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蛇 耽美第6部分阅读
再世为蛇 耽美 作者:未知
,攻势加强,竟是用起了不要命的打法来。凌睿在他怀里瞪大了水润的大眼睛,频频看到陆砚亭迎着对方的剑尖而上,在受伤的的前一刻快速的攻击,便也知道陆砚亭打算险中求胜,不由得急得冷汗直冒。只见陆砚亭如此打了片刻,一剑刺死一个朱衣人,却在左边露了破绽,另一个朱衣人的大刀凌空砍来,凌睿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从他的衣襟哩窜出来,嘶声大叫。
那人骤然看到一条小蛇窜出挣拧的朝自己嘶叫,认出是剧毒的西域雪蛇,吓了一跳,就在这停顿的剎那,陆砚亭转身将他刺倒。
正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声吶喊,陆砚亭和李慕泽仔细一听,相视而笑,自己人终于来了。陈王见大势已去,知道已无力回天,便带着伤口一跃而起,冲向就近的陆砚亭。
他的武功和陆砚亭相当,可现今红了眼睛疯了似的狠命攻击,再加上还剩一个朱衣人,陆砚亭立刻落了下风,开始左右支绌。
一把刀一把剑将陆砚亭逼得节节后退,退至墙边时眼见那朱衣人的刀砍了过来,无奈只能往陈王的方向微侧。可方躲开朱衣人的刀,陈王的剑已破风而至,陆砚亭抬眼,只见那剑直指他的心口。
陈王心里已知今日凶多吉少,却忿忿不甘,这一剑要得手便能拉了陆砚亭给自己陪葬,倒也不冤。然而眼见就要置陆砚亭于死地的瞬间,却忽然看到眼前白光一闪,不知何时陆砚亭身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少年,自己的剑狠狠刺进的不是陆砚亭,而是那个少年的肩膀。
陆砚亭眼见逃不过那一剑,却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重,然后就是凌睿闷声低哼,反应过来时陈王的剑已经插在了凌睿的肩膀上。
「睿儿!」陆砚亭失声惨叫,陈王拔出剑,凌睿肩上顿时喷出灼热的血液。陆砚亭心神俱恐,一手搂过凌睿,一手狠命杀死朱衣人。那边的李慕泽转头看到此情此景,心内一滞,一脚踹翻缠着自己的朱衣人就扑过去陈王和陆砚亭那边。
正在此时,禁卫军和陆砚亭带来的士兵们冲入大殿,一阵混战后,将陈王等人一网打尽。
那禁卫军统领本不是李慕泽的人,然而看到寝殿内的形势,吃了一惊,稍稍停顿了一下,对上负手而立的李慕泽凛然的目光,识时务的跪下对着李慕泽高呼:「属下救驾来迟,令陛下受惊!」
身后一众兵士在最初一阵混乱过后,都大惊失色地跪倒在地上,惊惶高呼:「参见陛下……」
李慕泽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心神却都在寝宫角落的那两人身上。他看着跪了满地的人,怒道:「传太医!快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传来!」
陆砚亭抱着凌睿,封了他的数处大|岤止血,却作用不大,凌睿的肩上依然不断渗出血水,将他半边身子都染湿了。陆砚亭的手一直颤抖着,他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彷佛自己的温度和生命都随着凌睿的血而流尽。
怀里的人脸色惨白,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凌睿觉得肩膀已经痛到麻木,身体似乎渐渐冷了起来,陆砚亭握着他的手是他唯一能感觉得到的温度。他努力将涣散的视线聚集到陆砚亭的脸上,恍惚间见到陆砚亭向来云淡风轻的神色已尽数瓦解,颤抖的双唇在喊着什么,似乎是自己的昵称,眼眸布满了血丝。然后,有滚烫的水滴在自己的脸上,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涩的。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看到这个男人在哭,却觉得不舍。
凌睿动了动唇,困难的开口:「别哭……」
陆砚亭握住他冰冷的手,他满手都是凌睿的鲜血,那么冷,又那么热。他已经顾不得在场的兵士,忍不住低下头,一点一点的用唇吻着凌睿苍白的脸颊,却听到凌睿微弱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和平日的调皮,说:
「幸好我跟着你来这里……真好。」
幸好我跟着你来了,否则……我在你的府里,永远都等不到你回来了。
所以……
幸好,陈王的剑扎进的是我的肩膀而不是你的心口。
幸好,受伤的是我。
幸好,你安然无恙。
正文 最终章
凌睿睁开眼睛时,晕乎了好一会才看清楚身边的事物。他动了动唇,喉咙里干涸得火烧火燎的,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立刻就有一个娇俏的少女端了茶水过来,笑吟吟的道:「公子,您终于醒了,都睡了七天了,先喝点水吧。」
凌睿在那少女的帮助下慢慢的喝了茶水,总算觉得喉咙里舒服了许多。他看着偌大的房间疑惑的道:「这儿是哪里?」
「清凉殿啊,公子。」少女眨眨眼说。
不是吧,自己怎么还在宫里?不是睡了七天了吗?陆砚亭也该将自己搬回府了吧!
