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帝女长安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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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帝女长安 作者:haitangshuwu

    容貌、才情都是百里挑一,及笄以来,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她却始终不嫁。今日见她对慕言殊如此纠缠,长安才明白了她不嫁的原因。

    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不管,言殊哥哥,我今生非你不嫁。”

    她这声声言殊哥哥在长安听来极其刺耳。

    在长安所识女子中,喜欢娇声唤“哥哥”的只笑笑一人,且云城又是她的情郎,而眼前这陆菱茵早已过了娇憨少女的年纪,却仍装嗲着、一声声唤着“哥哥”,而且唤的,是与她司徒长安定亲的男人。

    实在是可恶!可恨!

    于是她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慕言殊见她出现,唇角轻轻勾起一个笑,显然是等她现身已经许久,长安却只是瞪他一眼。

    “咳咳。”走近后,她清了清嗓。

    陆菱茵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忙回过头来,惊呼一声:“谁?”

    长安见这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实在是我见犹怜,想着自己若报出姓名,只怕又会将她伤得更深,可想起刚才她对着慕言殊的那一通娇嗔,还是说了:

    “我是司徒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小霸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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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婚,暂别(3)

    赐婚,暂别(3)

    “原来是你!”陆菱茵狠狠道。

    “嗯……”长安撇了撇嘴,“见了我,你不行礼?”

    陆菱茵却是冷哼一声,显然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只说:

    “你这等卑鄙小人,怎么配接受我行礼?”

    长安心头的火全被她无礼的对待燎了起来,以她的身份,满朝上下,谁不得尊她敬她,可眼前这女子竟因为慕言殊,就敢这样对自己!

    想到这里,长安不禁又瞪了慕言殊一眼,慕言殊却只是端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不就是想看她吃醋?

    长安在心底哼了一声,既然他想看,索性就演给他看好了。于是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可知忤逆皇族,是要杀头的大罪?”

    陆菱茵毫不收敛,反而眼眸直直的上下审视着长安:“就你这竹竿儿似的小丫头,言殊哥哥怎么会对你动心。”

    长安当即反击:“不对我动心,难道要对你这个年老色衰的动心不成?”

    陆菱茵痴等慕言殊十年,此刻青春不再,被长安戳到痛处,自然恼羞成怒,抬起手来就要一掌向她扇过去。

    然,这一掌才刚刚抬过头顶,还未来得及蓄足力量,就已被人生生捉住。

    陆菱茵回过头去。

    只见此刻慕言殊如同一道阴影覆在她头顶,他眼神中的光芒之冷,前所未见。

    “言殊哥哥……”

    陆菱茵登时红了眼眶,以往慕言殊待她哪怕再冷淡,也不过是疏远她,而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女子,而对她露出这样冷酷的目光。

    长安看着陆菱茵几近绝望的模样,却知此刻容不得她仁慈,便说:

    “看见了么?你的‘言殊哥哥’,心里究竟有谁?”

    她这一声“哥哥”唤得比陆菱茵方才,不知要娇多少倍,慕言殊听了心中难免一动,看着长安的双眼,也当即多含了几分情意。

    陆菱茵看两人眉目传情,一下子就蔫了,她本以为慕言殊这样的男子,是不会对任何人柔情相待的,可今日看了他如何对司徒长安,才知道原来自己想错了。

    “言殊,放她走吧。”长安见陆菱茵战斗力全失,心中一软。

    怕放手后她再伤了长安,慕言殊手上不禁加重了力道,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将陆菱茵甩到一边去,陆菱茵双目含泪,看着长安,只说了一句:

    “司徒长安,为什么是你?”

    说完便痛哭着跑远了。

    长安看着她渐远的背影,有些发怔,慕言殊却只是轻叹一句:

    “小七,不是谁为我痴等十年,我都会情愿以身相许的。”

    长安当然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一来说明他心中并没有这陆菱茵,二来向告诉长安,他并非薄情之人,只是将情,都用在了她一人身上。

    因此,像陆菱茵这样的人物,根本不必妄想,能分到他一丝一毫的爱。

    长安却仍是怅然: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我心中有些乱。”

    慕言殊了然问道:“晏清歌去找你了?”

