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荣堂第10部分阅读
重生之富贵荣堂 作者:rousewu.cc
来,立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这头疼的病也不管不着了,忙迎上去。 怎么问也不见謦儿答正话,便尴尴尬尬谢过了萧氏,拉着自己女儿回了房。
这萧氏也没急着走,让下人把周遭的东西给收拾走了,才见她的贴身丫鬟朱慧跟上来问:“大夫人真不问问杜氏这到底是什么事?”
萧氏摆了摆手,“莫要引火上身,看那二姑娘哭成这个样子,定然是天大的委屈,若是大委屈,这事就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了,到时候惹回来一身马蚤,那是撇也撇不掉了。”
“大夫人说的是,只是小人怕最后这事还是要等大夫人来定夺,也早些知道的为妙。”朱慧从旁提醒道。
萧氏说道:“若是小事轮不到我来管,若是大事就更轮不到我管了,且先看着吧,就是最近老爷身体不大好,最好别是什么大事,上回大少爷已经把他给气得要死,这回要是再来一次,就怕……”
萧氏摇着头,不知今年是否犯了太岁,从年头开始荣府就不得安宁,端午那日定要好好给菩萨上上香,好好保佑我们荣府,不要再有事了。
“大夫人,那我们先去见见大小姐?”
“是了,这丫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关在屋子里不出来,甚至连铺子里也不去了,这是在搞什么。”
这些谈玉涟几乎不出玉霄楼,弄得萧氏很是担心。
这说来还是与顾里山有些关联,先前玉涟设计引夜魁上当,这计是范山南出的,这谋是玉涟帮着做的,本来也只有包括三叔与碧罗在内的四人知晓,不知道怎么竟然被顾里山给获悉了,惹得他很是气恼。一恼玉涟用范山南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弟弟,二来是她明明答应过不管此事,却还是插手了进来。
顾里山也不同玉涟去吵,就是对她更加客气冷淡,一天说话也不出三句,每日早晨玉涟醒来事,顾里山已经去部里做事,傍晚等顾里山回来,晚饭过后便是去书房看书,就是躺在床上也恐怕是同床异梦。
本来玉涟对他无甚感情,硬要说也是感激颇多,若非是他,恐怕玉涟现在早已嫁做人妇,对荣府的事也鞭长莫及。可最近两人独处下来,不知怎的竟也有些喜欢他来,越发在意起他的感受来。
这些天她不出屋门,整日躲在屋里头诵经念佛,手上一串佛珠几乎不离身,她知道顾里山平日里在书房便是阅读经书,自己也爱屋及乌,看起这些乏味冗长的东西来。
要不是碧罗知晓这其中缘由,不然真是要担心自己的主子是不是哪天就要出家礼佛去了。
萧氏来到玉霄楼门前,虽大门洞开,可里头却少有丫鬟候着,竟然还有些青香飘溢,宛如佛门般的模样,再往里走,只见玉涟一条腿盘坐于榻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来,只是双眼瞧着身前碧罗,正与她有说有笑,不然还道以为她在念经。
萧氏只领着朱慧走入屋内,对着玉涟浅笑说道:“涟儿近日怎么了老躲在屋子里,这会儿倒是礼上佛了?”
玉涟连忙从榻上下来,对娘说:“娘,女儿还未到那个程度,不过先前做的事惹了爹不高兴,这会儿心里颇有愧疚,便想着念经忏悔,好抵过一些错误。”
“谁说是你惹得老爷。”萧氏在里屋的桌子边桌上,指了指茶壶。朱慧反应快,比碧罗先一步拿了茶壶起来,给母女俩倒了一杯新茶来。
“爹最近还好?”
“可好,你且安心。我就是不放心你,看你都不出玉霄楼,还道以为你身体不好呢。”
“女儿身体一向好,娘多虑了。”玉涟这倒是说得实话,半点不虚假。
萧氏见她那么有精神,吊着的心也放了下,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待萧氏走后,碧罗凑了上来,说:“方才听朱慧姐说,大夫人来的路上遇到了二小姐,还说二小姐是一边哭一边回来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玉涟想了想,“还能是什么事,謦儿妹妹一心要嫁到冯府,多半就跟那冯昀晌有干系。”
“这怎么说?”
