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的博穆博果尔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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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的博穆博果尔 作者:xiawa18

    府的常客,不过是来的次数略多了一些,来了也见见玄烨,说上几句话罢了。

    自那年被贵太妃狠狠打击,已有两年未登襄亲王府大门的佟夫人终于也忍不住厚着脸皮来看她的外孙了。佟夫人这回的态度出奇的谦卑,她心里确实很感激,如今的佟家大概是最艰难的时候,佟图赖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佟妃的失宠已成定局,佟家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三阿哥身上,如今三阿哥活得好好的,怎能不让她感激襄亲王府的大人大量。她看着活蹦乱跳的玄烨,心里总算放下心来,她也没有多呆,一来她知道自己不太受欢迎,二来她也赶着去给佟妃送信,最牵肠挂肚的莫过于当娘的人。临走前,佟夫人郑重地对贵太妃行了大礼,感激涕零地告辞了。

    贵太妃素来看不上她,如今倒也感慨地长叹一声:“虽然糊涂了一些,但总是当额娘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佟夫人就来了这一次,因为没多久,佟图赖就过世了,虽身后待遇不错,赐祭葬,赠少保,仍兼太子太保,谥勤襄,可这样一来,佟妃的两个哥哥都要丁忧在家。佟妃如今儿子不在身边,父亲又没了,连母亲也不能进宫陪她说话了,心绪难平,病倒在床。

    皇太后抓住了这次机会,以孝道之名把玄烨接回了宫。福临见佟妃如今悲痛憔悴的模样,见了儿子后才慢慢好起来,也觉可怜可叹,加上回想起当初也曾有过一段快乐时光,遂默认了玄烨回宫的事实。

    承乾宫不好故计重施,也只得暗自咬牙不已,表面上却还得大度地表示为佟妃高兴。皇太后,这回算你赢了,慢慢来,总有一天我会把账都讨回来的。

    慈宁宫这时候却没心思搭理承乾宫,一个注定活不过两年的女人也不用太在意了。皇太后此刻已经察看过了玄烨身上的痘痕,很是满意,并不明显,再长长应该就会没了的。

    “皇玛嬷,没事,十一叔说了,以后会很淡很淡,别人看不见的。”

    “真的?来,玄烨,告诉皇玛嬷,在十一叔家好玩吗?”

    “好玩。我跟睿弟弟一起上学练武,十一叔还带我们上街去玩。”

    “那是你学得好,还是晟睿学得好?”

    “我的字比睿弟弟写得好,睿弟弟比我会射箭。”

    “那玄烨回宫后继续读书好不好?”

    “好,孙儿喜欢读书,也喜欢练武。”

    “真是皇玛嬷的好孙孙。”

    苏麻喇姑走进来,禀告道:“太后,三阿哥的房间准备好了。”

    “嗯。玄烨,你先去看看房间,你以后就跟皇玛嬷住了。”

    “好。孙儿告退。”

    “苏麻,问过了吗?”

    “太后,已经询问过孙嬷嬷了,她说的跟我们得到的消息没什么出入。”

    “那就好。总算没让贵太妃把人拢过去,还算老实,苏麻,赏孙嬷嬷点东西吧。”

    “是。太后,服侍三阿哥的其他人也配齐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可查清楚了?这回可不能出上回那样的纰漏?”

    “查清楚了,祖宗三代都查了,都一向忠厚老实。”

    “还是多盯着。”

    “是,太后。”

    皇太后接过茶,轻轻拨弄着茶盖,闻着茶香,漫不经心地说:“看样子博果尔还是老实的。”

    “奴才看着也是,襄亲王对三阿哥确实挺好的。”

    “也精明。你没看他防得多紧。”

    “太后的意思是……”

    “也罢,精明人也有精明人的好外,精明人就不会办蠢事。看紧一点也是了。”

    “是,太后。”

    ☆、四十二

    四十二

    客来主人欢,客走主人安。

    送走了暂住三个月的玄烨,整个襄亲王府都松了口气。玄烨虽然年纪小,可他毕竟是个皇子,身份贵重,尤其是府里的奴才,都得时时提着劲,如今一切回复正常,真是轻松极了。

    当然,晟睿不太高兴。他刚刚满了四岁,自我感觉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很不想和小他一岁八个月的弟弟松克那样的小屁孩玩。好容易找到一个年纪差不多,玩得还算投机的小伙伴,又走了,多没意思啊。

    算了,阿玛说了,他现在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就算没人陪,也要好好读书练武了。阿玛最疼他的,很快就给他找了几个伴读,还打听来了玄烨堂兄现在在学的东西,晟睿也要努力才行啊。

