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在三国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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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的排队发种子,他们这里怎么围成一圈吵起来?太不像话了!

    曹昂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了那名官员:“你别去!”

    “公子。”那名官员焦躁地望着曹昂。

    曹昂没理会他,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你去问清楚出了什么事。”

    “是。”小厮一弯腰,就跑去打探情况了。

    唐贺换了男装跟着曹昂出门,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有可能是分配不均出了问题。”

    毛玠有些古怪地瞥了她一眼。他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是谁,但曹昂对她很恭敬,自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可那不代表她能对自己做的事情指手画脚。她那句“分配不均”不是等于说他办事不力吗?!

    曹昂拧起眉,看了眼毛玠,说道:“不会的,每户人家按分到的田地、一家的人口所分配的定额,毛校尉都事先计算好。不可能分配不均的。”

    毛玠见曹昂为自己说话,舒了口气。说实话,一开始曹操让他协助曹昂,令他心中忐忑不已。他就怕面对一个不知世事的大少爷什么也不懂,没想到这位公子明事理,聪敏好学,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总是以请教的态度对待自己,使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这样一来,又要防着别人说他假借公子的名义,欺骗他手中的权势谋私。这个任务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了。若不是还有个满宠陪着自己一起受苦,他绝对会心里不平衡的。

    唐贺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出来视察也有好处,曹昂需要亲眼看一看,内政命令颁布之后,下面人的执行情况。顺便可以让这小子看看自己的不足之处,回去补上。最近,没有“严厉”的父亲在上头压着,曹昂有些骄傲起来了。

    不一会儿,那个小厮就回来禀报了。还真是“分配不均”的问题,不过不是种子与粮食,而是耕牛。

    “耕牛?”毛玠吃了一惊,向前一步,看了看人群聚集之处,急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五户人家一头耕牛不是吗?怎么还会吵起来?”曹昂也觉得奇怪。

    唐贺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毛玠火了。

    唐贺摆了摆手,看向小厮:“可是有的人家只有两三口人,有的人家全家有十几人之众?分配田地之时,按照人头算,那人多的人家田地大些,用耕牛的时间较长。其他人家要等得久,怕误了农时故而争吵起来的?”

    小厮一脸崇拜地望着唐贺:“就是您说的那样。他们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另外租耕牛给他们,他们也觉得不合算。因为他们用的时日少些,钱却是五户人均摊的。”

    毛玠手抓着袖口,脸色黯然。妄他自诩通晓民政之事,竟忽略了这层。

    “这该如何是好?原先定下的……”曹昂皱眉看向人群,“州府的牛只也没有很多啊。”

    “每五户一只耕牛是往日定下的,不符合如今的形势,自然需要变更!”唐贺抬手拍向曹昂的后脑。

    在随行人员惊恐的目光中,曹昂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讨好地问唐贺:“那该如何变更?”

    “田地都按人头分了,牛自然不能按户分。”唐贺挥了挥手,一脸“你真笨”的嫌弃表情。

    “……唔。”曹昂握拳抵着唇边,想了一会儿,“可是以往的惯例……”

    “公子,吾已……”毛玠低头思考片刻,就有了解决办法,正要告诉曹昂,却看到唐贺背对着曹昂冲他直摇头,似乎是在阻止他说出来。

    曹昂也不知有没有看到唐贺的举动,面对着毛玠,拱手作揖:“毛校尉,昂年少不自量,想要试着自己解决这件事。事后还请毛校尉指点一二!”

    毛玠古怪地看了眼唐贺,沉默了片刻,回道:“公子,农时误不得。只半日,若公子半日之内没有想到方法,还请公子原谅在下僭越处置此事。”

    “好。”曹昂也清楚毛玠的难处,点点头答应了。

    曹昂皱着眉,想着解决办法。没有耕牛的人不能赶在春耕结束前播种,误了农时,今年的收成就没有了。没了收成,就等于他没有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望着少年苦恼的神色,唐贺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点他:“惯例什么的,不可能每种情况都通用。既然你已经知道地上种什么东西,需得因地制宜。那么,不同情况也该用不同的办法,而不是一昧地讲求惯例。再说了,你就是缺乏实践经验,只懂得按章办事。不然,毛校尉为什么要你出来巡视?你以为是出来看自己做得多好,你有多了不起的?”