    心知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长安轻轻应了一声:“他来与我说声恭喜。”

    “不是要与你再续前缘?”慕言殊眯着双眼,问道。

    长安瞪他一眼。

    “我若要与他再续前缘,怎还会半夜溜到你这里来?”

    “你是溜过来看我的?”语气之中显然透露着不信,以他对长安的了解,此时她出现在华懿殿前,显然是听了动静,过来看好戏的。

    “不是来看你的,行了吧!”长安赌气说道,“我要走了!”

    说着便转身欲离开。

    慕言殊却伸出手来,一用力将她扯进怀里,嗅着她的发香,软玉在怀,享受之极。

    “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我正好有事要与你说。”

    “不听!”她还要走,显然是生气了。

    “乖小七。”他在她耳畔轻轻哄着她,“你有晏清歌,我有陆菱茵,我与你就此扯平了,谁也不去计较谁,可好?”

    想来陆菱茵不过是一厢情愿,可晏清歌却是个实打实的情敌,这样算来,倒是他慕言殊吃亏了!

    长安哼唧了一阵,终究耐不过他的耳鬓厮磨,红着脸随他走进华懿殿中。

    进了书房,长安心中一惊。云遥、云止此刻都在,原来慕言殊刚才的“有事要说”,竟真不是糊弄她的。

    “王爷,殿下。”见他们走进,两人站起来行礼。

    “免了。”慕言殊轻轻摆手,“我刚才收到急报,这几日要出京办事,这次是秘密出行,你们对外只需说我病了,不得透露我的行踪。”

    长安听得云里雾里,云遥云止却已应声:

    “是,王爷。”

    “你们二人在上京日子尚浅,朝中之事,想必有许多不了解的。每日奏折送来后,你们便去云澜殿请长安过来,由她批阅。”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将重权托付给长安!

    两人却没丝毫异议,依旧应声称是。

    慕言殊接着说道:“就这些,你们下去歇着吧。”

    待两人退下后,他又转过身来面向长安,问她:“我刚才说的,你可都听清了?可听明白了?”

    长安不可置信:“你要将天下托付给我?”

    她不过是个女子,慕言殊怎能如此信任她,甚至要将朝中大小事宜,全都交托给她?

    “这本就是你司徒氏的江山,如何能算是我托付给你?”慕言殊看着长安,她神情略有些呆滞,却十分可爱。

    “我……”长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慕言殊打断。

    “小七,不必再妄自菲薄。你的本事,我在西北战场之上,早就见识过了,朝中之事,你只需照日常的规矩办,我大概半个月后就能回来。”

    长安听他这话,心里觉得十足暖,还记得在西北时,慕言殊对她一句都不曾问,就决定相信她,并且,一直相信到了今日。

    她原先是那样戒备慕言殊,慕言殊却许她以坚定的相信,这教她如何能不感动?

    “好,我答应你便是了。”长安应了一句,又嘱咐他,“我不问你去哪里,总之,出门在外,你要多小心。”

    慕言殊见她这样体贴,既不窥探他的,又柔声的关怀他,心中十分满足。于是拉了长安的手,将她拉到书桌旁,揽在怀里:

    “来,既然要替我批奏折,我教你写我的字。”

    长安被他揽着,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她的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

    “你留几封平日里的书信下来,我看看便学会了,哪里用这样手把手的教。”她声音带着一丝丝颤,听得慕言殊心中一阵酥麻难耐。

    “不行。”他将一支毛笔放进长安手里,又用手紧紧包住长安的手,另一手环在她腰上,轻轻抚着,“我偏要手把手的教。”

    说到“手把手”三个字时,话音极重,带着玩味。

    长安被他这样一弄,双腿都有些发软了,哪里还能学什么字,只得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随着慕言殊的动作写字。

    他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是个“永”字。

    这一字看似简单,却包含了所有书法的精妙,长安细细看着,隐约觉得领悟了一些,慕言殊火热的呼吸却立即落在她耳后:

    “小七,你可知这‘永’字,是什么意思?”

    长安几乎要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却仍不改以往的性子,嘴硬道:

    “永世不得超生!”

    慕言殊闻言,笑了起来。

    蓦地,他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吮着,低声说道:“永世不得超生?小七,你是想和我一起下地狱么?”

    长安极轻的笑了一声,与慕言殊一起下地狱?与他一同不得超生,纠缠到神魂湮灭?

