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家童养妃第1部分阅读
重生之皇家童养妃 作者:rouwenwu
《重生之皇家童养妃》作者:净月思华
☆、前缘误·空相思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
西北蒙古准噶尔汗王噶尔丹率兵四万进逼距大清京师七百里的乌兰布通,一时间,京师戒严,康熙调集八旗精锐近十万,奔赴乌兰布通,御驾亲征。不想,大军行至半途,康熙染病,且日渐沉重,不得已,康熙暂停前行,命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领兵北上,对抗噶尔丹。
夕阳沉沉悬挂在西方天际,映得茫茫草原一片血红,仿佛没有尽头。
御帐里,康熙的声音,冷锐威仪,霸气天成,“目前。乌兰布通局势如何?”
随驾远征的内阁大学士张廷玉,皱眉禀道,“噶尔丹当真是狡诡如狐,在裕亲王大军到达之前,他已占据居高临下有利地形,竟让成千上万只骆驼卧于地,将骆驼脚绑住,背驮箱笼,上覆用水浸过的毡子,环列如栅,命士卒伏于箱笼之下弯弓射箭,号称是‘驼城’!”
康熙听着,面色如霜。他身边的总管太监魏珠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恭然道,“皇上,该用药了。”
他望了望那冒着热气的药盏,只冷冷道,“先搁下吧!”随即便挥手示意魏珠退下,又看向了张廷玉,“你可有攻城良策?”
张廷玉叹了一声,“臣一向认为,强攻坚城为最下策。敌军既已居于主动地位,占尽优势,我军若强攻,极可能自招失败,损兵折将……”
康熙嘴角微勾,冷笑道,“依你之意,是让朕退兵吗?”
张廷玉忙道,“臣并无此意,臣是想,除了强攻,皇上还可发布劝降行文,对噶尔丹晓以大理……”
康熙冷哼,眼中锐光一闪,肃杀之气,让人不敢正视,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决断,“不必说了!朕要的是噶尔丹的命,而不是劝降他!这二十年来,噶尔丹攻战征伐,在草原上烧杀劫掠,势力至天山南北一直扩展到青海,甘肃,乃至整个喀尔喀蒙古!如今兵逼布兰布通,他图谋的是朕的天下,朕若容他,便是大清之耻!朕已得报,眼下他军需匮乏,粮草殆尽,仅凭坚城,不过是在死撑!此番,朕意已决,必将其歼灭!”
张廷玉屏息静听,跪下道,“臣明白,臣会命人赶赴乌兰布通,向裕亲王传达圣意!”
却在这时,魏珠拿了一颗机密蜡丸入内,呈给了康熙。
康熙至蜡丸中取出信纸,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仿佛骤然有锥心之痛袭来,迫得他薄唇一牵,一口猩红便喷溅在
了御案上!
“皇上!”
一旁的张廷玉大惊,慌忙便朝魏珠喊道,“快!传随行太医”他随即便将康熙扶到软榻上,愧道,“皇上是积劳过甚,才至病势加重,皆是臣无能,不能为君分忧。”
“朕没事……”康熙锐利的眼里竟透出隐约的迷茫,如削的薄唇,抿出一缕坚韧,“你稍作准备,今夜随朕秘密去一趟乌兰布通。切记,此事不可声张,对外只称,朕在御帐养病,任何人不得觐见打扰。”
张廷玉听了,不禁吓了一跳,伏跪在地,“臣恳请皇上保重龙体!前方有裕亲王主持一应事宜,皇上只需在此定夺决策,我大清也一样能大获全胜!”
康熙却摇头,沉沉叹了一声,“你不明白,有件事,朕定要亲自去乌兰布通查清楚……”
张廷玉还欲再劝,太医已随魏珠进了御帐,他只得暂且退到一旁,让太医为康熙诊脉。却无意间,竟让他瞧见了被康熙揉碎在地上的纸片,那是裕亲王派人送来的密报,他恐让人拾了去,军情外泄,便一一拾起,正要放在明烛上焚毁,却有两个字,清晰落进了他眼里慧妃。
军情密报怎会扯上后妃?还是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后妃!
