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在三国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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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

    “慢!”龙井赶着两步进入门内,自己关了门,连马丢在外头也不管了。

    “你!”季伯有些慌乱地左右张望,似乎是想叫家丁出来赶人。

    陆逊微微皱了皱眉:“这位先生,我家正在办丧事,不便待客,您还是离开吧。”

    “你是季才兄的孩子吧。”龙井细看眼前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每年他都有利用职务之便,打探陆家的消息,对陆家这一代的小辈并不陌生。

    陆逊警戒地抬起头看他。这种时候来陆家的人,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就是寻仇的,帮忙的人他是一个也没见着。这个人又是谁?

    “你……你说你是瑾少爷,可有证据?”季伯抖着手,指着龙井问道。

    龙井摇了摇头,看了下四周,想了一下,指向东面:“当年,我住在东园。因我年幼时喜欢吃桃子,故此,央求父亲种下桃树。谁知满院的桃树年年开花,却不曾见它们结出一个果子。后来父亲上京述职,我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这几年可有结出果子来?”

    陆逊疑惑地看向季伯。那院子里是有桃树,年年盛开,已成为陆家庭院中有名的景致,外人知道并不稀奇。但是那院子里种满桃树的理由,他却不曾听说过。

    季伯震惊地点着头。那些桃树是二十多年前种下的,如今府里的老人就剩他一个,这家中也就只有他知道那满院桃花的来历。

    “逊少爷……他真的是瑾少爷!”季伯激动地看着龙井,有些语无伦次,“啊,不是……瑾少爷算是您和绩少爷的叔父。唉……这个……”

    “叔父?!”陆逊眯起眼,仰头望着龙井,眼中满是戒备之色,“仅此数语,不足为证。”说着,他抬起手一挥。

    周围蓦地出现二三十人,手中皆是利刃,对准了龙井。

    “逊少爷,这是真的啊。”季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年少当家的陆逊解释清楚。

    见此情形,龙井明白这家中是已然没有一个年长之人掌家。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能指挥得动陆家中的暗卫,说明他不是陆家的当家,也是掌权之人。心酸之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举起手说道:“贤侄可否听我一言?”

    “说!”陆逊瞪着他,简洁地道。

    “陆家掌家信物之上所书文字并非陆姓。可对否?”

    “是什么?”陆逊厉声问道。

    龙井抬手在虚空书写了个“荣”字。这也是他为何易名为荣谨的原因。

    “……”陆逊怔了怔,松了口气,挥挥手,暗卫又各自退去,“暂且信你。你跟我进来吧。”并非是因为陆姓来自荣姓,这个“荣”字是要子孙后代紧记以陆家荣盛为己任的训诫。这是陆逊自懂事起,就被教导的事。一切以陆家的荣盛为先。而掌家信物,不是陆家宗族的人,是不会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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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续、候成、宋宪三人领着曹兵八百士卒,佯装败退,狼狈奔逃。

    他们这么狼狈地逃回来,吕布自然不会高兴。下令杖责三人时,因有张辽求情,吕布勉强答应,记下此过,以观后效。

    魏续三人觉得吕布明知道曹操势大,败兵是理所当然,竟然没有体谅他们,还要杖责,实在是不讲理。他们回想了下,在曹营中,虽然日日叫骂却依然被曹操之子善待的高顺,再看自己的境况,又对比吕布,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幸而已然降曹,如果有这样的主公,三不五时地杖责一顿,日子久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三人暗地商议,趁着晚间发难,举火为号,开城门迎曹军入城。

    是夜,吕布及其部将在睡梦中被此三人捆绑了,打开城门,放曹军入城。

    吕布被绑到曹操面前时,见魏续他们立在曹操边上,忿恨地叫道:“吾待汝等不薄,为何背反?”

    “不听劝诫,小过即责。汝待我等,真是不薄!”宋宪不屑地回答道。

    吕布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对曹操道:“某愿为公之部将,为公所驱,何如?”

