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古琴遗音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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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古琴遗音 作者:xyushu5

    的声音很好,中文也一样。 不同于侍女时不时的发音不标准还要周逸清自己猜测其中的意思,这人说起中文,仿佛就是一个生长的中国的人一般,甚至于那种发音的韵律还有着一种熟悉感。

    “你认识卿之?”灵光突现,周逸清在一瞬间想到了那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这个人的对于很多字词的处理,以及某些语句的控制,和唐卿之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因为周逸清熟悉唐卿之,对声音也极其敏感,绝对不可能会发现这一点!

    “自然。”那人也不否认,非常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如果不是认识他,我不会管你。”空了一会儿,当周逸清以为这人已经准备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又开了口:“你不适合他,离开,无论代价。”

    “他”是谁,周逸清自然知道,这个人也心照不宣。但是,大概就是别扭吧,别人越是让周逸清怎么做,周逸清就越不想要那么做。本来就已经因为这些事情头昏脑胀的周逸清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却不说话。

    “你回去吧。你会明白的。”那人似乎也不想多说,从手边拿了什么东西起来,摇了摇,原先那个侍女就打开了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带他回去。”

    “客人,请。”无论什么时候,侍女总是将周逸清客居人下的身份挂在嘴边。

    那人不想让周逸清多待,周逸清自己也不想多待:“教官怎么样?”

    “看你自己的本事。”那人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看着周逸清即使艰难,却仍然挺直了胸膛往外面走去,自然洒脱的仿佛现在不是在他这里被威胁,而是在竹舍间闲庭漫步。

    就如同情报上面说的一样,一身的魏晋风骨。

    不过,他摇摇头,浅酌一口杯中的液体,这样的人,不适合唐卿之,只会让唐卿之堕落。

    既然他舍不下心,那么,他来。

    从房子主人那里回到原先睡觉的那个房间,周逸清直接躺到了床上。刚刚走了那么长的距离,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报销了,再动下去,没有几个月,这身伤估计就难得好了。

    幸好那个侍女将周逸清送到了房间门口,就直接离开了,如若不然,周逸清还要去警惕她,那么他注定是无法休息的。

    至于那些摄像头,想看就看吧。

    从刚刚那个人的话里,周逸清可以知道,他的生命是不会有问题的,那人是想要让他离开卿之。至于教官,那人根本就没有把教官放在眼里,对他那么说,似乎是想要玩一场游戏。

    怎么样的游戏?是能够让他尽兴的吗?

    周逸清决定,这段时间他要洗干净自己的耳朵,不能够放过能够听到的任何声音,然后,可以的时候,要去常常弹奏一曲。

    不同的人对同样的曲子,反应绝对不会相同。

    尤其是在他的异能和“掌控”之下,反映出来的,绝对是人最本质的感情。

    想清楚了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周逸清就自然而然的将自己陷入了睡梦中。

    虽然他现在真的很饿,但是在疲累面前,饿什么的都是浮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周逸清再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城堡主人了,那个侍女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他送饭、送水,如果他出了房间迷了路,那个侍女也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把他带回房间。

    所以这个时候周逸清最庆幸的,就是他的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利用大概一周的时间,周逸清将整个古堡所在的范围给逛了个遍。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矗立在森林深处的古老城堡,四周被树林环绕,只有在古堡的周围才有一些平地,供城堡的园林工人种花种草。

    这几天,周逸清也听到了很多的声音,并且让他非常苦恼的,在这么多的声音中,他找到了三个,和教官非常相似的声音。

    不是说音线,而是音色和习惯。

    音线是可以改变,而音色和习惯才是最难变化的。所以周逸清也一下子陷入了苦恼。

    不过幸好,他还是有其他准备的。

    80、鸥鹭忘机江渚畔

    学着那个人的样子,周逸清摇了摇放在房间里面的铃铛,随后房间的门就被打开,熟悉的侍女出现在门后,仍旧是一身标准女仆装并且面无表情。

    “给我一把古琴。”这也是周逸清后来发现的一件事,只要手上有特制的铃铛,无论身处何处,摇动了铃铛,那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侍女就必然会在一分钟之内出现在手持铃铛的人的面前,从来没有过失误。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侍女重新回到周逸清所在的房间,手中拿着的,确实就是一把非常古老的古琴。漂亮的流水断疏密有致的分布在琴身上,看上去就知道这把古琴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