他皱了皱眉,心里徒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这感觉令他越发不安。
慧妃,名博尔济吉特·洛曦,来自科尔沁大草原,与孝庄太皇太后同族,幼年便与其姐博尔济吉特·洛宣一同入宫待年。十二岁封慧嫔,其姐封宣嫔。当年正是皇帝擒拿j臣鳌拜之时,御审时,鳌拜爽然承认所犯罪行,并供出所有同党,其中便有慧嫔之父三等台吉都统阿郁锡。当时皇帝意在将鳌拜在朝中的经营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故不留一丝宽悯余地。阿郁锡最终被处以死刑,宣嫔为报杀父血仇,于殿前刺驾,被御前侍卫扑杀当场。皇帝念及太皇太后,在宣嫔死后,仍追封宣妃。而剩下的慧嫔,关于她的事,在宫里却成了禁忌,连她的名字,也是人人讳莫如深。唯一载入后妃玉碟的便是简单一句话嫔御,博尔济吉特·洛曦,康熙八年薨,追封慧妃,康熙二十年,入葬景陵。
乌兰布通大草原,驼城。
噶尔丹的王帐之中,汗妃华珍正坐在书案前,在云母笺上写字。她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穿的竟不是蒙古服饰,而是汉人的妩媚云裳,青丝绾成髻,簪着华胜珠玉步摇,整个人似一幅清丽绝俗
的丹青水墨,美得不可思议,也冷得不可思议。
一向侍候汗妃的乌日娜将泡好的香茶轻轻搁在书案上,随后,静静地退开。她知道,汗妃喜欢安静,所以,她从来不敢多话。
在准噶尔部,没有人知道华珍汗妃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长生天对汗妃格外恩宠,二十年了,大汗已是两鬓染霜,但汗妃却是容颜依旧,风华绝代,在汗妃脸上,找不出一丝岁月瑕疵。或许,正因为如此,大汗才会被汗妃迷得神魂颠倒。
汗妃素来最爱汉人的东西,如文房四宝中的云母笺,紫毫,澄心堂纸等等,就连衣裳首饰也是只要汉人华丽的丝绸,精美的珠宝,于是大汗为博汗妃开颜一笑,便不惜重金买来这些奢侈品,但尽管如此,汗妃仍是从不露出笑容,脸上总是冰寒彻骨的冷,拒大汗于千里之外。
一到夜晚,乌日娜便会看见大汗满怀希望的来见汗妃,然后过不了多久,便是暴怒沮丧地离开,目光仿佛要杀人,嘴里只吼着一句,“为什么你总忘不了他!”
乌日娜不明白大汗说的“他”,究竟是什么人?直到那一回,汗妃病了,服了药,睡得很沉,她守在汗妃身边,清晰地听见汗妃在梦里不断唤着一个名字,还流了很多眼泪。她偷偷去问了待她很好的桑塔嬷嬷,才终于知道,那是天朝皇帝的名讳!难道,汗妃不能忘记的就是天朝的皇帝?
她这么想时,眼睛便不由望向了汗妃,仿佛在找寻答案,同时,也估摸着,这时辰,大汗也快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噶尔丹便撩帘入帐,将乌日娜赶了出去,径自躺在了雪白的虎皮褥子上,他今日跟清军激战了一整天,身上铠甲染满了鲜血,弄得毡子上也是一片血色狼籍,浓重的腥味令华珍忍不住皱眉捂鼻,搁下笔,欲走出帐子,噶尔丹却忽然起身,猛地至她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呢喃,“要去哪儿?”
说话间,他眼角匆匆扫过书案上的云母笺,华珍写的是汉字,噶尔丹也学过几年汉字,虽懂的不多,但这几个字,他还认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大家收藏_
☆、烟花杀·艳煞人
他看了这些字,只是冷笑,笑得低沉阴森,下一瞬,便狠狠将华珍的身子转了过来,一手捏紧她尖削的下巴,语声里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戾气,“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百依百顺,守着你,宠着你!但为什么,你日夜相思的,却还是他!为什么?”
华珍仿佛置若罔闻,脸上一片清冷,无波无澜,拿开了他的手,声音如水一般平静,“大汗累了,还是歇了吧。”
“好啊!”噶尔丹仍是冷笑,目中腾起迫切的欲望,没等华珍反应过来,便抱起她,将她抛在了褥子上!见她神色痛苦,他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揪紧,但却仍抱着一丝希望,继续伤害她!
