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家有娇妻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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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家有娇妻 作者:roushuwu

    了一句,“你以后别这样子去求人。”

    你以后别这样子去求人!

    这句话真是心酸彻骨,而当时自己竟然也只是轻轻放过,只把它当做一句台词一笑置之。但今天,就因着电话那头沈沫的声音,自己却也深刻的体会到了。

    沫沫,就算你不快乐,就算你对秦晋仁慈,只是,别这样子小心翼翼的对我,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了这么久,终于啊,一斤决定了,换下禽兽,上位尚哥,那些对禽兽的行为表示理解和同情的筒子们,谢谢你们,只是地球不是指绕着他一个人转,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可以再一再二再三,一斤不想让沫沫再跟着他那样子的隐忍受罪了,而且,说实话,一斤前面虽然对尚哥着笔蛮少,可真的很喜欢他,也很欣赏他!

    不管大家看到这里是选择弃文还是继续追,一斤都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与意见,而且就算换了禽兽,对他以及他身后的那一群人也绝对不会这样算了的。反正还是纠结吧!但很快,就会跳出来了!

    59

    59、隐痛(四)

    尚非被堵在他的那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不得动弹,而与此同时,沈沫也被这糟糕的交通状况围堵的寸步难行——他正坐在一辆回去的出租车上。

    在尚非的那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呆了一整天,中午的时候因为不能回来,尚非还特意的给他叫了一份外卖。即便外卖都送上门了,可大概是怕自己一个人会不自在吧,还专门打电话回来问了一声。

    也知他这是一番好意,可其实,他越是这般的心细,自己才越是觉得别扭呢!毕竟这种人情债,假如无法偿还的话,还是少背一点的好,

    再说,就算躲在尚非那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事情摆在那里,总还是要解决的。前因后果纵然到了此刻已无需再去计较,可话总是要说清楚的,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着,不是吗?

    更何况,早晨的事情,自己的情绪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冲动了,没有听一句解释,就盖棺定论。而秦晋的那副焦急痛苦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或许,他是真的…有苦衷?

    想到这里,稍微有些烦躁的朝着车窗外瞟一眼前前后后沦陷在灯光和雨水之中的长长的车队,还有近在咫尺的出租车师傅那粗声粗气的嘀咕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下意识的,沈沫原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由得分开来,然后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沈沫转了转戴在左手指上那枚据说是专门由某个名家所设计的指环。

    指环原本戴上去的时候,沈沫记得是有些松的,轻轻一捋便下来了,不过兴许是自己长胖了的关系,现在已经基本上半勒进肉里去了,拔不出来了。乍得把它往外捋,疼的厉害。

    但即使疼,沈沫也还是在努力的尝试着。而且一边无意识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指环,试图着把它褪下来,但一边,沈沫不由自主的便开始竭力的回忆起了秦晋当时给他戴上这个东西似的情景。只是任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天水,黏嗒嗒雾蒙蒙的,记忆是空的,他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也是,那时候自己对秦晋还怀着忿恨,而秦晋呢,知道那是也都还深深惦记着他的小情人,如此貌合神离的两个人,毋庸说回忆,就连当时怎么走到一起的,也都令人费猜疑吧!

    忍不住的,沈沫便咧着唇角,无声的笑开了,也不知是笑自己当时的傻,还是笑自己此时的痴。但旋即,不能负荷的心事纷至沓来,于是方才微勾上去的唇,很快的就耷拉了下来,而原本就不曾舒展的眉头,现在更是锁得越发的紧了,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桎梏了一般。

    将手从指环上拿开,沈沫转而抠起了屁股底下的麻将块坐垫,而再向车窗外望望,长长的车龙,不知何时又已经开始在缓缓的向前挪动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开到了公寓的楼下。此时外头的雨,也下的小了很多。而沈沫的一觉瞌睡,也都差不多睡醒了。只是说的是睡,却也只是仄仄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打盹儿,始终都还没到完全失去意识的程度。

