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富贵荣堂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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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富贵荣堂 作者:rousewu.cc

    问,是不是每月都让一个下人送钱出去。”萧氏叹了口气,“后来我去查了账,这些年来除了每月固定给的月钱外,支钱支得最多的便是杜夫人了。”

    “娘这是在怀疑二夫人?”

    萧氏摆了摆手,“我并不是怀疑什么,先前我以为是堂小姐自己多心了,或者是看错了,只是这种事也不会是下人去做的,我这就想先派个人去盯一盯,要是真有人每月往外头送钱,到时候再查也不急。后来的这几个月,每月的初十便有一个下人私自离开荣府去,送到城西一户人家里去。”

    “那家是什么人?”玉涟追问。

    萧氏说:“毫无头绪,我这才是着急的,那户人家跟那个下人也没什么联系,看起来只是普通人家。”

    “那家人家有些谁?”

    萧氏稍微想了一下,“只有一个稍许上了年纪的男子,与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似乎不常在家,查到是说在驿站里帮工。”

    “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呢?”

    “整天就待在家里,似乎也不愁吃穿。”

    这回玉涟便也想不通了,她不晓得那户人家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这一个月一个月是谁把钱给送出去。

    萧氏又说:“上个月我让管事把那个下人给抓了,但是他就是绝口不提死活不肯说,老实说我私底下抓人就已经是不对了,而且好像也打草惊蛇了,到底我也不知道是谁把钱给送了出去。所以我只能先去查查每月的账目,虽说经我手管的不少,可到底都是账房在管,上账目的已经是这些,没上账目冲了账的还不知有多少。”

    “一定是二夫人那房的钱吗?送过去的有多少?”

    “每月有八两。”

    顾里山在一旁噗了一声,“可真是大手笔,每个月都是八两,这一年可就九十六两,看样子送了也不止一两年了,这怕是要把荣府给挖空了呀。”

    萧氏叹了一声,“幸好有堂小姐同我一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怪这一年娘分到我们房的钱紧缩的厉害,幸好有夫君那份俸禄在,否则我这里也吃不开呀。”玉涟感叹道,“非要把这个家贼给抓出来不可。”

    “这倒是不难。”萧氏说道,“我已经将那个下人给绑了起来,关在京城的一间屋子里,有人看着倒也不怕他逃。若是我们这屋子里真有人家贼在做,必定要另外找人去送这个钱。”

    “何以确定?”

    这回却是玉涟接话道:“这简单,若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人的手上,怎么会有人每月每月的朝那户人家里送钱?一定是为了封住他的嘴,若是少送了一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情急之下,那人一定会先随便找个人垫上,那我们只要抓到那个人看看是哪一房的,不就好了?”

    “涟儿说的在理。”

    这下轮到顾里山笑了起来,“恕我说一句不敬的话,其实岳母和夫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又多此一举还要再等一个月呢?”

    萧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叹气着摇头。玉涟却说,“到底没证据不能随口乱说,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东西,不能因为太着急而给弄没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没证据抓到别人,也不能连累自己下水。”

    “夫人倒是心思缜密啊,以前怎么没瞧出来?”

    “你这是后悔了?”

    “没有没有。”

    萧氏笑脸看着这对小夫妻插科打趣,可转脸想想那家贼的事,心情又坏了下来。倒是如顾里山所说的,她们母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玉涟同她自己一样,要么是不管事,要么就是太细心,总是小心翼翼,可很多事又想得不仔细,生怕把已经握在手中的一点点东西都给失去了。

    玉涟不再跟顾里山说笑,转身拉着萧氏的手,“让娘见笑了,这件事不如让我帮娘来查吧。”

    “我来找你,并不是希望你帮我查。”萧氏连忙解释,“只是想来告诉你,万一之后查出来什么大事,你可要帮着我去劝劝你爹。最近你爹身体大不如前,我怕是这件事又要将他刺激一回。”

    “爹怎么了?”玉涟着急一问,肚子里的婴儿踢了他一脚,她“呀”地喊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动的肚子,倒有些紧张了起来。

    顾里山吓得连忙转身跑到玉涟身边,低□来看着她,“怎么了,怎么了?”

