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清穿)第42部分阅读
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他挽好袖子:“去把手洗干净,再来抱你儿子!” 胤禩边起身,边不舍的看着儿子:“小家伙怎么越长越不像了?眼睛大的是小愚吧,就他像你些!” 她此刻倒没有耐心同他解释遗传的xy理论:“我倒觉着就他们都像你!仔细瞧瞧,你们家的薄嘴唇,薄情寡义!”她话一出口,顿觉失言,这话他俩玩笑话中也说过,只是此刻说了怕他多心。但回神想想,几时对他说话还要如此瞻前顾后,难不成这夫妻已到了话未出口留七分的地步了? 胤禩也是一愣,倒没把情绪写在脸上,那种隔阂让他这几日实在是食不知味、寝不能寐。 一时场面有些僵硬,董嬷嬷还在一旁侍立,趁二人沉默的空隙道:“太后娘娘常说,弘昢小主子生得像格格,弘昫小主子更像八爷!” 墨涵与胤禩对望一眼,心底都有数,显然太后已默许了老康的旨意,要把两个孩子留在宫中抚育,才会用老康所赐的名字。 打发走了董嬷嬷,墨涵只和胤禩聊些孩子的事,对于旁的,只字未提。九个月大的孩子已添了辅食,用骨头汤熬的菜粥。墨涵的耐性倒不及胤禩,她抱着弘昢喂了不到三勺,那小子就晃动着不肯就范,也不愿老实的呆在她怀里。胤禩则边对着弘昫呓语边逗弄着他张嘴吃粥,眼看那小碟碗已要见底。||乳|母在一侧要抱孩子,墨涵却只把碗递过去,抱起弘昢,让他面向自己:“饿你一顿!还挑食,就再饿一顿!”弘昢伸出小爪子来抓她,一双眼睛贼亮,样子可爱之极,舌头也探出来四处舔。 弘昫已经搞定菜粥,胤禩拿绢子小心的给他擦干净嘴。弘昫是一脸的满足,惬意的打个嗝儿,脑袋在胤禩身上到处蹭。 “我来喂吧!你是身子乏,才这么烦躁吧!”胤禩看着弘昢的好动劲儿,十足一个墨涵。 “以后就让小愚做哥哥,好管着小鲁!”墨涵让||乳|母把碗递过来,接着喂,“小鲁,你听着,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吃,就没得吃了!” 门外已是笑声不断,是胤禟他几个来瞧孩子,人未近前,墨涵就道:“小九、十四,你们离我儿子远点!免得沾染你们的好色习气!胤锇,你可以过来,随你学个一技之长,至少不会饿饭!” 话虽如此,可三人还是凑到床边,墨涵与胤禩索性将孩子放在床上,任由他们叔侄间互相打望。两个小家伙倒是识货的,都对明眸皓齿的胤禟起了兴趣,一番扫视后就盯着他不转眼。美得胤禟直乐呵:“八哥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有眼力劲儿!以后跟着九叔,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胤锇却问墨涵:“不是说皇阿玛给赐了名字,怎么还用你取的那些?” 墨涵却顾左右而言他:“胤祯,孩子那么小,系什么玉?别糟蹋了你的东西。” 胤祯一笑,道:“恰巧遇上这玉质、雕工俱佳的老鼠,你儿子不就属鼠么?” “等小愚、小鲁懂事了,就有劳十四弟教习骑射!”说话的是胤禩,墨涵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120死士风萧萧兮易水寒
“三位舅舅,你们得帮我出这口气!反正太子倒了,没谁为她撑腰了。别的事我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可要进府来,绝对不成!” “云丫头,这可是要紧的时刻,你可不能让老八为这些事分心。再说了,赫舍里家虽破败了,可索尼当年的威名还是被宗室亲贵看好的!”伍尔占倒是特意赶到八贝勒府,不为给绮云撑场面,实在是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位恩古伦格格的。虽见过几次,也没觉着有什么特别之处,论样貌,绮云与她也是不相上下的。直到,太多的耳闻,保泰曾将老裕王的评语告之伍尔占,她料理凌普的手段也不一般。按照他的心思,不愿将宝押在一处,可太子的高傲直刺他三兄弟的弱势,他几番示好却被讥诮,他额娘不过是索尼的妾室所生,嫁到安亲王府也只是个填房。