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擅始善终第8部分阅读
重生之擅始善终 作者:xyushu5
了,你今天迟到了,要接受全体员工的处罚……”
张雾善四下环顾,看到不少人脸上的期盼,走到台上,问:“处罚是什么?”
“也不算什么处罚啦,就是……”主持人看着她,脸上带着为难,又带着隐隐地兴/奋,“想让你用一句话来概括你对董事长的看法。 ”
张雾善挑眉,现在裕美还有人不知道她的毒舌吗?这摆明就是给她出难题,她微微一笑,说:“你们知道的,什么话到我嘴里好的都会变成坏的,我可不想坏了爷爷寿诞的喜庆,你们还是换个人吧。”
没一会儿,纸条又传上来了,直接递给张雾善。
张雾善嘴一抿,说:“你们的总经理,在我看来是一个……”她往张佑棠那边看了一眼,“在商场摸爬滚打二十余年,对爱情仍能保持天真向往的文艺男中年。”
裕美的职员一听,不禁哗然,真看不出来,总经理和总经理夫人的感情这么好?好让人羡慕。
张佑棠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无比窘迫。
站在他旁边的林月桐看看张佑棠,又看看张雾善,脸上一片茫然,林徵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张雾善站在台上,叶蓉卉站在台下,两个人远远地对视。不过半年,回首已是重生,张雾善终于能站在高处,用临死前叶蓉卉看她的眼神看着叶蓉卉,这是强大的猎人看着无处可逃的猎物的眼神,有一丝悲悯却势在必得的冷酷眼神。
她能获得这个胜利,是因为她已经放弃,而叶蓉卉还执着追求,正应了江宿曾经说的那句话:一朝醒悟,以前的种种快意全都是荒唐。她已经站在岸上了,叶蓉卉,你什么时候才肯回头?
散宴后,张雾善直接对张建平说:“爷爷,事不宜迟,明天就去办入户手续吧。”
张建平警告地看着她,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是你儿子,”张雾善丝毫不介意他的不满,反正要挨骂的人又不是她,“而且,我妈也等不了了。”林徵桐也适时附和,希望能尽快将叶蓉卉的入户手续办好,这可是张雾善找他来的主要的原因。张建平不能不给林家面子,只能答应明天让律师去办。
“大过年的,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张建平哼了一声,不痛快地打道回府。他何尝不知道张佑棠那些糊涂事?可既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林月桐又没察觉,他本来想敲打一番,断了张佑棠的念想就好了,可没想到张雾善竟然知道了,还把林徵桐请来了,逼得他不得不对这件事做个了断。张佑棠这个儿子……也不是不满意,沉稳有余,灵气不足,总归没大儿子二儿子那样有魄力,可惜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想接手裕美……
大战告捷,张雾善心情不错,正要坐上林徵桐的车,就被张韫楷喊住了。
“你该跟他商量商量。”林徵桐对张雾善说,“我在外面等着你。”
张雾善没说话,张韫楷走过来,问:“善善,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究竟在搞什么?”
“我之前一直忘记考虑你的感受,不过既然你是哥哥,也是妈妈的儿子,所以我想你也该担当起你的责任来。”张雾善严肃地说。
张韫楷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责任?”
“你的母亲和亲生妹妹,你的父亲和他的旧情人还有你的另一个妹妹,你想站在哪一边?”张雾善从包里拿出一张sd卡,“给你一个晚上,我等你答案。”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张韫楷拉住她说。
“你看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张雾善拉下他的手,“不过,我先说清楚,不管你站在哪一边,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就算是妈妈也不行。”
第二卷:眠蛰
27 包养
跟林徵桐在云大门口告别,张雾善慢慢走回住处,冷风从楼道里跑出来,她拉了拉外套,加快脚步。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心里涌上来的是无尽的悲凉,就算最后彻底胜利了,可有哪个妻子有哪个子女真正想要这样的胜利呢?男人出轨了,就算女人无比强势地打跑了小三捍卫了自己的婚姻,可心中的伤痛谁能治疗?爱情出现了裂痕,真的可以修补吗?如果张佑棠意志坚定,对婚姻无比忠诚,即便他不爱林月桐,赵茜芸也没有办法蹦跶……正因为小三有了最好的仰仗,所以妻子们投鼠忌器,非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撕破颜面,重生前的林月桐就是这么考虑的吧?
