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擅始善终第11部分阅读
重生之擅始善终 作者:xyushu5
绍来的,还有政府、客户介绍的……
他看到张雾善刚才写字的纸,拿过来,看到上面写了一个“bang!,他想,砰就砰吧,他好像很久没有去度假了,回去跟老婆商量一下去哪里比较好,不对,还得问一下老妈的意见……
梁其正任命张雾善为公司整改总顾问,所有部门都要全力配合她的工作,任命书在公告栏里公布了好几天,张雾善却没有出现,这让所有人提起来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不少人还跑到梁其正面前排揎张雾善,说她根本就是一个菜鸟,什么都不懂也敢指手画脚,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包藏祸心。梁其正听着,一律只是笑笑,没有回话,几次之后就再没人到他面前说什么了。
梁其正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张雾善正在陪林月桐逛街买衣服,她很应付地说:“你不是要去泰国旅游吗?工作都安排好了吗?不要刚到泰国就因为一点小事飞回来。”
“我去不去旅游都无所谓,你什么时候要开始?”梁其正觉得自己这几天白替她操心了。
“你老婆听了肯定伤心死。”张雾善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行了,好男人就该回去专心陪老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挂了电话,张雾善对林月桐试穿的衣服摇头,“颜色太肤浅了。”
“善善,”林月桐不干了,“这都多少件了?按你这样,我今天根本就买不到合适的衣服去参加婚宴嘛。”
“你非要问我意见,我的意见就是这样。”张雾善无奈道。
“照你这样挑,我不如找设计师量身定做一件呢。”林月桐抱怨道。
张雾善眼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给你去找设计师吧。”
林月桐无语地看着张雾善:“等你找到设计师,我自己都可以设计一件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吗?用得着找设计师吗?
“那……我设计一件?”张雾善想了想说道,“你自己买一件,我给你设计一件,到时候你决定穿哪件,反正也还有这么长时间。”
38 挑衅
张雾善说到做到,开始动手设计衣服,因为先前有过经验,这次做起来顺手得多,没多久就把大概的设计图带给谢润井,“我急用,你可以先帮我做吧?”
谢润井看了一眼,说:“不是你的尺寸。”
“给我妈做的。”张雾善指着设计图的腰部说道,“这里,不要任何修饰,两侧做成有一点弹性地小褶皱,我怕她吃饱了会太撑;然后领口这里,大括号的弧度一定要处理好,领口里面加一层软一点的布料,不要觉得硌到。”
“我知道了。”谢润井在设计图上用铅笔做了一点记号,看了看,又说,“我觉得肩膀不一定要对称,可以用大小肩,舒缓一下领口的端庄。”
张雾善想了想,说:“大小肩好像……用高低肩吧。”拿起笔来修改了一部分,又参详了半天,终于定下来了。
谢润井手下了图纸,转头对小梅吩咐了几句,然后对张雾善说:“一个星期后来拿。”
张雾善点点头,就要走,小梅拿着两个袋子追出来:“等等,你顺便带回去吧。”
张雾善提着那两个袋子,不解地问道,“什么东西?”
“江先生的衣服,做很久了,都没有来拿。”小梅抱怨道,“你顺便就拿回去给他吧。”
顺便?这个谢小梅的脑子是不是发烧了吧?之前不是跟她说过了吗?“我和他现在没住一起,没法顺便。”张雾善把袋子递过去。
小梅没接,说:“那你打电话让他的秘书去拿嘛,我打了很多次都不来。”
“不来就是不急着穿,放这里就好了。”张雾善坚持说道。
小梅却直接推她,边推边说:“我看见就心烦,你带回去吧,他们不去拿的话,你送其他人就好了。”将她推出去后直接把门关上。
张雾善回头看了看,只能将衣服带走。
“你这样做,也不怕江先生生气。”谢润井不认同地看着小梅说道。
小梅看也不看他,哼了一声,“生气好啊,生气就会吵架,吵架了就会把事情说清楚,总比某些人好,什么也不说,就只知道躲在蜗牛壳里。”
谢润井眼里闪过一种伤痛,“小梅,你……”
小梅转身进去,不肯听他说话。
张雾善拨打了江宿其中一部手机,一般都是秘书接的那部,响了蛮久地才被接起,居然是江宿的声音,低低道:“张雾?”