如今与胤禩算是坐在了一条船上,可显然胤禩的心不在绮云身上,若真的费尽心机把他拱上高位,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玛尔浑和经希互望一眼,却是无奈,绮云是打小那几年被岳乐宠溺坏了的,凡事都称心如意,偏偏在这终身大事上栽了大跟斗。 经希忽然没头没脑冒一句:“按说论起亲来,那丫头也该称呼咱们一声表叔的!”他三人一母同胞,算起来与墨涵的阿玛是姑表兄弟。 绮云一下子就火冒三丈:“舅舅,她可不是心软的人,这会子同你们认什么亲。我可听说了,赫舍里家,她正经的两个叔叔就是她请旨诛杀的!” 三人中玛尔浑袭的郡王爵,说起话来也最有底气:“不过是宗室外没爵的人,杀了就杀了!她不认又如何,还能请旨来治咱们兄弟的罪!她得先掂量掂量!” 正说着,却见墨涵笑盈盈的将手操在狐裘套中缓步进了正厅。绮云果然是管着整个贝勒府,竟在二门外大方待客。胤禩半道上被老爷子急招进宫,要她等着他忙完再一同回府。墨涵却支走跟着的胤禟,趁机先来与绮云相见,由竹心带着进府,不曾叫人通报,却意外的撞上如此的好戏。 伍尔占一把按住要蹦起来的绮云,只看墨涵的反应,她既然听见了,倒不必再费唇舌。 墨涵却显得比他们更有耐烦心,选把椅子坐下,唤了董嬷嬷进来吩咐事情,心中却也盘算着该如何应付伍尔占,显然这个没爵的人却是这三兄弟的主心骨。若要回绝不过一句最简单的话,胤礽的话,“什么姑太太,小妈生的!”只是这话未免把胤禩也添了进去,造次了。 董嬷嬷仗着在太后跟前的体面,还真不把绮云当回事,进出几次向墨涵奏请杂事。待竹心再入内,绮云的火气哪里还压得住,冲将出来训斥道:“你个死奴才!她是你哪门子的主子,要你这般殷勤伺候?” 墨涵满不在乎的笑笑,打发竹心走,才对他几人道:“表叔说得对,关起门儿,可不就是一家子?只是如今皇阿玛封我做了郡主,倒不知该是称呼叔叔还是表叔?” “你——你不要脸!”绮云却是没料到墨涵会如此轻易松口,安郡王府的声势亦大不如前,几次论罪降爵,原封郡王的又过世几位,伍尔占早给她挑明利害。她原觉着能借此辖制胤禩,如今看来却是相互依存。果然经希已站出来打圆场:“说起来你们都是小辈儿,就卖我一个面子!” 墨涵倒不以为意,她不上心的人哪怕指着鼻子辱骂,她也能置若罔闻:“八嫂,你怎么还是这样的脾气?”她望向经希,“表叔,还请您帮着劝解八嫂!”她一口一个表叔,眼睛里带着笑意,倒让伍尔占觉着糊涂。 玛尔浑立刻以尊长的身份站起来发话:“好了,既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绮云,你和老八多年的夫妻,也替他想想!恩古伦,你既然一心跟着老八,就该对绮云礼敬些。如今太子废了,正是推立新太子的关键时刻,你们都该多尽心才是。”野心赤裸裸的昭显出来让墨涵惊觉他们是否真的已有恃无恐。 她玩弄着手指甲,用眼睛的余光留神伍尔占,那头也是如她般掩饰着的打量、揣摩,显然这样示弱讨好是不能取信于伍尔占的。她忽然很傲气的抬起头,正色道:“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就请表叔吩咐,只是今后的世子、太子必须是我的儿子!这个得请三位表叔做个中人!”她刻意不去瞧伍尔占,只望着为首的玛尔浑。 果然,经希得到伍尔占的示下,把盛怒中的绮云劝着拉走,伍尔占才道:“恩古伦,如今还有些观望的人,有些是原先随着索额图舅舅的,也有宗室中受过郭罗玛法(指索尼)恩惠的。如今二阿哥既无望,他们也该在余下的皇子中有个新的依托,我会出面联络,你也要在适当的时候表明立场。九月二十三是我生辰,就在郡王府小宴宾客,你可得来给表叔贺一贺!” 墨涵与他们都选了表叔的称谓,自然是认赫舍里家这层关系:“表叔寿诞,做小辈儿的自然该来道贺,只是不知怎样更妥当,是同胤禩一道来,还是我自己单独来?” 伍尔占一时也有些拿不准,想想:“听我的信儿就是了!” 墨涵目送伍尔占出门,才回了南院,待一切已收拾得差不多了,空气中也没了扬尘,她才吩咐让||乳|母把孩子抱进来。谁知竟是胤禩一边一个将儿子圈在手臂中一路奔进来院子,让墨涵有些哭笑不得,两个小东西的反应却是迥异,小愚乐得咯咯笑,小鲁却是小脸刷白。她赶紧接过小鲁抱在怀里:“宝宝,别怕!阿玛逗你玩呢!”小鲁伸出小手将她衣服抓得牢牢的,极度缺乏安全感。胤禩却把小愚来回抛接,那家伙笑声不断,很乐意这样的疯玩儿!“还是小愚做哥哥,他胆子大,倒可以护着小鲁。” 墨涵笑而不语,抱着小鲁进屋,把他放在热炕上,拿出她自制的布画,全是绘制的各种动物,然后标注了汉字与满文。小鲁很感兴趣看着,墨涵就教他翻书的动作。胤禩也随着进来,把小愚放到炕上,两兄弟早已习惯彼此,倒不如一般孩童争抢东西, 胤禩揽着墨涵的肩,只觉这样一家四口在一起是无比的幸福,不久,就是五口了。墨涵也主动拉着他的手,依偎着。