玉涟摇了摇头,心想这还不好说。
忽然,碧罗站在旁边“呀”了一声,把玉涟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碧罗指了指一旁梳妆台的镜子边,“小姐之前交代的锦袋不见了。”
“早上我烧了。”
“噢……吓死我了。”碧罗拍了拍胸脯。
玉涟忙着跟顾里山修复夫妻感情,心中稍有怨怼,她虽设计陷害也显得下作,毕竟是夜魁有错在先。只是顾里山本人秉着和气生财的道理,这才同玉涟生了气。没几天,顾里山也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那可是自己的夫人,如此冷战也没什么意义。
他买了簪子回去哄玉涟开心,反倒是冰释前嫌之后两人更加客气的说不上话来,碧罗在旁看得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说:“姑娘,姑爷,既然心头的结都解开了,便把先前的话都给放下罢,反正都是千年修得共枕眠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见碧罗都来笑自己,玉涟也不是任由被她这么嘲笑的,她反说:“现在碧罗胆子真是大了,都笑到我们头上来了,是不是今后能做成堂少奶奶,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碧罗立马收敛了笑容,连忙给玉涟赔罪。
“瞧你吓的,我不是也在跟你开玩笑?”
碧罗哭丧着脸,“姑娘,以后别拿这个来笑我了。”
正在屋内笑闹之时,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急匆匆地说:“老爷在前厅要打死二小姐,老太太都惊动了,大夫人让我通知姑娘、姑娘,去前厅一次。”
玉涟同顾里山面面相觑,这回玉涟连忙摆手说:“这可不管我的事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先去了再说。”顾里山起身扶起玉涟,牵着她的手匆匆往前厅赶去。这次玉涟说得可是大实话,心里拼命回忆着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想来想去,她那时候早就已经嫁到冯家去了,这荣府此时发生了什么,自己还真不知道。
几人来到前厅,只见荣贵徵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拿着藤条,脚底下跪趴着的是謦儿,那头杜夫人拽着老太太又哭又叫,一时之间玉涟也听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反倒是因为闹哄哄得让她头疼不已,差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顾里山看着玉涟的脸色,轻声道:“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大概是被吵着了。”玉涟也轻声回道,她摸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一会儿,这才稍许好过一些。
萧氏半扶半拦着荣贵徵不让他打謦儿,身边的夜魁也跪在地上拖着父亲,嘴里嚷道:“爹,你不能打死妹妹,不然就一尸两命了!”
“那我更要打死这个不知检点的丫头了!”
玉涟同顾里山听得云里雾里,这方才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涟也不想护着謦儿,只是碍于顾里山在,她知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便上前给謦儿求情。
“玉涟,这你别上来给这丫头说情,这丫头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给我做出这么个丢脸、有辱门楣的事,我还留着她作何!”荣贵徵一把藤条打了下去,玉涟下意识一挡,硬生生抽在了她的手臂上,勒出一条红红的印子来。
“涟儿!”
“夫人!”
萧氏撇开荣贵徵来到玉涟身边,端起她的手看了又看,一条殷红的印子立即浮了起来。这么一打将玉涟给打醒了,她这方才想起那句话来“你对别人好,别人未必会这么对你”,而自己这时又泛滥起了同情心,手臂上被这么打了一下,的确也是自己活该。
玉涟站起身惊恐地朝后退了过去,萧氏与顾里山只注意她的伤势,便也跟着往后退开。顾里山看着那条红印子十分着急,连忙让碧罗去喊大夫过来。玉涟什么话也不说,却盯着荣贵徵手中的藤条。
荣贵徵心中有气,为了这个不知检点的丫头又打伤了玉涟,心里更是恼怒,下手便不知轻重了些。只见謦儿在地上缩成一团,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护着脑袋,又哭又闹。
那一头老太太闭着眼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够了,打也打了,非要把这丫头打死不成?”
声音不响,却分量极重,荣贵徵听了,也罢下手来。杜夫人爬着来到女儿身边,看到謦儿身上衣服都给扯破了,不由得涕泪交零,捂着謦儿的身子,对荣贵徵说道:“就是謦儿做了天大的过错,你也不能这么打她呀。”
“你这个女人不教好她,现在我来教!要是我早能把这丫头打一顿,今天她也不会犯这个错!”