临死前,林月桐说她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开战了,该好好计划一下了。
张雾善回到住处,换了衣服卸了妆,叹气,然后认命地开始收拾房,把垃圾和不要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打包好,江宿的东西……都放回原位,然后打扫、拖地、擦拭,一个晚上竟然没收拾完,以致于张韫楷打电话说到云大找她的时候,她直接让他过来。
“你怎么住在这里?”张韫楷看到客厅里的钢琴,有种不好的猜测,“租房子的时候还可以连钢琴一起租?”
张雾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想到那些衣服鞋子跑车,还有吕泽尧说的话,不禁忿然:“你竟然让人包养了?”
“包养?”张雾善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和江宿的关系,似乎不对,可又没哪里不对,既然她和江宿不是你情我爱的男女朋友关系,那么他给她买房子买衣服买珠宝,还给她无上限的副卡,就跟包养没什么差别,便说,“马克思都说了,一切现代社会的婚姻,都只能是妓/女和嫖/客的长期合同,我这种,你觉说是包养就是包养吧。”
吕泽尧说的时候张韫楷还不相信,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她跟谁交往,“家里又不是没给你钱,你想要什么跟妈说她会不给你?你怎么能用别人的钱?”这件事要是被爷爷知道了,就不是一顿骂那么简单的事了,堂堂裕美总经理的千金竟然被人包养了?这说出去多么荒唐?
“从18岁到现在,你的批判会不会太晚?”张雾善斜睨他,“要不要算一下我用了他多少钱,你还给他?”
张韫楷这才意识到对这个妹妹有多么的不关心,三年来他竟然毫无察觉,他压抑住心中的自责,问:“他是谁?”
“一个有地中海啤酒肚的老男人,你想要见吗?”张雾善不耐烦道,“如果你还要说这些,我可没时间奉陪。”
张韫楷按捺下追问,这件事他可以调查,现在的重点确实不是这个,他拿出那张sd卡,犹豫着问:“这些录音都是真的?”
张雾善冷笑几声,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照片打到他身上,“自己看。”
张韫楷的脸色随着那些照片越发难看,心中的最后一份侥幸也跟着幻灭了,无数的感想翻腾上来,他看着张雾善,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打算,我已经开始动手了。”
张韫楷想了一下,终于明白张雾善提出要认养叶蓉卉的用意,他呼出一口气,“小卉……她知道爸和她妈的事吗?”
张雾善怪异地看着他,张韫楷解释道:“有没有可能她……不知道这件事或者其他的。”
“要查一下昨天是谁最先提议让我用一句话评价爷爷的吗?”张雾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韫楷立刻沮丧无比。
“怎么会这样?”张韫楷捂着脸,难以置信道:“小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那么……那么……”
“连我都被人包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张雾善可不想理会他的心情,直接问他的打算。
“我……我不想我们的家散了。”张韫楷沉默很久才说道。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让那对母女出现在我面前?”张雾善淡淡地说。
正是因为怕林月桐知道赵茜芸的存在,正是因为怕这个所谓的家没了,所以她才要考虑这么多,不然就像江宿说的,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随便哪一种都直接省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张韫楷接受不了很正常,张佑棠、叶蓉卉坐立难安,林月桐满怀心事,张建平有所考量,其他人暗暗怀疑,张家的这个年过得很没气氛,反倒是张雾善是好多年以来第一次过得这么轻松。大年初一,她给三个室友、李瑞和ike、谢景润等几个熟人发了拜年短信,最后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江宿发了一条短信。
“新年好,还有,谢谢你。”
江宿没回复,反倒等到了吕泽尧的短信,他跟她拜年,说几个老朋友聚会,问她要不要去,张雾善想了想,便带上张韫楷去了星河广场附近的酒吧。几个人都是吕泽尧和张韫楷的熟人,以前张雾善跟他们也挺熟的,见到张韫楷和张雾善几个人都挺惊讶的。
“张韫楷,怎么不见你的另外一个妹妹?”其中一个人问道。
张韫楷脸色微变,倒是张雾善笑道,“我妈宝贝得很,大冷天的没敢喊她。”
“喝你的酒吧。”吕泽尧对那个人说了一句,招呼两个人坐下,“韫楷,你没事吗?脸色这么差。”
“没事,可能吹了点风。”张韫楷勉强笑道。
吕泽尧没再问他什么,看着张雾善,问她要喝点什么。
“随便。”张雾善拿出烟抽出一支,看见吕泽尧呆呆的目光,改为递给他,吕泽尧默默地接过,放在手上夹着,没有点上。张韫楷看到了,正想说什么,被张雾善一瞪,便转头闷闷地喝酒。
“真高兴你能出来,我还以为……”吕泽尧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很想追问叶蓉卉的事,觉得如果张雾善连叶蓉卉都可以原谅,那他和她是不是也可以……
“以为什么?”张雾善侧着脸一手撑在台面上,抽着烟,漫不经心道。
“没什么。善善,过了年,我就要回维也纳了,你想要什么没?我寄回来给你。”吕泽尧殷勤道。
张雾善终于忍不住将疑惑很久的问题问出来:“我觉得很奇怪,从我17岁你出国后,基本上我和你断了联络,为什么过了四年,你还能说你喜欢我呢?”