    “放心放心。”萧氏笑了起来,拍了拍顾里山的肩膀,“瞧你紧张的,这不过是平常的事,腹中胎儿是会这么踢自己母亲的。当年涟儿你在我肚子里,可也不怎么太平。”

    顾里山松了口气,“原来这就是子随母亲,夫人你当初不太平,这小儿子现在也不太平。”

    “难道儿子你没份?”玉涟不理她,转头对着自己母亲说道:“娘,这件事只怕不能再拖,若是时间长了,就怕那家贼会想法子对付。”

    萧氏叹气,“我忌讳现在你与二小姐都身上有孕,要是把事儿给闹开了可不好。而且你爹身体不复往昔,若你是男儿身多好,还能替你爹分担些事来。只是夜魁少爷现在不受你爹欢心,不然你爹怎么能忙成那个样子。”

    玉涟小心地看了一眼顾里山,见他没有什么异常,便也放下了心。只说:“娘还指望夜魁弟去帮父亲?他当时做出那样的事……”

    “这事我还没有说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也罢,反正也过这么久了,我想老爷也说过你了。这回不管是谁你都不准多事,只要能劝了你父亲就好,现在你爹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说的话他也一定听。唉,就算你心里对那人再有不痛快,可到底不管夜魁公子的事。”

    听自己的娘帮着那夜魁,便轮到玉涟心里不痛快了,“娘这么帮着夜魁弟,都让女儿有些吃醋了。”

    “别这么说,都是你爹的孩子,我也都是心疼的。”

    ☆、第三十六章 突如其来

    一月后,萧氏真抓到了证据在手,想要将那家贼给抖落出来,偏偏此时謦儿早产了。

    这天早上也不知謦儿做了什么,刚过卯时,玉涟被碧罗扶着出去走动身子,就见两个丫鬟急急忙忙从前厅跑了过来,差点撞上了玉涟。碧罗刚要开口教训她们,只听丫鬟给自己辩驳,说是謦儿小姐要生了,所以她们才急着过去帮忙。

    玉涟捂着肚子,她差不多与謦儿同时怀孕,怎么謦儿竟然生的比她早?心里细算了一下时日,那孩子还不足月。先前荣贵徵好说歹说才将謦儿与冯昀晌的亲事给定下了,准备这个月寻一天偷偷将謦儿送到京城外荣府的一栋别院里,在那儿偷偷将孩子生下,谁晓得她突然早产,将将打乱了计划。

    玉涟也赶到了謦儿的屋前,只见屋外总管拉着两个丫鬟问她们大夫怎么还没来,一旁送热水送毛巾的下人乱成了一片。管事见着玉涟来了,连忙迎来,说:“姑娘,这会儿东园乱的很,还是请姑娘先回自己屋子等着,免得撞到了姑娘。”

    “不怕,妹妹生产,做姐姐的是该在的,我娘呢?”

    “大夫人同二夫人在屋子里照料,产婆已经到了,就是大夫还没有来。”

    玉涟蹙着眉头,“还不快点去叫?对了,让护院的守着大门,除了去找我爹同夜魁弟弟的,还有去找大夫的,其他人一概不准出府。”

    管事点了点头,“这个小的已经吩咐了,姑娘放心。”

    这个时候,荣府上下的男人都出门干活去了,荣贵徵早早就去了铺子,而顾里山也回吏部办公,空留一屋子老小妇人在,不忙得焦头烂额才怪。

    不多时,老太太也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一见玉涟也在,忙摆着手将她叫来,道:“我的好外孙女,你怎么能站在这个地方等着呢,万一把你撞着了怎么办,快跟老太太我到一旁坐着去。”

    玉涟低了低身,被老太太牵着走到了院子旁的走廊里,摸了两把椅子过来坐着。看着满院子的下人忙里忙外,玉涟心里也跟着着急。倒是老太太十分笃定,悠悠地哼起了小曲。玉涟拿过碧罗手中的蒲扇,给老太太扇了扇风。只听老太太说:“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就是头一胎难免会紧张一些,说不定这回是个乌龙,倒是把我们一屋子人都给糊弄了。”

    见老太太似乎一点都不上心,玉涟只能低头笑笑着不说话。转眼便见胡子大夫被下人一路拉着跑了过来,身上的药箱晃荡晃荡地往他身上砸。

    玉涟随口说:“胡子大夫真是辛苦,出诊都不带个小学童来,帮忙提着药箱也好。”

    老太太笑了笑,“自己的东西自然要自己带才好,别人拿着心里不踏实。”