「陆砚亭在哪儿?」凌睿愤怒的问。
「因为谋逆之罪被关在天牢啊。」那少女道。
「谋逆!?天牢!?」凌睿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李慕泽不是将陈王扳倒了吗?难道是陈王反击成功,或者别的什么皇子将李慕泽踹了下来,否则陆砚亭怎么成了谋逆被关在大牢?
「现在的皇帝是谁?」凌睿道。
「是朕。」熟悉的声音从殿门传来,凌睿抬头,看到李慕泽昂首踏入殿中,后面还跟了些侍卫和太监。
李慕泽早已换上龙袍,眉目里少了以往的不羁,却多了许多威仪。凌睿看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将手上的茶杯对准李慕泽就掷过去,怒骂道:「既然你是皇帝怎么将他关到大牢了?你这过河拆桥的混帐!」
那一众宫人和侍卫生平首见不但不行礼不请安,甚至还口出恶言称皇帝「混帐」并且公然行凶的人,个个都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醒过来,劈里啪啦的就跪了一地,低下头瑟瑟发抖,生怕这个新皇陛下要迁怒在他们身上。
李慕泽本就已经习惯了凌睿的冷脸和脾气,倒也不在意。况且凌睿如此生机勃勃的样子,比起躺在床上昏迷时要让他欢喜得多。因此李慕泽虽差点被那个当头而来的杯子砸破脑袋,倒也不生气,他挥挥手让宫人将热粥放在桌子上后便让他们全部退了出去。
他亲自将热粥端到凌睿面前,在床沿上坐下,微微笑道:「七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饿坏了吧。」
凌睿昏迷了七天,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圆圆的娃娃脸变尖了,显出了几分病弱的消瘦来。李慕泽腾空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将鬓边的发丝绕到耳后,叹息了一声道:「都睡得瘦了。来,吃粥吧。」
凌睿既不伸手去接他那碗粥,也不说话,只拿那双黑嗔嗔的眼睛盯着他,摆明了不吃软也不怕硬,非要李慕泽给个公道的说法。
李慕泽无奈,「你吃了这碗粥,我再跟你说。」
凌睿闻言,立刻抢过那碗热粥,风卷残云般往嘴巴里塞,李慕泽看他吃得这么狠,慢慢的拍着他的背怕他噎着了。
不一会儿,碗已经见底了。凌睿将碗大力的搁在床头,狠狠的瞪着李慕泽咬牙切齿道:「吃完了,你说吧。」
李慕泽看了他半晌,慢慢的说:「刚才不是听别人说了,他是谋逆大罪吗?」
「如果他谋逆,你怎么会当得了皇帝!」凌睿大骂。
「他是没有谋逆,可是他爹平淮王反了,按本朝律例该诛九族。他是平淮王亲儿子,怎么算都在九族范围内吧。」
「你!」凌睿不敢置信,「你果然过河拆桥了……混蛋!」
他看着李慕泽云淡风轻的表情,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窜上来,陆砚亭那么信任这个人,怎么可以被这么背叛?凌睿想到这里,怒极一拳往床边的李慕泽那儿打过去。
可惜他刚刚醒来,力气很虚,李慕泽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他的拳头打在身上。凌睿没能将李慕泽揍痛,倒是因为动作太大而震开了伤口,白色的衣衫上顿时泌出丝丝鲜血。
李慕泽顺着他揍过来的力道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抱紧,压制住他所有的挣扎,「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不要弄裂了伤口。」
凌睿确实也虚脱了,挣扎不出被人强按在怀里,他心思翻滚,想了许久,方才硬邦邦的挤出一句话来:「将他放出来。」
「不行。」李慕泽淡淡的拒绝了,然而语气理全是坚定。
