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富贵荣堂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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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富贵荣堂 作者:rousewu.cc

    就是连入职都要派个人来跟着。说着便语气愈发不好,说自己家捐了那么多钱来给他做官,怎么也该是去刑部或是工部诸如此类能有功勋的地方,怎么好死不死去了个礼部。又说礼部人个个人闲马荒,干的是闲事,就是想寻事过来做,寻来的也是闲事,实在不好、不好。

    这席话把一旁的范山南说得脸色极差,而且他顾里山也在场,想笑又不能笑,只得劝慰这庶子两句。结果又被这庶子指着鼻子来骂。说他一个吏部小小入职官员,还敢来管他们礼部的事,差点惹了其他同事。

    顾里山边笑着摇头,边说:“你是没看到那小子的嚣张气焰,大概以为捐了钱做了官谁都能听他了,这真叫口气比力气大。”

    玉涟觉得没那么好笑,反而说道:“他的脾气跟冯昀晌是一样的,都是自以为家中出了一位后宫娘娘,自己是皇亲国戚,地位不同了,自然口气也不同了。我只是在想,冯家庶子多,嫡子只有冯昀晌一个,冯家怎么肯出钱来给他捐官呢?”

    “那个庶子叫冯有才,你可知晓?”

    听了这个名字,玉涟心中哈哈一笑,还真是他。上辈子也是这小子走运家里给他捐官来做,没想到原来他在官场是这么办事的,难怪后来范山南那么不放过他。说朝中一些官员给自家生意走后门亦非是稀罕事,若是能把左右官中同僚的关系处理好了,大家也就睁眼闭眼的蒙混过去,只要不是作j犯科此等大事,没有谁会去想着断别人或是自己的财路。

    偏偏这位冯有才谁不去惹,惹了朝中世代为官的范大公子,最后落得这种下场也是自己活该。玉涟想起上辈子冯昀晌为了给弟弟出头,去找那位范大公子的麻烦,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这辈子他恐怕还会是如此下场。

    “你在笑什么?”顾里山坐在一旁看着弯眉浅笑的玉涟,感到一阵奇怪。

    玉涟立马收敛了笑容回来,“没什么,我是在想,那位冯家庶子这回惹的是那位范大公子,真想看看他会以什么来收场。”

    “你也惹过那位范大公子。”顾里山在旁边补充。

    “那还不是为了你。”

    顾里山一愣,忽而哈哈笑起,“所以我便是来以身相许了。”

    “少贫嘴了。”玉涟轻轻推了他一把,“你说冯府就这么给那位庶子捐钱买官?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听了这话,顾里山便不笑了,“你以为?”

    “那冯有才我虽然没见过,但据我所知,他跟冯昀晌走得挺近,关系也不错。冯大太太尽管跋扈了些,但那个冯有才的母亲十分听话,哪怕是生了个儿子,还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冯大太太来养,所以冯大太太对她也不错,冯昀晌跟那个冯有才的关系也好。但是冯大太太爱钱如命,她不会为了一个庶子而出钱出力的。”

    顾里山若有所思,只是问起:“你倒是对冯家的家境有所了解。”

    玉涟吐了吐舌头,“谁让我们荣府与他冯家关系好,说白了我们也是远亲,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两人这么坐着聊天,竟也聊到了深夜,碧罗悄悄打了个哈欠,趁着有机会便插了话,对玉涟说道,“姑娘,姑爷,时间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我喊下人过来给两位铺床。”

    玉涟抬眼朝屋外去看,“不小心都天黑了,我们是该早点休息了,你明早还要早起。”

    顾里山起了身来,扶着玉涟往床边走去,他突然低下头在玉涟耳边凑去,轻声问:“什么时候你给我生个儿子?我记得每回去老太太那儿,每回都要被她给念叨。”

    “生儿子这种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呀。”玉涟坐在床边拍了拍床沿,这才抬头看着顾里山。

    先前她该就有所怀疑,冯有才能有钱捐官入朝,绝非会是冯大老爷或是冯大太太帮的忙,而且那小妾自己也不会有这么些钱来,所以冯昀晌铁定是拿了他们荣府的钱去给弟弟捐官,否则这么大笔钱若是被人察觉了,那冯昀晌自己也不好交代来源。