    “老太太说的是。”

    老太太看了一眼玉涟,“一会儿等大夫在这边忙完了,也给你诊诊脉,看看你什么时候生。”

    玉涟忙点头,抬眼瞧见那胡子大夫走了进去。丫鬟们此时都拥在了屋子门口,管事将那些没什么事的下人们都给赶走了。又过了好一会儿,荣贵徵带着自己的儿子夜魁寻了回来,十分着急地询问,“謦儿怎么样了。”

    老太太拿过玉涟手中的蒲扇朝他们两人摆了摆,荣贵徵扭头来看是老太太在,连忙走过来。只听老太太对他说:“贵徵啊你不要急,大夫进去看了好一会儿了,要是真破了羊水要生了,那现在一定没那么快的。”

    “老太太。”夜魁低声问了一句安,看到玉涟也在,也朝她点了点头。

    荣贵徵在老太太身边站了站,玉涟忙起身将作为让给了父亲,好生安慰:“爹爹莫急,大夫都来了,妹妹不会有事的。”

    “我不急,就是她这会儿生在了自家屋子里,我怕不吉利。”

    “嘿,这有什么不吉利的。”老太太“呸”了两声,“你倒是想着等她把孩子生了下来,赶紧嫁到冯家去才是,不然这孩子生了没个爹在,謦儿那丫头也没名分,这叫什么事。”

    “全听老太太的,反正亲事也说好了,他们倒是不知道謦儿已经有了这孩子,儿子我只说謦儿她现在在家里跟着她娘学学女工什么的,他们看来我女儿是个大家闺秀便是了。”荣贵徵不好意思地冲着老太太笑了笑。

    夜魁站在玉涟身边犯了嘀咕,“我妹妹本来就是大家闺秀。”

    大概是院子里太吵,谁都没有听到。

    胡子大夫一进房里半天都没有出来,本来老太太还是很笃定,现在也跟着荣贵徵有些坐不定了。荣贵徵本想将老太太送回南院,老太太却说自己不想动,等謦儿这里有了着落再说。玉涟方才明白,看似老太太不喜欢謦儿肚子里的孩子,可到底还是为她着急的。

    怎么说謦儿不久便要嫁到他们冯府去,管她生了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荣冯两家的一块宝,老太太心里尽管根深蒂固有着老想法,可亲人还是亲人,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把血缘给撇干净的。

    也不知謦儿到底是生男生女。要是生了女儿,至少杜夫人不会跟以前那样在荣府里横着走了;万一生了儿子,别说是杜夫人,怕是謦儿的腰杆子都会比玉涟现在挺。

    虽说謦儿是先有了孩子,家中再怎么看不惯也不可能不容她,如今她先一步生了孩子,这今后的事也说不准了。

    玉涟心里只希望謦儿能顺顺利利嫁到冯府去,眼不见为净省得在府里多起波澜,只是能不能嫁去还是个问题。眼下还是等着謦儿诞下灵儿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的人等得越发焦急。

    夜魁忍不住在问,“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把荣贵徵问得火冒三丈。

    老太太眼睛快,立马把刚走出屋子的朱慧给叫了过来,问问里头到底是什么动静。

    朱慧擦着手,说道:“回老太太,先前二小姐的羊水先破了,可是胎儿一直没下来,大夫给下了催生的药,又给她施了针,可是胎儿一直出不来。二小姐已经晕了两回,现在那孩子已经露了脑袋出来,该是快生下来了。”

    “好,你再进去看看。”

    朱慧朝几人福身,这又赶回了屋子。老太太拍了拍荣贵徵的胳膊,“莫急莫急,看来再过不一会儿就好了。”

    玉涟站在一旁拢着肚子脸色苍白,俗话说女人生孩子便是一条腿伸进了棺材板,看謦儿都这么大半天了也还没有生完,想到自己又不免吓的出了冷汗。碧罗察觉到了一些,连忙拿出帕子来给玉涟擦了擦汗,还低声问,“姑娘是不是站累了,我给你拿把椅子去。”