    当然,玄烨中痘所带来的影响并没有止于此处,宫里的事情博果尔不去关心,他如今关心的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王大夫一行人的安排。

    玄烨领旨进襄王府当天,王大夫他们自然也接到了赏。本来,博果尔还以为王大夫会被拎进太医院去,心里还惋惜了一番,他膝下可是还有两儿一女还没种痘了,进了太医院只怕就没那么方便了。可旨意上并没那么说,只是褒奖了王大夫一番,赐了他黄金百两就完事了。倒是胡太医,不但得了赏银,还升了品级。转头想想,也对,王大夫说白了就是博果尔的人马,太医院怎么会对他敞开大门?况且,王大夫这些年着重于孩子的种痘,对成|人治疗那方面确有欠缺。他的水平真拎出来跟太医院那个痘科高手打擂台肯定是要输的,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个彩头罢了。

    博果尔对此结果很是满意,他可舍不得一个得力人手就这么白白送人。当然,为了不再与太医院那边发生纠葛,他让王大夫把这些年实验成功的种痘方法种痘流程种痘禁忌种痘护理都详细写下来。他拿着这叠东西上了乾清宫。

    福临在听到博果尔求见时,心里了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博果尔是被皇太后逼着才带着大夫去救玄烨,那是因为他把玄烨那里的御医调回来救他心爱的孩子,博果尔一点错也没有。可现在,他心爱的孩子没了,玄烨却活了下来,有时他心里在想:要是那天他换种作法,让博果尔带那个大夫来救四阿哥,那是不是他现在依然可以抱着他心爱的孩子?而乌云珠也不用如此伤心难过了?他不愿承认自己对玄烨的狠心无情,也不愿相信四阿哥天命如此,他想来想去,如果博果尔主动向他推荐那个大夫,如果……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切实际,可他就是忍不住。

    “让他进来吧。”

    博果尔敏锐地感觉到福临对他的态度有轻微的改变,比如:他行礼问安时福临让他平身的指令好像比以前迟了一些,福临与他说话的语气也隐隐有一些不耐。不对啊,他已经有两个月没进乾清宫了,福临这是生哪门子的无名火啊?难道因着废后没人支持的事?失策,他应该选个好时机再来的。

    “皇兄,臣弟今日有一样东西进献。”

    “什么东西?呈上来吧。”

    “这是给我家晟睿种痘的王大夫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整理出来的有关种痘方面的资料,臣弟是想,或许能让太医院参详一下。”

    “种痘?博果尔,你可真是个愉木脑袋,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啊?好了,东西放在这儿,朕有空会看的,你先下去吧。”

    “臣弟告退。”

    博果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走出了乾清宫,越想越不对,今天这福临真的很不对劲。不对,他还有一件事没说呢。算了,还是回去问问,看最近宫里又出什么事呢。

    福临暗自生了一阵气,本想把让人把装订起来的那叠纸扔出去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博果尔真没做错什么,他献这个东西只怕也没想着来寒碜他。只是,他要不要看看,或许当初他给四阿哥种了痘,情况就会不同一些。翻开一看,里面有一句话浇熄了他的奢望:种痘最好于二岁至十岁间进行,过小则幼儿身体弱,过大则危险剧增,都应慎重进行。

    “来人,把这送到太医院去,让他们也看看吧。”

    既然已经过了明路,博果尔也不再藏着掖着,他向贵太妃和尼楚贺提出,齐布琛也应该种痘了。松克最近身体不太好,调养好后,再试情况而定。或许是宫中接连有两个皇子染上天花,一死一活,而活的这个还是王大夫治好的,贵太妃心里放心了一些。不过,眼见为实,虽说齐布琛只是个庶出,可孩子好容易才养到三岁多,她都有点担心,拿齐布琛当亲生女儿的尼楚贺就更不用说了,更别说后面还有一个松克等着了。

    于是,襄亲王府特意通知了下人,府中下人的孩子也可以送到庄子上去种痘。这事当父母的心里都打鼓,一时之间竟没人愿意报名,博果尔也不强迫,谁也不能打包票这就一定没危险,他提供这个机会,抓不抓住是你们自己的事。关键时刻,还是男人打得定主意,巴图把他的次子带来了,太监小林子是跟着去过庄子里,心里自然也有数,特意求了恩典,回家把侄子带来了。见王爷的两个心腹都舍得,府里愿意搏一把的也陆续把孩子带了过来。

    为了谨慎起见,王大夫特意到府里一个个先行把脉,把体质虚弱的都让家长把小孩子领回去,养好了再来,其余的孩子则集中起来喝了几天调养的汤药,再统一来种痘。头一批人数不多,六个,一个月后六个原模原样地回来了,第二批十个,也全部回来了,只有一个身上痘疤深一些。

