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的博穆博果尔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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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的博穆博果尔 作者:xiawa18

    兵布阵。当然此刻他最关注闽南的郑成功,其人不但善陆战,更是熟水战海战,而大清水师,刚成军不久,恐不能与之匹敌。

    顺治得兵部尚书回报博果尔近况,摇头不已,果是个兵痴,进了兵部也只关心战事,倒是更放心了几分。

    博果尔在兵部的顺利的立住脚,也就有了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顺治十二年二月初五,博果尔添一庶女,此女乃侍妾乌雅氏所出。先不说嫡庶有别,单说乌雅氏使计怀了这一胎,就已经让博果尔大为恼火,如若不是贵太妃与福晋阻拦,以博果尔的性子,当场就会杖杀了她,又岂会容她生下孩子再死?这个女儿本就不为博果尔所盼,再加上她出生时正值博果尔初入兵部小心谨慎之时,就更不受重视了。

    贵太妃对于这个庶孙女也没什么兴趣,见媳妇安排了人好生照顾,也就不再关注。如今小晟睿九个多月了,正是好玩的时候,她还是陪孙子玩吧。小晟睿如今有二十来斤了,抱在手中沉甸甸的,他如今不喜被人久抱,宁愿自己在榻上爬来爬去的玩,偶尔也能扶着人站立起来。最好玩的是他会说话了,虽然只是单字音,但并不妨碍贵太妃把小晟睿嘴里吐出的“玛”字兴高采烈地当成他在叫玛玛。而且,小晟睿还会一问一答,还会好玩的配合上动作,如说“不”时摆手,“这、那”时用手指东西。比起庶孙女,当然嫡长孙要金贵得多。

    相较而言,尼楚贺成了对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婴关照最多的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尼楚贺虽然面上镇定,但她其实一直以来也在担心乌雅氏会生个儿子,也担心到时贵太妃和郡王会为了孩子着想,留下乌雅氏这个后患。她也曾想过动手除了乌雅氏,但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她自嫁给博果尔后,婆婆与丈夫都对她很好,自己也生了嫡长子,就算只为了丈夫的信任,她也不能下手害了丈夫的血脉。当然,她应该庆幸自己的决定,博果尔的底线就是孩子,乌雅氏肚子里的孩子他不在意是一回事,但如果有人下手害了这个孩子那又是另一回事。博果尔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别的地方的事情或许他不能掌控,如果自己的府里也让人钻了空子,那就太小看博果尔了。

    尼楚贺这几个月的举动贵太妃与博果尔都很满意,而孕中还闹腾不休的乌雅氏则彻底让他们厌烦,所以,孩子一出世,乌雅氏就被灌了药,产后血崩而亡,而孩子自然交由尼楚贺抚养。府中各怀心思的侍妾和心大的丫鬟们都安分了下来,贵太妃与郡王爷言出必行,她们也就息了心思,再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一个没了生母的庶女,尼楚贺还不屑去为难,她自然拨了人手前去照料,也会日日问上一回。她的事情也多,贵太妃逐步把府里的事务都移交到她手上,再加上如今博果尔升了郡王,来往交际的人多了起来,人情礼数也繁琐了,还有婆婆要孝顺,丈夫要服侍,儿子要照料,她还能抽空关心庶女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孩子的“洗三”“满月”都很平静地过去了,等博果尔终于分出身来,孩子都已经四十天大了。趁着沐休,博果尔陪着贵太妃逗小晟睿玩。在温暖的阳光下,小晟睿爬得飞快,而且已经能被人牵着走上几步,也会含含糊糊地叫“玛玛”、“阿玛”、“额娘”了。逗弄了一阵小晟睿,博果尔终于想起了府里还有一个日后也叫他“阿玛”的孩子,就叫人抱来看看。

    四十天的女婴没有当初的小晟睿那般白胖,但眉眼却出落得很好,也很可爱。博果尔心情正好,也就接过孩子抱了抱。贵太妃看了一眼,说道:“倒是个漂亮孩子。”当然,对小婴儿最感兴趣的还是小晟睿,他爬了过来,抓着博果尔的衣物站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这个从没见过的新奇生物,试探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婴软绵绵的脸蛋,咯咯笑起来。

    看着儿子欢喜的样子,也罢,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博果尔忘却了最后一丝不喜,对小晟睿说道:“这是妹妹,来跟阿玛说:妹妹。”

    “每每。”

    “妹妹。”

    “妹——妹。”

    小女婴终于对小哥哥的小手发出抗议,“哇”的一声哭了,奶娘连忙接过去,安抚起来。

    博果尔摸了摸怀里满眼疑惑的小晟睿的头,对贵太妃说道:“额娘,要不您给这孩子起个名?”