“……我找你的秘书。”张雾善开口说道。
江宿那边动了动,“什么事?”
“好吧,跟你说也是一样,今天我去谢李氏,小梅让我把你的衣服带回来了,你让秘书有时间的时候过来拿。”张雾善飞快地解释。
“知道了。”江宿淡淡地说道。
张雾善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要不要说再见,然后挂电话。
江宿又问:“要什么时候去比较方便?秘书上班的时候你不在,秘书下班的时候你也许还没回去。”
张雾善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一下,“那我快递过去?”
江宿哼了一声,说:“放你那儿吧,等你休息我让司机过去拿。”
张雾善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就这样?”
“嗯。”
江宿没有挂电话,张雾善等了一下,匆匆说了一个“chau”挂了电话。
越来越不想面对江宿,是已经不想再牵扯,还是不想更期待?张雾善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开车回玉馥拿资料,准备去梁其正那边。
想要忽略一件事,没有比投入到另外一件事更有效了,最好还是一件需要投入很大精力的事情。
joey觉得张雾善的做法太冒险了,得罪人不说,提供经营方针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公关该做的事,当张雾善提交了计划,并提出人员支援的时候,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张雾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虽然很有天分,可毕竟阅历尚浅,不太懂人情世故,他不想她最后被击垮,以后变得畏手畏脚。
张雾善有自己的看法,而且很坚持:她觉得玉馥既然全名叫做云城玉馥顾问有限公司,而不是叫玉馥公关公司,就不该把自己局限于公关推广,反正也在转型期,不妨将定位定得更高,不能等到发现不足的时候又再来调整。而且最初找她进来的目的,不就是想看一下没什么经验的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吗?那么现在就不该给她的发展圈定藩篱,更不该反对,而应该给她支持,托着她让她不断上升。
“只有家庭主妇的见识,对丈夫在外面的事一概不懂,也敢自称御夫?”张雾善嘴角撇了撇,“别开玩笑!按照现在的定位做到顶峰,玉馥也只能是云城最好的公关,永远只能拿那么一点公关费,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想法?”
没有人说话。
张雾善又说:“joey,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这种事情我心里有底,不会做得很过分的。这件事,我一定要完成,否则我不觉得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怎么办呢?张雾善带着几个助理,抱着一大堆资料去了梁其正那边。
玉馥的总经理看着会议室沉默不语的一群人,对joey说:“joey,你的徒弟可比你有胆识。”
joey不由得苦笑,就是太有胆识了才让他不放心。
“对ea说的话,大家有什么看法吗?”总经理又问道。
底下还是一阵沉默,总经理叹气,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我们这些大风大浪见得多的人竟然被一个小鬼比下去了,该反省反省了。”
总经理的感慨张雾善自然没法知道,她跟梁其正打了个招呼,直接去到总部的采购部,召集采购部的所有人开会,说明了来意。
“我也不绕圈子,根据我的评估,采购部目前问题最多,严重拖累了公司利润的提升,需要进行全方面的整改。”张雾善将采购部的花名册放在桌面上,“现在我要求,每一个采购员将自己一月份到现在的采购清单交给我,我要进行审核。”
如果采购部乖乖交出来,世界从此就没有战争了,采购部的经理王勇直接以业务机密不能随便交给非公司人员为由拒绝了,还说采购部不存在什么大问题,不必整改。
张雾善看着王勇,似笑非笑道:“去医院检查,判断有没有问题的一般都是医生吧?病人认为自己没有病,你猜医生会不会真的认为他没病呢?”