这贝勒府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好在有儿子相伴,有对未降生宝宝的期许,墨涵倒是乐得逍遥。绮云显然是被安郡王府的人劝住,不曾来马蚤扰,墨涵南院的吃穿用度都是由董嬷嬷一手料理,与那边并无往来。 大阿哥那边不是越墙送来胤礽的消息,看来他们在回京前夕唱的惊吓戏码没起效力,大阿哥信里总安慰说是日渐好起来,却苦无大的进展。 胤禩是闭口不提有关太子的一切,回来只是关怀她与孩子,哪怕再疲惫也要陪着儿子嬉闹半天,为她腹中的宝贝念上几段童谣。 只是往来事务却是丝毫不避讳墨涵的,待孩子睡下,他会就在炕上处理信函、公文,有不少还让墨涵代笔。 “胤禩,凌普的案子查得怎样了?”墨涵记得这是史书中康熙向胤禩发难的第一招。 “凌普中饱私囊,贪墨的数字惊人,已着人将他的几个儿子及外宅妾室拘押。”他不经意的说着,就似在论家长里短。 “铜车一案可有定论?” 他勉强笑着,放下笔,坐到她一侧,将她搂住,手捂在那已隆起的小腹:“涵儿,只想着我好不好?只想着我和我们的孩子,其他的事交给我。” “禩,和我在一起你后悔过么?”墨涵问得突兀。 胤禩有些惊讶,反问道:“你后悔么?” “我很庆幸命运的安排,我常想,若是我们不曾在关外遇上,如果我们是在宫里才相见,我会避开你,你也绝不会选择我,对么?” 他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是的,他绝不会在宫里轻易的对人敞开心扉,轻易的去真正了解一个人的心,何况这个人是太子的表妹。他忽然有些后怕,不由自主将墨涵搂得更紧,他虽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 “涵儿,我很感谢有那些如果。” 墨涵回首正视着他,他最近很操劳,眼里密布着血丝,她虽然足不出户,却不断有各色消息飞进小院。她知道那个日子即将临近,结局如何无所谓,她只在乎他的心,他的情感。 “发生任何事,你都要记住,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回来!”她终究是做不了要离、聂政的,但是她不愿再成为他的羁绊,“放手去做你要做的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涵儿——”他欲言又止,很多事已无法用话语表达。 她嫣然一笑,随手翻着公文:“还有多少信没回,我正好练字!” “给湖北巡抚年遐龄的,让他在此非常之时切莫跳将出来,一切且待圣裁。”他在案上寻出来信交予墨涵,“你看着回就是了!九弟都分不出,你学我的口吻与他说事,学了个十足!打发一个外臣更不在话下!” 她靠在他肩上,随手抽出信,先几句不过问安之类,她忽然被那蹿出的名字吓住,“犬子希尧、羹尧”,“这个年遐龄当真是你和老九的人?” 胤禩一愣,不知她反应为何这样大:“是九弟的门人,只是,好歹是封疆大吏,他是你们去年从南边回来后,皇上暗地拨给九弟的人。这事知道的也就我与九弟。” 暗地,这老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涵儿,你是知道什么?” 墨涵也是迷惑,摇摇头。 “涵儿,据我所知,皇阿玛要把年羹尧拨给老四,老四也请旨要纳年遐龄的女儿为侧福晋,只是那女孩儿——”他有些犹豫。 她笑笑,打趣道:“只要不是你也看上,有什么说不得?” 胤禩佯装恼怒,才低声在她耳边说,只一句,实在意外,她瞪着眼不相信的看着他,他点点头,道:“这样一比,咱们可不是太幸运了!” 墨涵撇撇嘴,不禁替那个人操起心来,才一皱眉,有人就吃醋了:“不许你想他!” “当初我给你看手相时,说你好拈酸吃醋,你还不承认?” 原是一句旧事笑语却令胤禩有些紧张,但只是一瞬,执笔复信的墨涵并未察觉。 “涵儿!醒醒!” 墨涵睁开惺忪睡眼,还迷糊着,胤禩就为她穿上外衣,裹上狐裘。“涵儿,有个人急着想见你一面。”他也不让她下地,就把她搂着出了正房,去到东厢的小书房,竟是沃和纳。 