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女在古代皇宫的幸福生活第19部分阅读
宅女在古代皇宫的幸福生活 作者:肉肉屋
儿,他踏前几步,海棠来不及收势,直接冲进他怀里,萧羌双手围拢,海棠正正好被他抱在怀里,他双手圈起的距离,只够容纳她一个人。
“朕一会儿就要走。”他低低的说,“一会儿等时辰到了,正殿那边有仪式,等晚上仪式结束了,再过来这边看你。”
十月的天气已有了一丝凉,萧羌的体温透过衣衫熨贴出来,和着衣襟间散发出来的木叶香气,分外有一种安抚的味道。海棠摸摸撞得有点疼的鼻子,抬头,阳光已清澈浓烈,透过片片树叶,在男人脸上投下微微的阴影,那一瞬间,萧羌容色清朗,嘴唇轻轻一弯,跟她在马车里所见到的那个笑容几乎一样清澈。心底最后一丝阴霾退去,海棠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觉得脸上有点微微的热。
她这才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近到肌肤相贴。
条件反射的,有些羞赧的低头,琢磨一下,这忒少女了,于是又立刻不甘示弱的抬头,望入的就是萧羌清澈而深深凝视她的眼睛。
第一次,这个男人以这样清澈的眼神,笔直而毫不动摇的凝视她。
心里某个地方的某种坚持,轻轻破碎。
垂头,依偎过去,伸出手,以撒娇一样的姿态把头埋在他怀里,双手圈拢着他的身体。
已无法再贴近了,耳边能听到胸膛下沉稳的心跳。
萧羌顺着她的脊背,声音里带了点儿笑意,“怎么了?一副撒娇的样子?”
她没说话,只是抱紧他,额头一顿乱蹭,蹭得有点发红发疼了,确定确实有人抱着自己了,刚才那种可能不为人知的死去的想法,终于彻底从胸膛里淡去了。
萧羌的衣襟有些潮湿,闻上去有很轻微的草木的味道,应该是被露水打湿了,海棠皱皱眉,“……陛下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了?”
“……不短。”
“干什么都好,何必在这里枯等?”
听她这么一说,萧羌愣了一下,然后展颜微笑,那一笑,仿佛夏夜荷花初绽,分外清新,他低头,额头与她额头相抵,柔声说道:“我等你,心甘情愿。进去叫你,岂不是要吵醒你,让你不得好眠?”天刚过四更,他就来了,宫女说她昨晚难得好睡,他怎么会去吵她?
海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话,早点去叫她就只能看到她趴在床上做挺尸状了。
算了,他没进去也好。
不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就这样安静的蜷在他胸前,象一只小小的鸽子,收拢了翅膀。
非常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只是静谧的,彼此拥抱。
第三十三章良辰美景抓j天(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太庙正殿传来了远远的鼓声,被惊醒了一般,萧羌侧身在她唇上一吻,柔声又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要走,才迈出一步,他忽然觉得袖上一紧,回头看去,海棠拉住了他。
萧羌脸上闪过微微的惊讶,而拉住他的海棠,惊讶比他只多不少。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面前这男人转身离开的刹那,一身白衣几乎要融入这天地之间,她心底便派生出无限不安,下意识的便一把抓住了他。
抓住了,却要怎么说?
有那么一瞬,两人默默相对,半晌,海棠蹦出一句,“陛下,您来,到底要做什么?”