    听着车师傅说到了,睁开眼睛稍显得有些茫然的向着飘着雨丝的窗外张望了一下,再转过脸来看一看前面显示着红色数字的计价器,哦了一声,沈沫开始掏摸起了身上的钱包。

    计价器上显示的是二十七块钱,而沈沫身上又没有零的,所以直接从窗口里递了一张一百过去,沈沫等着车师傅找。

    还正半眯着眼睛歪着头靠在车厢上等着找零呢,没想到伴随着车轮底下一大串飞溅起来的黑乎乎的泥水点子,只听得刺啦一声剧烈的摩擦声,一辆黑色的奔驰,稳稳地停在了沈沫所坐的那辆出租车的右前方,也恰巧就是沈沫的侧前面。

    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沈沫心里还正在疑惑怎么这辆车看起来有点眼熟,就在这时,就听见重重甩上车门的沉闷的一声,然后秦晋的整幅背影,就已然出现在了沈沫的眼前。

    “秦…”

    那副熟悉而宽阔的背影落在眼底的一瞬,骨鲠般的堵在嗓子眼里堵了一天的东西,还有心里面所有的那些诘屈聱牙的心事,霎时间便全都融化了,消散了。

    刚才在车上想到的所有的那些关于分手关于决裂的念头,也都随着秦晋的人的出现,统统的便土崩瓦解了,没有见到他的人,他还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可是此刻当他见到了他,见到了活生生的秦晋,沈沫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装的,那都是自己试图说服自己的谎话,谎话,做不得真的!

    站到了秦晋的面前,他才真正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渴望真相,渴望与他和解!真是没出息,他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认输了,可是他不得不原谅他!也许在秦晋的面前他还会转过脸去故作冷淡,也还会板着脸说着许许多多言不由衷的决绝的话,但他相信到了最后,自己也一定会原谅他!

    因为一切都只是个幌子,冷淡是幌子,决绝是幌子,愤怒是幌子,指责是幌子,所有的幌子背后只埋藏着唯一的一个真相,那就是——他爱他!

    他可以骗自己说自己不在乎,也可以说服自己没了秦晋,地球也还照样转,但是这些谎言在这个唯一的真相面前,都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看,一到了秦晋的面前,他就立刻被打回原形了不是吗?

    默默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秦晋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而且是无比清醒的,沈沫叫出了秦晋的名字。而且嘴里叫着那个名字的同时,沈沫的手,也伸到了车把上。就连沈沫自己都没觉察出来,他的声音在颤,他的手也在发颤。

    但旋即,手上正要按下车锁的那个动作停住了,微张的嘴巴僵住了,脸庞的颤抖也停止了,凝固成了一座冰冷的、毫无活气的石像——

    秦晋从驾驶室的这头钻出来,而随即,耿洛的上半身就从驾驶室的那头冒了出来,脸上依旧是小心翼翼的,但却已经打叠起了笑容。那样过于精致讨好的笑容,不经意的就透露出一丝丝的势在必得,一丝丝的得意洋洋。

    而不仅是耿洛,还有杜子牧,也紧跟着从后车厢里钻了出来。可沈沫却已经无暇去观察他们的表情无暇去分辨那表情里所蕴含的意思了。

    心中的那层迷雾忽然的就消散了。早晨的种种感情伴随着一股新添的、剧烈的疼痛越发的刺激着他破碎的、受伤的心灵。

    就在一秒钟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清醒了,自己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可是原来他还在做梦,现在的他才是真的清醒了,彻底的清醒了。而就是因着这种像是被针尖刺入一般的绝对的清醒,沈沫也就越加的不能理解了,他是真的无法理解,自己怎么能够让自己降低到这种程度,下—贱到这种程度,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替他开脱,还在抱着侥幸心理?!

    秦晋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过分!而他,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人,真是…疯了…眼睛瞎了!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报复,他要让他痛苦,他要让秦晋…

    “哎,小伙子,钱呐!拿着啊!”沈沫的心底还正在发疯的、激烈的聒噪,而几遍出声提醒他接钱,他都没有听到,这次师傅也不由得就提高了语调,再说了一遍。其实车师傅不敢太大声说话,也不无沈沫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把师傅都给吓着了的原因。

    但也就是车师傅的拔高嗓门的一声大喊,像是遽然间从一场噩梦里醒来,又仿佛是猛的从云霄飞车的最高层落下,蓦然回首,沈沫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冷汗潸潸!