吕泽尧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问,被问倒了,张雾善又问:“你说喜欢的是以前的我,我还会相信,可我变了那么多,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快认不出来了,你还说喜欢我?”
“只是、只是一种感觉,”吕泽尧低头说道,“觉得我不应该放弃你。”
“可你已经放弃了,四年前。”张雾善提醒他。
“所以现在我终于知道没有后悔药可吃了。”吕泽尧喃喃道。
“也许有,”张雾善淡淡地说,“只是你没有那么幸运遇到。”她也不懂自己算不算幸运,获得重生这个机会,让一切可以重来,让那些临死前的不甘有了转机,虽然她不知道她做得对不对,可这一次,她再也不想带着后悔离开。
张雾善本来想待到晚饭时间,可江宿发来一条“出来,我在门口等你”的短信,她跟张韫楷说了一声就要走。
“晚上回家吃饭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应该要全家团聚的。”张韫楷提醒她。
张雾善觉得江宿找她应该没什么事,点头,拿起外套就走了。
“你怎么了?”吕泽尧问道。
张韫楷沉默了一下,反问他:“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一夜之间,某个和你关系很密切的人,忽然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忽然就变了另外一层关系……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明白,我真的好矛盾现在。”
“我明白。”吕泽尧喃喃道,四年前他也曾经历过这种一朝巨变的感觉,然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张雾善走出门口,果然看到江宿的车,她开了门坐进去,江宿便让司机开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张雾善问道,随即又觉得自己白问了,他要了解一个人的行踪还怕没方法?
江宿松了松领带,说:“我和人约了这边谈事,刚好看见你进去。”
“大过年的,你还真是大忙人。”张雾善嘴一撇,啧啧道。
“谁让博艺还没倒闭呢,”江宿淡淡回了一句,把张雾善说住了,这可是她前几天气他的话,张雾善马上转了话题,问他:“你说现在做哪一行赚钱最快?”
“你要看你想怎么赚了。”凤眼瞄了过来。
“合法的。”张雾善斩钉截铁说道。
江宿哼了一声,又问:“小钱还是大钱?”
“小钱怎么样,大钱怎么样?”
“小钱不要问我,大钱,在云城无非就是房地产、汽车、船运这几样。”
“房地产,在哪里随便谁投资都赚钱的吧现在。”张雾善对他的话有很大的质疑。
“你以为房地产是福利?随便谁都可以赚钱。”江宿白了她一眼。
“那博艺的房子去年卖了多少?赚了多少?”
江宿慢慢扯了扯嘴角,说:“够让你随便花的了。”顿了顿,又说,“你想要自己赚钱,首先要知道你的优势在哪里。”
张雾善无语地想,她的优势她当然知道是哪里,就是重生嘛,可是,谁能告诉她,重生有什么优势吗?