    这下,府里下人都动了心了,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可惜开始种痘的时候就已经是二月末了,连种两批后,时间已经近夏,种痘最宜在春秋两季进行,天气清爽,易于护理,所以他们只好等到三个月后了。

    当然,秋季的第一批也没他们的份,因为贵太妃拍板,入了秋就给齐布琛和松克种痘,现在正哄着两个孩子吃调养的汤药,她认为,早些调养,才能更好地熬过来。为了两个孩子的种痘,她特意让人准备好一个偏僻的院落,这两个孩子就在府里面种痘,省得舟车劳顿,她也担心。当然,她没想到,到了秋季,一起种痘的还多出了一个孩子,哈宜舒的儿子乌达木。

    哈宜舒是五月初二到京的,本来初一就可以赶到的,只不过碰到天狗食日,所以就停下来休息了一天。

    家人久别重逢总免不了哭上一场的。哈宜舒在草原上呆久了,性子也开朗爽利了许多,首先笑话了都当阿玛还掉眼泪的博果尔,再抄起帕子给贵太妃试泪。

    哈宜舒只有二十三岁,却已经在蒙古呆了整整十一年了,成了一个标准的蒙古女人。回到京城后,穿起久违的旗装,踩起花盆底来,哈宜舒都自嘲快不会走路了。

    “姐姐,噶尔玛索诺木怎么没来?”

    “我没让他来,有乌达木跟我来了,我就放心了。”

    听着这话有些不对,贵太妃对博果尔使了个眼色,博果尔连忙告退:“姐姐,我帮你递牌子进宫候见吧,皇太后那儿是免不了的。”

    “也好。乌达木,跟舅舅去玩吧。”

    乌达木九岁,是哈宜舒的独子,人长得结实,却不大说话,或许是初来乍到有些生疏吧,不过在晟睿的前面石佛都会开口的。晟睿很高兴表哥的到来,尤其是问明白了乌达木会骑马射箭,就更兴奋了。

    对着这唯一的亲外甥,博果尔也没其他的招,让管家特意搜罗来的玩具看样子乌达木并不喜欢,那就只剩下演武场了。看得出,乌达木这下子来了精神,尤其是博果尔下场试了□手后,更是眼睛发亮。这很正常,像这么大的孩子都爱英雄,当然,博果尔现在还称不上英雄,可那并不妨碍他武功的出色。

    看着乌达木终于来了兴致,博果尔也让他上场试试。看得出来,乌达木是花大力气练过的,只是有可能没个好师傅指导,有些章法不对。博果尔这下真的觉得哈宜舒在蒙古有可能过得不太如意,要不然怎么乌达木,大清固伦公主之子怎么会没有好师傅调教?乌达木话太少了,问他十句难得回上一句,性子还是有些拘谨。这也不正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就像他的晟睿,那简直是活跃得太过了。

    不过不用急,想必额娘此刻正在问情况吧。这会儿,还是好好指导一下这个小外甥,是个好苗子,可别误了。

    贵太妃娜木钟是阿霸垓郡王额齐格诺颜之女,而她把女儿哈宜舒嫁给了自己的亲侄子噶尔玛索诺木,本想着女儿应该日子会极好过才对,以女儿固伦公主之尊也无人敢欺她。

    可事情就坏在这固伦公主的身份上了。当然,哈宜舒的陪嫁嬷嬷都是贵太妃亲手挑选的,没人敢干出日后那些公主嬷嬷把持公主的勾当来,哈宜舒前几年的日子还是相当舒适的。

    哈宜舒生乌达木时险些没有撑过来,伤了身子,好好调养了一年多才算恢复过来,就算如此,日后也不能再有孕了。这种情况下,噶尔玛索诺木自然就纳侧了,这也没什么,人之常情。

    可事情并不简单,额齐格诺颜过世后,郡王之位传到了额齐格诺颜的父亲头上,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一个固伦公主为媳。额齐格诺颜也有几兄弟,生母都不同,不免暗地里为了日后的郡王之位明争暗斗。额齐格诺颜自与公主成婚时,就被封了一等精奇尼哈番,看起来应该是爵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其余的兄弟哪肯就这么轻易放弃,他们就自然开始想招了。