「滚。」
「你好好休息。」李慕泽叹息一声将他放回床上,仔细的掖好了被子。
「滚。」凌睿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无论李慕泽再怎样叮嘱,始终都只有这么个冷硬的字。
李慕泽在他的床边站了许久,脸上慢慢的露出苦涩的笑,叹息了一声:「难道我一点都不值得你相信吗?」
那日之后李慕泽倒是常常来,凌睿对他一般只有两个态度,一个是冷着张脸不瞅不睬,一个是冷着声音说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不再出声了。
大概是防止凌睿变成蛇偷偷离开,这个清凉殿布置得极为简陋,基本没有死角,所有地方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况且凌睿伤重未愈浑身乏力,一时间也难以离开床,更别说要出去了。
宫人们都得了李慕泽的命令,严禁泄漏出陆砚亭的消息。凌睿每次向伺候的人打探时,宫人们要不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猛磕头,来来回回好像复读机那样重复「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了。陛下命令不得对公子说。陛下会怪罪小人的。」这几句话,听得凌睿都不敢再继续追问了。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了一个月,凌睿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成,于是便开始策划出逃事宜。奈何李慕泽实在看他看得严实,折腾了三四天,莫说是门,连个窗缝儿都没有,气得凌睿这些天也不管什么弒君不弒君了,一见李慕泽就掷东西。
一连闹了几日,李慕泽那脸色还是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凌睿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开始绝食。那些宫人知道李慕泽非常宠爱这位小公子,自然不敢怠慢,这么绝食了一天,吓得在凌睿面前又跪又求。凌睿狠下心来,偏就不理不睬,非要对方告知陆砚亭的消息方才进食。
宫人们被他闹了一天,终于有一个耐不住,经了凌睿再三保证绝不泄漏后,方才嗫嚅道:「陆砚亭……前天已经处了腰斩了……」
凌睿一愣,脸色顿时刷白,他颤抖着捉住那宫人的衣衫,嘴唇抖了数下方才发出声音来:「不……不可能……你骗我,他没死!」
那宫人道:「公子,是真的。行刑是公开的,京城的人都看到他被处了腰斩……」
凌睿如遭雷击,脑袋里轰然作响,他全身的力气被这句话给抽走了,整个人软倒在那宫人身上。那宫人吓得慌了,赶紧将他半扶半抱的弄上床榻。
凌睿拉过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往床的里面缩去。他想不透自己当初拚了命去救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他去做逼宫这么危险的事,自己跟着他,他不是帮他挡了一刀了,怎么还是死了呢……
凌睿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慢慢的闪过陆砚亭的一笑一言,他还记得陆砚亭的手宽厚温暖,他的眼眸看着自己总是带着温柔和宠溺,无论自己如何闹脾气,他都不会计较……这个人也常常欺负自己,爱看他害羞,爱看他窘迫,可是每当自己要生气了,他又百般温柔的哄着,其实自己知道他在暗里欺负自己,可是每次看到他因自己露出害羞窘迫而变得更加温柔和疼宠的眼神时,自己就不愿意再跟他计较了……
他不是说,等这事一了,就带自己游遍天下吗?