“就是现在犯了错,怎么你还想打死她吗?!”
荣贵徵见杜氏如此顶撞自己,差点要扬起藤条来抽她,“救你这个女人给我教的一双好儿女,儿子在外头亏空我的钱,女儿在外头给我搞了个野种回来,你倒是会教!真是会教!”
“生儿生女你也有份!怎么现在又轮到说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
玉涟一把捂着伤痕,上前打断他们俩的对话,只问:“爹,謦儿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荣贵徵丢下藤条,“你自己问她!”
謦儿在地上嘤嘤地哭,只听她用很轻的声音在说:“是昀晌哥哥……”
☆、第三十三章 双“喜”临门
最近荣冯两家不太对付,再者謦儿还未成年,荣老爷左思右想不好开这个口,只得对着杜夫人道:“这个野种留不得,你带謦儿把这个孩子给打了。”
荣贵徵此言刚出,只听度杜夫人从旁大嚷道:“不成,这孩子不能打!不能打!”
“作何不能打!”
杜夫人左右看了看,护着謦儿泣声说:“这孩子打不得,万一堕胎堕得不好,我女儿今后不就生不得孩子了?这要怎么办!”
萧氏安慰她,道:“不会,不会,平时见謦儿身体尚好,只是一回该不会有事,介时我们请一位京城有名望的大夫过来,一定能保全謦儿的身子。”
“呸!”杜夫人瞪了一眼萧氏,恶言相向道:“不是你的女儿你自然会这么说,女人怀孕这一只脚可就踏入棺材板里了,若是要打掉,怎么能不伤身子?再好的大夫也没用,也是,反正又不是你出钱,你自然在旁说风凉话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玩意儿……”
被说得无言以对,萧氏只得闭上了嘴。
荣贵徵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生气,“你冲蓉儿发什么脾气,你女儿自己闯下了祸,就得由她自己扛着,万一伤了身子以后生不了小孩,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你这是什么话!”杜夫人厉声反驳,“你这就是想着我们女儿嫁不出去可是?!”
“你说什么,她可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会不心疼?要是她规行矩步怎么会闯下这种祸?你教不好女儿反倒是要怪我了?!”荣贵徵气得拍了桌子,胸口一起一伏喘着大气。
杜夫人倒也厉害,冷言冷语回了一句:“只怕你的女儿只有玉涟一个吧?你何时把謦儿当做是女儿来疼了?”
“你——!”
眼见这局面又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玉涟忙走上前来插话:“爹,二夫人,玉涟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氏连忙看了一眼玉涟,眼底下的意思便是让她不要插嘴,免得引火上身伤了自己。玉涟假装是没有看到,眼珠子在荣贵徵与杜夫人之间转了转。
荣贵徵扶着额头,摆手说:“你说吧。”
“既然这是昀晌哥同謦儿妹妹一同闯下的祸,那也不能只让謦儿妹妹一个人担着,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祸是两个人闯的那只惩罚謦儿妹妹一人是不公平的。”
荣贵徵挥起拳头来,“这事已经够丢人了,难道还要我抹开面子去到冯府讨个公道?这让我们荣府今后怎么在京城立足?让我怎么做人?”