    “我要去一趟花园。”似告知、似无意的在侍女面前说了自己的想法,已经恢复到可以随意走动的周逸清就抱着这把把他买了说不定也赔不起的古琴从房间离开,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其实,周逸清也很好奇他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可以走路的。毕竟醒来之后的第一次换药,腿上的伤口几乎就把他自己给吓傻了。已经染成了血色的纱布下,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坑洼,血肉模糊的样子仿佛腿上的皮都被一次性的给剥开了。

    而身上的情况比腿上好得多,大概是人的自我保护习惯,周逸清只有在背上和右边肩膀上受了伤,据说不是很重,也不会特别影响生活。

    但是,一周左右的时间他就能够活蹦乱跳的在古堡中乱逛,这让周逸清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给他上的药。

    虽然因为学习的古琴的原因他更加喜欢中医,但是不得不承认,中医绝对是没有办法让他这么重的上在这么几天里就大大好转。

    怪不得那个人说他的伤不重的。

    抱着琴来到种满了各种艳丽的花朵的花园里,在唯一的草坪上坐下,将古琴放到面前,然后一一拨动琴弦,听音调弦。

    大概是因为古堡的主人是认识唐卿之的,所以这把古琴虽然看上去十分古老,但是琴音的误差却很小,对比琴音每天都会产生一点误差的情况来看,这把琴至少在一个月之前还有人给它调过音。

    而且调音的人很专业,至少比他专业。在没有调音器的帮助下,他也只能够将琴音调的差不多到正音的地方,即使他对声音再怎么敏感,也做不到凭空将每个音调到正音上。

    一个月前,加上这位主人认识唐卿之,而唐卿之回到那边也差不多一个月。周逸清感觉,他似乎已经能够知道一些什么了。

    算了,手在琴弦上轻拂,周逸清甩掉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心思全部沉到面前的古琴中。

    他就不信,已经在他的“掌控”下走了一遭的那个人,再次听到他的琴声不会露出破绽来。

    左手仍旧放松的放在七徽的地方,右手从七弦开始,往下拂过,凭空的仿佛就有了湖水的流动,水纹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氤氲了橙红色的晚霞,举头望去,夕阳正好。

    一只小舟从面前经过,打破了一环一环连绵不绝的水纹,然后又将这新的水纹无限的扩大、扩大,一圈圈的远去,远的仿佛没有了尽头。

    这突然闯入的小船就如同是在这天然和谐的世界中,加入了一个最不和谐的因素。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面前的一切,仿佛就印证了这幅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画面,我归时已是日暮,坐在船上,我看着莲花,我听着鸥鹭的声音,仿佛除了沉醉,我什么也做不了。

    洲渚、花汀,闲着的是一叶扁舟,偶尔路过的是几只鸥鹭。看荷花缓缓地舒展娇艳的花裙,观清雅的芬芳与鹭鸟的翅膀缠绕飞翔,见到翠生生的藕叶浮在安静而幽雅的湖面,半响,惊不起半丝涟漪。

    天然去雕饰,自在熨心肠。正处在归途的我,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是停还是留?是坐下还是转身离开?心里是百般纠结,而我却犹不自知。

    还是停下吧,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次让我停下的机会。从船舱中拿出在简陋不过的鱼竿,就这么放到水中吧。

    饵也不要了,鱼也是不要的。就坐在这个船头,就在这小小的一方之地,请允许我沉沦,哪怕只有再短的一瞬。

    止水湛寒波。闲坐江中,手执纶竿,头戴箬笠,身着蓑烟。在江上虚舟直钓,或闲眠也或醉卧。不知不觉间,夕阳已落,却仍旧不肯离开。

    桡兰桨,乘月泛沧浪,江空人静夜茫茫,秋兴长。浙沥金飙荐凉,觑沙鸥白鹭,两两相忘。少焉长往,扁舟任荡漾,看惊鸿嘹呖过水乡。喜澄波加熨,白露瀼瀼。

    一时机止,一时坐忘。船至渚边,我不愿下去。

    犹记小时,在家学文的时候曾经学过,有一词“忘机”乃是道家之语,意思是忘却了计较、巧诈之心,自甘恬淡,与世无争。

    那么,即使到了我这个地步,是否还能够忘却计较、巧诈之心,自甘恬淡,与世无争?

