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再世为蛇 耽美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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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世为蛇 耽美 作者:未知

    夷所思的了,陆砚亭根本不信。

    再说当时季方送给他的时候就那么光秃秃一枝小枝干,活不活得成都是问题,陆砚亭也就意思意思的将它随便插在泥土里,放到窗台上就不管它死活,任由日晒雨淋了。

    前几个月倒是生了些叶子,后来还多了个很大的红色果子,陆砚亭觉得这至多只能说明这小树生命力顽强而已。

    前几天嘴馋的小蛇看上那颗果子,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窗台,还跟自己撒娇来着。自己怕那么大颗果子让小东西吃了会撑死他,便一直没答应。

    现在自己夸下海口,也不好意思收回去,他想了想,反正也压根儿不相信什么姻缘树的说法,何况这小东西不过是条蛇,难道还能跟自己来段旷世之恋不成?

    想到这里,陆砚亭摘下果子,拿出匕首,细心的将它削成一小块一小块,怕噎到小东西。

    肖想了多日的果子终于能吃进肚子,凌睿高兴得嘶嘶轻叫,直围着陆砚亭欢快的打着转儿:「嘶嘶!」(勉强原谅你!)

    陆砚亭心里好笑,觉得这小东西真可爱,一个果子就哄得兴高采烈的。

    他削了皮,每剜下—个手指头大小的果肉球儿放下来,凌睿张嘴就吞进肚子里,不一会儿就给凌睿吃光了。

    凌睿将身体撑得圆滚滚的,心满意足地瘫回自己的小窝消化肚子里的食物。

    陆砚亭宠溺的摸摸它,换来凌睿撒娇的磨蹭,「你怎么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嘶嘶——」凌睿挺起身子昂起头不断晃动着抗议:我这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看懂了小蛇的不满,陆砚亭无奈的笑着:「是是!」

    第二天凌睿死活不肯随陆砚亭进宫,陆砚亭想起小东西和李慕泽的矛盾闹得挺大,而且最近李慕泽打算计画收网了,两人要商量的东西多着,没空去管小蛇,也就随它留下了。

    陆砚亭从不让下人进房间,凌睿第一次自己留在这儿,觉得新鲜得很,便爬下篮子四处逛逛。

    正感叹自己饲主的房间比自己的家还大时,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凌睿痛得浑身无力,全身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痛到极致时,凌睿一度失去了意识。

    过了片刻,疼痛退得一干二净,凌睿眨眨眼睛,爬起来,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人了。

    他颤抖着摸摸自己的脸,撩起衣袖,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他蹬蹬腿,跳了两下,欣喜地发现当了一个多月的爬行动物,变回人的感觉真是无限的美好。

    他傻傻的咯咯笑了两下,迫不及待的拿起铜镜照照自己现在的模样。

    古代的铜镜照得不太清楚,可是还是看到里面映着一个甚是清秀的少年,眉眼里全是古灵精怪。

    「x的!怎么还是这张脸!老子怎么转世了还是张娃娃脸!」凌睿噘了噘嘴,这不是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吗,到底是自己变成了一条蛇呢?还是一条蛇变成了自己?

    凌睿不太满意自己的模样,清秀的脸让他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错觉。

    凌睿是个打架大王,以为他好欺负的人都给他揍得满地找牙——凌睿是名符其实的糖衣炮弹。

    说起来,凌睿现在满嘴巴的脏话还是因为这娃娃脸。曾经有一段时间,凌睿竭力想让自己更an一点,于是留着稀稀拉拉的胡渣子。又因为声音清脆,所以又学来满嘴脏话,只是后来因为洁癖不能忍受胡渣子而还了一张干净的娃娃脸,可惜脏话一直没改回来。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长到了二十岁还是张babyface,何况凌睿还是上警校的。凌睿第一天去警局报到时,局长呆了呆,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手忙脚乱地翻开柜子,拿出凌睿的简历,确认眼前这孩子的确是已经从警校毕业了的高材生,而不是哪里来的冒牌货。看着局长那质疑的目光,凌睿差点儿当场翻脸掀了局长那张红木办公桌。

    往事不堪回首,凌睿放下铜镜将前世的悲惨遭遇抛于脑后,将念头转到变身上面。

    他试了试,发现只要自己想就能实现两种形态的转变,不由得乐了。可又苦于不知怎么跟陆砚亭说,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穿越时空是怎么一回事儿,到底算借尸还魂呢,还是在时光黑洞里自己本身的基因被改造了而变成了一条半人半蛇?