    这时,又有人捆了张辽来。张辽恰巧听到吕布的话,不由骂道:“吕布匹夫!大丈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曹操听到张辽的话,好笑地抬手指着张辽,转头对儿子说道:“昂儿,此人与你营中绑的那个高顺,倒是一样的硬骨头。”

    听到曹操的话,关羽赶紧上前说道:“曹公,关某素知文远忠义,愿以性命担保!”

    “备亦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文远!文远乃大将之才,不在高顺将军之下。还望公手下留情!”

    “俺老张也服他,也请曹公留人!”张飞难得也冒出来求情。

    魏续三人因早间张辽的求情,也要还他人情,一齐跪下求曹操留张辽一命。

    吕布见众人只为张辽求情,愤恨不已:“尔等何故只为文远求!”

    “文远忠义,不比你这三姓家奴,俺老张最不齿你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张飞大咧咧地说道。

    曹操见张飞说的好笑,想起丁原、董卓的下场,环顾左右,指着吕布下令道:“与我推出去斩了!”

    留下张辽,曹操问他愿不愿降。

    张辽摇头不语。

    “文远,何故轻生?吕布那厮如此不仁不义,不善用人,以至于遭此祸事。文远岂能不知?”关羽上前劝道,“那吕布贪生怕死,背信弃义,当得文远的忠义否?”

    张辽低下头,依然不说话。

    曹操挑挑眉,瞥了眼蠢蠢欲动的刘备,侧首对儿子说道:“昂儿,此人也交给你了。”

    关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曹昂已然出列领命,迅速领了张辽走人。

    刘备静默地望着张辽离去的背影,有些挫败。毕竟是寄人篱下,想要得到张辽这样的忠义将领也难,却便宜了曹操。

    曹操假装没看见刘备的失落,依照约定封赏魏续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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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远,何以至此?”高顺抬头看见张辽被士兵带进来,讶然地问道。

    张辽也很惊讶。高顺竟然在曹操儿子的营帐中,过得如此……如此自由?!

    “与张将军松绑。”曹昂跟着走进来,吩咐道,“再取些酒食来。”

    张辽松绑后,活动了下手脚,看了眼曹昂:“你不怕我以你为质?”

    曹昂摊了摊手,说道:“你若不怕传出去,大家说你欺凌幼小,我倒也不介意被你抓去当人质。”

    高顺苦笑一声。他就是这样对着这个少年好几日。看他如此坦然随意,根本下不了手。当然,如果他想要离开营帐,却是不可能的。曹操将许褚、典韦两人轮流换岗守着他儿子的营帐,他完全不是对手,根本出不去。

    虽然曹昂是要劝降他,但每日也就早上例行公事一般地问一句就过去了。他说不降,曹昂也没什么反应,仍旧命人饭食招待他,他的要求都给满足。然后,曹昂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闲下来时,这个少年几乎全在学习兵法政略,遇到不懂的还会问他。自己就算不想回答,他也会自顾自地说下去。听了他的理解,高顺有时觉得不妥,就会忍不住说几句,不知不觉间竟然教了这少年不少行兵打仗之法。

    张辽疑惑地看了眼高顺。他相信以高顺的为人,不会轻易降曹的。

    “公子,老典我能进来蹭一点酒么?”典韦掀开帘子,跟在送酒食来的士兵身后,不好意思地挠头憨笑着问道。往日高顺不沾酒,没什么好蹭的,今日这个张辽有酒喝,就勾动了他腹中的馋虫,想要讨杯酒喝。

    曹昂摇了摇头:“典将军,连郭军师都不能沾酒,你还是忍着点吧。”

    典韦吸了吸鼻子,羡慕地看着张辽:“公子,你对这厮真好。”

    张辽暗暗打量了下典韦,了悟。想必就是此人一直守着营帐高顺才不能出去的,若是可以灌醉他……想了下,张辽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对典韦说道:“壮士,一起喝!”

    典韦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向曹昂。

    “咳……”曹昂笑了一声,“我军明日就要启程去打袁术。这酒先欠着你,等打赢了回许昌,我请你喝酒。全是好酒,还管够饱,可好?”

