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更可欺!第10部分阅读
忠犬 更可欺! 作者:po18.in
地躺在心上人的腿上,头更是埋在她的怀里,安心之下不免有些困倦。
“困了?”看着平素聚满力量的身子如今正疲软地瘫在她的身上,曾梦痕也注意到了他的状态。
“嗯。”男人答应着,却又补上一句,“我不睡。”开玩笑,难得能见她一面,宝贵的时间怎么能用来睡觉?
曾梦痕显然也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衔他的唇。许是很久没有得到过温柔的对待了,他微微怔了怔,方伸出舌头小心地舔她,小动物般的乖巧惹人怜爱。
曾梦痕也顺着去舔他的舌头,眼见着药也上完了,干脆将他压到身下,脱离了唇,咬他的下巴,然后由下巴向下移动,到脖颈,再到胸膛……而手也不老实地逗弄起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嗯……”心上人的挑逗由不得曾天佑不敏感,他忍不住一声呻吟,觉得自己的心智慢慢模糊,只想顺应本能。将缓缓肿胀起来的地方贴着心上人的腿不耐地摩擦,他喘息着,不知道多想马上被面前这他心肝尖儿上的人吞掉。可是……
可是,的确,她是他心肝尖儿上的人啊。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就是被剥皮抽骨也要保护的人……这世上没什么比她的分量更重。那么,他又怎能……因自己的一时舒服将她置入险地?
他们不能……她刚刚才说过,太子在新婚之夜没有要她,这就已经昭示着太子对她的不满了,他怎能再破了宋丹青还她的处子之身?
嘴下一个用力,他将自己的唇咬出血来,才勉强恢复些许清明。狠了狠心,用了几个巧劲,曾天佑迅速抽身,离开了正趴在他身上的女子,然后在那个格外敏感已经肿胀不堪的地方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掐,疼得一抽。那物件却也因为受到了粗暴的对待而没了精神。
曾梦痕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男人的动作,心疼那个挨掐的小东西的同时也顿时郁闷了,她头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抱有极大的怀疑……居然有人能走到这一步了还忍得住?眼见男人脸还微带着暗红呢,曾梦痕有些不满,皱眉道:“怎么了?”
“不行……太子……”曾天佑显然对此感到非常抱歉,话语也很是吞吐。而曾梦痕是什么人?别的不擅长,最擅长的就是解读这少言寡语的男人的意思啊。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咱们做不做都一样,宋丹青根本就没给我把那东西修回来。”
“什么?”曾天佑一愣,好像没听懂她的意思。在他回过神来之时,就平生第一次产生了骂娘的冲动。
“他怎么!”腾地起身,他将她一把揽到怀中,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你,你别慌。”最慌的是他自己,“我一定给你找大夫回来,在太子发现之前……”他绝不会让她有事。
曾梦痕抿了抿嘴,道:“我不知道宋丹青是什么意思。他早和我说,太子不会碰我的。问他缘由,他也不答。而实际上,太子对我的态度,全被他给说准了。”
“嗯?”
“就是……太子他,不护着我,但也不伤我。他脾气不好,总让我觉得喜怒无常,但相处多日却从未对我发过一次火。相反地,看着他对旁人乱使性子的时候,开始我只觉得‘伴君如伴虎’,日子一多,我竟还生出……他是故意教我在这宫里怎么活得更好,也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总的说……我并不是在安慰你,但他真的待我,出乎意料的好。”
“那他也不会容忍你……”给他戴绿帽子。话他没说出口,她却懂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觉得我不是他的妃子,倒很像他养的小猫小狗似的,很宠爱的那种。他养着我,像玩养成游戏似的教我,却没有要我……做那种事的意思。”此时的曾梦痕不知道,她将自己的地位在安非命心中的地位猜的……低得离谱了,“很奇怪啊,宋丹青仿佛什么都知道。”
“那也不行。”他不会允许她有可能出事。
曾梦痕挑了挑眉,有些无奈——老实说,尽管知道给太子……至少是名义上给太子戴绿帽子的后果,可是她还是奇异地不害怕,甚至是没什么危机感。然而,她却又找不到“不害怕”的理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轻轻叹了口气,无奈于自己的莫名其妙,她却也不忍男人受累,她安慰起他:“让你自己找也麻烦,你也别焦心,等我和徐宁小姐说说,让她帮帮忙。”心中盘算着的却是他们与徐宁非亲非故的,她没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们,不如让她挑个时候帮忙偏偏这男人,说已经找到会这个的郎中了就是。
可是……真的可能找到吗?