他的唇,同他身上一样,带了血的腥气,吻在她嫣红的唇上,急切地袭掠。如过往一样,她厌恶至极,却不反抗,不拒绝,眸光望着王帐的天顶,如一汪秋水,冷得欺霜赛雪。任凭他如何挑逗,如何欲望高涨,如何热情若狂,她只是如冰美人一般躺在他身下,无动于衷
他心中几乎绝望,终于放弃,喘息着停了下来。他一生杀人如麻,是草原上的苍狼之子,对任何人都冷血残忍,却除了她,想得到她,想了二十年了,想得快要发疯,却还是不能!他有他的骄傲,他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勉强的迎合,但还要等多久,她的心才属于他?他嘴角溢出低哑的苦笑,手握成拳,却又无处使力,挫败到了极点。
华珍缓缓起身,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出了王帐,命乌日娜打来了温水。她跪坐在褥子上,亲自用布子浸了温水,绞干了,擦拭着噶尔丹脸上脏污的地方,又取来了干净袍子,服侍他换上。
而噶尔丹倒也安静,任凭她摆弄,目中渐渐消了戾气,只片刻不离地望着她,温顺如被母亲宠溺暮9
待做完了一切,华珍迎着他的目光,脸上微含了一缕悯意,柔声道,“大汗,驼城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清军十万精锐集结一处,誓在围歼乌兰布通,你虽占据有利地势,但终究寡不敌众,做不了持久之战,而你所设屏障,早晚也会让清军撕开缺口。到时,便是全军覆没。依我看,为今之计,走为上策,日后方能东山再起。”
噶尔丹冷笑一声,却带了英雄末路的叹息,“走不了了,康熙不会给我活路!我早派遣了□特使往清军大营求和,望借机脱逃,但裕亲王却一直拖延不给答复,同时仍在强攻驼城,欲置我于死地!”
华珍细细听去,皱起秀眉,沉吟道,“裕亲王
不过是帅,听命于君,他拖着,恐是在等着皇帝的命令。但他能等,大汗却不能坐以待毙,不如,让我去求和,我若站在驼城外,裕亲王便绝不会攻城,即便违抗圣命,他也不会发一箭一矢。而大汗便可趁机领兵离开。”
噶尔丹微微一笑,脸上丝毫不见怒色,但目光却近乎森然的阴冷,“我倒忘了,在大清,不止康熙迷恋我的汗妃,就连他的好兄弟裕亲王也对汗妃你痴心一片!但我只想知道,在汗妃心里,究竟是喜欢谁?是你的汗夫?还是大清的皇帝?又或是城外的裕亲王?”
华珍不语,望着他,彼此目光僵持。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恼怒失控,狂吼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恋恋不忘他吗?即便他杀了你阿玛,杀了你姐姐,双手染满你亲人的鲜血,可你还是爱着他!这回倒好了,连长生天也在帮你,终于让你找到了最好的理由,重回他身边,与他鸳梦重温!”
“大汗”华珍温凉如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幽幽望定了他,“难道你就甘心死在这儿吗?我是你的女人,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噶尔丹震惊而欣喜,愣了片刻,方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渐渐平静了下来,心重又有了满足的感觉,“华珍,总算你心里还有我!的确,我是不甘心,但若有你陪着,便是死,我也愿了!”
“真傻”华珍摇头,眼眶竟泛酸,一滴温热滑落尖削下巴,声音轻若暮烟,“为什么要死?大汗是雄才大略的草原霸主,应有钢铁般的意志,百折不挠,岂能被这小小失败击垮?”
噶尔丹笑了,伸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将她拥进了怀里,拥得很紧很紧,似害怕,一松手便会失去,而在他熠熠生辉的虎目中,却徒然暴起了魔鬼般的肃杀,幽冷恐怖。眼下,他的确是熊虎途穷了,但男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成非定局,败也非定局!
翌日,天色微微亮,驼城外,清军的战鼓号角响彻天地。四下里,八旗兵马重装列阵,旗帜飞扬,箭在弦,刀出鞘,杀气凛然,靴声卷起滚滚黄沙!
主帅当先一骑,银甲白羽,战袍随风翻卷,身形健硕挺拔,刚毅瘦削的脸上,满是桀骜的神色,他便是大清和硕裕亲王福全。就见他手中长剑一挥,众将士立时预备攻城,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如蝗厉箭破空,带出凌厉呼啸之声!
却在这时,那原本固若金汤的驼阵,竟自己露出了缺口,仿佛在请君入瓮!
福全手下谋士秦铭,忙近前提醒,“王爷,谨防有诈!”
福全点头,命暂停放箭,声音清朗道,“乌兰布通已被本王团团围住,噶尔丹是插翅难飞!本王倒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话音落,驼阵的缺口处,竟有人走出!
八旗将士瞬间戒备,只待福全一声令下,便能将那人射成刺猬!
福全微眯的眸子,犀利如刃,紧紧盯着那人,却始终没有任何指令。
越来越近了
那人穿着蒙古大妃乌金色的服饰,头上戴着金冠,明珠映着绝世容光,在男人的血腥战场上,艳煞人!
“是噶尔丹的汗妃!”秦铭为之一惊,不明白,在两军交战之际,噶尔丹将自己女人推到战场上,究竟是何目的?