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叫什么话啊,好像自己舍不得他走,外带嫌弃人家没告白似的——呃,好吧,自己的表现就实际看来确实就是舍不得他走……
一刹那,萧羌瞪大眼睛,然后俊秀容颜上慢慢泛起一层苦笑的神色。“……朕想你,就来看看你……真的,就这样……”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声音浅淡,慢慢的尾音袅淡在了一片阳光灿烂,天幕明蓝之下。
面前的男人还是温柔的笑着,海棠却觉得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她眨眨眼,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下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朕知道。”他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顶,在她发顶印下一吻,“……朕知道……朕知道……”
说完,他又深深看她一眼,
话说到这里,海棠心里忽然一动,侧头看向他,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她看进他眼里,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没有发疯……”
“我知道。”他换了称谓,温柔的看她,手指抚摸上她的发顶,笑容里有了宠溺的味道,“星卫能瞒得了别人,但是大概还瞒不了我。不过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我确实被吓到了呢。”还跑出来远远的看了她一整夜。
呃,这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海棠挠挠头,好吧,她本来也没觉得自己能瞒得过他。
萧羌看了一眼天色,温柔的把袖子从她的手里慢慢抽了出来,“你的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
“……我也没有被魇镇。”
“我知道。”说完,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修长的指头从她鬓边滑过,“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她摇头。
“我知道。”他语气越发温柔,“比如沉冰想要从那里得到一幅图,这些我都知道。”
她瞪大双眼,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最后,海棠忽然一笑,自言自语,“不……你还是有不知道的……”比如,她根本就不是杜笑儿。
萧羌刚要开口,远处忽然有钟声响起,他转身要走,海棠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急急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有你的理由,海棠,我相信你。”他一笑,非常纵容温柔的看她,清晰的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你,海棠。”
温暖充满了海棠的胸口,她几乎有些哽咽,手掌用力,却不敢再看萧羌的眼睛,她低声道:“……我刚才,又发作了。”
“——!“萧羌大惊,他一把拉过海棠,上下看着,海棠被他拉得有些疼,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耳边的钟声越发急促,他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一下,转身看向太庙的方向,匆匆说了一句,“等我,我晚上过来。”说完,俯身在她发上一吻,便向大殿的方向疾走而去,海棠摸了摸额头,刚要说话,男人已经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消失了。
兄弟,你也不怕你这么长的袖子和下摆绊到一块儿去。
海棠在心里小小的诅咒了一下,望着萧羌离去的背影,良久,直到男人消失在一片金瓦红墙之中,她才唇角一弯,真正的笑了起来。
永远是公事第一的男人啊……如果换了现代,这就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羞答答的说,亲爱的我有了……男人答,老子要加班一般的情况吧。
好吧,如果刚才萧羌立刻担心的拽住她,说哦,阿娜答,你没事吧,我哪里也不去了,留下来陪你……她会怀疑这男人不是被穿越男附体了就是被外星人入侵大脑了==
但是,为什么她连萧羌这种地方都觉得……死可爱死可爱死可爱的?
于是,心情好了很多很多,连带着天空看起来都特别蓝了一些。
此时的海棠浑然未觉,她在心目中,已把自己划入了会抱怨男友的“女人”的范围了——
萧羌急步赶到了太庙正殿,在偏殿正了正衣冠,就去太庙参见斋戒前的仪式。
这天阳光晴好,他一身正式的帝王冠服走向正殿的时候,白衣翩飞,曳地衣裾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芒。
看起来……真是优雅得让人想把这男人按在灰尘里,看他跌到最悲惨境界的样子啊。
作为被邀请观礼的宾客,沉冰站在殿外,眯起一双美丽的眸子,妃色的唇角弯起了一个无邪天真的弧度。
不过,你这个样子还能多久呢?
沉冰在心里冷笑,长袖之下的指头紧紧捏起。
昨天晚上,他终于见到了沉寒,沉寒告诉他,杜笑儿已经快疯了,她这边什么都问不到,说趁他在太庙的机会,会给他安排机会去见杜笑儿的。
如果他去问的话,需要讲究策略吧。一年多前,他就是没有能说服杜笑儿,才平白拖了这么长时间,结果现在被迫流落他国为人质。
脑海里一个恍惚,他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入宫前,他见到的杜笑儿的最后一面,那个少女对他说的最后那些话。
当时她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却偏生弯出了一个极度妩媚的角度,透出刀锋一般锐利绝望的美。
她非常非常轻的对他说:沉冰,你将永远无法达成你的心愿。
你的一切都终将破灭,因为你不爱我。
沉冰,如果是为了你,我不惜毁家灭国,抛尽一切在所不惜。
可是,你不爱如此爱你的我。
所以,你注定毁灭。
需要沉冰出席的仪式一直拖到正午时分才结束,之后帝王赐宴,沉冰和沉寒一桌,因为已经开始斋戒的缘故,萧羌自己面前一个极朴素的小桌,上面不过清水豆芽等等不用油的寡淡食物。
看沉寒和沉冰拘谨的坐在一处,萧羌一笑,道:“看来有朕在你们怎样也吃不香啊。”说完,他拍拍手,何善立刻把他的小桌挪入内殿,外面就只剩下沉寒沉冰兄妹。
他还嫌给他们制造出来的空间不够用,挥挥手,又下令放下帷幕,刹那间,外间和里间完全隔离开来,声音不通,何善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想要凑到帷幕附近去偷听,他却摇摇手,示意他不必,又向他使了一个眼神,何善会意,蹑手蹑脚的继续皱着眉头吃他讨厌的寡淡无味的斋菜。
外殿,沉寒侧耳倾听,确定四周没有任何人偷听之后,用筷子蘸酒,在桌面上写了一句话,“今晚亥时一刻,杜昭仪的房间。”
沉冰核算了一下时间,沉吟一下,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道:“可否确定安全?”