“苦心钻研五年之久……除了我不可能有人会……”若宋丹青说的都是真的……
曾梦痕揉了揉太阳|岤,觉得自己就是再莫名其妙地没危机感也应该有些举动的……可是,该有什么举动?
目光不自觉转到床上赤|裸着身子,还犹自皱着眉头为她发愁的男人,曾梦痕一笑,去揉他的头发。好在,他还好。纵使非亲非故,徐宁既然花心思救他们,既然又把他带到府里,那就定不会虐待他吧。
曾梦痕俯□子抱住男人,又移了移身子和他躺在一起,轻轻吻他的伤痕。
她的要求不高,让鞭子少上他的身就好……
34
34、作者想要结文
曾梦痕觉得自己最近都有些不舒服,本还想找太医看看,可抬眼看见了面前请她去吃饭的丫环,她就无比怀疑自己的不舒服不过是什么不祥的预感啥的……我说桃红姑娘公主殿下啊,您老没事儿又来找我做什么啊,在下这小心脏可禁不起这折腾了啊……
“公主殿下要请,哪有不去的道理?”然而,面对着来邀请的侍女,她自然没有把真话说出来的打算,而是面部微笑一百分,曾梦痕躬了躬身子,暗想着好歹扣了个太子妃的帽子,应该不会被动用私刑什么的吧,如此随着那侍女离开。
只是,到了地方,她才知道……
只能说今日受到的刺激都太大了。有什么能比一抬眼看到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相公又一次乖乖跪在恶女人身边更令人惊悚的事?
曾梦痕觉得自己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笑容比她更为美好的桃红向她招了招手。曾梦痕一皱眉,觉得身上的不适越发严重了起来,她甚至恶心到想要吐出来……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
没工夫抚慰已经笑到僵硬的肌肉,曾梦痕快步走上前去,任由着桃红抓着她的手,听着气流声的寒暄。
“姐姐,你可来了!”面前的笑颜越发明媚,甚至能让曾梦痕产生面前的姑娘是她失散多年亲妹妹的错觉。曾梦痕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受不了了,连日的刺激,终日提心吊胆让她难受得要死了。
实在不行……谈一谈如何?
干脆把她和桃红暗中的那点问题摆在明面上说吧!是死是活也摆得痛快点。
“公主殿下。”这么想着,她开口轻声叫道,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而桃红笑眯眯地看着她,显然兴致不错。
“我……我的确对不起你。”曾梦痕抿了抿嘴,开口道,包含着连日的愧疚感还有……她不自觉瞄了瞄一旁男人一身未愈的伤痕,心中怨怼顿时也无法忽视,“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实际上,嗯,我认识一个郎中,他医术真的很好……”她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桃红依旧很安静。
曾梦痕咽了咽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无意中让你身陷了那种腌臜的地方,也真的很抱歉。”虽然正是如此她才被皇帝找到,“对不起,我知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心中一定有怨……你冲我一个人来好不好?今天,在这地方,你想如何发火……便是动用私刑也好,你、你别……为难他了。”
说到这儿,她一时不太能忍得住,俯□子去握地上跪着的那人的手。对方的手有些轻颤,反手握住了她的,却又在几瞬之后忽然松开。这让曾梦痕有些疑惑,却并未深究。
而另一边,桃红的笑容已经淡去,平添了几分严肃。仿佛真的受到了什么触动似的,她抬头看她,最终扁扁嘴,带出几分本属于十六岁小姑娘的天真来。
曾梦痕却莫名地隐隐察觉了违和感。
鸾凤斋的庭院中央有个大池子,漂亮得很。几番纠结之后含着眼泪原谅她的桃红牵着她的手去看池中花。就在曾梦痕的脑中闪过一百种狗血小言中女配靠水池什么的嫁祸女主的方式的时候,桃红已经果不其然地猛地拉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曾梦痕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将手抽回,却还是没敌住桃红的猛力……
这么一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酷似她把她推了下去。
没想到这么狗血小言烂大街连写重了都不算抄袭的剧情也会发生到她的身上……作者的脑壳抽了么?