    “不用了。”玉涟低身回到,她走到一边摸着矮石围栏就坐了下来,倒是冰冰凉的,给她提了神。

    她心里不断祈祷,希望謦儿生个女儿才好,本来她没有这个念想,只是越到了后头,这个想法就越是强烈。要是謦儿生了女儿,她便能少一个依靠,也少一个筹码。

    过了午时,老太太回了中厅去用餐,荣贵徵陪她去的。而玉涟与夜魁没有胃口,便占了座位还是在屋外等着。玉涟与謦儿年头怀了孕,现在中秋都过去了大半,白天却依然闷热,偶尔下几场雨来浇熄的温度,被这太阳一照,又明晃晃地升了温。碧罗看着玉涟脸色着实不好,便去到前厅要一杯冷茶来,便独留玉涟与夜魁两人在那儿。

    两人等着着急冒汗,只听夜魁在旁说道:“玉涟姐,虽然我与你并非一房所出,到底我还喊你一声姐姐,你就是再怎么不乐意,我们也都是兄妹。我妹妹现在这样,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涟反问。

    “謦儿妹妹早产,你心中没有数?”

    玉涟板下了脸来,“你怀疑是我让她早产?”

    “这话不是我说的。”夜魁扭过头,双手合十靠在胸前,“我知道,玉涟姐你不出嫁,非要找个外头人来入赘进门,就是想看着我或是看着我娘,我不晓得你心里到底怎么想,但是我看得穿,你就是怕我今后继承了家业,会威胁到你和你娘。”

    玉涟冷笑了两声,“你倒是会想,那你先告诉我,若是你继承了父亲的家业,你会怎么对我和我娘?”

    “自然对你们好了,大夫人是我爹的正室,我对她自然对我娘一样。你是我姐,我会对你不好?”夜魁斜眼看着玉涟,又翻了个白眼回去。

    “现在你这话说得可真是轻松。”玉涟心里暗想,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怂恿謦儿妹妹来杀自己,而他们的好母亲杜夫人甚至来破坏她与冯昀晌的姻缘。好在如今她也看透了冯昀晌是什么货色,心中对此也就放下了,就是他这个外头的人,怎么也不能继承父亲的家业。

    夜魁也跟着冷笑,“不管怎么说我爹也只有我一个儿子,你要是敢威胁到我的话,我大概没有像謦儿妹妹那么傻。”

    “你怎么看得出我能威胁到你?”

    夜魁扭过头看着玉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先前怎么对我的,还有你现在想要做的事,若不是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你以为荣家会有你的立足地?”

    “真可笑,我是我爹的长女,你还要叫我一声姐姐,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突然,夜魁朝她的身前冲了过来,双手扶在椅把上,恶狠狠地瞪着玉涟,“玉涟姐,我也告诉你,荣家的家业我是一定要的,荣家将来的主人我也一定要做的,你要是敢妨碍我……”夜魁低头看了一眼玉涟的肚子,“别怪我在这里吓你,你做的那点儿事我可是都知道了。”

    起先玉涟倒是被他的气势给吓了一大跳,可再听了他说的话,心里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将夜魁朝后头一推,自己直起身子来,说道:“我做的什么从来都不是只针对你,你若是心里没有鬼怎么还会怕我对付你?夜魁弟弟,我也叫你一声弟弟,若是你敢威胁到我爹的话,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你也不过是想跟我抢家业,你以为我会怕你?”

    两人相互瞪着对峙,谁都不退让一步,也不多说一句。

    好一会儿,朱慧从屋里头匆匆跑出来,到了他们俩身边,细声问道:“老太太和老爷呢?二小姐生了,是个儿子。”

    ☆、第三十七章 好事难成

    荣府并未因为謦儿生下麟儿便大肆庆贺,荣贵徵只是看了看謦儿与他的外孙,便没有再提。整个荣府就这么沉寂了下来,虽有下人凑在一起家长里短地来说,但到底也没有把消息漏出去。这次嘴巴都是封得牢,就是连坊间也只以为是玉涟怀了孩子。

    等到謦儿出了月子,稍有能走动了些,荣贵徵又带着萧氏去冯府说亲,冯大老爷与冯大太满心欢喜,直到说到了黄道吉日,这才把此事告诉了冯昀晌。谁晓得闷在鼓里的冯昀晌知道了自己父母在为他筹谋与謦儿的婚事,竟然不顾一切冲到了荣府来说要悔婚,闹了好大的动静。竟直接把荣贵徵给惊动回了府里。

