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至爱吾爱(清穿)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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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安稳的守到那一日,天下都是你的,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呢?是结交外官的钱不够使么?”  “涵儿,有些事你不懂!我和大哥在人前的确不和──可──”胤礽似乎不知从何解释。  墨涵倒说得直白:“难道是那个道理,没有不变的朋友和敌人,只有不变的利益?”  “涵儿,我在你心里是如此的不堪么?”胤礽有些着恼。  “不,我知道这并非你的真性情,是因为皇上太过紧张你,却忘了《种树郭橐驼传》的道理。”  “岂止如此!皇阿玛一心要培养一个强悍的君主,却忘了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同样需要感情的人。我才记事就知道皇阿玛的儿子已经死掉了六个,女儿死掉三个,其中也包括与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承祜,以及大哥的胞兄。那年的正月,我和大哥站在一起,看着万黼死在我们眼前,没有父母守着,除了我们悲伤的泪水,只有奴才的干嚎。我们已经明白什么是死亡,当我看着大哥时,在他眼里体会到了同样的恐惧,可大哥却拉着我的手说:‘弟弟,哥哥一生都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你这样死掉的!’”胤礽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声音也是那样的幽远,可句句都让墨涵更真切的感悟老康的行为逻辑,“皇阿玛从来不会赞许我与大哥的兄友弟恭,当我们再大一些时,更是见不得我心理上对大哥的依赖。我只以为是君父不愿见到这样懦弱的储君,可他却说我自甘堕落,我是大清皇帝、皇后的儿子,是唯一的嫡子,为何要与庶子混在一起,而且是当着大哥说这些难听的话。他训斥大哥不知礼仪,分不清君臣,他要我站在大哥面前,要大哥对我行君臣大礼!他是要在这难能可贵的真情间划出沟壑。我实在无所适从,大哥却要我坚强的面对,要我在人前对他不屑一顾,对他嗤之以鼻──”胤礽的语音渐渐哽咽。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老康追求的境界么?为什么要把重重人伦情欲毁灭?若是早十年听见这样的话,墨涵肯定会说:“端敬皇后与荣亲王不薨,哪有你老康的份?”可此时,她连呐喊的冲动都没有了。  看着墨涵伤神的样子,胤礽反而振作了些,转而安慰道:“你安心住在这里,开心些,凡事有我在呢!好歹他废我之前,还能护你们母子周全。”  “表哥!别这样说!”  “莞儿说你不是这里的人!你知道将来的事。”胤礽背转身,不去看她,“你心里早知道什么,才会屡屡提醒我。若是知道弘皙没有那样的命,就别再教他那些无用的东西,只怕他和我一样,训不出那样的狠心,却被老爷子养出了满脑子的野心!你最初教他的活命之术不是更实用么?为何又改了主意?”  “因为他和你一样,并不甘心!”  “八哥,他们会把墨涵藏在哪里?”  “不是他们,是他,是太子一人。”胤禩拿张写得潦草的字条给胤禟,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格格不在大阿哥处!”  “这是谁送来的?”  “谁会既顾及墨涵又急于为大哥开脱?”  “佩兰?”  “想来是她!为什么大哥笃定的认定孩子是我的,直接把东西送来?佩兰不就是最知根底的么?可她心里还是念着墨涵的。”  “那太子会把墨涵藏在哪里?难道是宫里?”  “只有宫里是不怕人暗抢的,既防得住大哥,也防得住咱们!”  “五哥知道大哥好些底细,只是他不愿说!”  “何苦又扯五哥入局?我都冒失了,只想着人多门路多,却忘记了人多易乱的道理。你再仔细看看送来的密信,不觉得蹊跷么?”胤禩用手指击打着桌面,慢慢推敲细节。  胤禟又看那没有抬头与落款的信:“虽表诚意,远不及也。若再越一旬,断难活见人。”  “可明白了?”  “谁表了什么诚意?”  “老四!却不知他送去了什么,只怕让大哥更嫉恨咱们。其实老爷子要借此事打压的不是大哥,而是太子!却无端牵出如此多的人,只怕涵儿住在宫里也是整日忧心咱们外边的事啊!”  “那怎么办?”  “动之以情,唯有一条路!你派人跟着,沃和纳一出宫,我就去会会他!”