沉寒颔首,告诉他这段时间一直拒绝他,就是在煞费苦心的调动防卫,终于空出今晚这一个时辰的空档。
“我确定。”
沉冰颔首,一双笼了烟雾般的眼睛漫漫垂下。
这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在杜笑儿彻底疯掉之前,拿到那样东西——
当外殿暗潮汹涌的时候,萧羌一半吃一半扔的终于吃掉了自己面前的素斋,他无聊的拿筷子拨弄碗里的食物,片刻之后,有人禀报说沉冰和沉寒吃完离开了,他点点头,等何善回来。
又过了一阵,何善回来,低声向他说了几句什么,他点点头,吩咐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到了何善面前,示意他看。
何善谨慎的拈起了那张纸。
是非常普通的纸,谁都可以拿到。
他看了眼萧羌,萧羌很闲的拿筷子戳花生米,点头,何善展开信纸一看,额头上立刻就有密密的冷汗泌了出来。
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墨字,只有一行:杜笑儿秽乱宫闱,今夜亥初偷会。
何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擦了一下汗,悄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相信杜昭仪。”他淡淡的说,没有抬头,嘴唇忽然就一弯,“朕说过,朕相信她。”
“……那就……放着不管?”
他放下筷子,“唔……放着不管,似乎也不好?”
“那陛下的意思是……”
微笑,“那就去看看吧。”
谁之前说相信杜昭仪的来的啊?何善在心里腹诽,萧羌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唔,朕虽然相信她,但是朕不相信其他男人啊……”
其实,这时候何善很想对皇帝陛下说一句,您这宫里拽个宫女都比杜昭仪漂亮,男人多没眼光才要去偷她啊……
十月初十,喜神正南,丧神正西,最宜抓j。
海棠面前放着正一盆凉水。
她正在准备今天晚上的装疯事宜。
衣服已经挠得一道子一道子了,水放在外面也被夜风吹得冰凉冰凉了,海棠深吸一口气,单手扶住铜盆,掐住鼻子,一头就朝水盆里栽了下去!
泡到肺都开始疼,一头起来,窗户开着,十月已经很冷的飕飕小风吹了进来,海棠浑身一哆嗦,还不敢躲,就挺着让风吹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发烧趴倒了,才哆哆嗦嗦的拽过铜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白里透青又渗着病态嫣红的脸,看起来就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ok,第一步搞定了,疯女人的feel出来了。
海棠又朝脸上泼了点儿水,寒意袭来,她哆嗦一下,看向屋角铜漏。
快到亥时了。
为了今天,这两个月以来,她和沉寒煞费苦心不着痕迹的调开值班等等卫士,安排宫女,就是为了今天这亥时腾出来的一个时辰。
机会仅此一次,怕再不能得,所以要好好把握。
说起来,经过早上的对话,她觉得自己这个计划要瞒过萧羌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个男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对她说他相信她。
觉得自己脸色意境和疯女人没什么两样了,海棠点点头,刚要起身,忽然身子一僵。
——她听到了屋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啊!海棠心里一跳,急急把头发一阵乱抹,从发缝里向外看去,她立时就惊在了当地——
来的人不是沉冰,而是花竹意——
长昭的贵族青年,大越的五品给事中,正鬼鬼祟祟的向她这边摸了过来。
海棠瞪大了眼睛,只想说一句:靠!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是花竹意,不是沉冰!
就在她惊讶的时候,花竹意看到她的样子,眼睛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脚步稍微顿了下。就飞扑了过来!