    更让玉涟生气的是,最后这笔钱等于是打了水漂,也不知道是便宜了谁,那冯昀晌自己还不承认。这回也总算是想明白了出处,这件事倒也好办了许多。

    可她答应过顾里山不要插足这件事了,可白白放过夜魁和冯昀晌,这就像是把她的心放在油锅里炸一样难受。这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又担心声动了顾里山,便面朝床里来睡。黑暗中她思索了好一阵,最后想着,还是找个人来商量为妙。

    亦或是她已经想到了人选,以为必须跟他商量一下。

    隔天一早,顾里山刚下床洗漱完毕,正要穿衣准备去部里做事,玉涟就已经醒来坐在床边。

    顾里山看了只乐,说他从未见过玉涟会这么早起床。玉涟只能推说昨晚睡得太香,早上醒来后便也睡不着了。这回答并未让顾里山怀疑,只等了他离开荣府,玉涟便马上把碧罗给叫来,让她去刑部找自己的三叔,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府里一趟。

    在玉霄楼里坐了小半天,总算是等来碧罗的传话。可三叔的话却是说:“这荣府他荣世德打死也不再来了,每回都要被捉去见老太太,比下地狱还可怕。要是她玉涟有急事要找自己,那便在满玉楼见,何时都可以。”

    玉涟听了直笑:“我三叔是真这么说?”

    碧罗也忍不住点头,“是真的,听他说的时候,好似荣三老爷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

    “三叔也真是的,见着老太太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有那么可怕吗?”玉涟想了想,心道,还真是挺可怕的。

    她牵起碧罗的手,“那我们先去一次满玉楼约个位子,一会儿你好直接去通知三叔。”

    “这也好。”

    两人刚出了玉霄楼,还未走到大厅,就被杜夫人给拦了下来。

    杜夫人今日一身浅橘色华服,在先头回廊的时候,玉涟就在层层绿色之中给瞧见了,她还特意绕了个圈子来走,省的与她撞上,结果还是逃不掉。

    “我说玉涟啊,你可让我好找。”杜夫人忸怩着走来,头上的簪子步摇是晃荡晃荡的,“方才到了你那玉霄楼,下人说你刚出府,我这就追出来,一路上都没见着你,这出府的路不就是一条?你往哪儿去了?”

    玉涟懒得同她解释,只问:“杜夫人找我可有什么急事?”

    杜夫人笑了笑,“噢……是这样的,先前我听说二弟妹找你母亲,说是要给那位堂少爷筹谋成亲之事,我呢也好多管闲事,便到你母亲那里问了,这才知道,那堂少爷的成亲之事竟然交给你管了……哎呦,我还把你当成以前的小丫头片子……咳咳,小姐来看,心想你年纪那么轻,怎么能管好这件事呀,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这……杜夫人的意思,是我玉涟不知深浅,没办法给我晖堂弟找一位好妻子?”玉涟听了心中便不舒服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杜夫人立马上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到底年轻没经验,要是被那些老江湖给骗了怎生好,不是又要耽误人家了吗,你不如交给我来,你也乐得清闲,我也好给二弟妹那房办点事。”

    玉涟眨着眼睛,她心里知道这杜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好言说:“倒是真不必麻烦杜夫人了,本来这件事就是娘交给我做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又交给了杜夫人,还以为我做不好事。本来人便是从没经验到有经验的,越是不做,不就越不会做了吗?”

    杜夫人拿着团扇挡了挡脸,干咳了一声,也没了先前的和气,“你到底年纪还小了,再待你年纪大一点,这件事交给你自然就放心了。”

    “这事是杜夫人觉得不放心,还是另有他人觉得不放心?”

    杜夫人手一摆,“那我也老实跟你说了,二弟妹那边我也去过了,她倒是同意由我来帮她找,她也觉得你玉涟黄毛儿年纪太轻,信不过你。”

    玉涟朝后让了让,忽然朝杜夫人行了个大礼,“杜夫人倒是古道热肠,这件事我自会同二婶去说,还是先请杜夫人不好插手的好。”

    “你……”

    ☆、第二十六章 从中作梗

    西苑头一次坐了这么多人,二婶看了看杜夫人,又瞧了瞧玉涟。端着茶壶的手抖了抖,先给杜夫人盏了茶,再给玉涟倒了一杯,方才坐下,抱歉地笑了笑。

    玉涟自然不生气,她笑着说道:“听说二婶不想让我帮晖堂弟找个妻子,是也不是?”