瞬间意识全回的曾梦痕头疼了起来,她可不会游泳啊!于是,她忙招呼一旁的曾天佑救人,顺便扫视四周——方才被曾天佑的存在分散了意识,所以没察觉,这么一看才发现,这四周居然除了他们三个,空无一人。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却是,她分明要曾天佑赶快救人了,对方实际上也赶到了水池旁,却只是呆呆地与她并排站在那里,并无举动。
她只当他是一时使性子,气桃红过去所为便不想救她。心中还有些疑惑他怎么忽然如此孩子气了,却未曾多想,只用手推他:“别闹,快救人啊!”
他还是没动。倒是桃红的贴身丫鬟侍卫在恰当好处的时候赶了过来,一个个焦虑非常争先恐后地往池子里跳,那些不会游泳的也在池边哭得如丧考妣。原本极其寂静的院子竟在瞬间热闹到不真实起来。
而最不真实的不是这个。
曾梦痕看着身边犹自呆立的男人,心忽然缓缓凉了下来。桃红也已经被救了出来,泡得久了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更衬得她的可恶。
“曾天佑。”她轻声开口,“这次,你有解释吗?”你解释了,我就信。
那个被她亲自赐予了名字的男人对着她跪下了身子,轻轻磕了个头,便迅速起身,去查看那边桃红的情况。
难以置信的是,仅仅这么小的动作,曾梦痕忽然就懂了。这人的抉择……
这次是如何呢?不是已经脱了奴籍了吗?还是……这次,她对于他的价值,会更大一些呢?公主殿下的入幕之宾?
不错的身份。
曾梦痕忽然很想笑,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停留此地的原因是什么了。
男人小心地托着桃红的头,轻轻按压她的腹部,显然也已经有了将嘴对上去的打算。哦?原来这里的人也懂人工呼吸吗?
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在看着那男人对别的女人展现曾经只给她的温柔的时候。
看着看着,她忽然轻笑了起来,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留在这里,留在这宫里,还有什么意义呢?自以为是的守护原来只是个笑话罢了啊……
留在这里,留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仅有的牵绊也已经消失了吧。
不晓得差点儿害死公主会是什么罪名呢。曾梦痕想着,忽然揉了揉脑袋,这是她接受了自己相府小姐接受了太子妃之后从未做过的动作,因为有失仪态。
呵,不知道死掉之后,能不能回去……
反正,她在那个世界也没有死。宿醉死不了人的吧?
……
真好啊。
丞相之女戚奚薇入狱。据说是因为因嫉妒恶意伤了公主。这也倒罢了,谁知,因这事竟扯出了更大的事,比如……此女竟不是丞相亲女,实乃冒名顶替。而丞相已上书请陛下寻找不知被这冒名顶替的恶妇弄去了哪里的亲生女儿。
一时,恶妇曾梦痕,千夫所指。
嘴被塞着,身子被绑着,她连自杀都做不到。
该怎么办呢?留着她的性命,无非想要套出那个丞相亲女的下落。可问题是,那女人早就被丞相给藏了起来吧,只等到了时候就顺理成章地接出来称“被找到”。
那么她,她该怎么办?让她怎么“把相府小姐的下落给说出来”?
曾梦痕挑了挑眉毛,望着狭小的囚室,忽然就有种莫名的解脱的快感。寻个机会赶快自杀吧,她想回去了。
况且,她大概也禁不住这严刑拷打。
身体依旧很不舒服,她似乎越发虚弱,还时常觉着反胃。是这身体一直中毒的关系吗?她记得宋丹青并没有把毒清掉。
话又说回来了,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对不住他和徐宁小姐啊,这世上仅有的对她好的人。
她抬头望着斑斑驳驳的天花板,囚室狭小的窗漏过几米月光,环境……其实也不是很差。
只是,忽然有大片乌云蔽住弯月。曾梦痕不满地皱了皱眉。
也就是这个时候吧,有脚步声传来。
怎么?大半夜的就要刑讯了么?这时候挑的还真好。
曾梦痕了然地点了点头,扭头去看来人,却没想到……
徐宁姐姐?