    慕言殊却搂紧了她,怀抱温暖,话音温柔:

    “我却不想与你下地狱。小七,我要与你永生相守,永结同心。”

    闻言,长安心中一滞,仿佛是冰封万年的蛮荒,蓦地被注入一股温泉。霎那间,雪霁冰消,温暖如春。

    就在她这一愣神的空当,慕言殊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盒印泥,他将长安的一只手抽出来,与她一同在那张写了“永”字的宣纸上,按下鲜红的指印。慕言殊看着白纸黑字之上两个鲜明的指印,竟然像个少年一般,难以自制的得意起来:

    “如此便说定了。”

    永生相守,永结同心。

    他与她,就这样立了誓。

    撂了笔,慕言殊向前挪步,更紧的贴上了长安,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向上游移,终于来到她胸口,便轻轻揉捏起来,再不离开。

    “慕言殊,你别闹了!”长安嗔他一句,这人,明明刚才还山盟海誓,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对自己动起了歪脑筋?

    听闻此言,慕言殊却觉得怀中的长安更加娇美,不禁闭上眼享受手中的触感,嗅着她的发香,说:

    “我家小七又香又软,哪里像竹竿了。”

    显然是对刚才陆菱茵的话不甚认同。

    长安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又羞又恼,当即烧红了脸。

    慕言殊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恶劣的占有着她的每一寸。

    “嗯……言殊,别弄……”

    长安只觉得周身酸酸麻麻,几乎被他揉进身体里,整个身子都似乎不属再于自己了。忽然想起那日洛璃曾说过的话,按她的说法,慕言殊这样做,是能帮她……

    “想什么呢?”慕言殊见她涨红着一张脸,竟然走神了,不禁问。

    长安的声音低如蚊蝇:“洛璃曾说过,你现在这样……啊……”

    她话还未说完,慕言殊手上一阵用力,惹得她一声惊呼。接着,他在她耳畔轻笑出声来:“她说我这样,能让你身段变得更加丰满,是不是?”

    长安脸色更红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

    “啊——”还未从上身的酥痒中缓过劲儿来,长安又是一声惊呼。慕言殊的手竟然已经来到她身下最柔软的那一处,隔着单薄的衣衫,时轻时重的按着。

    他邪肆的诱着她:“喜欢吗?”

    长安红着脸,头越来越低,不愿让慕言殊将她此刻的窘相尽收眼底。

    慕言殊怎会不知此刻她的已被挑起,于是以唇摩挲着她的耳畔,落下温热的呼吸。

    “还有你更喜欢的。”他吮吻着她的耳廓,“想要的话,再唤声哥哥……”

    长安只觉得下腹一酸,这个按辈分算是她皇叔的男人,竟然无耻到让她唤“哥哥”的地步,可她又为何,在他无耻的调戏之下,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呢?

    终究抵不过他,长安双眼一闭,低声呢喃:

    “哥哥——”

    “我家小七真乖。”

    语罢,慕言殊便轻车熟路的褪下她的亵裤,滑进她的体内。

    “嗯——”

    长安原本想要惊呼出声,却想着此刻天还未完全暗透,慕言殊的书房之外,难免有人走动,她怕这声音让人听了去,便紧咬着唇,将吟呢之声,全都吞进腹中。

    慕言殊却舍不得她咬唇,将她的头扳回来,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唇齿厮磨,艳光旖旎。

    “小七——”

    他唤她。

    长安只觉得腰上发麻,他今日的动作极其温柔,却每一下都让她尝尽了滋味。

    “嗯?”

    她娇声应。

    他声音有些哑:

    “等我回来。”

    “好——”长安的声音颤得几乎破碎,“我等你。”

    慕言殊心中满足,不由得揽紧了她,加快动作,随着她的阵阵颤抖,最终释放在她的身体里。

    “言殊,言殊。”欢愉散去,她倚着他的胸口,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一生一世,不过是瞬间做出的,一个永不知对错的选择。

    如果害怕选错,就永不会选对。

    就永不会知道——

    有一个人,正踏遍崇山峻岭,为你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放上某日阿紫与某基友的对话:

    阿紫:我写了个炮灰女二~让长安吃醋吃醋~

    某:女二?神马设定?