杜夫人擦着眼泪要开口说话,玉涟抢先一步,率先说道:“爹,你且先听我说。女儿的意思是,先前老太太就希望我们荣冯两家能联姻结亲,我虽不能将此事促成,但还有謦儿妹妹。这回爹可以先不说謦儿妹妹有孕一事,只是去说普通的联姻之事,他们也不会多想。尽管謦儿妹妹还有不足一年便要成年,但我们俩家的亲事,反倒是可以先说起来,到时候把亲给定了,等到謦儿妹妹成年也有好一段时日,这段时间里謦儿妹妹大可安心在府里养胎,等到十月瓜熟蒂落,謦儿妹妹自然可大大方方嫁到他们冯家去。”
“可这孩子……”
玉涟顿了顿,“若是有幸生了儿子,待謦儿妹妹嫁到冯府,我也不信他们冯府会不要这个孙子。然若是生了女儿,若是謦儿妹妹愿意,可以过继给亲戚来养,至少也是我们荣家的一员。”
这一番话说得荣贵徵沉默不语,连一旁的老太太也只是盯着玉涟来看,不知该说什么。倒是看萧氏的表情,比杜夫人还略带震惊。
“这……”荣贵徵悄悄瞥了一眼萧氏来看,又说:“只要不说謦儿怀孕……可,我同冯府还真是没什么话可说,这门亲我不想去说。”
“老爷——”
“贵徵,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太太在旁终于开了口,“那好歹也是冯府,这种态度是怎么行?在我老太太看来,玉涟这丫头说的的确是个好法子。把孩子打了对謦儿这丫头来说是伤,对我们荣府来说就不是伤了?你也莫要跟我老婆子耍脾气了,要是你不愿意去说,那我老太太亲自去说。”
“老太太。”荣贵徵急得站了起来,“我去说就是了。”
杜夫人见老太太都帮着自己说话,连忙拉着謦儿给老太太磕头,“谢老太太做主,谢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看也没看她一眼,只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万一没说成,还是要另想他法。我常想啊,玉涟丫头和謦儿丫头都是我的孙女,我都喜欢,哪一个嫁到冯府我都高兴,现在来看……罢了罢了,实在不成,就由我老身去说吧。”
“可是……可是……”謦儿哭哭啼啼地开口,她看了看荣贵徵的表情,吓得朝杜夫人身后躲去,突然又不敢说了。
萧氏软着语气问她,“謦儿你想说什么?”
“可是,昀晌哥哥知道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会不会……会不会同冯府的人说呢?”
荣贵徵狠狠拍了一记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撒了一桌子的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丫头,怎么,你怀了孩子还颠颠地跑去告诉冯家那小子?”
謦儿不知死活般地点了头,夜魁连忙挡了过来,跪在父亲面前,“爹,这事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也改变不了,爹也不要生气,先按照玉涟姐的法子来做吧?”
“臭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荣贵徵扬起手作势要打,一旁萧氏连忙拽着他的手,好生安慰,“老爷莫要再动怒了,若是又伤着身子了可不好。”
“罢了。”荣贵徵看了一眼萧氏,低声说,“慢些时候你准备一下,同我一起去一次冯府。”
萧氏点了点头。跪坐在一旁的杜夫人本想开口,但看在眼里也只得低声嘀咕,这謦儿的生母是她,若是要去说亲也该由她跟着荣贵徵去说,现在这个样子,也只得作罢。她心里暗暗生气,也不知道哪个不知轻重的人把謦儿怀孕的事告诉了荣贵徵,搞得她在荣贵徵面前彻底不好再说话,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做的,一定不会轻言放过她!
玉涟见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便准备跟着老太太先行离开。可刚刚转身,脚底下一软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旁的顾里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瞧见玉涟此番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她扶起到一边坐下,碧罗也着实吓得不轻,跪在玉涟身边按摩着她的腿。
那头萧氏急急忙忙走过来,轻声细语问她怎么回事。
这玉涟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一下子没了力气,便瘫坐在了地上,这会儿她还觉得胯部之间隐隐作痛,大概是刚才跌坐的时候撞着了。
老太太坐在那头看了一会儿,忽而开口问道:“这大夫还没有请来吗?玉涟那丫头瞧起来脸色不太好……杜夫人你也别忙着带青儿回去,先过来坐一会儿缓缓,待大夫来了之后,一同给謦儿把个脉来。”
杜夫人不情不愿地拉着謦儿在对头坐下了,看着玉涟的脸色的确是不怎么好,该不会是染了什么毛病回来?想来顾里山整日在外面忙活,难保会不会也得了什么怪毛病。
几人刚刚坐定,管事便领着胡子大夫过来了。胡子大夫来荣府像是回自己家一样随意,进了门还未站定便问:“这回又是哪位姑娘小姐生了病?”
老太太干咳了一声,先指着玉涟道:“我那大孙女,先给她瞧瞧。”
“好说。”胡子大夫抹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角胡子,走到玉涟身边,好声好气道:“大姑娘伸出右手来让我把把脉。”
玉涟乖乖伸出手,那胡子大夫只是摸了一会儿,笑了一下便起了身,对老太太和荣贵徵一拱手,慢悠悠地说道:“大姑娘身体略虚只要多加进补便成,就是接下来这几个月要劳烦老爷夫人了。恭喜老太太,大姑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故此才会体虚血弱。”
“呀?”一家子人还未从疲惫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又落下来了一个天大想喜讯。
老太太甚至趁着桌子站了起来,由朱慧扶着走来,乐呵呵地说:“玉涟真的怀孕了?”