“笑儿笑儿,你莫非真的疯了?”
这段日子她和沉寒策划事情,兼之她要装疯,花竹意求见她全都推掉了,怎么今天这家伙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生怕这自由奔放的小子给她来一嗓子琼瑶式咆哮,海棠双手扒拉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跳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龇牙道:“闭嘴!我没疯!”
现在把他踢飞似乎来不及了?一把把似乎要张嘴絮叨的花竹意拖到屋里,海棠脑海里快速的转着念头。
已经到了亥正,就算把这混小子踢出去,怕也要撞上侍从……想着想着,她把花竹意拽到了内室。
这还是花竹意第一次到她的内室,被抓着领子拽进去的花竹意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满面娇红的低头:“笑儿……我们这样……”害羞的对对手指,“会不会太快了……”
海棠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拽着花竹意奔向的方向是自己那张改造过的柔软大床……
在心底骂了一句,她掉转方向,开始把他朝衣柜方向带。
把他塞到衣柜里的时候,海棠问了一句,“小花,你武功怎么样?”
“勉强可以放倒几条大汉。”花竹意嬉笑归嬉笑,事情到了现在也觉得有点儿不对,任凭海棠把自己塞到衣柜里。
“……聊胜于无。一会儿我要是惨叫起来,记得救我哦。”说不定沉冰要动粗,史飘零不知道指望得上指望不上,自己还是藏一个救兵在衣柜上吧。
海棠在关上柜子门的时候,问了一句,“小花,你今天怎么会忽然来见我?”
“我收到了你给我的字条啊。”花竹意委屈可怜的整整头上垂下的带子,“不是你让人送信给我,约我来见你的么?”
“……我没约过你。”手扶在柜子门上,海棠蹙眉。
有陷阱在等着她。
花竹意耸肩,“……果然是这样。我说笑儿,似乎我们都被人给耍了啊。”
“没错。只希望这次被耍不要送了我们的性命去。”说完海棠关上柜子门,细心的留了点儿缝隙给他呼吸用,转身深吸一口气,到了外室,朝脸上沃了把水,把头发继续扒拉成贞子状,耳边铜漏有沙沙轻响。
亥初一刻,逢魔之时。
第三十三章良辰美景抓j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卓越和当当上的就是现在的这个更新版本
一套两本,结局,绝无第三部==
但是貌似卓越上现在还没有上……
爬走她来到屋门口,有凉凉的夜风幽灵的头发一样浸了上来,远处,有少年青衫而来。
这次沉冰没有易容,一身不易辨认的淡青衣衫,几乎要融在夜色沉沉之中。
仿佛一个绝色的妖精衬着夜色而来,只为摘得一朵配得上情人柔嫩嘴唇的娇艳花朵。
海棠从垂下的发丝之间看他,心里感叹了一下。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姿态,真是我见犹怜那个啥啥啥啊……
沉冰走到了她面前,一双眼温柔妩媚,含着淡淡的雾气,那样多情的看着她,修长白皙,柔软得仿佛没有骨头的指头,缠绕上了她的手腕。
他对她说:“笑儿,我来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手腕上缠绕了一圈冰冷的蛇。
不是伪装的,看着沉冰,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海棠有些呆呆的发愣。沉冰却以为她是真的半疯了,眼神向四周一扫,便笑着牵了她的手,走向了室内。
小心的掩上门,沉冰看着海棠一脸呆滞,把她按在了榻上,自己单膝跪倒在她面前,从下往上的看着她,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笑儿,莫非你真的不原谅我了?”
他本来就生得有一种颓败一般的美貌,现下这样委屈,洁白的牙齿咬在嫩红的唇上,几乎是楚楚可怜了,如果海棠事先不知道那些事,看他现在可怜样子,立刻就母性和色性大发,几乎什么都可以原谅他了。
海棠抱元守一,打定主意先听他说话,自己再慢慢套话——好在沉冰以为她现在半疯,即便她说错了什么也能遮掩过去。
看她不说话,却也没有传说中狂性大发的样子,沉冰放了一点儿心,双手把她十指笼在一起,低头,下一秒,温润的触感从她的指尖蔓延开来,海棠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沉冰吻上了手指。
好可怕!她有种被蛇舔上来的感觉,海棠一个激灵,猛的把手一抽,沉冰抬眼看她,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低低说道:“笑儿,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你还在怪我?笑儿笑儿,你已罚了我。到现在还不够吗?我让你接近萧逐,也是为了那样东西,没有那样东西,我拿什么保护你?我拿什么来说我爱你?”
