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在三国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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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孕了,应该缺个侍候的人。 这要是荀彧收下了,以后就可通过她们传递消息。要知道枕头风的威力可厉害着呢。于是,董承特意挑选了两个能歌善舞的美貌的姬妾作为礼物,送到荀府。

    唐贺嘴角抽搐地听着管家的回报,挥手说道:“敢不应承国舅好意,收下吧。”

    管家诧异地看了眼唐贺,低头称是,但是心里发虚,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这样想着,不敢真的答应收下两个姬妾,只得让人在前头拖住人,自己亲自跑去向老爷禀报此事。

    唐贺在后头等了半天没见管家进来复命,着人问了一下,知道管家不敢擅自决定,去找荀彧了。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人家只说送给荀大人,又没说送给荀尚书,那管家瞎紧张!咱们家根本不缺荀大人嘛!荀彧、荀攸、荀衍、荀悦都是荀大人啊!反正那国舅家美女多,还是不要钱的,干嘛不收下来呢?美女做事赏心悦目的说。可惜,管家已经去找文若了,那这事八成是要捅到曹操那里去了。美人什么的,曹操比较喜欢,说不定会由曹操笑纳了。

    说起来,这个傻国舅不就是死于衣带诏的那个么?所以董承是代替小皇帝来挖墙脚了吧?只是曹操的墙角是身为傀儡的他能挖的?不知道曹操很记仇的么?不知道谁的东西都能抢,就是不能抢曹操的么?这事的结果怕是会令曹操生出警戒猜疑之心,因此加重对小皇帝的控制,同时,朝中百官也跟着小皇帝一起遭罪。

    唐贺无奈地抬头望天。小皇帝的死活,她可管不了,也不想管。至于送礼的事……来而不往非礼也!看在这个国舅死期将近的份上,我也送给大礼给他好了。

    这样想着,唐贺小心翼翼地撑起身,拿出洛阳那边传来的百官档案,翻到董承那一页,看了一会儿,就令人送回礼到国舅家去。只不过收礼的人不是董承,是董承之妻。

    董承之妻膝下无子,但凭其出身家世,稳坐正室之位,压制得董承无法抬头。其人好妒,府中妾室都被严格控制,少有人敢留董承过夜。故此,董承向外发展,瞒着夫人,养了几个外宅妇。唐贺送的礼就是董承的几个外宅妇的住址,并详细提供了近日董承的行程表,好给那位夫人核对清楚国舅的行踪。

    “夫人,那两人怎么安排?”小祁跟在唐贺身后,低声问怎么处置两个美女。

    唐贺无奈地摊摊手:“虽然我很想留下来,可是,咱们府邸太小,留不住人!”

    小祁莫名其妙地环视了下四周。荀府很小?!

    另一边,荀彧得到董承送了两个人给他的消息时,正在商议大事,所以这事连曹操都听见了。

    曹操冷笑一声道:“看来董国舅有心结交荀尚书啊!”

    曹操的话让在座的众人背脊发凉,额际冒出了冷汗。各个都小心地回顾自己最近有没有收下某些人什么不恰当的礼。

    荀彧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前几天董承一直想和他套近乎,他都已经极力避开了。没想到董承竟然用上这种手段。虽然这在某些朝臣之间不是没有,但毕竟不是君子正道。皇帝手边没有人才,所以连董承这样的人都用……这也从另一方面表明少年天子太沉不住气,做出这么明显的动作来。他是觉得曹操是傻瓜,还是嫌他自己的皇位坐得太稳?可是,就算他自己不想活了,也别牵累他人啊!

    “既如此,此间的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了。我等不如一同去看看,国舅送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吧。”曹操戏谑地笑着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对自家的几个兄弟道。

    曹仁、曹洪两人面色不善地起身。曹洪还回头跟曹纯问了句:“要不要让人通知妙才?”