而福全也变了神情,如鹰一般的眼睛,似被迷雾遮住,再无杀伤之力,仿佛中了邪似的,开口道,“传本王命令,八旗将士后退,停止攻城,不准再发一箭!”
秦铭愣了愣,随即焦急道,“王爷,您这是违抗圣命!皇上若追究”
“住口!”福全一声低吼,声音稳如磐石,“本王自会担待一切后果,你只管执行命令便是!”
秦铭还想劝他三思,却被他目光所慑,再不敢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大家收藏o(n_n)o
☆、情孽缠·意难平
四下里寂静无声,福全似屏住了气息,目光静静地望着华珍,眉头却皱得死紧。
终于,华珍低柔婉转的声音,划破了肃杀的静,“准噶尔部汗妃见过大清裕亲王。”
“准噶尔部汗妃?”福全下了马,叹了一声,心里五味杂陈,“这不可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噶尔丹的身边!”
华珍望了望晨光下如潮水般的八旗将士,目光忧伤如诉,声音带了一丝乞求,“你先退兵,我再慢慢告诉你……”她知道,在过往,这样的目光,福全根本不能拒绝。
但现在,她注定要失望,福全的脸色忽然凝重异常,眉头皱得更紧,“你让我退兵,是想给噶尔丹制造机会逃跑吗?”
“是又如何?”她的企图,轻易被他看破,她便索性认了,微抿菱唇,猝然拔下髻后一枚银簪子,尖利簪头对准自己细白如瓷的咽喉,缓缓道,“还记得当年吗?我阿玛惨死,家人一夜被屠尽,阿姐于殿前刺驾,也被扑杀当场!我发誓,这一生,康熙欠我的,要用他的性命来偿还!就在第二天,他翻了我的牌子,宣我侍寝,他竟还有脸宣我侍寝!我痛恨到了极点,怀刃入乾清宫,以为可以报仇雪恨,却不想,我终究是狠不过他,所以,死的是我!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匆匆赶来,眼里流出泪水,对我说,若可以重新选择,你不会再让我受到伤害。总算上天垂怜,我死而复生,那么,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她手中簪子突然用力,生生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触目惊心!福全瞪大了眼,惊得失了分寸,焦灼暴吼,“你住手!我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华珍松了一口气,簪子仍对着咽喉,却不再用力,明眸泛着水光,轻声道,“对不起,让你为难……”
福全闭了闭眼,随即转身,决然下令,“退兵!”
“王爷!”
秦铭惊呼出声,但还未开口反对,已被福全抬手制止,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在他眼前再死一回!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那一夜,她衣衫凌乱地躺在龙榻上,胸口中刀,鲜血染红了罗裳,唇泛着苍白,却仍在微笑,那笑容,带着回光返照的神采,如万树梨花一夜齐绽。他跪伏在她身下,完全不顾亲王的尊严,哭得泪眼阑珊若可以重新选择,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若可以重新选择,他宁愿不做这亲王,宁愿什么也不要,宁愿万劫不复,也要同皇上争上
一争!皇上不能给她的幸福,他会给!
战场上,八旗大军尽退,噶尔丹见机领残部仓皇而逃!
远处,有马蹄声渐近,待奔到了近处,方瞧见一前一后两骑,当先一骑,马上之人一身玄青锦袍,眉目英挺,天生一双摄人心神的眸子,薄唇微抿,那似笑非笑的弧度,睥睨天下!
福全一惊,随即便与秦铭一同跪了下去,“臣参见皇上!”
华珍却站着没动,身子仿佛是僵住了,抬眸间,终于看到了那令她恨了二十年的人。她曾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与他的相逢,却从没想过,会像现在这般心痛,眼中忽然有泪,落在衣领上,混着血,往下淌着……
康熙下了马,一步步朝她走近,面容无喜无怒,就连声音也是平静,“朕从不相信如无稽之谈的流言,现在更不想信。今天,朕只想要你一个答案朕自问,待你是真情真意,你却为何要背叛朕?”
“什么?”
华珍恶狠狠瞪着他,只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她咽喉处的伤口仍在冒着血丝,她竟感觉不到痛。一旁的福全却满心惊慌,忍不住劝康熙,“皇上,不如先回大营再说,慧娘娘的伤口还在流血!”
“你住口!且轮不到你来插话,你私放噶尔丹一事,朕必从重论罪!”康熙暴吼出声,目光一一扫过福全,张廷玉,秦铭,厉声道,“通通给朕退开!”