    转眼十月,康熙的巡游总算歇脚,倒是忙着召集朝会,将那些堆积起来不急于办理的政务一并料理。廷议时为着云南矿税的事,户部两个侍郎被革职,这二人原是跟着阿山的,于是又扯出了前任两江总督阿山的旧账,胤禩很小心的回奏,言阿山虚报康熙三十八年南巡加派火耗、挪用库银计30万两的事早已定案,而诬陷张伯行、陈鹏年的事也于本年南巡时由君父圣裁。可老康却不满意这样的答复,要吏部再严查阿山的贪墨事宜,就由胤禛来查。胤禛心下也是忐忑,阿山是镶蓝旗下的人,正归大阿哥管着,他跪下接旨,起身时去看胤禩,后者却神定气闲、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暗自揣测:“难道墨涵并不是受困于大阿哥?可老八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待到十一月又更是出人意表的旨意,江苏、浙江因遭旱灾免了来年的丁钱,本该户部的事,却派了关在屋子里做学问的三阿哥胤祉去办理。  十二月,又是一番大的官员调配,胤祥的老丈人坐在了吏部尚书的交椅上,却不知翁婿间究竟是谁沾了谁的光。  紫禁城的红墙金瓦都被白雪穿上素装,听说冬至前两天,太后由塞外回京了,墨涵打心眼儿里感激这位皇祖母,老太太给了她太多的溺爱与包容,多得她不时自责自己实在回报得太少。  快过年了,想来胤禩也能安心过年了吧。那日沃和纳从宫外回来,满脸的不乐意,追问之下才知,他是犯了太子的大忌讳。胤禩倒不问墨涵的去向,只郑重其事的致谢,说是有劳沃和纳忠心服侍墨涵,并坦言与她之情始于关外,沃和纳倒是第一个知晓的人。  墨涵笑说:“八爷的谢你自然当得起!就是将来我儿子也该给你磕头,多谢你搭救之恩!”  “格格是要折杀奴才么?有奴才在,自然会拼死护着格格和小主子。”  “那你给八爷说什么了?”  他气嘟嘟的不言语。  “你但说无妨,难不成我还会去给表哥绕舌么?”  “奴才说,说格格母子皆安!”  墨涵顿时哈哈大笑,也只有胤禩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治沃和纳,她存心要逗弄老实人,问:“那你给我说说,八爷可好?是胖了还是瘦了?”  “奴才哪里留意这些?”  “那你领了人来,我自己瞧!”  “格格!”  墨涵回想起沃和纳的样子就好笑,不过终究是要谢他,把这安心的消息转给了胤禩。年节了,老爷子还会派他去关外么?再行至山海关下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一个人乐什么?”胤礽来了。  “表哥,我会生个儿子!若是莞儿生个女儿,就给我儿子做媳妇好不好?”  “胡说!堂兄妹间──”胤礽止住话,他倒是第一次容忍自己思虑墨涵腹中孩子的父亲,“快过年了,康熙四十七年是鼠年,都会是有福的孩子的!”  “这么快,就是康熙四十七年了!”墨涵淡淡的说。  附录:刁衿劣监──漕帮中的漕口由落魄的生员担当,“青衿”和“监生”泛指一群“生员”级别的读书人。  《种树郭橐驼传》──柳宗元所做,宣扬了庄子自然无为的思想,按其天性,不可过多人为干涉  牵钩──古代拔河的意思。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98双弓但愿生儿愚且鲁

    “宫里有消息么?”胤禩年初一就急急的从关外赶回来,胤禟也辞了宾客,在书房陪他。  “还记得那年老十喜欢的那个唐莞么?说是要生了,老二紧张得很,预备的人手倒不像伺候一个人的。”  “那个唐莞和涵儿要好得很,当初算是一见如故,如今又这样有缘,竟凑在一起了!”胤禩心底企盼能与墨涵守在一处,可却不敢冒险去求胤礽,他实在摸不透二哥的心思。他只怕自己的沉不住气会将墨涵置于险境,毕竟还有虎视眈眈的大哥和时刻伺机而动的凌普,要现在他们的眼皮子下护着墨涵安然出宫,胤禩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到此,他愁眉紧锁。  胤禟取出两张大红福字,想要开解,打趣的问:“瞧得出哪张是我八嫂题的?”  他几人言语间都随意惯了,就算早知墨涵与胤禩的事,几个弟弟从不曾改口,还是把墨涵的闺名儿挂在嘴上,墨涵也是直接唤他们的名字。胤禟忽然这样郑重其事,倒真正慰藉了胤禩的心,他仔细辨别半天,也分不出来,顿时挫败感十足。  “估计老爷子也分不出来。这两张都是你的,一张是今早老爷子在乾清宫的开笔之作,另一张么,是八嫂让沃和纳送过来的。我实在佩服你们,连堂堂太子爷身边最得力的人都使唤得动,真正手眼通天了!”  “沃和纳分得很清,绝不会多行半步。”胤禩还是盯着那两个字,“也就是墨涵罢了!”他忽然提起一张福字,问:“沃和纳送来的是折叠过的,你为了考校我,刻意把老爷子写的也学着折了,是不是?”  “不错!”  “九弟,你是银子积攒得越多,做事却越发不仔细了!”胤禩将那红色的纸对着烛光举起,胤禟才发觉上面竟刺着针孔。  “是我大意了!”胤禟看了那些数字,写在纸上,再换成对应的英文字母,一下子笑起来,“你们夫妻间的情话可都被我知根知底了!”  胤禩倒不计较,很巧,这三个词是八个字母。  听见血房里传出婴儿的啼哭,胤礽总算放下一半的心,却见沃和纳匆匆而来,低声说:“爷,格格也发作了!只是──”  “只是什么?”胤礽顾不得这边,抬腿就往墨涵的院子而去。  “格格身子瘦弱,怀的又是双生子,收生嬷嬷担心会──”  胤礽顿觉背脊冰凉:“担心什么?”  “看情形,估计会难产。”沃和纳小心翼翼的说。  他二人才走到屋外,就听见沃和纳的老婆在说:“格格,把参片含在口中。格格,你觉得痛就喊出来,忍着更难受。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表哥呢?我要见表哥!”墨涵的声音已经沙哑。  胤礽哪里还站得出,就要往屋子里去,却被收生嬷嬷拦住,说是血房不吉利,男子不得入内。他只一推,挑起帘子进屋,心中也有些怕,墨涵的脸煞白,嘴唇却被咬得渗血,一见他就伸出手臂。胤礽上前搂住她,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拿袖子给她擦掉脸上的汗和泪。  “表哥,我若是同姑母一样,就请你一定把孩子交到他手里。算涵儿求你,好么?”  “不──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答应我,好么?”  “涵儿,我不会答应你!只要你和孩子都平安,我会想法子让他带着你们离开的。”  “表哥,我对不起你!”说话间,墨涵又晕厥了过去。  胤礽这才放下她,看着嬷嬷又是掐人中,又是喷水烟,墨涵才慢慢醒转,他哪里还看得下去,步出屋外,扶住门框站住,沃和纳要来扶,他才说:“拿孤王的令牌,带八爷入宫,要快!留神大爷的人!”沃和纳答应着去了。胤礽在院子回旋一圈,分清南北,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跪下,三拜九叩,默默祈祷:“额娘,您在天有灵,就庇佑住涵儿吧!郭罗妈妈、安布,保佑涵儿!”  沃和纳家的又过来请旨:“爷,嬷嬷问若实在难以两全时,怎么处置?”  胤礽一愣,没太明白这话,她赶紧又说:“是保孩子还是──”  胤礽噌的一下立起来,恶狠狠的说:“当然是先保住格格的性命!但若救不活孩子,他们也都别想活命!”  “爷,只怕救不下孩子,以格格的性子──”  “给格格说,八爷在进宫的路上了!”胤礽大步流星的走出院落。  入了宫门,夜风中一路行来,胤禩却不觉着冷,手心直冒汗,太子能许他前来就令他心里惊怕,而沃和纳忧急的神色更让胤禩不敢往下多想。  待进了毓庆宫被大灯笼照得如白昼的偏院,但见胤礽正站在梯子上往门框上挂雕花木弓,胤禩的心才踏实,虽未听见婴孩的哭泣,想来已顺利生产。他倒不敢急于进屋,心下忌惮,可念及胤礽对墨涵的一片心思,立刻弹了箭袖,跪下行礼。  胤礽也不理睬,只把第二柄木弓挂好,才下了梯子,先问了句:“格格呢?”  “回爷的话,格格睡下了!”屋里有人答道。  他方才冷冷的对胤禩说:“孤王是冲着涵儿才管此事,你毋须多想。你若是个男人,朝堂上该怎样还是怎样,莫让孤王欠你什么。”他往前走几步,又回身端详那两柄木弓,“什么时候你自认能护他母子三人周全时,再来接人。离了此处,只怕你们是前脚进门,皇阿玛的人后脚就到了。”  胤禩抬头见是两柄木弓,顿感意外,却无暇思量,只回味胤礽话中的深意。此时大阿哥若要下手,自然不需亲自料理,必然是状告于君前。如今的安宁不过是大阿哥顾及太子罢了!  “臣弟已想好,孩子略大点儿,就先送出京,这样妥当些。”  “涵儿说过,她也是这样的意思,考虑周详了再定!”胤礽踱着步子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嘱咐一句,“洗三后,沃和纳会送你出宫的。”  洗三?准他呆三日?胤禩赶紧起身,将棉帘子小心掀开一侧,进了屋。