    阿紫:出场瞬间灰飞烟灭

    传说中的炮灰啊有木有~~

    灰飞烟灭啊有木有~~

    话说马上要开始揭露所有谜团了,会有个oss出场,

    男女主应该不会互虐,乃们看如何?

    疑云,重重(1)

    疑云,重重(1)

    第二日,摄政王慕言殊称病未上早朝。

    在右相周诚的主持下,文武百官对近日的诸多事宜进行了讨论。龙椅之上,年幼的长宁现在还不能参与议政,晏清歌站在长宁身旁,时不时的为他讲解几句。

    长安则在怡和殿后的偏殿坐着,隔着一道墙听着早朝。

    前世她与晏清歌合力辅佐长宁,虽然她是女子,却是除长宁之外,皇族司徒氏仅存的血脉,长宁如此年幼,她自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那五年时光,她每日面对的,就是这些朝臣,他们看似一心为国,在国家危急之时,关心的却永远是个人的存亡。

    正如此刻,即使是摄政王称病,他们仍是这般河清海晏的模样,那是因为如今国家无事,千里江山皆安定。若是在前世,将称病之人换成她,下朝之后,必定是人心惶惶。

    长安的出神被工部侍郎的上奏打断,这工部侍郎名为赵仕瞻,上奏的是赤水河水患之事,长安听他说起水患,蓦地想起前世,约莫是父皇驾崩半年之后,赤水河也曾发过大水,百姓死伤无数,让她与小晏伤透了脑筋,而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工部侍郎,分明不是赵仕瞻,而是慕氏之后——慕子贤。

    前世时,长安不曾将慕子贤与其背后的慕氏联系在一起,慕氏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外戚氏族,三十年前左相慕赜归隐后,慕氏就再不曾出过什么大人物,加之十年前慕言殊被“发配南疆”,慕氏唯一冉冉的新星也陨落了,自此之后再没人将慕氏放在眼里。

    长安她那时智虑不够纯熟,哪里能想得到,朝野之中零星几个慕姓之人,竟最终与慕言殊里应外合,把江山从长宁手中硬生生夺了去。

    想到这里,长安心中一痛,不禁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云止见长安表情不对,问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长安则轻轻按着额心,淡淡说道:“我只是听闻水患之事,百姓深陷水火之中,我却无能为力,心中有些难过。”

    这赤水河是北方的一条大河,养育了无数百姓,原本称得上是一条龙脉,唯独每年春夏的水患,让无数人不得不离开家乡避难。

    云止见长安烦恼的样子,宽慰她说:

    “事在人为,殿下请相信朝中大臣,定能处理好这次水患。”

    长安却没有答话,只是沉默。耳畔仍回响着赵仕瞻刚才说的话,心中关于慕氏的疑惑越来越深。

    莫非这一世,一切真的并非只是重来一遍?

    下朝之后,长安立刻派人将晏清歌请来了云澜殿。

    晏清歌走进来时眉心微微攒着,显然也是在想着赤水河的水患。见到长安,面容微微舒缓了一些,问她:

    “这么急忙的找我过来,是有何事?”

    “我有事要问你。”长安顿了一下,又道,“我祖父崇轩帝在位时,有位极其信任的左相,名曰慕赜,你听说过没有?”

    崇轩帝司徒勍宇,是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左相慕赜为人贤德忠诚,辅佐崇轩帝数年,在他手中,慕氏在朝中的地位,达到了又一个高峰,可约莫三十年前,慕赜突然辞官归隐,慕氏一族的权势,也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散了。

    若非几年之后,崇轩帝因膝下冷清,将慕赜的一个无名庶孙收为义子,恐怕,世人早已忘记,还有慕赜这号人物。

    而那个庶孙,就是当今摄政王,慕言殊。

    据说当年慕赜的辞官是因为后宫的一场宫变,而崇轩帝收慕言殊为义子,则是为了安抚慕赜,不过这些如今都已成了后话,再无人能说明。

    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扑朔迷离的旧事,又怎么是一下子能够说清的呢?

    晏清歌沉思片刻,说道:“自然是记得。慕老爷子一心为国,可称得上是我们这些小辈的楷模。”

    长安闻言沉默了,无法想象这位忠诚老臣,上一世,是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慕言殊率兵北上,攻占上京,手刃国君?

    看着长安出神,晏清歌却微微一笑,打趣她:

    “怎么,还未出嫁,就先打听起夫家的事了?”