    “算了,你随便起一个好了。”

    “那就叫齐布琛好了,希望她以后文静一点。”

    “也好。”

    ☆、二十八

    二十八

    襄郡王添个庶女没多少人关注,安郡王侧福晋董鄂氏也并没能随着安郡王的回京而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安郡王于顺治十年七月率师驻防归化城,规讨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车臣汗。武力威慑之下,喀尔喀部土谢图汗下索诺额尔德尼、额尔德尼哈谈巴图鲁于当年年底即来贡,按理来说岳乐即可功成身退。不过那时福临与董鄂氏乌云珠正是相得之时,众人均为之侧目,也不知是确有必要,还是福临私心使然,反正安郡王在归化城多呆了一年,于顺治十一年十二月才回京。

    岳乐选了个很好的时机回京,到了年底衙门里忙着年终总结,各家都忙着准备年礼年货,加上安郡王为人忠厚,倒也没有不长眼的人特意为了已经降温的年初的流言,跑到岳乐面前细说他家侧福晋与皇上的二三事。

    自古以来,将士在外,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就是怕影响心情,在战场上出现不测。再加上此种丢脸的事情,安郡王福晋那拉氏也不好在书信中言明,生怕书信落入他人之手,那就真的家丑外扬了,所以岳乐只到回府之时,发现迎接他的人少了董鄂氏乌云珠,才在那拉氏迟疑隐讳的述说中得知了年初的闹剧。

    像这种风月之事,最是漂渺难以捉摸,端看各人怎么想。换了他人,那拉氏为置董鄂氏于死地,倒是可以抓出证人证言证据来,可那人却是九五之尊,他与董鄂氏会面都是在皇宫大内,有谁可以去找证人证据,不但如此,为了王府声誉,她还得苦心进行遮掩,在外人面前替董鄂氏开脱。那拉氏可以使计让董鄂氏不能出门,却不能真正弄死她,这皇上到底在不在意董鄂氏,谁又敢去询问一声,那拉氏也不想到头来董鄂氏没了,皇上把火发到她身上来了。毕竟皇上一直派太医来给董鄂氏治病,这势头就不太对,所以当太医说董鄂氏最好移居庄子上时,那拉氏思前想后很快就同意了,这祸头子走了,众人也不会时时关注王府了,到了庄子上好生看管也便是了,至于处置,还是等安郡王回来再说吧。

    领命出京为国效力,归来时却得知这样一条消息,岳乐只感觉到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过有一点,他丝毫不怀疑那拉氏的话,这事太大,或许她是与乌云珠不和,他也相信她会给乌云珠下绊子,但那拉氏绝计没有胆子拿皇上来说事。不用再向任何人打听,岳乐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千真万确。再说,那拉氏此事处理得还算妥当,至少明面上已经没有关于此事的流言,他的体面算是勉强保住了。

    岳乐实在是装不出笑脸,他也只能借口旅途劳顿,自己到书房歇下不提。面对着为他着想替他遮掩的贤妻,岳乐无地自容,他也曾在那拉氏面前竭力维护过乌云珠,如今这一切却好似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造化弄人,自作自受。

    岳乐当然知道皇上早就与乌云珠神交许久,这都是从他带进宫的那副《耕牛图》开始的。岳乐心里也清楚,没有乌云珠自己的意愿,当年吕师傅就不会交给他那副图,她确实是心比天高,有青云之志。

    当年乌云珠选秀因病未能成行,鄂硕再次托吕师傅说媒,愿意将乌云珠许他为侧福晋。岳乐对乌云珠心存仰慕,再加上当时皇上新得佳人相伴喜上眉梢,看起来已经全然忘却了乌云珠,所以他也就没有多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将乌云珠娶进府来。他虽不能对乌云珠全心全意,但至少也给了她宠爱与体面,除了福晋那拉氏,她在府里都是头一份的。岳乐素喜汉学,与乌云珠也算志趣相投,也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

    只是,岳乐每次在御书房见到那副《耕牛图》时,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自在的,这也是他从不让乌云珠进宫的原因。因为有些话不好明说,他也想不到他刚走没多久,乌云珠就被皇太后宣进了宫。或许这就是孽缘吧!他再怎么阻止,皇上与乌云珠总会见上一面。

    那么,这一切又能怪谁?

