睿撸起袖子一亮拳头,谁敢小看警校的散打冠军?
可现在呢,不但成了软柿子任人搓圆捏扁,不过利用自己唯一的武器稍微自保一下,就被陆砚亭怒骂,威胁要拔了他的牙齿,真真是万分不甘与难受。
凌睿愤怒的对陆砚亭嘶叫起来。陆砚亭第一次见到小蛇这么剧烈的挣扎,不禁愣了一下,一个不注意就让凌睿溜出他的手。
凌睿哧溜一声钻到书堆里,留下两个皇族傻在那儿面面相觑。
李慕泽等了半天不见书堆里有动静,不太确定的看着陆砚亭道:「小东西……该不会生气了吧?」
陆砚亭呆了呆,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不答话。
李慕泽说:「真神奇……一条小蛇居然也会闹脾气……」
不过一条只吃糕点水果的蛇会生气,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搬开零乱的书,果然看到盘着蜷缩起来的凌睿。李慕泽拿来一碟糕点,推推小蛇,哄它:「吃不吃甜点?」
「嘶!」(滚!)凌睿嘶叫了一声,气上心头,又自怜着,任由李慕泽怎么推搡都不动,只将自己的身体缩成更小的一团,头埋起来呕气。
李慕泽放下糕点,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伴读,叫他这主人去哄的意思非常明显。
陆砚亭心里其实也颇不安,觉得自己对小蛇的话实在放得重了点,李慕泽这么欺负它本来就很过分,小蛇反击也是情理之中,自己却威胁它说要拔光它的牙……
于是陆砚亭走过去,摸了摸凌睿白白滑滑的身子,有点不自然的道:「别生气了。」可陆砚亭身边都是精于算计的人,谁会有这么天真的举动,闹牌气让他来哄?所以他并不懂怎么哄一个生气的人,更别提去哄一条蛇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怎么可能让凌睿消气。
陆砚亭看那倔强的小蛇半天没反应,只得无奈的拽起它:「回家了。」
凌睿一听那个「家」字就思念起自己那个温暖的家,一会儿想起自己的老爸老妈,一会儿想起慈祥的爷爷奶奶,一会儿想起在这边没人疼尽受欺负,一会儿又想起自己那班子陪他到处胡闹的损友,最后想着陆砚亭刚才那难看的脸色,还有要拔光他牙齿的威胁。
陆砚亭那个府邸根本不是他的家!他的家里有爱他宠他的人,陆砚亭才不是他的家人!
凌睿越想越难受,简直万念俱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缠上陆砚亭的手腕,软绵绵的任陆砚亭拽着。李慕泽看小蛇对陆砚亭不瞅不睬的,便觉得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见缝插针道:「它今天生你的气,不如放在我这儿吧。」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陆砚亭皱眉,瞪了他一眼,看着手里那垂头丧气的别扭小蛇,心想留你这说不准你会怎么折腾它呢,它不更恨我了。
陆砚亭无视李慕泽渴求的神色,将小蛇盘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衣襟里,拜别了李慕泽就出宫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凌睿都闷闷的趴在陆砚亭怀里,明显还在生气。
习惯了这些天来凌睿的活泼骄纵的陆砚亭还真有些难受。回了府邸关上,陆砚亭将凌睿放到篮子里,看到小蛇,碰到篮子,立刻游进层层绒布里藏起来不见人,摆明了气还没消。
陆砚亭看到篮子里拱起的布团半天没有动静,不由得苦笑起来,小心翼翼的掀开布团,露出里面蜷成一团的雪白小蛇。
他用手指拨弄着小蛇滑腻冰凉的身体。
凌睿愤怒的一甩尾巴,啪的拍开陆砚亭的手。
陆砚亭锲而不舍地抚摸着小蛇,企图让那颗埋在布团里的小头颅伸出来。弄了半天,被凌睿的尾巴抽了无数次,到最后凌睿索性诈死作瘫尸状,任由他摆弄。
陆砚亭无奈,放下身段来哄凌睿道:「出来吧,我承认我错了,不该这么凶你。你想要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
凌睿刚才暴力反抗,用尾巴拍打了陆砚亭的次数难以计算,看他也不恼怒,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大半,只是还拉不下面子罢了。如今听陆砚亭这么低声下气的温柔嗓音,在原谅他和继续生气上犹豫了一下,后来想人家毕竟是自己的饲主,也不好太放肆,如今陆砚亭都给自己台阶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于是陆砚亭就看到篮子里的绒布耸动了几下,小小的雪白的蛇慢慢地钻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要自己兑现「要什么都给它」这句诺言的意思非常的明显。
现在陆砚亭非常确定,自己饲养的这条小蛇很不普通,不但能听懂人话,还会闹别扭、会撒娇、会耍赖……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看来自己真是捡了个宝贝,难怪李慕泽老想拿去自己养。
「你想要什么?」陆砚亭问凌睿。
凌睿转转身子,往窗子的方向探了探头,然后又转回身子面对陆砚亭,游到陆砚亭手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滑腻的身子蹭着陆砚亭。
「嘶嘶嘶嘶——」(你说要什么都给的呀!)凌睿得意道。
陆砚亭顺着小蛇的视线看窗台的那盆植物。
那是几年前陆砚亭在京城里结交的一个朋友送的。那人叫季方,是个云游四方居无定所的年轻道士,长得很俊美,人也爽朗大方见多识广,陆砚亭和他一拍即合,每次季方来京城都会到陆砚亭的府邸去拜访他。
今年年初季方也来了,还带来一盆植物,说这叫姻缘树,是从月老的院子里偷回来的,每年只结一个果子,是注定会给和陆砚亭有情缘的人吃下去的,吃了会有奇迹发生。
陆砚亭当时听了只微微一笑就收下了这份礼物,心里却一直不相信。
别的不说,单是季方所说的「从月老的院子里偷出来」的来历就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