“走吧。”来人声音恬淡,仿佛说的不过是“我们吃饭吧”这样稀松平常的话。
嘴中的布被扯了出来,曾梦痕有些着急:“不用管我的。”人情欠得够多了,“我……”救走她这样的要犯,牵连到她会很惨的吧。
“放心吧。”徐宁向来善解人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我不过是做事的人罢了。真正要救你的另有其人,有他的庇护,我是不会有事的。”
“……谁?”帮助她的会有别人吗?
“宋丹青出来了。”对方并不回答,而是说出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来。曾梦痕一愣,她也认识宋丹青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什么叫做“出来了”?
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徐宁却还是没有解释,只道:“他说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我是说,你近日没有觉得身子有些异常吗?”见她没有反应,徐宁接着说:
“曾梦痕,我知道你许是想要求死了。可你腹中孩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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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真是冤冤相报
桃红姑娘啊……终于便当了……
【求你别这样……】青年男子的声音,声音里满是恳求——只有宋丹青一个人能听到。
“别想了,你玩得还不够吗?”宋丹青冷哼一声,“最毒妇人心。她如今竟想着将曾家丫头与腹中孩儿一起置于死地吗?”
【她并不知她有孕在身。】那声音哀求着,【桃红是个好女孩儿。】
宋丹青眉头一跳,这货这是什么三观。
摇了摇头,不再与这麻烦的男人纠缠,宋丹青握了握怀中的药瓶——太子的令牌让他进宫如入无人之境——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宋丹青,求见。
一场大火。
收拾残骸的狱卒看着火后的废墟摇了摇头。而另一边,其他狱卒正加快速度收拾着火后残骸。
而那个冒充相府小姐的恶妇也随着这场大火化成一具焦尸,此时,还没有人在意。
火,从来都是毁尸灭迹的好法子。
曾梦痕眯着眼睛,回头看了看,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快上船吧。”徐宁催促着,“留久了别让人看到了。”
“嗯,我知道。”曾梦痕乖巧地点了点头,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扭头又看了一眼,终于回身,上船。
再不会回来了吧……
好在,这里民风开放,给孩子找个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
从此,她的生命里,再无那个男人。
桃红不知道想来疼爱自己到没脑子程度的皇帝为什么会忽然召见她……在这样的深夜。
老实说,她的脊背有些发寒。
“不会有事的。”她如是低声安慰自己。
胎记是当年,鬼医亲自替她抹上的——尽管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腿上这东西意味着什么,鬼医配出的药,不可能有人能解才是,没人能发现那胎记是假的。而鬼医,现在应当被那傻哼哼的男人封在身体里才是……这么一说……那个男人呢?
桃红一惊,身子不自觉泛出冷汗来,她一面走着,一面询问旁人:“谁知道宋丹青去哪儿了?”
……
没人知道。
桃红脚一软,安慰着自己,那男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怎么会放宋丹青出来呢?可是他人呢?
“你们先等等。”她挥了挥手,“我先去找个人,然后才能去见父皇。”
“公主,走吧。”前来传唤的人却显然没有迁就她——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的意思。这是在过去不可能有的事,谁都知道她受到的宠爱,在这宫中,没有人敢忤逆她……就是皇帝本人对她也是千依百顺。
桃红抿了抿嘴,机械地随着前面的人,到了御书房。
而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正转过头来看她,眸中早没有了她所习惯的诚惶与温顺。她瞬间明白,他不是“他”。
书房中的男人全部被屏退,她看着宋丹青将手中的药瓶交给一旁的宫女,低声嘱咐着什么。而她,被半强迫地带到书房中央。她看着她的“父亲”闭上了眼睛,看着宋丹青闭上了眼睛……
几个宫女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另外几个褪下了她的下衫。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自己的大腿上,那片昭示着她的身份的胎记迅速地溶在无色药水中,黑褐色的汁水顺着洁白的肌肤流下来,鲜明的对比让她已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报应?