“回荣老太太,是的。”
“那,那方才夫人摔了一跤,可会有影响?”顾里山高兴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一手拢着玉涟的肩膀,一手都要捂上肚子。
胡子大夫想了一下,“方才搭脉来看,并没有什么影响,诚然头胎在身,大多会有如此情况,再说大姑娘最近身体较虚,定要补补身体才行。”
“好好好,全听大夫的。”顾里山弯下腰,一脸宠溺地看着玉涟。可玉涟却还未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胡子大夫误了诊,她捂着自己的小腹,本以为这次只是謦儿有孕在身,没想到她也受了送子观音的照顾,受孕在身。
这回一家人更是没人注意杜夫人一房,原本还想让胡子大夫给謦儿也诊诊脉,看看她是体虚还是血亏,现在只得由杜夫人带着灰溜溜地回了东园。
先前荣贵徵还气得七窍生烟,现在则眉飞色舞一般拉着胡子大夫问长问短,又跟萧氏说,让她好好照顾玉涟。没想到他今年走了大运,一下子双喜临门,尽管謦儿肚子里那个让他气得不轻,但见着玉涟也怀上了孩子,便火气全消,甚至还十分期待。
想着十月过后便可抱上一对孙子,他就笑呵呵地停不下来。
这回玉涟成了荣府全家的保护对象,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是前簇后拥,相比起同样怀了孩子的謦儿,待遇便是天壤之别。荣贵徵给全府下人下了通牒,对外直说是玉涟怀了孩子,若是谁敢把謦儿有孕在身一事透漏出去,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謦儿这次就像是受了玉涟的照顾,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她也落得了一份,只不过是见不得光的。杜夫人心里再有怨气,也不敢找老太太来诉苦,所有的苦闷只得一口吞下,却整天祈祷着謦儿能生个大胖小子,今后嫁到冯府还有立足之地。
过不了几天就是端午,萧氏已经计划好了全家去城外安山寺去祈福酬神,可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位孕妇,让她神经又紧张起来,想说便不让玉涟和謦儿去了。可老太太却把酬神一事看的极重,只说找位大夫同行便可,还是要举家同行。
到了端午这天,顾里山特地请了假陪玉涟去安山寺祈福,亦或许对玉涟腹中孩子的关心,这些天他总是迟到早退,对玉涟更是小心翼翼。还好部里知道有这等喜事,不然早就将顾里山贬了官。
☆、第三十四章 安山寺
五月初五清晨,三辆马车齐齐停在荣府门前待命,准备前往京城外的安山寺。萧氏一大早便起身去伺候老太太,顺道走了次玉霄楼去看看玉涟可否已经起来。只见大门半敞开,顾里山与碧罗站在前厅桌边,碧罗手中端着茶杯伺候姑爷,两人正聊着什么。
萧氏刚进门中,顾里山立即起身相迎,用极轻的声音问了萧氏一句安好。萧氏知道他这姑爷每日都是这么早起身,平日里是去部里办公,今日特意请了假一同去往安山寺,她对这位姑爷印象不错,若他是出生冯府,简直是好过那冯昀晌千百倍。如今萧氏也算有些明白,为何当日玉涟死活不嫁冯昀晌了。
顾里山轻轻嘘了一声,压着声音道:“夫人还在里屋睡着,我想时日还早,便没有叫醒她,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萧氏点了点头,斜眼瞧了瞧里屋,拍了拍顾里山的胳膊,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萧氏走后不久,玉涟便起了身。打从她怀孕之后,碧罗与顾里山将她伺候的极好,什么也都不让她动。
胡子大夫说,这十月怀胎,头三月与后三月需要特别小心,不然便会伤及腹中胎儿乃至母亲生命。顾里山将这句看成了醒世箴言一般,天天挂在嘴上念。
玉涟不像謦儿怀孕时反应那么大,总觉得自己同没怀孕时毫无差别,就也没把胡子大夫说的话放在心上。今日荣府上下至安山寺祈福还愿,本来不让两姐妹一同前去,就怕坐马车颠簸时将孩子给颠没了。但玉涟道自己没事,一定要跟着萧氏同去,那边謦儿也没理由留着,只得同往。全府上下也只有二婶与荣晖不同行,过往几年他们也从不去往安山寺,今年自然不例外。