    唐贺抬手推了推他的背,指向远处的农田:“喏,实地考察,实地考察!你自己下地去看,问问那些百姓该怎么分!”

    看了眼远处的农田,那边的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着播种了。曹昂回头吩咐随行的官员不要他们跟着,自己跑过去实地察看去了。

    随行的官员碍于命令没人敢跟上,只得傻站在道旁等着曹昂。

    唯有毛玠眼神犀利地盯着唐贺问出一句:“汝意欲何为?”

    唐贺摇了摇头,向毛玠拱手作揖:“校尉大人,请移步至府衙,清查案户底册!”

    她话音刚落,熟悉政务的毛玠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陈留郡前两年受兵戈之灾,人口锐减,青州黄巾家属移入陈留安置。亦有逃荒在外,听闻屯田之策的流民回乡。如今陈留郡内有多少户人家,有多少人口,怕是与案户底册所载不合。”唐贺神情严肃,“听闻,有人借机虚报人口,侵占良田,骗取官仓的良种……”

    不待唐贺把话说完,毛玠已经变了脸色,急匆匆地叫上随行的一众的官员,就要赶往府衙,核查案户人口数目。

    “毛校尉!”唐贺叫住他。

    毛玠对她拱手表示感谢,拔腿就走。

    “此事还需派人告知满督邮一声。”

    毛玠怔了怔,马上吩咐下人去州府请满宠来一趟,回身对唐贺鞠了一躬:“多谢提醒!”领着手下快速离去。

    唐贺苦笑一声。她哪里是在帮他。这事情办不好,出了问题,要受罚的人她也有份。哪里敢不尽心?曹操临行前,为了防止事情出现意外,要求她签下军令状,出了问题文若也要一同受罚。唐贺被抓住软肋,自然要时刻关注着事情的进展情况,省得出了纰漏,让文若无辜受累。这么看,这几年曹操应该已经深谙御下之术,段数很高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唐贺扭头对随行的雨前道:“盯紧一点,如果毛玠、满宠他们查不出不对的地方,你们找个机会把案底备份交给那两人。”

    雨前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闪身离去。

    只剩唐贺一人。她无聊地走到人群外围听了一阵子民众的吵骂,没多久觉得声音太大,太嘈杂,耳朵受不了,败退,前往农地去寻曹昂。

    少年提着衣摆,在农田边上,踩着泥泞,小心翼翼地边走边数数。他的侍从们各个惊慌失措地跟在他身后,唯恐这位少爷一个不慎摔倒,他们能及时赶上前当肉垫。

    唐贺站在田埂上,笑望着少年。

    这时,一名老农挑着水路过,顺着唐贺的视线看到曹昂,不禁咧嘴笑道:“那位官家的公子方才来问我一头牛一天能耕几亩地。”

    “因为官仓那边有人说耕牛分配不均呢。”唐贺转过头,朝老农欠了欠身行礼。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的人家人多分的地也多,这牛自然就不够用了。幸好我家也就那一亩三分地,能腾出一天来就够用了。”老农摇了摇头,复又笑道:“可就算是这样,托了曹将军的福,我们今年不用到外地讨生活,还能有粮耕种,来年的收成也有个指望了。能不用四处流浪,待在老家,我就满足了。”

    一个稍年轻些的农民过来放下锄头,接过老农的担子挑起:“按着官府今年的租税算,听说只要农时多忙些,收成多的话,扣除上缴的部分,我们自己还能留下不少。”

    “对对,都是托了曹将军的洪福啊!”老农笑眯了眼,捡起儿子放地上的锄头扛在肩上。

    老农的儿子接口道:“希望曹将军此次出征能打个大胜仗!这样我们才能继续过这种安稳的日子。”

    “姑……”曹昂兴奋地跑过来,看到还有其他人,连忙改口,“我想到办法了。”

    唐贺挑挑眉,笑着看着他身后一群脸色青灰的侍从,低头看向曹昂的衣摆,边上面沾了厚厚的泥污,脚上的鞋子也差不了多少。

    曹昂顾不得脏,爬上田埂,就兴奋地道:“可以按田地的大小来分耕牛,相邻的地由同一头牛来耕作。耕牛的租也不用按天数来算了,就按牛耕了多少亩地来算。各户人家家中有多少地,就出多少钱。”

    唐贺笑了下,转向老农:“老人家,您觉得这法子好吗?”