    “咳,不用了吧。夏侯将军要练兵,这等小事就不用打扰他了。”荀攸连忙插话道。这么多人上他们家去,哪还得了。荀攸瞄了眼荀彧黑沉的脸,深感不安。这群武将都是蛮不讲理的,万一……他不敢往下想。

    曹操听到荀攸的话,不由笑起来:“也是!这么多人,兴师动众不好。那就子廉与我同去,子孝、子和你们还是找原先安排的,去大营做好出兵的准备吧。”

    “是!”曹仁、曹纯两人领命而去。他们都在心里想,就算现在不去看阿贺,不等于他们不能换个时间去。

    荀攸看着曹操等人离开,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曹操是在担心自己重要的手下被董承拉拢,其实是曹操的那群兄弟……他是不是要庆幸,只去了曹洪?!

    于是,曹操、曹洪两人跟到荀家看国舅董承送的美人,期间曹洪对两名女子诸多挑剔,最后曹操说了一句不好,就送还给国舅了。只是这件事传到百官耳朵里,被他们自动替换成了曹操打算给国舅董承一个难堪,命荀彧把国舅送的女人退回去。但众人想想,又觉得董承真是不自量力,荀彧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妄想用美色收买他,愚蠢之极!

    然而,国舅董承此刻却是管不着那两个美女的下场了,更管不着别人怎么看他笑话的。家中母老虎发威,把他的几个外宅妇找了出来,秘密处理掉不说,送还回来的美人也不能幸免。而他本人,也无比凄惨。据传,国舅次日因不慎摔伤了脸,暂时无法上朝。

    真有摔伤脸这种事情吗?得知事情结果的小皇帝埋怨董承办事不力的同时,心中对曹操的怨恨再度升级,又觉得荀彧不知好歹。难道荀彧看不出来自己在通过董承拉拢他吗?自己都已经向他示好了,他竟然还偏向曹操!难道天下就没了忠于汉室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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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什么?”荀彧停下笔,抬头问道。

    唐贺托着下巴,看着他:“你说,要是这两人不是国舅送的,你会收吗?”

    “你觉得呢?”荀彧有些不悦地反问。

    抓抓落到耳边的发丝,唐贺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万一日后又有人送礼上门怎么办?”

    荀彧闻言,眉头微皱。来托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像董承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更是不少。以往还可以让阿贺把这些人挡回去,但如今阿贺有了身孕,不可以太过操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虽然今天的事情与他无关,可曹操今天的反应,明显是不太满意的。他该如何杜绝他人送礼呢?

    “我们总不能在门口挂个牌子,让送礼的人都回去吧?”唐贺伸手比划了下,觉得挂牌子的场景很搞笑,而且真正想走关系的人脸皮比城墙都厚,才不会管牌子上写了什么呢。

    荀彧思索片刻,说道:“权且向主公府上借两个护卫来守门吧。”

    唐贺眯着想了下,这么做的好处。首先,心怀叵测之人肯定不敢当着曹操手下的面来向荀彧套近乎。其次,那些想要出仕求官或是拖他帮忙的人,也可以借此挡回去,不用她再费力与他人的妻室磨时间,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夫君的事情我们不要管之类假话。可是,荀家门口杵着两个曹家的护卫算什么?

    “文若,我怎么觉得这样别人会说孟德大哥……”

    “咳。”荀彧咳了一声,“对外人就说是为了保护公子安全而设的便是。”

    为了保护公子的安全,所以送礼的人,送什么东西都要先拆开来看看;为了保护公子的安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找上门有所求的人就进不来了。这真是个好理由!想送礼的,送不了,想套关系的人,进不来。原来让曹操这几个孩子在荀家上课还有这个好处!唐贺瞟了眼又忙碌起来的荀彧。难怪他一开始说什么都要仲豫兄长住在家里,又对曹昂说学生到师长家上课是拜师的礼数,颍川一带学风如此。什么风气的说法是假的吧?其实,他一开始就料到让曹昂到荀家上课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比如,此前董承上门拜访多次,无功而返,就是因为有曹昂在荀家,他根本没机会与荀彧密谈,虽然荀彧也不想理会他。现在,又要加上曹操的护卫,这样做等于荀家一家子都在曹操的眼皮底下,不论他们做什么事,见什么人,曹操都会知道。

    既要顾及自己的脸面,又要顾及曹操的脸面,做到这种地步真不容易!但也正因此,曹操不会再去怀疑荀彧的忠诚。唐贺叹了口气,即使无奈,却也明白,像曹操那么多疑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安心。荀彧居中持重留守后方,得到曹操全心全意的信任,不是没有代价的。