    额齐格诺颜本身也不是个很机灵的人,兄弟们给他送女人,他也就照单全收。那些女人都不是安分的,多年未能生育不说,还把矛头指向了哈宜舒,硬说是哈宜舒使的坏。其实有脑子的人都清楚,固伦公主之子比其他女人生的儿子都尊贵,哈宜舒只要好好保住乌达木,有谁能越过她?就算她没有儿子,也没人敢站到她头上去,她犯着着吗?可额齐格诺颜想不通这个道理,他信了,与哈宜舒愈走愈远。哈宜舒身为固伦公主,岂会没有傲气!她也就一门心思带孩子了。

    那些女人和她们背后的人下一个目标就是乌达木,当然这里面也不全是为谋爵位的人,其中也不乏不想拥有爱新觉罗血统的继承人出现的偏激份子,若不是哈宜舒护得紧,乌达木就真的危险了。

    贵太妃听了很伤心,她一门心思为女儿着想,却没想到自己娘家人如此这般地待她的女儿。可事到如今,她又能怎样?天高皇帝远,她就是想帮也帮不到。再说,阿霸垓那些人如果顾忌到了她,就不会这样。

    哈宜舒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后心里舒服多了,反倒安慰起了贵太妃,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乌达木都这么大了,过两年就可以成亲了,到时娶个媳妇,不又多了助力,看谁还敢动她们母子?她这次来也打算在京里好好想看一个媳妇,蒙古那边的女孩子她还有真点看不上。

    贵太妃也换了心情,方法可以慢慢想,反正哈宜舒这次来可以住上半年,也不急于一时。她开始给哈宜舒讲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说起宫里出的好戏就眉飞色舞,说起博果尔这些年体贴孝顺就很是欣慰,再想起如今博果尔一门心思给孩子们种痘就很是担心。

    不想哈宜舒来了兴趣,她细问了种痘的事宜,又专门找博果尔询问了一番外,做了一个决定:给乌达木也种上痘。

    这回,博果尔倒有点担心了,乌达木是姐姐唯一的儿子,虽说现在种痘的成功率很高了,可万一,他不就成了罪人了。再说乌达木都九岁了,危险更是要大一些。

    哈宜舒想得很开,她这儿子,辛苦的生下,辛苦的养大,长生天不会让她这么失去儿子的。再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她日后肯定会后悔,真要出了什么事,她认。

    ☆、四十三

    四十三

    三个孩子预计过完中秋就种痘,而贵太妃的生辰更是要到九月二十七,在这之前,还是让我们来关心一下紫禁城里的动静吧。

    紫禁城如今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其平静之处在于福临信上佛了。信佛倒没什么可奇怪的,皇太后与后宫妃嫔们大多信佛。但诡异之处也出在这信佛之上,乾清宫西暖阁的北坑上已经置上了佛龛,福临于处理朝政之余还不忘烧香拜佛,而且福临更时不时驾幸海会寺,与和尚憨璞共论佛法,更不断召他进宫相谈。

    慈宁宫对此不发一言,顺治十五年是个对福临来说很艰难的年份,正月底他失去了爱子,随之皇贵妃病倒,想再次废后却遭阻挠,虽被迫妥协,却也与皇太后几近闹崩。皇太后对福临知之甚深,以为他是寻求一个精神安慰之处,虽有些过了,但与皇上的心绪平静比起来,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当然,皇太后没料到后来福临竟在佛法中越陷越深,身为皇帝居然剃度出家,她如果知道后事的话,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到乾清宫把那佛龛砸了,把和尚赶出宫外的。

    此刻的皇太后正安排人精心教养三阿哥玄烨,选才德兼备者教授玄烨文化课,选武艺超群者作玄烨的武功师傅。玄烨也很争气,聪颖过人,勤奋读书,刻苦习武,一日不捺,皇太后很是欣慰。其实,皇太后也不是非玄烨不可,可如今的情形让她不得不早作打算。自董鄂氏进了宫,除了她以外,高位妃嫔们都已经久不见君颜,可董鄂氏却依然以贤惠大度称颂于宫中,那是因为她大量推荐无名分的庶妃蒙宠。五阿哥常宁是庶妃陈氏所出,皇六女是庶妃那拉氏所出,再加上先前的二阿哥福全、皇二女、皇三女、皇四女、皇五女,也都是庶妃所出。子以母贵,尊卑分明,皇太后竟只剩下一个景仁宫佟妃所出的玄烨可选了。对这种情形,皇太后对承乾宫越发愤恨,董鄂氏这是处心积虑地要毁了福临的血脉传承。不过,在深知董鄂氏没两年活头的时候,皇太后也不会明面上与董鄂氏交恶,她虽是皇太后,可她也是福临的母亲,儿子如今与她闹成这样,她心里哪有不着急的道理?能缓和一些就缓和一些吧。福临还年轻,等过几年,福临转过弯来,就会懂她的苦心了。