    “哦,不用了!那个师傅,麻烦你直接带我去…”生过一场大病似地虚脱的歪在椅背上,慢慢的阖上眼睛,沈沫青白着脸轻轻的说道。

    60

    60、甩(一)

    “我靠,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丫准备在家挺尸挺到2012世界末日呢!”刚一见面,伴随着叶文那爽利呱啦的声音,一招凌厉的九阴白骨爪,也旋即落在了沈沫的肩膀上。

    睁着眼睛仔细瞅瞅,嚯,还是那副猥—琐—无良的模样,只是原来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脸蛋子上,多出了几颗青春美丽痘。

    不由得就斜着眼睛嗤嗤的两声冷笑,沈沫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盖回去,“行啊,地球末日!最近是在练法x功呢,还是被哪个搞传销的洗脑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宣传期歪理邪说来了!”

    “得,还能贫,说明没问题了!鉴定完毕!”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审查似地上下扫视了沈沫一眼,头猛地往后一扭,叶文冲着身后的人乐呵呵的说道。

    然而他这个“毕”才刚落音呢,没想到只听得嗷的一声叫,一道红红绿绿的人影打眼前一闪,沈沫的两边脸颊随即就被人捏住了。

    “嗯嗯,闺女,不错,还是那么俊(zun)呐!”定睛一看,就是张媛那个魔女。看到张媛那张圆圆的鹅蛋脸的一瞬间,沈沫的心底,忍不住的就是一个哆嗦!

    “滚一边儿去!”手忙脚乱的挥开张媛跟揉面团子似地不停地在自己脸上揉捏的黑手,沈沫不自禁的就朝着叶文那边狠瞅了一眼,那个眼神儿翻译过来就是,“好好的你怎么把这个女魔头给带来了?”而叶文呢,除了很是无辜的摊摊手露出一个没奈何的微笑,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了。

    沈沫还正跟叶文眉个来眼个去呢,不料那边儿的张媛却就早已经一枝梨花春带雨的幽幽噎噎的抱怨上了,“呜呜呜,人家不干鸟!怎么可以酱紫!小沫沫你本来是个弱受滴说,怎么一下子变女王了!呜呜呜!”

    一个没忍住,沈沫一口鲜血吐出来了。

    揉着太阳|岤努力地平复着额头骤然冒出的数条青筋,沈沫无可奈何的讨饶到,“会长,会长大人,您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不行!”嘴巴一撅做小女儿娇痴状,张媛义正词严的拒绝。

    看着会长大人那一副娇羞不胜却又怒容满面的模样,沈沫的心里不由得就又哆嗦了一下,“那好,今天晚上喝什么你随便点,我买单,这总行了吧!”

    “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老娘不稀罕!”面对沈沫的金钱攻势,张媛越发的刀枪不入,充满革命气节了。

    “那行,那你说,你想怎么着吧!”从前刚被拉进动漫社还没看清张媛的本质还对她抱有幻想的时候,对于她的压迫与剥削,沈沫也许还会负隅顽抗宁死不屈一下,可一旦认清了她披着人皮之下的本来面目,沈沫很快的就明智的放弃任何抵抗了。

    就连她那个校篮球队的、而且还是跆拳道棕段的男朋友小奥到了她的面前,也都是被—调—教—的跟一条听话的哈巴狗似地,更何况是他沈沫呢!算了吧!

    “哟西,这才是认错的态度嘛!”而对于沈沫的这种诚恳的、良好的认罪态度,张媛大人也终于是龙心大悦笑逐颜开了,“买单是一定的,但怎么可以只买这点儿?出了这门儿,还要记得请我吃饭!”

    “行行,绝对的!”看着张媛慢悠悠的晃着面前的杯子强调着他即将付账的东西的价值,连个盹儿都不打的,沈沫连忙一口应承了下来。

    “哎,对了,你男朋友呢?”这事儿给按下来了,沈沫这才记起,好像最后一次给张媛见面那时节,她还在跟她男朋友闹别扭吧,怎么着也得关心关心不是!于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又端起面前的苏打水抿了一口之后,沈沫随即便问了出来。

    “还不就是那样呗!”跟男朋友别扭来别扭去的分分合合都不知多少回了,张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那脸上,明显的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但就是于这种心安理得之外,张媛的表情里,隐隐的就还流露出了一丝小女人所特有的被纵容被宠爱的甜蜜。

    而一看见她的这副样子,沈沫不由得就跟着了然的点了点头,“喔,看来是没事儿了。”

    “哎,别光顾着说张媛啊!你跟你家的怎么回事儿了,也说说呗!”