    “我是不是死掉了,怎么你会在这里?”胤禩的笑容就在眼前,墨涵实在难以相信,一看周遭,还是在毓庆宫的屋子。  “那你定是没喝孟婆汤,不曾忘了我。”胤禩从五更鸡里端碗燕窝粥,用小勺子来喂,“别的还记得什么?”  墨涵吃了两口,就挣扎着要起来,还一把扯了裹在头上的布,又要胤禩把窗户略开开。  胤禩慢慢扶她斜倚在床头,怜爱的说:“可不是要强的时候,哪里就闷坏了?月子里透不得风的。来,再多吃几口!”  墨涵咬着唇笑:“你从哪里听来这么些规矩?还好我知道你府里没有养十个、八个的孩子。这些老理儿也不全对,比如月子里不许洗澡,那多脏啊,更容易得病!乡间有些妇人日出还在田里劳作,正午生了孩子,午后一样的下田,被风吹吹算什么,连凉水也要沾的,也不见得只生一胎的。若要我一月不洗澡,还不如刚才就痛死算了!”她唠叨半天,立刻精神不济,胤禩要搂着她,她又说,“我浑身汗臭,你离我远点儿!”  又好说歹说劝着喝了粥,用热毛巾净了脸,墨涵才迷迷糊糊睡去,胤禩满足的看着她的睡容,才想起去看孩子。两个小家伙张开着四肢甜甜的睡着,不过让胤禩难以接受的是,他和墨涵都不算丑吧,可孩子的样子实在恐怖,头尖尖的,红得像关公的脸上满是皱褶。小家伙个头差不多,倒分不出谁大谁小。仔细打量,唯一可爱的是那握成拳头的粉白的小手,胤禩试着用双手的食指去摸,那皮肤比豆腐还嫩。  嬷嬷在一旁说:“按理该把小主子裹在襁褓里,格格却不许,非要这样。”  胤禩笑笑,并不答话,墨涵总是有她的道理,而她当初灌输的东西也是有用的,十三的豆豆和十四的丁丁就比别的孩子聪明、灵活。她教给弘皙他们那些东西不也很有用么?  他就这样守在摇床边呆呆看着,不相信这就是他的儿子。不过看久了渐渐习惯,倒不觉得那么刺眼了,他激动的想把孩子摇醒,告诉他们:“儿子,我是你们的阿玛!”他的涵儿真伟大,一次就生了两个小家伙,虽然不是活佛说的那个“好”字,但他已满足无比。绮云怎么生的孩子,他不知道,倒是在老九那里听闻了无数女人的凄厉惨叫,想来涵儿也是吃尽苦头才把孩子带来人世,想她如此瘦弱,却有这样的力量,心中更是怜惜不已。  两个初降人世的孩子还不适应这样空旷的环境,睡梦中不时哼哼几声,忽然一个大哭起来,惹得另一个也立即响应,胤禩却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伤着孩子,往后要退,却被其中一个用拳头握住食指,那指尖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让初为人父的胤禩意识到从此他得倾其全力去保护他们。  嬷嬷看看,说:“想来是饿了,奴婢去唤||乳|母来!”  “等等!”说话的是墨涵,她素来睡得沉,可听见孩子的哭声就立马醒了,她拿了枕边的怀表看看,“还等半刻钟,得按钟点喂,否则对孩子的胃不好。得让他们养成好习惯。”  嬷嬷不敢动弹,胤礽早吩咐过一切都得听墨涵的。胤禩却不知所措,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声,却不知该怎么办好。嬷嬷试探的问:“格格,要不奴婢把小主子抱起来哄哄?”  “不许惯着!才出生的孩子哭哭没事,可以把肺里的废气排出来。”  胤禩惊讶的看着她,赶紧收回伸出的手,不忍的去看哭闹中的孩子,却不敢辩驳她的话。  墨涵终究心里也是舍不得,探着身子去看,却被胤禩过来拦住。帘子被掀开,胤礽竟一直呆在旁边的院子,不曾睡下,进屋就斥责嬷嬷:“没用的奴才,怎么伺候的?”  胤禩先解释道:“二哥,是墨涵的意思!”  胤礽看着墨涵,脸色缓和,倒不顾胤禩在侧,就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嘘寒问暖:“大冷天可受不得寒,怎么不包着头?可要吃什么?我叫厨子半夜也候着,想吃什么就着人去传。”  “没事!我好得很!孩子也没事!表哥,谢谢你!”墨涵边说边拿眼看胤禩,言中所谢一目了然。  胤礽只当没听见没瞧见,勉强对她笑笑,就走到摇床边去看哭累了渐渐止声的孩子,墨涵又看看怀表,方才说:“让||乳|母来吧!再提一大桶热水来!”又对两个大男人呼喝:“你们还呆着做什么?”  东方已吐白,两个男人对视着干站片刻,倒不知说什么好,胤禩倒不想再空口言谢,胤礽还不至于大度到笑脸相待,咳嗽一声,悻然而去。  待屋内诸事已毕,胤禩才又进了屋子,嬷嬷捧了一大堆换下的被褥、衣衫出门,又唤来几个粗使嬷嬷抬了水桶出去。墨涵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舒服的躺在床上,孩子的摇床也移到她床侧。  “原来活佛也有出错的时候!”