    又喜又忧了半天,讨厌麻烦的凌睿还是决定暂时瞒着陆砚亭。

    所以陆砚亭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见到的还是那个小小的白蛇。

    自从能变成|人后,凌睿就再不肯跟陆砚亭进宫了。他总是等陆砚亭离开后,悄悄地溜出他的府邸,然后找个偏僻的角落变成|人逛集市,等陆砚亭快要回府的时候再潜回他的房间装出一副等门的乖宝宝模样。

    如此这般将近一个月,凌睿几乎将整个京城都逛遍了,还是没打算告诉陆砚亭自己能变成|人。

    独自玩得乐不思蜀的他其实早已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儿。偶尔想起来也得过且过的,根本没动过和陆砚亭摊牌的念头,毕竟凌睿觉得又是穿越又是妖精的,不知怎么开口索性就搁置着算了。

    再说天知道陆砚亭会不会介意自己半人半妖,到时候将自己扫地出门,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不会吟诗作对,干不了用脑子的事儿,又不想干粗活,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呀?干回自己老本行吧,白痴也知道这时代的捕快根本没有奖金、保险和工伤赔偿,这么没有生命保障的职业,凌睿才不会去干,所以还是乖乖当条小蛇吃陆砚亭的白食好了。

    可惜凌睿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多久。

    陆砚亭百毒不侵,但不代表他不会生病。

    感冒病毒才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帝公主,黏上你,你就得发烧咳嗽流鼻涕没得商量。

    没错,陆砚亭这么一个百毒不侵的人被感冒病毒打倒了。

    感冒病毒来势汹汹,陆砚亭第一天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第二天开始咳嗽,可还是坚持五更爬起来去早朝,结果第三天就发烧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凌睿有点着急,怎么着他还是颇喜欢这人的,见他躺在床上不断咳嗽发热,那些小厮丫鬟不过隔段时间端盆水来帮他擦擦额头的汗就出去了,然后就是定时早午晚端来食物和汤药,除了太子派来的御医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问候一下。

    看得凌睿心都酸了,心想陆砚亭这人其实很温柔,待下人也厚道,怎么这般不招人待见呢?

    「嘶嘶嘶嘶!」

    靠!什么人心不古,分明是古代人才没良心!暴怒的凌睿大骂。

    其实凌睿不知道,陆砚亭真正的心腹并不住在质子府邸内。

    因为质子身分的关系,陆砚亭府里的下人都是些什么人的眼线,一般就是平淮王和朝廷各派别的人。陆砚亭曾经暗中清查过一次,想眼线遣走后,下一批还是会悄悄再渗透进来,那还不如就留着这批自己知道的,让自己的眼线偷偷监视更好防范。

    陆砚亭一般是采取对下人疏离的态度,并且严令除特定仆人外,其余人等非必要不允许进入自己的院子,加上他御下甚严,所以即使是这种时候也没有下人敢逾矩久留。

    凌睿觉得自己看到了所谓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很替陆砚亭难受。可他又不敢贸然在陆砚亭面前现身,便只能焦虑又心痛的盘在陆砚亭的枕边,用冰凉的身子摩擦着他滚烫的脸颊。

    陆砚亭看懂了小蛇眼里的焦急,心里暖了暖,拍拍它让它不要担心。

    「别担心。」陆砚亭沙哑着声音安慰小蛇。

    「嘶嘶嘶嘶——」(谁担心你啦!老子不过是怕你死了我得流落街头罢了!)凌睿一如既往的别扭,可惜他忘记了陆砚亭听不懂他的蛇语,根本用不着嘴硬反驳。

    凌睿看到他额头上的毛巾已经被他的高温烘得热了,便爬上陆砚亭的额头,一点点地拱掉那毛巾,蜷起纤细的身子盘在他额头上帮他降温。

    陆砚亭讶异的看着小蛇的动作,心里软成了棉花。十岁被父亲丢到京城当人质后,再没有人在他病了的时候为他冰额头了,虽然和李慕泽的关系不错,既是战友又是朋友,可两个都是强者,从不在同类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陆砚亭闭了闭眼睛,放任自己在这条小蛇面前软弱。