    承乾宫也不急,她没有皇太后那么深厚的底气,她毕竟在宫中呆的年份短,虽得盛宠却无实权,进宫这些年好容易埋下的人手也陆续在皇太后的清扫中被拔除了,她没被牵连上已属万幸。她知道,皇太后在宫中多年,安全防范意识极强,留给她的机会几乎没有,她只有缓缓图之,寻找空隙,一击即中。在这之前,她要更孝顺更体贴更让人挑不出错处才行。董鄂氏多病,但只要她能起身,她必亲往坤宁宫请安,晨昏定省,毕恭毕敬,更亲往慈宁宫侍奉,端茶捶腿,亲力亲为。

    景仁宫佟妃此刻只要能陪着皇太后观看儿子练武的英姿,什么皇上什么皇贵妃都已经全都忘了,她唯一还能想到的就是多多奉承皇太后,让皇太后能让她多见儿子一面,让皇太后能对她的玄烨更好。至于皇贵妃,她就算怀疑玄烨出痘与董鄂氏有关,可她是个没用的额娘,她没办法替儿子报仇,她只能巴着皇太后,希望皇太后有朝一日能替玄烨作主。

    坤宁宫皇后依然拿着小核桃嗑巴嗑巴,她进宫也有几年了,再傻也看清了一些事情,可她就算聪明又能怎样,比她聪明比她美丽一百倍的姑姑静妃如今正被锁在屋子里,无人问津。她还是安分一点,嗑巴她的小核桃才没有风险。

    各位青春亮丽的蒙妃倒是想不甘心,想争宠,可给她们撑腰的皇太后安静了,皇后什么话都装作没听懂听不见,对手皇贵妃不用她们出招自己就病倒了,她们倒是想到承乾宫去耀武扬武冷嘲热讽一番,可她们连承乾宫的大门也进不了。承过宠的庶妃倒是可以用来洒气,可她们越洒气,皇上就越想起那小蹄子,她们反倒帮了忙了。于是,蒙妃们也咬牙切齿的安静了。

    换个时候,贵太妃有可能就要出招搅一下局,这么安静她岂不是无戏可看了?可现在,她有爱女爱子陪在身边,膝下孙子孙女外孙环绕,更有察哈尔亲王阿布鼐及日就会进宫为她贺寿,心满意足,也就暂且放了一马。

    才吃过月饼,襄亲王府的佛堂里就供奉天仙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痘儿哥哥、药王、药圣、城隍、土地等,贵太妃和尼楚贺更是日夜祷告,以祈求诸神的保佑。府里紧闭大门,谢绝访客,更是严禁炒豆泼水等。

    博果尔称病请假在家,他如同上次晟睿种痘一样,自己也进了暗室,陪孩子们一起熬过艰难的十五天。好在有惊无险,三个孩子都平安度过了。

    孩子们是没事了,可博果尔的麻烦却不小。

    因着博果尔再次的擅举,福临大为恼火,让人出宫把博果尔大骂了一通。皇太后也生气,对着前来请安的尼楚贺数落了半天。

    可京中的宗室亲贵文武大臣们却开始蠢蠢欲动,这襄亲王胆子是大了一些,恐怕他还真有些底气,没看他二子一女一外甥都好好的种了痘,要不也让咱家孩子去试试?

    慢慢地,以前对博果尔的行径背地嘲笑的众人开始向博果尔打听种痘事宜,女眷们也向尼楚贺询问,开始博果尔还耐心地回答,后来烦了,索性把王大夫写的那一套东西让人抄了数份,亲密一点的人家就送一份,其他的你自己派人来抄吧。当然,也有人起意把孩子送到博果尔庄子上去种痘,博果尔倒是不拒绝,只不过有一点,种痘有风险,如果孩子出了事,他可不负责任,最好是先白纸黑字写下来,免得日后麻烦上身。

    此言一出,很有一批人打了退堂鼓,嫡生子女舍不得,庶生子女倒是可以来试一试,可是真要熬过去了,那日后庶子不就更受重视,当家主母不答应了。当然,也有敢跟着吃螃蟹的,大不了自家派人去一并守着,唬不住襄亲王,难道还唬不住大夫和下人?不怕他们不对自己的孩子尽心。也有人家信不过博果尔,宁愿自己请大夫自家先试验一下,后来大概是刚开始死的人不少,就逐渐放弃了。闹到最后,真正种了痘的也不过一二十罢了,大多都是隔岸观火。