    长安哪里想到这一层关系上来,听小晏这样一说,却也难免脸红,连忙道:

    “我只是忽然好奇,便问问你,与慕言殊有什么关系。”

    晏清歌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意,对她说:

    “慕老爷子三十年前忽然辞官归隐,据说目前他隐居临都,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对朝中之事,是再不过问了。”

    长安静静地听着,慕赜隐居临都,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临都与上京一样,都是极其繁华的城市,世上有追求的隐士,大多选择归隐山林,慕赜最终竟能隐居闹市之中,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

    “那如今朝中,可还有慕氏之人为官?”长安接着问。

    若她没记错,前世只论慕氏在上京做官的,就有不下五人,慕赜的嫡长孙慕子贤,更是位居六部,掌管工部事宜。

    “为官?”小晏有些吃惊,“不用说为官了,慕氏一族,除了摄政王,再无后人。”

    短短几句,听得长安心惊肉跳。

    “怎么可能?”她惊呼。

    “怎么不可能?”晏清歌见长安这幅模样,不禁笑了,“难不成你活了十五年,曾听说过慕氏还有其他的后人?”

    长安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蒙,她前世活了二十年,当然知道慕氏在京城为官的都有什么人,甚至能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与对应的官职,可前世的世界,是面前这个晏清歌不曾活过的世界,她怎么能说出口,又怎能使他信服?

    “我当然……没听说过,不然为什么要问你嘛。”长安想要敷衍过去,“我只是奇怪,慕氏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只传了慕言殊这一个后人?”

    晏清歌看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心中藏了事,他心知肚明,却也不拆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这是慕言殊的私事,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长安听了这话,如同被一盆凉水泼下,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因前世与今生的差别而纠结,可在小晏看来,她分明是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开始探听慕言殊家里的事,这是她失礼了啊。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晏。”冷静片刻,长安敛眉道。

    “我知道。长安,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小晏翩然一笑,“若是朝中之事,你尽管来问我,只是如果事关慕言殊,恐怕,我就无能为力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长安心中亦是了然。

    是啊,关乎慕言殊的事,怎么还能再来问小晏呢?

    只是她仍不明白,前世种种,与今生都是这样的贴合,犬戎的进犯、巫书纳的兵法、容多坤的逼婚全都与前世丝毫不差,为何偏偏慕氏一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前世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为何今生却落得几乎绝后的地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安百思不得其解,蓦地想起阿娘留下的那枚钥匙,她走到梳妆台旁,打开妆奁翻了一通,终于将那枚钥匙翻了出来。

    繁复的花纹游走在铜制的钥匙之上,长安的耳边回响起阿娘临终时说的话。

    还记得阿娘说,她的一切疑问,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临都。

    慕氏祖宅。

    曾经的繁华不再,原先灯火通明的屋室,如今只余冷清,层层珠帘将内室隔绝于外面的世界,珠帘之内,传来一个苍老而苍凉的声音:

    “是小殊回来了?”

    这老者正是三十年前辞官归隐的左相慕赜,慕言殊的祖父。

    管家应了一声:“是,小少爷回来了。”

    身旁的慕言殊身着紫色锦袍,银龙隐隐,他面色冷凝,沉默不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者怅然叹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小殊,我听说你向皇上请旨……赐婚?你是如何打算的?”

    他在说到“赐婚”二字时,声音微微颤抖。

    “是。”慕言殊淡淡说道,“我将以天下为聘,娶她为妻。”

    冷清的室内只听“咚”的一声,不知是慕赜扔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他怒声道:“以天下为聘?小殊,你好生糊涂!我这三十年来是怎样教你的,你全都忘了吗?”

    慕言殊心中却仍是淡然,怎样教他?不就是要他去夺那天下吗?

    “祖父,这千里江山,并非我所愿。”

    “慕言殊,你是被那野种迷了心智。”慕赜一字一句,说得极重,“她身体里流的便是狐媚惑主,滛乱宫闱的血,你为她放弃大好江山,可对得起我三十年的谋划!”

    “祖父,她是司徒氏血脉,身体里流的是真龙之血。”

    慕言殊极其冷静。

    慕赜却疯狂的笑了起来。

    好一句“真龙之血”。

    “这局棋我布了三十年,只差这最后一步,你若不走,我替你走了便是。”

    慕言殊神色一凛,只道:“祖父,你不要动她。”

    慕赜却笑得更加猖狂:“我就是要除了她,你能奈我何?看是我的信号传得快,还是你的轻霜马快?”

