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在三国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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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不可能与纪灵打消耗战,更不可能单单为了纪灵这一路兵马,就停在这里不走。如果这两天还攻不下来,他们可能只会留下一部分兵马退守彭城,其余大部赶往下一处。

    “公子,可否……”张辽本想说,你将纪灵如何布阵防守画个图给我看看,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将话咽了回去。

    见张辽欲言又止,曹昂放下手,看了他一会儿,问道:“张将军想去看看纪灵的营寨吗?”

    “呃……”张辽愣住了。他肯定是想亲眼见识一下的,但……可能吗?

    曹昂见他发愣,转向高顺问了同样的问题。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高顺看得比张辽久些,也算是了解了这位公子的为人。是以他放下手中的书本,轻笑着点头:“若是公子信得过我等,自然是想亲眼一见。”

    曹昂大方地说道:“既如此,两位将军可随我出营一观。”

    张辽不置信地望着曹昂,却见到曹昂已经站到营帐入口处,高顺亦是站起身,欣喜地一跃而起。除了行军时,在外随着步卒赶路,余下的时间尽在这小小的营帐中,这对于生长于并州的张辽来说,与困兽无异。然,从未听闻阶下囚有这般待遇的,曹昂对他的礼遇令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想要出去到处晃。

    “公子。”门口守卫早已撤换成普通侍卫。也就是张辽与高顺自觉,没踏出营帐来为难别人,所以不知道许褚与典韦早已换回曹操身边去了。

    门口值守的侍卫见曹昂领了这两人出来,虽有些讶异,但还是恭敬地行礼,侧身让开。谁都知道,如果这两人降了,将军的位置铁定跑不掉的。他们不过是普通士卒,谁会与将来的上级过不去?公子能带他们出来,说不定就是已经劝降了他们了。

    张辽边走边看着曹营中往来巡逻的士兵,暗暗赞叹。一个军队的军纪、军容就决定了这个队伍的战斗力。军纪在他被俘的第一天就见识了,曹昂当时的那句话,就足够表明曹操治军严谨。军容,如今入目所见的士兵竟都没有因为多日攻不下纪灵的营寨显现出丝毫的颓废、焦躁之色,这与主帅所表现出的精神气不无关系。若是换成吕布,一定是焦躁不安,士兵们士气低落,难以振作了吧。

    “公子,带些侍卫吧。”高顺小声提醒曹昂。

    曹昂搔搔额角,看了下两人,想了会,说道:“两位将军随我来。”

    张辽不解地看了眼高顺,突然觉得奇怪,就这样带着他们俩出营,曹昂是不是对他们俩太过放心了些?

    然而,就算是高顺提醒过了,曹昂也就只向叔父曹仁调了十几个士兵作为护卫,就出营了。

    本以为高顺提醒之后,曹昂会更小心些,没想到还是没有什么不同。就这么十几人的话,他与高顺两人轻易就能解决了。因此,张辽忍不住问他:“公子,你就不怕我俩借机脱逃?”

    眨了眨眼,曹昂很想说,如果这么长时间你们还想着离开,那就是没有劝降的可能了,我留着你们俩也没用。可是,话又不能这么说。

    于是,他假装很奇怪地反问:“张将军,去偷看敌军营寨的时候,不是应该偷偷摸摸地看吗?怎么可以带一大群侍卫去看?”

    张辽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笑了两声。曹昂说的没错,带一大群人去,目标太大,敌军发现了一定会出来打一阵,阻扰他们,那样就看不了对方的营寨安排了。

    高顺了然地看了眼曹昂,知道这个少年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忠于吕布,但吕布除了陷阵营外,不曾重用过他,甚至连意见、建议都很少被采纳。可到了曹昂这里,他敢说从入曹营开始曹昂就信任他,并且相信他的为人。不然,曹昂不会这么放心地带他与张辽出来。明明这就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比吕布……唉……

    “两位,这边。”曹昂指向东面,“那里有个小坡,地势比较高,离袁军的营寨近,能看得清楚些。”