虽说是坐了马车去,而且为了照顾玉涟和謦儿的身子几乎一路是走走停停,行的极慢。謦儿一路上就吐了三回,随行丫鬟忙着伺候謦儿,将玉涟挤到了一边,碧罗看着那丫鬟心里有气,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玉涟,却不想自己被謦儿吐了一身。
去往安山寺行了小半天,直到午时刚过一会儿才到了寺前山门下,幸好走往大雄宝殿的台阶不多,否则荣贵徵都想绕到后山去走山路而上,这又是小半天。幸好没这么做,不然玉涟又要忍着马车中的酸臭味,心中更加不好受。
下了马车,碧罗与謦儿的贴身丫鬟就去往后院找水井来擦拭衣服。玉涟被顾里山扶着站在荣世德的身边,而荣世德对玉涟肚子里的新成员十分好奇,碍于身份不能伸手去摸,却一脸兴奋地问长问短,还说他们竟然连名字都没有取。玉涟被荣世德逗得乐不可支,直说自己肚子里的那个还未成形,取什么名字。
荣世德直起了身看了看一旁的謦儿,拐弯抹角说道:“取名字可是头等大事,再说又不是什么来路不正的,你们倒是轻松,难为我还在替你们着急。”
玉涟同顾里山笑着不说话,若说取名,还真是有些难了他们。名还好说,这姓……可是跟谁的好?玉涟心中有数,就怕家人不同意。
正想着,那头老太太招呼他们过来,随着去往大雄宝殿。
萧氏一早便与安山寺说好了,今日要来祈福还愿,故此一路上没有别的人来拜佛。大殿中只有主持带着两名僧侣站在其中等候,见到老太太一群人前来,立即上前来迎。
京城外寺庙不少,唯独荣府就看中这山头的安山寺,也许是看中他们寺院清静没什么人,从祖辈们起就一直照顾安山寺,给他们捐了不少香火钱。大概因为如此,佛祖庇佑荣府,世代昌盛。
荣府一家老小只有老太太是虔诚的佛教徒,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在家中祠堂内烧香礼佛,反倒是小辈们对此不以为然,从玉涟到夜魁,心中除了对佛祖的敬畏之外,并无多大向佛之心。亦或是因为荣贵徵对佛祖的态度,他本就是生意人,相信凭着本事便能赚到大钱的道理,极少会去拜佛来保佑自己赚大钱,他这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多多少少影响了小一辈。
老太太领头率先踏入了大殿,抬头仰望释迦摩尼佛尊合掌道:“阿弥陀佛。”
安山寺主持迎来,老样子将几人依次排列在蒲团之后站好,规矩还犹似从前,只是因为这次有老太太在所以更加小心。玉涟跪在老太太斜后方,只听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保佑我荣府家宅安宁……保佑我孙儿身体康健,给我早日抱上重孙……”
玉涟抿嘴笑了笑合十双手闭上了眼。
尔后荣府一家在安山寺厢房中吃了一顿斋宴,通桌全素吃得玉涟稍有些反胃,她倒是还好,不知哪一道菜不合謦儿的口味,这吃上一顿她就奔出去吐了好几回,将将把老太太的胃口也给吐没了,便有些扫兴而归。
回程路上,杜夫人很是担忧地对老太太说起了謦儿,道她女儿以前身体不错怎么怀了孕反应能那么大,看来以后要多找些人来照顾謦儿才好。本想博得一些老太太的同情,可老太太全程都是闭眼念佛,到了末了只说了一句“要是没怀孕不就好了?”堵了杜夫人的嘴,给她碰了一鼻子灰。
端午过了之后,日子就过得飞快。一个月后,玉涟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却没有謦儿的明显,她总觉得这是被顾里山给喂出来的。
顾里山的朝中同僚听说他夫人怀孕后,纷纷将自家夫人怀孕宝典给搬了出来教授于他,还还让他买了不少东西来给玉涟补身子,就是连范山南还亲自上门来恭喜,给玉涟送了一份厚礼。
因为怀了孕,玉涟便整日陪在自己母亲身边,萧氏原以为她是头胎没什么经验,就也让她跟着自己。而玉涟却心中另有想法,她算了时间,上辈子这个时候,是她母亲离世的时间。
