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烬爱 耽美第6部分阅读
重生之烬爱 耽美 作者:roushuwu
甚至不得欢心,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听到这里,落离也知自己情急弄错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还是,难道是,人变小了,也会跟着变笨?
“方才怎么了?”隐约有些猜测,东方烬还是问道,心情稍霁。
“我想到,我要去上课了。”拍了拍额头,一脸豁然开朗的姿态。落离快速从桌子上跳下,就准备来个溜之大吉。开玩笑,看那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要真告诉他,还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愿让对方完全知晓自己的心思。
“等等。”东方烬眼疾手快地拉住少年的衣袍,揪回自己怀里,“那个北堂轩,是你朋友?”
落离自成年就远离皇宫周游天下,结交朋友,更是不计其数。
一想到,那人存活于他没有自己的时光里,一股妒意泛滥。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了?”
很奇怪好不好……至少,很稀奇,能与传说中的北堂轩结交……
“那上次助你逃离的是他的人?”深深泛着的,弥漫屋内的是浓浓的酸味。
没想到对方隐忍不发,却是一直很在意,这算不算秋后算账?
落离眨眨眼,不明白为何好好的话题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这个帝王究竟在想什么啊……
真怀疑他的国家大事怎么处理的……
“嗯……你还是去看看你的老婆吧……”很明显,涉及到自己不愿谈论的话题时,本能地总是想去转移,但情急之下,连落离自己也不得不捂脸,这……实在是太……烂了……
“哦?”尾音微微上扬,不知不觉就带出一分帝王的压迫出来。东方烬挑挑眉,作严肃状,摇头叹息,“子不教父之过。”
什么?若非那场意外,他与东方烬本就相差不大,平日里乱占自己便宜不说,现在居然摆出父亲的架子,真玩上瘾了啊?这边落离咬牙切齿瞪眼,却被对方的动作给慌了神:“喂……”
东方烬一手拎起少年,暗暗皱眉,没想到调养这么久,这具被伤到根本的身子还是没养出多少肉来,看来,以后由不得他挑食,得好好看着!一个翻转,让少年单薄的身躯背向自己躺在双腿之上,然后……
“啪——啪——”
很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落离彻底蒙住,居然被打了……而且还是是在那么尴尬的地方……
“东方烬!你在发什么疯!我可不是你儿子!”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所以,余音未绝,少年稚嫩的怒吼就奔向九五之尊。
这个气比当初莫名其妙挨了那个雅贵妃几个巴掌还气,甚至,盘踞萦绕的,还有股委屈……晕,他一个男人被打就被打呗,也不见得少块肉,笑笑也就过了,学娃娃扮委屈可怜……真倒退没救了!
将少年抱起,看到对方气鼓鼓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看得东方烬心痒痒的:“你当然不是我儿子。”
……
落离直觉,自己肯定不知不觉掉进某个对方设入得陷阱,要不然他怎么讲得这么有深意,可别告诉我,那叫深情……而且,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还是你要当我儿子?”见对方皱眉沉思就是不吭声,东方烬不急,慢悠悠说出调戏的话语来。
嘴角抽搐,哼道:“东方烬,你别欺人太甚,我……”
“欺人太甚?”这家伙,总有办法挑战自己的情绪,真想看看,他哭泣呻吟的模样……
“现在叫……”很快地,落离察觉到不对,脸色一变,青红皂白,不是吧……他的后宫到底做什么用的啊……“今天天气不错啊……适合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
“落离,”看到对方慌乱却故作镇定窘红的模样,就算东方烬本来没什么意图,现在也只能低叹一声,居然会被对方一两个动作完全勾起□,动了心克制力竟然低到这种程度,“快去上课吧……”
“咦?”今天这么好说话,他不会最近太过于频繁不行了吧……那自己是不是太罪过了?