    想来想去,岳乐发现他竟然只能怪自己。他确实错了,他错在不该被师傅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起了荐人之心;他错在不该为情所迷,明知乌云珠乃皇上看重之人,还答应娶她入门;他错在不该太过相信皇上对他的器重,不该太过相信乌云珠的品行。他竟是自误了。

    岳乐不愿再去纠缠皇上与乌云珠之间关系的深浅,这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从他们在乾清宫开始所谓文墨切磋之时,他们就同时背弃了他,他臣子丈夫的身份被他们遗忘了。岳乐有些庆幸当时的他远在归化,没有亲身经历别人的指指点点,没有亲耳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没有当众被扒下脸面。他更加庆幸自己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才回京,庆幸自己已经不再是冲动的毛头小伙,他已到而立之年,经历过沙场朝堂历练,有些事已经可以冷静对待了。

    董鄂氏乌云珠,长得再美才情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如果顺治径直对他开口讨要,他岳乐极有可能会双手奉上,反正这也不罕见,当年太宗皇太极就曾把刚为自己生子的侧妃叶赫那拉氏赐给大臣为妻。但背着他私相授受,没哪个男人能忍下绿云罩顶的羞辱?

    前事不计,既往不咎?他岳乐没这么宽宏大量,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作杀手就已经是他大度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岳乐也下不了这个狠手,毕竟他也曾真心喜爱过乌云珠,养着她,反正也不少她一碗饭,日后眼不见为净。

    “派人去庄子上,悄悄把董鄂氏接回来吧,一个上了玉牒的侧福晋老呆在庄子上也让人非议,我回来了也得让她在府里露露面,等过完年再送她过去继续养病。”

    就如那拉氏所言,如今这乌云珠已成烫手的山竽,拿不得扔不得,轻不得重不得。现如今也只能摆出无事的姿态,静等时过境迁,没人记得此事,再作具体打算了。

    与此同时,董鄂氏乌云珠也正在翘首期待着安亲王府来人接她回王府过年。

    半年前,乌云珠也是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从王府脱身出来,当时的她也是没了办法,陪嫁丫鬟被打了板子,进府后笼络的人都让福晋打发了,伺候的都是福晋重新安排的人,日日吃药,可病总不见好,她心里清楚,她本就没什么大病,十有是药中有玄机,或是少了东西或是多了东西,反正这药喝下去她的病就不会好,可她又不能不喝。她再不想招,只怕自己就会这么一直病下去。真到了庄子上,病倒是一日日见好,可她的心却忐忑不安起来,自己似乎走了一招烂棋,反而如了福晋的意。在府里时隔几日还有太医来看病,以福晋对她的恶感,以她区区侧福晋的身份,她心知肚明这太医的来历,心里还是很笃定的。她居然忘了,她住到郊外庄子上来,太医却不会也跟着跑到郊外来,换言之,皇上就得不到她的消息了,怕就怕会渐渐地把她遗忘了。福晋好算计,难怪那么痛快地应了她的请求,甚至还同意把蓉妞又拨回了她的身边,原来她早就巴不得她离开王府。

    庄子上的衣食住行当然不比王府精致舒坦,这倒没什么,只是庄子上地处偏僻,很难得到消息,她几乎变成了一个聋子。乌云珠万分庆幸,她身边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蓉妞。蓉妞还是娘亲在世时在江南救下的小丫鬟,从小陪伴她,情同姐妹。这次被福晋迁怒,害得蓉妞生挨了四十大板,几乎去了大半条命,乌云珠舍得花银子让人照顾她,也足足养了两个多月才恢复过来。正是身边多了一个亲信,她在庄子上才行事方便了一些,毕竟有些事她还是不好出面,而蓉妞却恰好能代她发话。

    “小姐,饭菜端来了,快趁热吃吧。天太冷了,奴婢特意让厨房加了个羊肉汤,小姐多喝两碗补补身子。”

    “蓉妞,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坐吧,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看见的。”

    “谢谢小姐。小姐,奴婢听厨房里的人说,安郡王回京了。”

    “谢天谢地,他总算平安回来了。”

    “小姐,我们也可以回府了,安郡王回来了,看福晋还敢对小姐这样!”