    张辽与高顺两人跟着曹昂一行人小心地避开纪灵军的斥候,步行前往东面的小坡。

    登上坡顶,张辽就着地势往下看,边看边指着那连绵的营帐与军中一队队巡逻的兵卒,对曹昂说道:“此人安营扎寨确实有一手。各营之间不会间隔太远,又留有余地,可攻可守,且辕门处的地形,更有利于守势。”

    “可有破解之法?”曹昂前几天跟着父亲来看过。当时,戏军师也是这么说的。这种营寨最难攻下,打得急了,反倒损伤惨重。

    张辽皱眉观察了一会儿,指着营寨中心处:“除非能引得中军偏离那一点!需得断了前后军的衔接,又令左右救援不及,强攻下辕门之后,方有可趁之机。”

    曹昂颇为佩服地望着张辽。他与军师说的差不多,可见以此人的眼光,当是名将帅之才。

    “我军利用晨昏交接换岗之时,夜半袭营之法,强攻辕门数次,皆不能得手。”曹昂不无遗憾地说出这几日的战况,“也不知能否从旁侧强攻。”

    “从旁强攻?倒也不是不行。但此营链接甚紧,不易破。若不能到达中军,断各营之间联系,便没有意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张辽为曹昂解释道。两军对阵,拼消耗,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去打下这样的营寨,不论是在战略还是战术上,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凡爱惜兵卒的将领都不会做出这种选择。难怪只能僵持在此,干耗着。

    “真可惜!”曹昂郁闷地咬了咬唇。看来两位军师说没有奇策,不是虚言。

    张辽眼神闪了闪,余光瞥见高顺,突然苦笑道:“如是陷阵营,我倒能说,尚有几分把握。”

    “真的吗?”曹昂高兴地问道。

    高顺瞪了眼张辽,却没否认。他对自己麾下的陷阵营还是很有信心的,只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了。陷阵营,已经不在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张辽看了眼高顺,带着几分感慨道:“陷阵营不仅是用来守营,或是在最后关头用的,也能当做阵前先锋使用。只不过……吕布那匹夫无用兵之能,不会用罢了。”若是军权在他手中,自己的部下,高顺的陷阵营……想起往日之事,张辽胸口一阵钝痛。他手下的三千多士兵就这样惨死!要是死于两军对战,倒还罢了,偏偏是因为吕布不听他的劝谏,才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叫人如何甘心。

    高顺叹了口气,看向前方的营寨,突然眯起了眼:“不好,我们被人发现了。”

    “咦?”曹昂不解地看去,看不出什么来。

    张辽定睛细看,也发现了纪灵军中靠近他们这个方向军队细微的调动:“公子,此地危险!我等尽速回营吧。”

    “怕是来不及了。”高顺抬手一指,纪灵左军营中,已然调出的几队兵马,朝左边营寨的大门移动,准备出营来了。

    “这该如是好?”跟在后边的侍卫此时也看到了下边的情况,心生恐惧。

    “……这么多人?”曹昂并不焦急,反倒颇有些疑惑地偏头看着下边的军队调动,“如果只是要阻扰我们看他的营盘,用得着出这么多人吗?”

    “哎哟,公子您怎么还有心想这个。快跑吧!”一名侍卫急得不行,伸手扯住曹昂就要往山下跑。

    曹昂挣开他的手,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那侍卫一个哆嗦,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低头后退两步,不敢言语。

    曹昂思索片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想来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张辽讶然地望着曹昂。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不知道我这个公子能不能引得他大军出营,或是主帅亲自来抓?”

    ……

    一阵山风吹过。侍卫们莫不心惊胆战,觉得死亡降临。

    高顺微微皱了皱眉:“公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可是,我也听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样的俗语。”曹昂毫不畏惧地说道。

    “这……”高顺哑然。谁家拿孩子去套狼的?这俗语是哪里来的?

    曹昂向着张辽与高顺拱手作揖:“昂不逞匹夫之勇,还请两位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张辽怔了怔,随即道:“我等虽不惧死,然公子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如公子所思之策过于凶险,辽无法相助!”