沃和纳跪下见礼,胤禩才放墨涵坐下,自关了门出去。 “几时回来的?”墨涵连忙拉他起身,“家里可安顿好了?”一想着胤礽,她止不住就落泪。 “格格!”沃和纳想要劝她,却也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绪,一个大男人也悲泣起来。胤礽身边的人都已被诛,若非墨涵逼他离开,此时也是阴阳相隔。 “只要你不露面,便不会有事,先呆在府里,哪儿也别去。” “格格保重身子,奴才的命如今算是捡回来的,总不能白活。”他显然话里有话。 墨涵不知该如何对他说胤禩指派太监对胤礽下药的事,犹豫再三,却是沃和纳抢先道:“格格,有八爷谋划一切,必能护格格和太子周全,格格就别操心了!太子爷也会好起来的。” “你、你见过表哥了?” “格格,奴才得走了!”沃和纳起身行的却是大礼,“奴才得出趟远门,得有些时日不能来见格格了!奴才会乞求腾格里真神庇佑格格和小主子的。” 他毅然出门,对院子里站着的胤禩同样行了大礼,胤禩也泰然受之,待他起身,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胤禩才击掌唤来竹心带沃和纳出府。 墨涵忽然觉着沃和纳像是在诀别,她惊恐的拉住胤禩的手,想在他的眼睛里寻求答案。胤禩却不敢看她,只将她拥在怀中,哀伤的念道:“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末,今日水尤寒。” “救救他!别让他死!” “涵儿,主意是我出的,人却不是我定的!”他的话中多是无奈与惋惜。 “等表哥好了,我怎么向他交代?人是太太留给表哥的。” 胤禩吻掉她的泪珠,思量着,“涵儿,别忧心,我会想出折中的法子的。我会尽力的。”兵行险招,总会有意外的效果。 灵素在逐浪参加pk赛,请大家支持一下!投擂台赛的票票!谢谢!
121圈禁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快到周遭的人有些受不了,这变故实在有些骤转直下,令人猝不及防。 皇子们在乾清宫外跪了一整排,头日为着凌普一案,皇父就将胤禩批得体无完肤,“又一出皇太子”之语则直刺胤禩的所谓野心,刑不上大夫是句空话,还未革爵的胤禩被锁拿。父子之情真的淡漠至此么?他曾经以无比崇敬心情仰望的父亲,他曾迈着步伐一心要仿效的父亲,却给了他最无情的打击。虽然,之前有那么多的预警,有大哥、二哥的例子,有屡次的试探与较量。早在他决意为着报太子恩义与大哥合谋上演这些火上浇油的戏码时,他就预料到了皇父的反应,可他终究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他在潜意识中还是渴望着父亲哪怕心存一点怜惜,给他一个体面的处置。如今却只是奢望,他跪在冰凉的石面上,毫无生气,连本能舔伤的力量都匮乏,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如今新的谩骂又接踵而来,已不是昨日的私下痛责,而是不顾他自尊心的,当着众兄弟将可罗列的罪名一一陈述。他看着昏弱阳光投射在地上的黯淡的影子,渐渐接近晕厥的状态。不能倒下,他还有责任,墨涵、儿子,想到墨涵,他忽然有了力量,脑中电光闪现,今日一切,不是早就在墨涵的预言中么?他猛掐虎口,要自己冷静、清醒,他仔细回想墨涵曾对将发生的一切做出的暗示。是的,涵儿是知道这一切的,可她依旧——府里此时如何?一夜未归,可会让她受惊吓? 贝勒府中,绮云已收拾了东西带着她女儿回明尚额驸府,墨涵让||乳|母把小床抬至院中,让儿子晒晒太阳,这样有助于钙质吸收吧。最近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在胤祯他们的掩护下,偷偷带着两个小子进宫见了惠妃与良妃,惠妃的笑与良妃的泪都印在她的心底。外边发生的事她倒没那么在意,只留意着事情的进程。 若只论这九月下旬的戏,开场算是安郡王府的伍尔占寿宴吧!那排场实在大,也就先前老亲王的丧仪请了如此多的人。墨涵穿戴整齐却被胤禩强行扣在府中,未能亲眼去瞧那出闹剧。有关顺承郡王布穆巴举荐的山东相士张明德在酒宴中为八贝勒相面的事她只能耳闻。 山东,沃和纳是会学些带山东方言的官话的。戏的收场是胤禩手刃张明德,大阿哥去圣驾前绘声绘色挑起了礼贤下士、人心所向、众望所归的大幕。