    “快别这样说,她是福晋,我只是侧福晋。”

    “小姐,王府谁不知道安郡王最喜欢小姐了,连这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今天这羊肉汤厨房里都没敢收钱。”

    “哦。”乌云珠淡淡地回应。“等下你把钱送过去,别坏了规矩,我们也不差这一点小钱。”

    平心而论,这半年来乌云珠在庄子上过得并不坏,并没有出现乌云珠担心过的福晋趁机害她性命的事。那拉氏本就是为了压下流言蜚语才把她打发到庄子上,自然不会让庄子上的人也对此议论纷纷,所以大多数人也不过以为她是因被福晋打压才来到庄子上,就象蓉妞说的,安郡王没离京时她很受宠,等安郡王回京她必有翻身的机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所以除了少数几个福晋的人,其余人倒也对她不失尊敬,甚至还有几个聪明见机的还愿意雪中送炭一把。越是这种情形金银这种俗物反倒越是有用,乌云珠也趁机拉拢了几个人,还让人给鄂硕送了信。鄂硕在两子一女中,最疼爱的就是她,虽对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不舍她如今的处境,特地来庄子上看了她,给她带了好些补品金银。

    蓉妞兴高采烈地收拾好碗筷,打算再到厨房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王府什么时候会派车来接小姐回去。乌云珠丝毫不担心,别说岳乐已经回京,单说时近年关,她作为安郡王府唯一的一个侧福晋不在王府,那福晋那拉氏就真的找不出话来搪塞了。乌云珠对岳乐的感情很有把握,他们也算师出同门,情投意合,必不会像无知妇人一般对她心存误会的。不过那拉氏必然会在岳乐眼前上眼药,她还是应该好好琢磨一番,准备好一番说辞解释一下才妙。

    乌云珠猜中了前面,但没有想到事态居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的发展。

    确如乌云珠所预料的那样,岳乐回京的第三日,安郡王府就派了车子来接她。但接下来,事情就变味了。乌云珠的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径直被领进了自己的院子,既没让她去拜见福晋,岳乐也没来看望久别的她。福晋那拉氏借口乌云珠身体刚刚恢复,打着体恤宽厚的名义免了她的每日请安,这乌云珠倒不怎么在意,后院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福晋不想她在面前碍眼,也很正常。乌云珠在意的是,自她回府后,岳乐从没来过她的院子,即使她派蓉妞去请,蓉妞也没能出了二门,没有见到岳乐。她心想岳乐必是心中有了怀疑,只是她见不到他,也不能为自己好好分解分解。只到大年三十的团圆宴上,她才见了岳乐一面,当着大庭广众,也不好说什么。

    在后院里,男人的宠爱就是风向标,以前岳乐喜爱乌云珠,多来几趟,府里人自然对她另眼相看。如今这情形大家伙一看就知道她失了宠,慢慢地都怠慢起来。乌云珠也感觉到自己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无论她到哪里,身边总有福晋的人跟着,后院的众人也对她态度敷衍。年初,她想回一趟董鄂府,却被福晋拒绝了,只答应让人送点年礼过去,别说她,连蓉妞都不能出门。而次日,她又受了风寒,正月刚过,再一次被送往郊外庄子上休养。

    在她临走之前,岳乐终于笠临了她的院子。

    满屋子的奴才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往箱子里放,福晋下了令,尽量把侧福晋的东西都打包,一并送到庄子上去。蓉妞开始时死命阻止,甚至抬出安郡王吓唬他们。有忠厚一点的不过绕过她自己做事,有尖酸一点的反唇相讥:“蓉妞,你还看不清如今的形势啊,王爷可曾来过这里?还在这儿充什么大头蒜?”

    “你……我去找王爷去,王爷绝不会这样对我们小姐的。”

    “去啊,你去的还少啊,见着了没啊?”

    “咳咳咳,蓉妞。”

    “小姐,您别急,我去找王爷,王爷会为你做主的。”

    “不用了,去也没用。”

    “就是,还是侧福晋眼力好,看的清楚。侧福晋,奴才扶您出去上车?”

    岳乐在院子中已经站立了一阵子,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来走这一趟,在归化时他思念的最多的就是乌云珠,可没想到如今竟弄到这种地步。也罢,见上一面,正式做个了结吧。

    “给郡王爷请安。”

    “你们都下去啊,我跟侧福晋说几句话。”

    其余人都应声退了下去,蓉妞终于见到了岳乐,仗着以前就熟识,有些话不吐不快:“王爷,您怎么才来,您不知道,小姐都被这些人欺到头上来了。”

    “好了,蓉妞,你也下去。”

    “王爷?”