“你才有病,吃饱了没事干。”王喜怒道,“我们很多事情要做,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你能妨碍我的工作,我为什么不能?”张雾善直接找了椅子坐下,翘起腿,就这么看着王喜。
“随便你,反正我们是不会交给你的。”王喜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张雾善哼了一声,说:“随便你们,大不了我让人把你们电脑搬走再查也是一样的。”
王喜狠狠地瞪过来,张雾善毫不认输地直视他。
“你不要太嚣张了,”王喜撂下这么一句,对其他人吼道,“还看什么?赶紧把应该交的打印出来交给饮差大臣?”
采购员一听,这才纷纷行动起来。
“万一他们给的是假的……”莉莉小声地对张雾善说道。
张雾善看着那些假装手忙脚乱的人,嘴角一扬,“肯定是假的,那样更好,连自己的业务都弄不清楚的人,确实没什么值得挽留的价值。”
看到张雾善心中有数的样子,又想到今天携带的强大阵容,莉莉的心安定了下来。
所有人上交清单时,张雾善特意让他们在自己的清单上面签名,然后按手印确认。“我最烦扯皮什么的,以防万一,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王喜看过来的眼神就差没变出利箭将张雾善射死了。
收集了所有的清单后,张雾善带着玉馥最好的稽查人员集中到特意申请的会议室,开始统计排查,而桌面上早已摆放好一月份到现在销售部、售后部及第三方仓库提供的数据。
结果不言而喻,经过交叉对比之后,每一个采购员的采购清单都被打回,不符合项目全都标注出来,要求他们重新提交。
王喜没有料到这么简单就查出来了,又让底下的人重新核查了一次有出入的数据,重新上交了一份。
张雾善这次没有打回去,而是找了每一个采购员进行仔细询问,并且还邀请了王喜一起进行。询问的问题都是在稽查过程中发现与其他部门提供的物料数据对不上的地方,没有人能回答清楚,都是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王喜的脸色越来越差。
“对业务不熟,工作职责也不能明确,问一个数据竟然查了三次也回答不上,”张雾善看着王喜说道,“王经理,如果你是老板,你会雇佣这样的员工吗?”
“我们的老板人品很好,对每一个员工都很关心,绝对不会因为员工做得不好就轻易解雇别人。”王喜沉声说道。
“好人不等于冤大头,”张雾善轻笑道,“老板关心员工,不知道员工对老板有没有感恩,还是说只是把公司当成了福利机构?或者说,是员工没有培训好?”
王喜瞪眼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老板不会轻易解雇员工,可是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员呢?”张雾善将一份资料甩到王喜面前,冷声道,“如果老板看到这份资料,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王喜翻开文件,脸色大变,立刻将那份资料狠狠地撕碎,冲着张雾善蛮横道:“我警告你,不要逼我,我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人。”
“哦,是吗?”张雾善抬起眼睛,看着王喜,眼神里充满挑衅,嘴角慢慢扬起,说道:“我还是死了一次的人呢。”
39 后台
张雾善给王喜看的,正是供应商开出的采购单价,远远低于采购部提供的采购清单,这意味着什么,彼此都很明白。一般供应商不会轻易将这种事透漏出来,张雾善可是找了专业调查人士去调查才查出来的。
“一周的时间,你好好考虑,看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张雾善说道。
王喜嗤嗤地笑了几声,说:“连梁其正都避开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
“总有人能对付得了你。”张雾善不想多说,“其实我根本不用在乎你怎么想。”从一个企业来说,要取消或合并一个部门,首先要做的就是人员的安排工作,她咨询了不少人,提出了三种消化方案,就是看他们肯不肯接受。最好是接受,大家都省事;不接受的话,她就根据公司章程中的绩效考核规定做出考核评定,评定不合格的直接上呈总部,要求召开公司大会进行检讨。这样的数据公开之后,其他部门的人会怎么想?肯定会寒心,就算老板不想追究也不行了吧。大不了,她就先斩后奏……
王喜自然不会顺着张雾善的意思,可没两天,他忽然不妨碍张雾善的工作,张雾善要什么资料他都很配合,态度好得不得了,好像有人给他做了保证一般。
张雾善看在眼里,但还是坚持按照计划进行,给足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
江宿的司机过来拿衣服,随口说了一句:“张小姐,我看你现在很忙,如果工作很累的话,干脆就不做了吧。”
张雾善有点惊讶司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都挺怕她的,“是忙了点,但还好,不算累。”这样的忙碌很充实,她觉得很满足。
“可是,小江先生不缺这个钱呀。”司机说道。
张雾善沉默了一下,说:“他也不缺我这个人,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司机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有点慌了:“小姐,你别误会,这是我的想法,不是小江先生让我说的。”
“你回去吧。”张雾善收敛情绪,转身上楼。
司机心想,完了,坏事了,让小江先生知道就惨了。