    “好!公子你得说话算数!”典韦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已经开了酒瓶喝酒的张辽,转身出去了。

    见典韦出去了,曹昂转过身,走到张辽面前,脸上的笑意退去:“张将军,我敬你是个忠义之人!还请你不要做出令人为难的事。父亲,治军甚严,行军之时,上至主帅,下至兵卒,不可喝酒,就是不能沾一滴!谁也不能例外!”

    被人看出自己的意图,张辽不免有些羞赧。自己虽然没有抓他为质,但却欺他年少,想用这个简单的方法诓骗他,不是君子所为。

    但曹昂说过之后,就没再说其他的事情,径自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取出兵书来看。

    高顺坐到张辽边上,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曹昂的眼神与前些日子相比有了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陆逊字伯言,吴郡吴人也。本名议,世江东大族。”

    因为不晓得陆逊是啥时候改名的,暂时就当做是他回到吴郡之后,改了名字吧。

    另,求助大众,高顺的表字是什么?查不到的说。

    满月宴

    “咦?”唐贺看着江东那边来的消息,不由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雨前,挥挥手中的纸张,“这个哪来的?”

    “从吴郡传来的。”雨前面无表情地回答。

    “吴郡啊……”唐贺歪着头,回想着龙井离开前说的那些跟遗言差不多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倒是从未想过龙井居然是吴郡陆家出身。孙策已然过江东,得到江东数郡,为了站稳脚跟,肯定要打压一部分世家,在拉拢一部分的。很不幸的是,庐江太守陆康曾经得罪过孙策,使得孙策记恨上陆家,故此,陆氏一族属于孙策要彻底打压的那一部分。那龙井这次回去是要干什么呢?他不会想着什么玉石俱焚的事吧?

    雨前望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唐贺,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唐贺想了一会儿,说道:“嗯。去叫小祁来。”

    “……是。”雨前疑惑地点点头,快步离开房间。他们是故意把龙井的消息放在江东的信报里呈上来的,就是不知道主人会怎么处置。对于他们这些与龙井交好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希望龙井出什么事,但江东陆家现今的状况,不好说。虽然龙井一直都很厉害,但现在他只有一个人能做什么?毛尖觉得龙井近些日子以来的动态有些令人担心。大家商量了下,认为既然主人之前没有杀了龙井,或许……就算是他们的奢望也好,总是得试一试看,希望主人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帮龙井一把。

    见雨前出去了,唐贺皱起了眉。雨前他们把关于龙井的消息呈上来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不知道。然而,她要怎么从孙氏的眼皮底下抢人,却是个问题。要知道,这个时候孙策还没死,周瑜也活着,这两义兄弟……不能因为他们年轻,就小瞧了他们。连战连胜,可不仅仅是孙策骁勇善战的缘故。如果只是这样,那手中只有数千兵马的孙策,是怎么做到打下一郡后,不怕该郡县的百姓起反,继续引兵攻打下一个地方的?总得有啥手段来控制那些世家大族的,他们可都不是省油灯。不可能因为你打压了一部分人,就会服软的。所以说,像这两兄弟这种搭档,一文一武,一谋一断,天衣无缝的配合,相互信任,关系牢靠的家伙,最麻烦了!

    唐贺毫不怀疑年纪轻轻的孙策与周瑜的能力,尤其是周瑜。这个人的名声与才华,都是名副其实的。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控制江东世家之前,冒然出手,反而会使己方陷入危险。

    另有一件麻烦事,她弄不明白。为什么孙策没有对陆家斩草除根,还把陆氏一族中的陆逊、陆绩两个小孩子留下来。总不可能说孙策能看到未来,知道目前还是小孩的陆逊与陆绩将来会是吴国的顶梁柱之类的吧。所以在没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前,做出的所有判断都不准!毛尖他们也真是的,既然担心龙井的安危,就该把事情查得清楚些啊!这些人!

    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唐贺摸不清孙策留下陆家两小孩的想法。唔,难不成这个关键问题孙策都没有想过?要知道,留下后患一事,可与他的人生安全有关呐!好吧,就算孙策不在乎别人来向他寻仇,难道他手下的人也不在意吗?周瑜应该不会在这事上无动于衷的……不知道内幕,自己猜测,真是件痛苦的事!万一猜错了,就会满盘皆输的。可是,既然手中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就不能装作无动于衷。就算她不是为了让龙井回到千耳社,也得把陆家那两小的带离江东,省得日后平白便宜了孙权。陆逊那可是不逊于周瑜的人物啊!