双手重新被他抓了回去,海棠凝神细听,沉冰看她依然没有反应,继续慢慢说道:“笑儿,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我那时候微服去大越察访,看到你在王府里荡秋千,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穿着淡粉色的衣衫,袖子飘起来的样子,就象一只小蝴蝶。你的手帕飞出了墙,我捡到了,你趴在墙头上和我说话,我说你的样子就象小松鼠,你还拿松塔打了我的头,笑儿笑儿,你全忘了吗?”
说道最后,沉冰声音转低,几乎有了点哽咽的味道。
呃,j情版墙头马上么?赶情就是这么一枝红杏出墙来的结识方式——好吧,话从沉冰嘴里说出来要打一个折扣的,说不定沉冰早相中了杜笑儿,制造了一个机会认识也说不定呢……
“笑儿……你曾那样爱我……你忘了吗?你说你会帮我,你怎样都无所谓,你拿到了那样东西,我是打算带你回去的,但是你听说我要娶王妃,一气之下选择入宫……笑儿,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继续整理,大概是杜笑儿和沉冰恋j情热,沉冰为了那东西唆使杜笑儿去拿,杜笑儿拿到了,发现沉冰暗度陈仓,要娶王妃了,这边又和萧逐接近逼上梁山不嫁不行的状态,所以干脆选择带着沉冰要的东西入宫算了——说起来,宫里防卫森严,即便是沉冰要进去也要费点儿功夫吧?
赞!杜笑儿果然不是简单人物,不嫁萧逐,带走负心之人最重要的东西还让你捞不着——说句实在话,如果她没死,就这样顺利的进了宫,说不定真能和萧羌好好掐一掐……
“……所以,笑儿,你不肯原谅我吗?”沉冰低低叹息一声,拉回了海棠飞远的思绪,似乎该回应点儿什么?
海棠尖利的笑了一声,一双眼从乱发下瞪着沉冰,一手掩住了嘴唇,从沉冰的角度看去,她的样子就仿佛是从水底走出来的女鬼一般。
他不自禁的也打了个哆嗦,就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杜笑儿的情景。
那是杜笑儿入宫之前,他气急败坏的去找她,本来长途奔波就心下烦躁,言谈之间就和杜笑儿冲突了起来,他脱口而出一句,“如果不是为了那样东西,我为何要费这样大的力气接近你?”
这句话说完,那个少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神在一刹那空洞惨白。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的眼神,无法形容无法描绘,透着世界刹那崩溃一般的铁灰色绝望。
那一瞬间,就连沉冰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以为杜笑儿会哭出来,但是那双眼睛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她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凄厉清冷。
她对他说,你什么也得不到,他不爱她,一切都将毁灭。
他当时心里一惊,几乎恐惧起来。他知道杜笑儿是怎样的人,那是一个在温婉外貌下隐藏着偏执疯狂心性的少女。
她知道他是敌国亲王,知道他拿到了那样东西就可灭她家国,但是她不在乎,她爱他的时候,为他毁了一切都无所谓。
可是,这样的感情一旦转为了恨意,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天晚上,沉冰确实是起了杀心,想把她毙于掌下以绝后患。可是一看到她灰败的双眼,不知怎的就下不去手了——明明不爱她的,但是就是下不去手,于是,他拂袖离开。
当天他就离开了京城,第二天他才得到消息,说杜笑儿当晚落水,幸而被救。
当时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那不是落水,而应该是自杀,以她的死来埋葬他想要的东西,果然是杜笑儿一贯的风格。
接下来,他为了探察秘密,特意运作,让自己的嫡亲妹妹嫁入大越,再次相见,他看到的却是茫茫然,仿佛根本不认识他的杜笑儿。
现在,面前是疯狂了的女子,那头湿漉漉的头发让他想起了一个画面——绝望的少女一步步走向冰冷的池水,乌黑的头发如同水藻一般散落在湖面上。
他应该没有看到过这画面,但是却清晰得历历在目,仿佛就在他眼前发生的一般。
下意识的握紧了海棠的手,他柔声唤道,“笑儿,原谅我吧……说说话啊……”
老娘冷得要打喷嚏了好不好?海棠用手掩着嘴,几乎要翻白眼,生怕一个喷嚏打出来破坏气氛,只好很辛苦的忍着——她容易么她!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心里微微高兴——按照杜笑儿的性格,这便有了转机,于是略微直起身子,抬手,要把她拥入怀中。
窗外玉盘高悬,夜风冷如秋水,他的手指擦过了海棠还带着湿气的头发,滑过她颈项的时候,她动了一下,似乎挣扎,他便伸展开双臂,把她压入怀里——