车子开了很久,张雾善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还不知道江宿找她干嘛呢,刚想问,目光掠过车窗外的的环境,她狐疑地看出去,越发觉得熟悉,等车子停在一间别墅门口时,她才想起这里是江宿的家……
江宿当作没看见张雾善脸上的控诉和抗拒,拉着她走进去。
“我回来了。”江宿进了门便说道。
张雾善从他背后偷偷瞄过去,餐厅大大的餐桌正首坐着一个老太爷,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吞吞口水,视死如归地站出来,“那个……我来了。”
28 选择
“哼,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子江为简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透过老花镜盯着张雾善,说:“开饭。”
罗艺清站起来,往厨房走去,张雾善站了站,低头跟上去。
罗艺清见张雾善进来,指了指厨台上的食材,让张雾善一起洗。
“你叫张雾善,对吧。”罗艺清问道。
“对。”张雾善小小声地回答,妈呀,不管是第几次,面对罗艺清,她总感觉自己像没写作业的小学生看到把班主任一样,太不争气了。
罗艺清又问:“听说你还在上大学?”
张雾善老实回答:“刚大三。”
“是挺小的。”罗艺清的视线在张雾善左手的刺青上停留了一下,没说什么,张雾善恨不得把手藏在背后不伸出来。
洗好了菜,她端着火锅出去,张雾善端着食材跟着出去。
摆好了锅,罗艺清坐在右边,江宿坐在她对面,张雾善犹豫了一下,坐在江宿旁边。
“丫头,你是怎么认识阿宿的?”江为简问道。
“一不小心就认识了。”张雾善回答,她大一,刚军训回来,提着行李走在校园中,江宿当时要去上那个函授班,不知道教室的位置,开着车瞎转,差点撞到她,她二话不说,行李一丢,一脚踢在他的车门上,然后……一不小心就认识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我老头子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像他阿姨家的表妹,今年也刚上大学,就吵着闹着要退学去做什么模特。”江为简说道,盯着张雾善,说,“你和阿宿,谈对象就谈对象,有什么事要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要撞来撞去闹生闹死的。”
张雾善狠狠地呛了,江宿抽了纸巾递过来,她胡乱接过拼命忍住咳意,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江宿闷哼了一声,罗艺清轻轻地瞟了一眼张雾善,张雾善便乖乖地低下头吃饭。
重生后,张雾善的胃口就变得极小,没两下就吃饱了,她把碗放下时,其他三个人的眼睛都刷地看过来,她顿时不知道应该是把碗拿起来逼自己再吃点还是怎么样,罗艺清就对她说:“厨房里还有点水果,吃饱了就去拿出来吧。”
张雾善松了口气,赶紧走去厨房。
罗艺清剐了江宿一眼,“怎么就看上这么娇气的了?还这么小,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家父母舍不舍得把闺女嫁给你。”
江宿闷头吃饭,没说话。江为简和罗艺清都不管生意的事,人际交往也很单纯,并不知道裕美和张家的关系,也不知道张雾善就是张佑棠的女儿,他也是认识张雾善很久才偶然知道的。
张雾善很久没有出来,罗艺清觉得奇怪,便说:“怎么不出来?我就放在台上,不会没看到吧?”
“被吓到了吧,你该不会是没跟人家说清楚就把人骗来了吧?”江为简不无怀疑地看着江宿。
江宿抿嘴,想了想:“可能,是在看橱柜里的勺子吧。”
江为简和罗艺清一脸不解。
饭后,江为简和罗艺清分别给了张雾善一个红包,张雾善很尴尬地收下了,她又不是小孩子……结果江宿也给了她一个……
张雾善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呼出一道热气,“江宿,如果上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回到三年前,你会不会想要改变原来发生过的事?”
江宿久久才低低地回答:“会。”
张雾善仰头看着他,他黢黑的眸子里闪过的是一种沉痛的复杂,他想到了他的父亲了吧。她回想起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孱弱男人,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江宿,每次告别时眼中的不舍与不甘,被死神差点夺走又侥幸活回来时眼角的泪水……她的心忽然泛酸起来,其实她一直很羡慕江宿,江博成虽然过身了,可是他一直活在江宿的心头里,不像她的……
“如果以前有人一直破坏你的幸福,现在你终于等到机会了,你会不会彻底将他们击垮?”张雾善又问。
“哼呵……”江宿笑了一声,嘴角一扯,忽然冷冽起来,“你会不知道我的答案?”
张雾善当然知道,可是她心中现在有一根线,摇摆不定,究竟要将原来的轨道改变多少呢?