    “主人。”小祁敲了敲门,走进来。

    “嗯,你对龙井的事怎么看?”唐贺也不和她绕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小祁对龙井的情意了。

    小祁闻言,低下了头,神色哀伤。如果龙井真如大家查到的那般,是江东陆家的人,她的身份绝对是配不上龙井的。

    “我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你去做。”唐贺食指弯曲,敲打着桌面,慢悠悠地说道。她离得远,搞不清楚状况,不代表身在江东的龙井看不清楚。况且,以龙井的个性一定会有动作对付孙氏。只不过,目前陆家经过这样沉重的打击,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手可以供他调用了。而多年没有回到江东的龙井,在当地铁定没有相熟的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有能力,恐怕也难成事。不如做个人情,借他些人手。

    抬眼观察着小祁的神色,唐贺眯了眯眼:“我要你去一趟江东。”

    小祁惊诧地抬起头,望着唐贺,有些无措。

    “嗯,你带些人手去江东协助龙井。跟他说,江东那边的人手随他调用。”

    “是!”小祁激动地回答。

    唐贺眯着眼,抬手往下按了按:“去准备吧。一会儿,我让雨前安排好人手,你就可以出发了。”

    “是。”小祁感激地弯下腰,鞠了一躬,闪身离去。

    雨前在小祁出去后,就进来了。

    “主人,要让小祁带哪些人去?”

    唐贺瞟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也一起去江东,我另有任务给你。”

    “……”雨前瞪大了眼,随即近前两步,等着下文。

    “小祁喜欢龙井,做事难免会有些不计后果。龙井为了报仇,不知能不能保持冷静。我虽然把人手借给他,但并不放心。”她一边说,一边观察了下雨前的神色,“所以我要你一起跟去江东,看住龙井。如果危及千耳社,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雨前毫不犹豫地回答。

    见他神色如常,唐贺放下心来:“刚才那个是让你去做监督。下面我要说,才是你的任务。”

    雨前怔了怔,脸色严肃起来:“请主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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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曹操等人出征了,没多少人在许昌,可是,这对龙凤胎的满月宴,却来了很多人。即使荀彧一开始,没想过要办,但曹嵩起了头,说什么也要为这两小孩花这钱,令人很难拒绝。而且丁氏很热心,一听说自家一毛不拔的公公要为唐贺的这双儿女办满月宴的消息,就上门来与唐贺道喜,顺便商议满月宴的细节。

    于是,满月宴当天,不管与荀彧有没有交情,大部分官员都送了一份贺礼上门。

    一开始,唐贺担心有人借机陷害荀彧,诬蔑他受贿,对礼物挑得很谨慎,但凡贵重之物,全都退回去不收。后来,曹嵩来了,见她这么麻烦地退还贺礼,不由好笑。唐贺与她父亲唐衡相去甚远。如果是唐衡,绝对会借此机会大捞一笔。想到这里,曹嵩就有些感慨,上前去阻止唐贺。

    “这些可都是大家送给两个孩子的,你别瞎紧张!”

    “可是……”唐贺无奈地摇头,“这些实在是太贵重,孩子怎么用得上?”

    “你不就是担心有人说你家夫君,借机受贿!”曹嵩笑了下,高声说道,“别操这份闲心!要送礼的是他们自己,没人逼他们送。这件事是我定的,有意见,让他们去和阿瞒说去!”说完,曹嵩就乐呵呵地命人把所有礼物都抬到后院去。之前被唐贺退还贺礼的人,又跑回来把自己的礼物加上去。开玩笑,这事是曹操的父亲起的头,他都送了贺礼给孩子。还有谁敢不送?又有谁敢到曹操面前告荀彧的状?