就在海棠决定装疯把他推个趔趄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很礼貌的敲门,咚咚咚三声之后,本来锁好的门不知道怎的,吱呀一声就洞开了来,两人一起扭头看去的时候,门外有一名白衣金冠的清雅男子立在月下,非常礼貌的对他们微笑,很若无其事的打了个招呼,“定王殿下,夜半时分,真是幸会。”
第三十四章 悍然行凶(上)
第三十四章悍然行凶
门边站立的正是大越昭仪娘娘海棠同学的法定配偶,职业为皇帝的萧羌。
在这一刹那,海棠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当然,她现在的处境和如此凄美的歌词除了纯字面意思差不多之外,没有半点相似。
沉冰刚才太过专心,完全没听到萧羌靠近,现在看到萧羌袖手倚门而立,他也愣了一下,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
海棠反应比他快,愣了一下之后,她下意识的环绕室内一周。
面前是沉冰抱着自己,远处是自己“老公”面带微笑,眼含春风,好吧,这场景她能联想出来的唯一形容词就是——抓j==+
而很不幸的,自己就是被抓x在x里的那个x啊……
原来,那个陷害在这里等着她。只不过陷害她的人虽然通过她和沉寒调动侍卫宫女推算出了她和人私会的时间,但是从把花竹意陷害进来这点看,对方显然不知道自己约了的是沉冰——不对,现在应该想怎么脱困!
看看她,又看看沉冰,萧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站得舒服一些,眼睛眯细,越发显得眉眼春风。
微笑:“定王殿下,可否请您放开朕的‘爱妃’?”
口气十分商量,却把沉冰惊得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意识到自己被装到一个局里了,这个局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布下的?但是现在不管怎么说,被皇帝本人逮到月黑风高夜半无人的时候和他的宠妃待在一起,还是拥抱这样暧昧的姿态……沉冰这时候几乎笑不出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泌了出来。他下意识的看向海棠,被海棠瞪了回来。
我也没法==。一样的。
萧羌却也不急,他很愉快似的看一男一女僵在当地。
带着一种猫抓耗子一般的恶意,他侧头,漆黑的长发散在白衣之上,有一种黑白分明的惊心动魄,又是一个优雅的微笑:“对了,定王殿下,朕有一事请教。”
沉冰看着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微笑扩大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却丝毫没有进入森冷的眼底,“殿下可以告诉我,为何如此深夜出现在朕的‘爱妃’房里吗?”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整个房间里完全静默下来——海棠在这极度的安静中甚至听到了沉冰细细咝了一下的声音。
她心里也是陡然一紧,下意识的看向萧羌,对方察觉到她的不安,看向沉冰时毫无表情的眼神在看向她的时候,居然带了点儿安抚的味道。
再转过去,面对沉冰,就又变成了春风含情,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在萧羌一开始问的时候,沉冰没有回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还是没有想出回答的话。他很明确的知道,越是晚回答,情况就越糟糕。
但是他现在确实无法回答。
沉默渐渐凝聚成压力,慢慢的堆满在三个人之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我说笑儿,你好了没有啊,衣柜里好闷哦……”
然后,柜子门吱呀一声,脑袋上顶着一堆衣带的花竹意慢慢从里面爬了出来,走出来,站到了海棠身边。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沉冰:“……”
萧羌:“……”
海棠:“……”
他非常无辜的回看回去,眼神水汪汪。
萧羌唇边的微笑有些微抽搐,沉冰这会真的笑不出来了,至于海棠,她只庆幸自己现在是疯女造型,一头乱发挡着看不出来正在抽筋的脸。
于是乎刚才还很严肃的抓j场面无比诡异了起来,整个场面里,唯一保持非僵硬状态的花竹意显然没搞清楚状况,只是睁着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从左扫到右啊从右扫到左。
然后,抓头,哈哈哈哈很豪爽的大笑几声,“诶呀,大家都睡不着吗?”