    高顺也一起点头。看曹昂的意思,似乎是想以己身作饵,这太危险了。

    曹昂无奈地抓抓下巴,说道:“转下这个山坡,往南百里,便可见于禁将军的营寨。我等只需将他们拖住,往于将军的驻地去,自然平安无事……”

    “于禁将军手中有多少兵马?”张辽挑挑眉,觉得事情没曹昂说的那么简单。

    “……”曹昂移开视线。

    “公子,请恕辽不奉陪!”张辽抱拳说道。

    “诶!”曹昂急了,拖住张辽,“张将军,真的不会危险。我会令侍卫往大营去通报,让父亲派兵到于将军驻地救援。”

    高顺看着那边已经出了营门的队伍,一咬牙:“公子信得过我俩吗?”

    曹昂不等张辽说什么,连忙应道:“信!”

    张辽拍拍脑门,无奈地看了眼高顺,知道他已经做出决定,叹了口气,转向曹昂道:“那么,公子我等尽速赶往于将军的营地去吧。”总比带着这十几个侍卫要强些。

    “好!”曹昂点点头,转头环视了眼自己的侍卫,指了指其中两人下令,“你们两人与我等反向而行,躲过袁军耳目,回到大营。请父亲出兵!其余人等与我一同前往于将军的驻地!如若功成,我将禀明父亲,尔等皆有封赏!”

    “是!”

    于是,曹昂一行人装作发现敌军,为了躲开他们,慌不择路地往后山坡的另一面跑下去了。

    袁军将领一见,心中大喜。该得他们立此大功!抓了曹操的儿子,害怕曹军作甚!到时候,就算是想要徐州,曹操也会答应的吧?果然还是纪将军有远见。前番曹操来看营之后,就吩咐他们注意此地的动向。笃定曹军那边一定会在久攻不下营寨之时,再来看我军的营盘分布,以求破解之法。终于,让他们这群守着这面的人看到了希望。而且守了这么久,发现的人物,还不是曹军一般的将领,因为曹军之中不曾听说过有年纪这么小的人物,想来定是曹操之子无疑。现在又看到他这么匆忙地逃跑,想来也只有年少不知事的孩子,被这阵仗吓到,才会如此失了方寸,胡乱逃跑。要知道,往曹营方向跑,倒有可能引出大军来救。往后那山坡后逃跑,以为躲过他们的视线就没事了吗?

    袁军将领想着,不由露出一丝狰狞的笑。

    千金之子

    郭嘉每天的这个时候,只要没事做,都会去找曹昂。因为曹操私下授意,让他有空指点一下曹昂。曹昂很聪明,偶尔提点一两句,就能举一反三,郭嘉就没觉得这事为难,不好做,乐得时不时地去曹昂那里走上一遭。

    “嗯?公子不在?”郭嘉细长的眼眸眯了眯。不对吧?明明是曹昂早上派人去他帐中说,有问题请教,请他务必来一趟的。

    守卫肯定地点点头:“公子向曹仁将军借了侍卫出营,看袁军的营盘去了。”

    郭嘉眼角微微上挑,转身立即前往曹操的营帐。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子!不过,很聪明呢。他只是稍稍提了下于禁的营地在哪个地点,与袁军营寨之间的距离,曹昂就想到了这点。

    郭嘉边走边笑,本该紧张的心情,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激动。

    曹操正与戏志才商量留多少兵马在此地阻挡纪灵。郭嘉一头钻进来,说道:“主公速速发兵,援助于禁将军!”

    曹操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于禁离大营最远,而且还是这两天悄悄移过去,准备慢慢后撤的,这事就算在曹军之中也鲜少有人知道。袁军如何知晓?怎么会特意绕过大营,去打后方的于禁?莫非军中有j细?

    “主公,公子方才领着高顺、张辽两位将军到先前我等观看袁军营寨的地方去了。”郭嘉见曹操的神色,知道他在怀疑是否军中出了j细,连忙摆了摆手解释,“我思公子是欲以己身为饵,引袁军离开营寨,给我军制造进攻的机会。”

    曹操闻言,脸色大变,站起身,匆匆来回走了两步:“不知天高地厚!”

    “主公,此刻最要紧的是,派人去于禁将军处相助。同时,这边也要开始布置,莫要辜负了公子创造的机会。”戏志才瞟了眼郭嘉,觉得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听到戏志才的话,曹操冷静下来,停住脚步,皱眉道:“传令下去,夏侯渊领兵前往于禁营地救援。其余众将做好准备,务必在今日日落前攻下袁军!”