    博果尔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准备,别说下面的这些人,就算宫里,哪怕知道种痘有好处,现在二阿哥福全不照样没种痘,不就是怕风险大要担干系吗?就算是日后下了旨意推广种痘,不也照样有人种不起或不想种,连大清皇帝都有在推广种痘后还死于天花的,现在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自家的孩子熬过了这一关,襄亲王府就热热闹闹地开始筹备贵太妃的生辰宴席。

    察哈尔亲王阿布鼐已于九月十五进了京,但他除了晋见皇上后,就一直等在行馆里,既不出街游玩,也不来襄亲王府求见贵太妃。

    贵太妃自得了阿布鼐进京的消息,就日也盼夜也盼,只盼着儿子来见她,可等了数日都不见人影,未免开始自怨自哀,开始抓着哈宜舒和博果尔诉说当年的不得已和送走阿布鼐后自己内心的焦灼。

    博果尔毕竟是男人,到底清醒一些,或许阿布鼐心中是对贵太妃有一些怨气,可他既然应约进了京,又一直留在京中未走,明摆着就是等着给母亲贺寿。只是他如今身份不同,如擅自登门,恐怕双方都讨不到好,都会受到猜忌,到了正日子再上门,就不那么打眼了。

    此言一出,贵太妃安静了些,其实她也知道,只是身为作母亲的,儿子都到了地头,还见不着面,哪还能想得这么全面。

    哈宜舒倒是开口提议让她去行馆去见一见阿布鼐,毕竟他们都来自蒙古,日后也都会回蒙古。博果尔仔细考虑后,让哈宜舒稍安勿燥,他还是先试试福临那边,如果能讨个旨意来,就可大方去请阿布鼐上门,岂不两全其美?

    福临倒是没有多为难,他如今信上了佛,对人生的感悟又深了一层,之前心里对博果尔的那一点芥蒂早就灰飞烟灭了,再加上此次博果尔不是私底下去见察哈尔亲王,而是特意来请旨,这本身就代表着博果尔对他这做皇上的做哥哥的最大的尊重,以他如今的慈悲心肠,想起贵太妃十几年未见儿子的辛酸,自然而然地就同意了。

    察哈尔亲王阿布鼐二十四岁,相貌堂堂,尤其是那一双鹰眼极其锐利,许是在草原上经历了大多的风霜,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当然,若论相貌,他与博果尔也只三分相似,大概都各自像自己的生父吧。

    双方都是亲王,若真论起尊卑来,阿布鼐倒是要向身为宗室王爷的博果尔先行礼了。不过今日情况不同,博果尔是以弟弟的身份来请兄长回去探望母亲的。

    “阿布鼐哥哥万安。”

    “奴才给襄亲王请安。”

    博果尔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早就预见到了这种生疏的场面。

    “阿布鼐哥哥,小弟特意来请你去见见额娘的。”

    “襄亲王,贵太妃寿辰之日,奴才必定上门道贺。”

    “阿布鼐哥哥,额娘自你进京之日起,就盼着见你一面,小弟已经就此事请过圣旨,还请兄长体恤额娘的一片慈母心肠。”

    阿布鼐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答应:“那我明日上门求见。”

    “那小弟恭候兄长大驾光临。”

    次日一大早,贵太妃早早打扮停当,在大堂上翘首以待,时不时问两句:“来了吗?”“博果尔,你没记错日子吧?”“怎么还不来?”

    总算在晟睿小声地跟博果尔嘀咕玛嬷今天的奇怪举动时,派到路口的奴才跑回来回报,察哈尔亲王来了。

    贵太妃已顾不得许多,径直迎到大门口去。大门中开,阿布鼐看到第一个迎出来的就是漂亮如昔的额娘,她的样子跟他记忆中没什么不同。

    “阿布鼐给贵太妃请安。”

    贵太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迟疑地收回已经伸出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博果尔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扶起阿布鼐,说道:“阿布鼐哥哥来了,额娘,您不是没见兄长,高兴过头了吧?”

    哈宜舒倒是曾在小时候见过阿布鼐几次,只是印象也不深了。“阿布鼐哥哥,请这边走。额娘,阿布鼐哥哥也不是客,要不我们直接去西跨院吧,也好让孩子们来拜见伯父舅舅。”

    贵太妃终于回过神来,“也好。”

    尴尬的气氛好歹在博果尔的两子一女和哈宜舒的乌达木拜见长辈时轻松了一些,尤其是晟睿在接到见面礼一把镶宝石的小弯刀后,喜孜孜地来回欣赏,最后还跳出来要代还不会走路的弟弟特木尔给伯父请安,那意思就是还有一份见面礼没给。

    博果尔哭笑不得,暗自决定要给晟睿上上弦了,做长子的还是稳重一点好。他上前把晟睿拎开:“胡闹,嬷嬷会抱特木尔来向伯伯请安,你可别想抢弟弟的礼物。”

    阿布鼐倒是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他向晟睿招招手:“来,喜欢弯刀啊,还喜欢什么?”