她看着吃饱了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伸出手拉胤禩坐下,依偎在他胸前,“都下去吧!”  “涵儿,这样辛苦,今后别生了!我知足了!”  “男人当然巴不得生儿子,我可还想要个女儿呢!儿子是拿来教训的,女儿才是拿来宠的!我都想好小名儿了,一个叫小愚,一个叫小鲁!名字贱,好养活!”  “你的歪理真多!什么都依你!”胤禩忽然笑起来,“儿子现在看起来漂亮多了。我才瞧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算什么,头一个才生出来时,血肉模糊,还有胎脂粘着,看着好恶心,我差点儿以为生了个小妖怪,都不敢再生了!”墨涵说的倒是大实话,她打个哈欠,才用热毛巾擦了身子,清爽多了。她嗅嗅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咕噜一句便安心睡去:“你别嫌弃,会长好看的!”  “咱们的儿子怎么会是妖怪?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正月初二的阳光已洒进屋内,温暖着他和他的妻、子。  附录:满族风俗,生男孩,门上挂弓。  东坡诗云──人家养子爱聪明,我为聪明误一生。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害到公

    99绸缪黑云压城城欲摧

    毓庆宫大摆宴席,热闹非凡,宗室贵胄来了不少,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凌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派了无数人在各个宫门候着可疑的迹象。大阿哥料定太子与墨涵要借今日的混乱把孩子私运出宫。  太子邀了胤禔、胤祉、胤禛同坐上席,众兄弟也是依序坐定。  胤锇满嘴的菜也塞不住肚子里的牢马蚤:“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么?满个百日,竟摆这么大的排场!”  胤祥、胤祯停下私语,无奈的看看他,所幸胤锇声音不大,除了他俩,也就一桌的十二阿哥胤祹听见。胤祹是个厚道人,不至于去嚼舌根,反而好言劝解:“十哥,二哥家的六格格先天不足,十来个太医守着才得以续命,二哥自然紧张些。”  “哼!”胤锇还是不消气。  胤祯也哼一声,故意逗他说:“都十几年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你的莞儿可是咱们的二嫂!”  胤锇想用墨涵的事来讥刺胤祯,却被胤祥先一步举杯劝住:“十哥,来喝酒!”  妯娌间也推杯换盏嬉闹着,石兰虽为主,却提不起精神,倒是弘皙的额娘侧福晋李佳氏拖着病体帮着唐莞挨着到各桌敬酒致谢。  “怎么不把小格格抱来大家瞧瞧?”娴宁好奇的问。  石兰冷笑一声:“太子爷有旨,怕人多味儿杂,熏着小格格!连我这个嫡母都不曾见过她的尊容呢!”她冷冷看着满面春色的唐莞,心里却浮现另外一个身影,为着那人,死掉了多少嬷嬷、奴才,估计胤礽自己也没计数。  娴宁转而问绮云:“八弟妹,皇阿玛给你家的小阿哥赐名了么?这可是八弟头一个儿子,可宝贝得很啊!”  绮云早断了和他们的私交,此刻也不理会她话里的讥讽之意,心中恬静:“想来大后天孩子满百日,皇阿玛会赐下吉祥的名字。咱们贝勒爷就这一个儿子,自然该宝贝些!”  凌普随着沃和纳进了偏院儿,血腥气扑鼻而来,尸首就堆在天井里。  “大总管!爷有旨意,要大总管趁着今日进出的人多,把这些料理了!”  凌普眼守着一一查点,确无活口,吩咐了底下人,便匆匆到各宫门巡视,闻听只有进的客,并无出宫的,方才放心。  听见里面席罢传戏了,凌普刚要进去,却见有步辇往毓庆宫而来,待得近前,看清是皇太后的卤簿仪仗,赶紧叫人去通传太子接驾。步辇却不曾在宫门停下,凌普只带着毓庆宫得侍卫趴在地上跪迎。太后的凤辇后还有四人抬的小辇进去了,凌普起身来看,只见女子的背影,可那纤纤玉指拎着的丝绢却刺眼无比,一抹湖水蓝──眼皮子下,她几时出了毓庆宫?两个小的呢?  “涵儿,别哭了!你不是早就下了决心要把孩子送出京?等京里的事情一了结,咱们就去与孩子会合!能安然送他们走,已颇费周章,此刻若还在这是非之地,对孩子对你都不利。”  “我知道,只是表哥好端端的点出《寄子》,触动心事,我能在人前忍住已经了得。见了大阿哥与凌普的阵势,我也明白你和表哥的决定是对的。不能再拖了!”  “虽然皇阿玛早就不追问户部账目的事,可大哥始终不会安心。只是为了咱们,二哥得罪了大哥,这样的情叫我如何还得起!”  “胤禩,你早就无心与表哥争夺储位,可──”  “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在孩子洗三那日,墨涵就开始不明白,胤禩、胤礽脸面上虽还是淡如水,可彼此的芥蒂已消除殆尽,二人各抱着一个孩子用大葱“打三”。墨涵当时就困惑了,以胤礽对她的爱护,以胤禩的感激之心,还会有四十七年的夺嫡巨变么?历史的不可违,现实的背离,究竟其中还会起怎样的纷争?  墨涵平时嘴硬,可一旦与孩子分离却下不了决断,还是胤禩与太子商议一番,定下计策,要在大张旗鼓的请客之前就把孩子送出宫。当请客这日,大阿哥与凌普必然将全力盯住毓庆宫,这时再把孩子送出京城。好说歹说才劝服了墨涵,她其实也清楚个中利害,不过是母子连心,不忍分离。策略定了,具体的主意却是她自己的。她认定胤禩与胤礽的人都在胤禔监视下,不可交付重托,保不准就有眼线。  喂了些许醪糟水的孩子睡得安稳,用宽布带绑在弘皙身侧,由曹家的连生、承安护送着出了宫。墨涵认定凌普不敢去搜弘皙,且谁都不会想到孩子会被随身带,果然,凌普始终留意的是箱笼车轿。  当沃和纳与凌普为搜查一个大木箱争执不下时,墨涵穿着侍卫的衣服,贴着胡子,大模大样走出毓庆宫,直接去了太后那里。  “胤禩,我同你打个赌。”  “赌什么?”  “皇上因为你子嗣单薄,会给府里的孩子赐名弘旺!”  “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不过那孩子虽不是你的骨血,可他一生都会将你视作他的父亲,也别亏待了他。太后也以为那是你的儿子,所以赐了一柄玉制的小弓,孩子百日时会随礼赐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绮云和那孩子倒是投缘,亲自在抚育。”  “咱们的儿子今天也是百日,却分赴南北,我好想他们!”  “四姐那里我倒放心,有策风一路护送也应无碍,只是南边──”  “曹宁珩绝对是值得托付之人!连生、承安在京几年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又有||乳|母跟着,不会有事的。”墨涵知道胤禩是计较宁珩曾寄身勾栏,“两个儿子各带了件信物。”  “哦!什么?”  “你忘了太后赐的金镶玉的宝弓?红宝石的给了小愚,蓝宝石的给了小鲁!”  “皇阿玛,这是四姐、四姐夫孝敬皇阿玛的雪莲,祝皇阿玛福寿永固!”墨涵显得毕恭毕敬,清溪书屋外有人力的水车将溪流引上屋后的竹林,水从竹叶上淅淅沥沥而下敲打金瓦,就算无风,听见这水滴声也觉凉爽许多。  老康画的花鸟根本无法与徽、钦二宗相提并论,却雅好得很,他埋头作画,只递个眼色给弘皙,弘皙便上前扶了墨涵起身。二人呆立半晌,想来是不满意,老康才罢了笔,拿个折子递与墨涵,说:“明珠是朕身边的老臣了,人不如旧啊!”言语间倒颇有伤感。  墨涵略看几眼,竟是明珠的《陈情表》,几番起落却能安待善终,感恩之情甚深,她心知老康想她说什么样的话,却偏不开口。  老康也诧异她的沉默,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乐意说什么就直言,朕恕你无罪就是了!”  “儿臣以为世人所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差矣,衣服么,外衣光鲜夺目的或许不错,可那样的衣服毛刺甚多,贴身穿着却不如意;人,呆在一起久了难免生厌,了解愈甚,越觉人心之不可测,莫若初来乍到的彼此小心谨慎相处,不易生出事端。”这样的话更多是说给弘皙听。  “弘皙,你姑姑所言可有理?”  弘皙显然被闹糊涂了,不解的看着墨涵与老康,墨涵用唇形给他提示“索额图”三字,弘皙顿时会意,忆起之前她的言论,朗声道:“皇玛法,孙儿觉得姑姑的话不全在理儿!所谓人不如旧,亦要因人而异,同是本朝旧人,明珠、索额图结党乱政,皇玛法以雷霆手段罢免之。然皇玛法一代仁君,顾念昔日君臣之谊,又复起用此二臣,明珠犹尚可也,再征噶尔丹时能恪尽职守以报皇玛法天恩;索额图却怙过不悛,结党妄行,议论国事,实乃我大清第一罪人。”  老康满意的看着墨涵,显然是暗示她教导有方,墨涵却心里不快,想起胤礽所说,弘皙被训出野心对他一生实在祸大于福。  “弘皙,你代朕前去明珠府探病!就将朕所绘的兰草赐与他!”  弘皙领旨去了,老康才说:“可知王鸿绪?”  