    或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太过美好的梦。

    这样的美好,让我宁愿沉醉。这样的美丽让我不愿醒来。

    就这么一直沉沦下去吧,不要再醒来了。在这样能够让我闭目静思,任沙鸥白鹭盘旋脑际的地方沉沦吧。若是可以,请让我的心境也随着沙鸥的飞翔而豁然开朗。

    静立着荷花的湖水淡远之致,悄悄的告知了我海翁忘机,鸥鸟不飞的秘密。这样一个空灵之处,仿佛能够流转出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情怀,将我给净化。

    只不过,这样的静谧,这样的恬美,到底是一个温暖的小梦,还是进入地狱前最后的迷茫?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去想。

    或许我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时光,太让我想要流连。

    最后的水纹还在不断的向远处扩散,却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明显。新生的水纹又变的圆润而小巧,即使再努力,也怎么都到不了它在地方。

    “教官,你不用装了。”走到这段时间一直在给他准备食物的厨师面前,因为在地上坐长了,腿伤有没有痊愈的周逸清走路有些颠簸。

    本来还沉浸在周逸清那一首《鸥鹭忘机》中的阎教官,在听到周逸清声音的一瞬间,里面清醒了过来。

    每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周逸清总是感觉很神奇,似乎面对所有人都很有效的“掌控”状态,在面对阎教官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比较稀罕的艺术品,能够看的入迷,也能够马上抛到一边:“谢谢教官你最近给我做的饭,除了卿之做的,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

    在最关键的时候,周逸清还不忘记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的城堡主人添堵。

    阎教官摇摇头,虽然周逸清这样是好心,但是也将他所有的布置给推翻了:“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了。”周逸清扯了扯嘴角,如同唐卿之般最完美的浅笑就被挂在了脸上:“虽然伤的不轻,但是现在也能够动了。而这个地方的主人,在第一天见了我一面之后就没有音讯了。”

    “是吗?”阎教官的眼里闪过了一些什么,让在周逸清感觉很满意:“那么你好好保养吧。”

    周逸清点点头:“自然,我还要赶着回去看卿之。”

    听到周逸清的话,阎教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摇摇头,看着周逸清抱着琴从他面前离开。

    算了,这些人的事情他还是少掺和。

    只是这个样子的周逸清,倒是越看越适合他们了。

    回到房间里,周逸清就做好了古堡主人随时来找他的准备。毕竟,在他们的交谈中,除了涉及到卿之,就是阎教官了。

    他可不相信,那个人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拿起铃铛摇了摇,周逸清从房间里配置的本子上撕下来几张纸,揉成了团,放到一边。

    不到一分钟,门如同往常一般的被打开,侍女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如同以前任何一次出现的样子一般:“帮我把这些给扔掉。”纸团的旁边是翻开的本子和倒下的笔,本子里有些凌乱的减字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整页纸,乱的成不了稿。

    侍女将纸团拿起了,然后径直离开,如果幽灵一般的没有说一句话,做事情和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该他做的他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养伤,然后和那个所谓的主人继续见招拆招。

    周逸清伸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拿起放在一旁的蛋糕,当做存粮往嘴巴里面塞着。这里没有电话,也不知道龙梓祁有没有事情,那天电话断的太急促了,对于那个所谓的党校事件他也没有弄清楚。

    希望龙梓祁不会太担心他。虽然他知道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吃完东西,周逸清打算再好好的补一下眠。刚刚使用“掌控”状态还是太勉强了,他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一点儿力气基本上就要被耗光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掌控”状态和他自身的状态密切相关,他也不会现在才跑去演奏。这个状态虽然很强,但是对他自身的限制实在太多了。

    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周逸清将衣服脱到一旁,盖起被子便无忧无虑的睡了起来。而在那个周逸清知道却不清楚位置的房间,城堡的主人看着熟睡的周逸清,拿起晶莹透亮的玻璃杯,慢慢的品尝着杯中红色的液体。