    凌睿身体冰冰凉凉的,正好充当陆砚亭的发烧降温贴,可对他自己就苦不堪言了。

    他现在是冷血动物,体温恒低,怎么受得了这种高热,整个人好像在火炉里烤着一样,将凌睿烤得整个儿晕乎乎的,可即便是这样,凌睿也不愿意爬下来。

    谁欺负了凌睿,凌睿绝对不轻饶。可谁对凌睿好,凌睿绝对十倍百倍的对他好。况且不过受点儿热,但能让大病中的陆砚亭舒服些,这对凌睿来说很划算。

    等到丫鬟送来晚餐的时候,凌睿为了不让人家看到他,才溜了下来藏在陆砚亭的被窝里。

    陆砚亭草草喝了粥和药,又睡回床上去。

    天已经黑了,一直守在陆砚亭旁边的凌睿因为自身体温的关系,敏感的觉得陆砚亭的温度又飙高了些。凌睿心想不会到四十度了吧……

    陆砚亭此时已经烧得有点神智不清了,他觉得很渴,嘴唇快要裂开了,喉咙干得要冒火,可是眼睛都沉重得无法睁开,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喃喃的呓语着。

    凌睿再没办法了,只得溜下床,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变回人,冲到桌子边倒了杯水,扶起烧得浑身好像个火炉似的陆砚亭,慢慢地喂他喝下去。

    凌睿第一次照顾人,难免笨手笨脚的,陆砚亭比他高,也比他重许多,差点扶不稳而洒了水。

    喂过水后,凌睿看他捂了一身的汗,暗忖都没人给他擦汗,难怪捂了两天都好不了,便认命的扭了毛巾帮他擦身上的汗。

    解了陆砚亭被汗湿的亵衣,凌睿才有点吃惊的发现看上去温文得像个书生的陆砚亭身材居然挺不错,胸膛宽阔,不但没有赘肉,甚至还有点肌肉,全身上下结实紧致,身材好得去拍上半身裸露的牛仔裤广告绝对能性感到让人喷鼻血。

    凌睿看了半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自己前一世也是练过武的,怎么就没练出这种身材来呢,更别提这一世了,简直就是让人自卑。

    「干!居然对个男的看得入迷,傻了你!」瞪了会儿,凌睿才发觉自己居然对着—副同性的身体大肆欣赏,不禁脸红耳赤地轻声骂了自己一句,拍了拍快烧起来的脸颊,慌乱的帮陆砚亭擦身子。

    折腾了许久,总算是身子也擦好了、衣服也另外换干爽的了,凌睿累得直喘气,却发现自己居然心甘情愿。

    他忽然舍不得变回蛇了,于是趴在床边,在黑夜里仔细观察陆砚亭的眉眼。

    这人真好看啊。凌睿心想,本来觉得他很书卷气,温文尔雅的,仔细地看了才发现原来陆砚亭的眉很英挺,鼻子高高的,唇薄薄的,其实很有男人味,只是他性格比较温柔,所以遮掩了这种来自英俊面貌的压迫感而已。

    凌睿觉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他不禁用有点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描绘着陆砚亭的眉目,脑子里全部都是他对自己的温柔,还有宠溺爱护的微笑,偶尔自己淘气一回,他还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

    陆砚亭觉得有种清凉的东西划过自己的脸颊,好像羽毛一样轻柔,让他滚烫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一丝清泉,本来焦躁不安的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了。他困难地睁开眼睛,只看到黑暗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印象最深刻的是对方那双明亮清澈的杏儿眼。

    「你……是谁?」陆砚亭迷迷糊糊的问。

    凌睿没想到本来烧得昏昏沉沉的人会忽然出声说话,吓得张了张嘴,不自觉就道:「凌、凌睿……」

    陆砚亭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凌睿的答案,便又合眼睡去了。

    凌睿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肝,喃喃道,「吓死我了!大哥你睡就睡了,忽然睁眼吓谁呢?」

    他帮陆砚亭掖了掖被子,心想也是时候离开了,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被陆砚亭握得紧紧的,凌睿怕抽出来吵醒好不容易睡得有些安稳的陆砚亭,便只好坐在地上趴在床边陪着他,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变回去,溜回自己的窝里睡觉。

    陆砚亭的病总是反反复覆的,白天好些,晚上就重点。有一就有二,凌睿一到夜晚就变成|人照顾陆砚亭,擦了汗换了衣服,然后就趴在床边看他一个晚上。

    凌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傻傻的看着陆砚亭整晚,只知道一旦在他身边就舍不得阖上眼睛,即便自己只是无聊的数着陆砚亭的睫毛,或者听着他因为自己在身边而变得平稳的呼吸。

    靠,这人再不好起来,自己都快傻成琼瑶阿姨书里头的男主角了。凌睿自暴自弃的想。

    陆砚亭一直知道数日来晚上总有个人在照顾自己,可是却不知道是谁。他知道这样很危险,不能让那些眼线进来自己的房间。可是照顾自己的那人却体贴细心得让他忍不住陷落去享受。