    衣带血诏

    天子围猎,曹操借天子弓箭,射中猎物,众人高呼万岁之时,曹操迎向前方,代天子受礼。天子回宫后,痛哭:满朝文武食汉之禄,却无一忠心可用之人,皆投曹贼。后国丈伏完入内,与天子密谈。

    唐贺瞅着信报叹气。汉献帝估计是越长大脑容量越小了。满朝文武食汉禄?什么叫汉禄?他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曹操出钱好吧?每一文钱都来自兖州百姓去年的税收,不曾花过他的国库一点钱。不过,他估计也没有国库这种东西。文若是不会让他有自己的私房钱去赏赐百官,拉拢朝臣的。至于满朝文武的俸禄,亦是并入四州的开支项目。照谁发工资谁是老板的算法,哪里还有什么汉臣?都该是姓曹的臣子了。可惜,这群官员也不太正常,吃饱了没事干,成天仗着自己的身份与名望,胡说八道,嫌弃许昌这不如洛阳好,那不如长安好地发牢马蚤。对于文若来说,他是恨不得没有这群光拿钱不做事的米虫才好。许田围猎后不久,就会有衣带诏的事件发生了。到时候,这群说曹操不好,挑刺的家伙,都得下地狱去了,应该会死不少人吧。

    “娘。”荀恽敲了敲门,从外边走进来。

    “怎么了?”唐贺转头笑着朝他招招手。

    荀恽扭捏着回头看了下门口,蹭到唐贺跟前,拉住她的手撒娇:“娘,我想和曹丕他们去玩。”

    唐贺顺着他的视线,瞟了眼门口的方向,估计曹丕他们正在门外偷听。所以说,答应让曹丕他们也一起来荀家上课,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子和他们差不了几岁,混在一起玩在所难免。这要她怎么让儿子避开曹丕、曹植两兄弟!

    “娘,恽儿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伯父也答应了,你就准了吧?”荀恽见母亲不说话,以为母亲是怕他耽于娱乐,忘了学习,赶紧说道。

    “是啊是啊,就是去我家玩而已!这么近,没什么大不了的。”

    曹彰小朋友的嗓门挺大,就像在屋里说话一样?唐贺不置信地扭头看去,门口处滚进来三个孩子。

    看着滚成一团的三小,唐贺额角不自觉地抽了两下。

    曹丕一拳头砸在曹彰脑袋上:“笨!谁叫你推门的!”

    “干嘛打我!不是你在后面挤我,我能把门给推开吗?”曹彰即使被压在最下面,也毫不示弱地还击,抬脚踹向曹丕。

    曹植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闪到边上观战。

    这景象……抬手扶额,唐贺完全没想到曹丕小时候是这个模样。她一直以为曹丕应该是个挺阴沉的人,谁知道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他很稳重。后来见到他,这娃与曹彰半斤八两,都是很能闹腾的主。两人上课时,要是没有曹昂在场,一准打架。如果非说这两兄弟哪里不一样,也就是曹丕学习上比曹彰聪明些而已。倒是最小的曹植文文静静的,显得有些孱弱,不爱说话。这与她故有的认知不大一样。可是,未来是很难预测的事情……即使她发觉历史已经在改变,比如,吕布没有得徐州,陈宫在曹操这边干得好好的。刘备没有当上皇叔,只是得了个曹操帐下校尉的闲职。但是这些人命运的改变,都不能保证曹丕的命运也跟着改变。谁能保证这个孩子长大后不会变样?她甚至不知道曹昂会不会如历史上一样早逝。所以她没办法告诉荀彧,她真正担心的是儿子将来会站错队,而不是荀家会有什么事。荀家怎么样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儿子的生命安全。

    “娘。”荀恽抓着唐贺的衣袖摇了摇,露出讨好的笑脸,“就半天好不好?”

    正在扭打的两个孩子停下来,一齐看向唐贺。

    曹丕说:“姑姑,你就让荀恽到我们家玩吧。我让他见见我妹妹!”