福全抬眼,对上华珍凄苍如寒潭冰烟的眸子,神色复杂,仿佛无可奈何到了极点,死死咬着牙退开。
待左右再无旁人时,康熙才近到华珍跟前,至袖中取出一瓶伤药,将药粉倒在掌心,一手将华珍拉到了怀里,另一手便要将药粉抹上华珍的脖颈。但华珍又岂会顺从任凭他摆布,愤然挣扎间,药粉便全撒了。只是,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他双臂的禁锢!
康熙薄唇微牵,语声轻微,如同耳语,“还是这般凶悍,与当年一摸一样……”
她身上带着淡淡清香,那是世间最纯净的诱惑。多少回在梦里,他也总闻到这气息,以为她还在身边,奈何,一睁眼便惊觉,不过是梦幻泡影!如今,辗转二十年,失而复得,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往事历历浮上心头,他眼中的失落不甘与怒火,再难掩藏,“当年,朕誓除鳌拜,太皇太后为朕忧心过甚,旧疾复发。待将鳌拜拿下,朕便陪同太皇太后往孝陵汤泉养病。不久,朕收到
皇后密信,说宣嫔引鳌拜余党入宫密谋不轨,且有私通滛·乱之嫌,因被当场撞破,宣嫔无从抵赖,皇后便于殿前将二人扑杀,以正宫规。宣嫔一向温良乖巧,寡言柔弱,朕不信她有胆行此谋反私通之事!再说,鳌拜余党早被朕彻底肃清,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不过跳梁小丑,谅其也不敢在朕的大内生事!所以,朕便连夜赶回京师,欲查明真相。待到了紫禁城,却没想到,等候在宫门外的皇后又告诉朕,不仅宣嫔私通,就连你,也堂而皇之与人在宫中幽会,竟还滛·乱朕的乾清宫!东窗事发,与你幽会之人不愿带着你这累赘逃走,便对你下了毒手!朕听了,自然不会轻信,就算皇后有再多证据,朕还是不愿信!二十年了,朕只想听你亲口说,朕才会信,才会甘心!!”
“玄烨,你住口!”华珍惨白了脸,直呼他的名讳,撕心裂肺地喊道,“堂堂帝王之尊,你竟然颠倒黑白!当年,我亲眼看见,是你下令杀了阿姐!第二天在乾清宫,我怀刃侍寝,刺伤了你,令你龙颜大怒,抢过利刃便刺进我身体!我与阿姐幼年入宫,与你一起长大,视你为终身所靠,又岂会做出那等苟且失德之事!若非你绝情绝义,令阿玛与亲人一夜惨死,我与阿姐又怎会万念俱灰,怀刃行刺!”
“笑话!”康熙低吼,“朕行事,向来敢作敢当!当年朕回宫时,你与宣嫔皆已断气身亡!是朕念着旧情,仍追封你们为妃,保全了蒙古科尔沁的颜面!”
华珍一愣康熙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他虽然浑蛋,虽然绝情绝义,但行事,倒的确是敢作敢当,即便错了,也断不会嫁祸污蔑他人!难道,当年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都不是真的?不,这绝不可能!
远处,福全远远见着皇上与华珍似在争吵,一时心急如焚,浑身冷汗漉漉而下,目中竟有心虚之色一闪而过,他略显慌乱地看向张廷玉,问道,“皇上不是在养病吗?怎会赶来了乌兰布通?”
张廷玉听了这话,一时惊愕,“王爷怎会这么问?不是你派人送了蜡丸密信给皇上,皇上看了,才快马加鞭地赶了来!”
“蜡丸密信?本王从没送什么密信!”福全禁不住大声喊道,却在下一瞬明白了过来,是有人借他的名义将皇上引了来,坏了他的大计!而那有心之人,他也知道是谁!
他心中不甘,胸口阵阵发闷,一时间全身都在颤抖,却忽然远远看见,华珍竟直直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求收藏!
☆、恨蹉跎·绝痴望
夜幕降临,营帐里,华珍仍在昏迷,仿佛了无声息。随营的太医命医女为她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回禀康熙道,她是长年积郁,急火攻心,加之失血体虚,才致昏迷不醒。而后又开出了方子,煎好了药,呈了进来。奈何,华珍在梦中牙关紧闭,任凭医女怎么喂,也喂不进。
福全在一旁看着,急出了一身汗,目眦欲裂!