“公司的战略计划一早就确定了。”江宿说道,不管张雾善理解不理解,“今年我要拿下河源那一带的地皮,b市和y市那边也有两个大项目也要拿下,还有海南岛度假村的开发,我恨不得一天可以掰成四十八个小时。”
张雾善呆呆地听着,然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呀,她的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何必为了那对母女的事颠倒主次,乱了步调呢?
“如果我有一千万,想要在三年之内变成三千万,在云城投资房地产可以吗?”张雾善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我可以。”江宿毫不犹豫道,“倒是你,哪来这么大的钱?”
“提前把以后该给我的拿来用就有了。”张雾善不假思索道,与其担心被别人觊觎,不如提出来自己用,让别人白白巴望去吧。
江宿把她送回到家门口附近,直到她下车,江宿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吃饭的事,不过他倒是送了一个盒子给她。
“什么东西?”新年红包都给了,还有新年礼物?
“我妈让我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江宿眼神闪了闪,说着走了。
张雾善一边走一边疑惑地打开盒子——盒子里——静静地——完整地——躺着刚才她在厨房看上的那一套餐具……
重生大帝!
大年初一竟然不在家吃饭,张雾善回到家自然受到全家人目光的洗礼,她耸耸肩,说:“结婚前还是鬼混够了比较好,不然结婚后意犹未尽还整天想着出去鬼混就伤脑筋了。”
随意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噎住了。
大年初二,林月桐和张佑棠带着张韫楷和张雾善回林家拜年,往常年叶蓉卉都没有去,今年张雾善让林月桐也带上她,理由是认养的孩子怎么能不回外婆家过年?叶蓉卉不想去,张佑棠也觉得尴尬,便让她待在家里,可林徵桐却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林月桐带上叶蓉卉,叶蓉卉只能跟着去。
到了林家,不知道林徵桐怎么跟林文桐说的,她的态度很热情,而且是太热情了,让叶蓉卉坐立难安,张佑棠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妹夫,当年我真的没看错你,一直对我们家月桐那么好,怕她一个人在家寂寞还特意收养了一个孩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月桐,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就该我嫁给你了。”
林文桐笑着,眼神却凌厉地如同一把锋刀剐在张佑棠身上,他动了动。
“雾善,你也别整天出去鬼混,要好好向你大姐学习。”林文桐交代。
张雾善嘻嘻哈哈地点头,然后说:“我这不是基础太差,要慢慢来嘛。”
说是慢慢来,没两天江宿给她请的投资顾问就找上门来了,张雾善也没有含糊,喊上林月桐和张韫楷,带着证件一起去了顾问的办公楼。
张雾善的意思是将林月桐名上的财产和股票全盘出来,然后投资到房地产上,顾问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建议她慎重考虑。
林月桐不懂这些,她只是好奇张雾善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赚钱,张雾善和张韫楷对视了一眼,说:“其实是哥哥的打算,他觉得真正的男子汉是不能光想着继承家族事业的,所以想自己做一份事业,但是没有什么资本,没做起来又不想跟爷爷和爸爸说,所以……”
林月桐惊喜地看着张韫楷,问:“真的吗?你想做什么事业?”
张韫楷看了一眼始作俑者,说:“还没想好,比较想做零销售行业。”
“不能告诉爷爷和爸爸,是吧?”林月桐笑道,“要给他们惊喜?好啊,我会保守秘密的,反正我的钱以后也是留给你们的,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放心吧,以后我和哥哥会好好孝敬你的。”张雾善保证道。
背着林月桐,张韫楷对张雾善说:“这些钱我不打算拿,你怎么用就怎么用,但是你要考虑一下有没有风险,如果钱没了,要怎么办。”
“钱没了,那不是正好?”张雾善悠悠说道,“没了钱的林月桐,和没了依靠的赵茜芸,他究竟要选哪一个?”
“你看着办吧,我……”张韫楷不知道怎么说。
张雾善看了他一眼,决定加大药剂,“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叶蓉卉其实不该叫你哥哥,她应该叫你弟弟才是,她到我们家之前去改了身份证,十五岁改成了十四岁,你猜这是为什么?”