    “蓉妞,下去。”乌云珠本有些欣喜,只是看着岳乐的脸色心又沉了下去,恐怕岳乐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听的。

    “乌云珠,年前有人算过,说是你和这王府犯冲,住在这儿就病痛不断,看你如今这样,倒也不是虚言,你就住到庄子上去吧,住个三年五载,再作打算。”

    “犯冲?”乌云珠喃喃念道:“可不是吗,从去年春一直犯到现在,王爷也不查查我为何犯冲吗?”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还是自去吧。”

    “王爷,我有话要说,事情不像福晋说的那样,您误会了,皇上只是召我……”

    岳乐扬手止住乌云珠未尽的话:“跟这没有关系,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好了,你好生在庄子上呆着,其余你也不用多想了。”

    “王爷,难道我们之间连一点情份也没有了吗?”

    “乌云珠,就是因为我还记得那点情份,所以你还能安稳地去庄子上休养。”

    “那么,妾身谢过安郡王恩典。”

    再看一眼乌云珠,岳乐慨然长叹离去,他到底是为什么走这一趟?或许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点奢望,奢望着能听到一丝悔意,一丝歉意。看来,他终是想错了,或许他从来没看清楚过眼前这个女人吧。

    在他的身后,乌云珠紧握住拳头,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小姐,王爷为您作主了没?我们可以留下了吧。”

    “蓉妞,来,扶我上车去。”

    “小姐?”

    “走!”

    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安郡王岳乐依然是那个让顺治信重的堂兄,顺治十二年二月,安郡王岳乐掌宗人府事。

    博果尔年初时正忙着自己的事,没心思理会有关乌云珠的事,当然,他还没神通广大到连岳乐的庄子上都能安插人进去。等他有空了,他才发现乌云珠悄无声息地回了京,又没惊动任何人继续到庄子上休养去了。

    对于岳乐,博果尔由衷地感到佩服。同样的事情,当年的他处理得一团糟,既没能有效阻止福临与乌云珠的会面,也不能冷静对待流言蜚语,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差点与常阿岱动手,自己落下了口实。岳乐呢,有一个好福晋果断出手制止了事态的恶化,还快刀斩乱麻地把话题人物乌云珠带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他自己回来后也很冷静沉稳,丝毫感觉不出丁点异样,既用乌云珠粉饰了太平,用完后又干净利落地打发了她,确实是高人一等。

    那么,董鄂氏乌云珠,你的下一步会怎么走?在安郡王府,你的最后一个倚仗也弃你而去,你是否会甘心在庄子上一天天地年华老去?你到底还有什么招数可用呢?

    ☆、二十九

    二十九

    很快,博果尔也把董鄂氏乌云珠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

    顺治十二年五月初八,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薨。

    郑亲王济尔哈朗是唯一一个顺治心甘情愿赐予“叔王”封号的人。在其临终前,顺治亲往探视,痛哭失声不忍离去。福临对济尔哈朗的死,悲痛不已,诏令休朝七天(仅有济尔哈朗享此殊荣),赠祭葬银万两,置守陵园十户,并为他立碑纪功。

    郑亲王之死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对博果尔来说。事情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过,但博果尔心里清楚,郑亲王隐隐约约是他们母子俩的保护伞。郑亲王对博果尔的嘱咐并不多,只是让他务必忠君爱国,体恤上意。而在贵太妃的恳请下,郑亲王拖着病体入宫,满怀深情向皇上讲述为君之道,嘱其不可沉溺文墨,又嘱其务必善待博果尔和他的母亲贵太妃。或许是这一番话起了作用,博果尔很快就开始议政。博果尔很是感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郑亲王替他争来的。

    当然,因此而受益的宗室青壮们众。安郡王升亲王主持议政会,巽亲王常阿岱也得了议政资格,其他宗室们也陆续得了差使,虽不大,但至少让他们有事可做,不致于耽于享乐。

    只有简郡王济度,出征在外,连父亲的死讯都被隐瞒了。

    议政王大臣会议是清代前期满族上层贵族参预处理国政的制度,凡军国重务﹐不由内阁票拟者﹐皆交议政王大臣会议,这种制度自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汗国之初即已形成,只是成员慢慢增多。会议的成员由宗室王爷贝勒及满汉八旗大臣所组成,“议政”是一种正式的职衔﹐代表着一定的权力和地位﹐必须经过皇帝的任命。同样﹐在必要时﹐皇帝也可以撤销某一贵族及大臣的“议政”资格。

    没有哪个当皇帝的乐意看着统治权力旁落分散,大清的皇帝也同样希望能拥有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皇权。随着时间的推移,历任皇帝逐步地削弱降低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权力和地位,收拢集中权力,到了乾隆晚年,更是取消了议政王大臣职名。就象如今的顺治,就已经开始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务移交内阁处理,这些年来更是赐了二三十名大臣以“议政”资格。