    “这……”二婶看了一眼杜夫人,谨慎地说道:“其实是二婶不好,本就不该麻烦你母亲,现在又要麻烦姑娘你,这个实在是我想得不周到呀。”

    “给晖堂弟寻个亲事,怎么叫做麻烦呢?我本也想为晖堂弟做些什么,二婶你也要给我这个机会呀。”说罢,玉涟抬手举了茶杯喝茶,眼睛扫了几眼二婶与杜夫人。

    杜夫人可没玉涟这么好功夫,瞧起来又有些不高兴了,“这种事哪里有你们小辈可以做的,放着我们长辈不在眼里,我也没想到大夫人会这么办事。”

    “我娘也是太忙了才让我帮忙,再说我也是成年的人了,怎么就不成了?”玉涟斜眼看着杜夫人,昂着头来,“杜夫人若是最近有闲情,不如帮帮我娘,端午快到了,该到了酬神的时候,我娘为此都忙不过来呢。”

    “瞧瞧瞧,这都是我的错。”二婶忙着圆场,“我这记性真坏,都忘记要端午了,这时候大夫人也要忙了,我却还想着去添乱,我儿子的事就不劳费心了,本来年纪就不大,还能再缓缓……再说我那儿子的腿,怕是也没什么姑娘能惦记上。”

    “这倒也是。”杜夫人垂下眼看着茶杯,“本想说这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没想到就是连麻烦事都有人要来抢。”

    玉涟笑了起来,“谁说会是麻烦事,又谁说没有人会要晖堂弟。二婶你又何必担心,晖堂弟虽有腿疾,但到底人品不错,喜欢他的姑娘可大有人在。”

    “噢?”杜夫人忍不住噗哧一笑,竟也一点没把二婶放在眼里,“哎呦,二弟妹你也别怪我嘴巴坏,堂少爷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本来想找我娘家的表亲来,正好我远方亲戚一位外甥女刚成年,心想着把她嫁到京城来,我也能有个照应。那姑娘人好也和善,只可惜……”

    二婶听得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那姑娘知道我儿子的情况吗?”

    “你且听我说呢。”杜夫人咳了一声,“那小妮子我是知道的,虽说是远房亲戚,可到底也是我娘家人,从小到大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水灵的很,女红也好,一手的苏绣绝活。若是能嫁到咱们荣府来,那可是她最大的恩赐了。”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二婶似乎听得入迷,“若是那姑娘好,我待她自然也就好。”

    “二弟妹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这事要是能成,那一定是大功一件。”杜夫人说了起劲起来,都忘记玉涟在旁边坐着。

    玉涟喝了小半杯茶,终于插上了话,“杜夫人那远亲的外甥女远在他方,都瞧不见是好还是不好,还不如寻个京城人,风俗习惯也是相同的,不会有什么分歧。”

    二婶收敛起笑容回头看着玉涟,若非玉涟是荣府嫡女,这件事自己是怎么也不会让她来插手管的,现如今她两边都不能得罪,只好问她:“那……不知道姑娘这里有什么人选,若是有便请了媒人和父母来,大家商量则个?”

    这些天玉涟总忙着夜魁那件事,自然没时间来管荣晖的亲事,让她找个人出来倒是真难住了她。只是幸好她心底早有了人选,心里也不慌张。她抬手摆了摆,将碧罗给叫了过来。

    “为何还要有什么人选,眼前不就是有现成的吗?”玉涟拉起碧罗的手,“碧罗便可。”

    二婶与杜夫人瞪眼瞧着玉涟,还以为这道是她开的一个玩笑,可过了一会儿这方才反应过来,杜夫人立即笑得前仰后翻。而二婶只是端着帕子捂嘴迎合地笑了两声,便再也笑不出来。

    二婶朝前靠了靠,对着玉涟道:“姑娘你可别吓我了,碧罗……她是你的贴身丫鬟,怎么……怎么能嫁给我儿子呢。”

    “可不是嘛,我还道以为是哪家名门闺秀呢,玉涟啊,你怎么能把一个下人配给我们堂少爷呢。”特别是少爷这两个字,杜夫人说得是极重了。

    玉涟站起身来,在碧罗面前挡了挡,“碧罗虽说是个丫鬟,但到底跟着我好几年,她怎么做人做事,在两位长辈眼里都是看得到的,再说我觉得碧罗对晖堂弟很不错,与其寻一位从未蒙面的小姐过来,不如……”