    他慕赜便是要大逆不道,将慕言殊扶上皇位。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至于那司徒长安,若她是个祸患,尽早除了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大boss出场

    那些说小晏是反派的

    乃们冤枉他了

    他只是个打酱油拿盒饭的

    哭~

    疑云,重重(2)

    疑云,重重(2)

    一日午后,长安斜斜倚在床上,手中摩挲着那枚钥匙,出神。

    阿翠端了茶盏进来,边走边说:

    “殿下,起来喝杯茶吧,现在外面日头正毒呢。”

    上京的春天总是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初夏,过了晌午,气温就有些高了起来,长安只不过端详了半晌钥匙,就真的出了一身薄汗。

    长安从阿翠的手中接过茶盏来,喝了一口,是今年的新茶,泡好后放凉了才端进来的,她素来怕热贪凉,这点阿翠是知道的。

    “殿下,阿翠见您最近总是出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阿翠关怀的问道,长安想起钥匙的时,心中又烦闷了起来。忽然,她想起宫中的事,或许阿翠比她更了解,便将那枚钥匙拿了出来,问阿翠:

    “你可知道这钥匙是哪个宫里的东西?”

    阿翠将钥匙接了过来,放在手里,细细的看,良久,她神情微微一变,却不说话。

    长安连忙问:“怎么样,可是见过?”

    阿翠又沉默了许久,才道:

    “阿翠没见过这钥匙,只是,钥匙上的花样,看着非同寻常。”

    经她这一提点,长安也有些明白过来:“我觉得这花样很是奇怪,明明是寻常的花,却一下子说不出名字,也仿佛从没在宫里见过。这是什么花?”

    “回殿下,是灵怜花。”阿翠话音有些惶恐。

    长安心中也是一惊,灵怜花分明是宫中的禁花,无论任何东西,只要是送进宫中,就不得绘有此花的图样,为何这枚钥匙上,绘得竟是灵怜花呢?

    “也就是说,这钥匙,是宫外的东西?”长安问道,若这钥匙来自宫外,那想解开其中的秘密,就比大海捞针还难了。

    “也不尽然。”阿翠答道,“这钥匙,也可能是崇轩皇帝在位时的古物。殿下,您听说过四十余年前,有位宠绝后宫的怜妃吗?”

    “怜妃?我自然听过。”

    长安静静回忆,这位怜妃是她父皇的生母,曾经荣宠一时,又诞下皇嗣,好不风光,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削了封号,死于一杯御赐的毒酒。

    那时她父皇司徒和靖十分年幼,便被祖父司徒勍宇托付给了后宫的另一位贵妃——荣妃。这位荣妃也是极其受宠的人物,却不似怜妃的美艳绝伦,而是凭着贤良的性子,深受司徒勍宇的喜爱。

    后来荣妃有孕,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个先天不足的公主,没几天就夭折了。崇轩帝不忍爱妃伤心,自己膝下又实在太过冷清,便想着收养一个义子,来安慰荣妃。

    恰闻近日辞官归隐的老友慕赜家中添了一个庶出的孙子,便将他抱进皇宫,封为皇子。

    这位并非司徒氏血脉的皇子,便是慕言殊。

    “那殿下可知道,这灵怜花得名是因为怜妃,被禁也是一位怜妃呢?”

    阿翠又问。这下,长安却摇了摇头:

    “有这回事?我不曾听说过。”

    “灵怜花原本是御花园的花匠无意间栽培出来的,世间独一无二,当时怜妃最受圣眷,崇轩帝赞怜妃人比花娇,并为此花赐名灵怜,还下了一道圣旨,说宫中只有怜妃的东西,才能绣灵怜花的花样呢!哎,可惜后来……”

    接下来的话,阿翠没有说下去,长安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后来,怜妃被废黜,灵怜花自然也成了宫中禁物。

    “也就是说,这钥匙既然有灵怜花的花纹,就必定是怜妃宫中的东西了?”