    也许,杯中的液体只是因为房间的亮度才会那么红而已。

    81、交锋

    “客人,主人请你去一趟他那里。”侍女打开房间,看着在睡梦中睡得正酣的周逸清,放大了声音想要完成完美的完成任务。

    躺在床上的周逸清皱了皱眉头,在梦里仿佛是听到了蚊子的声音,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翻个身,继续睡。

    “客人,主人请你去一趟他那里。”侍女距离周逸清还有一定的距离,并且极力保持着那个距离,不愿意靠近。

    翻了个身,周逸清还是没能被侍女喊醒,闭着眼,一副在甜蜜的沉浸在梦乡的样子非常欠揍。

    说来也是,平时周逸清起来,不是依靠闹钟,就是龙梓祁直接打电话喊人或者唐卿之非常有耐心的动手动脚,像这个侍女一样细声细气,还不愿意靠近他的还真的是没有过。

    既然没有过,自然也就从来没有成功的按例。

    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侍女仍旧是面无表情,走起路来也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却从房间出了去,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闹钟。

    将闹钟调到现在的时间,然后仍旧保持那个固定的距离将闹钟给扔到周逸清的床上,叮咚作响的闹钟热闹开来,把周逸清给吓了一大跳。

    “你……”被吓了一跳,不得不从梦乡里面出来的周逸清可谓是火冒三丈,但是看到侍女的时候,还是努力的将火气给压了下去:“什么事?”

    “客人,主人请你去一趟他那里。”侍女的动作、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知道了。”经过了一番调整,周逸清的声音也放松了一些,脸上温和的浅笑又重新挂了回去,完全没有了刚刚勃然大怒的样子:“你出去等我。”

    难得的,周逸清的语气中没有了一般与人在一起的礼貌,对待侍女的时候就仿佛带了一分城堡主人对待她的样子。

    侍女听到周逸清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并且自觉的带上了房门。

    一言不发的看着侍女退出去,门被关上。坐在床上的周逸清并没有马上开始穿衣服,反而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卿之,我想你了。即使想要和你站在一起,我也习惯依赖你了。”自言自语的时候,周逸清仍旧不敢大声。

    他刚刚发现,在他最生气却不得不压抑自己怒火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找唐卿之,第二反应才是自己将自己给伪装起来。明明说了是要学会承担的人,在另外一个人的宠溺下却越发的习惯于依赖了。

    周逸清感觉很幸福,幸福的同时,也是心酸。

    或许,他应该相信唐卿之一次,或者说,不要再去怀疑了。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从头到尾,实际上都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耽误了他,也耽误自己。

    “卿之,我会等你,然后,不顾一切的扑上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周逸清感觉如此的轻松。

    他也是男人,虽然已经习惯在原地等着唐卿之来找他,但是他同样可以在最短的距离里面扑上去。

    穿好衣物,虽然还感觉有些无力,但是已经比刚刚回到房间的时候好了不少,精神也很充沛。

    城堡的主人,这一次,你就好好接招吧。

    仍旧是上一次见到城堡主人的房间,侍女仍旧听在外面,周逸清打开门,房间里面的布置仍旧如同上一次——没有灯,一个熊熊燃烧的壁炉,还有两张椅子,其中靠里的坐着城堡的主人,影影绰绰的只能够看到一部分的轮廓。

    “你好。”靠在壁炉边,原本是不想示弱的办法,现在却成了周逸清还原当时场景的一个小道具。

    如同是在配合着周逸清一样,那人也如同上一次见面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仿佛是没有看到周逸清进来一般:“坐。”淡淡的一个字,却比上一次的冷漠多了几分尘世的感觉。

    不客气的坐到椅子上,周逸清靠在椅子,脸上的表情完美的就仿佛是从唐卿之脸上刻印出来的一样。

    “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感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惹出来那个城堡主人的共鸣,一句话说的周逸清都有些奇怪。

    不过,很快的,周逸清就反应了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是有感情。或喜或怒,或悲或厌恶,只是你没有看到罢了。”

    那人拿起了什么东西,对于周逸清的话,不置可否:“介绍自己。”

    “周逸清。”这一次,周逸清并没有和他扭着来,对着古堡主人的眼神甚至让古堡主人有一个恍惚认为他在盯着他的脸:“如你所知,是唐卿之的恋人,亦或是伴侣。你呢?”