    “对啊,别光说我啊,你也说说你自己呗!”

    沈沫还正跟着张媛在那儿寒暄呢,却没想到叶文他坐在旁边坐不住了,一杠子就横插了进来,而也就是他这一插嘴,张媛的积极性也立马儿的就被调动起来了,见着血的蚊子似地立即就叮了上来。

    “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也还不就是那样儿!”心绪虽然已经平复了,但乍得被人提起,还是会泛起涟漪,还是会像被针扎了那样,遽然间一阵刺痛,可以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很快的,便沉入水底的石子一般,无影无踪。而且就算是心里面真有什么,在人前也无需表现出来不是吗?自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于是蓦地听见叶文和张媛提到自己原本是努力想要抹去的事情,虽然那一刻内心里也还是会有波动,可是沈沫的表面上,竟而是不动声色,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非但是不动声色,而且还是攒足了劲儿跟着他俩对付。

    “嘁,一看你那个脸就知道还是有事儿!老娘干了这么多年的耽美事业这点儿敏感度还没有!再说我们这是什么人呐,你在我们面前还耍花腔!”沈沫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没有问题,可大概是女孩子所特有的敏感直觉作祟的关系,就是于沈沫这种平静的表象之下,张媛还是立刻的就嗅出了某种不寻常的东西,并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而且嘴里说着话的时候,一双眼斜睨着沈沫,一副准备刑讯逼供的架势,张媛的整个人,也是金刀大马的就一屁股坐在了沈沫的旁边。

    实在是怕了张媛这女魔头了,可沈沫的嘴上还在硬,“没事儿,真没事儿,要有事儿我能不向您坦白吗!”

    “靠,还在装!没事儿,没事儿你眼睛躲什么躲?”沈沫嘴硬,张媛也不是省油的灯,嘴里说着话,那一双纤纤的玉指便向着沈沫的耳朵伸了过来,“看着老娘的眼睛!”

    张媛的手已经揪住了沈沫的耳朵,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坐在一边好久都没吭气儿的叶文却是忽的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地惊奇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两只小眼睛。然后,猛的回过身来一把扯下张媛揪在沈沫耳朵上的手,叶文面色微红、语气仓促的说到,“别闹了,咱们走吧,换一家!”

    “换一家?干嘛?这家不挺好的!遇见你老情人了!”叶文的脸红红的,一脸的尴尬,但张媛却还是不明所以,还有心思拿他开涮。

    然而沈沫却是看清了,也明白过来叶文的用意了——他也是见过几次到学校来找自己的秦晋的。

    而现在,此刻,身旁跟着耿洛,身后跟着杜子牧等,一行人正有说有笑的打酒吧门口迎面开过来。

    秦晋和杜子牧等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迎面走过来,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杜子牧和他旁边的那几个人有说有笑,而秦晋一个人,却是耷拉着肩膀,眉头微皱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一副闷闷不乐心事满怀的模样。于是连带着他身边跟着的耿洛,也都是神色怏怏的,提不起什么精神的样子。

    可大概是由于眉目太精致表情太温顺的关系吧,也就是于这种无精打采之中,耿洛的身上,也自然的还保留着一分妩媚婉转的态度,莫名的让人觉得吸引。

    沈沫还正将目光落在这一行人身上呢,没想到走在最前头的秦晋却是忽的抬起头来朝他的这个方向看过来。沈沫向着他那头望,秦晋也向着他这头瞟过来,于是猝然之间,两个人的视线便是不期而遇,在半空中撞了个满怀。

    而也就是因着这一霎那的碰撞,秦晋原本茫然无神没有焦距的眼神一下子就迸发出了热烈的火花,那一张原本青白着眼圈的死气沉沉的面孔上,也是忽而就焕发出了明亮鲜活的、激动人心的光彩。一只脚不自觉的就向前踏了一步,嘴唇也是跟着一掀,秦晋就要向着沈沫坐的方向走过来。