“我倒想继续,不过……”早朝的时间快到了……皱皱眉,压制自己想再把他拎起打屁屁的冲动,这……什么眼神啊……“等会可是会检查你的功课的哦,不好的话就……呵呵……好好努力吧……乖儿子……”
果不其然,见到小小的脸跨下来,皱成一团……
真想抱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东方烬第一次产生不愿早朝的念头……
有气无力地:“是!父王!”尤其最后两个字,更是咬牙切齿。
之后,一直侯在门外的杨运心急之下总算得到允许,进来侍奉,破天荒的,天子早朝这次晚了许多,不知情的,还忧心地以为圣上身体欠安,唯有那几位在御书房的大臣面色不是很好,虽然先前陛下明确表明不会立五皇子为太子,但指不定圣心不变,或者,这也许只是个幌子呢……
不过,落离并没有前去上课,见见传言里据说很严厉的太傅……而是,中途碰巧遇到……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得势时,众星捧月,阿谀奉承,失势时,墙倒众人推,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这其中的落差,世人都知道,可要接受,却不一定有这个心态。尤其对,历来心高气傲的雅贵妃来说,不仅遭受白眼,冷嘲热讽,就连落水自己的丈夫也不过来嘘寒问暖,只是打发御医瞧瞧,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她还为他诞下皇子呢。
“雅贵人不肯让御医诊脉……”因为到底娘家势力还在,那些宫女倒也不敢太过,而且,还是陛下金口玉言,这完不成命令,可就等同抗旨,结果,受到惩罚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这不,一见到这位最得陛下宠爱的五殿下,还不立刻开脱?
接过递来的茶水,落离浅啜一口,微微头痛。
无法了解,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就随意糟蹋自己身子,莫非还指望他愧疚心疼?
人呐,总是看不透。
不过,有些事,置身其外才旁观者清,而困于其中却迷乱不知。
人啊,其实总是一样。
陷害
那边侍女还在絮絮叨叨,这边一碗茶都已经喝完了。
“好了,带我去吧。”归根到底,这事自己也有责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没那么严重……但见到雅贵人那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的模样就不得不再三质疑,究竟因为自己害得多少已经被葬送掉一生幸福的女子,被剥夺最后一分希望?
美人就是美人,脱去了盛气凌人的外表、褪去了趾高气扬的气势,那份柔弱无助,对普通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怜惜不忍……诸多呵护的情绪均会不自禁地流露。
落离对那犹豫不决的御医道:“把脉。”
雅贵人还想挣扎,但瞥见少年的身影,都是他!因为他才害得自己被陛下降罪!是他抢走了自己的地位!富贵!圣宠!是他!是他!
挣扎的女子想扑过来,狠狠地,用尖锐的指甲划伤那恶心的脸蛋,将之挫骨扬灰方能解心中的恨意!
好在一来她刚落水而且先前抵抗耗费了不少气力,另有御医的牵制,二来,落离距离她的确还有点距离,所以只算是有惊无险。
“恨我?”浅浅笑着,落离道,“就凭你这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东方青岚!”雅贵人啐出一口鲜血,光叫着那个名字,就能听得出她的怨恨。
完了……这下,害的东方青岚,那小孩死后还被咒骂不得安宁了……
不理会女人的咒骂,落离左右环顾,女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总是萦绕着一股不同于熏香的幽香,沁入人心。
甩甩头,落离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神智竟有些恍惚起来……
御医把脉写方子后,行礼见殿下没什么反应,也不作疑虑,告退抓药去……
不知不觉……
在刻意或者无意之下……
房间里,竟只有他们两人……
而孤男寡女,在这深宫里,哪怕是嫔妃和皇子,暗里规定,也是不被允许的。
“陛下?”规规矩矩的行礼,是惠妃,在所有的嫔妃里,唯有她几乎不见任何争宠的举措,一直陪伴帝王身侧,软言细语,更没有其她得宠嫔妃的自傲乃至盛气凌人,所以东方烬对她亦是格外得恩宠,自雅贵妃被降之后,后宫隐隐以她为主,现在,不过就差了个“皇后”的头衔而已。
“怎么,惠妃也是来看看青寒了?”一手扶起跪着的女子,东方烬噙着笑意问道,他自然知道落离有多憎恨读书,不过想到那张苦脸,就是抑制不住想笑……
“是,青寒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臣妾过来看看。”这话说得,可就没有一分抱怨,满满俱是母亲对儿子的担忧。
“哦……最近忽略你们母子了……”也是,一直以来,几乎全部的心思都被另一个人占据得满满的,东方烬轻咳,“委屈你了。”
“臣妾不委屈。”红了眼,惠妃道,“臣妾只望陛下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别太操累了。”
有时候,仅仅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化解累积的埋怨。
因为,东方烬很长一段时间没宣任何妃嫔,所以,宫中竟开始流传了一些……嗯……稀奇古怪的传言……
这对帝王来说,简直有苦不能说,也只得咬碎牙往肚里咽……
他是有欲望,不过,那个一心想要的人儿,偏偏一直拒绝他……更可恨的是,自己不但不得用强却偏偏得忍受他不经意挑起的邪火……做皇帝有做成自己这样的吗?