    “对对,不是说他是我们妹夫什么的嘛!”曹彰恍然大悟状。

    ……

    荀恽僵硬地背转了身,脸红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唐贺看着儿子脸红的样子,不由暗地翻了个白眼。儿子你还很小,没有关系,用不着脸红。他家妹妹也不大,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害羞的。

    “姑姑。”曹植慢吞吞地张嘴说道,“我们只是让荀恽到我们家玩。”

    看到几个孩子祈求的眼神,唐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吧,别太晚回来。如果到外头去,一定得有侍卫跟着。”

    “是!”几个孩子一齐兴奋地回答。

    方才还在脸红的儿子也突然不害羞了,迫不及待地跟着三人冲了出去。

    唐贺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到底该防范于未然,还是顺其自然?或者,她可以以荀悦教五个孩子太吃力为由,给荀恽换个老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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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协咬破指尖,以血为墨,书血诏于锦缎之上,令伏皇后缝入玉带内,而后系上这条玉带,召见国舅董承。

    刘协先装作回忆过去,与董承越走越远,离到侍卫听不见的地方时,他才小声对董承道:“吾有诏书一封于玉带中,卿回去后,可仔细查看,勿负朕意。”说罢,他又与董承往回走,边走边高声说道:“卿昔日救驾有功,朕不曾忘却,惜无物可赐。”

    “此臣份内之事,不敢贪功!”董承后退两步,双手平举过头,下拜叩首。

    刘协接下玉带,放在董承手上:“今赐卿玉带一条,以表功绩,还望卿继续为朕匡扶社稷!”

    董承会意,三呼万岁,叩首谢恩,接下玉带,系于己身,辞了刘协,就要回去看诏书。

    刘协望着他离开,双手握拳,撑在栏杆之上,远眺天际。奈何朝中无忠心、可用之人!长叹一声,刘协闭上眼,暗暗祈祷:列祖列宗在上,如我汉室气数未尽,请助朕除去曹贼,重振朝纲!

    可惜,刘协还不明白。他的衣食住行都由曹操提供,自然身边都是曹操的人。他方才与董承的所作所为,早有人报给曹操。

    因此,当刘协睁开眼的时候,正看到远处,曹操拦下董承,要抢董承的衣带。他惊惶得差点要从楼台上摔下去。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刘协屏住呼吸,定睛看着前方的情景。

    过了不久,刘协就看到董承接下玉带递给曹操,紧张地咬住唇,双手不住地颤抖。该死的董承,万一被曹操发现了要怎么办?天欲亡我大汉乎?

    曹操拿着玉带,反复看了看,系在自己身上,回顾左右,不知道与众人说些什么。

    刘协看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咬着的唇已然泛出血珠,浑然不觉。

    过了一会儿,曹操又对董承说了什么。董承惶恐地连连摆手。曹操似乎感到无趣,解下玉带,随意地丢还给董承,领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看到这里,刘协的心放了回去:天佑大汉!曹贼不曾发现。这么想着,他双腿一软,坐到地上,抬手要撑着起身时,发现手心渗出了汗。

    后边小太监不紧不慢地跑过来扶起他,看到他嘴边的血丝,不由咋呼起来:“哎哟,陛下受伤了?快,快传太医!”

    “不用了!”刘协厌恶地甩开太监的手,自己站起来,随意地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无力地走回寝宫。

    其实,曹操已经觉察出不妥来,但他多了个心眼,想要引蛇出洞,便把玉带还给了董承。回过头,他就下令程昱、满宠盯住国舅的动向,凡是董承上门拜访过的人,或是到董承家中拜访的人,一一记下,全部登记在册,以备日后使用。

    荀彧知道后,不动声色地减轻了程昱、满宠的工作,好让他们能够空出更多的时间,排查满朝文武中心存异意之人。

    荀攸看着工作量加重却心情愉悦的荀彧,不由偏转了视线。恰巧对上旁边刘晔疑惑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做事。荀彧忍耐那群只拿钱不干活的人很久了,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希望把朝中的蛀虫一网打尽,好省些钱粮,也能让耳根清净下来一般。尤其是,看到满宠手下可调用的人手突然增多了一倍不止的时候,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刘晔自然是听说了董承得天子下赐玉带一事,但他却只是在心中可怜那个认不清形势的少年天子。他低着头,提笔处理公务,暗暗叹息:自黄巾之乱后,天下已经不会再是姓刘的了,民心也早已背离朝廷,难道你还看不清吗?也是呢,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你这些东西,日后也不会有人告诉你“民贵君轻”的为政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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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之后,东窗事发。