    他很久没有被人关心了,即便在长年的尔虞我诈里锻练得坚强狠心,心底某个角落也一直是寂寞的。在那人帮他擦身子、换衣服的轻柔动作中,心一点点地陷落,居然有点眷恋那人微凉的体温。他也隐约知道那人整夜在床边陪着自己,因为他一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陆砚亭很想说服自己是因为不想让那人有机会翻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才握住他的,可是他还是无法自欺欺人,自己只是眷恋那人有点冰凉的手心,舍不得放开。

    天天这么折腾,即使是夜行性动物的小蛇凌睿也是受不了的。

    这天他在守夜的时候还是抵挡不住疲倦睡着了,等他眨眨眼睛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天亮了。他动了动,发觉自己居然动弹不了,这才赫然发觉自己竟是躺在陆砚亭的怀里。

    陆砚亭均匀的呼吸轻轻喷在凌睿的耳边,挠得凌睿痒痒的,弄得他面红耳赤,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凌睿的心脏好像打着鼓,低头不敢看身后的陆砚亭。他一点点蜷缩起身子,尽量在不惊动陆砚亭的情况下远离他一点儿。可是无论怎么挪动,陆砚亭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还是让他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人呼吸时上下起伏的胸膛。

    凌睿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爆炸了,满脑子晕乎乎的就只能在「到底是自己睡迷糊了爬上陆砚亭的床呢」还是「陆砚亭将自己抱上来的呢」这两个问题上打转。

    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恐怖,凌睿便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揭开陆砚亭环着自己的手臂,跳下床去。刚挣开禁锢,手上一热,凌睿赫然发现陆砚亭已经睁开了眼睛,一手拽着他的手腕,笑吟吟的看着他,眉眼里尽是温柔,还带点罕见的戏弄。

    凌睿脑子里轰隆—声,惊叫着:「你、你、你醒了!?」

    陆砚亭眨眨眼,用有点沙哑低沉的声音对少年傻傻的问题报以微笑道:「你说呢。」

    凌睿给他的声音迷得差点儿没了魂,愣了半晌,心脏承受不住这种刺激,惨叫一声:「干!上帝啊!我明明不是同性恋啊!」

    「你是谁……」陆砚亭的话还有半句含在嘴里,凌睿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陆砚亭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吼得怔了片刻,居然给凌睿这个没有内力的少年挣脱了。只见凌睿兔子似地哧溜一下就冲到门边,甩门就走。

    陆砚亭摸摸自己的脸,长得很恐怖吗?

    其实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意识,托凌睿这些天的照顾,病好得很快。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晨光中趴在床边睡着的少年。

    原来数日晚上一直照顾着自己、陪着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少年啊。

    清秀的带点孩子气的脸,皱着秀气的眉,睫毛偶尔颤一下,好像随时会被惊飞的蝴蝶那样。眼眶下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想来这几天为了照顾自己都没有睡好。微微噘起来的淡色的唇让陆砚亭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了许久,心底渐渐热起来。

    陆砚亭手里握着凌睿的手,觉得那修长干净的手心有点凉,仿佛捂不热似的,他伸手摸摸凌睿的脸,大概是坐在地上一晚,受凉了,凌睿脸上同样也是这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陆砚亭小心的将他抱上床暖在自己怀里。

    少年就在自己怀里,低下头就能看到他孩子气的脸和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陆砚亭看着他良久,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滋味。想起病中的几日他那轻柔的动作,心里就越来越软,软得让陆砚亭有点不知所措了,居然鬼使神差的在他头发上吻了一下。

    就是那个轻轻的吻,惊醒了凌睿。

    凌睿慢慢张开眼睛,刚睡醒的时候总是呆呆的。陆砚亭看他迷糊得可爱,差点儿笑出来。等他清醒得差不多了,陆砚亭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他好笑的感觉着凌睿轻轻的想挪出自己的怀抱,知道他急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却坏心眼儿的暗中加大抱他的力量,捉弄他让他更尴尬。

    逗了他半晌,那少年大概受不了了,终于大力推开他要走,陆砚亭赶紧睁开眼睛拽住他。

    印象中自己府里没有这个小厮,陆砚亭正想问他姓名,凌睿却颇悲壮的吼了句他听不懂的话就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走了个无影无踪。