张明德不是被拘押审问么?墨涵不知道还有多少细节是她不知晓的。胤禩再要进宫时,她只为他穿戴整齐,一如既往的把他贴身的事亲自动手,仔细端详片刻,说了她许久未说的话:“还是我男人最好看!”她却不似平常般送他出门,只坐在炕上,让他看着她与儿子的笑脸。 一番吵闹,皇父还在刻意保持他的尊严,可骂出的话语已愈发的难听,胤禩反而很平静,只在不经意间望向大哥,大哥的眼神让他安心。胤禩自认能猜出皇父的用心,但他终究难用超出人伦的险恶去认知自己的父亲,血缘亲情,他多少是抱有最后的幻想的。 谩骂方止,李德全已奉旨宣读圣谕:“当废胤礽时,朕即谕诸皇子有钻营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所不容。胤禩柔j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今其事皆败露,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 远远的,看着胤禛扶着浑浑噩噩的胤礽而来,胤禩总算放下一头,大哥果然比他更能揣度圣心。可胤禟与胤祯却闹腾起来。 胤禟带着锁链入朝:“请皇阿玛将儿臣与八哥锁在一处,儿臣自带了家伙,不劳大内另备了!” “皇阿玛,不需皇阿玛费心,儿臣备了三人份的鹤顶红,够儿臣与两位哥哥的就是了。”胤祯伸手入怀,取出个褐色的瓷瓶相要挟。 胤禩这才吓了一大跳,未曾想他俩会以死相保,这是唯一的失算之处吧,他冲上前跪在皇父脚下:“皇阿玛,错在儿臣一人,请恕二位弟弟年少莽撞。” “你就是这样假仁假义哄骗得他们来拥戴你,是许了什么爵禄啊?朕还没死,轮不到你这群逆子来分封天下!” “皇阿玛,儿臣愿为八哥、九哥、十四弟作保。”说话的是胤祥,他忽然的跳出让人大吃一惊。 所幸胤锇奉旨出京,否则,胤禩暗叹,那自己结党的罪名又多牵连一人。他已经被这样的局面搅的心神不宁,若真的被锁拿起来,墨涵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虽有太后的庇护,只怕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腹中的孩子。他实在没有勇气想下去,一切为了她,却还是害了她,或许当初在关外就该带她离开。只是他没有时间自责,还得面对更多。皇父在下令将胤祥押回府第圈禁,看来是安心要借题发挥,收拾他们在塞外时擅自带兵的罪责。十三弟的过错不是帮了他们,是听了太多不该听的话。 那边颁旨的话音未落,脾气火爆的胤祯已叫嚣着往前跪了一大步:“皇阿玛!儿臣等的兄弟情意没有皇阿玛看的那样淡薄。谁叫咱们不幸生在帝王家,性命本来就不是自个儿的!” 白光一闪,盛怒中的康熙已拔了侍卫的佩刀:“朕先诛了你这个孽子,免得他日又是一个乱臣贼子!” 胤禩与胤禟赶紧把还不服软的胤祯往后拖,胤祺已扑上去拦住康熙,场面乱作一团,胤礽奔上前来抱住皇父的腿:“皇阿玛!饶了弟弟们吧!都是儿臣不孝,才令皇阿玛如此伤心!” 除却胤禩与胤禔,旁人都惊讶万分,康熙顿时丢下佩刀,扶胤礽起身:“胤礽,你清醒了?你认得皇阿玛了?” 徒步往宫门而去,胤禟与胤祯都惊诧莫名的看着胤禩,革爵降为闲散宗室,那不是连父子的情分都没了,可八哥却还是那般淡定,甚至在听到圈禁于府第的旨意后竟有难掩的欣喜。 难不成也如废太子那样经受不住打击,胤禟不禁吓出身冷汗,这可比适才的事更令他觉得凶险:“八哥,你没事吧?” 胤禩长长舒口气:“九弟、十四弟,拖累你们了!” “八哥,你这是哪里的话?难道我和九哥是怕受牵连的人么?”胤祯自从围场的事后,唯胤禩马首是瞻。 “八哥!”胤禟看他眼神清亮,不像有异,只是那笑容来得突兀。 胤禩猜出他的疑虑,凝神看看胤禟、胤祯,这一圈禁,不知几时还能见到这两个弟弟,又想起无辜被牵连的胤祥:“九弟,我乐得清闲回去陪老婆、儿子!无事时多管管十三弟,他是为了咱们才被罚的。” 胤禟答应着,回味着他话里真意。是了,墨涵为什么忽然要住进府里?胤禟一下子明白了:“她早猜出你会被圈禁在府里?”他想到他们说的预知,“她早知道?” 胤禩暗叹自己今日才领悟墨涵的用心,她,想必当初相识之日就知晓如今的局面,她曾无数次的劝慰,要自己别对皇父存着期盼,劝自己要受得了皇父的指责。