    “是!”

    “奉孝,你简直是胡来!”戏志才在营外拉了郭嘉到僻静处,小声地斥责道,“如果公子出了事……”

    郭嘉连忙一摊手,表示与他无关:“是公子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说了于禁将军移军到那里的事。”

    “怎么可能?”戏志才四下看了看,急得跺脚。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得了!

    “如果我说那几句话有责任,那志才你也有份。”

    “胡说!我怎么有份了!”戏志才瞪了他一眼,

    郭嘉凑近他耳边低语:“你之前不是说过,除非能把袁军引出一军来,弱了一个方位的防守,然后我军分两头合击,令他首尾不能兼顾?可是,不管我们怎么骂阵,袁军都不肯出来。当时,你还说若是有饵,能引得袁军出营就好了。”

    戏志才连连摇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吧。公子聪颖,早有安排。”郭嘉想到自己都被曹昂算计进去,却也不恼,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没好气地白了眼郭嘉,戏志才不放心地说道:“你也不看看公子带了多少侍卫!”

    “兵者,诡道也!”郭嘉笑望着戏志才,“你平日不也喜欢兵行险招么?”

    “那怎么一样?”戏志才差点气吐血,“你我出身寒门,又无家小牵累。公子身份尊贵,我等如何能比?”

    “那小子既然自己有觉悟,自愿去作诱饵,就该自己承担风险!”曹操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在两人身后。

    戏志才与郭嘉吓了一跳,连忙行礼:“主公。”

    曹操阴沉着脸,缓缓地说道:“你俩留一人于中军指挥调度。另一人随军攻打袁军北面营寨。”

    戏志才、郭嘉两人对视一眼:“但凭主公调遣。”

    “既如此,志才你留下。”曹操沉思片刻,觉得戏志才更适合留在大营里调度人马,郭嘉临机应变快,能适时根据战况改变作战方式,跟着出战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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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作饵的曹昂并没有带着侍卫直奔于禁的营地。他担心如果太快到达于禁的驻地,对方很可能觉得没有抓到他的希望,而龟缩回去。因此,他另外派了两个侍从前去于禁驻地救援,自己反而绕远了些。

    因为是在山林之中,袁军不得不分散人手搜索曹昂的行踪。每每在袁军觉得找不到人,要退兵时,曹昂又冒出头来,故意泄露行踪,引来袁军。关键时刻全靠高顺、张辽两人杀退敌军,而后,再度潜入山林,隐藏绕行。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高顺深感自己此生没有做过这么后悔的决定。他一向自恃稳重,不想竟答应了曹昂这小子冒险。他完全想不到曹昂竟会如此大胆,为了能引出敌方更多的军队,不停地挑衅敌军将领。

    “文远!”高顺扯了扯张辽的衣袖,希望张辽能与他达成共识,把曹昂绑了,直奔于禁的驻地。

    张辽虽然一开始不赞同,但此刻他的心情与高顺相反。曹昂如此年少便有这般胆识,令他心折不已。

    “我想,为了活抓公子,他们是不会用上弓箭手的。”张辽安抚道。

    “我等一行人才几个?”高顺直摇头,“你糊涂了吗?”

    曹昂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高将军,我这不是已经派人去向于禁将军求救了嘛。”

    “公子,我可是听到你说的,精兵百人足矣。”高顺直摇头。如果这百人是陷阵营,他倒能自信地说能保曹昂毫发无伤,可是,别人手上的兵……他还真没这信心。

    “在那里!快给我上!”远处传来袁军士兵的叫喊声。

    几人没了争执的时间,立即拨开身后的草丛,钻了进去,消失在袁军斥候的眼界中。

    当于禁收到曹昂“求救”消息时,不敢托大。即使曹昂只要求百人,他还是派出了三百多人前去“救援”,自己则亲率大军埋伏在险要之处等候。

    而袁军那边,听说山那边出现了数百曹军来救时,左营将领贪功冒进,为了能活捉曹昂,瞒着主帅纪灵,悄悄将麾下大部分兵马派了出去。

    这名将领自以为动作不大,却不知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守在附近的曹军斥候发现。郭嘉算着他手下兵马走得差不多了,短时间内无法回援之际,命令等候已久的曹军现身,攻打左营。同时,发出信号,让留守的戏志才配合行动。