墨涵毫不迟疑的答道:“儿臣听闻过,这人仿的董其昌腴润有致,但不显弱,还比不上儿臣,一眼就被识破乃是伪作。他还喜欢仿米芾,却又欠缺秀润之色。字虽一般,可藏品颇丰,据说淘了不少真迹呢!”  “很好!”老康的赞好似乎是真心话。  待见了胤禩,墨涵才问:“知道王鸿绪么?”  “皇阿玛还让你留心户部的事?”胤禩直替她担心。  “关户部何事?”  “王鸿绪是年前任命的户部侍郎,是三哥的门人!我总觉得大哥和二哥的事,三哥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皇阿玛才会让个一心编书的文人来户部管帐。”  “今日皇上突然问起此人,所幸我未从你这里得知此人,只说了些坊间的书画雅事。”  “要么是怀疑咱们私下议论政事,要么是试探与三哥的往来?”  墨涵不停的晃头,胤禩笑着按住她,道:“你私底下不是佩服皇阿玛的丰功伟绩么?他的心机本来就是凡人难测的。”  “我是佩服,佩服他至死都不厌倦这个游戏。好了,说点高兴的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良妃娘娘么?”  “涵儿,你几时才能改口?”  “等你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吧!”  “墨涵,委屈你了!”惠妃拉她坐在身边,“你大哥哥早不听我劝了!”  “娘娘!我不是好好的么?”  “胤禩说两个孩子都平安,我心里的罪过才少了几分。都怪你大哥哥,男人朝堂上的争斗值得伤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情意么?”  “娘娘,无论发生什么事,胤禩和墨涵都会记得娘娘的爱护。就算大阿哥当真有错漏之处,胤禩也绝不会做那落井下石的人。”  “墨涵,你和胤禩都是心实诚的好孩子,我早说过,若此事牵连太子与胤禔,你们肯定不会私藏揭发事情的证据!”  惠妃的话字字敲在墨涵心坎儿,史书上记载,就是这位独具慧心的母亲在老康要诛杀胤禔时,先请诛逆子,才保住了胤禔的命。难道是同样的缘由,胤禔才会在老康面前提出替父分忧、代斩胤礽么?转眼就是五月,历史关键时刻的面纱一层层揭开,墨涵又期待又惧怕,她反思着,自己究竟在其中是怎样的一枚棋子。  胤礽回身宠溺的看看说个不停的墨涵与唐莞,她二人从畅春园一路聊着孩子经,到景陵下了马车还是不肯歇“嘴”。进了停灵的殿阁,光线昏暗,才知收敛,诚心的叩拜,行完祭祀礼仪。才走到日光下,墨涵又唠叨着:“我求了姑母,会保佑咱们的孩子的。”  “皇上让你食固伦公主,就是过继给姑母了,你该称呼姑母为皇额娘!”唐莞私下和墨涵在一起,倒寻回些昔日的影子。  墨涵白一眼:“你做了姑母的儿媳,才该改口!”  二人同时要胤礽评理:“表哥,我说得对么?”  胤礽无奈的笑笑,方要劝解,却有人唤:“太子爷请留步!”  三人回头,见是守陵的坤宁宫旧人,胤礽对仁孝身边的老人儿都格外礼敬,和气的问:“嬷嬷有何事?”  “奴婢有东西要交给恩古伦格格!”老嬷嬷手中是个锦缎布包。  三人互望一眼,都确定该墨涵答话。墨涵上前接过布包,问:“敢问是谁要嬷嬷转交的?”  “是以前皇后娘娘身边的舒穆禄嬷嬷!特别嘱咐奴婢要在康熙四十七年交给格格!”  墨涵匆忙解开布包,竟是故物,她询问的眼神去看胤礽,胤礽才道:“你在塞外出事那年,沃和纳带回来后,嬷嬷说此物能在危急时再救你一命,就问我要了去。你好生收着,嬷嬷能看透好些事,她早说过你会平安醒来,果不其然。回宫收仔细,这是皇额娘的遗物。”  他拉着好奇的唐莞而去,墨涵紧紧的把匣子捧在怀中,闻着那经年累月难以磨灭的樟木香。

    附录:《寄子》──昆曲《浣溪沙》选段,描述伍子胥死谏君王前将儿子托付故人,父子惨别。  洗三习俗之一:用一根大葱打婴儿三下,是“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明明白白的”之意。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00刺梁花落枯枝带香魂