    “玉涟你别胡闹了。”二婶姗姗地笑着,“我儿子怎么可能娶一个下人呢。”

    明显站在身后的碧罗浑身颤了颤,但也没发声音。

    “倒不如问问晖堂弟,他愿不愿意娶呢?”玉涟低头看着两人,口气也不弱。

    杜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捂着肚子半天没说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玉涟,你怎么能这么办事呢。好歹堂少爷也是我们荣府家的少爷,就是腿不能走怎么了,就是没了那条腿是个残废也照样是为大少爷,凭什么要娶个下人来啊,玉涟,你可别再开玩笑了。”

    二婶听了脸拉不下来,只得说,“也罢,这事就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玉涟看了看杜夫人,又对二婶说道,“二婶,或许你觉得碧罗一直是丫鬟,所以才这么想。可先头你去找我母亲,话只说能找个对自己儿子好、能照顾他的就行了,这回又觉得不行了呢?”

    二婶有些生气,指着玉涟身后的碧罗道:“就算我先前是这么说,难道我现在放着别人家的大家闺秀不要,要一个你跟在身边的丫鬟来当媳妇?虽然我丈夫死的早,但是我也是堂堂正正嫁到荣府来的,不容你这样对我。我儿子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娶一个下人,我儿子怎么也要娶个大家闺秀才行。”

    坐在一旁的杜夫人很是得意,竟来当了和事老,“我说也是,玉涟年纪轻轻就是不会办事,也罢,二弟妹你莫要生气了,就当是开了玩笑一场。我这就去给表亲写信,让他们上京城来,顺道来玩玩。”

    “杜夫人说的是。”

    “娘!”

    大门口传来了荣晖的声音,屋内几人应声看去,只见两个小厮驾着荣晖过来,而荣晖一脸焦急,他瞧了瞧屋内的景象,问道:“先前在院子里就听到娘在跟人吵架,还以为是跟下人……杜夫人,玉涟……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一旁的碧罗立马喊了丫鬟过来,把荣晖常坐的椅子给拿了过来,二婶走来将碧罗推到一边,自己亲自扶着儿子坐下。玉涟看在眼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过去捏了捏碧罗的手。

    杜夫人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对荣晖说道:“还不是你的好堂姐,要塞一个下人给你当正堂之妻,你说你娘怎么能不吵呢。再说谁家不好寻,还偏偏是个窝边草。”杜夫人斜眼瞧着碧罗,害的碧罗半点不敢抬头。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荣晖没听明白,余光扫向了玉涟。

    二婶宠爱自己的儿子,连忙给他解释说:“我看你也成年了,该是给你娶个妻子陪你了,所以我想……我本想找大夫人帮忙的,奈何大夫人让玉涟姑娘去找了,这不……杜夫人也说想要帮忙,便这就想定了你的婚事了。”

    “娘,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荣晖竟然有些急了,他身子朝前冲了冲,说道:“这事你怎么也该先跟我商量。”

    “傻儿子,成亲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有你二夫人帮忙给你找一位大家闺秀,你该好好谢谢她。”二婶凑在荣晖的耳朵细声说道。

    荣晖双手拍了拍椅把,“娘,我哦不要她给我找什么大家闺秀,再说人家要是看到我是这副德行,又有哪位女子敢下嫁于我,娘你也莫要找人来羞辱我了,这事不要再提了可好。”

    “你说什么,谁敢不要你,你可是四大家族中荣府的少爷,谁会嫌弃你。”二婶愈发着急,拽着儿子的手来。

    荣晖朝玉涟又看了看,这才对母亲道,“可是娘……人家是大家闺秀,我这个样子,何必去拖累人家。”

    “什么叫拖累,能嫁到荣府来是人家的荣幸。”二婶的声音愈发响了起来。

    杜夫人在旁笑了起来,“也是,能嫁到荣府自然是荣幸了,就算要嫁个不能走路的,只要是能来京城,能到咱们荣府来,那又怎么样?”