    戏志才一得到信号,立即下令前军佯攻辕门。

    曹操自己率军在北面等着,一看到袁军北面营寨出动前往救援辕门时,就挥军猛攻。即使他嘴上说着不用管曹昂的安全,但身为父亲,他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为了能早点解除儿子的危机,他这一战打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猛。

    纪灵早就安排妥当,本是不惧曹军三面齐攻的。怎奈此刻左营空虚,无兵可守,直接导致前后救援不济,左右无法相连,被郭嘉利落地指挥军队,切入中军,一直卡在中间,断了中军与前军的联系。曹操一入袁军大营便直转向辕门,前边原本佯攻的曹军立即改变攻势,不多时,便破了辕门。

    战况急转直下。

    郭嘉很有技巧地拖住纪灵的中军,令纪灵自顾不暇,无法救援他人,更送不出消息去。全营瞬间被曹军冲得四分五裂。曹操指挥兵马一部分一部分地合围消灭,再打一部分。

    几个时辰之后,袁军营寨被破。纪灵率领几百士卒狼狈而逃。

    与此同时,袁军左营中了埋伏,又有夏侯渊引兵追击,比大营这边更早败退。左营将领得知本寨辕门已失,恐纪灵怪罪他擅离职守,为求自保,先纪灵一步回军寿春,并向袁术告黑状,推卸责任。

    曹昂安全进入于禁的营地,就被叔父夏侯渊一顿拳头伺候。知道叔父这是疼爱他,为免父亲震怒重罚他,这才先行揍他一顿,好让父亲见了他凄惨的模样,就能消气,曹昂忍着疼没吭声,任由夏侯渊揍他。反正叔父不会打得太过分。

    曹昂挨了这顿打,使得张辽、高顺两人颇为不安,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曹操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俩。毕竟,是因为他们提出想要出营看看纪灵的营寨,才使得曹昂遭遇危险的。

    谁知道回到大营之后,两人半点没受罚,还因保护有功,被曹操授了将军之职。虽然高顺很想拒绝,但他一看到,被揍得惨兮兮的少年恳求的眼神,就心软地答应了。张辽更是觉得心虚,可那些侍卫一人一句“张将军骁勇善战,数次救公子于危难之中,我等不及。”说得他无法反驳。因为救曹昂是事实,可是,事情又不是那些侍卫讲的那样。看了眼高顺,又看了眼曹昂,张辽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封赏,否则,曹操一问缘由,便会连累高顺。而以曹操治军严谨来看,带着他们俩偷偷出营的曹昂估计也不会好过。他只得答应成为曹操麾下的将领。

    晚间,众人退去之时,曹操只身来到儿子的营帐中看望他。高顺与张辽因为授了将军之职,有了自己的营帐搬了出去。

    “父亲。”曹昂捂着嘴角的淤青,抬眼看曹操。

    曹操皱着眉打量着儿子,过了许久,叹了口气,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曹昂咧嘴想笑,却扯痛嘴角的伤,痛得嘶了一声。

    曹操摇了摇头,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就算这两人是良将,也不值得你如此冒险。”

    “父亲,真的不要紧。何况,这次还连带着攻下纪灵的营寨,打退了他们。一举数得,很合算!”曹昂心情不错,但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笑,忍着笑意,要笑不笑的样子很奇怪。

    细细地观察了下儿子的伤势,确定都是些皮外伤,还是夏侯渊揍出来的伤,曹操放下心来,嘴上却道:“妙才下手太轻,真是便宜了你小子!”

    “啊!”曹昂惊诧地张了张嘴,触动了伤口,捂着伤处,委屈地望着父亲。

    曹操被他的表情逗乐了,缓了神色,说道:“你受了伤,就不要跟着大军走了。明日便回许昌去吧。”

    “父亲!”曹昂吃了一惊,就要拒绝,但看到曹操脸色严肃,便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望着儿子不解的表情,曹操轻叹一声:“回去养伤的时候,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不让你再跟着。没想明白前,你都不用随军出征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临时有事出门了一趟,回来就一直码字,没想到还是比平时迟了许多,真对不起大家!