    待玉涟晓得冯昀晌亲自杀到了荣府来,彼时老太太已经位于堂中坐,一屋子里人等着荣贵徵回来主持公道。

    玉涟挺着肚子从侧门走了进去,与冯昀晌撞了个正着,冯昀晌瞧了她这番,表情有些五味杂陈般模样,对她做了个拱手礼。玉涟倒也不说话,垂眼行了礼,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有老太太坐镇,萧氏也不用多说话,是以在场比谁都平静许多。不多时,荣贵徵便赶了回来。

    “荣老太太,别怪我这个做晚辈的说话不中听,虽说成亲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对謦儿妹妹压根就没有感情,我只将她当做是妹妹来看,要我与她成亲,是万万不可能的。”

    荣贵徵坐在老太太身边黑着脸,他没有老太太有那么深的涵养功夫,便忍着火气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胆敢在我荣府里跟我说这种话?”

    冯昀晌朝荣贵徵作了揖,“承蒙荣老爷厚爱,让謦儿妹妹下嫁于我是我的荣幸,但是我不想要这个荣幸,謦儿妹妹该嫁给别的人家,而不该是我。”

    “你说什么?这事岂能是你一句话能说的?”荣贵徵恶狠狠说道,“难道是你爹的意思?”

    “不是我爹的意思,但是我就此来能说的意思,就是希望荣老爷能收回成亲之意,这也算是我不对,以后荣家要有什么事我万死不辞,可与謦儿成亲,是我一定不会点头的。”冯昀晌说了这句话,拱着手便低下头去,待荣贵徵的回话。

    可荣贵徵早就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要怎么作答。

    那头老太太摁住了自己的儿子,缓声说:“冯家小子,你过来。”

    冯昀晌抬起头了,悠悠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眯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抬起手在冯昀晌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咯咯笑着说,“冯家小子现在长了那么大了,老身我离开京城去法华寺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点,现在长大了翅膀倒是硬了,是不是你爹说不想娶我加小孙女的?是也不是?”

    荣冯两家一向把老太太看得极重,就是冯昀晌敢那么同荣贵徵说话,也不敢拿这样的语气与老太太说。只是客气地说道:“老太太哪里的话,我爹自然是希望我们两家好的,但是我也是为了謦儿妹妹着想,她同我这个哥哥在一起,到底也只是兄妹情,没有男女之情。”

    “你这是想赖账了?”

    冯昀晌一愣,瞪圆了眼珠子朝荣贵徵一瞧,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荣老爷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只能把话摊开来说了。”

    听了他的话,玉涟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萧氏给挡了一挡。

    是以冯昀晌又继续说道,“我就在想这大半年我怎么没见謦儿妹妹来找我,又听说玉涟姑娘怀了孕,那我也就知道了大半。没想到荣老爷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不少,还以为你知道謦儿妹妹她私底下怀了孩子回来,一定留不得她。现在又要把这个烂摊子朝我头上套过来,这个算盘倒也打得响亮。”

    “什么叫烂摊子?!”坐在另一边的夜魁终于忍不下去,迈前一步朝冯昀晌吼道。

    冯昀晌倒也冷静,“你们能容下那个孩子,我未必能容下。”

    “这叫什么话?难道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夜魁指着冯昀晌大骂,“你现在要撇的干干净净,倒也没那么容易!”

    冯昀晌冷笑,“我倒要知道你们怎么把屎盆子往我脸上扣,我问你,謦儿妹妹跟谁生的孩子?莫不是跟我吧?这都是十个月前的事了,我警告你可别乱说啊。”

    眼看着冯昀晌硬是要把关系给推脱干净,荣贵徵更是急了起来,“冯昀晌我也警告你,这门亲事我管你同意不同意,只要我与你父母商量好了,选了个良成吉日,你们便拜堂成亲!”

    冯昀晌叹了一口气,“荣老爷你硬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看你们为了隐瞒謦儿妹妹的身孕那么辛苦,我也不好毁了你们的功劳,万一你们把我逼急了,我跑到坊间去说,你们的二小姐自己在外头有了野种,现在熟饭都下了地,就要把这档子破事往我身上蹭,这便是你们荣家会做的事。”

    “冯昀晌!”荣贵徵气得站起了什么,连一旁的萧氏也不得不站起身来相劝,“你小子自己做的事,还要毁我们荣家的名誉?这就是你爹教出来的好儿子!”