出于愧疚弥补的心理,惠妃在侧,东方烬宣召了三位皇子。
“什么?”微微一愣,继而皱眉,满满是担忧。
“是的,父王,五皇弟今日并没有来上课。”二皇子东方青凌附和皇兄的话,“太傅还担忧地问,是不是五皇弟身子又不适了。”
宫中谁人都知道,自从五殿下落水后,陛下就疼他入骨,而其中就屡屡因身体不适推掉了所有的课,那在别人眼中,俱是恃宠而骄的行径,哪会理会你的身体是否真的不适,只会武断认定这不过是五殿下吸引圣上注意力的俗不可耐的一种手段而已。
东方烬挥挥手,他可不认为落离就因为厌恶读书就逃避,遂派人询问。
“是……五皇子殿下似乎在雅庭居。”那儿,便是雅贵人的居所。
“……”。
这个笨蛋!没事跑哪里做什么!他就不知道那些嫔妃个个蛇蝎心肠,手段层出不穷,而且,更是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嘛!扶额,真恨不得揪回那人再好好打他一顿屁屁
“臣妾听闻姐姐不慎落水,正要前去,不如陛下……”惠妃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身边那人已经疾步远去,脸色一沉,却又很快掩饰过去,面色和善稳步跟去。
两皇子彼此对视,俱是妒忌,同为皇子,他们的父王就不曾如此在意过他们……
青凌心中有股不安,他的母妃在那次打击之后,越发敌视五皇弟,如今看他依旧圣宠不衰,希望母妃别再做出什么事来,要不然……
雅庭居,昔日门庭若市,今日门可罗雀,甚至,就连精心保养的那些稀有花卉耷拉着无人问津。整座华丽的庭院因缺少人气而略显空旷凄凉。
其实,虽然雅贵妃被降,但因为她好歹也是二皇子的母妃,而且,娘家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支持,倒没有什么人敢趁机落井下石的,不过大多都选择明哲保身,断了那趋炎附势、虚情假意的讨好罢了,毕竟在这后宫里,唯有帝王的宠爱才是最终的保障,哪有人敢跟陛下对着干,接近这明显被讨厌的嫔妃?
东方烬显然没注意到这其中的迥异,也自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到来,让原本心不在焉的宫女太监有多欢喜。
“快……禀告娘娘去,皇上来了……”
这边才远远瞧见皇帝的身影,那边欢快的宫女就小跑进去禀告。
青凌跟在后头,头埋着,他的母妃日盼夜思,如今父王总算来了,可是,并非因为想起她……
“啊——”尖锐的惊呼,划破天际,直叫人一阵颤栗,“娘娘……”
骤闻此声,众人俱是一惊,侍从跪倒一旁,又是焦急又是忐忑地望着陛下他们匆匆闯入,惶恐难安。
“让开!”
门口处,一小宫女捂着嘴,手足无措地呆立那里,就连帝王威严的一喝也不能使之移动半分,僵硬着姿势横档在那里。
紧随其后的侍卫心领神会,不待发令,就自觉地上前拖走小宫女。
一股沁入人心的幽香扑鼻而来,夹杂其中的,是萦绕盘踞的缕缕血腥。
凌乱的房间,珍贵的瓷器碎片铺满一地……就连高高悬挂的帷幕也被撕扯下来,宛如蛇一般紧紧缠绕着扭在一起的两人。
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这两位身份崇高的两人衣衫不整、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起。
“啊……”惠妃惊呼一声,不堪地涨红脸别过视线。
就连东方烬也是黑着脸跨前,然而,隐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是血!