张韫楷先是一片茫然,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后更是无法接受:“你的意思是……小卉她、她是爸爸的……”
张雾善不置可否。
张韫楷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十五岁,在古代来说都可以结婚生子了,叶蓉卉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改了年龄。如果她不是张佑棠的私生女,就不需要改年龄——不改年龄,张建平肯定会往这方面猜测,肯定不会同意张佑棠收养叶蓉卉,那么叶蓉卉就没有办法住进张家,接触到张佑棠并获得他的欢心……这么多年来的感情,难道也全部都是算计吗?
“爸知道吗?”张韫楷喃喃道,“不,他肯定知道了,不然他为什么只用那种眼神对她呢?”
让一个人彻底改变心意,其实不用做很多事,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一个画面就足够了。也许张韫楷是真心把叶蓉卉当成姐妹,如同很多年前的她一样,可越是这样,知道真相之后怨恨就会越深,爱之深恨之切。
张雾善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错,既然夹在中间这么让张韫楷难受,就让她推他一把,逼他做出选择,况且,她没说错什么,只是少说了一部分而已。
29 原因
做出选择后,张韫楷的行动很快,他找了房子搬出去,然后跟张建平长谈一番,开始以云城区销售经理的身份高调出现在裕美的各大场合,云城区地销售经理一向是各大区销售跨进集团管理层的最终踏板,张韫楷以浅薄的实践经验空降这个位置,毫不掩饰他皇太子的身份。
张佑棠对张韫楷的这个举动不是没有意见,毕竟他自己本人是熬了很多年才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可张韫楷一反往日的韬光养晦,连连拿下好几个大订单,他反对的话便堵在喉咙里,他也开始发觉好几个人的态度变得很微妙,特别是黄舜申。
过完年,裕美的论坛里频频出现当天偷拍张雾善的照片,裕美的人员开始称她为“善王女”,颇有吹捧之意,这是叶蓉卉最不愿看到的。明明将陆乔比下去的人是她,张雾善只是穿着一件破衣服走个过场而已,为什么大家只记得她?更让她发火的是,年会之后公司里的人开始排挤她,毫无理由地,以前明明还拼命讨好她的人见到她都只是敷衍地跟她打声招呼,连话都不想多说……
上洗手间时,外面的人在议论她,说她做作,明明只是一个寄生虫,居然还敢狐假虎威,比人家正牌女儿还趾高气昂。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恨不得立刻开门出去给那几个碎嘴女人几个巴掌,然后告诉她们,她不是寄生虫,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她的!可手指都攥得发白了,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对自己说,不要冲动,现在只是一时受挫,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张雾善不过是仗着一个林家而已,可她手上却掌握着更大的筹码。
大三下学期开学后,张雾善没什么课,每天都去ike那里帮忙,唯一不同的是,每天投资顾问andy都会跟她联系,修正她的投资方案。andy觉得张雾善短期内并不需要那笔款,不妨就做一个中期的投资,主要放在正在规划的商业区的投资,投资集中而且三年后可以收回想要的利润和本金。张雾善拿着云城的地图看了好几天,对andy的建议的几个地点都不了解,亲自跑了好几趟,最后还是决定不选,因为她终于想起2011年春天的时候,云城地铁的25号线的线路公布后,现在看着有前景的这几块地方地皮和楼盘不断缩水——这种事她本来也不知道的,实在是后来跌得太厉害,打出的价格太触目惊心,云城电视台的早中晚新闻不知道连播了多少天……
张雾善凭着记忆选了2号线和5号线交汇的一处地皮,andy当然很反对,这个地方在他看来除了稳妥毫无升值的价值,张雾善哪里给他反对的机会,强势地要求他做出一份计划来,andy不肯,张雾善便直言不肯的话就让他回博艺去。
andy二话不说就回博艺去了,江宿当时正在接一个巴西投资商的电话,冷眼一扫过来,说:“她喜欢把钱扔在那里你就随便她扔就是了,就当给她练手买个教训。”
花一千万来练手,andy头痛地连夜赶出一份策划书,第二天送去给张雾善,张雾善懂得不多,随便看了两遍就签名同意了,andy暗暗垂泪,心里想,小江老板果然很了解这个张小姐,这一千万她果然是拿来练手的……
虽然决定是张雾善做的,可实际操作确实andy进行,所以张雾善又陷入了不知道干嘛的状态,那一千万在她看来算是她帮林月桐投资的,她本人还是债台高筑却依旧奢侈无比的女人一枚。江宿说要了解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为此还看了不少重生文想着借鉴一下,可最终被刺激到了,重生文里的那些赚钱的门道她都看不懂,更主要的是……写重生文的人都是这个时间的人,怎么会超前预计到现在的事情来写重生文呢?她自己虽然超前了,可一只公鸡重生后就会下蛋了吗?她实在想不起来现在及未来有什么赚钱的门道。