    陆砚亭心里有点失落,却信心十足,府里自己也是有一批眼线监视着的,没事能瞒得住他,既然少年在府上,很快就能将他找出来了。

    正文 第三章

    可惜等陆砚亭病好后,积压数日的事情多得让他无暇他顾,也就只能无奈地将寻找凌睿的事情暂且搁置了,只是念头却一直没有淡过。

    等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了,陆砚亭立刻找来总管询问,却被告知府内没有这样的娃娃脸少年。陆砚亭皱皱眉,找了个时间暗中嘱咐自己安置在府内的眼线寻人,可是一段时间后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凌睿的消息。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陆砚亭这头在府内风风火火的找凌睿无果,等他快要放弃了的时候,却在府外看到了一直想找的人。

    这天太傅抱恙所以提早将太子和他放走了,恰巧李慕泽那边又没什么事儿,陆砚亭便打道回府。

    他坐在轿子上经过街市,忽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说话:「有,大叔,你教我捏小糖人儿吧!」

    「去去去!一边儿的!教了你还不抢俺生意!」

    只听那声音又道:「我哪里有大叔的好手艺呀,怎么抢得了你的生意呢!」

    陆砚亭本来闭着眼睛小寐,听了这对话不禁笑起来。那人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带着点儿淘气和撒娇,话也说得巧,一句里又是拍马屁又是请求的,好不可爱,听得人心先酥了一半,哪里有人狠得下心拒绝。

    果不其然,陆砚亭就听那个卖糖人儿的大叔说:「啊呀,你小子嘴真是沾了蜜的,俺拿你没法子,教你了可不许来抢俺生意,不然俺拍死你!」

    少年又说:「那是那是!」

    陆砚亭听着听着忽然心头一颤,这声音不就是那天自己床边的少年的声音吗?他立刻掀开帘子探头往后看,果然看到那个自己久寻不见的娃娃脸少年神采奕奕地蹲在地上眉飞色舞,吱吱喳喳的说着话。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砚亭心里顿时亮了,也顾不得想自己见到他怎么这么开心,便大叫轿夫停下来。轿夫还没停稳,陆砚亭就掀开帘子离轿大步往凌睿那边走。

    凌睿还在和摊主讨论捏糖人儿,忽然就感觉自己给罩在一片阴影里头,不由得愕然抬起头,正看到逆光站在自己身边、笑意盈盈的陆砚亭。

    陆砚亭一向是生活规律的人,每天和太子一起上课,然后随太子议政,傍晚时分才回府,所以凌睿毫无后顾之忧,非常放心的每天跑出去逛京城,只要准时回来就好了,一个多月来从没被陆砚亭捉包过,今天却在中午就看到陆砚亭,吓得凌睿整个僵了,手里的糖人儿啪嗒一声摔到地上,头和身子立马分家。

    凌睿不想暴露身分,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就跑。陆砚亭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笑道:「找到你了。」

    「那个、那个啥……我好像不认识你吧!」凌睿冷汗都冒出来了,暗咒这人明明长得满身书卷味儿,力气怎么这么大,挣不脱之下只好硬起头皮和他装傻。

    「噢,是吗?」陆砚亭眉眼里都是柔和的笑意,慢慢的道:「那天早上在我床上醒来的人是谁呢?」

    陆砚亭生得芝兰玉树,气质清逸,往哪里一站都是人群的焦点,况且市集上人多,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注意着他的许多人听到了。

    话一出口,凌睿立刻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那暧昧的眼神让凌睿身上顿时窜出无数鸡皮疙瘩,本来厚得堪比城墙的脸也唰地红了。

    陆砚亭笑看眼前的少年因为自己暧昧的话而涨红了脸,那两只小巧的耳朵也跟着红得好像要滴血,让人想咬上两口。

    少年清秀的眉竖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杏儿眼水汪汪的怒瞪着自己,真是无比受用。

    他心里想难怪李慕泽那么喜欢欺负人,原来是真别有一番乐趣。

    凌睿肺都给气炸了,偏偏陆砚亭的话说得并不带一点儿挤兑或者调戏的成分,真的就是实事求是地说而已,那英俊的脸还笑意盈盈。

    伸手不打笑脸人,凌睿满腔的怒火根本不能发在他身上。

    凌睿奈他没何又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只好气急败坏的将陆砚亭拉到角落,指着他跳脚:「不准你提那事儿!」