脱力。
海棠把头发撩一撩,特别认命又特别诚恳的看向萧羌,“……陛下,如果我现在说我想凑四个人打麻将,您信不信?”
萧羌嘴唇动了动,终于从极度诡异的场面下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他看着海棠,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柔声道:“我怎么不信?笑儿,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并不是场面话!在萧羌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她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萧羌那个安抚的眼神——在那个统治大越的男人眼里,她看到了近乎纵容的宠溺。
他告诉她,我信你,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毫无任何其他的意思。
心底便奇迹一般得到了安抚,海棠点点头,一转头,看到了沉冰震撼惊异的眼神,“……你……你没疯?!”
她没疯!也就是说,这个局是专门做给他的!
这才是她的报复!
一刹那,为自己所认为的“真相”刺激到的沉冰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杀意!
因为计划屡被破坏所造成的积郁在这一刻和面对杜笑儿时的复杂情绪融合,他定定的看了海棠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骗我!”
喂喂,按照你自己刚才招认的来说,是你骗杜笑儿才对吧!
就在海棠反射性的要反驳的时候,沉冰忽然手腕一动,指尖有极其尖锐的银色一闪而过,迅捷无比的向海棠颈项而去!
花竹意虽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是早就注意沉冰的一举一动,看他手腕一动,立刻扣住海棠向旁边一带,海棠只觉得颊上一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有滚烫的液体流了下来!
沉冰一击失手,足尖一点,整个人贴地飞掠出去,手中光芒一闪,赫然是一柄菲薄的奇形匕首,已然向海棠追击而去!
花竹意那就是三脚猫的本事,根本拦不住沉冰,他只来得及缓缓沉冰的速度,下一秒他腕上一疼,沉冰已绕过他去,一刀刺向了海棠的心口——
海棠其实一直没怎么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了解到萧羌信任她的时候,她就放松了心情,然后就觉得浑身发热,嗓子开始疼了起来,额头也滚烫滚烫的,神经一根一根的跳着疼。当她被花竹意推开的时候,面颊上的划伤刺痛起来,她只觉得整个人一昏,就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靠,这种时候开始头疼?果然刚才的凉水泡多了。
脑子里昏沉沉的,看到沉冰再次向自己而来的时候,她本能的想跑,脚却提都提不动,然后眼前白影一闪,萧羌一把抱住了她,向旁边拖去
然后有鲜红在视线里蔓延开来——
过于鲜艳的颜色从萧羌的白衣上蔓延开来,被这鲜明的视觉感刺激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眨动一下,海棠的意识又回来了一点,她困难地伸出手,想要拖回萧羌。
沉冰一击误伤萧羌,便知道此事绝不会善了,他心一横,决定先杀了萧羌再说!
匕首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银白色的凶器带着破空之声刺向了大越皇帝的颈项。
海棠被萧羌护在怀里,因为高烧而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漾出了一片让人颤栗的金属寒光——萧羌会死的!
她试图推开萧羌,却完全没有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和他都会死去的时候,一个动听而又熟悉的女音响了起来,“住手!”
然后一切都仿佛停顿了一样寂静了大概一秒钟,海棠在这刹那抬眼望去,侍卫奔来的纷沓脚步声中,面前赫然立着一道纤细秀丽的宫装身影。
史飘零……果然,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海棠心安了一些,然后又想起了萧羌的伤口,她伸手要去看,却听到沉冰冷哼一声。
匕首被史飘零掌心一根乌黑的长针架住,沉冰绝美的脸上一片狠厉,他看了一眼屋外涌来的侍卫,冷笑,“天枢,你莫非以为我全无准备吗?”