    董承一族尽数被拿下狱。参与此事的人,因为董承傻兮兮地要歃血为盟,还列了一份以血写成的名单,故而,轻易地被人一锅端了。又因曹操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己,所以不管有罪没罪,牵连者众多。就连刘协的董妃身怀六甲,也不能幸免。

    刘协伏案哭得天昏地暗,也没办法求得曹操放过他的妃子。

    荀彧手捧一大叠奏章,要他过目。

    刘协随手抓起,案上的笔丢过去:“滚!”

    荀彧皱了皱眉,侧身让开,轻声道:“陛下!你该为伏皇后想想。”

    刘协抬起头,双目通红,忿恨地瞪着荀彧:“你说什么?”

    “董国舅之前,是伏国丈入宫与陛下密谈的吧?”荀彧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刘协抬手指着荀彧,气得说不出话来。

    荀彧见他说不出话来,也就当他安静了,便如同往日一般,翻开奏章,开始念诵,并仔细地为他讲解起来。

    刘协精神恍惚根本听不进去,直到荀彧例行公事地叩首辞去,才回过神,凄凉地问道:“为何卿这样的贤良之才要投靠曹贼?难道卿眼中无有大汉子民吗?”

    荀彧抬起头,轻叹一声:“有些话,臣本不当说。既然陛下问起,那么,臣斗胆问陛下几个问题。”

    刘协抬手擦干眼泪,阴沉地盯着他,双手抓着案上的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自董卓起,陛下就不曾得有自由?”荀彧语气平淡地问道。

    刘协咬牙道:“皆因有曹操这般乱臣贼子!”

    荀彧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陛下跟随曹将军来许昌之前,可曾想过如今的境地?”

    “若非曹贼诓骗,朕焉有今日之祸!”刘协气愤地将面前的纸张撕成碎片,摔向荀彧。

    荀彧后退两步,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根本想不通。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荀彧抿了抿唇,“许昌皆为曹兵把守,除去曹将军后,陛下将如何自处?”

    刘协还不算太傻,听到最后一问时,顿悟。就算董承杀了曹操,也杀不了曹操手下数万的兵马。掌管兵马的那些人不是曹操的亲信,就是曹操的族人,就是没有一个人是他刘协的。如果曹操真的死了,他也没有办法活命。那些人绝对会杀了他为曹操偿命。

    想到这里,刘协有些癫狂地从荀彧叫道:“为什么不杀了朕?朕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荀彧垂下眼帘,根本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如果拿去问曹昂,想必那孩子能清清楚楚地分析出正确的答案来。

    刘协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悲怆地笑起来。他明白了。就算没有董卓,没有李催、郭汜,没有曹操,还会有其他人会挟持他,利用他。只因为他手中无兵,无权,有的只是帝王的名号。而这些人需要的正是他这个天子的名号。

    荀彧见他明白了最关键的问题,便不再说下去,转身离去。

    徐州告急

    在董承谋反一案中,程昱、郭嘉两人曾经建议曹操除掉刘备,无奈却怎么也抓不到刘备的把柄,加上曹操颇为爱惜关羽这般猛将,只得看在刘备还算安分上作罢。

    建安二年,孙策以玉玺为质,换得袁术兵马数千,征战江东。袁术得玉玺,在寿春称帝。闻吕布困于沛县,欲与吕布结盟,一同攻打徐州,平分徐州,遂遣人往沛县说之。袁术许以重资,并有意与吕布结亲。吕布为重资所惑,又思能得徐州半境,答应同袁术合击徐州。

    如只应对袁术,可守而不出,袁术粮尽必退,然有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在后,腹背受敌,徐州兵精却无将,陈登使人往许昌告急。