快步走过去,分开两人,却见一道道尖锐可怖的伤□错两人身上,□的肌肤,破碎的衣袍,渗透丝丝缕缕的鲜血。
哪里是众人想象中的□的场景,分明是毫无章法、堪比泼皮般的扭打罢了。
可是,即使已经被分开,这两人依旧宛如有血海深仇的仇敌,依旧挣扎着向对方扑去,大有不将之挫骨扬灰不罢休的气势。
“来人,传御医。”东方烬压制住对方的挣扎,连恼火的空闲也没有,随手拿起扯到一边的帷幕包裹好怀中的人儿,不敢耽误地回到自己寝宫。
“呜呜……好热……”小手一边拉扯碍手碍脚的帷幕,难受得左右蹭动,更是隐隐带了泣音哭诉着。
“乖,很快就好了。”不得不说,东方烬完全没照顾人的经验,虽然这些日子好歹有了些经历,但此时一急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只重复着这一句话,见对方难受,唯恐伤口裂开,遂将自己一时莫名其妙缠上的帷幕给扯掉,但见到那些伤口时,心还是止不住一抽。
他记忆里,落离很少生病,但现在在自己眼皮底下,却是一再受伤……
深深浅浅的,或是被利器、或是被指甲划破,有些地方,连肉都可以瞧见。
“疼吗?”碰都不敢碰,东方烬深吸一口气。
“好热……烬……帮我……”与先前蛮横的挣扎挥舞不同,少年如同换了个人,死命地往对方怀里乱拱。
一瞧这架势……
“退下!”当机立断地喝退众人,东方烬的杀意也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不光扰乱人神智,甚至,还夹杂着蝽药……
□后宫、j杀嫔妃……而且,最为严重的还是雅贵人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坐以待毙、善罢甘休,朝廷上另一些人更会借此大张旗鼓再起太子之争,最终,恐怕连自己都难以护他周全……
摆明了,有人极想要正受宠的“五皇子”的性命!
“烬……”哭闹着,却是不见对方有何举动安抚体内那股来势汹汹的燥热,委屈地想挣出对方的怀抱,落离声音越发嘶哑,“呜呜……轩……救我……”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怎会容忍自己怀里心爱的人儿哭喊着叫另一人的名字?
肺都快气炸了……
宛如那夜,神志不清的他,在自己面前说,要抛弃自己……
要不是顾忌他身上那道道伤口,真以为自己坐怀不乱,当圣人啊!
省略h一章
遗体失踪
h之后。。。
夕阳西下,晚霞醉人。
“陛下还没出来吗?”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房林彦有些反常,就连向恋人询问的语气也染上一层焦急。
他自然知道今晨发生的事情,不过御医也说了,并没有什么大碍,那就无法解释为何一整日不见勤政帝王的身影了,要知道,这种事情,以往几乎不曾发生过。
杨运虽然心存疑虑,但碍于帝王的命令也不敢靠近那寝宫半分,只得软语安慰:“到底发生何事让你这般紧张?”
方才,自己收到雅庭居一名小宫女自杀的消息,甚至留下遗言,说是迫于雅贵人的威胁才在五皇子茶水里下药的等等。莫非,他查到什么线索?
房林彦却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默不做声,压根没注意到恋人有些异常的举动。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大门缓缓敞开,如主人一般慵懒。
东方烬见到久候的臣子时,也是微微一愣。那也是,若非事情真万分火急或是重大的话,倒也不会守在帝王门前久久不离去。
“什么事?”关好门,吩咐待命的侍卫禁止任何人出入,摆摆手,示意房林彦跟上,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东方烬才询问道。
深秋的御花园,空旷幽静,弥漫着桂花的香味,清香怡人。
杨运恭谨地站在一侧,头微微垂下,不见神情。
“回陛下。”深知接下来的话语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惹得龙颜大怒,房林彦半跪在地,“昨夜皇陵被袭,守夜的侍卫尽数被杀。”
皇陵那里,安葬的俱是历代帝皇或是昔日位高权重的大臣,虽然陪葬的珠宝价值连城,但到底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夜袭皇陵,要知道,这样做可以算作挑衅整个朝廷,无论其背后势力如何,哪怕是他国的皇亲国戚,也会深究到底的。
“可有什么损失?”果然不出所料,骤然听闻这消息,东方烬也不禁面色一沉。
“……”房林彦沉默一会,说实话,不是因为担忧自己会被迁怒,而是,实在是他自己对此真的很纳闷,“只有安平侯的陵墓遭到破坏,珠宝俱在,但并未发现遗体。”
如此看来,此次夜袭针对的仅仅是安平侯,可是你说,人都死了,还要尸体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鞭尸让他死后不得安宁不成?