康熙叹了叹,命所有人退下,福全咬了咬牙,又看了华珍一眼,方才艰难退出。康熙这才亲自端了药盏,将药含在口中,再倾身,嘴对嘴将药喂进她嘴里,奇迹般的,药竟未流出,他总算放心,手不觉抚上她的脸颊,过往的记忆,如逝水倒流
那年,他陪着太皇太后回科尔沁,在大草原上,那小小的女童,竟骑着高大的烈马,一路策马扬鞭,纵意驰骋,银绡雀羽织就的披风翻飞如蝶翅,欢快如银铃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在她身后,有一队奴才骑着马紧紧追赶着,不断焦急哀求,“格格,您快停下来!那马烈着,可骑不得的”
小女童却笑得更欢,回过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邪气得意之色,双眼笑成弯弯月牙,奶声奶气地喊道,“要本格格停下,你们先追到再说吧”
谁知,她这一回头,那马竟忽然不再听她指挥,狂躁起来,仰天长嘶,猛地一阵冲奔,仿佛要将她甩下马身!后面的奴才全吓得不知所措,而本是旁观者的他,这时才快马加鞭,追上了那烈马,从自己马背上纵身而起,落在她的马上,紧紧拥住她,替她稳稳拉着缰绳!
渐渐的,烈马停止了躁动,平静疾驰,将后面紧跟的奴才远远抛下。他低头看向怀里小女童,这鬼灵精,脸圆圆的,皮肤晶莹雪嫩,吹弹可破,就好像是御膳房精心烹制的雪糯粉团,圆圆的,极是可爱养眼,令人恨不能立时一口咬下!他这么想时,竟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子有了占有欲,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小小的鬼灵精!
马终于停下,他随身的侍卫赶上前,欲扶那小女童下马,而她仿佛是真的被吓着了,竟一直摇头不敢下来!他嘴角含了笑,目光不觉有了宠溺,先下了马,向她道,“别怕,朕会接住你!”
“朕?”小女童眨了眨长睫,水漾的明眸带着疑惑,“阿玛说,只有紫禁城里的皇帝,才可以自称朕!你是皇帝吗?”
“是!”他长身而立,仍是微微含着笑,目光清朗明亮,仿佛是在等待着小女童崇拜仰慕的目光。但他等来的,却是小女童一脸的不屑,就见她,吐吐粉舌,咕哝着,“原来皇帝就长这样,比我大不了多少嘛!阿玛骗人,还说皇帝
如何如何俊美非凡,英明神武,全是瞎编!”
“小丫头,你敢再说一遍!”他明朗的笑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信不信,朕不理你,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喂野狼!草原上的野狼可最喜欢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女童,定会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这话用来吓唬小孩子,还是非常奏效的,小女童总算不再嚣张,可怜巴巴地四下望了望,仿佛真怕有野狼会突然扑过来,很快,她便做了决定,扁扁嘴,口气却好像是在吩咐自己的奴才,“好吧,我下来,但你可要接住了,我不能伤的,我怕痛!所以,你千万要仔细了,听到了没?”
他笑出了声,张开了双臂,“朕听到了,格格,您就跳吧!”
“嗯!”小女童答应了,咬唇跳下了马身,下一瞬,便被他稳稳接住,抱在了怀里,久久的,也不肯放她下来,于是,耳边又传来她奶声奶气稚嫩的声音,仿佛是在控诉,“喂!把我放下来,听到了没?你身上什么味儿啊,真难闻!”
“小丫头,那是龙涎香,是世间最名贵的熏香!”他笑得更大声,反正抱着她就是不放手,任凭她嚷嚷个不停,任凭她手足并用,使劲反抗,拼命挣扎,总之,他就是不放手,抱她,真的会上瘾!
要是,能一生一世抱着她,永不放手,那该多好
他叹了口气,至往事中抽离,而华珍,总算缓缓睁开了眼,他激动地唤她,仍是如过往一般唤她“慧儿”,唤个不停,没完没了。华珍神色憔悴,听着心烦,倒没让他闭嘴,她秀眉紧颦,很奇怪的,竟虚弱地伸出手,微微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襟,那动作,有几分暧昧,像是要扯开他的外裳!
他愣了愣,捉住了她的手,以为她是昏睡太久,脑子还没清醒,不由担心地替她揉了揉额角,还未开口安慰,她已不耐烦地打开了他的手,不管不顾地就要坐起身,无奈浑身虚乏,身子软绵绵的无力支撑。幸亏他帮了把手,扶她靠坐在榻上,声音微有些沙哑,“睡了一天了,饿了吧?朕命人熬了米粥,这便命奴才给你端进来”
“你住口”华珍终于打断他,强压着火气,咬牙怒视他,眸中漾起迫切的光芒,在心里做了重大决定,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弄清真相!而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她不再言语,只再一次伸出了纤纤玉指,毫不犹豫地一颗颗解开了他的衣扣!他深邃眼眸一闪,一副诧异到了极点的神情,不知不觉竟被她脱下了外裳!随即,她的手,又乘胜追击,在粗鲁地进攻他的中衣!