    虽然看得出来秦晋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表现得太过夸张,太过明显,但那种那种快活和生机还是事与愿违的、丝毫都不受影响的从秦晋的眼神、表情、动作,从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无声的流溢了出来。

    然而没想到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一眨眼之间,沈沫的表情先是呆滞了一下,但下意识的挺了挺脊背,沈沫旋即便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却又是隐隐的充满着轻蔑和挑衅的高傲而冷淡的表情。而且很快的,沈沫便转过脸去,将面孔侧到了张媛一边。假如事先不曾知道沈沫和秦晋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人们看到他的这种神气,绝对会错以为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而已。而且,沈沫还是其中无端被侮辱的一方。

    沈沫的确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在沈宅窝了一个星期,沈沫哪儿也没去,天天除了陪着沈老爹一起看看电视摆弄摆弄花草之外,还余下的大把时间,他就用来睡觉,用来发呆。也幸好是期中考试期间,不用上课,沈沫完全的可以不用出门。

    一点一滴的,他想,他仔细的回想,秦晋对他的好,秦晋对他的坏。秦晋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还好脾气的包容他的所有小把戏,所有恶作剧,这是秦晋对他好的方面。不但如此,他还会想起来带自己去买衣服,去剪头发,这样琐屑的好,已经不经意间就模糊了记忆的界限,让他有种回到童年时代的错觉。

    想想假如分手的话,自己就再也找不回那种感觉了,再也找不到那种宠爱了,那种状况,还真是可怕!况且自己都已经依赖了那么久了,突然的分手,会不会孤独,会不会凄凉,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一定会的!

    至于秦晋对他的坏呢?说句老实话,秦晋好像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对他坏过,两个人之间就算再冷淡,该做的家务秦晋也还是照做,该照顾到的地方也还是都照顾到了,物质上没有亏欠他,言语上没有刻薄他,更遑论是打他骂他,给他好看。

    不,没有,一般定义上的坏,统统都没有,秦晋从来就没有这样对自己过。可就是这样连丝坏处都找不出来的秦晋,为什么自己却偏偏觉得压抑,觉得窒息呢?为什么纵然他也知秦晋跟耿洛之间再也不肯能发生什么,可偏偏就是一个耿洛,却是将它们之间的关系,搅了个支离破碎呢?

    是自己无理取闹不知好歹,还是…

    他也是凭着一颗心,秦晋也是凭着一颗心,可为什么偏偏两颗心就是凑不到一起,跳动不了同一个频率呢?为什么他们两个,就是合不来呢?

    大概,真的是有缘无分吧!虽然这样说很无稽,可沈沫也是在找不出别的解释来了。

    也就是在这一个星期里,其实秦晋也找过沈沫很多回,也打过沈沫无数遍的手机,但每一次却都被沈沫给挂掉了,打到后来以至于沈沫直接关机。而由于沈家口径一致的说沈沫出去玩儿去了的关系,所以就算秦晋想找他,也都无从找起。

    想了整整一个星期,颓废了整整一个星期,沈沫最后的决定,还是分手吧!他和秦晋之间的生活习惯也许可以调适,但性格却不可能调和,对待耿洛的看法和心境也不可能一致——就算现在冷不丁儿的想起自己那天早上看到的景象,沈沫也还是反射性的会觉得想吐。

    也许真的会不习惯,也许真的会难受,但回想一下从前自己一个人过的日子,分手,似乎也就不那么沉重不那么可怕了。再说就算分手了又怎么样,都什么年代了,这世界上离了谁,地球还不是照样转,自己又何必这样矫情呢!

    把这些事情统统的都想明白了,终于的,沈沫又开始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壳里探出头来,跟外面的世界进行接触了。而且就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在心底,沈沫已暗暗地决定,明天,就是明天,他就打电话把秦晋约出来,将自己的决定都告诉他。

    可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他这才刚出门呢,就和秦晋这伙儿人迎头撞上了,真是…叫人无语!而且撞上就撞上呗,可秦晋也不该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把个耿洛给搞到自己身边儿吧!?就算炫耀,就算示威,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吧!太他妈恶心人了,也太侮辱人了!

    原来自己在秦晋眼里,还真就是跟块抹布似的,一钱不值用过即扔啊!而他沈沫,也还真就是天字第一号傻瓜,还在那儿闹得不行,闹个什么劲儿啊都!