但据传闻,安平侯好交友,但很少透露自己真实身份,因此就算真有仇家,何人又会冒着得罪白虎国国君的危险非得盗走其尸体?
东方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挥挥手:“好,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话,说的是你们,而非你。
杨运一听,会意地行了礼遂于房林彦一同离开。
夜幕悄悄拉开帷幕,星空之下,点点灯火如海中灯摇曳,不真实。
在花园静待一会,东方烬踱步走回自己的寝宫,因帝王的禁令,无人靠近一步,屋内前所未有的漆黑一片,阴沉沉地,压迫着人。
有些慌乱地点上灯,昏黄的光芒之下,看到床上依旧沉睡的人儿,呼吸才又舒畅。
得不到时总想着去拥有,而得到了却害怕失去。
有些贪婪地摩挲对方温暖的面颊,东方烬面色说不出的复杂。
尸体被盗的事情,总算提醒自己一直遗忘却刻骨铭心的事,那便是自己曾经失去过眼前最重视的人,而且还是那种无法挽救的方式。虽然不知何缘故,现在他回来了,但指不定哪一次又会……而且,还有那些自己刻意隐瞒绝对不能被知晓的事情……
“嗯……”不满意地发出模糊的抗议,睫毛微动,眉头微蹙,落离睁开眼,眨了又眨,直直看了一会,又不可思议地重新闭上。
做梦吧……他怎么会看到东方烬痛不欲生的表情?
可是……
还没等东方烬缓过神来,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那双黑白的眼又睁开。
“我饿了……”落离很是诚恳道,但一开口,就黑了脸,声音嘶哑得如同苍老七八十岁的老头。
哑然失笑,东方烬宠溺地点了点对方的鼻尖:“好。”
那倒也是,早膳之后就出现那么一档事,算上来,两人整日也就吃了那么一顿饭而已,何况中间还有那么……剧烈的运动呢……
浑身酸软的落离虽然愤愤然,但也没法,只得做个乖宝宝,软绵绵躺在对方怀里,任由东方烬自告奋勇帮他穿衣,也不知是这衣服太繁冗了,还是对方太笨或是恶劣地故意揩油的缘故,最简单的穿衣竟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实在是让人很无语,但落离又渴又饿,实在没什么气力抱怨,最终只是翻了下白眼小鄙视下,惹得东方烬又是心痒难耐落下一阵狼吻……
……
用膳
在皇家,标准御膳,每顿饭有120道菜,要摆三张大桌。此外,还有主食、点心、果品等。而帝王用膳时,除了太监在场,不远处还会站着听赏的人,如宠臣、皇子,但被赏的人只能在另设的桌子前,站着吃完。
所以说,当众侍从看到五皇子与陛下同桌时都暗暗吃了一惊,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毕竟近日来,五皇子的受宠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到最后连杨运都愣了一愣,虽然在寻常百姓家,父亲抱着儿子用餐并不算是特别稀奇,不过若放在帝王家,那就说不出的诡异了。就算是这些皇子还是婴儿的时候,陛下也只有心情大好时才偶尔逗弄下,拥抱那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如此看来,也不怪近来大臣嫔妃特别针对这位突然受宠的殿下了……
落离正饿得晕乎乎的,全副心思都摆在那些精致的糕点上,哪还有闲情来理会这小小的行径引起的轩然大波?