那时寻了理由说是老太太又要给荣贵徵找小妾,才逼得正房寻死。现在想来,这里有十分奇怪。本来杜夫人就已经为荣贵徵生了儿子,何以再找一位侧室来?越想越不对劲,上辈子她母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现在看来荣府平静无异,玉涟心里愈发有些担心。她原以为自己能将世事看得清楚,可自己却比上辈子更糊涂些。如今她怀孕在身,像是多了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中一样。尽管这么想,她却十分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上辈子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母亲,这辈子她两个都不能放下。
打从她与謦儿同时怀孕了之后,杜夫人对她的态度就一下子拐了个十万八千里来,亲切得可圈可点。
玉涟不知道杜夫人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是小心翼翼护着自己和母亲来,倒也相安无事了大半年。等她的肚子愈发隆大,反应倒是来得猛烈了些,四肢浮肿而且吃什么吐什么。胡子大夫来镇脉只说是正常的反应,腹中胎儿一切安好,可到底这么吐法也不是个事,胡子大夫开了一贴安胎药给玉涟服下,到时候再瞧瞧情况。
这下倒是反了过来,萧氏整天围着玉涟来转,也省得玉涟担心母亲而整天两边奔走。
胡子大夫那贴药剂下去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倒是抑止了些没那么严重了。可最后反倒是冯府送来的一贴药剂比之更有效,是丹芳送来的。丹芳说她母亲生她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吐法,后来服了娘家祖传秘方才好的。玉涟满心欢喜地收下,细想之前一直没怎么见丹芳姐,随口问了她这半年去了哪里。
丹芳“噢”了一声,说自己回了一次老家,在那里说了一门亲事,年底的时候就嫁回去了。
这让玉涟多少有些意外,她只记得丹芳曾经谈了一门亲事,可后来却被退了婚,所以在冯府里怨声载道还不断寻她的麻烦,原来是找到了老家的亲事。但愿这回她的亲事能成,只不过成不成都与她玉涟没什么关系了。
瞧见丹芳并不怎么高兴,玉涟省得节外生枝便没有多问,千恩万谢送走了丹芳。
服了她的方子几天后玉涟身体就见了效,还使得她胃口大开。他便对顾里山说等到丹芳姐出嫁的时候一定要给她送份大礼,尽管自己心中对丹芳的印象并未怎么变好。
萧氏瞧见自己女儿身体转好心便放了下来,可是没过几天,玉涟却瞧见自己母亲每日眉头紧锁,拿着老账本在核对什么。还以为是先前的月钱没有算对,可从碧罗那里听来的消息,却说是籽涵找去的。
“籽涵妹妹?”
碧罗点了点头,手底下忙活开了,将玉涟的新衣整理了起来。“听说是籽涵妹妹找大夫人的,像说是发觉了什么大事,她哥哥倒是知道一点儿,可是说不清,好像跟他们房一个下人有关系。”
玉涟捂着自己的肚子想了想,问:“这几天碧罗你还是往西苑跑?”
碧罗手底下停了停,不好意思道:“姑娘别开我玩笑了,我只是例行给西苑送东西罢了。”
“荣府那么多丫鬟干嘛非要你来送呀。”玉涟憋着笑意,继续说她。
“那还不是姑娘的意思,以前姑娘就让我们房的丫鬟们时常关注一些西苑的动态?这会儿姑娘你可都忘记了?”
玉涟干咳了一声,“那你倒也是去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了,姑娘。”碧罗低一低身,将衣服整理完,又问道:“姑娘今日可是要去找大夫人?”
玉涟顿了一下,“今儿个先不去了,你且先问问是什么事,我这番走动倒是累得慌。”
☆、第三十五章 心有所疑
玉涟怀胎六月,顾里山同她分床睡也分了六月。这天半夜里,顾里山摸着上了玉涟的床。玉涟睡得迷迷糊糊,捂着隆起的肚子支支吾吾地呢喃了两句,只觉得一双手环抱了上来,停在了她的手背上。
习惯性地朝后靠了靠,落在了顾里山的臂膀之内,不过就是六个月而已,却让她格外想念起顾里山的味道来。当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为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上辈子她失去了孩子,这辈子就算不为所爱之人,也要拼死保护肚子里的婴儿。
玉涟慢慢转过身来靠在他的肩膀上,这回也算是睡了个半醒,玉涟呢喃道:“怎么了?”