这么快么……
再无人顾及她的颜面,先前被屏退的侍卫被盛怒的皇帝召回,她被拉出去,带着腿上未干的一团团黑褐,甚至没人替她穿上下衫。她从未如此丢脸过,在几十个男人面前坦露下、体。
她会被怎样?
桃红甚至已察觉不到自己下意识地哭闹。
“你如何得知她是假的?”颓然的中年男人紧握着拳头,看着宋丹青,他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女儿呢?”
“真奇怪啊,你生出来的丫头,问我做什么?”宋丹青挑眉一笑,道。
“你!”皇帝哪里见人如此无礼过,一拍桌子,张口欲叱,却还是咬了咬牙,憋了回去。“宋神医,您若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朕,朕必有重酬。”
宋丹青眯了眯眼,挑剔的目光轻轻一扫,便轻蔑道:“你?你会有什么‘重酬’能让我看得上眼?”
皇帝下意识磨了磨牙,只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好脾气过。深吸两口气,他告诉自己,此人定是知道真正的仪儿的下落才会如此嚣张。忍一忍,孩子就找到了。
“宋神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除了这皇位,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呵……”宋丹青笑了笑,眸中尽是讥讽,却是不再纠结那个什么“重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耸了耸肩,他脸上笑意不减,“你亲生女儿?不是刚被那位‘公主’给送去了地牢么?”这么说着,他又状似沉思,道:“失火了啊……”
诚然,深夜忽然火光冲天,火势迅猛,不久前才刚刚被扑灭。
宋丹青觉得,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景象。他就看着保养地很好的中年男人蓦地睁大双眼,眸中神采瞬间折了大半,仿佛在那一瞬就老了似的。
尽是沧桑。
只是,他当然还心存侥幸,“你、你又有何证据?”那个曾……曾什么……曾梦痕显然与清儿——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丝毫没有相像的地方。
对此,宋丹青不过轻轻挑了挑眉:“我不过说了实话罢了。你信或不信,与我何干?”
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听到了身后的传令。
“把那丫头烧了!不对,不要烧……先杖毙,快死的身后停,留下条命凌迟,剩下口气再烧。”极致阴狠。
宋丹青对此本不在意,却无奈心中猛地一疼,连带着头痛欲裂,意识也不自觉迷离起来。
是“他”?
迅速从怀中掏出针来,不顾副作用地连扎自己几个大|岤,却没想到身体里的那股冲劲却还是极其猛烈。宋丹青咬了咬牙,又向嘴里连送几颗药丸。
挣扎这才迫于外力缓缓平息。
“他”对那女人竟情深至此么?
同时,宋丹青也觉得身体里空落了。
闭上眼睛认真地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宋丹青呼唤着:“欸,欸,还在么?”没有回应,连应有的波动都没有了。
一团死寂。
宋丹青轻轻怔愣了下,许久没有动作,而后才摇了摇头。
代替了意识的迷离,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明白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什么,伸手扶住面前的柱子,他有些头痛:他应该怎样离开?
只是,早知这针法与这药的副作用都是极大的……只损了眼睛还真是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算报应吧?