    老农歪着头看了眼曹昂,说道:“我大字不识一个,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也不会算。但公子说按田地大小算,我觉得这法子好!像我家这样田地比较小的人,用不着租那么多天耕牛,能少出点钱。那些田地大的人霸着耕牛多用两天,也没啥好说的了。公平公平!”

    得了称赞,曹昂抬手蹭了蹭下巴,兴奋地望着唐贺。

    唐贺见他手一蹭下巴,就黑了一块,便从怀中掏出手绢递给他:“擦一擦,回去吧。告诉毛校尉你的想法,让他帮你算算耕牛耕种一亩地,该定多少租钱。”

    “嗯!”

    失之交臂(改标点)

    袁绍听郭图禀报说,要向他推荐一个人才,笑着问道:“何人值得你亲自引荐?”

    “是吾同乡之人,郭嘉郭奉孝。”郭图拱手说道。

    荀谌沉默地低下头。他知道用人注重出身的袁绍不可能重视出身寒门的郭嘉,更知道以郭嘉的性格一定会触怒袁绍。郭图难道还看不清袁绍的为人吗?他向袁绍推荐郭嘉是什么意思呢?

    逢纪摸了摸胡子,意味不明地眯眼看向坐得离袁绍最近的许攸。许攸一动不动,神色淡定。

    “郭嘉?”袁绍疑惑地想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印象。

    “奉孝,为人豁达,不与俗接,故时人多莫知。”郭图朝袁绍拜了一拜,“然吾与奉孝相交多年,知其通晓兵法,识得百战之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其才华胜吾十倍! ”

    “哦。”袁绍听说是没有什么名气的人,眼皮都懒得抬,敷衍地应了一声。

    许攸嘴角撇了撇,扯出一抹假笑:“主公不如招其进来一试,便能知晓此人是否如郭从事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审配冷笑道:“如是个人才,我处也不少一个门客。”

    听了审配的话,郭图皱起眉:“主公,奉孝有神鬼莫测之才,不是随便乡野之中沽名钓誉的书生,其才堪当大任,主公莫要听信那些嫉贤妒能的小人之言! ”

    “那便宣他进来吧。”袁绍兴趣缺缺地抬手挥了挥。

    郭图抿了抿唇,愤恨地瞪了眼审配,起身到外边领郭嘉进来。

    在门外郭嘉背靠着廊柱,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噙着几分嘲讽之意,眼角带笑,打量着华丽的州牧府郏冀州虽富,却不似郭图说的那么好。他已去过洛阳,觉得冀州与洛阳的繁华大气无法比。就算不与司隶的州郡比,与颍川相比,颍川郡各地农商发展相对平衡,而冀州大城镇与边缘的小镇之间贫富悬殊,这种状况很容易出问题。

    “奉孝。”郭图从里边出来,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嘉站直身,拂拂衣袖,朝郭图点了点头。

    入内,郭嘉习惯性地环视了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正上方坐得稳稳当当的袁绍。

    “州牧大人! ”郭嘉拱手作揖,并没有行跪拜礼。

    袁绍不悦地看着郭嘉,碍于脸面没有呵斥他行礼。

    郭图在后边有些急,站在郭嘉背后,抬手扯扯他的衣角。郭嘉像是浑然不觉一般,站直了身与袁绍对视。

    袁绍见他如此无礼,不免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喜来,可还是开口问了句:“敢问先生师从何人?”

    郭嘉微微一笑:“嘉家境贫寒,无缘得见名师,所学皆从书上来。”

    听郭嘉说自己是寒门士子,袁绍更不高兴了,偏转开了头,没有再问话。

    坐在下首的审配感觉到袁绍的不悦,心中有些欣喜,轻咳了一声,挑衅地看了眼郭图,转向郭嘉道:“听郭从事说,你通晓兵法。不知可否例举一二,给我等开开眼。”

    收到挑衅,郭嘉淡然一笑,向袁绍鞠了一躬:“袁州牧与幽州牧之间尚未了结,嘉以此为例,何如?”