    战事又至。

    曹操听从荀彧的建议,率大军前往救援,先取沛县,后击袁术。刘备言说,妻小皆在沛县,要随军出征。因能得关羽、张飞二员猛将,曹操许之。

    曹昂亦得此机会随军出征。曹昂得知是去攻打吕布,想起那威风凛凛的陷阵营,心中惦记着这次一定要擒获高顺,为他打造曹军的陷阵营。

    “叔父,你上次答应我的。这次出征,一定要抓到高顺将军,为我建一个陷阵营!”曹昂在收到出征命令时,兴奋地跑去找曹仁,要他兑现承诺。

    曹仁正忙着点兵,听他提起这事,不禁为难。两军对阵,怎么可能说拿下对方大将,就能拿下对方的大将?再说,刀剑无眼,要他说,杀了高顺,就比活捉要简单。可惜,这话不能当着曹昂的面说。要知道承诺了侄儿,却没法兑现,有损他身为叔父的面子。

    曹仁犹豫地看着一脸期待的侄儿,想了下说道:“上次是阿贺的主意。想来她有办法,能抓住高顺,你去问她。”说罢,匆匆逃离。

    曹昂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在出征前一晚,跑到荀家,问唐贺该怎么抓住高顺。

    唐贺产期将至,最近做什么事都比较小心,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大管了。此时,突然听曹昂提起高顺的事,不由怔了片刻,才想起来那是吕布手下的大将。

    “上次一战之后,吕布并未重建陷阵营。”唐贺偏头回想了下关于吕布军势的消息回答道,“高顺估计没有什么兵带,只会做个副将吧。”虽然吕布以往也没怎么重用他,但失了陷阵营后,高顺更是无用武之地了,有没有出战都很难说。

    “高顺将军那么厉害,吕布怎么会傻到不用?”曹昂难以置信地看着唐贺,“而且再建一个陷阵营,也就几百人。吕布又不是不知道厉害,为什么会没有呢?”

    唐贺咳了一声:“昂儿,首先,陷阵营的装备很贵;其次,陷阵营的兵卒非普通兵卒,沛县无兵勇,征召不易;再次,陷阵营不是一天两天能训练出来的。所以你该庆幸我军不需要再次面对那样可怕的军队。”原本跟随刘备的丹阳精兵逃跑了大半,后来刘备与吕布相争,更是死的一个不剩了。要在沛县找出拥有北地之民那般强悍的兵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吕布也花不起这钱。他虽然有些财物,却没有多到能建好几个陷阵营的地步。尤其是,建一个陷阵营的花费,已经能征召陷阵营三倍以上人数的步兵。相比之下,吕布更乐意用来征召两千步兵。

    “那怎么办?如果父亲没有见过陷阵营,不知道高顺将军的厉害之处,说不定……”到时候斩了敌将高顺,也是有可能的。

    曹昂有些急躁地跺了跺脚,来回走了几步:“姑姑,你答应过我的。”

    “我没上战场,没办法给你出主意。”唐贺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是你可以去找军师祭酒帮你。”

    “郭军师?”曹昂抓抓脸颊,“为什么不是荀军师?”

    不是荀攸办不到,而是因为像荀攸那种大局为重、凡是求稳的家伙,绝不会为了顾及你的个人喜好,为了抓一个偏将,就专门设套去抓人。只有郭嘉那种喜欢高难度挑战的人,会在战事之余,为了给自己增添点难度,弄点乐趣,帮你设套抓人。这也是为什么荀攸这个军师地位高于戏志才与郭嘉的原因。

    她咳了一声,换了个说法:“郭祭酒在战术上的把握比荀军师强。你的要求算是比较精细的一种,所以……只要你和他说清楚高顺将军有多厉害,郭祭酒会愿意帮忙的。”

    曹昂点头记在心里,决定路上与郭祭酒商议一下这件事。

    “还有在那之前记得和你父亲说一声。”唐贺提醒曹昂要先向曹操禀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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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贺说的没有错,郭嘉听了曹昂的要求,很感兴趣,答应帮忙。

    高顺自从没了陷阵营便归于魏续麾下,吕布分兵在萧关设防。因为吕布任人唯亲,魏续与吕布有亲,把守重地之职自然是要交于魏续。魏续、候成、宋宪三人自思吕布兵弱难敌曹操大军,有心自保,能离得吕布外出,自然欣喜。