她的触碰,令他的身体迅速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感觉,有灼
灼的欲望在下腹升起!而她,却还不知死活,将他上身脱光后,竟又凑近前来,手胡乱地抓着他的胸膛,仿佛不敢置信般,眼睛睁得大大的,煞白了脸,自顾自喃喃说着,“怎么会没有?当年,我明明刺伤了你,你胸口处应有一道伤疤才对!”
他到这会儿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于是目光瞬间转为冷然,心中本已渐熄的怒火,又被她撩拨得狂燃起来,一把便捏住她作孽的小手,“你脱了朕的衣裳,这般勾引,只是为了验看朕身上有没有伤疤?”
华珍痛得喘气,眼眸却怨毒的眯起,冷意浮上唇角,三分讥诮,七分苍凉,“勾引?你倒想得好!莫非到了今时今日,你还幻想着,我会对你投怀送抱?”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啊,大家收藏一下,给可怜的我一些些安慰好吗?
☆、九华帐·欢情薄
她的一番咬牙切齿,令得康熙心里一阵恼火,面上却只是一声嗤笑,以睥睨之姿望她,“幻想?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魅力了!你不过是朕的俘虏,朕想怎么对你都行,何需幻想!”
“是吗?”华珍冷颜娇艳,声音清脆如刃,“你怎么忘了,我可不是普通的俘虏,更不是景陵里早已化作红颜白骨的慧妃,我是准噶尔部来求和的汗妃!你不是最擅长在人前作光风霁月的圣君明君吗?你若敢动我,看今后草原上还有谁敢带着妻儿老小投降于你!”
“朕就是敢了,你又怎样?再说,你说自己是准噶尔部汗妃,朕就要信吗?你有何凭证?”
“你没瞧见我身上汗妃的服制吗?”
“一身衣服能证明什么?”
“不能证明什么吗?那你敢动我试试!”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试试就试试,朕还怕你不成!”
一时间,两人眼里皆是辛辣,而她的挑衅,更激得他眸光大盛,怒不可遏地将她压倒在身下,他带着危险气息的目光,竟像是猎人在审视着俘虏的猎物,唇冷戾地印上她的唇,瞬间,他身上的灼热气息便将她笼罩,她越挣扎,他便越强势,似带着滔天的怒意,在惩罚她的背叛欺骗与出逃!仿佛,不令她当场窒息投降,绝不罢手!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她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侵略,修长手指极其熟练地便挑开了她的衣襟,随即毫不客气地便探了进去,肆无忌惮地抚弄她的身体,就好像,她仍是他的慧妃,在他的龙床上,她任由他摆布!而对于他在床上的熟练,她丝毫不意外,她离开他二十年,却并不表示,对他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噶尔丹总是很乐意派细作不远千里伏在紫禁城,专传来大清后宫的消息,然后津津乐道的告诉她,康熙有多少多少宠妃,每一晚都搂着不同的美人睡觉,早就将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知道了又如何?她与他早已经恩断情绝,他有再多的女人,也伤不到她,她的心,早就死了。不自觉的,她脸上浮过冰冷凄怆的笑,冷艳处,迫人欲窒。这笑,竟令他突然停了下来,以指抚摸着她那被他吻得嫣红欲滴的嘴唇,低哑地问,“在笑什么?”
她怔住,她笑了吗?不是早已经忘了怎么笑吗?她闭了闭眼,随即便毒辣道,“笑你的手段不过如此,比我的汗夫可差远了!”
这不愧是世间最犀利的挑衅,最大胆的调侃!后果,自然也很严重!
就听得刺啦一声响,她的衣裳被彻底撕破,上半身裸·露在空气里,他的唇又覆了上来,猛地封住了她的呼吸,唇舌间,越发激烈地索取,无比粗暴的力道,令她几乎不能承受!
她知道,康熙与噶尔丹不同,噶尔丹强悍却内心怕输,所以,每每面对她的冷淡,总是选择放弃。但康熙,却是天生的征服者,无论是征服天下,还是征服女人,不令对方溃不成军,彻底屈服,他是绝不会罢手的!这一刻,她突然有了一丝害怕,而他的手似在她身上燃起了无数火苗,慢慢将她引向深渊,迫她神志崩溃!她竭力想撇开身体异样难耐的感觉,想拒绝他霸气的蛊惑,于是便极力去想着他当年的残忍,即便他身上没有疤痕又如何?或许是身为天子,他不容许自己身上有瑕疵,于是命太医用最好的药膏除掉了那些疤痕!还有,那样与世无争,善良柔弱的阿姐,他竟也能下令扑杀!