    “哼,看荣老爷教女儿也不怎么样。”

    “你!”荣贵徵突然一口气没憋上来,朝后一跌坐回了原位。萧氏紧张地走了上来,担心老爷的身体又不好,便想要下逐客令。

    老太太开口插了话,“想不到冯家小子这么能说话,倒是不把我们荣府放在眼里。”

    “冯家小子不敢。”冯昀晌低头朝老太太拱手。便只盯着大厅一旁的关二爷佛台上看去。那一根清香已经烧到了根,冯昀晌心里也想着这事该差不多算完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这事不管我们俩家谁没道理,都由不得你这个黄毛小子过来说话,毁了我孙女的清誉,这账我老太太还没找人跟你来算。你倒是口气硬得很,还觉得自己站着理了,是不是?”

    “呵呵,老太太这罪加得可够大的,谁知道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冯昀晌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你这么说,是说我女儿滥交了?!”杜夫人肚子里装着委屈她不敢说,只得暗暗开口,顶了一句回去。她本以为自己女儿同他好上了,今后嫁入冯家就少了一道坎,谁晓得冯昀晌竟然是此等货色,真道是自己瞎了狗眼。若非冯昀晌是他们冯家的人,自己怎么肯把宝贝女儿下嫁给他这番货色。

    冯昀晌摇了摇手,“我也没这么说,要是当时就同我坦白,说不定我还会承认,这都过了那么久了,我要怎么认?”

    “你会不知道?!”夜魁几乎要冲到冯昀晌的面前,“你还装什么傻!”

    “你这么说也没用。反正今日我来的意思,是想好好同你们说,謦儿妹妹我绝不会娶。”说着他挑了一眼玉涟,“就算是我爹娘的意思,他们也不会硬逼着我成亲,只要我不愿意,到头来你们等到的也只是我爹娘来说退婚。倒不如我们私底下就这么说好了,免得还要劳烦我父母。”

    “你个黄口小儿,满嘴胡言,你敢不娶我女儿?”荣贵徵气得咬牙切齿,一旁萧氏忍不住要给他揉胸顺背。

    “我还是敢了,反正我爹娘都听我的——”

    玉涟忽然踏前一步,插嘴打断了他的话,“冯大公子说话也别那么满,现在你仗着我妹妹不能现身来说,所以将关系都撇的干净。你想败坏我们荣家的声誉,那也绝对没那么简单。”她朝前探了探,低身在冯昀晌耳畔说道,“你伙同夜魁骗我荣府的钱财,这笔账要不要我现在摊开来跟你算?”

    冯昀晌一愣,朝后退了半步,低声问,“这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玉涟忽而抬高了声音,“你到底要不要娶我的妹妹?”

    冯昀晌顿了片刻,恶狠狠地瞪着玉涟,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听屋中烛火燃烧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所有荣府的人都抬头望着冯昀晌,唯独老太太瞪着玉涟的背影来看。忽而侧门被人撞了开去,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站在了冯昀晌的面前,使得这位冯家大公子有些大惊失色。

    “昀晌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謦儿!”

    也不知是谁将冯昀晌来荣府的事告诉了謦儿,她竟然抱着自己的儿子跑了过来,硬是要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冯昀晌来抱,嘴里不断说,“快看我们的儿子,快看我们的儿子!”

    冯昀晌被吓得半死,连连朝后退去。这些天謦儿一心扑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也没有管自身的妆容打扮,倒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万般不像以前那样漂亮。

    杜夫人拽住謦儿的肩膀往一旁去拉,眼泪都要逼了出来,“謦儿,謦儿乖,先抱着孩子下去,免得把孩子给惊到了。”

    冯昀晌推开手中的扇子,捂着嘴鼻说道,“这哪里是我的孩子,我可不要。”

    屋子里是乱作了一团,玉涟连忙朝旁边退了过去,生怕撞了自己害了肚中胎儿。从方才起碧罗就担惊受怕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玉涟的身子,这回看到了机会,连忙将她带到一边,小声说:“姑娘,我们还是回屋去避避,这里有老太太也有老爷,我们就别凑这份热闹了。”

    玉涟捋了一下鬓发,拉着碧罗的手说,“这几天你不是找不到话去同晖堂弟来说嘛,一会儿给你看一出好戏,指不定你说上三天也说不完。”

    “小姐?”