他不是说以后就这么一直一直的待在自己身边吗?
他不是说,再不骗自己了吗?现在呢?难道以前的诺言都是骗自己的不成?
凌睿觉得整个人都空了,心脏一阵阵的锐痛。他傻傻的缩在被子里,怔怔的想着以前温暖快乐的一切,然后想起那个给自己快乐的人已经被残酷的处死了,已经不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用力的拽开被子将他挖了出来。同样的情景以前也曾经发生过,凌睿恍惚的记起以前陆砚亭掀开自己的被子,笑吟吟的说:「又要当小蜗牛啦?」
他欣喜的抬起头,然而烛火里看到的却是李慕泽担心的脸。
李慕泽擦了擦凌睿脸上的泪痕,道:「怎么了,听宫人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凌睿对着这个人已经恨得无法再恨了,他咬紧下唇,努力将自己缩回去。
李慕泽看他嘴唇都咬出了血,一丝血红顺着下颔蜿蜒下来,触目惊心。他微微用力撬开他的唇,凌睿看着他,忽然道:「他死了,你将他杀死了……」
李慕泽顿时明白了,他恼怒道:「到底是哪个混帐告诉你的!」
凌睿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又恨,又是讽刺,又是绝望,看得李慕泽满心的凄凉。忽然,凌睿捉过李慕泽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十指连心,李慕泽顿时觉得痛入心扉。他低头看着这少年好像困兽一样无处发泄,流了满头满脸的汗和泪,只专心的咬着自己的手,心里便痛得厉害。
他脱了鞋袜翻身上床将凌睿搂进怀里,凌睿直将李慕泽的手咬得血肉模糊方才脱力的放开。
李慕泽将他的脸按在自己怀里,道:「抱歉,都是我的自私……让我再自私这最后一次吧……」
说完,他抬起凌睿的脸,轻轻的珍而重之地印了一个吻在他的唇上,然后再将他如刚才那样搂在怀里。
渐渐的,李慕泽感觉到自己胸膛前的那一片龙袍,渐渐地被打湿了,那化在自己胸襟的泪水一直冷到了李慕泽的心里。
「……原来是我害死他的……」凌睿忽然淡淡的说。
李慕泽泛起一丝苦笑,「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过了半晌,李慕泽忽然说:「你可以对我笑一笑吗?」
凌睿却什么都没有回答。
李慕泽叹息了一声。
自己知道这个少年的笑容有多么美好,纯粹、干净、天真、直率……自己所不曾拥有的,所不曾见过的美好的东西他的笑容里都有。
可是,他没有对自己笑过。
从见到他的最初一刻,到现在。
他从来没有一个笑容是给自己的。
一次,也没有。
凌睿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样睡过去的,但醒来时似乎已不在床上了。身下很颠簸,好像正在马车上,眼睛上敷着冷毛巾,什么都看不到。
凌睿伸手想将毛巾拿下来,好看看处境,却被人按住了手,那人笑道:「不要拿,都哭成核桃了,不怕吓着人吗?」
凌睿听出是李慕泽的声音,便不再言语,也不再计较自己身处何方,将往何处。
李慕泽只是拍了拍他的手,也没有多言。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周围渐渐的安静下来,听不到外面市集的喧闹了。又走了片刻,马车停了,李慕泽抱起凌睿下了车,他粗鲁的踢了踢门,高声大喊:「喂,开门开门,都送货上门了,还不来收?」
不一会儿,凌睿听到门打开了。开门的人道:「来了,咦!睿儿?你怎么带他来了,不是说再过三天等我准备好了再接他的吗?」
紧接着,凌睿就觉得自己被接进了熟悉而温暖的怀里。他紧张得全身僵直,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怕惊醒了这场美梦。
李慕泽抬起手笑道:「我的手都被他咬烂了,再不带他来,不知道他要怎么折腾我。」
陆砚亭对自己的小情人那小性子是了如指掌,当下就沉了脸道:「你是哪里惹了他吧。」
李慕泽讪笑道:「呵呵,不就是隐瞒了点事情而已……」说完,心虚的赶紧告辞上了马车,还不等陆砚亭追问,就叫车夫驾车往京城方向跑。
他悄悄的掀起车帘,正看到陆砚亭抱着凌睿进了院子。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了,以后自己就是个帝王了,不能任性了。