想起自己曾于众兄弟前表白的那一句,他实在是幸运儿,“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胤禩回到贝勒府,等到圣旨颁布,就不能叫贝勒府了,听着外面的喧哗,是来看守的八十护军吧,竟先他到来。他挑帘下车,已快入冬了,可只一眼,却令他心如暖春,墨涵带着儿子正等在大门外,笑盼他的归来。他稳步下车,挺直了腰板,三步并作两步,热烈的迎了上去,将小愚抱过来一抛,又稳稳接住,孩子那银铃般的笑声立刻润湿他的眼角,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住墨涵,又去亲一下她怀中的小鲁,毫不避忌的近身嗅着她的气息:“老婆,今晚吃什么?” 墨涵咯咯笑着:“儿子睡了就吃你!” 平郡王纳尔苏前来复命:“皇上,臣已带护军驻守于八贝勒府,清点了府中人口,传令下去,无圣谕,任何人等,不得进出!至于府中吃穿供应,已着人打理,每三日采办一次。”这样的事,实在没有先例可循,以前纵然有被圈禁的,都不过是丢给宗人府料理,可胤禩好歹是皇子。纳尔苏小心翼翼的当差,只怕又被卷进去。 康熙仔细瞧着胤礽的脉案,一份是由胤禔呈上来的,杜太医;一份却是胤禛让林太医记下的。他留心着那些细微的差别,随口问:“恩古伦格格没闹着要进府?”实在是胤礽的事烦心,他都忘记过问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了。 纳尔苏怕的就是问起这个,虽说他姓爱新觉罗,可这毕竟是老爷子的家丑:“回皇上的话,封府的时候,恩古伦郡主已入府了!” “你说什么?八福晋呢?恩古伦还带着谁?”他挥拳击向桌案,他怎么就忽略这丫头,如今让胤禩回府圈禁倒成全他二人了。 “回皇上的话,八福晋不在府中。恩古伦郡主还带着两个孩子和十六个嬷嬷、宫女,都是归在慈宁宫下的人。”纳尔苏答得已有些战战兢兢。 “来人啊!去传八福晋——传明尚额驸女郭络罗氏入宫!”哼!他心底冷笑,这倒是个躲得快的。他挥手让纳尔苏跪安,才看着呆立的林太医,问:“太子——二阿哥的脉息怎么会前后那样多的差异?” “回皇上的话,二阿哥似乎一直在服食南柯散。” “南柯散?” “回皇上的话,南柯散是宫外游医以龙骨、珍珠、酸枣仁、琥珀、远志、茯苓、合欢皮等配制的镇静、安神、助眠的粉剂,宫里原是没有的。这药本无大碍,只是服食日久,恐生依赖。” 胤礽身边的人都已诛杀,是谁还在从宫外为他寻这些?看情形,胤礽已神志清醒。 他忽然觉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满腹话却不知对何人道。孤独、无助,多少年都过来了,何苦此刻彷徨? 待喂完肉粥,墨涵才让嬷嬷来将弘旺抱走,小愚小鲁倒有些舍不得这个玩伴,小愚的狂躁症立刻体现,小鲁却是默默拉着墨涵的衣角。弘旺也在哭闹,墨涵赶紧上前接过他,吩咐道:“去把小阿哥的东西都搬来南院儿!”她亲亲弘旺的小脸:“好了,不哭了!和哥哥在一处玩,好不好?”弘旺依旧认生,不大搭理她,墨涵只得将他放在炕上,任由三个小家伙折腾到一处。 胤禩不禁皱眉,虽不提及,终究觉得绮云太过冷心,虽不是亲生,好歹弘旺也是她一手带大。 墨涵笑着用两个拇指抹开他的眉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我是怕你太操劳!好在我如今是闲人,可以帮你。”胤禩拉着她坐在身边,只要她在身旁,怎样都是幸福的。 她果然是豁达的性子,满不在乎的说:“咱们才不稀罕他那点银子,我儿子用的尿布也好过宫里擦手的绢子!”这的确不是吹牛,她都用的上好的透气丝绸给儿子做尿布。 胤禩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都记不清,今天回家后已开怀大笑了多少次:“涵儿,谢谢你!”他很郑重的说。 “谢我什么?”墨涵却不以为意,娇笑着望向他,“谢我给你生了儿子,还是谢我给你备好养老的银子?”她伸出脚把要扭打的小愚和弘旺拨开。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在这个家等我!”他说得有些动情,声音不禁哽咽,轻咬住她的耳垂。 墨涵只当他伤心,故意笑话他道:“你腻着我,你儿子可不乐意了,都瞧着你呢!” 