    “是啊……”

    “娘!”荣晖突然怒吼起来,他拍打着椅把有些烦躁,硬生生打断了她们的话。他扭头看着玉涟,似乎希望她能帮自己的忙,可玉涟却拉着碧罗站在一边看着,就是不说话。

    荣晖看了一眼杜夫人,“感谢二夫人为我筹谋亲事,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愿想,也不想劳烦二夫人为这件事伤身了,多谢二夫人了。”

    “堂少爷你倒是客气了,这件事我揽了也不想就放手,那亲戚的外甥女我还是会叫来。堂少爷你也听我说一句,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纪该娶的该嫁的都是应该,你也别因为自己一条腿动不了了就自暴自弃,反正你生在了荣府,这事我也管定了。”杜夫人站起身来走到荣晖身边,口气几乎有些不容反驳一般。

    玉涟看了一眼荣晖,她知道杜夫人给荣晖介绍的那户小姐人品不好,后来还卷了二婶与荣晖的积蓄跟别人跑了,玉涟自然不能就这么看着杜夫人促成这件事,可若荣晖真要真敢这么忍了,她倒还舍不得将碧罗嫁给他。

    荣晖抬头看着杜夫人,忽然很是坚定说道:“多谢杜夫人厚爱,可惜本人不才,恐怕不能高攀你的那位远方亲戚的外甥女了,而且本人心中早已有了人选,只希望娘能同意点头。”

    二婶弯下腰来,凑在儿子身边,似乎一脸高兴的样子,“儿子有喜欢的人?可是没听你说过,是哪家的姑娘?我可以找大夫人去说,就是你们怎么认识的?”

    “亦非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我心中的人选已定,只希望母亲能成全。”

    “到底是谁?”

    荣晖扭头看向玉涟,确切的说他看着玉涟身后的人,道:“是碧罗。”

    ☆、第二十七章 两情相悦

    打从荣晖入了屋子之后,玉涟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却让二婶以为是她在从中作梗,拉着她就直往老太太的南院奔去。只是当时天色已晚,下人说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二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说明日再来。她没就此放过玉涟,站在中厅走廊上她指着玉涟嚷道:“若是我儿子真娶了你的丫鬟当妻子,那我便来做你的丫鬟!”

    “那我可受不起。”玉涟笑盈盈看着二婶。她同二婶并无过节,而且相反同荣晖和籽涵关系很好,也不知道二婶对她哪里有那么大的火气。不过想来,若是自己儿子生了这种病双腿不能行走,而又要娶一个丫鬟的话,心里自然也是不痛快的。

    可是荣晖同碧罗本身是两情相悦,着急也便是急在两人都不肯说出口罢了。玉涟又想,大概是她自己知道那杜夫人介绍来的姑娘不好,这才逼得两人早早开口来说吧。

    当夜,碧罗跪在玉涟跟前叩首,道得尽是感激,把一旁的顾里山给看迷糊了,又花了好一阵给他解释清楚,这方才见顾里山眉头舒展开,笑着对碧罗作揖道一声恭喜。这一声话音刚落,外头就通传说萧氏来了。

    萧氏这回过来本无它意,听说玉涟给碧罗张罗了一桩喜事,就便想来问问。她心中自有疑惑和奇怪,而且现在她在当家,不管荣府里的红白喜事都要经过她亦或是老太太做主才行,这回玉涟跳过她来做主,这倒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一问才知这回是双喜事。萧氏看着碧罗,心中知晓她的确为人不错,至少让她跟着玉涟这么些年自个儿也比较放心,更何况碧罗是当年荣贵徵买回来的。只是碧罗现在的身份到底还是荣府的丫鬟,卖身契还在账房里押着,不是那么简单嫁人就能重回自由身的。

    萧氏把这件事同玉涟一说,玉涟敲着脑袋说自己也快忘了此事,又问玉涟卖给了荣府多久,若是要赎身,怕是没有个五十两银子是没法解决的。

    听到要有五十两,碧罗吓得脸色发白。虽说卖身到了荣府,可每月她也有五十文钱作为工钱,到如今千攒万攒也只凑到一些散碎银子来,是连一锭都没有。

    这五十两银子把碧罗给吓退了去,连忙跪在这母女二人身边说自己是不敢想了,又免得让东西两园闹得不愉快。玉涟本想着这五十两银子着实太多了些,可事到如今又要放弃也不成。便想让二婶出这聘礼钱,自己再出嫁妆,合情合理。

    萧氏还是摇头,说玉涟天真了些,“二弟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她又怎么肯出这么些钱?”