但,尽管这样想着,她却还是惊觉,在他身下,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幸亏在这时,帐外传来福全恭恭敬敬地声音,“皇上,臣属下封闭驼城,搜捕噶尔丹余孽,在其王帐搜出一名女奴,那女奴声称是汗妃侍女,臣不知该如何处置!”
康熙终于放开了她,起身,冲着帐外,声音冷冽,“一个女奴,并无大恶,放了她便是了!连这点小事你都要来烦朕吗?”
“慢着!”她骤然惊呼出声,坐了起来,拾了破碎的衣裳掩了身子,望着康熙,语气里透着紧张,“那女奴应该是乌日娜,她是孤儿,没有亲人,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侍候我,你放了她,她也是无处可去,不如,就让她回到我身边。”仿佛是怕他拒绝,她又轻轻问了一句,“可以吗?”
她总算是温柔了一点,这温柔,却是为了一个女奴!康熙略挑眉,脸上晕开了一抹笑意,“只要是你的要求,没什么不可以!”他随即便扬声吩咐福全,“去带那女奴过来,往后便由她侍候慧妃!”
他金口玉言,竟唤她慧妃!
帐外的福全并无多大惊讶,领命便走。帐里的她,却在听到“慧妃”二字时,又想起了先前刚醒时,他竟不断唤她“慧儿”,不禁全身都打了个激灵!勃然色变,“什么慧妃?谁是慧妃!你全军上下都看见了,我从驼城里走出,是准噶尔部的汗妃,是代表准噶尔大汗来向大清皇帝求和!”
康熙微微一笑,径自将衣裳整理好,声音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你一向聪慧过人,怎么不明白
?在朕的天下,朕说你是谁,你就是谁!朕没见过什么汗妃,朕只知道,征途寂寞,朕册封了个俘虏为妃,那俘虏,便是你!”
“无耻!”
她又怒又恨,他却唇角上扬,微笑如常,无声无息欺近她,轻轻在她耳边道,“爱妃嘴太毒,回到紫禁城,朕定要好好□□……”
他将“□”两个字说得极其暧昧且意味深长,引人遐想无限!她冷眼看他,眼波如淬毒利箭,唇角更抿出一丝恶毒,“我只怕你有心无力!都说你恶疾缠身,气数将尽,若不多加保重,这大好天下,你还能掌握多久?”
他笑,唇摩挲在她细嫩凝脂的脸颊,仿佛有缠绵不尽的恩爱,暖而烈的气息,漾在她的耳边,脖颈,“爱妃真是体贴,朕真该好好赏赐爱妃!”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啊,求筒子们收藏一下吧!给点动力吧!
☆、惑君心·履薄冰
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说了会赏赐她,便一定会说到做到。第二天,赏赐便来了,且是非常“周到”的赏赐,那便是派精锐骑兵数万往噶诺尔堵截噶尔丹,誓要将噶尔丹残部一个不剩一网打尽,从此,她便可了无牵挂的做他的俘虏了。此外,他还派人送来了乌日娜侍候她,并赐给了她一套规规矩矩的大清皇妃服制。
那送衣裳来的清兵,微微红了脸,极其尴尬地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并不是一定要她穿,让她千万别勉强自己,其实她有三种选择。一:赤身裸·体。二:穿那件被龙爪撕破的残衣。三:穿御赐的大清皇妃服制。
华珍狠狠地拿着那件残破不堪,几乎不能遮体的蒙古汗妃服,望了许久,终于还是做了妥协,在乌日娜的侍候下,将大清皇妃的衣裳穿在了身上。
朱红重绣彩云鸾纹的旗装,绣工精美,纹样富丽,搭配着镶嵌双凤步摇的点翠满钿。其实,她还不得不佩服康熙,在苍茫的大草原上,竟也能弄来这些吉服首饰。少顷妆成,她端详着镜中容颜,华服金饰,锦绣非凡,眉梢眼角透着无法释然的冷寂清寒,仿佛心如死灰,而在她心头,却又浮现了另一个自己,十二岁封嫔,天真而轻信,也是穿着这样珠辉明光的衣裳,意气风发,沉醉于康熙温暖的怀抱,以为可以轻易拥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便真心相信,到头来,终究是空梦一场,今日倍加恩宠,贮以金屋,明日翻脸,灭你满门,这才是康熙真正的秉性!
他不觉心寒齿冷,乌日娜望着她,眼中似惊惶未减,细声细气道,“汗妃娘娘,奴婢有事要向您禀报”
她随口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