    顺治十二年五月,博果尔进入议政会时,“议政”里不仅包括了如安亲王岳乐为首的宗室王爷贝勒们,还有苏克萨哈鰲拜遏必隆等满州大臣,更有范文程等汉臣。人一多,利益关注点就分散了,廷议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也多了,奏请皇上裁决的时候也多了。

    毕竟在紫禁城里看了三百年的大戏,博果尔参加议政一段时间后,就慢慢知道了其中的猫腻。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臣子们同心协力,目标一致,那样的话他们就只能成为橡皮图章,他们宁愿看到底下大臣们意见相左,那样的话皇帝才能用上“制衡”的绝招,把朝局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初进入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博果尔依旧秉承他的低调作风,多数时候都是听众人讨论,没办法,很多政务他都是首次接触,正是需要学习揣摩增加资历的时候,只有到了军事方面,博果尔才会发表一下意见,尤其是闽南方面,博果尔就郑重提出应增加大清水师数量,多选派水战经验丰富者进行操练。意见没被采纳也在他的预见之内,八旗军队这些年开始有点自视甚高,有些事只有碰了大钉子后才会真正重视起来。博果尔决定他要盯住大清水师这一块,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打造一支威武的大清水师出来,不单单是为了对付现在的郑成功,他印象中更深的是日后的大清水师居然被东洋人打得兵败如山倒,殃殃大国居然要向一弹丸岛国割地赔款,屈辱,真正的屈辱。

    顺治十二年秋七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天狗吞日,博果尔早已屡见不鲜,光大清入关以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而且自德国传教士汤若望于顺治元年掌钦天监以来,就能运用新历法准确预测日食的时刻,所以消息灵通的人士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当然,府中众人还是以敲锣打鼓的方式来对付,也罢,图个心安也好。

    大人还好,都有了经验了,倒也不慌,至于家里的两个孩子,齐布琛还小,吃饱就睡,压根就管不了外面是光亮亮还是黑漆漆。小晟睿呢,那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一点不怕不说,若不是他额娘拉着,他还想到屋外去仔细观察一番,看看西洋景。

    这天狗吞日的奇景倒提醒了博果尔另一件事:洋人。三百年后大清灭亡的原因很多,内忧外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洋人。博果尔记不清具体从哪一年开始,大清国就开始对洋人的紧逼步步后退,割地赔款,当年欺压大清国的国家从西伯利亚的俄罗斯到隔海相望的东洋日本,甚至还有远从欧罗巴来的英法等国。面对洋人,大清曾闭关锁国,不与外界交往,但结果证明这不起效,大清的长枪大刀最后抵不住火枪洋炮的攻击,节节败退。可任洋人在大清传教做官,又是否可行呢?

    就拿当今来说吧,汤若望此人,前明时期就已来到中国,明亡后,以其天文历法方面的学识和技能受到多尔衮的常识,从而得到保护,受命修正历法,执掌钦天监。顺治亲政后,更是受到福临的恩宠与隆遇,官职节节攀升不说,还被福临尊称为“汤玛法”,连皇太后都因其医术高超而对其印象很好。汤若望确实相当有才干,天文医学方面不用多说,还懂铸炮,甚至还有一本相关的著作《火攻挈要》。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着福临对汤若望的高看,以汤若望为首的西洋传教士们光在京中就已经有了几万信徒,其中还有不少宗室官员。虽没人具体调查统计过数字,但洋人在其他地方也已经修建了教堂,发展了很多信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放任其发展,只怕也会后患无穷。

    既想到了,总不好置若罔闻,博果尔打算自己还是找个机会跟安郡王岳乐商量一番,弄个对策出来。洋人可以用,但必须严加管制防范其做大做强,而且更应该善加利用。顺治更喜欢洋人的神神叨叨,可博果尔看中的是洋人们带来的其他技术。一个汤若望就可以造出火炮来,那么洋人那里可能还有洋枪之类的新鲜玩意吗?三百年后洋人在大清横行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们手里的枪炮吗?