    那人在黑暗中,盯着周逸清看了很久,却一直不发话。周逸清也就坐在椅子上,当做他没有问过那一句话。即使周逸清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蒂亚诺,蒂亚诺?甘比诺。”那人看着周逸清无动于衷的样子,语气中有些嘲讽:“你不适合他。”

    周逸清摇摇头,看了看椅子边,如果这个时候对面做的是唐卿之,无论如同这里应该也会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一定会有一杯清茗,即使这杯清茗的质量无法保障。

    “我和他几乎是在一起长大,你不适合。”蒂亚诺的话并不客气,虽然语带嘲讽,但是周逸清听的出来,这并不是在故意为难他,而是很平静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不是他。”面对这种情况,周逸清比蒂亚诺更加平静。学琴也是一个练心的过程,虽然周逸清平时看上去有些毛躁,但是一旦有了决定,他的心就如同他那被唐卿之称赞的琴音一样,清雅而绝傲,绝对不会毛躁。

    “你不懂。”蒂亚诺的手晃了晃,液体飞溅的声音异常清晰。

    周逸清嘴角的弧度不变,但是眼里却微微露出了一丝嘲讽:“你不说,我自然不懂。”

    “我说了你也不懂。”蒂亚诺口气中轻蔑的意味重了些,不再只是坚定的嘲讽而已。

    “那么你就不要说了。”将身体往后面靠了靠,周逸清让自己更加舒服了些。

    黑暗中,蒂亚诺扯出一个笑容,笑容的应有弧度被僵硬的挂在嘴上,显得十分诡异:“你对他有多了解?”

    “一绝古琴,二绝人脉,三绝地位。”说道被他总结出的“三绝”时,周逸清的语气总有些柔软。

    蒂亚诺轻笑了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你很敏感,只可惜,太笨了。”语气中的不屑,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被听出来:“他是谁?十年之内,将一个只作为下属分区的情报小组变成了地下世界最著名的情报帝国的人。十五年之内,创造了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组织之一的男人。只可惜,都被他那笑容给骗了。”

    周逸清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在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蒂亚诺正好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不过,面对蒂亚诺的话,周逸清也只是笑的更加柔软了些罢了:“那么,谢谢你了。”这一声谢,恐怕是周逸清面对蒂亚诺时,最衷心的一句话了。虽然,周逸清的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嘲讽。

    蒂亚诺在房间里面喘着气,声音虽然不大,却逃不过周逸清的耳朵。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后,喘气的声音才慢慢的低了下去,蒂亚诺的情绪也恢复了最初的冰冷和平静:“你回去吧。”

    从椅子上站起来,周逸清背对着蒂亚诺准备离开,但是,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卿之,要来了,是吗?”然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其实,这个是周逸清知道毋庸置疑的事实,只是,在最后的时候,他还想要用这件事去打击一下蒂亚诺。

    知道蒂亚诺不会伤害到他,知道龙梓祁会告诉孟祈、孟祈一定会让他找唐卿之,知道蒂亚诺恐惧唐卿之……真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也不知道蒂亚诺为什么会对唐卿之那么忌惮。即使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即使知道唐卿之是那样的一个王者。

    在侍女的带领下回到房间,周逸清坐在床边,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新的笔记本和笔,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奋笔疾书的感觉。

    想要将这种感觉留下了,想要将这一刻的心情留下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写、涂、改、撕。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救药,华灯初上的时候,周逸清看着面前已经被涂满的笔记本,就有了一种不知道是空虚还是满足的感觉。

    想要将他演奏出来,只可惜光凭谱子和大脑,演奏出来的东西已经不是他想要的那些了。不过,还有机会,唐卿之会来,他就还有机会去演出。即使《箫韶》是最后的压轴曲,但是,谁说它不可以作为开头的序幕?