顾里山只是将上收拢了紧一些,“都六个月了,应该没关系吧。”
“嗯……可是我好累……”
“那我抱着你再睡一会儿。”
顾里山低头在玉涟的额头吻了一下,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手臂拢着她的腰,像是一幅依依不舍的样子。玉涟不曾多想,很快便又睡着了。
玉涟亦没有把这晚的事放在心里,大概也是过了很久,她才觉得这是个征兆,只是当时她还没有觉得。
又过三月,玉涟与謦儿的肚子已经圆滚滚地挺在了那里。老太太说肚子尖的是女儿,肚子圆的是儿子,看着玉涟和謦儿,她只笑着说,都会生儿子。
玉涟拽了顾里山回来说,“若是生了儿子,恐怕随不得你姓了。”
顾里山倒是半点不放在心上,“我本就是入赘,跟谁的姓也都是一样。”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正坐在屋外院子里乘凉,玉涟起兴说起了这事,有些担忧顾里山因此而生气,见他似乎不以为然,便也没有太过在意。碧罗叫了两个丫鬟掌灯而来,又问他们俩:“姑娘,姑爷,夜露深重,是不是要回屋子里休息才好?”
今年入了酷暑,不知怎么夜里也如白日般闷热,坐在院子里反倒没有在屋里头来得凉快,是以玉涟点了点头,被顾里山扶着回屋。刚走到一半,那头丫鬟们齐刷刷地喊道:“大夫人!”
玉涟停下脚步来,“娘?怎么这个时候来?”
萧氏脸色不好,左右瞧了瞧,只说:“你先跟我进屋再说,姑爷你也来。”
这说得一脸严肃模样,反倒把玉莲给吓了一跳,心想该不是有什么大事,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碧罗前后一指,丫鬟们纷纷站到了院子外,自己则在最后关上了屋门,守在了屋子外。
玉涟被请进了屋内,率先坐在了位子上,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只觉得自己身子特别重,白日里也乏困的厉害,可到了晚上精神却很好,但却怎么也不想动。大概是因为手脚浮肿的关系,整个人瞧起来特别胖,反观謦儿却没有她这身毛病,倒是更加消瘦了些。
萧氏看了看大门,待到碧罗在外关上后,她又跑上去上了栓,这才回过身来,靠在玉涟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抬头瞧了一眼顾里山,道:“姑爷你也坐,我有一件事想要同你们俩商量一下。”
“娘?发生什么事了?”玉涟心里倒是急了起来,想她自己白日里与娘形影不离,就是自己去不得,也让碧罗跟着,这平安无事了这么久,这回会出个什么事。
顾里山见萧氏脸色不好,跟着有些着急。
“你先稍安勿躁,这事还未有定夺,只是……为娘找不到人来商量,只得来打扰你们小两口了。”萧氏又看了一眼顾里山,很是不好意思。
“岳母这话说的就重了,有什么事大可找我们来说,也本就应该是我们小辈该做的事。”
“有心了。”萧氏点点头,转而看着自己女儿,道:“我先知你让碧罗去查了这件事,所以我想涟儿你自己也该知道一些事来。”
玉涟被说的云里雾里,皱着眉头奇怪望着自己母亲,“是什么事?”
萧氏朝后一靠,“先前我看碧罗去打听了,我以为你会知道。这事我也是只知其一不明其二,所以才来跟你说。”
“娘,你就别卖关子了。”
萧氏犹豫了一下,“我怀疑家里出了内贼。”
这个定论可大可小,着实把他们两个年轻人给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顾里山朝着萧氏拱着手,问道:“岳母大人,这事可是真的?若是真有家贼,那问题可不轻啊。”
“唉,我也是近日才知道,先前二弟妹的小女儿籽涵跑来同我说,他们那房里有个下人鬼鬼祟祟,每月都要送一笔钱出去。她起先以为是自己母亲派人做的,便没有上心。后来才知道二弟妹压根就不晓得这件事,她这才慌慌张张找了我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