李瑞看到她整天到理发店来帮忙,终于忍不住问了她怎么回事,张雾善跟他说了她想找点自己的事做,可是却不知道自己适合干嘛。李瑞想起有个哥们正在一个家具卖场兼职,还有三天就到月末,可那个哥们儿一件家具也没卖出去,面临着被fire的危险,便请张雾善去帮一下忙。
张雾善不认为自己有做销售员的潜质,直接回绝了,可李瑞却一直让她去,她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去看看,但不能保证自己能帮什么忙。
“你去那里,就算是帮上很大的忙了。”李瑞别有深意地说道。
李瑞那个哥们儿看到张雾善一开始也很茫然,可李瑞跟他说了两句话之后,他立刻两眼放光,给张雾善又端茶又递杂志的,殷勤得不得了。
“师姐,你看哪里舒服就做哪里,就当给我这儿增加点人气。”
张雾善不知道李瑞和他的哥们儿搞什么鬼,她也懒得去想,在整个卖场看了一圈,随意找了张白色的希腊风的沙发坐下,翻起杂志来看。李瑞趁机递上一本他自带的关于营销心理的书籍,“讲得挺明白的,你看看吧。”
张雾善将杂志随手一丢,接过书,倚靠在沙发上随意翻开。
不得不说,李瑞挑的这本书深入浅出,简单的文字轻易地让人理解了那些复杂的链接和关系,张雾善开始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可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她才发现,原来真正做好一门营销,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刚看到大概四十页左右,张雾善感觉到旁边有人,她抬头一眼,是一对中年夫妻,看样子是过来买家具的,她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看她的书。那对夫妻转去看别的了,可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妻子还试着坐到沙发的另一头体验。
“感觉还可以,但是……”妻子有点犹豫,丈夫也有点抓不定主意,“要不再看看?”
张雾善翻着书,随口建议道:“首先要考虑跟墙壁的颜色和其他家具配不配套吧。”
“就是啊,”妻子认同道,赶紧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期待地看着张雾善。
张雾善想了一下,又问了几个细节,“这个白色沙发不合适,真要我选,我就选那边那个草黄樱桃碎花的沙发,不过还要换一下你们家的鞋柜,换成红木的。”
那对夫妻看了一下那张草黄樱桃碎花沙发,提出让张雾善在上面坐一下,张雾善觉得奇怪,但还是坐到那边去。
妻子看了又看,张雾善任她看,她终于下定决心买下这张沙发,“还真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买一张沙发。”
“你也可以不买这么贵的,如果你觉得你们家苏格兰羊毛地毯上放一张便宜的沙发更合适的话。”张雾善无所谓道。
“那我们就买这一张了,麻烦你一下。”丈夫最终说道。
张雾善没动,三个人相视好一会儿,张雾善才皱眉说道:“我也是客人,不是卖场的。”
夫妻俩一脸惊讶,跟她道歉,张雾善把李瑞的哥们儿喊过来,让他帮忙处理,夫妻俩又向她道谢。
张雾善又坐回到那张白色的沙发上看书,后来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直围着她打转,对那张沙发挑剔了半天却一直不肯转去看别的。
“乡下人还嫌城堡里的草坪白长着没有养羊很浪费呢。”张雾善受不了地说了一句。
女人被张雾善嫌弃的眼神和讽刺的话刺激道,二话不说就买下了那张沙发。
“有毛病。”张雾善抱怨着,坐到另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
这次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倒没有围着沙发转,而是询问张雾善他可不可以也坐下。
张雾善不耐烦地就要站起来,男人却伸手示意她坐着,“我没有打扰的意思,我只是想欣赏一下。”说着也坐下来翻看卖场放在每一张沙发上的宣传册。
张雾善扭过身,没理会。
男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然后李瑞的哥们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对张雾善说:“师姐,你太牛了。”
张雾善静静地等着他解释她哪里牛了,那哥们儿就说:“你现在这张沙发又卖出去了……”
再没发觉就是傻瓜了,张雾善看向李瑞的眼神就不那么高兴了,敢情他说的让她帮点忙就是这样,让她当模特?