“真是的,走也不说一声。”轻轻抱怨着。
他从不知道他与“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闲时他也曾猜测着,他们大概本应生为双子,母亲却少造了一个身子吧。
“他”对他向来很好。“他”知他好动,便总将身体让给他用,以致将他惯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觉得这身子就应该是给他用的。
“他”对他自小的包容,他还没有还吧?二十余年与他形影不离的人。没有感情?那才是骗人的。
不多时的工夫,眼前便已经由模糊转为一片漆黑了。
“走好啊……”叹息一般的一句。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现在想来,他,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扶着柱子一步步缓缓移动着,感叹着“这真是报应”,他唤来一个宫人,用太子令牌令他带自己离开。
那夜,少女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宫廷。难以想象正被廷杖缓缓抽去生命力的女子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还是这宫中最为跋扈的公主殿下。
她还有凌迟火烙要受。
圣上龙颜大怒,棍子底下的又是个假公主,行刑的自然不会留情,眼见着血一点点留下……
船上,曾梦痕护着腹部,睡得不太安稳。她不知道男人是在如何焦急地寻找她,徐宁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
再跑下去,会累死的吧,曾天佑。
会轻功也不是这用法啊……
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裳,想找的那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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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筹划再续前缘
比被臭虫缠着好。
“……我真的很想就这么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曾梦痕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男人,再次认真道。
“哦?你舍得么?”宋丹青悠然,“靠在你身上的这位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往后有的是你求我帮忙的地方呢。”
“嘁!”曾梦痕不屑,对着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嘴巴还万分不老实的男人磨了磨牙,喘了口气,“天下第一神医会连自己的眼睛都治不好?”
“老子是不想治!”最不能接受他人怀疑自己的能力,宋丹青忿忿。
“哼!”用一个鼻音再次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曾梦痕皱着眉:“我说,你是眼睛瞎了,又不是腿瘸了没骨头,站直啊重死了!”
“狼心狗肺的丫头,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么?”
“……是是是,大恩人麻烦你饶了我成不?针,针拿远一点!”
……
如是乱七八糟一通,这俩货直到黄昏才好歹赶到了既定地点。
嗯,看起来……并不繁华的小镇,却挺安宁的。也许是个好地方。
“宋丹青,其实你眼光还不错啊。”曾梦痕暗想着,摸了摸腹部。你喜欢这里吗?
一晃六年。
少妇微微眯着眼睛,柔声安慰着:“没什么大事,都犯不着店主,我来诊都好的。”见着对面患者长松口气,她也笑了笑,扭头去吩咐身后的男孩儿:“屠儿,去找你小六叔抓药。”
那男孩本在踮着脚尖用力擦桌子,听了吩咐,撇了撇嘴,不屑道:“不就抓药么,我自己就行。”
你自己当然能行,可是客人不会相信个五岁的小毛孩啊。轻叹口气,她皱了皱眉:“让你去就去,快去。”语气却并不严厉,反而半开玩笑地拍起他的小屁股,赶鸡似的逗他玩。
于是,小毛孩的眼神里就自然地混上了不屑鄙视等多种情感。
其实,曾屠也很郁闷。可以的话他
“嘁,真不可爱。”曾梦痕默默扭过头,没注意快步跑出去的别扭小屁孩扁着嘴没忍住的笑意。
其实,他真的挺想自己去抓药的……用不着小六叔。
小六叔是他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在他身边的叔叔,对他和他娘都很好,一直喜欢带着他到处玩儿,邻居都说他们像亲父子似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六叔很好,他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可是……小六叔的在娘身边的出现每每都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尽管这点总让他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就仿佛最喜欢的娘会被他抢走似的。要是娘愿意,他倒也可以忍受的,可是……
他见过娘半夜三更坐在院子里,就那么呆坐着,什么都不做——除了哭。他去问宋叔——当然,这个三十岁的大叔执着地要他叫他哥哥——在叫了十数遍“哥哥”之后,他才告诉他,娘是想爹了。他没见过爹。
他觉得,让娘哭的爹一定不是什么好爹,可是,让娘不哭的也许只有这个不好的爹了。所以,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对娘笑得很大很勤。他们没办法让娘不哭。
小孩子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有些可怕。
曾梦痕抬眼看了看天。
其实,也该给小毛孩找个爹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缺父爱,这孩子可真够别扭傲娇的,当然,还有早熟。
好吧,也很体贴。
“小毛孩。”她忍不住低声喃喃了句,摇了摇头。
此时,她还不知道,人快来了。什么?你问是谁?还有谁啊……
“多谢。”曾天佑微微低了低头,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心中激动却抑制不住,快步离开。
六年了,每每听到什么可能的消息,他总会这样……尽管多半不过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罢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怎么办啊,即使找到了,那该怎么办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消气……他没指望得到原谅。
她对他那么好,他却除了伤她便什么都不会做了。
仍旧习惯性地给自己做的混蛋事记了帐,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展了轻功,向方才问到的方向飞快地掠去。
“您知道一个孤身带着孩子的曾姓女子吗?”