司机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张雾善却无端来火,不是对司机,而是对她自己。她一直说不要再做菟丝花,不想再攀附在江宿身上,可重生快一年了,除了钱花得少一点,做出什么成绩了?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司机和andy对她的看法。还有两年就要到2011年8月11日了,到了那天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也许她能扭转,也许她彻底改变了自己也没有办法战胜命运,可至少她不会后悔……张雾善冷不防打了寒颤,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奥迪的事情办好。
然而命运之所以命运,在于其不可预测,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一周的最后通牒时间还没到,总部就派特别代表到了云城,接管了张雾善所有的资料,并在梁其正旅游未归的时候直接解除了和她的聘用合同,张雾善措手不及。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张雾善询问那位特别代表,“那些资料可不是我捏造的,你们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你做得很好,这些我们都知道。”对方没把她的话听到耳里。
张雾善皱眉:“这么大的肿瘤要任其发展下去吗?迟早会危害生命的。”
“已经习惯了,突然要割除,怕是死得更快,”那位特别代表别有深意道,“公司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姑娘,回去问一下令尊就知道经营一个公司光靠制度和压力是不够的。”
显然他们对她做了调查,张雾善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无话可说,毕竟她先找人调查了供应商的出货价格在先,她气的是他们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好像这些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完全是她一个人在瞎操心一样。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是个外人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希望梁其正快点回来阻止。
“我早说过,你动不了我。”王喜得意洋洋地跑到在张雾善跟前嘲笑道,其他人看到张雾善的脸色纷纷收拾东西赶快出去。
张雾善抿着嘴,没理他。
“做人呢,不能这么赶尽杀绝,更不能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王喜笑眯眯地说道,一反不久前的暴躁。
他竟然说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张雾善发怒地瞪着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将手边的资料砸到他身上。
“你以为有梁其正撑腰就很了不起吗?他现在就自身难保了,根本顾不上你。”王喜又道,“你也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自己以前也是从采购部出去的,肚子什么脏墨水没有?他觉得我现在做大了,妨碍他了,所以才想通过你的手,干倒我最好,干不倒至少也恶心我几下。”
虽然不确定梁其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张雾善对王喜的话也不全然相信,她不认为梁其正仅仅是在利用她。
“你不相信?”王喜看着她,凑过来,张雾善腿一伸,将椅子推出半米,王喜脸上立刻闪过不快,“你以为梁其正为什么时候去旅游?”
“是我让他不要插手我的事。”张雾善回答。
“你就瞎吧。”王喜嘲笑道,“是上面刚决定了要派人过来,他马上就改签了日期,提前走了。”
张雾善一怔,怎么可能?明明是她催着他走的,不是吗?
“要不要找他的秘书确认一下?”王喜问道,眼里带着得意,又带着一丝怜悯。
张雾善回到玉馥,joey正等着她,他刚想说话,她伸手示意他不要说,直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她很惭愧地对总经理检讨了自己工作的失败,希望公司对她的工作进行判断,做出处罚。
“第一次,谁都难免会犯错。”总经理宽慰她,“这样吧,你先休息几天,心情好了再回来上班。”
张雾善还能说什么?这样的宽慰只会让她更看不起自己,更何况她不觉自己的想法错了。
“joey,你批评地对,我可能太激进了。”她垂着头,沮丧道。
“你做得很好了,真的。”joey立刻说道,“实在是……牵扯太多了,光凭你一个人实在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张雾善自嘲一笑,她根本是连问题都没有弄清楚就脑袋发热地跳进去……梁其正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的?他怎么能预计到她一定会拿采购部开刀?或者说,她其实就是一个随便能看穿的人……
张雾善将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事也不做,躺在床上逼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回想事情的经过,她一定要找出原因才行。
送走了客人,江宿扯了扯领带,点了一支烟。
“小江先生,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老樊鼓起勇气说道。
“他不说,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江宿扫了他一眼。
老樊想了想:“身为律师,我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您打算怎么回答?”