    “阿翠也不能确定,只是既然殿下目前没有头绪,不妨去怜妃曾住过的宫殿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些线索。”

    长安见事情有了些眉目,不禁心情大好,对阿翠道:

    “好阿翠,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明天我就去看看。”

    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榻上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阿翠见她忽然站起来,有些吃惊,连忙问:

    “殿下,这又是要去哪啊?”

    长安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笑意:

    “华懿殿。”

    进了华懿殿,今日只有云止和云城在。云焕此刻想必是在军中,而云遥……大概是在陪伴洛璃吧,长安想着这些,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殿下。”两人向长安行礼。

    长安向云城展颜一笑,问:“怎么没见笑笑跟来?”

    云城冷着脸,淡淡说道:“云遥带洛璃去集市上玩,笑笑也跟着去了。”

    闻言,长安心中一笑,还想着今日云城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原来是笑笑跟着别人跑了,留他独守空房啊!

    云止见长安调戏云城,不亦乐乎的表情,轻轻咳了一声,说道:

    “殿下,还是去书房处理奏章吧。”

    “嗯。”

    长安收敛了表情,随着他们二人走进了书房。

    慕言殊称病不上朝已经有十余日,朝政大事却被长安处理得有条不紊,云止是这几日都未曾离宫的人,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佩服。长安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如何能对朝臣如此了解,又如何能,对每件事的处理,都拿捏得分寸得当呢?

    长安却不知云止的这些心思,只是沉下心来看奏章。

    天下太平,并无战事,若说唯一令她苦恼的,便是赤水河的水患。

    “云止、云城,水患一事,你们怎么看?”长安坐在慕言殊平常坐的位置上,问书桌对面的两人。

    “看似天灾,实则。”云止沉吟片刻,说道,“每年拨了多少银子下去,却还治不了一条河,实在是笑话。”

    长安似懂非懂:“此话怎讲?”

    云止继续说:“殿下可知治理赤水河的皆是何人?”

    长安当然知道,立刻便报了几个名字出来,这些人均是常年治水的官员,对于赤水河,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

    云止冷笑一声:“殿下刚才说的这几人中,官职最小的,便是赤水县县令张仲柏,而这张县令不仅有十余处田宅,更有八房小妾,享尽齐人之福。一个小小县令,竟过着比皇族还舒心的生活,殿下您说,他凭的是什么?”

    “你是说,他贪了治水的银子?”长安凝眉。

    “是,也不是。”云止声音更冷一分,“国库的银子还未到他手上,早已剩不下多少,他贪的,是百姓的银子,是百姓的信任。”

    长安心中越发的冷,云止说得这样清楚,她怎会听不明白?治理赤水河的这一条线,已经将贪墨当成了习惯,若不能连根拔起,恐怕赤水河永无平定之日。

    可从上京到赤水河县,一路上与治水之事有牵扯的,有多少官员?与治水五官,而曾参与过这些勾当的,又有多少人?恐怕她还未曾将这些人尽数铲除,老百姓,就早死在洪峰的拍打之下了。又恐怕她将满朝闹得血雨腥风,终于铲除了这些贪墨的官员,换上了新官,旧的那些恶习,立即卷土重来。

    长安想了许久,终于说道:

    “若设置一个专门治水的官员,只受天子号令,你看如何?”

    云止看着长安,微微一笑,只说:“殿下英明。”

    长安极少看一丝不苟的云止面露笑意,心中便知他是真的认同自己的想法,难免觉得开心。接着,她又问云城:

    “治疗瘟疫的药材,可都备好了?”

    云城点了点头,为数千灾民备置药材,原本是个大工程,幸而此次有笑笑在他身边,她懂得药理,又能吃苦,帮了他不少的忙。

    “既然准备好了,就差人早些送过去吧。云城,我替天下百姓谢过你和笑笑了。”

    长安满心感激,能为受灾的百姓多做些事,多减轻他们的苦痛,她才算是尽到了责任。

    云城却只是云淡风轻:

    “你我同是为了天下苍生,既然如此,何须言谢?”