    “伯伯,我还喜欢小马,弓箭。”

    “伯伯回去就让人送匹小马来。”

    “谢谢伯伯。”

    等特木尔也请过安后,博果尔率先告退,让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有一个私密空间好好叙叙话,哈宜舒和尼楚贺也各自领着孩子们出来了。

    “姐姐,察哈尔离阿霸垓近,你倒是可以借借阿布鼐的势。”

    哈宜舒犹豫了下,才说道:“察哈尔并不太安分,我毕竟身份特殊,只怕到时惹祸上身。”

    “也罢,我给你多挑些人手,到时你带回去。乌达木你是怎么考虑的?他既然已经在皇太后和皇上面前挂了号,亲事恐怕还得皇太后和皇上作主。你有没有打算把他留在京里?如果带他一起回去的话,侍卫中有好手自然可以教他武功,只是上学的事就不太好办了,大概没有读书人愿意去草原吧。”

    哈宜舒脸色黯了下来,她哪里不知道乌达木留在京里最好,可是她只有一个乌达木,没了他,她只怕在草原上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可她是公主,她不能在京里呆太久。

    “姐姐,是我多嘴了,您别不高兴了。乌达木也大了,我看他也舍不得你,就算问他,他也会跟着你的。这样,我去好好寻寻,还有一个多月,应该可以寻到合适的先生的。”

    “找不到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汉人的东西在蒙古不适用。”

    “也是。”

    随后贵太妃的话也证实了哈宜舒的看法。在与多年未见的儿子倾心交谈后,贵太妃虽然开了颜,却还是有点忧心忡忡。在博果尔关心下,她终于道出了她的顾虑,从阿布鼐的言辞中,贵太妃看出了他对其先人的耻辱耿耿于怀,再加上多年前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死后,阿布鼐更是未请示朝廷就擅自娶了自己的嫂子孝端文皇后哲哲所出的固伦公主马喀塔。贵太妃就奇怪了,她一直教阿布鼐对大清顺服以保全自身,其兄长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更是感恩戴德,忘了国仇家恨,一直忠于大清,怎么阿布鼐如今竟有此种危险的想法?

    博果尔嘴上安慰贵太妃大概阿布鼐只是一时气愤才想岔了,过段时日后就会忘了的,况且他娶的是固伦公主,难道他还打算弃妻弃子跟朝廷作对不成。博果尔心里已经暗暗提高了警惕,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看来日后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当然,这时博果尔已顾不上这许多了,贵太妃的寿宴热热闹闹的连摆三天,他累得已经不想再理任何事了。

    寿宴过后,阿布鼐就回了察哈尔,而哈宜舒也在十一月底带着乌达木回了阿霸垓。

    贵太妃很是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就算尼楚贺再度查出有孕在身也没让她打起精神来。好在,宫里又有重大消息传来,这让贵太妃重新振奋精神静等好戏上场。

    ☆、四十四

    四十四

    宫中无人不知,皇贵妃自四阿哥病逝之日起就开始缠绵病榻,时好时坏,竟有每况愈下之相。董鄂氏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她仍心有挂碍,不愿慨然赴死,爱子之仇未报是其一,其二便是她也舍不得与她两心相许的皇上。

    事情兜兜转转到了现在,乌云珠心中也分不清对皇上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有爱有恨有怨,还有利用吧。仅凭幼时的匆匆一晤,乌云珠也不知心中对皇上的执念从何而来?真是对童年玩伴的向往对知音的寻觅,还是因自身境遇导致对帝王的追逐?她抛掉一切,如飞蛾扑火一般地进得宫来。两人的心心相印琴瑟和鸣让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可后宫的争斗不得不让她使尽深身解数才能保住一席之地。她猛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是那样的薄弱,而给她依靠的这个男人也稍嫌软弱了。进宫两年多,她虽已坐了皇贵妃的宝座,可她在这两年里失去的更多,她的儿子,她的父亲,她的健康,而且为了继续在这个宫里存活下去,她不得已忘却了自尊,在处处不如她的皇后面前卑躬屈膝,在处处算计她的皇太后面前恭敬有若侍女。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值得,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她需要时间来重新布局,来创造机会,来为自己和儿子讨回公道。