有时,上天待他当真不薄。
“曾姓?”被陌生人忽然问道的燕小六(作者承认她顺手抓了个名字就用了)愣了愣,正想答话呢,却没想曾屠忽然从店里跑了出来,“小六叔,娘要你抓药——这位是?”五六岁的孩子,却显得比同龄人老成得多。
曾天佑看着他,和善地笑了笑:“我不过过路,找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也的确很符合匆忙赶路的过路人的形象。
“哦。”曾屠显然缺乏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好奇心,转过头去正想向燕小六重复他娘的吩咐,却还是忍不住又将头转回去,“你找谁啊?”
……好吧,缺乏不代表没有……
然而,燕小六却在曾天佑开口前接了话茬:“没这人。”说着,又顺手拉起曾屠的手,“行了,咱们抓药去吧。”
实际上,燕小六老实人当惯了,真的不适合说谎。曾屠皱着眉头,看他神色有些闪烁。而这点,就连五六岁的孩子都看得出了,何况因为做久了下位者,习惯了察言观色的曾天佑?
他却没多问,只是佯装转身离开,然后在脱离了他们二人的视线之后悄悄尾随……这实在距离他看到那人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娘,”他跟着拿着药包的孩子走去前厅,接着,他随着那孩子瞄去前厅,然后……就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总是这样,每次见到她都是。
六年了,他终于又见到她笑了。
心里一颤,他慌忙躲在门后,只觉得心跳得让他仿佛喘不过气来……
他看她叫那孩子“屠儿”,哦,那是他儿子的名字吗?
六年,连徐宁都找不到她们,他终于找到了……
真美啊,比以前还漂亮……不对!没有可比性,她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那个……
他紧紧抿着嘴,忽然……头一次的,眼眶发热,想哭。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六岁以后第一次哭,理论上讲,从小被作为没感情的工具培养的他早该被调、教得不知眼泪为何物了才是。
他没想到会有人在身后忽然拍他的肩。猛地一惊,他顺手卡住身后人的喉咙,心中亦是一凛:他居然连有人在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这样的念头让他下意识认为对方也是习武之人,手下便没留情,直到看到对方竟是之前被他问路的那人,心中亦是犹豫了下,才松开了一点手劲——杀死本地人麻烦会不少,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人在她店里做事,死了一定会吓到她的吧?
“你是谁?”他微微眯了眼,压低声音道。
“来店里帮忙的……”燕小六的腿有些打颤,回答道。当然,心中腹诽也忍不住一闪而过:“这话分明该我问你吧?”
“你要是求财,那,那你放手,我这就拿钱给你。要是求色……”燕小六的喘息有些费力,咬了咬牙,“屠儿他娘年纪也不小了,你何必……我这就给你拿钱,南边新开的那……怡……怡啥阁的,听说新来了不少姑娘……”
曾天佑把手给放开了。为了不惊扰前厅的女子,燕小六压着声音低声咳嗽着。
“你是她什么人?”曾天佑忽然问。
“我?”事关朋友的安全,燕小六就不得不用尽一切气力说谎了——不知道女人已经嫁人还有儿子了,这种事能不能让面前这个盯着她看个不停的男人性致减一减,“那是我女人……不然我没事来店里做什么?儿子也和我熟得很,还有……”
老实人说谎通常会喜欢添加一切自认为会让人更加信服的细节,这通常会让谎言显得更为拙劣,然而在此时失魂落魄的曾天佑眼中,这效果……显然不错。
燕小六就看着面前的男人闯进来一趟却什么都没有取,低着头离开。连旁人都无法忽视他的悲伤。
不知道新开的妓院具体是什么名字,而且也很不会说谎……应该不算个很差的男人,就是胆子也太小了。
而他身后的燕小六联系了下前后,忽然就隐隐猜到这人是谁了……曾妹子过去的那负心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燕小六后怕地揉了揉被掐得青紫的脖子。
“小六哥,你……什么意思?”曾梦痕紧紧攒着衣。
“也没啥……就是想问问,孩子他爹,是不是大概比我高大半个头,长得结实,还有……”他又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力气特别大?”