    「为什么?」陆砚亭笑问,他就喜欢看凌睿火烧屁股似地跳脚,好像夏天的阳光,充满了生机。

    「靠!还问为什么?」凌睿尖叫:「你没看那一个两个人都将老子看成gay了吗?」

    「什么叫……gay?」陆砚亭问。

    「gay……不就是……」凌睿结巴了一下:「对了,断袖!」

    「噢,断袖又是什么呢?」陆砚亭温柔的笑脸一成不变。

    「咦,断袖……」凌睿想起这时代也没有董贤那些典故,天知道怎么形容。

    他疑惑的思考了一下,抬头看到陆砚亭的笑看得愣了,立刻明白自己被岔了话题,便指着他怒道:「谁跟你讨论这个来着!」

    「那你要跟我讨论什么?」陆砚亭慢慢逗他。

    「就是不许再说那天的事!」凌睿大声说。

    「为什么不许?我从来不许下人进我房间的,你是怎么进去的我难道不能弄清楚吗?」陆砚亭笑道。

    「这……」凌睿一下傻眼了,他差点儿忘记了自己这个饲主不轻易让下人进他房间的。

    「我、我那天看你病得厉害,怕你有事儿找不到人,就、就进去了……」凌睿费力的掰着话来圆谎。

    陆砚亭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他故意揪着凌睿的话继续审:「那么说你是我府里的下人?」

    其实他知道凌睿根本不是自己府里的人,陆砚亭这么问不过是坏心眼的想看凌睿拚命圆谎窘迫的可爱模样罢了。

    凌睿料不到陆砚亭会穷追不舍,「不……」他本能的想否定,可是却忽然想自己一否定了那还不成贼了,只好转口硬着头皮肯定道:「是……」

    「可是你面生得很啊。」陆砚亭故意笑着认真打量了他许久,直将凌睿看得汗流浃背才笑着说:「新来的吗?」

    凌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来听他说面生就吓得脑子里飞快的转过无数个借口,好不容易他开口替自己说了个答案,凌睿这才缓过气来,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回似的。

    哪里知道吊起来的心才刚放下一点点,立刻听到陆砚亭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周总管派你来当我的小厮吧。」

    凌睿的心立刻又被这话提到了嗓子眼,干,老子给你当下人,真是想得美!可是自己给他揪了把柄在审问,根本发作不起来。

    「不、我不是……」凌睿结结巴巴道。

    「不是什么?」陆砚亭柔和的笑问。

    「我、我叫李七……是李六的弟弟,那天我哥病了,所以我来替他上工一天……恰巧碰上你病了,所以……我不知道你的房间是不能进的,你不要怪我哥哥。」被逼到这份上,凌睿决定破罐子破摔乱掰一通。陆砚亭府上的确有个叫李六的小厮,新进的。当初凌睿溜出府时见过一面,觉得名字挺好记的就记下了。现在情急之下就拿出来用。

    「噢,原来如此……」陆砚亭笑道。凌睿怯怯的打量他的表情,看他好像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这才大大的呼了口气。

    陆砚亭暗笑,李六是确有其人,可凌睿明显不会是李六的弟弟。

    凌睿的一只手还握着自己的手呢,这么细腻的手怎么可能是一个下等人家的孩子呢。

    陆砚亭在宫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立刻就看出凌睿这么天真的孩子连讲句谎话都眼神闪烁,怎么可能是别人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只是他想不透凌睿一没武功、二不是府里的人,他那几天是怎么进出自己的房间而不让人察觉的呢?

    他又是为什么对病中的自己照顾得这么细致入微,一连好几个晚上都趴在自己的床边陪着不曾合眼──从来不曾有人待他如此真心又细致过。

    凌睿见陆砚亭迳自沉思着,嘴角淡淡的漾着一抹笑,温和的丹凤眼低垂着,阳光从侧面洒在他脸上,说不出的英俊雅致,看得凌睿差点儿就忘记了自己姓什名谁了。半天才如梦初醒,陆砚亭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凌睿于是蹑手蹑脚的慢慢往后退,才刚出巷口,正要拔腿狂奔,忽然身后一阵微风,心里一惊抬头就看到陆砚亭站在面前,将自己堵了个正着。

    本该在身后的人转眼间就到了自己面前,凌睿顿时傻眼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世界有轻功这回事来,便忿忿不平地翻个白眼,自己这个校际百米短跑冠军在陆砚亭面前跟个残疾的差不多!

    他怒瞪着微笑着的陆砚亭,道:「你!不是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么,还想怎样?」

    凌睿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杏儿眼睁得圆溜溜,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陆砚亭并不介意他的怒气,笑着道:「你去哪里?」

    「干!你管得真宽!」凌睿低咒一声,自己必须要比陆砚亭早些回去才行,否则他不见了小蛇,到时自己又是一顿排头吃──陆砚亭人是温和,可管教自己的宠物还是挺严厉的。

    陆砚亭笑了笑:「我很喜欢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小厮?」

    凌睿白了他一眼,「不干。」

    对于凌睿直截了当的拒绝,陆砚亭并不以为忤,甚至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没变一分一毫,他眨眨眼睛笑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自己是他的宠物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凌睿刚想说自己习惯了当无业游民喜欢赋闲在家,可是想想这不合情理啊,「哥哥」李六在他府里当牛做马的,自己这弟弟怎么可能两手空空的整日溜达?