    目光与秦晋交汇的一霎,这无数个念头也都争先恐后的涌上来,不停地在沈沫的心海翻腾,于是别开脸去的同时,沈沫又情不自禁的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副样子,不止是在嘲弄秦晋,还是在嘲弄他自己。

    而也就是秦晋和沈沫之间的这一点不自然的情绪流露,况且叶文是知道秦晋的,杜子牧那一群也都是认识沈沫的,所以一时之间,虽然当事人还不曾觉察,但周围的注意力,却早已经有意识的都汇集在了这里。而其中的耿洛,更是像是遇见了什么既不可思议又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东西一般的,面孔发红鼻翼急促的呼吸着,激动得衣袖下的手都颤抖起来了。但很快的,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目光也不合时宜的过于凶狠,耿洛随即就把手握了起来,握成一个拳状,但还是不自主的就紧紧抓住了袖口,像是要抓碎什么令他仇恨的东西似的。

    这样的情形下,就连从来没见过秦晋的张媛,也都感觉到异样了,目光狐疑的开始在沈沫和秦晋之间徘徊,像是敏锐的猎狗一样的,想要揪出点什么来。

    但沈沫的脸色却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抓不住一点线索,只有那阴郁的、半眯起的眼睛,还有那微蜷起来的、不停地转动着指环的手指,似乎无意间出卖了他的厌恶与紧张。

    转动着手指上戴着的指环,把他捋下来再戴上去,似乎是沈沫身上从前没有而现在多出来的一个新的习惯,光今天坐在这儿没一会儿,张媛就看到他做了好几遍了。

    而一见沈沫的那副神气,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看那一双双不自然的别过去的眼睛,像是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秦晋的身体开始是僵了一下,嘴角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忍痛似的剧烈的痉挛。但旋即,垂下目光想了一想,又皱紧眉头咬紧牙关,秦晋抽回落在沈沫身上的目光,带头第一个走向了沈沫他们所坐的方位斜对面的那一组沙发。

    61

    61、甩(二)

    “哎,知道他唱的什么不?”睁大眼睛一脸惊奇的瞪着酒吧中央的舞台上抱着麦克风唱的正深情的耿洛,碰碰沈沫的胳膊,叶文凑到沈沫耳朵边低低的问道。从耿洛一走上台,叶文就这状态,现在才终于回过神儿来。

    真的,叶文就纳了闷儿了,怎么这年头的狐狸精怎么都明目张胆到这个程度了,还知不知道点儿廉耻了!他娘的讲了那么多年的八荣八耻,真他妈白瞎了!

    然没想到却被一眼就瞪回来了,沈沫也是一头的雾水,“知道个屁!爷爷我英语四级都还没过呢!”

    一脸深沉的,而且还是一脸同情的,叶文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而恰在这时,坐在沈沫旁边的张媛也回过味儿来了,冷眼斜瞅了两眼台上的耿洛,又看了看窝在自己身边儿没半点儿动静儿的沈沫,直接的拉下脸来,张媛一脸凶悍,“他奶奶的,老娘一看到贱人发—马蚤就手痒!要不要我上去一板砖,直接给你解决啰!”

    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就打了一下滑,连忙撂下手中的杯子,沈沫一把抓住张媛的手肘,“得,姑奶奶您消停,您可千万别!反正都是分了手的人了,还使那个闲气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一般人说上去一板砖拍死他,沈沫只会把这当做一句气话,可张媛姑奶奶一这么说,沈沫就脑仁儿疼,他知道,这绝对是张媛做得出来的。要知道这位来自东北的大小姐最剽悍的一次是她高中的时候——

    据说当时她男朋友小奥在外校打比赛的被那个学校的一个女球迷给看上了,上杆子的要追小奥。可有张媛这么牛x的一女朋友,小奥当然不敢变节了。只是没想到那女的也是勇气可嘉锲而不舍,不但直接跑到小奥家里进行马蚤扰,更还一路跟到学校里来了。这下子东窗事发了。带着一帮子小姐妹堵住了那个女的,张媛那是二话不说拎起板砖就上,打豁了人俩门牙!