    郭嘉得知吕布在萧关设防,向曹操建议领兵夜袭萧关。

    魏续等人正商议着要献关降曹,冷不防被人半夜破关,混乱中被人捆成粽子送到曹营。

    曹操见着几人狼狈之色,心中有几分不喜,但心里还是记得儿子在途中一直和他讲吕布手下,有一员悍将,善于练兵。吕布那个攻无不克的陷阵营,就是出自那人之手,便忍住不悦,打量起面前的几个人。

    魏续、侯成等人见曹操没有说话,不晓得他是要做什么,犹豫了下,就说出自己愿意投降,还可以作为内应,回去帮忙抓吕布的事。

    高顺听见他们说要降曹,还要害吕布,气得破口大骂。

    曹操听到高顺叫骂,觉得此人很有风骨,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正说间,曹昂就来了。原来郭嘉早就告诉过他,今晚夜袭萧关,可能会抓到高顺。曹昂欣喜得一夜未眠,就算曹操不允许他跟着出战,只是让他留守,他也坐在营帐中等候。此刻,听闻曹操擒了敌将,得胜归来,立即起身赶过来。

    曹操领兵夜袭,并没有叫上儿子,此刻看见儿子半夜还精神奕奕地等着,心里颇为得意:虎父无犬子。

    “公子看看,可是这几人中的一个?”郭嘉笑着指着几个捆在一起的敌将,对曹昂说道。

    曹昂皱着眉,眼神扫过地上的魏续、候成、宋宪,看到捆在角落怒目瞪视的高顺,两眼一亮,走了两步,又突然记起父亲在场,连忙转身对曹操说道:“父亲,这位将军就是昂此前曾向父亲提起过,在退军至定陶时,遇到的高顺将军!”

    “嗯?”曹操父子两人早先就达成共识,旨在演一出戏,劝降这样的人才,故此,曹操假作不知道地问道,“那又如何?”

    “当时吕布军眼见就要败退,是高顺将军麾下的陷阵营抵住了我军的攻势,重创我军的。”曹昂向曹操讲述陷阵营的杀伤力。

    “如此将才,杀了太可惜了!昂请求父亲,留下高顺将军为我军效力!”

    “呸!贼子,想都不用想!老子不像这几个软骨头,没骨气!老子是不会降的!赶快砍了我,不然,老子一定找机会杀了你。”高顺狠狠地瞪着曹昂叫道,说话间,还啐了魏续他们一口,表示他的不屑。

    曹操见此情形,知道这个人很难投降,但又不好让儿子失望,便佯装发怒,好给儿子卖人情的机会:“不知好歹!吾儿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既然你不愿降,那就顺你心意!来人,与我拖出去斩了!”

    曹昂意会,焦急地上前两步,拦在高顺面前,不让人拖走他:“父亲!父亲向来爱才,何不给高顺将军一个机会?”

    “小崽子,老子不会降的,你死心吧!”高顺说着就自己挣扎着起身,要跟士卒出去受死。

    曹昂哪里肯,抬手拦住士卒,转身对曹操说:“父亲,请把高顺将军交给孩儿处置!”

    看了下情形,曹操对魏续他们说的做内应一事,更有兴趣。高顺既然是儿子自己想要的将领,就让他自己去劝降,也好立威,便点头答应了。

    见曹操答应了,曹昂命人将高顺带到他的营帐去,自去想办法说降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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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弟弟妹妹长得皱皱的,一点也不好看。”荀恽蹲在小床边,看着自己刚出生几日的弟妹。

    唐贺躺在床上,听到他的话,好笑地说道:“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不会吧?”荀恽不相信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站起来,四处看了下,跑到梳妆台边,就着铜镜照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荀恽摇了摇头,转身一脸认真地对唐贺说:“娘,我想象不出来我也有这种皱巴巴的样子。”

    “噗……”唐贺偏转了脸偷笑。

    “阿贺,笑什么呢?”荀彧从外头回来,不解地问道。

    荀恽先向他行了一礼,然后,仰起头问道:“娘说我小时候,和弟弟妹妹他们一样,长得皱巴巴的。爹,这不是真的吧?”说话间,荀恽一张可爱的小脸还皱了起来,明显是不能接受。