    将笔记本小心的收好,自己躺倒床上,周逸清第一次感觉,这一个古堡,这一个房间,也能够如此静谧。

    海枯石烂,世事苍凉,但是,仍旧惟愿,能够,岁月静好。

    “叮铃铃……”轻摇着手中的铃铛,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耀着在整个房间,让整个房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作为房间暂时主人的周逸清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片墨绿的林海,无端的就有一种极其畅快的感觉。

    “客人。”从门外进来,侍女第一次主动开了口,然后才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站到一旁,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等待着命令。

    周逸清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侍女,脸上是温和的如同面具的笑容:“把昨天的那把古琴拿给我。”

    “是。”侍女从房间退了出去,在关门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周逸清脸上原本模式化的笑容变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了解,让她不得不马上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视线,马上去准备周逸清需要的东西。

    抱走那把有着完美的水纹断的古琴,周逸清再次来到花园里的草坪上,将古琴放下,自己也坐下,准备演奏一首小曲,来迎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唐卿之。

    在古堡的顶楼,一个有着金色发丝的身影居高临下的望着种着不少植物的花园,脸上是清浅的嘲讽。

    “主人……”

    摆摆手让自己的属下闭嘴,蒂亚诺望向周逸清的眼神却并没有他脸上那般的嘲讽:“让他去。”然后静静地看着坐在下面注视着古琴的周逸清。

    专注的让人不敢打扰。

    82、流水知音重聚长

    然而这一些周逸清都不知道,他在为他要演奏什么而烦恼。

    手在琴弦上无意义的拨动着,一个一个的音符从指间流出,不成曲也不成调,却不会让人感觉难受。

    手从用蚕丝缠成的琴弦上拂过,如同流水般明晰自然的声音不由得让周逸清有一种会心一笑的感觉。

    似乎自从古琴比赛之后,他就已经很久没有演奏过极其有名的琴曲了。一直以来,他演奏的不是有特殊意义的,就是自己创造的,随性而至的演奏那些流传下来的名曲的行为,仿佛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

    既然想到了,就去做。将手放到琴上,周逸清浅笑而合,平时是他带着别人随性而至,这一次,就让他自己也随性而至一次好了!

    手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拨勾,自在的节拍轻灵的跳跃,不甚明显的旋律如图缠绕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令人犹见高山之巅,二雾缭绕,飘忽无定。

    当云雾开始消散,从高山上往下望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汪泛着灰色的深潭。潭水的四周围着浓密的树林,郁郁苍苍,鲜亮可爱。

    倘若此时有游人在此,一定会被潭水吸引,从高山上一路蜿蜒而下,走到潭水边,用手轻轻舀起一手掌的水,清凉纯澈,然后不由得捧至嘴边,一尝它清甜的滋味。

    从潭水中望去,从水中的倒影里隐约间看到远处青灰色的山峦和山顶上棕色的古色古香的茶亭。只可惜薄雾笼罩其上,想要再看的仔细一些的时候,水面有了轻微的波动,一切又重归于细腻的水纹。

    既然无缘,自然不应再去强求。

    随着水的流逝的地方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光洁的青石,石板上覆盖的晶莹透绿的潭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亮光。水打着小卷漫过石板,岸边是青草、蝴蝶,几点黄|色和粉色的小花也不甘寂寞的点缀其中。

    水一直向前流着,河床并不平坦,水面上残留着游春者遗落的花瓣。

    继续随着流水的起势往前,水的流动性逐渐加大,如涓涓细流,似汩汩山泉,转而汇集成滔滔江河,于是水流跌宕起伏,颇具气势。

    突然,前面出现障碍,乱枝、石块、积草交织在一起,水速减慢,道路被阻。一个漩涡“咕咚”,又一个漩涡“咕咚”,有小部分水流过去了。上游的水转,“哗”一个猛冲,水倾泻而下,水道畅通,在阳光的照耀下,流水奏出胜利的音符。

    跟着水留继续前行,前面出现一片广阔的水面,放眼望去青山隐隐,碧水迢迢,侧耳倾听,流水叮咚作响。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草香,感受到春泥湿润的气息。

    可是,水流却没有在这里停下,水依旧前行着。

    这里是一处近似山洞的深水区,刚刚到达此处,阴冷之感便油然而生,片刻之后峰回路转,前面豁然开朗。水流融入了一片明净秀丽的湖光山色,仿佛雨后西湖,又似初春漓江,清丽、明净、悠然、舒畅,浑然一体。