    玉涟不动神色,“你且看着吧。”

    正说着,那头忽而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第三十八章 成年往事

    先头玉涟知道冯昀晌闹上门来,心中便知要坏事,立即找了个小厮让他快些去把冯大老爷给请过来,这个时候玉涟晓得冯老爷会在茶楼里听说书,这是他每日雷打不动必定会做的事。

    回头那一巴掌声,便是从偏厅里跑出来的冯大老爷的手笔。

    不知何时冯老爷就被请到了偏厅里坐着听戏,玉涟是将将不知道,她心想冯老爷不来便是要把冯昀晌给请出去,要是冯老爷来了了,这也不用让她出手了。

    冯昀晌闹不明白自己的爹怎么也在屋里,吓得他面容失色,脚底一软跪在冯老爷的面前,大喊:“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冯老爷气不打一处来,不理自己的儿子,扭头就去找荣老爷,对着他又是低头又是弯腰,连连说道:“我那个坏小子我管不住,本来以为他母亲能管一管,谁晓得管成了这个样子。把你女儿都给……唉,这门亲事我认,我认,管这个臭小子自己愿不愿意,真是气死我了。”

    “冯老爷也不必说这话。”荣老爷面子上略有些挂不住了,两家闹成这样若是被外头人知道了,非得将他们笑死不可,便只得对冯老爷说:“我这个女儿也教不好,最后搞出了这种事,瞒着你们是我们不该,还想就这么蒙混过去。”

    “我要是你我也瞒着了。”冯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我们再细说,细说……”

    荣老爷给萧氏使了个眼色,这回头对着老太太说,“不如我们回里屋去谈谈细节?”

    老太太允了点着头,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那冯昀晌,这才起身被两位老爷扶着进了里屋去。

    玉涟看在眼里,心里一块大石也落了下来,只是这屋里残局虽不用她收拾,可她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她上前同萧氏一起扶着謦儿,杜夫人抱着她的小外孙跟了过去,而冯昀晌跪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起身推开了玉涟,对着謦儿恶狠狠地说道:“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妹妹说话!”夜魁忽然一把冲了过来,揪起冯昀晌的衣襟,“我呸,当时你跟我妹妹怎么说的,说等她成年了一定娶她,她才跟了你,你现在说这话,意思是看不起他了?”

    “你妹妹自己贴上来了关我屁事!”冯昀晌拽着夜魁的手想要掰开,两人几乎要厮打在一起。

    杜夫人看不过去,冲着冯昀晌嚷嚷,“倒是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我真是瞎了眼睛才让我女儿去跟你,你要不是仗着自己是冯家大少爷,就你这样子,算个什么东西!”

    冯昀晌推开了夜魁,回嘴道:“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还算客气,光是瞧你女儿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好不到哪里去,如今你硬要把謦儿塞给我,我无言以对,也不想想你自己干的事,謦儿这个儿子,还未必是我的呢。”

    “你说什么!”

    夜魁突然发急了要上来揍他,两人从屋子里拉扯到了屋子外。

    站在里头看戏的玉涟心中明白了几分,唯独只有碧罗脸色煞白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推会不会出事。

    玉涟瞧着哭哭啼啼的謦儿,又看着心急火燎的冯昀晌。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痛快的事,莫过于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一切真相,却闭口不谈此事,看着别人一个一个往坑里跳下,再等着一点一点看清事实,而你独自站在坑边望着他们,报复般地看着他们付出代价,这种感觉,便是玉涟现在的心情。

    “娘。”玉涟走到萧氏身边,见萧氏安慰謦儿无望,便说:“娘,我们回屋去吧,这里我们也应该是管不着了。”

    “也好,我正有事要同你说。”

    萧氏挽着玉涟的手,两人并肩往屋子里走去。

    謦儿的成亲之日最后定在了腊月初六,这一整个腊月唯独这一天适合出嫁,不然便要待到来年三月。冯大老爷不想再等,也不想大操大办,这倒是符合了荣老爷的心思,两人一拍即合,同老太太一说,老太太只道是謦儿先生了孩子再嫁的人,自然不可过于隆重,便把这件事给定了。

    又听闻冯昀晌回家后被冯大老爷禁了足,直到成婚头一天才可放出来。冯大太太起初不明白,跟着冯老爷闹了起来,后来知道了这件事,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特别是在冯大老爷的那群小妾眼里,也只得息了声,不再说此事。

    再过一月,玉涟到了临盆期,全家人如临大敌,就是连荣贵徵也不管铺子里的事,放手给了夜魁去管。

    顾里山一口气请了大半月的假期,天天陪在玉涟身边等着小家伙降临,他时不时就伏在玉涟的肚子上,听自己孩子的动静。这回玉涟便问,“是踢你了,还是拽你了?”