“桂花糕……”看到钟爱的糕点,落离喜不自禁,可惜,却夹不到……
因为菜太多,桌子摆得满满的,而那些点心一般都摆得比较远……
不过,进膳时,总会有个小太监随时待命,将被点的菜夹到帝王嘴里。
小太监很快反应过来,也不敢怠慢这位殿下,急忙夹了块糕点就要递上去。
“等等。”东方烬搂了搂怀中的人儿,将探出的身子再度禁锢在自己怀里,好言劝道,“先吃正餐。”
到嘴的糕点就因为陛下这一句话而飞掉了……落离那个哀怨愤怒啊……
“糕点!”落离坚定地别过头,一眨不眨注视着小太监刚想放回盘子的桂花糕,不肯退让。
东方烬有些头疼,他似乎无法理解落离在糕点上的偏执喜爱,但也不能总由着他,毕竟这具身体可不比往昔,径直吩咐下去:“栗子粥。”
“我要吃桂花糕!”一气之下,落离也开始较真。
毕竟,如果连吃什么还得被管着,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而且,正如东方烬所说的,落离是典型的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尤其,多年的相处,东方烬在他面前也随意得很,说是纵容也不为过,因此,更多的时候,他反而忘却了面前的,是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的帝王。
众侍从面面相觑,不禁都为这位皇子捏把冷汗,居然敢顶撞陛下,实在是……太不知进退了,但更多的还是冷然,在皇宫这么久,好歹见识过那些恃宠而骄嫔妃的下场,再怎么感情丰富,最后也只剩下麻木漠然。
那小太监也是进退不得,叫苦连天,你说夹桂花糕吧,皇上那里摆明了不许;但递粥的话,小皇子正盯着自己手中的糕点呢,那眼神看得自己倘若不给就成为罪无可赦的恶人了……
“喝完粥再吃,好不好?”虽然对对方的倔强恼怒,但是,东方烬还是强迫自己冷静,软下口气。若换作他人,自己自可不必理会,但……谁叫他是落离呢……
而且,失去过一次,那种恐惧根深蒂固存在着,又叫失而复者如何自动放手?再说,适才不久才温存过,要自己现在跟他怄气,一来做不到,二来舍不得……所以,权衡之下,也顾不得帝王的威严了。
这下,不光是众侍卫吓了一跳,连落离也被狠狠刺激到。
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来,虽然最后不会被降罪获刑,但铁定是不欢而散,就连不菲的月俸也不翼而飞。莫非这就是朋友与情人的差别待遇?撅起红肿的小嘴哼了哼,落离服软:“好吧。”
果然,还是软的管用些。东方烬笑笑,亲手接过端来的粥,尝了尝,才一勺一勺喂下去。
还没缓过神来的侍从很不幸地石化了……
一碗粥总算见底,落离也欢喜地眯了眼,直直盯着那垂涎许久的桂花糕,看得东方烬哑然失笑,瞧得小太监汗颜无语。
有些贪婪地盯着怀中人儿满足的表情,东方烬情不自禁拂去黏在那唇边的碎末,放入嘴中,下了定论:“甜的。”
……
桂花糕当然是甜的,不然还是咸的啊?落离并没有多想,瞬即想起对方还没吃什么,莫非是饿坏了?看了看搁在碟子里的点心,夹起不问不管地送到对方嘴里。
“咳咳……”东方烬放弃做任何感想,甜腻的糕点他不甚喜欢却无奈,只得认命地咽下。
“回陛下……”恰巧这时,方才走出去的杨运一脸犹豫走近。
“嗯?”不顾落离不乐意,东方烬又命人夹了些素菜正劝他吃下去,对这位大总管的吞吞吐吐倒没怎么在意,随口应道。
“雅贵人她……自杀未遂……”杨运道,“而且,据御医证实,雅贵人,她……疯了。”
正在争执的两人听闻这消息也不约而同地停下,对视。
难以置信,那么一个高傲跋扈的女人竟然会疯掉,该是怎样的绝望打击了她?
“摆驾,雅庭居。”
太医院
精致的美食,热气腾腾,散发诱人的香气。
味同嚼蜡地咽下碟子里堆积的食物,就连最爱的糕点也食之无味,落离索性搁下筷子,托起脸腮,目光低垂,也不知最终想到什么,长长地叹口气。
呆在一旁的小太监看着这位已经陷入沉思的五殿下有点手足无措,方才陛下留下话来,要他好好吃饭,可自己哪有那个胆逼迫这位敢跟帝王顶撞的小主子用餐啊?
不多一会儿,那位在众人视线中心的殿下竟然迷迷糊糊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大伙惊奇地面面相觑,还是有位宫女很快反应过来,跑到内殿拿件披风回来,蹑手蹑脚地给他盖上……那倒也是,谁也不会否认,要是这位殿下在众人眼皮底下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没送掉命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现在,进退两难的众侍从只得满心期盼,他们的陛下赶快回来……
雅庭居,曾经艳压后宫的主人,此时衣衫凌乱地缩在角落里,口中不停地低喃,时大时小,只重复着一句话:“不是我!不是我!”