江宿徐徐地吐出一口气,扯了扯脸皮,“还是买好保险,写好遗嘱,交代好后事吧。”只怕这次,她会直接拿着刀冲上门来的,江宿不由地叹了口气。
“之前说她去纪筱筱家做客,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又问。
老樊有点不好回答:“纪经理拒绝回答私人问题,所以……”
“私人问题,哼。”江宿脸上眯着凤眼,“那就把它变成工作问题。”
“……怎么变?”老樊虚心请教。
江宿眼一瞪:“我花那么多钱请你,就是让你问这个问题的?”
老樊只能退出去,自己想办法。
于是,他走到纪筱筱的办公室,对纪筱筱说:“纪经理,张雾善小姐去你家做客的事……”
纪筱筱一听,立刻板起脸,老樊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总经理太在意了,一心只想着这件事,没有办法办公,极大地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作,作为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你是不是有职责去解决呢?”
纪筱筱沉默了半天,说:“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他不去找人家?”
老樊一顿,没有说话,难道他能说因为张雾善小姐最近心情不太好,方圆十米之内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吗?
张雾善休息了几天就恢复上班,上面没再让她接触汽车这一块儿的事,而是让她去管珠宝首饰类的工作,这本来也是张雾善最初的设想,她没什么异议,但心里难免有疙瘩。joey特意带了她几天,不断地鼓励她,让她不要沮丧,在珠宝业界也能做出大成绩。
张雾善不是觉得做珠宝不好,只是她还惦记着那件事,心里放不下,可joey说得也很对,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工作。可渐渐地,她从其他同事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到了一种排斥和不满,她下班的时候留了个心,没有直接走,而是在门边等了一下,听到里面好几个人在讨论奥迪代理的那件事。他们觉得虽说她经验不足办砸了情有可原,可公司对她的处罚太宽松了,首先越界去插手别人公司的内务就已经对公司的名誉造成伤害了,还花了那么多钱动用了那么多人力,浪费了不少资源,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不知道要扣多少提成了。
“那么大一件事交给一个新人去办,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而且你们不觉得她一来就能当上公关经理很奇怪吗?谁不是要锻炼两三年才提上来的?根本就是有后台嘛,自己都这样,还好意思去抓别人?”
张雾善握紧双拳,牙齿不自觉地咬上了嘴唇,她转身直接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心中蹭蹭蹭地冒起一株怒火。她门也没敲,直接推开门,走进去,双目逼视总经理,质问道:“江宿跟你什么关系?”
“什、什么?”总经理茫然地看着她。
张雾善盯着他好一会儿,转头就走:“我去找他。”
“哎哎,别呀。”总经理赶紧叫住她。“姑奶奶,你可别折腾我啊。”
张雾善背对着他,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40 雏鸟
她想要花钱,他给她无上限的卡,却时时关注她的账单;她想要离开,他就不来找她,却随时知道她在哪里;现在,她想要飞翔,他就给她展翅的天空,却不知道她摔得有多狼狈。
张雾善听完总经理把江宿拜托他照顾她的事说完,面无表情地问:“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他的拜托,你不会录用我是不是?”
“那倒不是……”总经理斟酌着词句,“您在奢侈品鉴赏这一块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营销策划上视角也很独特,只是从整体的策略和具体的操作上存在一定的缺陷……以后磨炼磨炼就好了。”
亏她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很厉害,原来这都不过是江宿刻意制造给她的一米天堂。
她甚至没有办法再思考梁其正的目的,满脑子都被江宿填满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都有了新欢,为什么还这样对她?为什么不彻底放手?难道是因为她还住在他的房子?难道是因为她还刷他的卡?难道是因为她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带给她的一切?难道是因为,她这只离不开他又急于想摆脱他的雏鸟让他很不放心?就算分手也会照顾她一辈子的话难道是用锤子敲刻在他的脑袋里的吗?