    嗯,于是说,本章中曹操这个父亲的心理是很微妙的。

    名士名师

    遍数颍川境内才德兼备,又有治国之才的人才,适合为人师者,荀彧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在朝为官,轻易不得闲。这个结果令荀彧很郁闷,因为这意味着没有人有空教他儿子,总不能让恽儿再去冀州,麻烦父亲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荀彧定了定神,一眼扫过面前的案卷,挥笔批注,放到一边,翻开下一份。

    “文若。”陈群听见他叹气,不由觉得奇怪。

    荀彧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陈群重礼善治,学问也是顶好的,现任司空西曹掾属。可惜……唉……

    陈群被荀彧这个眼神看得莫名其妙,而且那声叹息也很诡异,转头看了眼刘晔。

    刘晔摇了摇头,同时用眼神与陈□流,表示自己今天早上刚来时,荀彧看见他也是这个表情,同样也收到一声叹息。

    “文若,可是心中有事?若有什么不便,不凡歇一两天,我与长文还是可以替你顶上一阵子的。”刘晔好心地开口说道。

    荀彧闻言,连忙拒绝:“不妨事。”

    真的没关系吗?众人看着荀尚书处理政务的速度,无不低头掩面。他这个速度,难道是在暗指他们处事速度太慢,怠慢公务?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种本事的啊!要不然,也不会是荀彧当这尚书令,他们都是他的下级了。但想归想,大家也不敢对荀彧生出半点埋怨来。因为荀彧的职位注定了他的工作是最多最杂最关键的那一个,出不得半点错。每日只见他最早来,最晚回去,有时忙起来,他甚至一夜都没有回府。

    一众官员们默默地握紧手中的笔,加快了处理手中事务的速度,就算比不上荀令君,也得尽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减轻他的负担。

    感觉到厅堂内突变的气氛,程昱无奈地暗叹一声。主公不在,文若就是众人眼中的主心骨,他处事态度能影响曹操手下的大多数文臣……抬眼看了看坐在上首奋笔疾书的荀彧,程昱想,是时候与他谈一谈了。荀彧这阵子看起来颇为烦躁,虽然尚书令的公务繁重,但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歇一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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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荀彧不解地看着程昱,“仲德夫子,彧心中并无烦心之事。”

    程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若无事,怎的这几天常见你叹气?”

    “……有吗?”荀彧怔了怔。

    程昱无奈地点点头:“有,而且是很多次。”

    荀彧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自己与程昱关系不错,对方又比自己年长许多,在这事上有经验。荀彧觉得向他请教一下儿子的教育问题,应该不会太麻烦。

    “彧近来是为了小儿学习之事,有些忧心。”荀彧说着瞟了眼程昱的神色,“小儿已有六岁,此前跟着仲豫兄长学习,倒也无妨。只是如今仲豫兄长教导主公的几位公子,已然颇为吃力。彧恐兄长过于劳累,是以想要为小儿另寻一师,然至今未寻得适合的先生。”

    “孩子年纪渐长,这事该放在心上。一名先生的教导能影响孩子一生,怪不得你烦恼!”程昱摸了摸胡子,“你心中可有人选?说来我听,也好与你参详一二。”

    荀彧面色一滞,轻咳一声:“惭愧!人选是有,就是……”大家手上的事务是他分配下去的,这些人的任务有多重,他心中有数。就因为这样,他才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请求。

    见荀彧的面色有异,程昱思索片刻,联系到荀彧叹气的时间与对象,便明白了。摇头笑了下,程昱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文若,如信得过我,令郎交予我如何?”

    “……这,这可使不得!”荀彧听见程昱自己提出愿意教导荀恽高兴还来不及,但一想到程昱手中要处理的公务仅次于自己,便直觉地要拒绝。程昱看起来虽然精神不错,但他年纪比自己大许多,就是有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而且,最近荀彧还特意将程昱的事务分一些给陈群、刘晔,以减轻他的负担,现在又怎么好再把自己儿子塞过去麻烦他?