    荀彧摸摸儿子的脑袋,点头道:“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荀恽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母亲,见他们不像是在哄骗他,踮起脚尖,又走到小床边,低头看婴儿。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小小的,会慢慢长大,会由不好看变好看,太神奇了。

    “等日子久了,长开了,就会变好看了。”唐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嗯,等到他们长到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会像你一样可爱的。”

    “那得等多久啊!”荀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弟弟的小手,又轻轻摸了下妹妹的脸,歪着脑袋想象他们长大的样子。不一会儿,他垂下脑袋,对着眼前皱巴巴的两个肉团,真的想象不出来……

    荀彧握拳轻咳了一声,对儿子道:“恽儿,你该去书房上课了。”

    “哦。”荀恽应了一声,两眼还盯着小肉团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出房间。待会他要去和曹丕他们说,原来大家小时候都长得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见儿子离开房间,荀彧才低下头吻了下妻子的额头,小声道:“这几日忙,没空陪你,辛苦你了!”

    唐贺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没那么严重。再说,那天你不是回来过么?”

    “……”荀彧脸色有些不自然,喃喃地说道,“当时太晚了,我以为你睡了。”

    “很累,有感觉你回来了,但是睁不开眼。”唐贺拉过他的手,靠着他低语,“……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荀彧搂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几天,前方传来袁术分两路兵马袭击徐州的消息,他们这边也不得不作出应对。粮草上的事,又要重新安排过,这事不能暂缓,只得赶着做了。等事情告一段落,他赶回家中已是深夜,孩子傍晚时就出生了,唐贺当时已经入睡,就没有叫醒她,在她边上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天亮就离开,又去做事,忙到今日才有空回家,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过了一会儿,唐贺轻轻动了下,觉得肩头有些沉,发觉是荀彧累得睡着了。轻叹了口气,她小心地托着他,让他躺到床上歇着,自己也在他边上躺着假寐。

    作者有话要说:一男一女,两只包子。

    潜移默化

    龙井站在城郊,抬头看高大的城门,拉了拉马缰,闭上眼,仿佛又看见年幼时的情景。离乡将近二十年,当时从未想过回离开这么久,更没有想过后来自己羞于归乡,现在却又反悔回到这里。

    “闪开!”

    一队骑兵从城门内疾驰而出。

    龙井拉马退到道旁,看着他们绝尘而去,攥紧手中的缰绳,有些颤抖。他还是来迟了,数日之前,赶到庐江,庐江城已破。遍寻不着兄长的家小。有人说,城破之前就离开的;也有人说,被俘了,已经遇害;还有人说,城破之后自尽的。无奈之下,抱着一丝希望,回到吴郡,这里也早被孙氏占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人。如果不能……

    龙井回头望了眼远去的骑兵。孙坚之子孙策吗?数月之间连克江东数郡。真是英才,哼!回身纵马入城,凭着幼时的记忆找寻陆家的宅院。

    在一座古宅前下马,龙井望着匾额上的字,叹了口气,走上台阶,敲门。

    敲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就在龙井失望地准备离开时,门开启了一条小缝,苍老的声音传出:“谁啊?”

    龙井转身惊诧地望着门缝里的看门人,观察了下认出来,情绪有些激动:“季伯!”

    看门人季伯因为这声叫唤,打开了门,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年青人:“您是……”

    “季伯,我是陆瑾。”龙井上前一步,说出自己多年不用的名字。

    “陆瑾……瑾少爷?不,不可能!瑾少爷二十年前就死了。”季伯摇摇头,后退一步,就要关上大门。

    龙井抬手挡住他:“季伯,真的是我!我没有死。我只是……”只是被人救了,还是被宦官救了,又为了报仇在他身边做事,助纣为虐多年,深以为耻,是以不敢再回故里。若非听闻兄长蒙难,我是再不愿回乡见故人的。

    季伯打量着龙井,觉得他的眉眼与陆康有几分相似,但仍是犹豫。

    “季伯,发生了什么事?”一名白衣少年站立在门后,语气清冷,带着淡淡的不悦,“我不是说过,不论谁来都不要开门的吗?”

    “议……逊少爷。”季伯见陆逊出来,赶紧行礼,“我见此人敲门甚急,又许久不曾离开,所以……”

    陆逊扫了眼龙井,冷淡地命令道:“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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