    “二婶若是要晖堂弟娶媳妇,介时要花的钱可不止这些了。”

    “愿不愿意和花多少钱可没有什么关系。”萧氏叹了口气,“这事你又何必去跟杜夫人争。”

    玉涟开口要说什么,却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最后,萧氏把这件事给按了下来,两边谁也不提成亲一事,也没有闹到老太太那儿去。就是连杜夫人也闭口不谈,完全不像是她的性格。

    心中有所愧疚,玉涟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促成他们俩的婚事。然而先头萧氏的一番话,让她断然醒悟,做事决不能太操之过急,否则物极必反。

    是以她将此事先搁置了不提,也让二婶以为她不再干涉。

    隔了几日,玉涟总算与荣世德见上了一面,两人依旧在满玉楼见面,唯独不同的是将碧罗也留了下来。

    荣世德对主仆有着特殊的看法,起初他觉得碧罗在场很是别扭,连玉涟开头说的几句话也没有听着。玉涟只得先将她与荣晖的事说了一遍,荣世德这才看起来自在了一些。

    “什么?你说小侄子愿意与她成亲?”荣世德这话说得让碧罗拉不下脸来,他连忙又问:“二嫂怎么说?”

    玉涟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反正我一定不会让杜夫人凑成这件事的。”

    “嘿,玉涟你同我一样,对二夫人就是不待见。”荣世德像是十分高兴,便也口无遮拦起来。

    “我虽不知道三叔是怎么想,但那杜夫人介绍来的姑娘着实不好。”

    “你怎么知道?”

    玉涟抿了抿嘴,“唔,联想杜夫人本人的话,那一定是不好的。”

    荣世德笑了出来,“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

    玉涟顿了一顿,稍加整理了一下话语,便将先前知晓的事都告诉了荣世德。她说得极其小心,就怕一句话说的不合适,荣世德便要跳脚,回荣府找杜夫人算账。

    听完玉涟所说的,荣世德却只是全程皱着眉头,若有所悟一般,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玉涟只瞧着自己的三叔,心想幸好还有三叔会信她的话。

    荣世德好半天才开口,“你要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怎说?”

    “夜魁那小子卷了我们荣府的钱,去给冯府的小子捐官来做,说难听了就是监守自盗的白眼狼,而且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他怎么有胆量来做这桩事?”这语气愈发狠了起来,下一瞬就好像荣世德要把夜魁抓来骂上一顿。

    玉涟摇了摇头,“我怎么能知道他是为什么,我心想夜魁弟绝不是那种对冯昀晌言听计从的人,可这回他却眼巴巴地把钱给送了过去,一定有所古怪。”

    荣世德看了一眼玉涟,“你去查过?”

    “没有。”

    “那这事由我来查,本身——”

    “我也奇怪冯府怎么会拿钱出来给那种人来捐官,也不怕他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来祸害到自己家。”这说话的亦非玉涟和荣世德,而是隔了个屏风后头的范山南。

    荣世德龇牙咧嘴地朝他狠道:“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总是要遇到你。”

    范山南推开屏风走了过来,不请自来地坐在了荣世德的对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要跟你们荣府的人扯上关系。”

    “你退避开不就好了?”玉涟对范山南自然没有好脸色,虽说不在同一个部里,但这范山南总是找自己夫君的麻烦,玉涟便不能对他客气。

    范山南倒也不生气,依旧是笑脸迎人,反倒是让看得人没了脾气。他道:“夫人对我可真不客气,这倒也是,不过这回我既然出头来说,说得便是你们刚才聊的话题。”

    “我们的话题怎么也不可能跟你扯上关系——”荣世德回嘴说道,却被玉涟给打断了下来。

    玉涟探过头去问,“那个冯有才现在是跟着你吧?”

    “说的极是,就是这个冯有才。”就是连修养再好的范山南,提到了冯有才此人,都显得急躁生气。

    “他把你怎么着了?”