    “如何使不得?”程昱微笑着说道,“莫非文若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荀彧连忙否定。

    “这便好。”程昱满意地点头,随即又低声道,“你放心,此事我不会一个人承担。”

    “啊……嗯?”荀彧先是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惊诧地望着他。什么叫不会一人承担?

    程昱却没理会他惊疑不定的神色,径自悠然地离去。

    得到程昱的承诺,荀彧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生出几分不确定来。但想到程昱平时说一不二的性格,又放下心来。程昱答应了的事,便不会反悔的。

    回到家中,荀彧见唐贺亲自教孩子习字,不由缓了神色,露出放松的神情。虽然劳烦仲德夫子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事情总算有了着落,心中轻松不少。

    荀恽见荀彧回来了,连忙起身行礼:“父亲。”

    “嗯。”荀彧淡淡地应了一声,拿起荀恽写的字看了看,称赞道,“写得不错。”

    得了父亲的称赞,荀恽很高兴,拿起笔,继续努力。

    唐贺微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瞥见荀彧的神情想是有话要说,遂起身跟着他走出去。

    “阿贺,恽儿的先生已经定下来了。”荀彧站在走廊上,小声地说道。

    唐贺挑挑眉。前两天谁在说,这个很忙,那个很忙,找不出人来的?

    “仲德夫子说他愿意指点恽儿的功课。”荀彧说的很有分寸。

    唐贺偏着头回想了下,仲德夫子指的是谁,随即点头:“那择日上门拜师吧。”一个名士做一个孩子的老师所需要的正式拜师的步骤是少不了的。

    “再过一阵子吧。”荀彧估算了下最近的事务,“这阵子比较忙。前方战事,快要结束了,正是关键时刻。最近,恽儿的学习还是先麻烦你多照看着。”

    “嗯。”唐贺眼见儿子就要脱离与曹丕曹植他们一起上课的日子,心情舒畅。何况,程昱这个人论智谋不在荀攸之下,论政略当得一方大吏,学识上,荀彧都称赞,自然错不了。至于人品嘛,听说程昱性格刚戾,做事手段有些极端,但在唐贺看来,算不得缺点。在其位谋其政,程昱的职位是件得罪人的差事,他要不招人怨,曹操头一个就得怀疑他有私了,所以这样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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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陈群与刘晔一齐拜访荀府。

    陈群为人清雅,交友广阔,但刘晔不同。刘晔因其汉室宗亲的身份,未免忌讳,休息的时候几乎是不出门,不走亲访友的。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还携手来他家拜访,荀彧虽不明白,但没有问出口。

    一盏茶过后,陈群与刘晔对视一眼,先开口道:“文若,我等此来不为别的。是想见一见令郎。”

    荀彧愣了下,不解地转向刘晔。

    刘晔笑着说道:“仲德夫子对我等言说,文若近日的烦恼。我等亦是有心,想要出一份力,不知文若意下如何?”

    “小儿之事,怎敢劳烦……”荀彧一听坐不住了,连连摆手说不。

    “文若,莫急!”陈群赶紧解释道,“我思仲德夫子,也不是日日得空的。然,孩子的学习却是耽误不得。且我等各有所长,不如一人选择自己的长项教导令郎。如此也可减轻仲德夫子的负担。”

    “可是……这样不妥吧。”荀彧微微皱眉。不是陈群、刘晔不好,当不了荀恽的先生,而是这样太招人眼,无端惹人闲话。要知道曹操的儿子都没这待遇啊。

    陈群知道他想些什么:“令郎幼时,我也见过。你我两家世交,这个拜师之礼,就略过吧。况且,我不过是以世叔的身份提点世侄两句学问上的问题,不打紧。”

    “晔自思学识不如仲德夫子,这个师长之礼,不提也罢。”刘晔从善如流地改口,“倒是你也让令郎唤我一声叔父如何?”