    至于找安郡王岳乐商量,也是没办法后的办法。不管博果尔心中对岳乐观感如何,他都不得不承认岳乐如今身为议政王,是最能对福临施加影响的人。以顺治连秋决不敢看的懦弱性格,他大概从没想过从汤若望那里除了可以得到所谓的信仰的力量外,还可以得到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吧。这种武器之类的东西,个人最好不要出面,以免给人扣上谋反的大帽子。福临最信服岳乐,他说出的话福临相对来说会听得进去一些。

    只是,经过乌云珠一事后,福临与岳乐之间真如从前那般君臣相得吗?岳乐心中就真的没有丝毫介蒂吗?自己贸然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岳乐,结果会向哪个方向发展?要不,还是再等等,等局势再明了一些,再作打算。

    犹豫迟疑的博果尔很快就暂时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知道安亲王岳乐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没什么好心情了。

    安亲王府又出了一桩奇事:侧福晋董鄂氏看破红尘带发修行去了。

    博果尔开始听说时还以为是说笑而已,他绝不相信董鄂氏乌云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她的青云之志,怎么可能?再说安亲王岳乐如今宁愿众人都忘记乌云珠这个人,怎么可能让她脱离他的掌控再次掀起话题?可这消息陆续得到了安亲王岳乐和鄂硕的认同,岳乐是面无表情,而鄂硕则是满脸悲戚。

    旁的人不过是当作一件奇闻在嘴上说一说,很快就转向了其他更新鲜的话题,倒没多少人怀疑这事情背后的玄机,尼楚贺也嘀咕过那董鄂氏八成是觉得无路可走才出家的,贵太妃只觉得这事可用来奚落一下皇太后,提醒一下这都是福临造的孽。这本也是常理,一介女流之辈,先是传出与皇上有染坏了名声,然后被主母弄至庄子上养病,丈夫回来后情况也没有改变,还是呆在庄子上。世人大多生就一双势利眼,她在庄子上的日子想必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到了这个地步,董鄂氏面前的路只有两三条:一是被人遗忘在庄子上慢慢老死,二是一了百了图个痛快,三就是出家。董鄂氏在其中选择了相对较好的出家,也是理所当然。

    大概这世间只有博果尔对此事心存疑惑吧!他撒出人手去,收集了一堆消息,慢慢地拼凑了出家事件,这事还真不大好打听,安亲王几乎把乌云珠呆过的那个庄子上的奴才全部清理了一遍,留下的都是死忠口紧的,但总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

    原来,再次被送到庄子上的乌云珠日子相当难过。奴才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虽然不知这侧福晋究竟犯了什么事,但前次被送到庄子上可以说是只得罪了福晋,还有翻身的机会,但这次安亲王可是在家,那就说明这侧福晋确实是失势了。当然,身为侧福晋,开始还是没人敢克扣她的衣食,只是态度冷淡罢了。两三个月后见王府里也无人提及过这位侧福晋,胆子大些的奴才就开始怠慢起来,慢慢地处处都要用银子打点。到最后,乌云珠身边只有一个蓉妞伺候了。

    岳乐虽然也曾交待庄子上的人仔细看着乌云珠,但自乌云珠第一天到庄上开始,就安静守份,难得出屋子,只在房里写写画画,从没给庄子里的人惹过麻烦,手还很松,时不时可以得到一些赏钱。去年如此,如今也是一样,半年下来,渐渐地大家也就没那么特意去注意了。

    七月初一天狗吞日之时,一般人都会惊慌失措,忙乱之中也无人注意安静的乌云珠,直到晚膳时分,迟迟不见蓉妞去提饭菜,才发现侧福晋和丫鬟蓉妞都失踪了。寻找无果后,才不得不把事情回报安亲王岳乐。

    第二日,市面上就传出了安亲王侧福晋出家的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得人不信。好似故意有人推波助澜,一下子就路人皆知了。

    博果尔推测,乌云珠手里有银子,大概是收买了一两个贪钱的替她送信给了鄂硕,爱女如命的鄂硕肯定会帮她的,后面这接应的和散播消息的十有□都是鄂硕的人。

    博果尔暗暗思量乌云珠此举的用意,她这一招可真是高,入了空门脱了俗世,她自然与安亲王再无关系,不但脱了困境,让安亲王吃个了哑巴亏,最重要的只怕是要提醒久不见动静的福临,她乌云珠为他吃了多少苦,被逼无奈出家了,以福临的多情的个性,只怕会心怀愧疚,满心牵挂吧。乌云珠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把希望都压在上面了,她难道不怕福临得不到消息,她这一生可就只能伴着青灯古佛度日了,她难道不怕皇太后下杀手,除了她这个祸害。当然,还有另一种最好的结局,就如同唐玄宗看上儿媳杨玉环一般,让她出家为女道士,风平浪静后再接她入宫。