    唐贺没办法阻止曹嵩。毕竟,曹嵩是长辈,还是曹操的爹,她不敢驳他的面子。

    “你呀,别杵在这里了!快去把孩子抱出来,吉时快到了!”丁氏笑着推了推唐贺,“这里由我顶着,快去吧。”

    “这……”唐贺看了眼越来越多的人群,点了点头。她完全没有料到,曹嵩的一句话可以把在许昌官员,甚至是赋闲在家的人都炸出来。来道贺的人数多得远超她的想象,再瞟了眼不断地被荀家下人抱到后头的盒子,少了下去,马上又有新的堆上,唐贺很无力地看了看喜笑颜开的曹嵩,他正与一些相熟的老人交谈。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到后院去抱两个孩子出来。

    因为荀彧还要忙着政务,所以这场满月宴几乎就是唐贺一个人在撑着。好不容易这一系列热闹过去,到了晚上,唐贺以为能休息一下的时候,丁氏居然兴致不减地说要来一场家宴。

    白日的宴席自然是不可能吃饱的。唐贺考虑到今天来帮忙的除了曹操的妻妾丁氏与卞氏,还有夏侯惇、曹洪他们的夫人,觉得让她们帮自己做事,又饿了一天,确实说不过去,便撑着精神,命人置办家宴,几个女人围一处吃吃饭。

    然而,吃一顿饭也有麻烦事。

    曹丕领着两个弟弟,还有自家儿子荀恽,四个孩子一起冒出来,说什么他们今天也很辛苦,需要好好犒劳一番。各家嫂子见了孩子们都是欢喜的,唐贺当然不可能去赶人。

    只不过,这姓曹的三个娃不止是曹操的儿子,还是卞氏生的。于是,宴席间,卞氏的言谈举止难免显出得色来。身为正室却无所出的丁氏,膝下一子曹昂并非亲生,见到卞氏如此炫耀曹丕三个孩子的聪明才智,面上依然淡淡笑着,夸奖三个孩子聪明。

    这情形看起来还算和谐,但唐贺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打死她都不相信,丁氏是真心欢喜。这个卞氏不该是挺聪明的吗?这种时候犯什么傻,和正室争风头。

    “说起来,妹妹还没见过自己媳妇吧?”卞氏突然笑着站起身,过来拉住唐贺的手,语气轻柔地说道,“我早该让女儿来见见未来的婆婆的。”

    “可不是!玉珍妹子,你赶快让人把你家女儿抱来给我们看看。”

    也不知这话是谁说出来的,到底安得什么心。唐贺只觉得一阵晕眩。天知道,她从没想要过这个媳妇。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嫌弃来,还得笑着说:“那真得好好看看。”说话时,她又小心翼翼地偷瞄丁氏的脸色,心中直叫苦:怎么每次见到卞氏都没好事啊!

    卞氏欢喜地扭过身,招来侍婢,就要吩咐她去把自己女儿带过来。

    “时辰不早,孩子想是睡下了,改日吧。”这时,丁氏淡淡地抛出一句话。

    ……

    一阵静默之后,卞氏脸色僵硬着笑道:“是啊,我都高兴地忘了。这么晚了,孩子该睡了!”说着,她又转向自己的三个儿子说道,“你们快点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学习,别误了功课!”

    三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还想撒娇,但又因为是母亲发话,不敢不听,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这情形看在丁氏眼中,无比碍眼,就像是卞氏在她跟前故意炫耀自己不仅多子,而且儿女双全一样。丁氏修养再好,也不由地沉下脸来。

    “玉珍妹子,今天高兴喝了不少酒吧。”曹仁的妻子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卞氏虽然不服气,但她毕竟是妾室,地位不如丁氏。此刻,她也发现自己今晚似乎高兴过了头,触怒了丁氏,这于她没有半点好处。曹操没有宠她宠到可以允许她在丁氏面前耍威风的地步。这样一想,卞氏心中一阵紧张,立即就着这台阶往下:“是呢,玉珍不胜酒力,有些晕。”

    丁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既如此,你先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说着,丁氏抬手挥了挥,示意侍女把卞氏扶回去。

    卞氏扶着侍女的手,装作真的喝醉了,不胜酒力一般,无力地靠在侍女身上走了。

    卞氏一离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今天真是兴奋过度了!忘了规矩,差点惹了大嫂子。以后还是少和卞氏往来才对。