    “哼。”逢纪不屑地冷哼一声,“竖子狂妄!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为其精锐,你且如何破之。”

    郭嘉挑了挑眉:“白马义从不足未虑,一队弓弩手足矣。瓒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州里善士名在其右者,必以法害之。原幽州牧刘虞品德高洁,对内勤政爱民,对外厚待异族,深受幽州内外百姓爱戴,却为瓒所害。幽州百姓心中敬其骁勇,敢于抵御夷族入侵,怎奈这两年,公孙瓒忙于与袁公相争,边境百姓深受夷族侵扰,如今其在百姓心中的声望早已大不如前。加之其个性残暴嗜杀,已失民心……”

    “就这样?”袁绍懒散地打断郭嘉的话,“如此尔且在郭从事帐下听用吧。”

    郭图闻言,瞬间变了脸:“主公! ”

    “无需再言。日后立了功,自然有升赏。”袁绍站起身,“吾事务繁忙。汝且去吧。”说完,径自离去。

    郭图急匆匆地就要追上去,谁料郭嘉伸手拉住他,低声道:“公则,不必如此。”

    “可是……”

    “公则,你这朋友是看得清自己的能力,不敢担当大任吧。啊哈哈……”逢纪大笑着拍了拍郭图的肩膀,迈步离去。

    “你……”郭图瞪着逢纪,气得手抖。

    许攸摇了摇头,拉走了也要上前踩上一脚的审配。郭图近日深得主公宠信,谁知道日后他会怎么为今天发生的事算账,少惹为妙。

    “奈何仲治今日不在。”郭图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看着郭嘉,“奉孝,且待两日,我再与主公……”

    “奉孝。”荀谌走上前来,朝郭图微微颔首,拉过郭嘉的手,“我那里有几坛美酒,不知奉孝可有兴趣?”

    “有美酒岂可错过! ”郭嘉扬起笑脸,转头对郭图道,“我欲往友若处喝酒,公则同来如何?”

    “这……”郭图皱眉看着荀谌。荀谌也知道郭嘉的才华,为什么刚才没有说话?

    荀谌无视他疑惑的视线,笑盈盈地点头:“主公这两日心境不佳,公则此刻莫要去劝的好。奉孝的事,改日再议吧。”

    郭图揉揉额角:“吾尚有事务要办。奉孝你自去玩乐吧。”说着,他转向荀谌欠了欠身,“还请友若代我照顾奉孝! ”

    荀谌拦住他:“我等皆是同乡,无须如此客气。”

    郭图朝郭嘉拱拱手表示歉意后,转身离开。

    郭嘉望着郭图的背影,眯着眼笑,偏头对荀谌道:“公则很得袁公重用啊!如此忙碌,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

    荀谌弯起嘴角笑了笑:“是以我等才能得闲小酌。奉孝,请! ”

    “多谢! ”郭嘉拱手道谢。

    带着郭嘉回到荀家,荀谌卸下脸上的假笑,严肃地看向他:“奉孝,你怎可如此任性远行!你可知志才与仲德夫子都在为你担心! ”

    郭嘉挠挠头:“公则数次来信与我,是以……”郭图与他交情向来好,有道是盛情难却。他不来一趟说不过去。

    “糊涂! ”荀谌摇了摇头,“方才的乱象你也见着了。公则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既如此,友若为何还在此处?”

    荀谌叹了口气:“奉孝眼界深远,不比常人,何必多问?”

    “有此主君,友若不觉得屈才吗?”郭嘉摸摸下巴,表示不能理解。

    闭了眼,荀谌苦笑道:“此前韩馥厚待荀氏一族,吾为一族立场,背弃韩馥,致其惨死,已失道义。如今袁绍待吾更胜韩馥,以吾为心腹之人,统领冀州大小政务,荀氏一族赖此在冀州成势。吾怎能再次背主,授人以柄,为人诟病 。”

    郭嘉皱了皱眉。世家大族出身的人想法有时候真的难以理解。友若为了家族抛弃自己的前程,陷于这群争权夺利的小人之中,只为保全荀氏一族如今在冀州的势力。明明他们在颍川已经成为首屈一指的人家了,还要争冀州这块地?真是太奇怪了。低头想了一会儿,郭嘉突然脑中一闪,讶然地看向荀谌。难道……