史飘零挑眉不言,手腕一翻,乌针已刺向他的眉心,侍卫已冲进屋里,把花竹意和海棠萧羌保护下来,说完这句话,沉冰身形一晃,忽然尖啸一声,声音极怪,史飘零一愣,心里暗叫不好,和身而上的刹那,场中异变陡起——
早先冲上来的几名侍卫,剑锋一转,其中几人把长剑架在了萧羌颈子上,另外几人悍然动手,砍翻了毫无防备围过来要帮手的同僚!
原来他竟然早在侍卫中也埋下了自己的人!
史飘零回头想救已然来不及了,收拾不及,沉冰的匕首擦着她的头发过去,乌黑的发丝被削断了一束,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场中一时僵持。
“海棠,记得把头埋在我怀里。”萧羌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听不出来一丝恐惧。
海棠没作声,她强撑着发昏的头,快速的看了一下周围。
她被萧羌抱在怀里,靠近桌边,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把手绕过萧羌腋下,向身后摩挲而去。
她伸手的方向是萧羌的伤口,萧羌面色不变,身体却在她碰到他伤口的时候抖了一下。
她小声道:“忍着点……”
萧羌点头,环着她脊背的指头微微绷紧。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僵持到了一个临界点,史飘零身形一动,向这边急扑而来,沉冰低吼了一声“杀!”,海棠摸到了自己要的东西——烛台。
手腕翻转一个半圆,海棠看都不看,抡起烛台,直直刺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体内!
尖锐的烛刺扎入肉体的感觉异常清晰,一分分的传递到指尖,保命要紧的海棠现在顾不得其他,咬着牙闭着眼刚要再度用力往里刺,萧羌的手掌蓦的包覆了过来,两人一起用力刺入的时候,一声惨号响起!
海棠愣了一下;她一直在头昏,手上抖抖的没力气,就算刚才加上了萧羌的力道,刺中了也绝不致命,这声惨叫是怎么回事?愣也只是一瞬,她立刻转眼看去,只看到一道剑气寒光的残影,身旁的刺客缓缓裂为两半,倒下的时候,还犹自发出不敢置信的惨叫。
被利剑斩做两半的身体向两边缓缓倒下,剑光闪耀,粘稠的鲜血溅了海棠一身,也溅上了她睁得一瞬不瞬的眼睛,视线里一片血红,然而那道立于刺客之后鲜红的身影却在本来就一片血红的世界里更加分明。
红衣金冠,绝色容颜上一点温度都没有,锐利仿佛上古名剑一般的黑色眼睛,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萧逐——
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悍然行凶(下)
萧逐甚至看都没有看被自己劈为两半的那个敌人,他借势缓腰,一个错步,剑光再动,惨叫声此起彼伏,又是血光四溅!
在眼神模糊的海棠眼里看来,萧逐的动作轻飘得几乎像是在舞蹈。
他动作之间非常非常的轻盈,跟他相比,周围的人的动作都仿佛停止了,只能看到他长发悠悠的飘动,足尖点地,长剑一动,一蓬血花爆开,然后跃起,继续下一次杀戮——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这带来死亡的舞踏。
沉冰根本连任何命令都来不及发不出,他只看到眼前红影一闪,有长长的衣裾蔓延过他的视线,然后鲜艳的血色就铺天盖地的洒了开来。
他所唯一看清的动作,就是屠戮完毕的萧逐单膝点地,最后一剑斜斜挥出,一颗人头飞上半空——一瞬间,连沉冰都觉得,这一幕太过残忍妖娆,而面前在一片血泊里慢慢起身的男人身上带了一种无法形容,凌厉凄艳的杀气。
抵抗是完全没有用的——沉冰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在他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扑过来,把毫无防备的他压倒在地。
花竹意笑眯眯的压住了沉冰,向萧逐打招呼一样的挥挥手,“啊,我抓住他了哟~”
这一瞬间,就连快昏倒的海棠都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好冷的笑话啊,小花……
制服了沉冰,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萧逐收剑回鞘转身看去的时候,萧羌的样子在灯光下异常糟糕。
他全身都是乱溅的鲜血,一身素衣如今鲜血淋漓。
漆黑的头发染成了黑红色,混着冷汗滚成一团暧昧的颜色,一张清雅面孔上全是鲜血,已经凝结的和没有凝结的,粘了细而漆黑的发丝。
他的眼睛微微垂着,有一点虚弱的神色,却没管自己,只是轻轻的把海棠放到了旁边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