    打那之后,饶是小奥笑傲高中大学的篮球赛场,而且人还长得玉树临风花容月貌,可也再没有不怕死敢黏上来了,最多也不过就是暗地里发发花痴。就这都还不敢在张媛面前表现出来。而张媛呢,剽悍的名声也是不胫而走,丰功伟绩从高中一路传唱到大学。

    虽然据张媛自己说,她现在早已经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性子比以前也和顺多了,可沈沫横看竖看,也都始终没看出来,姑奶奶所谓的和顺,到底和顺在哪儿。

    所以,赶紧的,沈沫首先就一把把张媛给拽住了,免得她真的说到做到。真是的,一板儿砖,就耿洛那副小身板儿,经得起一板儿砖不?

    而一听到沈沫这么说,又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台上细声细气的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耿洛,随即的,张媛也就放弃了,“行,听你的!”

    但嘴上虽说这听沈沫的,可张媛还是不忘了眯着眼睛发一发狠,“啧啧,老娘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精啊!得,咱就别费那劲捉他了,让他祸害去吧!吸干那些贱男人的阳气直接让他们—艾—滋—缠—身—精—尽—人—亡最好!”

    “咳咳!”还正在喝水呢,不提防就听见这么两句,沈沫不由得一下子就给呛着了。手忙脚乱的,沈沫开始摸桌上的餐巾纸。一边堵着咳个不停的嘴,沈沫一边还忍不住的瞟了张媛一眼,张媛你也太狠了吧!

    可没想到也就是这一轻飘飘的一眼,沈沫这才蓦地发现,张媛那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不知何时早已经不怀好意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心里控制不住的打了个突儿,沈沫赶紧的就不动声色的开始往沙发的那头挪。

    只是还没挪开呢,张媛的手,就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过来了,一把扯住了沈沫的耳朵,“闺女儿啊,听老娘的话,乖乖的,上台跟那贱人pk,把他p下去!”

    “滚,边儿去!”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张媛揪住自己耳朵的那一只手,沈沫在不弄痛自己的情况下正努力的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我吃饱了撑的!”

    “嘁!少没出息!老娘让你去,你就给我去!只不过就是个歪门邪道的狐狸精罢了,怕个屁啊怕!你到底在怕什么!”然突然之间,像是跟沈沫杠上了似地,张媛拽着自己耳朵的手,也猛的就捏得越紧了。于是一时之间那种疼不仅仅是局限于耳朵,就连心口,也都跟着抽痛起来。

    “怕!我才不怕!我不怕,可我也不想去!”但很快的,忽略掉耳朵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刺痛,沈沫索性梗着脖子和张媛杠上了。

    “去不去!”一双大大的、明亮的眼睛了然的死死盯住了沈沫,也是咬起了牙齿一脸的凶悍,张媛的脸上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都显露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侯,坐在一边儿的叶文也是没头没脑的就—插—了一句话—进—来,“去吧,沈沫,你怕他个鸟!”

    短短的一句话,然就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沈沫一下子就打了蔫儿了,掩饰不住的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沈沫心说,原来全世界,都已经看出我在怕来了啊!

    忽略掉张媛和叶文鼓励的目光,沈沫下意识的就朝着酒吧那头坐在暗影里的秦晋张望了一下,然后又眯着眼睨一下正走下舞台的耿洛。和耿洛柔软而畏缩的目光擦过的刹那,猛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沈沫斩钉截铁的说到,“好,我去!”

    “不但去,今天我还给你们玩点儿新鲜的!”

    说那一个去字,紧锁着眉峰咬着后槽牙,鼓足了全身的劲儿,那种凝重而决然的表情,就像是沈沫要做的,不是说一句话,而是要完成翻过一座高山或跨过一条大河那般艰巨的任务似的。然而那两个字一经说出来了,就像是丢开了什么压在心头的沉重的包袱一般的,又像是最险最陡的那一段,已经成功的抛到脑后了,沈沫的神情,骤然轻松了很多。其实不单单是神情,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活泼轻快了许多。

    而且嘴里说着玩儿点儿新鲜的,沈沫的手也是同时的伸向了一旁的张媛,“小姑奶奶,扇子给我!”