    荀谌苦笑了下,别开视线:“喝酒吧。这些事就别提了。”

    荀家不可能将所有一切都压在荀彧身上,就算是荆州刘表那里,也有荀家的人在。可是,这么多个诸侯不可能每个都是明主,每个都有帝王之相,总有个好坏主次之分。世事难料,未避免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要有人为家族去牺牲,所以这事是荀家众人都默认了的。当然,身为族长的荀彧比其他人都要重要些,他们这些兄弟也都愿意把最好的选择留给荀彧,让荀攸去兖州帮荀彧也有着这层偏袒在其中。这些事情大家各自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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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郭图好意,郭嘉在冀州一直待到了夏天。夏初的时候,他收到荀彧、戏志才与程昱的信,找到郭图,劝他与自己一起离开。

    “吾将更举以求主,子盍去乎。”

    郭图摇了摇头,说道:“袁公于吾有知遇之恩。吾不忍有负于他。”

    得知郭嘉要走,匆匆赶来的辛评拉着郭嘉,想要劝他留下:“袁氏有恩德于天下,人多归之,且今最强,去将何之!奉孝再等些时日,吾……”

    “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1郭嘉摆摆手,指向北面,“仲治,袁公偏安于冀州,惧于公孙瓒,岂是有雄心壮志之主?如其愿听嘉一言,非吾自夸,此时幽州已定。”

    郭图低下头,想起几个月前将郭嘉引荐给袁绍时的场景,不由深恨逢纪、审配两人。定是那两人在袁公面前作梗,否则,怎可能事后他与辛评两人多次一起向袁绍推荐郭嘉,都没有得到袁绍的首肯。

    辛评思索片刻,想到一个让袁绍看到郭嘉才华的办法。他觉得只要袁绍看到郭嘉的才华,就一定会厚待郭嘉:“奉孝,如吾将尔之计策陈于主公。主公肯用,你可否留下?”

    郭图听了,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着郭嘉。

    郭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是再留一阵子而已,也好让他们两人死心,顺便叫他们看清袁绍的为人。

    不管郭图与辛评是怎么得看好袁绍,袁绍还是让他们失望了。当辛评将郭嘉的计策当作自己的计策呈给袁绍时,袁绍也只是瞟了两眼,就放到一边去,说日后再议。

    见此情形,郭图、辛评都知道他们没办法再留住郭嘉了,但他们都拒绝跟郭嘉一起离开。“士为知己者死。”,而袁绍肯重用他们,故此,他们已然将袁绍当作那个知己者。

    郭嘉自知在这事上与他们无法想到一起去,没有强求。

    于是,在郭图、辛评不舍的目光中,郭嘉离开冀州,踏上前往兖州的路。

    曹操的赏赐

    初平四年夏,曹操败袁术于封丘,逐其至寿春。曹操得颍汝两郡,还军定陶。

    曹操很重视儿子,一回来就着手检查他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曹昂觉得自己事情办得不错,很自信地前来交差。

    看过书面的报告,曹操就让儿子退下,叫来毛玠、满宠问事。

    “公子,天资聪颖,我等惭愧!”毛玠、满宠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曹操挑眉看着低着头的两人,视线移向荀彧:“哦?聪颖与办事能力没有关系,你等莫要为他掩饰!”

    毛玠稍稍抬起头瞟了眼曹操的脸色,不像是在质问,便放松下来:“公子确实不凡!初次主事就已经懂得调动人手,遇到问题时,有急智,知变通,非常人能及。”

    荀彧微微一笑,转向曹操拱手说道:“主公,此事彧方才略有耳闻。州府官员们都在夸赞公子聪慧。”

    自己儿子有几两重曹操能不知道?是以曹操不大相信地看向毛玠。

    毛玠发觉曹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眼角余光瞄了眼荀彧,发现荀彧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得自己说:“春耕之日,农事繁忙,官府有将耕牛租借与农户的做法,通常是每五户人家分派一头耕牛,平摊租税。然如今兖州收容了青州黄巾军属百万人,有些人家人口众多,我军又以人口分配田地,故而有些人家的田地较多,占用耕牛的时日较长,故而往日五户一耕牛,平摊租税的做法,已不太符合兖州的情况。公子,想出了以耕牛耕作的田地大小,天数来重新计算租税。境内百姓无不称赞此法得宜!”