    长安与他对视,接着亦莞尔。

    云城说得对,他此举是为了黎民百姓,并非为她司徒长安,抑或慕言殊。她忽然道谢,倒是轻视他了。他是医者,大概生平最受不得的,便是这等轻视。

    “是我唐突了,你不要在意。”长安轻轻说道。

    云城只是点了点头。

    蓦地,窗外飞进一只白色的信鸽,直直飞到云止手臂上,云止收了信,展开来看了半晌,神色又严肃了起来。

    “是言殊?”长安问。

    “是。”云止点头,“王爷说这几日恐怕有人会对殿下不利,命我们无论殿下去哪,都要跟着。”

    长安听云止说得这样严肃,心中一时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慕言殊这一行,究竟是去见了什么人,为何他人还未回来,要保护她的命令就先传了回来?那些为了慕言殊而对付她的人,又是存了什么目的?

    与他原本一心想夺的天下有关?

    还是,与长安周中握着的那把密钥有关?

    这些日子,她无论追查什么,都总会联系上的……四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911我学校要考试,请假三天

    交代一下接下来的进程~

    对付完大boss再甜甜蜜蜜一下,大概就要完结了~

    具体完结日期应该是本月底或下月初~

    乃们还想看什么番外或者还有神马心愿未了可以提出一下~

    (__)

    我前几天做梦梦见皇叔和长安穿越到了现代,好萌呦,想看不?

    谜团,舍命(1)

    谜团,舍命(1)

    怜妃的寝宫在宫城的东南隅,封禁多年,已经荒芜一片。宫殿之上原本华美的琉璃瓦,此刻全然失了光彩,檐楹上装饰着的祥瑞神兽,早已在风雨的吹打洗刷之下,变得残损不堪。四十多年前的荣宠一时,如今还剩下什么呢?

    大概只剩下高悬的匾额上,书着三个大字——无双殿。

    御笔亲提,举世无双。

    长安站在无双殿的门前,仰着面看这匾额,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帝王的宠幸,大概从来都是最难以把握的东西。哪怕是盛宠一时的怜妃,不还是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史册又是如何记载她的呢?

    可记下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可记下了她温柔的解语?可记下了她的良人崇轩帝,是如何爱她,敬她?

    不。

    史官笔下,只说怜妃狐媚惑主,专宠善妒,扰乱后宫秩序,死于崇轩帝钦赐的一杯毒酒。她的风光不曾提,甚至连她诞下了崇轩帝唯一的皇嗣,都被抹去了。

    “殿下,既然来了,不进去么?”

    今日随长安前来的是云止,他一身青色长衫,面容严肃。

    “云止,你可知这里是何处?”长安转过头去,面容淡淡。

    云止沉吟片刻,说道:“冷宫?”

    长安却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我父皇的生母怜妃曾住的寝宫。”

    随慕言殊入宫之前,云止本是疏离官场之人,因此对这些后宫秘事不甚了解,便问:“怜妃?我只听说过荣太妃,王爷的养母。”

    “嗯,荣太妃也是我父皇的养母,我小时候曾见过的。现在她隐居在上京城外的行宫,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十分潇洒。”

    云止点了点头:“王爷回上京之前,我曾随他去过临川行宫。”

    临川行宫正是荣妃隐居之处。

    “四十年前,荣妃娘娘就算是后宫之中与世无争的人物,怜妃专宠一时,其余妃嫔皆看得眼红,唯独荣妃泰然处之。当时大概谁也想不到,最后得了善终的,竟真的只有她一人。”

    说到这里,长安心中又是怅然,或许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

    云止看着长安失神,并没有打断,也没有问怜妃究竟是为何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毕竟皇族的秘史,既非他的兴趣,也非他能探寻。

    良久,云止终于开口问道:

    “殿下,今日来此,是有何事?”

    长安回过神来,从袖中拿出阿娘留下的那枚密钥,放在手心里,给云止看:

    “这是我||乳|母临终前留下的,其中大概有我父皇驾崩的原因。”

    “原因?”云止不解,“先皇驾崩,不是因突发的疾症吗?”

    长安料想云止长于南疆,对宫廷的纷争是无法理解的,便只说:“你不明白,这个宫城之中,想要我父皇死的人太多,他驾崩的这样突然,其中,或许真的有所蹊跷。”

    历朝历代的帝王中,又有多少是善终于天命呢?

    朝臣、妃嫔甚至宫人,都可能是帝王生命的终结者,更不用说战乱与谋逆。上一世,长宁不就是死于慕言殊谋反的刀剑之下吗?

    云止虽未曾经见识过宫廷纷争,却也知其中的复杂,于是他说:

    “若真是如此,殿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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