其实,他是真的想将凌睿强行留在身边的,可是凌睿的泪水将自己的龙袍都打湿了,自己还是不忍狠心一骗到底。
陆砚亭将凌睿抱进屋子,讶异于向来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居然一动不动的安静窝在自己怀里。他一掀开凌睿敷着眼睛的毛巾,看到他肿成桃子似的眼睛顿时倒抽一口气,心一抽一抽的痛。
凌睿努力将红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的果然是思念已久的熟悉身影,顿时扑过去拦腰抱着他,陆砚亭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任他紧紧的抱着,半晌道:「我的腰都要给你勒断了。来,乖乖的放开,我给你看看伤口。」
凌睿被他那句「腰都勒断」给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的放开他,伸手就去撩他的衣衫,陆砚亭无奈,看他惶恐的样子又不忍阻止他。只见这小家伙撩开了自己的衣衫,上下其手了好半天,忽然大大的舒了口气,又紧紧的搂住他,闷闷的说:「你、你没事!我以为、以为你被李慕泽腰斩了……」
陆砚亭一愣,方才明白过来,想起李慕泽刚才说的话,气得牙痒痒,这叫一点小事吗?都把他的睿儿吓成什么样子了。他捏起凌睿的下巴尖子,仔细端详他的脸,发现凌睿不单眼睛哭得红肿,脸色还白得像纸,唇微微地颤抖着,看得他都心痛极了。
然而陆砚亭还是不忍去责怪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太子殿下。他明白李慕泽这么做的缘由,可最后还是笑着将凌睿亲手送回了自己身边。
他会是个明君,陆砚亭想,他拿得起,也放得下。
陆砚亭叹息一声,拿了那毛巾要去沾水,凌睿失而复得自然死都不放开他,整个人挂在陆砚亭身上。陆砚亭弄湿了毛巾,将凌睿抱进怀里仔细的擦脸,又拿了另一条毛巾给他敷眼。
凌睿大力的抱着他的手,带着点哭音说:「我昨天听说你被腰斩了,吓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呜……我以为我将你弄丢了……」
陆砚亭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那个被腰斩的人是易容成我的样子的死囚。我不是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游遍天下吗,所以就将计就计和李慕泽合唱了次双簧,藉此脱了现在这个身分。」
「你那时伤得那么严重,我也要做做样子去牢里蹲到行刑日,怕你受苦,便将你留在宫里让慕泽照顾你,谁知道他没有告诉你缘由……」
凌睿正要声讨那可恶的李慕泽几声,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大叫起来,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不禁脸红的扭了一下。
陆砚亭笑了,出去弄了点粥给他。整个过程凌睿都挂在他身上,死活不放开,陆砚亭也只能顺了他,凌睿那点子体重他还负担得起,只是感觉到他这段时间着实轻了不少,心里暗自决定要将他养胖回来。
凌睿风卷残云一口气吃了三碗粥,将肚子撑得圆圆的,心满意足的搂着陆砚亭躺在床上,手脚并用好像章鱼似的缠了上去。
陆砚亭亲着他的脸颊道:「过几天我准备好了东西,咱们就出京城好不好?你想去哪里玩咱们就去哪里……」
说了半天,怀里的人却没有回答,低头一看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嘴角微微的翘起来。
陆砚亭笑了,将他圈进怀里。
《全书完》
外篇 番外:一家之主
如果问谁是一家之主呢,凌睿肯定要骄傲的拍着胸膛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了!你看,这屋子里的东西,哪样不是我挑的,出去吃饭,哪次不是我点的菜?要去哪处玩,还不是我一口决定的,我不是一家之主,谁是?」