    “唔。”曹操摸着胡须,眯起眼,“他是如何想到此法的?”

    “……”毛玠怔了怔,回道,“……有人让公子下田亲自实地考察。”

    “?!有人?”曹操疑惑地问道。能指使得动这小子的人,几乎都跟他上了战场,丁氏向来宠儿子,断是舍不得的。还有谁敢让他儿子下地干活?

    毛玠面色一红:“是一名女子,玠不好询问。然,多亏此人提醒,我等才免于铸下大错!”

    “如非其提点我等至陈留郡下清查案户底册,几乎要被某些为富不仁之人,骗去我军存粮,甚至影响秋收。”满宠抬起头,满脸愤怒。他至今未遭人如此小觑,再有他监督坐镇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胆敢打官府粮仓的主意,简直不可饶恕!

    曹操听了也变了脸色,他清楚世家大族中蓄养有许多在案户上没有名字的家奴,如果将这群人放出来冒领粮种,不仅来年收成无望,甚至会增加兖州的荒地:“这些人全给我拿下!”

    “人犯已尽数打入大牢,等候主公发落。”满宠抱拳回禀道。

    “好!一个也不要放过!”曹操阴沉着脸,抬手往下一挥,向满宠传达他的命令。一个也不放过,杀!

    荀彧没有在这时候出来做好人。粮草虽是从那些人家那里“借”来的,但进了官仓就是官府的东西,想要再拿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从这些世家借来的粮草,可供百万人过冬的粮食、春耕用的粮种,还有这次出征用掉的粮草,这几大部分分开来都不是小数目,合起来那更是不用说了。原本还打算每年还点利息给他们意思意思的荀彧,此刻压根就不想为那些人说话。考虑到打仗是最重的消耗,每年收获的粮草肯定是要先供给军队,剩下的粮食也一定是紧张的。而且除去这部分不安分的家伙处理起政务来也能轻松许多。其他人为了保全自身,估计会破财消灾……嗯,一举多得。自从随军出征之后,荀彧切身体会到行军打仗粮草有多珍贵,已经不打算有借有还了。

    “你方才言及有人提醒你等此事……”曹操稍缓了下脸色,复又提及揭发此事的人。

    这下不只毛玠,连满宠都涨红了脸:“惭愧!竟不如一女子有见识!”

    “嗯?”曹操眯起眼,联想到敢指示他儿子下地劳作的人,还是女人。他转向荀彧。

    荀彧神色坦然地回视他。

    毛玠与满宠正觉得奇怪,见曹操正看着荀彧,不由也把目光移向他。

    毛玠更是直接,对荀彧鞠了一躬:“烦请荀司马告知在下。玠欲备下重礼,厚报此人!”

    “极是!”满宠附和道,“如非此人提醒,我等怕是要被那群小人欺瞒。误了差事,我等二人以命抵罪便是,倘若因此误了州府来年粮仓的收入,则是危及全军之事,那我二人则是万死难辞其咎。”

    荀彧闻言,脸上浮起几分尴尬之色,偏转了视线。上门道谢还是算了。要是让这两人知道,春耕事务的方案出自唐贺之手,怕是会让他俩觉得颜面尽失,平白得罪了同僚。这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曹操见荀彧尴尬,想了想也明白过来。如果说穿了,这事是唐贺负责的,那是她份内的事,这叫自己手下的那么多人才情何以堪?明明有那么多人,却叫唐贺一个女人在幕后主持此事……眼前这两人恐怕更是下不来台。这事不能说出来!因此,他轻咳了一声,开口为荀彧解围:“不用了。吾自有赏赐予她!况且,昂儿年少,如何镇得住那么些人,这大事上头终究还是靠你等二人之力。此乃你二人之功,与他人无关!”

    “这……玠/(宠)不敢贪功!”两人低头齐声说道。

    荀彧笑着上前一步:“两位大人,纵然是那女子提醒你等注意此事,但如无两位及时将事情处置妥当,也是枉然。两位大人不要过谦了!”