他忍住泪,一看,三个小伙子都丢了手里的玩具,瞪大眼好奇的看着他们,胤禩再次爽朗的笑起来:“没事的,他们学着我对你的好,将来也讨这么好的老婆!”他起身去取本书交给墨涵,正是当初她手写的明朝女孩机缘巧合回到唐朝的故事,“我是个愚钝的人,如今方知你写的故事要告诉我什么。你是怕我无法理解?你在志怪小说里就是想寻求这样的答案?” 墨涵如释重负的摇摇头,唤来||乳|母抱走孩子,才对着胤禩坐下,看着他深情的目光,鼓足勇气道:“我是怕你觉得这样的事太过光怪陆离,所以不敢说!”她略一顿,又道,“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样聪慧,不过是因为我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是哦,你真的不聪明,你是我的笨丫头。那个叫秋水的女孩回到唐朝,她是有机会选李世民的,可为何偏偏要去爱不得善终的李建成。她怎么不知道取巧?”胤禩宠溺的拉她入怀,他的笨女孩,早知今日,却义无返顾的爱着自己。回首已十二年,她的良苦用心啊。虽然那个皇父给了他几乎窒息的一击,想到此,他要把加倍的爱弥补在儿子身上,绝不能令他们如自己一般,破碎的童年、残缺的父爱。他任由自己慢慢滑下,静静躺在她一侧。枕着墨涵的腿,无声的泪水缓缓流淌,背脊在抖擞着寒冷,却有她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坚强却脆弱的男人啊,却是她活在这个时空的无穷力量,她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写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无穷的黑暗笼罩他的心。 “涵儿!”是他柔柔的声音,在她还没想好适当的措辞来安慰他时,那颗受伤的心更顾念的是她的感受,“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落泪!” “禩,痛哭一场吧!那样心里会好受些!”她缓缓趴下,亲吻着他的泪,他的眼,他的唇,吻去他的伤悲。 “涵儿,你不喜欢软弱的男人,我要做你心里只手补天裂的丈夫!要为你和儿子撑起一片天!”他的话语坚定,眼里透出源于心底的深情。 墨涵将吻滑向他的耳际,将身体的重心都倾注在他身上,能有这样的依靠,实在不枉此生:“禩,你一直都是我心底要找寻的男子!我爱你!”
122抉择惆怅无因见范蠡
清晨,雾气还未散尽,胤禩忽然醒觉,多年习惯形成的生物钟,该是上朝的时辰了,可是墨涵怎么没唤醒他。他撑起身,不及掀开被子,已想起不用再早朝了,大闲人一个。重新躺下,蜷缩在温暖被窝中,闻着帐中属于他们的气息,似乎能感受到她余存的体温。他将头移到墨涵的枕头上,她喜欢的荞麦枕,留着她的发香,拾到她遗落的青丝,慢慢牵开,再缠绕在食指上,他忍不住闭眼回味,她黑色秀发散落于肩,映衬得她已显丰腴的体态更加的柔媚。她蕴含着脉脉温情的吻留给他的印迹已透进心底。涵儿不是最爱赖床么?怎么没留意她几时养成早起的习惯。他有些自责,真的太忽略她的心意,忽略她无微不至的爱。所幸,现在还不晚,还有时间让他去全心爱她。 胤禩翻身下床,冷水洗脸使他更清醒,椅子上是叠好的家常衣服。 出了院子,嬷嬷正抱了三个小子来,已梳洗妥当,小愚已伸出手要往他身上扑。胤禩接过小家伙,刚要抛他,嬷嬷抢着道:“八爷,奶子才喂了小阿哥。抛不得!” “格格呢?” “早起,格格都会在厨房。” 他竟不知墨涵要亲自下厨,只是这厨房在何处,他也是不知道的。他想想,还是不顾颜面向嬷嬷问了路,想到墨涵说的不能厚此薄彼,又一手抱了小鲁,弘旺却还睡眼朦胧的望着他们。 嬷嬷赶紧解释道:“小主子几时睡、几时起、几时进食,都是格格定好的,东院小阿哥还不适应。” 胤禩不曾留意这些:“都是这个时候起么?” “回八爷的话,格格吩咐得在爷出门前把小主子抱过来。” 这样的细节墨涵都考虑仔细,都是为了他能看儿子一眼吧:“走!寻你们额娘去!” 绮云丢下一大家子,好在素日琐事都是管家在料理,只是这圈禁二字,令府中上下心内不安。 墨涵看了花名册,又随意翻了账册,这些细账倒是不好查得过于认真的:“一切依着旧例办,只是把三天要买的东西合在一日罢了。把单子列仔细,交给平郡王派来的记室。这不得出府不过是暂时的,嘱咐下边的人莫慌乱,凡事有八爷在。” “格格,只是府外的事无法打理,庄子、田地。” “外边有九爷在,不打紧的。” 