若有人接近,她就会如受伤的猛兽发出凄厉的吼叫,不辨敌友地张牙舞爪攻击,不说试图接近诊断的御医,就连她的亲生儿子,为了不再刺激这位可怜的女人,也不敢再靠近半分。
目睹母亲变成这样,青凌满心悲愤却也束手无措。
“到底怎么了?”看到众人团团僵持着围在那儿,东方烬有些不耐。
还不及众人开口回答,那蹲在角落强烈排斥他人的雅贵人就扑过来,惊恐地揪住帝王的衣襟,语无伦次道:“陛下救我……他们都要害我……坏人,都是坏人……”说到最后竟哽咽起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下药……没有……不要杀我……我会乖乖的,再也不打……不打五皇子了……呜呜……别杀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到昔日枕边人变成这样,只要不是无情的人难免不触动,东方烬叹口气,软下口气:“没人会杀你的。乖,别怕,让御医瞧瞧。”
哪知一直还好好的如同乖宝宝伏在怀中的雅贵人听到最后一句话,却猛然睁大眼睛,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别杀我……别杀我……”
见状,东方烬无奈,只得挥手示意方才靠近的御医退下,蹲下身子好言安抚。
看来,也只得等到她入睡才能让御医诊断了。一边抱起她回到房内,一边悄声吩咐下命令。很快,宫女就端来一碗安神的药过来。
“陛下,臣妾怕。”一手紧紧的捏住盖在胸前的软被,一手不放松地拉住欲离开的帝王,虽然喝下药,雅贵人仍毫无安全感地不放松紧盯四方。
东方烬只得重新坐下,扯开一个笑容:“别怕,朕在这陪你。”
“嗯。”闻言,雅贵人乖巧地闭目,手依旧牢牢地抓紧不松开。
等到她呼吸平稳,估摸着睡着之后,御医才走过来。
“怎样了?”试图挣开,但担忧吵醒好不容易才安静睡下的妃子,东方烬过了会也只得放弃尝试,压低声音询问。
御医也不敢隐瞒:“回陛下,贵人她药性未除又受到不小刺激,导致神智有些紊乱,好好调养,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康复。”
“嗯。”点点头,东方烬道,“杨运……嗯,你去看看……青岚,让他早些歇息。”
“是。”杨运颔首应道,退出来。
也不知是冷着,还是梦到不好的事,悠悠醒来的落离下意识地双手环绕,抱住身子,过了好一阵子,才甩甩头,看着满桌凉透的饭菜:“把这些撤下去吧。”
“是。”众侍从自然不敢怠慢,有条不紊地上前将一道道精致的几乎没怎么开动的菜端走。
“太医院在哪?”撑着桌子站起来,落离询问两边的侍从,“你们两带路。”
因为坐着睡着,刚站起来就腿脚发麻,当然最让他无力的还是……某个部位的不适……
但作为随从,是没有人有资格质问主子走路慢的,而且,五皇子身体孱弱那已是众人所知的事,所以倒没有有所疑问,前方领路的人也留心地放慢步子,前进着。所幸,中间很长一段路程,都是轿子代替,要不然,天亮都未必能到。
五皇子的到来,可在太医院引起不小的轰动。
放眼后宫,甚至整个朝廷,如今最受陛下宠爱的非眼前这位莫属,但若是他身体抱恙,也无需亲自跑过来啊,难不成是砸场的?还是说,那些毒药事件有了什么发现不成……毕竟一直以来,后宫那些见不得人的纷争,说是太医院从不涉足那是不可能的。
一时,众太医心神慌乱,强自镇定地恭候这位小皇子的大驾。
哪知,像某些心怀鬼胎的太医恐惧的问罪场面并没有出现,而是在接受众人行礼跪拜之后询问道:“维德在哪?”