曾梦痕不自觉有些发愣,半晌才开口:“小六哥……你今天,见着谁了?”
“那就是是了?”看着女子明显的默认,燕小六轻叹口气,“要真长这样,那今儿他八成来找你了……哥也是错了,这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出身的,我拍了下他的肩他就掐我脖子,我给吓着了,就没想起来啥该有的事儿……然后我就骗他说……说我,咳,我知道这么说损女孩子名节,就骗他我是你……那啥……”男人又咳嗽了两声,“你要和他复合,我就跟他解释去。”
“不用。”燕小六话音刚落,曾梦痕便接过话茬,“小六哥若不嫌弃,一直这么说也没事。”
“啊?”燕小六被着实吓着了。
曾梦痕便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地,连忙解释:“我不想再看到他……可是他现在肯定还赖在附近不走呢。小六哥,咱几年的交情了……就装装?”
“我倒是不在意,可你女人家的名节……”
“比被臭虫缠着好。”曾梦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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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欺负你折磨你
忠犬,更可欺啊……
曾梦痕轻轻拍了拍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唇边笑意不减:“这个是……”
不得不说,宋丹青真的是个神医——虽然起了个画画的名——医术实在不是盖出来的。这小镇子里解决得了的解决不了的,到了他这里都是先一通妄自尊大的臭屁话,然后随手诊病。这眼睛看不见,针扎得却都不是曾梦痕这15视力敢比的。
这让顺理成章地让作为宋丹青唯一徒弟的她也很受欢迎,也直接造成了现在的情景……人山人海。
小病她诊,大病宋丹青治,这是开店的时候就制定的规矩。这规矩表面看起来是不错,可问题是……
这位大妈,这种咳嗽两声打个哈欠真的不是病我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忽悠你……我懂了我给你开点儿补药= =
而宋丹青?
这货还在午睡吧,从昨天中午“午睡”到现在来着。
混蛋我是被你给坑了吧宋丹青,你欺负我没经验我怎么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病……
扭头轻轻喘了口气,
眼见着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她很庆幸她开的不是饭店之类人来不完的地方——她叹了口气,揉了揉一边一直帮忙也累得不轻的小屁孩的脑袋,顺手将他抱起来,正打算回屋好好休息下呢,就见着宋丹青跑出来散步了。
真悠闲!
忿忿地想着,她扭过头去不看他,意料之中对方闲得无聊就不会放过逗弄她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次居然……下红雨了?
“很辛苦?”宋丹青问她,似笑非笑。
曾梦痕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这货吃得太饱来逗她来了,抱着孩子扭身就要走,却不料身后男人接着道:“太累了这两天就招个帮手吧,也不差那点儿钱。”
这回,曾梦痕有反应了,她认真地看着怀中的曾屠,道:“屠儿,看见了么,这就叫‘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于是,又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留下宋丹青在站在那里面部抽搐,他就知道他不是做好人的料。
哼,他可是仁至义尽了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第二天,找帮工的告示却还是贴了出来……
而来应聘的人也着实不算少,毕竟这在药店做活怎么都是比种地轻松,工钱听说也不会少。
于是,充作主考官的曾梦痕没想到自己挑花眼的时候没有出现在挑相公,而是挑小工……
说起相公……
曾梦痕的手紧了紧,扭头看了看一旁勤快地忙里忙外的燕小六。老实厚道,勤快肯干,不管怎么看都很是个好丈夫的人选——这是之前的想法。
他真的来了么?
曾梦痕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面前来应聘的人。她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点不晓得是什么奖赏就轻易将她的性命拱手奉上,这样的男人,理论上讲,她应该果断地一脚踢开的。可是,这心里的期待是什么?
喂喂!这么圣母的话,不光是读者,就是她自己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了好吧?
可是……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她瞒过了所有人——当然,宋丹青牌牛皮糖实在不是能轻易甩掉的——她自信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