    “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四哥叫我来不单只看这园子的吧?”园子只是初具形制,难以探寻日后的盛景。  “圆、明,我心中所想就是这二字,是你读得懂我的心思么?”  “我哪里有这样本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惜牡丹花期过了,否则──”  “那样的富贵之花是墨涵攀附不起的。”  胤禛叹口气,说:“你早知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你该明白,按照那位柯先生所说,历史不可违!我不想你卷进去!”  墨涵折下无花的牡丹枝,轻轻闻一下,道:“我是一步三计,难中一计;四哥是三步一计,计计得中!”  如果没有胤禩,如果他真的与她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果他不那样自私,其实他在内心反复思量过,几多如果,无数错过,他了解她越多,就爱得更深,也更明了她的心比历史更不可违。胤禛叹口气,自嘲道:“我却想不出一计能劝服你远离这纷争。那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在想,你那样爱他,为什么要劝我一起离开。难道我是导致他们噩运的罪魁祸首么?”  “因为──”墨涵却迟疑了,她无法直视胤禛饱含真情的眼睛,历史不是错评了胤礽么,对他的评价又是否客观呢?她淡淡的说:“你既然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又何必再计较无谓的事。”  “那你难道不明了我的心意?我能眼见你跟着他们一起去死?墨涵,太子被废还有多久?‘废太子胤礽’可是出自你口!”  墨涵当然记得在幻境时,慌乱中的口不择言,此刻唯有强自镇定。  “我原以为你矢志不渝要与胤禩在一起,是因为那个承继大统的人是他。可细想之下,以你的行事准则,你不是市侩俗人,或许,或许那个世宗就是我,对么?”胤禛试探的口气问,可墨涵却在他的眼里读出毋庸置疑的笃定。  墨涵背转身,望着那只有绿叶的牡丹花丛:“很精彩!到底是没白来一遭,四哥说故事的本领非同凡响!墨涵受教了!”  “涵儿,你还没看清么?即便你们不想争,皇阿玛也不会放你们走的!”  “谁说我们不争?我没那么淡泊名利,你还不知么,我变着方儿四处敛财呢!什么时候你的墨宝赐几张,我总有法子卖出去。”  “我贝勒府对街后那家酒楼怎么转手了?四十二年,你就让胤禟给我布下的暗哨,生意不错,怎么好端端的放弃了。忽然跑回乡的门房,还有你们早早就送到钮祜禄氏、耿氏娘家的丫鬟,除了你,谁会预知我将纳何人为妾?可如今,都被人先后赎回去了,你就没想过,在我府里呆了三年的人,为什么能轻易被领走?  墨涵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正在这样一个大家庭中,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能够接受的了,谁都别以为能把他人算计到坑里:“所以我说四哥是三步一计,计计得中,绝非溢美之词。”  “涵儿,我不是你的哥哥!我──”  “胤禛,我得谢谢你,我知道你拿了东西给大阿哥。”墨涵倒不愿伤他,只顾左右而言它。  “涵儿,是我愧对你,是我自己错失了太多。我不会再奢求你给我什么,只是希望能保护你,能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他费尽心机笼络人心,真的甘心为你舍弃夺嫡之心么?他并不像面子上那般温文尔雅,他在我们兄弟间思虑极其深远!”  “我现在很好!他也过得很好!他要怎样选择,我都不会阻止他,反正快见分晓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把孩子送出京,是做好与他同生共死的准备了,是不是?”胤禛握住她的手。  墨涵拍拍他手背说:“我不会让我儿子没爹没妈的。四哥,你算是舅舅还是伯父?”  胤禛恼得甩开她的手,还想说什么,却见太监远远站住,欲回话。  “什么事?”  “八爷来了,说是要接格格去九爷的园子。”  墨涵忍不住就笑起来,那人的醋劲倒不比她小。  胤禛却哼一声:“你们胆子愈发大了!真不顾死活吗?”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你单独把我叫到园子说话,都不怕在皇阿玛面前有瓜田李下之嫌,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皇阿玛今晚要去胤禟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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