    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了一种春光明媚、风和日丽、山清水秀的惬意。

    曲停、人止。

    坐在琴前的周逸清愣愣的看着面前还在微微颤动的琴弦,眼神中是不可磨灭的温柔缱绻。

    原来,将自己融入、随性而至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只顾着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奏其所想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逸清的进步,真的很大。”从周逸清身后的位置,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仿佛分花拂柳而来,让人熨帖到了最深处。

    转过身,仰视着那个人的容颜,周逸清的笑意明明显显的摆在了最外面:“卿之,你来了。”

    唐卿之点点头,眼里是满的仿佛要溢出的宠溺:“来接你回家。虽然可能有点晚。”

    从草坪上站起来,周逸清轻轻的摇摇头:“不晚。”

    “那我们回去吧。”习惯性的揉了揉周逸清的头发,唐卿之迷恋着这样的手感,一向温和的笑容仿佛能够包容所有的东西。

    走在唐卿之的身边,周逸清身上的某些气势和唐卿之的开始完美的互补,然后完整的划出了一个圆,让站在古堡上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主人……”

    “看明白了。”蒂亚诺的讽刺深深的刺入眼眸,深入讽刺的羡慕也深深地埋入其中。

    他不争,也不会推。

    只惟愿,同我一起长大的人,你堕入最深的地狱,或者升上最圣洁的天堂。

    而唐卿之带着周逸清离开了古堡,口里虽然说是带着周逸清回家,但实际上却是带着周逸清和顾施颐他们会合。

    “卿之,他们……都在?”临到旅馆门口的时候,周逸清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把近乡情怯的感觉。

    唐卿之点点头,在周逸清的额头上浅吻了一下,平复着周逸清的不安:“逸清,放松点,不会有事的。”

    周逸清点点头,然后在唐卿之极度宠溺的眼神中,以一种大无畏的方式牵着唐卿之的衣袖往里面走去。

    旅馆还是那个旅馆,一楼的那个沙发也还是那个沙发,不同的是,以前进入旅馆的时候,那个沙发上的人最多只有他们的导演,而现在,不光导演,还有他的整个团队都站在了那里。

    “我回来了。”看着面前的这一堆人,周逸清放开了抓着唐卿之袖口的手,笑的自然而淡定。

    只有一直和周逸清站在一起的唐卿之才知道,周逸清的身体一直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周逸清啊,你担心死我们了。”游竹歆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含蓄,一看到周逸清的身影,就直接给了周逸清一个熊抱,也不顾周逸清承不承担得起他的体重,便扒着不放开了。

    “终于回来了。”澹台清把笔记本扔到一旁,抬了抬眼镜,一脸的戏谑。

    顾施颐把箫抽了一半出来,然后猛地又放了回去,脸上还是淡漠无情,而眼神里却是庆幸:“好久没有和你合奏了。”

    周逸清听闻,赶紧点了点头。从比赛结束之后,顾施颐已经非常难得来找他们的合奏了。顾施颐的水平毋庸置疑,周逸清也想知道按照自己感觉到的那样弹奏,会是什么样子。

    温颍和慕蓉倒是没有说什么,很安静的站在一旁。温颍在对上周逸清的视线时,给了周逸清一个极其温暖的笑容,而慕蓉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唐卿之护着周逸清的样子,完全把周逸清视为了无物。

    “周逸清,”苍婕气冲冲的站在周逸清的面前,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泼妇状:“你就是一欠抽的渣受,虽然我不知道渣受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认为很能够形容你。唐老师,你真的应该化身鬼畜好好折腾折腾这个渣受了,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某些渣受给拖累死的。好吧,虽然我也不知道鬼畜是什么意思,但是据说还是很彪悍的。”

    听到苍婕的话,周逸清只感觉冷汗不停的往下流。虽然苍婕不太清楚这些词的意义就直接用了,但是周逸清还是能够做到一知半解的,大概知道这些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对于苍婕的表达,周逸清很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然后再不出来见人。