    “是这个道理!昂儿尚在束发之龄,没有二位辅佐,断难成事。两位此次居首功,这封赏当之无愧,不可再推辞了!”曹操拍板下了结论。

    毛玠与满宠对视了眼,都低下了头:“多谢主公!”既然与公子相熟,主公、荀司马又是这样的神情,想来那女子身份不简单,还是不要问的好。万一是主公的内眷,这答谢反而会害了人家。两人很识相地不再提起这事。

    待毛玠、满宠两人走后,曹操站起身,拍了拍荀彧的肩膀:“文若,晚间你与阿贺一同过府一趟。”

    荀彧连忙摆手:“主公,使不得!”

    “当得当得!你亦知晓此番出征,阿贺立了大功。何处险要,易于埋伏,何处行军,可剩下时间赢得先机,全赖她送的几幅豫州地图。加之,春耕事务已了,两下相加!这赏赐是万万省不得的!”

    “多谢主公!”荀彧无奈地答应下来。

    ————————————————————————————————————————

    曹操说的赏赐让唐贺傻了眼,直到回到家里,还惊疑不定。

    “文若,刚才孟德大哥说,说要把什么赏赐给我?”她老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荀彧一手扶额,他也想不到曹操会给出这样的赏赐来。这赏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咳,兴许他只是醉酒戏言。当不得真!”荀彧安抚唐贺,心里却也吃不准是不是真的。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历来主君给臣下的封赏,数此最重。但……这种赏赐,对臣下而言,却不一定是好事,往往吃力不讨好!前途难测,好坏难定。

    “孟德大哥酒量不错,没那么容易醉!”唐贺晃了晃脑袋,紧张兮兮地抓着荀彧的手,“我总觉得他是说真的。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他们再怎么犹豫,也不能不答应。何况,也不一定就是祸事。

    “呐,文若,你说这事好事还是坏事?”唐贺想了一会儿,“能不能不要?”

    “你喝醉了……”荀彧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这可推不掉!也不能推!推掉麻烦就大了!那时才是真正的祸事来了。

    唐贺自己想也知道根本没可能。望着荀彧的神色,她更是沮丧地垂下了脑袋。是啊,这事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呢。……推掉的话,以曹操的个性,拒绝他的好意,会死得很惨。

    “福祸相依。”荀彧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况且,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尚有时日,未必就成定局。”

    “为什么我觉得已经成定局了呢?”唐贺嘟囔着,甩开荀彧的手,摇摇晃晃地回房间去,“

    这算什么赏赐啊!”

    站在庭院中,荀彧长叹一声。连他都没有料到曹操说的赏赐是这个,以后自己做事需得倍加小心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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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若,好大的架子!”郭嘉从台阶上站起来,转过身,笑望着荀彧。

    荀彧瞪大了眼,看着站在眼前的青年,赶上前两步,拉住他:“奉孝!何时到的?怎么坐在门口?”

    “见你一面不容易!”郭嘉抬手指向门口的守卫,“他们说你不见访客。有事得到旁边的州府府衙找你。”

    “咳。”荀彧想起自己下的命令,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解释道,“自来此之后,上门的访客比往日多了许多,还都是……求官之人。平日里事务繁多,忙都忙不完,根本没空应酬他们,实在烦不胜烦!故而下了这命令,不曾想竟阻了你……”

    郭嘉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但是他指了下自己的肚子:“我一早等你到现在……”

    “你……”荀彧黑线地看着郭嘉,“快进来!”说着,他拉着郭嘉返身又回到府里。

    郭嘉挠挠头,没敢说昨夜起他就没吃饭,而且因为入城时间太晚,城门下锁,他昨天夜里是在城郊露宿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一大清早就待在他家门口等人了。

    门口的守卫望着荀彧郭嘉两人进去,对视了一眼,看不出来那布衣小子还真是荀司马的至交。

    荀彧这边拉着郭嘉去吃早饭,一时忘了时间。曹操在府衙里等他商量昨晚说的“赏赐”一事,等了好久也没见人来,不禁有些纳闷。后来想到人家夫妻久别重逢,许是起迟了也不一定,便没太在意,先去处理其他事务了。

    作者有话要说:向亲们道歉。今天没有两更,一章也没过四千。真的很抱歉!鞠躬!