    不过荣世德随口一问,这范山南像是倒了苦水一般说了不少,只是顾忌着形象来看,也只是将抱怨说得更慢了一些。玉涟在旁听得仔细,看来这冯有才将礼部的人给得罪了不少,但唯一没得罪的便是尚书和侍郎,他倒也不笨,知道谁还是到底不能开罪的人。

    这范山南在旁听见这荣家叔侄俩要对付冯府的人,这便上来小人了一回,要他们顺便把这冯有才也一起算进去。

    只是让玉涟没想到的是,这平日里看起来衣冠楚楚的范山南也会做这种事,自有些让她出乎意料。只可惜别说要连带上这个冯有才,就是夜魁私吞的那些钱,她都未必有本事让夜魁给吐出来。

    范山南摇着扇子吐完了苦水,看到玉涟的脸色,心里倒是想到了一些,他轻轻敲了敲玉涟的手臂,对她说道:“你要是没有办法,我倒是可以帮你想一个,前提是你得答应我,能把那个冯有才从礼部除名。”

    “除名这种事哪里是我们好做的。”荣世德觉得范山南有些信口开河,便想要回绝。

    可玉涟听着觉得有出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有什么法子,你说,我答应你。”

    范山南缓缓开口,这将就说了一个上午,就是连午时都过了,他们四人都没有察觉。范山南的法子让玉涟频频点头,而且细细想来,虽然有些简陋,但毕竟没有问题,而且还是一石二鸟之计,倒是可以采用。

    也许是荣世德对这范山南十分排斥,他反倒不觉得这法子有什么好的,便开口笑他。可当范山南反问荣世德可有其他好法子时,荣世德又答不上来,气得他好一阵自恼。

    玉涟谢过了范山南,将他所说的在心里想了一遍,便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

    范山南见他们俩意见一致,便不作打扰,起身要回礼部。临走之时,将他们两桌的账给结算了,当做是他们为自己对付冯有才的酬劳。平日里他回部里是坐着轿子而去,今日难得心情好徒步而行,心中便想,那荣府大小姐若是真有本事,便让他开开眼界,这事若是能成,说不定自己对顾里山也能刮目相看。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那满玉楼的招牌,那明晃晃的“玉”字还在上头高悬,心中有些畅快,嘴角也不免挂上了淡淡笑容。

    而还坐在满玉楼里的两人,还都微蹙着眉头。只听荣世德问她,“玉涟,你真的打算听那个范山南的话?”

    “也没什么不好,他说的法子挺不错的。”

    “可是你要牺牲一点儿,要是做得不好,大哥也许会开罪于你。”

    玉涟想了想,“这倒不怕,只要冯昀晌与夜魁弟同仇敌忾,那我这里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第二十八章 陷阱

    最近杜夫人被玉涟气得要命,一等荣贵徵回来了,便找他抱怨。荣贵徵听得照单全收,可并没有去找玉涟来责罚。这让杜夫人更加气恼,白日里也不去老太太那儿问安,躲在屋子里拿着团扇不停扇风,但越扇她就越来气,便把夜魁给叫了过来。

    夜魁本想着去铺子帮忙,半路上却被喊去了自己母亲那里,心里便也奇怪。

    “娘,你怎么了。”见杜夫人没好气地坐在那里扇扇子,夜魁倒是好笑起来,他可没见过自己母亲如此跟自己生闷气的。

    杜夫人扇子往桌上一扔,“还不是那个玉涟。”

    “玉涟姐又惹到你了?”夜魁拿起扇子来交还到母亲手上。

    “那小女先头还觉得她不错呢,这会儿非要跟我争,她一个小辈,胆子倒不小。”杜夫人拿起扇子又扇了起来。

    夜魁倒不觉得这是件大事,“那娘为何非要去跟玉涟姐争呢,不过就是给堂兄找个老婆,你就随她去就是了,再说这种事本来就吃力不讨好,娘你干嘛要管呢。”

    “你当做我心甘情愿要管?”杜夫人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要不是娘家人写信来了,我何必管这遭破事呢。”

    杜夫人叹了一口气来,又说道,“我那远亲的外甥女……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护院,与他私通,差点要闹得私奔,还好我那远亲的妹妹察觉的早,不然她这个女儿是要没了。你说说那个丫头什么眼神,看上一个小护院的,这不是在糟践自己嘛。”

    “那后来呢?”

    “后来,我那个远亲的妹妹把她女儿关在屋子里,大概是受不了了这才乖乖就范。那个护院也窝囊,东窗事发后就逃了,也没去找她,你说说那丫头这眼睛是不是瞎了。”

    “自己遇人不淑,怪得了谁。”夜魁把他当做故事来听,也听得高兴,“那个丫头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哪里嫁的出去呦,这事都在当地给传开了去,面子上全都挂不住,也没法找个当地的人来嫁,这不就找到我了吗。”

    夜魁哈哈大笑起来,“想嫁到京城来?哈哈哈,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再说娘你一定要我那个不能走的堂兄呢,你说冯府里庶子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也行啊,这也算是直接结了亲,不是更好?”