    这样想着,几个女人一面拿起筷子夹菜,开始讨论起面前的酒食,气氛恢复正常。

    唐贺无比疲倦地抬手揉了揉额角,调整了下情绪,加入谈话中。

    教育问题

    荀恽站在书房外,靠着墙认真地听着房内荀悦的讲解,间或传出曹植的提问声。

    很羡慕,很羡慕曹植。仲豫伯父总会在下课后把曹植单独留下讲课。虽然伯父说因为曹植年幼,怕他跟不上大家,所以才要把他单独留下教导。但是他却知道,伯父是为了多教导曹植一点,才留曹植下来的。这是他都不曾享有的待遇。

    很嫉妒,很嫉妒曹植。仲豫伯父很少夸人,但他却经常夸奖曹植。以往得到长辈夸赞的总是他,现在却是曹植,而且仲豫伯父从来没有夸过他。

    不甘心,很不甘心。即使他知道曹植真的很聪明,年纪比曹丕和曹彰小,但在经史子集上学得更快。可是,自己也是过目不忘,过眼成诵的啊!他不觉得自己比曹植差。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荀恽不明白。听着里边的一问一答,他有些难受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闪着泪光。他只知道自己也想要得到伯父的单独教导,也想要听伯父夸奖他。如果……如果曹植他们没有来荀家上课就好了。这样大家喜欢的都还是他,不是曹植……可是,这样嫉妒曹植是不是不对呢?曹植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吗?他是不是太坏了才会这么想?

    听了很久,直到里边曹植向荀悦告辞,荀恽这才慌乱地四下张望,快步跑开,绕过墙角,奔回自己的院子。

    唐贺命人把双胞胎的藤制摇椅放到庭院里,把两只小包子放在里边晒晒太阳。

    她这边刚刚哄了两只小包子入睡,就看到长子荀恽边跑边抹眼泪地冲进院子,奔向他自己的房间。难道有人欺负她儿子?!

    “恽儿。”

    荀恽微微停顿了下,继续跑。爹说要做个好孩子,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不要麻烦别人。所以不能告诉娘,最近,娘总是在照顾弟弟妹妹,很辛苦,不能让娘再为他操心了。

    唐贺担忧地看着儿子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瞟了眼睡着的两只包子,快步走向荀恽的房间。

    “恽儿。”唐贺推开荀恽房间的门,环视了下房间,没发现儿子。

    走进房内,转了一圈,唐贺才看到儿子蜷缩在书架后边。他抱着双腿,头埋在膝间,肩膀一抖一抖地低声哭泣着。

    唐贺蹲下身,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荀恽扭了扭身子,歪向另一边。

    “恽儿,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吗?”唐贺抱起儿子,低声问道。

    荀恽扁着嘴,扭头看了眼母亲,又撇开去,小声咕噜道:“没有。”

    没有?没有眼睛能哭得跟兔子一样?唐贺摇了摇头,轻抚着他的脑袋:“真的没有吗?”

    “嗯,没有。”荀恽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干眼泪,回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唐贺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曹丕他们欺负你?”

    “不是。”荀恽揉揉鼻尖,“他们对我很好。”是我太坏了!我竟然嫉妒曹植,不希望他们再来我们家上课。是我不好!

    不是吗?唐贺皱眉想了一会儿,见儿子不愿意说,也没逼他,抱着他,等他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很久,荀恽抓着唐贺的衣袖,小声地问:“娘,我要是变成坏心肠的坏人,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坏心肠?你会做什么坏事吗?”唐贺没把他的话,当笑话听。小孩子会这么问,总是有原因的,恐怕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还不小。

    荀恽看着母亲,犹豫了很久,才懦懦地说道:“我……不想和曹植他们一起上课了。”

    唔,是曹植,不是曹丕?唐贺有些疑惑地挑挑眉:“为什么呢?”

    “……就是不想。”荀恽揉着衣角,小声地说着,语气中有着浓重的失落。

    唐贺抚摸着他的脑袋:“是不想和他们一起上课,还是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呢?”