他这样对她,她最终只会变得盲目、自负,还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跟重生前有什么区别?
可除了一开始的愤怒,张雾善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埋怨江宿,因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接受得那么坦然,就不能埋怨别人施舍得这么轻率。
张雾善铁青着脸离开,玉馥的总经理坐立难安,最后还是拿起电话,“小江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江宿没想过这么快就被张雾善发觉了,“没事,我这边会处理,之前太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凭良心说,张小姐做我们这一行还是挺有天分的。”
江宿扯了扯嘴角,“那我要问问,看她还要不要回去上班,小孩子闹起脾气来犟得很。”
“是是是,您忙您忙。”
江宿挂了电话,立刻拨打内线,“去看一下,张小姐有没有回公寓那边。”
“是。”秘书很快地回答。
纪筱筱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这样,对张雾善不公平。”
江宿略带不悦地瞟过来,纪筱筱还是据理力争:“你这样处处管着她,她永远都长不大。”
“做好你份内的事,”江宿收回目光,翻开桌上的文件,“那帮老鬼最近盯着紧,你别给我出漏子,还有,别做多余的事。”
这算是警告她上次找张雾善吗?纪筱筱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宿。
“她有了全世界,就不需要公平。”江宿最后说了一句。
张雾善并没有回公寓,因为她实在不能心平气和地待在到处有江宿气息的房子里,直接回了家。看到她,所有人都很惊讶,林月桐拉着她,问:“善善,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什么,回来转转。”张雾善含糊地说道。
得知张雾善还没吃饭,林月桐立刻让小阿姨去做饭,张雾善看她那个热乎劲,赶紧说只用做简单的就好了。饭菜端上来,林月桐就陪着张雾善坐在餐桌边看着,她怔怔地看了半天,说道:“善善,我穿了你那件衣服去的,大家都说好看。”
张雾善点点头,说:“别人怎么看不重要,你喜欢就好了。”
“善善,如果……”林月桐欲言又止,可看到张雾善询问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来,“算了,一点小事,你快吃。”
张雾善暗暗怀疑,林月桐一向藏不住话,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
张佑棠和叶蓉卉回来的时候,张雾善还在吃饭,林月桐迎出去,问:“吃过饭了吗?”
“在外面吃了。”张佑棠将手提包交给林月桐,脱下外套,就看到张雾善,张雾善刚好也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交会,默默地分开。
林月桐看在眼里,不免着急,对着张雾善说道:“善善,你爸回来了。”
张雾善慢慢地将口中的饭菜吞咽下去,然后看过来,说:“爸,小卉姐,你们回来啦?”
张佑棠往叶蓉卉那边看去,叶蓉卉上前一步,笑道:“善善,这话该是我说才对吧,你怎么回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张雾善没心情跟她做戏,表情很冷淡。
叶蓉卉也不气恼,对林月桐笑了笑,然后跟张建平和杜春燕打了一声招呼,上楼换了衣服又下来陪他们看电视,态度和没入户之前没有二样。张雾善不得不佩服起来,如果她是叶蓉卉,估计来张家的第一年就被送回去了吧。从各方面来看,叶蓉卉真的比她要适合当这个家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赵茜芸,她还真想就这样算了……
睡觉前,张雾善发现洗面奶过期了,只好去找林月桐借,张佑棠看到她,表情不太自然地说:“你妈在里面呢。”
张雾善哦了一声,直接去敲浴室的门。张佑棠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失望,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女儿沟通。
张雾善拿了洗面奶就走,林月桐追出来,埋怨地看了一眼呆坐在床边的张佑棠,说:“善善,妈妈今晚过去跟你睡吧。”
“床小,睡不下。”张雾善反对,她那张床还是初中时候买的,一个睡还好,两个人,而且是这么好动的两个人,实在勉强。
林月桐立刻看着张佑棠:“爸爸去睡客房。”
张佑棠一愣,张雾善立刻皱眉,“算了,麻烦,挤就挤吧。”
正在站起来的张佑棠无比尴尬,不晓得该站起来还是坐下去。
“那等会儿我就过去吧。”林月桐赶紧说,张雾善便出去了,林月桐看着张佑棠,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善善,你是不是还在生你爸的气?”林月桐贴着张雾善,眨着大眼睛问道。
张雾善想了想说:“没有。”她说的是实话,生气是因为还在意,都不在意了,还气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放不下的?”林月桐笑了笑,沉默了一下,问:“善善,你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怎么这么问?”张雾善看着她。
“你没说,我就不能猜出来?”林月桐得意道,“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在学校的宿舍里住那么久?跟妈妈说说,他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对你好不好?”