    这里是公共场合,好歹也要注意一点。

    唐卿之也差不多能够挺懂苍婕的话,眼睛看着周逸清一脸窘迫的样子,揉了揉周逸清本来就已经有些杂乱的头发,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剪而显得有些长的头发,在唐卿之的手下看上去非常的温顺。

    慕蓉显然也是听到了苍婕的彪悍发言,把眼神放回到周逸清的身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也极其难得的点了点头,表示了她的赞同。

    幸好周逸清这个时候正因为游竹歆的体重和唐卿之对他头发的马蚤扰而烦恼不已,没有注意到慕蓉。要不然,恐怕真的是要直接逃都房间里面去,然后把澹台清关在门外了。

    “行了,周逸清也回来了,好好休息吧,三天之后就是你们演出的日子了,一定要将你们最好的状态拿出来。”导演看着周逸清他们腻腻歪歪的窝在一起,心里的担心也去了一大半,脸上笑的基本上要合不拢嘴。

    “是。”听到导演的话,澹台清他们让了让,将周逸清的身影直接暴露在了导演的面前:“导演,等会儿我会将新的节目顺序单交给您。”

    “要改动?”导演皱了皱眉头,看着周逸清点点头,有些不赞同:“原本的节目单很好了。”

    “这几天,我重新写了一首曲子,古琴曲,除了《箫韶》之外,我不认为还有其他的曲子能够比它好。”周逸清道出了他所作的事情,让导演好好考虑的一会儿。

    导演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便随你。只有一点,绝对不允许把表扬弄砸了。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周逸清笑着对着导演:“导演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先让它保持一点神秘。”然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楼上跑去。

    “周逸清,有新曲?”从电梯做到房间所在的地方,进入房间,关上房间门,在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里,游竹歆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当然。”周逸清点了点头,坐在唐卿之的身边,供认不讳的态度非常好。

    澹台清翻开他的笔记本,手上的笔也开始动了起来:“作曲原因、时间、曲名、内容、演奏乐器。”

    “作曲原因,我要和卿之在一起。”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周逸清拉着唐卿之,当做不认识这些人:“时间,昨天。曲名,没有。内容,知名不具。乐器,古琴或者都要。”

    “周逸清,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说话也可以这么简洁。”抬了抬眼镜,澹台清的写字速度越来越快,机会周逸清的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将他需要的东西给全部记录了下来。

    “赶快想曲名,我们练习。”顾施颐看着周逸清,拿出自己的琴箫,很有逼迫的感觉。

    周逸清看了眼唐卿之,看到唐卿之眼里的纵容之后才点了点头,把其他人都赶去拿自己的乐器:“指导老师,唐卿之。”

    因为空间的原因,当所有人都在专用的房间里面集合之后,周逸清放下了逸音清韵琴,自己也坐了下来:“曲谱遗失在古堡里面了,所以我演奏一遍,相信你们都能够弄明白。”

    环视一圈,看着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唐卿之也浅笑的站在一旁的时候,周逸清才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因为没有其他乐器伴奏的原因,古琴的音色显得尤其的空茫和厚重,仿佛是推开了一扇来自古老时空的大门一般。

    听着周逸清的曲子,每一个人都开始陷入这样的情感中,这样的心思比起《长相思》的“长相思不如长相守”更加激烈缠绵,更加动人心扉,也更加的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众人看着周逸清、唐卿之和温颍,知道他们拥有的都是这样的感情,希望他们能够永远的拥有这样的感情。

    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份这样的感情。

    “我明白了,接下来,团队需要全力攻下在这首曲子。这一首和《箫韶》将作为两首压轴的曲目。”唐卿之站在一旁,看着周逸清的眼神中有自豪、有欣慰、也有感叹。

    “是。”团队中每一个人的声音都无比的响亮,轻灵的仿佛直冲云霄。

    意大利,我们来了!《风华国乐》,我们来了!传统音乐的世界,我们来了!

    83、饮水词边诉情殇

    意大利的罗马音乐厅,于1995年开始兴建,建在罗马城的北部,位于为1960年奥林匹克所修建的设施附近。该建筑由著名建筑师伦左?皮亚诺设计,并且成功地体现了他的设计理念。

    罗马音乐厅有3个音乐厅,并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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