    凌睿眼珠子一转,「我已经是人家的小厮了。」

    「噢。」陆砚亭含笑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凌睿片刻,不紧不慢的笑道:「我可从没见过穿得这样好的小厮自个儿在集市闲逛的,你的主子原来这么宽宏大量啊。」

    凌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上立刻就红了,自己变化的时候没有注意服装的事,现在自己根本就是一副中等人家的小公子模样。

    不过他是何等的人儿,脑子飞快一转立刻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我主子家每五天就有一天休息,我在休息的时候逛逛大街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管我那么多?」

    陆砚亭看他思绪飞快,尽管有点心虚的样子却还挺起腰杆子理直气壮地撒谎跟自己较量,劈哩啪啦地说完了,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自己,仿佛正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示威:「你能奈我何?」真是说不出的可爱狡黠。

    陆砚亭喜欢看他耍小聪明时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是以只微微一笑并不继续挑他的刺儿。

    凌睿见陆砚亭不发话,只微微笑,以为自己唬住他了,便急匆匆道:「知道了吧,那我走了,后会无期啊!」

    陆砚亭第三次捉住凌睿的时候,凌睿已经没了愤怒,他像个泄了气的球似的,无奈的回头道:「大少爷,这回又怎么啦?」

    陆砚亭笑道:「我也想逛集市。」

    凌睿半天才听明白陆砚亭的言下之意,脑筋转过来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结巴道:「那个,你不会想……跟我一起逛吧?」

    跟在陆砚亭身边那么久,凌睿还真没见过陆砚亭寻欢作乐,除了偶尔和李慕泽品茶对弈之外,陆砚亭的生活充满着做不完的工作和读不完的书,今天说要逛街实属罕见。

    见陆砚亭险上迳自的笑着,平易近人,凌睿性子本来就比较放得开,念头转了两转,想只要跟着他不让他先回府就什么都好说,于是放开心里的芥蒂,恢复原来爽朗的性子,「那好啊,跟着老子保证你玩得尽兴!」

    他想象前世对待哥儿们那样勾搭陆砚亭的肩膀,可是两人身高颇有差距,凌睿只能郁闷的改为拍他的肩膀。他暗忖不知道这具奇怪的身体能不能再长高,否则老这么矮,真的很伤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凌睿的人生哲学就是吃喝玩乐,自己开心最重要,所以他极会玩儿。陆砚亭和他并肩走着穿梭在市集理,听着凌睿一一评点着周围的小贩和商铺,竟然觉得生活了十数年的京城原是这般的有趣。

    平时日日都经过的市集里,现在却什么都是新鲜的,仿佛今天才第一天踏足此处。

    陆砚亭含笑温柔地看着凌睿眉飞色舞,心里说不出的柔软和宁静,这么多年来在算计里渐渐尘封污浊的心仿佛慢慢地被凌睿的笑言笑语涤清。

    凌睿是个很干净的孩子,陆砚亭由衷地这么觉得,他笑起来亮亮的眼和弯弯的眉,好像璞玉,自己这样的人站在他身边都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

    所以即便凌睿偶尔看他比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还不通晓那些寻常玩意而笑他「书呆子」,陆砚亭也笑笑的并不生气,柔和的包容着凌睿。

    两人来到抛圈子套物品的游戏摊前,凌睿兴致勃勃地跃跃欲试,陆砚亭看了看那些目标物,困惑的道:「都是些寻常的便宜玩意,不如我另买些漂亮的给你。」

    凌睿白了他一眼,手伸到他面前,陆砚亭自动自发地将十文钱放在他的手心让他去玩。

    说起来陆砚亭身上这些零钱还是托了凌睿的福才有的。

    陆砚亭甚少买这些平民的东西,所以身上都是银子。凌睿刚才决定和他一起逛的时候就打了让他当活动at机的念头,毕竟他虽然能变身,却无法点石成金,这些天光逛,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对着好玩的好吃的只有瞪眼咽唾沫的份儿。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自动自发当冤大头的,还不玩个够本?