    “傻儿子,你以为那丫头这点破事到了京城就真没有人会知道了?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知道了,你以为我敢去得罪他们冯府?”

    “那……蔡家、江家也可以,反正都是四大家族的,再不济,这京城大户一抓一大把,干嘛非得往我们府里塞呢。”

    “就以那丫头的资质,往哪家里嫁都不成,正好你二婶给他那儿子寻媳妇呢,一个歪瓜,一个裂枣,正好。”说道这儿杜夫人反倒是心情好了,冲着夜魁笑了起来。

    “娘你倒是挺会打算的。”夜魁也噗嗤笑了起来,“不过你喊我来是什么事?”

    杜夫人愣了一愣,“我是想同你说,这些天莫要去铺子里了。”

    “为何?”

    “这些个月你同玉涟那丫头老往铺子里跑,昨日见了老爷,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还以为你们觉得他老了,这会儿统统跑出来‘篡位’了。”

    夜魁心情颇好,竟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爹才不会这么想,爹也没同我说过,再说最近铺子里我接了两笔大单子,要是能赚了钱——”

    “你可别只想着赚钱!”杜夫人敲了敲桌子,“万一要是——”

    “没有这个万一。”夜魁又把话给打断,“娘你也先宽宽心,你真的要找事情来担心,不如担心一下謦儿妹妹吧。”

    “謦儿又怎么啦?”

    夜魁朝窗户看了看,“那丫头最近不对劲儿,我问她她又不肯说。娘,不跟你聊了,我去铺子里转转,下午还要见两位大主顾,财神爷今年罩我们这房,一定赚钱。”他扬了一下眉毛,很是得意。

    杜夫人点了点头,甩手让他离开了。

    夜魁倒是没有说谎,先前他的确接了两笔大单子,下午见得两位便是这单子的主顾,出手豪爽也痛快,就是并非京城本地人,也并非在京城周边做生意的。若是按照荣贵徵的意思,像是这种主顾,不该立马就点头与他们做生意,要再看看再做定夺的。

    可夜魁心里有些着急,上回自己千辛万苦挣来的钱,都因为謦儿妹妹的关系,到了冯昀晌的口袋,而冯昀晌又拿去给自己的弟弟买官,这让夜魁不悦已久。

    今朝这回有机会如法炮制,而且赚来的钱能统统入自己口袋,放过这次好机会就未必会有下一次了,就是自己亲娘也不能断他财路。

    荣贵徵从账房那儿知道了此事,跑来寻夜魁问个清楚。夜魁也一一作答,这回他做足了准备,对荣贵徵的问题是知无不答,反倒是荣贵徵不晓得该问什么。他只得千叮万嘱,这回决不能再出岔子,更不可因此亏了大钱。

    本来想好好提点一下夜魁,但见他学生意学的很快,也半睁半闭由着他去。他想荣氏家底深厚,夜魁就是磕磕碰碰做砸了生意,也足够有本钱来赔。可上回那两笔生意着实把荣贵徵给害的不轻,这天听账房说,夜魁少爷又领了两笔单子进来,便要派人好好查一查。

    他在夜魁那里问不到什么,手底下的人也查不到什么,而那两人似乎也的确是正正经经在外乡做生意的,荣贵徵也不好多怀疑什么。

    夜魁担心父亲会插手这件事,否则他无法从中获利,尽管这次不能同上回那般圈钱,但他也不打算将所有获利都交给父亲。当夜,他打定主意,便跑来找自己的父亲,希望父亲把大权全权交由他的手上。

    荣贵徵听了他的那番话,倒也没有生气,心中盘算着夜魁到了年纪,是该负责他的家业,而一旁的杜夫人反而急了起来,怕夜魁会惹什么纰漏出来。这回轮到父子俩来开劝杜夫人,特别是夜魁,好说歹说才将杜夫人放下心来。

    他隔天到了书房,从管事那里取了自己与父亲的印章,看来是万事俱备,但也的的确确欠了个东风。这回如同上次一样,中间欠了一笔钱来周转,他本想找父亲来帮忙。但这回荣贵徵似乎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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