    我家电脑坏了。昨天自个捣鼓了一阵子,没修好,反而弄坏掉了。今天去修电脑耗费了一整天,才知道居然是硬盘被我玩完了,泪奔……

    曹操的考虑

    唐贺正烦恼着曹操说要把女儿送她做媳妇的事。因为曹操不止是要结亲那么简单,他甚至想把女儿塞给她来教。这真是件恐怖的事情!这天下敢有人把曹操的女儿拿来当童养媳的么?就算是曹操自己乐意,她也不敢啊。偏偏曹操说这话的时候,丁氏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对曹操说,那敢情好!赶紧把孩子从谯县接来吧。然后又要求她也把儿子从冀州那边接来,这样两个孩子还能打小培养感情……丁氏的好意,听得她直想哭。哪有这样的青梅竹马啊?结亲就结亲,为毛要给她教?那可是曹操的女儿啊!撞墙!嫂子乃不能因为那娃不是你生的,就送人啊!就算是妾生的,将来这娃也是个公主的说!谁家敢养公主给自己儿子当媳妇的……

    就在唐贺万分纠结的时候,曹昂那死小子傻乎乎地在旁说,要不换一下好了。姨娘把妹妹给姑姑教,姑姑把弟弟给姨娘教,那就扯平了。去死啊!这能换么?能换么?死小子,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偏偏丁氏听了曹昂的话,觉得这主意不错,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意思,把卞氏的女儿来换唐贺的儿子。

    她很郁闷地攥紧拳头敲打着桌面。捶地!不带这样的啊!这是抢儿子啊!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啊!说什么也不能给他换孩子,结亲可以,换孩子养绝对不行!要知道,曹操说的那个女儿是卞氏所生,卞氏是谁?曹丕、曹植的娘!把自个儿子送去给她,谁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万一自己儿子将来站错队……想着没边的未来,唐贺背脊发凉。绝对不能让恽儿与曹操儿子们靠太近,会死的!所以儿子不管是给卞氏养,还是丁氏养都是不行的。还有曹操的女儿,还是他们曹家自己养吧。

    雨前刚一进门,就看到主人一脸悲愤地在捶桌子,担心地看了眼手中的纸条。

    “站在那里干什么!”唐贺瞥见他缩在门边,没好气地说道。

    雨前赶紧走上前来,把纸条递给她。

    唐贺接过来,悻悻地展开来看,不由变了脸。

    皱眉看着手中的小纸条,唐贺揉揉眉心,低声问道:“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

    “昨夜到的。”雨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唐贺的脸色,“您打算去徐州吗?”

    唐贺抿了抿唇,良久没有出声。

    就在雨前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唐贺才无力地说道:“马上去准备。这两天就出发。”

    雨前低下头,应了一声,退出去。

    望着掌心的纸条,唐贺眼神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抬手捂住双眼,不自觉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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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质子的意思啊。文若,你不会不知道吧。”郭嘉捏着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荀彧唇边漾起一丝苦笑:“你说的我怎会不知?主公,虽未表态,但他不说,就是……”他心里有着想法,但不方便说出来,借着公子的口说了而已。也对!他自己人在这里,亲人宗族却都在冀州,尤其是儿子也在那里,曹操会怀疑,这很正常。长叹了口气,荀彧不自觉端起面前的酒来喝。

    郭嘉见平日甚少饮酒的荀彧竟然端起面前的酒喝,就知道他心中不若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要知道,荀彧待客时,面前放置的酒都是虚礼,他几乎是不喝的。

    方才下人进来禀报,州牧大人派人过来请他商议“赏赐”一事,郭嘉正好听到,以为是什么稀罕事物,就想要看一下曹操给的赏赐是什么。顺便鉴定一下,这个主公对臣下的大方程度。荀彧便把这事说给郭嘉听。郭嘉心里立时对曹操的性格特点有了明确的判断。多疑、擅权谋。

    “既如此,就让人把恽儿接来吧。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也好过遥远到养在袁绍的冀州。”郭嘉眯了眯细长的眼眸。

    “我正有此意。”荀彧低喃着,“冀州还是早些取了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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