张雾善沉默了一下,想起江宿锐利的眼神和总是揶揄的笑意,“好。”
“怎么个好法?”林月桐追问,颇为兴奋。
“如果……”张雾善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说,“如果我只想着每天睡觉逛街刷卡发脾气,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林月桐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如果你不是这么想呢?”
张雾善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她不想永远躲在他的庇护之下,做那朵温室的小花,他只是建了一个更大的温室,她就以为自己独立了,能干了,快要长成不怕风吹不怕雨打的花树了,殊不知,一场小风雨就足以将她打蔫……
“善善,”林月桐忽然说道,“现在不是很流行老夫老妻去拍婚纱照吗?”
张雾善猛地睁开眼睛,却没有看林月桐,而是假装随意问道:“怎么想起要拍这个?”
“我去参加婚宴,我朋友儿子的婚纱照很漂亮,我看着都觉得很幸福。”顿了顿,林月桐继续说,“当初我想照,你爸觉得麻烦,就只有结婚证上面那张,真遗憾。”
张雾善半晌才说:“你要真想照就照吧,安排好时间,提前通知……我爸,他会抽出时间的。”
“真的,你也觉得好?”林月桐笑了起来,又兴奋地说了几句才肯睡觉。
张雾善却是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张雾善背着林月桐打电话给张韫楷,问他知不知道张佑棠最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怎么了?”张韫楷关切地问。
“我觉得,妈妈好像知道了什么。”张雾善往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林月桐看了一眼,小声地说,“她昨晚突然说要去补照婚纱照。”
张韫楷沉默了一下,说:“总经理秘书里面有一个是我的人,我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小……小卉那边也很正常,会不会你多想了?”
张雾善想了想,说:“但愿是我多想了。”
“那你这几天多陪一下妈,留点心,有什么不对地再跟我说。”
“好。”张雾善挂了电话,走进客厅。
“善善,你待会儿要出去吗?”林月桐看见她便问。
“要干嘛?”张雾善警惕地问,生怕她提出要立刻去挑婚纱的事。
林月桐说:“待会儿我们要去看一个书法展,是你外公的朋友,你要不要去?”
杜春燕也说道:“你爷爷和你爸爸都会去,你和小卉两个也去吧,也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张雾善情绪不高,可在家里也只是闷着,便同意了。
她和林月桐、杜春燕收拾了一番便坐车过去,张建平、张佑棠和叶蓉卉先到,在展厅门口等他们,一同进去。
虽然不是周末,但因为是名人,所以人还是蛮多的,林月桐几个去找了展会主人孙禹,一阵寒暄,林月桐将张雾善和叶蓉卉介绍给孙禹。孙禹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目光炯炯有神,颇有风骨之姿。他看了看张雾善,又看了看叶蓉卉,对林月桐说:“你不是一子一女吗?怎么变成两个大闺女?”
“嗯,我一个女儿太寂寞了,就求多了一个。”林月桐搬出官方回答。
孙禹便看着叶蓉卉说:“这闺女漂亮,长得像你。”
林月桐一楞,然后呵呵一笑,说:“都是我的闺女,怎么能不漂亮呢?”