    哪里知道才要了五文钱的零食,陆砚亭居然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老板找不开,害得凌睿闷闷不乐的将到手的糖果又还了回去,扭头看到陆砚亭一副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表情,脸立刻拉长变黑,差点儿就闹脾气甩手不理陆砚亭了。

    陆砚亭包容着凌睿的孩子气,也不恼他的无礼,笑着到当铺换了碎钱,凌睿的脸上这才多云转阴。

    凌睿给了老板十文钱,得了五次机会,都没丢到什么物事,不由得撇了撇嘴。

    陆砚亭不忍他失望,便柔声道:「你喜欢哪个,我帮你套吧?我保证五个都能套到东西。」

    他武功好,准头自然一等一,闭着眼睛都能套到最远的东西,凌睿拍开陆砚亭的手,继续兴致不减的扔圆环,一边嘟嘟嚷嚷:「你真是个傻子,游戏嘛,自然是有得有失的,要是什么都在掌握中,那还有什么乐趣呢?」说完凌睿接过老板递来的五个圈,继续兴致勃勃地丢。

    陆砚亭被凌睿的话弄得愣了神,随即不禁苦笑。自己和李慕泽为了将所有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终日算计,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总算掌控了大局暗中操纵一切,却只觉得无尽的空虚,甚至不如这个套圈子套不住一样东西的少年快乐。

    「喂,走了!」陆砚亭正想得入神,那头凌睿已经丢完了五个圈子,依然还是没得到一样东西,却心满意足的催促陆砚亭去玩别的地方。

    陆砚亭释然一笑,看他玩得满头大汗,便笑着抬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凌睿顿时脸红得好像煮熟了的虾子,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砚亭觉得好笑,他虽然不至于纵欲,却也曾涉风月,何曾见过这么纯情的人,心里更是怜惜。

    看看天色已将近傍晚,不待凌睿说话,陆砚亭便牵了凌睿的手往酒楼走去。凌睿虽然大大咧咧的,可面子上的那层皮还是挺薄,红着脸不敢吭声,挣了几下没挣出陆砚亭温暖厚实的手,心想自己一路来用的都是他的银子,便随他去了,幸好古代服装的袖子够宽,相牵的手掩在袖子里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到了京城有名的醉月楼,陆砚亭要了个雅间。

    出钱的自然还是陆砚亭这个金主,点菜的却是吃白食的凌睿。

    凌睿今天是第一次用人的味觉来品尝这个时代的美食,感动得几乎要对醉月楼的饭菜膜拜几下,一手捉鸡腿,一手夹糖醋排骨,嘴里还嚼着姜葱鲈鱼,吃得是狼吞虎咽,比之饿死鬼更粗鲁三分。

    陆砚亭修养极好,却一点也不厌恶凌睿的粗鲁,只笑吟吟的细心帮他剔鱼刺盛饭装汤,还偶尔拍拍凌睿的背脊,让他慢点儿不要噎到,一顿饭下来自己并没有吃到多少,却觉得十分的满足。

    待凌睿吃饱喝足,陆砚亭含笑问:「你五天后还出来玩吗?」

    吃饱了的凌睿还沉浸在美食的余韵中,脑筋一下转不过来,愕然道:「什么五天?」

    陆砚亭道:「你不是每五天一个休息日的吗?j

    凌睿咋了咋舌,心想自己说的谎差点儿就让自己给戳破了。悄悄打量陆砚亭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怀疑,便喏喏道:「来吧……」

    陆砚亭早知道凌睿所说的什么五天一休假都是骗人的,却舍不得他难堪下不了台阶,所以并不戳破,笑笑道:「那好啊,五天后我们集市前见。」

    和陆砚亭逛街非常的开心,不但有人找数买单,吃好玩好,更有人听他吱吱喳喳的说话,尽管陆砚亭并不多言,却好像很喜欢听自己说话,这极度满足了凌睿的虚荣心。

    陆砚亭主动邀自己,凌睿当然快乐的答应了。

    天色也不早,凌睿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回去了,便暗自想法子脱身早陆砚亭一步回府。他借口出去片刻,趁机溜出醉月楼,往陆砚亭府邸狂奔。

    过了些时候,陆砚亭见出去的凌睿还未回来,便有些担心。

    小二推门进来将凌睿要他传达给陆砚亭的话说了一遍,意思大致是凌睿有事先行一步,五天后约定的地点再见云云。

    陆砚亭见凌睿走得匆忙,定是不希望他知道住处,不禁有点怅然若失,只是想到五天后还有再见的机会,使释怀回府。他暗笑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伙子似的,才刚分开片刻就不自觉地期盼着和凌睿五天后的再见。

    正文 第四章

    五天后凌睿兴冲冲的赶到约定的地点,远远就看到午后的阳光里,陆砚亭淡淡地笑着,负手站在市集的牌坊下。他容姿出众,极为惹眼,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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