    荀彧看了看陈群,又看了看刘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结果很是出乎他的意料。程昱、陈群、刘晔三人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大才,他原先只想着他们能有一人答应下来就好,现在竟然是三个人都答应要教导荀恽,儿子能得他们三人同时教导,自然是再好不过,这怎能不让他欣喜。

    想了一会儿,荀彧命人到后边把儿子叫出来拜见长辈。

    荀恽走出来,先向荀彧行了一礼,接着,转向陈群、刘晔两人,分别作揖。

    陈群见过荀恽多次,知道荀家家风素来如此,对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习以为常,正坐着,受了他的礼。

    倒是刘晔因此对荀恽心生喜爱之情,向他招招手,拉近前问道:“贤侄目前学些什么?”

    荀恽多少知道一点最近父亲为他寻找先生的事情。可在荀恽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伯父学问最好,虽然父亲为他选的人一定不会差,但心里难免有几分别扭。碍着礼仪,他不敢怠慢父亲请来的客人,便规规矩矩地回道:“前一阵子跟着叔父在学《诗经》。近来,《尚书》与《春秋》也看了一点。”

    “尚书与春秋也看了?”刘晔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眼陈群,见陈群神色讶异,便知他也没有料到荀恽年纪这么小,就看了这样艰深的书籍。

    两人不由拿怪异的眼神看荀彧。可荀彧不觉有异,反倒一脸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心内暗暗吃惊。

    荀恽歪着脑袋,看着两人道:“仲豫伯父一直都是教一天诗经,再教一天春秋的。尚书是以前祖父念给我听的。”

    直到听见儿子的解释,荀彧才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因为唐贺之前说过的早期教育,所以他的儿子从来没有真正的“启蒙”过。毕竟,常人不会拿四书五经每日念给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听。而回到颍川之后,又与曹昂一起上课。曹昂年纪大了,荀悦当然不能为了迁就荀恽,给曹昂上幼童启蒙课。轮到曹丕三个小的,荀悦讲课的重点又因曹植偏到诗词歌赋的指导上,所以荀恽的学习竟然从没正常过。

    想到这里,荀彧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道:“恽儿幼时启蒙与他人不同。这几部经典,他是会背的。只是因为当时年幼,还不解其意,故而不曾对他解释过。”这样算来,荀恽的起点比普通的孩子要高了许多。在那几本书之外的典籍,就不适合拿来教荀恽了。浅了没用,深了他也不懂。又因为小孩子知道的事情不太多,很多经典上的东西不容易解释,这下教起来恐怕会更困难。麻烦大了。

    荀彧的担心没什么用。陈群、刘晔反倒因此觉得有挑战性,欣喜非常。一人一句,轮番提问荀恽,探探深浅,方便日后教学。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几乎要吐血身亡了。因为觉得这个好,那个好,这些强人又都很忙,所以瓦心很大地全都给小包子备下了。不知道小包子会不会吃得太撑,不适应。捂脸遁逃……

    曹氏兄弟

    曹昂在战事结束前被送回来。回到许昌时,曹昂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曹操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自己把曹昂送回来的原因,所以这事看在卞氏眼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快意。她暗想,这是不是大公子失宠的迹象呢?要叫曹丕他们努力学习,在夫君回来时,给他一个好印象。

    丁氏冷眼看着卞氏近日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多往公公曹嵩跟前凑,没什么反应,继续按步就班地管家理事,完全没把卞氏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儿子被送回来的原因,她当天晚上就听曹昂自己说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她能理解曹操把曹昂送回来反思的原因,同样对儿子的冒险行为感到了愤怒。因此,丁氏没有站在儿子的角度安慰他,而是和曹操一样让曹昂自己想清楚。

    曹昂不明白。他明明是立了功,为什么父亲与母亲都生他的气?

    没人告诉他答案,想不通的曹昂很烦躁,跑到唐贺跟前抱怨来了。

    唐贺听着曹昂叙述那一战的经过,额角直抽搐。曹操怎么想,另外说,丁氏的想法,她倒是很清楚。要是自己儿子去冒这个险,她肯定是要抽死他这不懂事的孩子的。人家几千兵马来追你,你身边总共就十几人,就算张辽、高顺勇武,双拳难敌四手,没给人抓了真是万幸。

    “姑姑,你怎么也不说话?”曹昂皱着眉,用手指勾着摇篮中的小婴儿的小爪子,“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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