要将这问题拿去问陆砚亭呢,他必定宠溺的搂着凌睿,轻轻的吻他的脸,淡淡的笑着说:「还用问吗,当然是睿儿了。睿儿喜欢怎样就怎样,我全力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琼州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气候温和。陆砚亭带着他的小蛇四处玩了两年多,终于决定在琼州定居下来了。凌睿和陆砚亭一起开了一间叫「闻香来」的酒坊,凭着陆砚亭的聪明能干和凌睿对美酒的超乎寻常的鉴别能力,闻香来酒坊一年就闻名全城了。
凌睿自来了这时空,吃陆砚亭的,喝陆砚亭的,穿陆砚亭的,住陆砚亭的,总之凌睿觉得自己基本上是陆砚亭养着的小白脸。作为一个在现代成长起来的有志青年,恋爱平等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而平等的基础就是拥有经济基础。
因此凌睿因为闻香来酒坊而拿到了生平第一桶金后,就嚷嚷着要去买间新的宅子,好让陆砚亭也住住他的。
于是,闻香来的两位掌柜周文、周武两兄弟就担负起了帮这位少爷找房子的艰巨任务。在经过十多天的满城乱转实地考察之后,两兄弟找到了两处合适的宅子:一处在城东,一处在城西。
弟弟周武道:「我觉得城东的宅子比较好,靠近闹市,很适合小睿爱热闹的性子,被选择的可能性比较高。」
哥哥周文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他们会买城西的,陆爷肯定喜欢那处。城东那么多青楼,陆爷不欢喜。要是你娘子也天天盯着英俊男子流口水,换了你也不乐意。」
周武说:「你难道没看到陆爷都将小睿宠上天了,哪件事儿不是小睿的主意,这买哪间宅子还不是小睿决定?」
周文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咱们打个赌吧,要是买的是城东的宅子呢,你就算赢了,买了城西的就算我赢。输的人出钱请花魁陪赢的人游湖一天如何?」
周武兴奋地笑道:「那大哥到时候可不要赖帐了!」
周文高深莫测的一笑,拍拍弟弟的肩就走了。伙计温衡走过来怜悯地对周武道:「阿武啊,花魁可不便宜啊。」
周武带着凌睿和陆砚亭去看了两处宅子,凌睿果真对城东的非常满意,拉着陆砚亭的手道:「砚亭,我喜欢城东的!」
看了看城东宅子环伺在一片闹市之中,再看看凌睿的眼神偷偷飘向路过的美女,陆砚亭的脸色有些高深莫测了,但仍然笑瞇瞇地道:「你喜欢就好。」
次日,陆砚亭以考察新居为由带着凌睿在城东逛了一圈,回来后凌睿闷闷不乐。
原来凌睿喜欢看美人,美人喜欢看陆砚亭;而喜欢看凌睿的是上了年纪的婶婶奶奶们。
当自己倍受婶婶奶奶的关照时,陆砚亭站在自己旁边一如以往的安静微笑,那英俊的笑脸让各色美女脸红心跳,真正做到了满楼红袖招,气愤不已的凌睿回来后抓住陆砚亭就是一阵狂咬。
两人在床上做完了某项运动后,陆砚亭搂着凌睿边吻边说:「想买城东的宅子?」
「……嗯。」凌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唉,那我不能帮你在宅子里弄个酿酒房了,毕竟那里好像不太适合酿酒。」陆砚亭遗憾的皱眉。
「咦?」
「也不能带你游湖了……从城东去城郊的杨柳湖好远啊。」
「呜……」
「去爬山好像也不怎么方便呢……」
「啊?」
「也不能……」
「等等!谁说我要城东的宅子啦?」凌睿气鼓鼓的说:「我要城西的,城西的!」
「可是……你比较喜欢城东,不用迁就我。」陆砚亭苦恼的看着凌睿。
「我说城西的好!」凌睿扑到他身上:「旁边有果园四季都有果子吃,又方便酿酒,还有杨柳湖和明镜山,春天踏青夏天游湖,多好!城西的,我要城西的!」
凌睿想着美好的新家生活,两眼发亮,撑在陆砚亭身上不肯起来,哧哧地傻笑。
冷飕飕的风灌进被子,让凌睿打了个寒颤,但吹不熄他对美好生活的热情。陆砚亭含笑将他塞回被子里捂暖,轻轻咬他的耳朵:「你喜欢就好,我无所谓。」
次日,凌睿跟周武道:「阿武哥,我决定买城西的宅子了!」
昨夜还做了和花魁美人约会的美梦的周家弟弟顿时傻了眼。周文拍拍他道:「看事物不能看表面啊,阿武。」
周武半天还回不过神来,他疑惑的看了看正在为凌睿布菜的温文尔雅的陆爷。
这……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呢?