    要不要帮帮她?还是不要了,岳乐也挺可怜的,这一闷棍让他怄得够怆吧,安亲王府可传出消息来了,说是一向温和的岳乐如今脾气暴躁,府里人人自危。

    好戏可越来越精彩了。

    ☆、三十

    三十

    诚如博果尔所料,董鄂氏出家一事一开始就闹得沸沸扬扬,内城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安亲王福晋厉害不容人的,有说董鄂氏侧福晋病体难支的,更有人提及去年年初的旧事,说是董鄂氏羞愧出家的,当然也有人暗地里议论皇上吃了不认帐,还要个美人自己买单的,一时之间竟成了热点新闻。

    这其中牵涉最深的安亲王岳乐恼怒不已,他自认自己对董鄂氏乌云珠已仁至义尽,却不想让人掀起了他最不愿提起的丑事。皇太后听讯后也暗恨,这董鄂氏可真不省事,先是勾得福临迷了心,安亲王福晋倒是个出手利落的,好容易把事情压下去了,她居然又给闹出这档子事来了。换个时机她还真会赏那董鄂氏一杯御酒,只是这事闹得这么大,倒是不好下手了,再加上近一年多来,福临因着她逼着他又娶了个不喜的蒙古皇后,又给后宫蒙妃撑腰,面上总是对她淡淡的,转念一想,没必要为了打个老鼠伤了玉瓶,福临的性子她当额娘的最清楚不过,他这一时半会的没想起来董鄂氏这个女人来,如果她现在图个痛快,日后福临想起来了只怕会怪她,到时伤了母子感情就太不值得了。董鄂氏再怎的也只是一个女人,别说她绝计进不了宫,就算她进了宫,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分分佟妃的宠,谅她一个如此尴尬身份的女子也逃不出她布木布泰的手心。

    皇太后与安亲王都不是吃素的,岂会让众人持续注意这件事,那样他们的脸面都会丢尽。对付流言最好的方法绝对不是弹压,而是漠视,找出另一件事来转移大家的视线。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皇太后新赐了侧福晋乌亮海济尔莫特氏给安亲王的消息上来。乌亮海济尔莫特氏虽出身不太高,但长得好,又有一副宜男之相,这对于已经三十岁膝下犹无子的安亲王是最好不过的了。安亲王对皇太后赐婚感激不尽,一个月之后就风风光光地把乌亮海济尔莫特氏娶进府,宠爱有加。而在玉碟上,安亲王侧福晋董鄂氏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了,好似安亲王府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个人一般,再无人提起。

    虽然皇太后在宫中禁了口,可福临还是得到了消息,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来关注一下紫禁城里的一群特殊的人:太监。

    太监虽是一群去了势不男不女之人,但他们同样有情感追求。就比如都太监吴良辅眼馋娇艳的佟妃娘娘,而他的干儿子耷拉吴则对瑾贵人忠心耿耿。

    太监不同于宫女,宫女尚有出宫的可能,而太监只有到死后或是老得不能动了才有机会离开紫禁城。所以太监们更易偏执。比如说吴良辅,从第一眼看见佟腊月就喜欢,佟妃进宫后也是处处给她方便,本想着可以借机一亲芳泽,可佟妃知道了他的心思后,就提高了警惕视他于畏途,远远避开。吴良辅这些年既得了皇太后的意,又顺了皇上的心,胆子大了心也大了,宫里千多名太监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虽不敢直接上手逼迫佟妃就范,却也不惧佟妃声张,他了解佟妃,她胆子小心机不深,这些年要不是他处处帮衬,也得不了如今的宠。既然佟妃不识趣,那他就得想个法子让她知道在宫里没了他,她也得不了好。耷拉吴自当小太监时就与当时的花束子交好,等花束子成了瑾贵人,更是一心为她着想,在他看来,瑾贵人的失宠就是佟妃造成的,他也乐意给佟妃添点堵。

    于是,趁着鄂硕升任都统前来谢恩之机,佟腊月此生最大的敌人——董鄂氏乌云珠的消息就这么传到了顺治的耳中。

    顺治是个多情的人。他第一次见乌云珠的画,就被她的才华折服,第一次见乌云珠的人,就觉得顺眼无比。他也知道乌云珠现在是堂兄岳乐的侧福晋,所以他压抑着自己的渴望,竭力把视线转到新婚皇后身上,转到后宫去。可对着一个傻里傻气的皇后,他怎么能不想起清灵如水的乌云珠,而佟妃与蒙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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