“你还没发现你的优势吗?”李瑞解释,“你当初为什么选了那两张沙发来坐?”
张雾善翻了个白眼,说:“顺眼。”
“为什么其他的就不顺眼?”李瑞循循善诱,“其实你是因为今天你穿了红色的外套,坐在白色和黑色的沙发上看起来很搭吧,有没有这种想法?”
张雾善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有那方面的考虑。
“你最满意你身上哪一点?”李瑞又问。
“头发、臀部,还有小腿。”张雾善毫不犹豫道。
李瑞呆了呆,又问:“那不满意的有哪些?”
“没有。”张雾善更是毫不迟疑。
轮到李瑞翻了个白眼,说:“张雾善,我这么费劲地引导你,你怎么就没体会呢?难道你没发现这些沙发都是因为你坐在那里才卖出去的吗?难道销售员没有向客户推荐过?还是你以为今天是一个适合买沙发的日子,大家都赶趟来抢购沙发?”
“因为我?”张雾善不解,作为模特来说,她还不够甜美漂亮吧?
“很多人,气质足以盖过容貌,你看看自己,”李瑞把张雾善拉到镜子前,“今天你没有穿大牌子的衣服,可是为什么别人会这么轻易相信你的选择?是因为你的气质,你只是坐在那里不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可以左右别人对某个沙发的评价,你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再奢华的珠宝到了她手上没几天就被随手乱丢的习惯?
30 难过
对于李瑞的话,张雾善一开始并没有过多想法,李瑞便鼓励她往更高级的层次尝试看看。
“这些专柜的小姐们眼睛都带着x光,如果你穿的衣服不是什么牌子的,基本上就算你长得两米高,她们也看不到你的。”李瑞特意强调道。
张雾善便挑了风和日丽适合败血的一天,穿了一身大众品牌的运动服去了云城最有名的珠宝专卖区,还真应了李瑞说的话,以前见到她就殷勤卖笑的柜台小姐今天完全把她当成隐形人,连招呼都懒得招呼。
张雾善的目的不在买珠宝,倒也没有多在意,只是四处走走,等待目标的出现。她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穿金戴银的女人正在一个柜台面前挑选戒指,便走到她旁边,假装欣赏胸针。
柜台小姐舌灿莲花,一直不断地恭维着女人戴上那颗硕大的钻戒后有多么雍容华贵,多么富贵逼人,极力诱导女人买下那颗钻戒,女人看样子也心动了,差不多就要掏出金卡了。
“小姐,麻烦一下。”张雾善适时地开口打断柜台小姐的攻势,柜台小姐扫了她一眼,没理,继续跟女人说着钻戒的好处。
张雾善稍稍靠近了一点,女人和柜台小姐都警惕地抬头看着她,张雾善就淡淡地往女人手上的钻戒瞟了一眼,轻轻哼出一个笑声。
这个世上,有人会哈哈大笑、抿嘴微笑,有人会阴沉地笑,嘲弄地笑,自然就有人会只用一个似有似无的鼻音、意味不明却让人肯定地明白绝对含有轻视味道的要笑不笑,张雾善显然是个中高手。
这一个鼻音,轻易地刺激到准备掏钱的女人的耳部神经,她迅速地扭过头盯着张雾善,问:“你笑什么?”
张雾善看看她,再看看她手上的戒指,然后微微一笑,“我没笑你。”
“那你是笑话我这颗钻石了?”女人又追问,不想被这个穿着平民的衣服就敢到这种地方来指手画脚的黄毛丫头看轻。
张雾善点头,随意靠在柜台上,“我觉得你配不上这颗钻石的气质。”
女人顿时刷白了脸,柜台小姐立刻瞪着张雾善,说:“这位小姐,不懂就不要乱说。”
张雾善无所谓地走了,女人却追过来,执意要问清楚张雾善凭什么说她配不上那颗钻石。
“一看就看出来了。”张雾善说道,“一件适合我这种杯穿的胸前带三层叠边的衣服,你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