    张媛不但是个腐女,还是个无可救药的扇子迷,家里收藏了好几百把她家亲戚从全国各地给她带回来的扇子,而且她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面,也是随时的都能摸出一把扇子,这些沈沫也都是知道的。

    62

    62、甩(三)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呖呖莺歌溜的圆。”

    手把着张媛的那把颇具古风的湖蓝色绢面折扇,一举手一投足,一低首一回眸,沈沫认认真真的唱,一心一意的演。

    到现在为止,他从来都还没告诉别人过,他小时候,是很练过几年昆曲的。其实要从他唱皮黄的祖爷爷算起的话,他们家唱戏唱到他这儿,这都已经是第四代了。

    祖爷爷唱的皮黄,而爷爷改唱了昆曲,于是爸爸便也子承父业,唱起了昆曲。而妈妈,也就是爸爸在剧团里认识的。

    听爸爸说,他和妈妈之间基本上是一见钟情,扎着两把乌溜溜的大辫子的妈妈才刚分到剧团里,两人才搭了一次戏,俩人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而且打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似乎他看的每一场戏,爸爸和妈妈也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妈妈是情生情死游园惊梦的杜丽娘,那爸爸就必然是相看俨然蟾宫折桂的柳梦梅;妈妈是芳心暗许琴挑问病的陈妙常,那爸爸就一定是下第羞归风流俊雅的潘必正;妈妈是河东狮吼恨儿夫浪游的柳氏,那爸爸就绝对是跪在池边求蛙哥莫叫的陈糙……而这其中,他听得最多的也最熟的,也就是这一首《皂罗袍》。

    妈妈和爸爸,那时候是世人眼中公认的才子佳人,也是团里面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而且也就因为有这种条件,所以才四五岁的时候,自己就被爸妈给送到了当时团里面退休的一个老人那里,跟着他一起学戏。

    只不过虽然都是学戏,可现实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偏差——爸妈想的是让他学唱小生,可那个老人却坚持要让他唱旦角,觉得他有这个天分。唱就唱呗,反正那时候沈沫什么都还不懂,等到十来岁懂的时候,又别不过来了。

    爸爸和妈妈是在一次去外地演出的途中,出车祸死的。后来据当时的人说,翻车的时候,爸爸是当场咽的气——因为两只手把妈妈紧紧的护在怀里,所以爸爸的全身没有任何防护。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一大块碎玻璃碴子落下来,直接的穿透了爸爸的胸膛,从后背直到前胸。

    而妈妈呢,据那些人说,虽然因为玻璃的划伤和金属的挤压的关系妈妈流了很多的血,可其实要是抢救的及时的话,还是很可能救回来的,但是妈妈没有。那些回来的人说,他们当时劝了,也拉了,但怎么劝也没有用,而且也不敢硬拉,怕妈妈失血更多。可任凭别人怎么说,抱着爸爸不撒手,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妈妈抱着爸爸怎么都不肯撒手。

    临走前的回光返照之际,妈妈带给自己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儿子,妈妈要去陪你爸了,妈妈对不起你!”

    也许是爸爸妈妈之间的故事太完美了,像是一出传奇,所以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沈沫也是不自觉的就苛刻的追求着完美,追求着属于他的美丽的奇迹。

    但此时,此刻,当着熟悉的旋律从自己的嘴里再次的飘溢出来的时候,当他面对着躲躲闪闪的、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的秦晋的时候,沈沫这才恍然记起,原来所谓的传奇,也没有什么好传的,完美的背后,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地璀璨的玻璃。

    假如不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的话,他相信爸爸和妈妈此时此地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对寻常的烟火夫妻,跟天下他所有认识那些唠唠叨叨的小老太太和佝偻着肩背的小老头一样,平凡到让人连说,都不想说起。

    再说爱情究竟是什么?天下人都为那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着迷,可是又有谁曾提过那首诗歌的最后一句,“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就连这样传诵千年的美丽爱情最后都没办法实现,那自己又还何必要苦苦执着?

    够了,就让一切都在此时,画上句点吧!王佳芝在《天涯歌女》的歌声里默默做别易先生,而他和他的过去,也即将在今夜定格!

    最后那一个字落音儿,啪的一下合上扇子,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不远处的秦晋,沈沫直勾勾的就朝着他走过去。

    只是人才走到半路里,没想到就被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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