    “是亲我了,我孩子跟我是真亲。”这一句话逗得玉涟哈哈大笑。

    可是过了整十月,玉涟还是没有临盆的迹象,她自己也着急,要是撞在了謦儿成亲那天临盆,便是大大的不吉利。

    最后荣府只得再把胡子大夫请了过来。胡子大夫手上一把脉,说脉象看来一切正常,就是晚产几天也在常态,说不定明日这孩子就呱呱坠地,前后几天都是应该的。

    大概是謦儿生产时早产的那几天都补在了玉涟身上,整整拖了七天,玉涟的羊水才破。好在是全家人都有了准备,荣贵徵还特地给胡子大夫留了一间厢房出来,让他晚上在荣府候着,这诊金也是大把地往上涨。胡子大夫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便推了这好几天的出诊,连药铺也不去了交给了两位徒弟来管,专心给玉涟候着。

    七天后,玉涟生产,全家没有像謦儿生产时那么忙碌。而玉涟生产极其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婴儿便呱呱坠地,产婆抱着婴儿出来给荣贵徵看,说是生了个千金,都健健康康的。

    一见是个女儿,荣贵徵的笑脸消了一半,可又立马将外孙女抱了起来,连道:“女儿也好,女儿也好,像是玉涟那般就好了。”

    也许因为是个千金,到底是跟着谁姓,荣贵徵便也没那么执着了。最后还是老太太取了名字,算上时日生辰,叫做“顾绾曦”,小名“曦儿”。

    起先玉涟瞧见自己女儿倒是给她吓了一跳,小脸皱皱巴巴的还泛着红,本以为这都足月了该是个大胖小子,但怀中的女儿却没有謦儿的儿子看起来重,玉涟倒是心有疑心。让胡子大夫给瞧了瞧,他倒是说这很正常,便安下了心。

    小女儿很乖也不吵闹,每日喝完奶便睡,睡醒了再喝,唯有生理需要时才放声哭闹。

    而顾里山很疼小曦儿,就是没了假期也要早点下班回府来瞧自己的女儿,常常将她抱在怀里逗她,就是没以前那么疼爱玉涟了。

    玉涟同他吃了醋,说:“生了女儿你便将我撩在一边,早知道这个女儿不生才好。”

    顾里山这才笑她小了心眼,抱着小曦儿过来哄她,这才让玉涟好了心情。这个月子她做的极不舒服,这些天萧氏没来看她,她心里就七上八下,非要叫碧罗去看一看才能安心,有时候隐约听到曦儿在哭,可跑去看了却没有。让她心神不安了好久,又恰逢到了年尾,前有謦儿出嫁,后有过年大事。全府又忙碌起来,也顾不到玉涟身上。

    到了腊月初六,全府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是比顾里山入赘荣府的动静还小。三叔荣世德在玉涟生了孩子隔天还来过荣府,就是这次謦儿出嫁,他也没来凑个热闹。而玉涟还在月子里,却还是洗净了身子抱着女儿去送謦儿出嫁。謦儿的儿子现在抱在奶娘手中,等到謦儿出嫁之后再跟着抱去冯府。

    这时杜夫人正在外头同荣贵徵说话,看似荣老爷依然十分生气,就在这个档口,玉涟将孩子交给碧罗,独身走进謦儿的闺房,退避下人,站在謦儿的身后,同她说道:“妹妹终于要嫁到冯府去了,你开心吗?”

    謦儿冲着玉涟微微一笑,“姐姐替我开心嘛?嫁到冯府去的人可是我。”

    “就算冯昀晌那么对你你也要嫁?”

    “那可是昀晌哥哥啊,再说嫁到了冯家,我和我娘的地位就不一样啦。”

    听着謦儿的语气有些怪异,玉涟朝后推了推,微蹙眉道:“可是冯昀晌并不喜欢你,冯老爷也知道你们这些事,你一定讨不得喜。”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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