《完》
外篇 后记
默,真的不知道写什么好……
嗯,先谢谢将这本事看完的大家!阿绯鞠躬……
这本书刚开始写的时候和过稿修改的时候,恰逢是阿绯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所以有所粗陋,大家多多包涵啊!
这本……算是《再世为狐》的续集吧。
其实刚开始,阿绯是没有心思去写《再世为狐》续集的,可是某一天阿绯和光光编辑在sn上相遇,编辑大人问我,有没有意思写续集啊,然后列了几个名字给我,比如《再世为喵》啊,或者霸王龙(?)之类的……
其中有个名字击中了阿绯的萌点,于是就一时冲动答应了。
可是编辑说不能写和狐狸很像的动物……
于是阿绯脑海里换算:和狐狸很像等于很多毛等于有大尾巴等于娇憨可爱……这不几乎包括了所有可爱的动物吗!?
于是我找啊找,找啊找,貂啊、小鹿啊、兔子之类的都一一否定了,甚至还想写一只兔子攻,或者一只小豹子受,外加流氓受x洁癖攻的配对……但因种种原因无奈放弃。
再后来,就决定是蛇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蛇,所以我就想,挑战个极限,将这种比较阴险的动物写得可爱,于是,就诞生了凌睿这个角色。
至于陆砚亭,我其实蛮喜欢的,因为够温柔。比起司凛腹黑中的腹黑,陆砚亭就是温柔地中一点点腹黑(我在说什么?)……其实说白了我就萌腹黑
攻!
不过设定了人物后很久都没有动笔,因为那时正是学期中,一般来说,阿绯开学后是不写任何东西的……论文太多了……从开学后一个月开始写,写到期末才几乎将所有论文写完,晕菜了。
后来有个考级考试,阿绯第二次以两分之差挂了,悲情之下就勋了笔……
rp爆发了,期末考前就完成了一半,期末考后又快赶慢赶地写完了剩下的。
也幸好完结得比较快,因为写完后两周,阿绯的小电闹别扭,我一不小心就将整台小电里的东西格式化了……上百万字的小说和三年的论文顷刻间化为乌有,这篇因为投了架空所以幸免于难……寒假写的另外一篇四万多字的就打了水漂了……
噩梦还没结东,开学不到两周,课室自习时,光天化日下,手机、钱包、银行卡及n张证件在两分钟内被盗得一干二净。
我无语。小贼啊,我能戳爆你的菊花不?
运气黑过锅底的阿绯遂偕同朋友去拜黄大仙转运。
大概在放生池,我和朋友肆无忌惮地对着那堆层层叠叠的乌龟说最下面是总受,最上面有总攻之类的问题,yy了黄大仙的乌龟们,于是阿绯被黄大仙华丽丽的五四了……
厄运于是继续如影随形……
大概,现在唯一的好事,就是阿绯接到了过稿的eail……?
以上
绯语
二〇〇八年四月三十日
『全书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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