一片寂静之后,总算有个小小的声音回答:“好似正在煎药。”
自古至今,官场黑暗,太医进宫供职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时须对内府官员、太监等纳以贿金,否则他们便会从中作梗,处处设置障碍,因此,即使是那些医术精湛的太医,由于多方掣肘,也难以一展身手。有的偶然幸中,医治见功,虽赏赉有加,荣耀异常,似乎可以平步青云,其实未必。加上宫禁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有时太医则是首当其冲,难以逃脱。所以真正官运亨通的极为寥寥,屈指可数。
闻言,落离微微一怔,随即对那开口之人道:“带我去。”
溜之大吉
“这……”那人有些为难,求救地望向四周的人。
历来在宫中学会明哲保身的太医们又怎会主动“惹祸上身”呢,虽然他们是有那么一点好奇,为何这位五殿下知晓那个名不经传来自民间一个小小的医师。
“殿下,这恐怕……于礼不合。”随来的侍从垂首,倒不是害怕那些药味熏坏了小主子,而是御药房那里,一直被视为内廷禁地,防范极严。
“那好。”落离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点点头,环顾四周硬邦邦的板凳,考虑一下,还是决定站着,这可就苦了众人,弓着身子僵在那里,也不敢随便换个姿势,更别提挪个地方站了,“将他带过来。”
“是。”那人得令,微微松口气,忙不迭的跑走。
安静的太医院,众人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小皇子会突然发难。
好在,不多一会儿,那名被指名的维德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在门口僵硬得不知所措,直直盯着面前这位衣着华丽的纤弱少年,到最后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小声提醒他跪拜行礼。
“不必了。”在外潇洒惯了的落离对这动不动就要下跪的行径说不出的腻烦,他挥挥手,对着站在他旁边那位看起来应该是太医院院史的人道,“我可以带他走吗?”
即使再不合规矩,院史敢不答应吗?对方一句话,他那顶千辛万苦得来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当然,能为殿下效劳,是臣等的福分。”
对这些谄媚的奉承,落离虽然不想听,但还是耐着性子,暗自安慰自己,反正费口水的人又不是自己。
事实证明,院史能爬上这个位置,也是有他自己本事的,即使面前这位小殿下没表现任何不耐出来,也颇有自知之明地停口。心中纳闷,怎么这位殿下与自己以往听闻的不一样呢?
落离见自己目的达到,也没了兴致继续逗留,只想扑在自己床上好好休息一番,想以往自己爬山也没这么累过……
等到杨运,从雅庭居一路追赶到太医院又跑来这里,还没喘口气就被告知殿下已经歇息了,白忙活了一场大总管来不及感慨一声又奔忙着回去复命。
好不容易得以抽身的东方烬看到自己贴身仆从满脸大汗回来时,憋住笑意,无奈道:“怎么了?”
杨运自然不会抱怨那位小殿下跑到太医院晃悠一圈就要了个煎药的家伙:“五殿下已经就寝……陛下,惠妃娘娘刚炖了汤派人送来。”
自然,不会有帝王真认为那只是送送汤水这么简单而已,这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东方烬略一沉吟,道:“前些日子刚进贡的珍宝,明日你挑几个送惠妃那儿。”
权衡再三,终究还是不放心,在回宫的路上,东方烬吩咐改道。明知这一举动,可能会带来不尽的祸患,但还是……克制不住。
揉了揉眉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位一国之君在众人极力掩藏诧异与困惑的目光下,如同小偷般蹑手蹑脚推开寝室的大门走进去。
落离有个小小的奢侈的坏习惯,喜欢在入睡之后不远处点上一根蜡烛燃烧至天亮。有一次他们出去游玩,在僻远贫穷的小村落里,就因为没有照明的东西,害得熟睡的自己被揪醒,强撑着陪他看了一晚的没有星星的星空。
后来自己取笑他胆小,记忆里,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反驳。
想到这儿,东方烬有些心疼,在遇到自己之前,落离吃过苦他知道,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伤痕依旧没有完全退去。
怜惜地替对方掖好被角,打算将那只不听话的手放回被窝时,好烫,东方烬心一跳:“杨运!传御医!”
这一喝在寂静的环境里惊得昏昏欲睡的侍从浑身一个激灵,不敢松懈跟着忙碌起来。
“唔?”熟睡的人儿被吵醒迷迷糊糊发出不悦的抗议,使劲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烬,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你不睡,那我继续睡了……”
说着,就翻了个身,缩回被窝里。
“乖,你现在正发烧,等看过御医再睡。”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东方烬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趁着药性未除占有怀中的人儿,更不该在事后未及时诊治,毕竟那扰乱神智的药物对身体不可能没有伤害的,何况这具身体还如此地孱弱。
“我没事。”也许因为太累,也许因为身体不适,落离此刻只想睡觉,单调重复这一句,想挣脱开将自己从美梦中拉出来的怀抱。
东方烬将被子拢了拢裹好怀中的人,感受身体传来的温度,那可能听他的放开?
“嗯……”挣扎一阵子,落离感到头昏目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