管家犹豫着道:“格格,两位庶福晋想依着规矩来请安,奴才请格格示下!” “免了!”墨涵想笑,却板着脸道,“我是代八爷料理这些琐事,不用来给我请安。”她懒得再理管家,只去问董嬷嬷:“嬷嬷,汤可备好了?” “格格,齐备了!” “嗯!晌午配牛肉的蘑菇酱已蒸上了?可要文火慢慢蒸。” “老奴知道了。格格,这鱼面能下锅了么?” 墨涵埋头选着粉面的苹果:“等八爷起了再煮面。” 董嬷嬷笑起来,吩咐人煮面。墨涵顺着她目光看去,却原来胤禩已不知站了多久,只无声的看着她,两个儿子骑在他肩上,得意洋洋。 她笑着走过去,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道:“怎么不多睡会儿?饿了?都跑来厨房守着了,是我怠慢了!” “儿子想你了!我也想你!”胤禩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真的舍不得墨涵离开眼前片刻。他咳嗽着掩饰,“什么是鱼面?怎么没给我吃过?” 墨涵噗哧笑出声,正色道:“是啊,我不待见你,给儿子吃,短了你的。乖乖回去等着,就快有得吃了!” “你累不累?我都不知道你要早起下厨,辛苦了!”他知道她的运动理论,可她毕竟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我好得很!你女儿也好得很!”墨涵取掉围裙,推着他慢慢回南院,听着他傻气的给两个傻小子说:“儿子,你们就快有个妹妹了!” 不多时,面端上桌,香气扑鼻,那汤不见一点油星儿,却异常鲜美,面条也比寻常的面要白嫩些。墨涵直提醒胤禩小心烫嘴,她自取了小碗喂三个小家伙,弘旺是头一次吃,劲头十足,小愚、小鲁也上前争抢,倒比单喂一个吃要省事。 “真好吃,是加了鱼肉在面里?”胤禩闻闻汤,“是羊肉汤?” 墨涵若有所思的望他一眼,又添了些在小碗中:“小鲁不喜欢吃有腥味的东西,怎么都不吃鱼。我才想了这个法子,把活鱼拿来清蒸,再取肉剔刺,活在面里。多吃鱼好,对脑子好!” “鱼、羊为鲜,你的法子真好。”他一如既往那样斯文的细嚼慢咽。 小愚提前结束战斗,直接往后一仰,躺在炕上,胤禩也吃完东西,拿绢子给他擦嘴,却已笑声连连:“小愚当真学足了你的习气!” “胤禩,你是第一次吃鱼面?”墨涵料理好其余两个,让嬷嬷进来收拾了炕桌。 胤禩狐疑的看着她一脸调侃,认真的点点头。 “你是食不知味,回京后,这是第四次做鱼面。你那时候心里揣着事,面再香,吃在嘴里也是无味的。” 墨涵的话颇有深意,他顿时体会到,时间总是匆匆流逝,他竟忘了驻足品味生活的真谛。不过老天为他送来一个懂得生活的爱侣。“是要带他们去晒太阳?”他征询道。 “顺便给你掏掏耳朵,如何?”墨涵饶有兴致的样子令他喜不自禁。 午后的太阳懒洋洋的躲到云层后,孩子都已午睡。 墨涵把心中的隐忧道出:“禩,你可以等待的!等到他必须选一个新太子的时候,等他知道你周围无形的力量是他无法撼动的时候。我只怕你会后悔,后悔今日放弃的一切。” “我没有你想的那般伟大,除却要还二哥的情,我也有自己的取舍。涵儿,我不是圣人,我也曾彷徨过。那个位置实在太过诱人,让我几乎迷失自己。可是,二哥做了太子就过得快乐么?甚至连他!”胤禩已不愿再称呼那位父亲,“妻子、儿子皆在他的算计中,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涵儿,二哥也算用心良苦,一心想助我登太子位,我实在分不清他的疯病几时是装的几时是真的。若非有大哥相助,或许真拗不过二哥。” “那个太监为什么要诬陷你给二哥下药?难道是胤禛授意的?”墨涵心底只存这一个疑虑。 “药是我下的,是沃和纳交给我的。”他不愿多说,毕竟那是胤礽的私事。南柯散,二哥的日子就是这般的无助,面对蠢蠢欲动的兄弟、紧紧逼迫的皇父—— “沃和纳呢?” “扮作相士的便是他,不过杀的只是一个死囚,事先装扮成一样的行头而已。” 墨涵满意的点点头,他答应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竹心慌张的进了南院:“爷,府外来了许多人,正蓝旗下几个佐领与护军吵起来了!”
贝勒府外齐刷刷的站着几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