    又是一年的腊月,鹅毛大雪洒洒扬扬而下,乌云珠却又一次染上了风寒,其实她只不过伫足欣赏了一下雪景罢了,这已经是她今年入冬以来的第四次风寒。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正在南苑细心伺候皇太后,当时的她本就因难产身体虚弱,也知道南苑之行会劳心伤身,但当时她是心甘情愿的,一则她想借此机会让皇太后饶了她父亲,二则也为儿子在皇太后心中加码,三则既突出她的孝顺也反衬出皇后的冷漠。至于身子骨,宫中有的是好御医好药材,多养两年就会好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当时也算达到了目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整整一年过去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只剩下这样一副病弱的身子,时时咳嗽,夜夜失眠,食欲不振,体型消瘦,稍不留神就小病小灾不断,吃的药竟比吃的饭还多了。

    皇上对她不可谓不好,为了她的病更是操心良多,还特意指派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宋御医来给她诊脉开方。自那年在安亲王福晋手下吃了大亏,这些年来,乌云珠已经习惯了处处提防,对于皇上这一举动虽也曾故作贤良的拒绝,但也没坚拒,毕竟还是自己的身子骨重要,她可还想活着,好好地活着给儿子讨公道,而且专职给皇上看病的御医应该和后宫的牵扯要小些吧。她本以为,宋御医应该比其他的太医医术更好,在他的治疗下她的身子应该会一日好似一日,不过情况却没有那么乐观,每一次倒是都药到病除,可下一次不论怎么小心,病势依然来势汹汹。她曾怀疑过,让人偷偷拿着药方药渣出宫请名医看过,都是对症之方,她还曾趁着宋御医不当值的时候,召唤过其他的太医诊脉,所开的药方也大致相似,相较而言还是宋御医的药方更精妙一些。难道真的是她的天命如此?她只能这样一日日病弱下去,直至最后一日。

    乌云珠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直到年底她特地请旨回家为父亲鄂硕冥寿上香时才确定。那天,董鄂夫人因悲伤过度而昏厥,特请了京中最出名的仁济堂的李大夫出诊。李大夫隔帐把脉后,心中极是怪异,帐内之人压根就不是伤痛昏厥之脉,而是已有痨病之症,且此病成因可疑。李大夫见多识广,知道自己有可能窥见了后宅阴私,只是这董鄂府乃当今极蒙圣宠的皇贵妃之娘家,此番举动必是大有玄机,他既已陷入局中,也只得看情形行事。

    乌云珠既托弟弟费扬古作下这种安排,自然是要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她于帐内静等,没多久蓉妞即来回报,方才得知她应是被人下了秘药,如今竟已转成了痨症,李大夫也无良方,只能尽量缓解。

    痨病?不治之症。乌云珠很奇怪自己居然如此平静地就接受了。秘药?应该是自她被册为皇贵妃之时就开始下了吧!这就对了,难怪进宫之初对她不闻不问的皇太后在她晋妃后就对她关爱有加,而且对她如坐火箭一般飞速的晋升为皇贵妃也没有加以阻挠,她当时就觉得心中有异,像端妃淑妃那样不屑鄙夷嫉恨才是正常的,而皇太后的态度却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千方百计不许她进宫的母亲。事有反常即为妖,她处处提防,却还是被皇太后暗算了。一个宫外的大夫都可以看出来,没道理宋御医不知道。唉,总归是自己太傻,能给皇上看病的自然是皇太后心腹中的心腹,又怎么能够指望他口吐实言呢?

    “主子,这李大夫怎么办?要不要?”

    “算了,引起旁人注意就不好了。你让他把调养的方子开好,记得另找人验一验。如果妥当的话就让人去制成药丸,送进宫去。让李大夫去给夫人看病吧,他今儿不就是为此而来的。跟他把话说清楚,他今天只看了夫人一个病人,其余的他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是,主子。”

    “费扬古在外面吗?”

    “主子,奴婢没让少爷知道实情,你这是要告诉他?”

    “叫他进来吧。”

    乌云珠也没打算让费扬古淌混水,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父亲。费扬古是父亲的儿子,他才十四岁,如今她已经没了希望,董鄂家的未来全在费扬古身上,他倒是个好的,懂得约束自己,即便是在乌云珠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劣迹传出。这还不够,乌云珠心里很清楚,她一旦故去,董鄂家就会受到殃及,皇上在一日倒好,皇上一旦驾崩,那只怕有人要跟董鄂家算账。费扬古此刻应该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学习文韬武略,为将来建功立业奠定基础。要怎么做才能既报得了仇,又不殃及父亲唯一的儿子,她仅存的血脉至亲?

    回宫后的乌云珠开始在承乾宫内慢慢地排查,承乾宫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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