    “不想一起上课。”荀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他不讨厌曹植,可是,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变成满心嫉妒他人的坏孩子。但是玩的话,他还是比较喜欢曹植他们,因为曹昂哥哥和他年纪差太多,玩不到一块去。

    唐贺听后,点点头。听说仲豫兄长最近老是留下曹植开小灶,怕是问题出在这里了。

    说起来,曹植在文学上的天赋,真的就像天生的一样。那句“天下才气有十斗,曹子建占八斗”的说法不是没有根据的。但凡师长都是特别喜爱聪明的孩子的,曹植比起其他人出色许多,荀悦偏心了点,也是正常的。而也正因此,一直受到称赞的荀恽,眼前突然出现了个比自己厉害的孩子,产生了嫉妒,但又觉得这是不对的,所以心里很矛盾,又觉得很受伤,才会难过地躲起来哭泣吧。

    轻叹了一口气,唐贺亲了下儿子的额头,搂着他,低声说道:“恽儿,娘问你一件事好吗?”

    “……嗯。”荀恽咬着唇,点头。

    “恽儿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荀恽不解地眨眨眼,偏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荀恽的回答让唐贺松了口气。她就怕儿子说,将来想做个有学问的大家,甚至是诗人什么的。别的还好说,文学上,这个时代注定没有人能比未来的曹植更加耀眼。

    “记住自己的话,不要因为别人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明白吗?”

    “……嗯。”荀恽抓着唐贺的手臂,暗下决心一定要再勤奋一点,再努力一点,不能被曹植比下去。

    看着儿子的表情,唐贺知道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暗叹一口气,心想:孩子还小,以后再慢慢教吧。目前,只要他没有对自己失去信心就好。

    ————————————————————————————————————————

    夜里,荀彧回府,发现妻子还没睡,一直在等他,不由有些担心。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唐贺以袖掩口,打了个哈欠,抬手拍拍边上的位子,示意他坐下来,有话要说。

    荀彧坐到她身边,顺手拿起桌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见荀彧神色疲倦,唐贺便没有犹豫,直接进入正题:“今天恽儿哭了。”

    荀彧怔了怔,讶异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因为曹植。”唐贺无奈地一摊手,“身为师长,比较喜欢聪明的孩子。仲豫兄长平日不轻易夸人,最近却经常夸曹植聪明。恽儿虽然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夸,但是比起曹植来,他在诗词文艺上,就要差了些,所以仲豫兄长从没夸过他。”

    荀彧微微皱了下眉:“你是说,恽儿因为仲豫兄长没夸奖他而嫉妒曹植?”

    “……”唐贺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关键。”

    荀彧摆摆手:“不,我明白的。恽儿,是因为有压力了,才会这样。这是好事,有曹植作对比,省得他自满起来,觉得自己了不起。当年,四哥原本也是一帆风顺没有对手的,后来公达出现,两人斗得难解难分。你看如今,他们两人……”

    “完全没得比!”唐贺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他。

    “怎么会?”荀彧不同意她的观点。

    “竞争,互有胜负,才能相互促进。”唐贺叹气。奈何那是曹操家的曹植啊!

    荀彧皱眉道:“你难道觉得恽儿比不上曹植?”

    “先不说曹植比恽儿小,光说仲豫兄长看人的眼光,你觉得曹植怎么样?”

    “……”

    “说得夸张些,天下才气十斗,曹植占了八斗!”唐贺抿了抿唇,见荀彧不太相信,也不去反驳他,继续说,“这是指曹植在诗词上的天赋。”

    “当然,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与我无关。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是希望恽儿子承父业,做一个像你一样的王佐之才,还是一个诗人?”

    荀彧看了眼唐贺,移开了视线。私心说,他希望儿子只是个普通的文人就好,“王佐之才”的名声虽然好听,但很累,他不希望儿子像他一样辛劳。可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世上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比自己更出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恽儿自己的选择是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荀彧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先是欣喜,接着又有些心疼。他带着几分犹疑,看向妻子:“真的是恽儿自己说的?”