叶蓉卉动了动,跟所有人一样,偷偷地看向张雾善,张雾善却像没听到一样,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的字画。
41 刚极
孙禹顺着他们的眼光看着张雾善,他为人严谨有致,最看不惯年轻人随意散漫的样子,对张雾善的印象立刻大不好,所以林月桐让张雾善过来问好时,他的态度有点冷淡,跟之前对叶蓉卉的热忱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雾善感觉到老人家的冷淡,觉得很奇怪,她又没错什么,好在她只是陪林月桐她们过来,不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好不好。
林月桐很是敬重这位叔叔,没敢再拉着张雾善一起陪同,所以分成了三组:张佑棠夫妻和叶蓉卉陪着孙禹,张建平夫妻一道,张雾善自己。
张雾善在张建平的要求下,从五岁开始就练习书法,一直练习到17岁,她的行书很像张建平的,颇为雄强俊秀,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字。她送张建平那份生日礼物的封面上的字,就是她自己亲手提的,张建平事后还称赞了她一番,劝她趁着现在还有形有骨重新练回来,但她实在没有那份心境。虽然字没有以前写得好,可赏鉴的眼光还没有失去,所以张雾善一个人慢慢看着,还是能找到乐趣的。
孙禹的字形从赵孟頫,体势紧密,却又俊朗舒逸,在当今书法界享誉盛名,张雾善对他的行书还算熟悉,将他的作品一幅一幅地看过去。
“外公,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诸葛宛墨走到孙禹面前,亲昵地拥抱他。
孙禹的表情立刻软了下来,说道:“你那么忙,就不要过来了。”
“什么话,您的展会我怎么能不来?”诸葛宛墨撒娇道,一反她在新闻节目上的端庄。
孙禹将诸葛宛墨介绍给张佑棠几个,几个人都很惊讶诸葛宛墨和孙禹的关系,更惊讶能在现实中看到她本人。诸葛宛墨在云城的主播界算是一把手,虽然除了新闻很少上什么节目,也没有接什么广告,但她本人因为形象好,气质佳,有学识,一直被推崇为云城最具知性的女主播,倍受关注。
“早就听外公说过有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在这边,一直很想见见您,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诸葛宛墨极为有礼地对林月桐说道,又看向叶蓉卉,问道:“这位是令嫒吧?长得这么漂亮,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吧?到了让您头疼的年纪吧。”
叶蓉卉立刻含羞地低下头。
林月桐抿抿嘴,说:“这个女儿很乖巧懂事,一向不用我操心,让我头痛的,是另外一个。”
“您还有另外一个女儿?”诸葛宛墨顺着林月桐的指示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暗红色外套的瘦小的短发女生双手插兜,静静地站在一副字画前,抬头看着。
孙禹二十多年前的字没有现在的厚积稳重,极为张扬肆意,那时他已经开始在书法界崭露头角,正是锐不可当的年纪,却写下“花有重开日,人无少年时”这种“遥想当年”的追悔话语。张雾善静静地看着,心澜不平:别人无法追忆,可她却重生了,却为什么还要这样虚度光阴?
“张小姐?”有人试探地喊她,张雾善回头,一愣,竟然是诸葛宛墨。
诸葛宛墨端详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我就说这么眼熟,原来是你,你换了发型,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认出来了才奇怪,张雾善嘀咕,毕竟都是去年九月份的事,让一个名人记得一个普通人太强人所难了。
孙禹在旁边问了一句:“宛墨,你认识张小姐?”
“这位张小姐,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诸葛宛墨简短地将张雾善帮她化妆的事说了一遍,对她的化妆手法大大赞扬了一番,最后说:“要想忘记她还挺难的,从来没有人会将我签名的书直接还给我,是不是我写字太丑了,还是你觉得我的书没什么价值?”
张雾善一开始并没想起来诸葛宛墨说是什么书,孙禹的眼神已经剐了过来,还真是护犊心切,她想了一下,终于想起那本她去洗手回来就不见的书,便说:“我连还书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个人的意见就更不知道了,当时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