    唐贺严肃地点头肯定。

    “……你既然这么问,应该想过怎么办了吧?”荀彧轻叹一声。

    “嗯。不想做诗人,文人的话,还是早点从学习上分开来比较好。”不然继续被曹植的才华刺激下去,他家儿子的自信心迟早被打击没了。“别再和曹植他们一起上课了。”

    荀彧沉思片刻,觉得唐贺的话不无道理:“过几日我会亲自与仲豫兄长谈这事的。”如果这真的是儿子自己的选择,那他不会再在儿子将来做什么的问题上犹豫了。

    “那你想过,给他换个老师了吗?”唐贺掠掠垂到眼前的发丝,犹豫地说道,“仲豫兄长并不擅长这个吧。”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荀彧也知道如果儿子的志向是从政的话,荀悦就不适合教导他这方面的学问了。荀悦的政治观太过理想化,不现实,在实际应用中会出大问题。一个大学问家,不一定擅长治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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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术兵分七路攻打徐州。看起来声势浩大,攻势迅猛,却因为分兵多处,失了兵力上的优势。陈登利用各个城镇之间的距离远近,联合布防,在易守难攻之处,甚至不派兵驻守,只是征用当地豪强的私兵协助守城,竟然也能将袁术的大部兵马挡在徐州边境不曾前进。只是如此兵马调动就显得过于频繁,数月下来,强悍如丹阳精兵也渐渐乏力,难以支撑。幸而在曹操率大军来援之前,已然派出三万兵马,以夏侯惇为主帅,曹洪为辅,荀攸为军师前来救急,给了丹阳精兵喘息之机。徐州危机也得以解除。

    比起袁术分兵而战,曹操与几个军师都认为应当合兵一处,不用理会袁术的战法,徐州这边最多会被他们攻下一两处小城镇,他们很快就能夺回来。徐州毕竟不是扬州,袁术这种做法很快就会使他自己陷入后继无力,无法再战的境地。因此,除了派往陈登处的军队,曹操没有分兵四处去堵截袁术的兵马,而是选择距离他们最近的军队各个击破。

    曹操攻下小沛之后,距离最近的敌军就在泗水一带。

    驻守泗水的是袁术手下大将纪灵。此人武力堪比袁绍麾下颜良文丑,但他比那两人有脑子,属于能够独挡一面的良将。故此,面对曹操大军的迫近,纪灵没有陷入慌乱,一面派人想主公求援,一面加固营寨驻守,并不轻易出击。需知道,曹操刚刚取胜,赢了吕布军势,全军士气正高,不像他们这边攻打徐州这么久,还只是撩到徐州边境,士气已然大不如前。纪灵选择了避其锋芒,坚守不出。不论曹操这边每日派兵出阵如何叫骂,只是不理。

    纪灵坚守不出,对于曹军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他们需要速战速决赶往下一处剿灭敌军,没有太多时间给纪灵消耗。

    曹昂见战事僵持着,心情不是太好。纪灵设下的营寨防守十分牢固,曹军数次强攻,都没办法打下来,反而折损了不少兵马。面对像纪灵这种正统实战的将领,他没有露出破绽来,郭嘉与戏志才同时表示,没有奇策可用。一时间,只能僵持着。

    张辽与高顺两人在曹昂营帐中待了这么多天,曹昂没怎么限制他们的自由,这两人对外边的情形也了解了几分,对那纪灵相当感兴趣。一般来说,为将者棋逢敌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他们此刻却是阶下囚,无法亲眼见识敌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此刻见曹昂烦恼,张辽心思一动,问道:“公子,那纪灵如何布防,真有这么难打吗?”

    良将归心

    高顺听到张辽的问话,不由讶异地抬头看了眼张辽,又看向曹昂,心中了然,低头一笑。如果说自己这样的人称得上是将才,那么,张辽则是帅才。张辽比自己要年轻许多,这样的一身才华,若是就此埋没,甚为可惜。

    曹昂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了眼张辽,无奈地说道:“纪灵用兵扎实,无诡计,找不出破绽来。两位军师都说没有办法用奇策,一时之间,攻不下来。可是……”曹昂想着还有好几路兵马攻打徐州,就觉得头疼。曹军没有时间浪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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