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擅始善终第12部分阅读
重生之擅始善终 作者:xyushu5
就该当面问她为什么。”
这样的辩解不晓得诸葛宛墨能不能接受,张雾善也没管,又自顾自地欣赏书法去了,至于那本书,她猜是何玲做的,反正她也制造李瑞和ike是一对的假象,就当是报复了何玲吧,难怪当时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做得那么理所当然,原来早有命中注定。
“教女无方,让您见笑了。”张佑棠叹气地对孙禹说道。
孙禹还没开口,诸葛宛墨就抢先道:“不会不会,我觉得这样挺有个性的。”
孙禹嘴巴微翕,很想问张佑棠当初为什么要收养张雾善。因为叶蓉卉现在对外都介绍为张蓉卉,加上张雾善性子与父母都不像,走得也不亲近,所以他直觉认为张雾善就是收养的那个女儿。
但等到张家人要离开,孙禹提出让他们在他的留念册上提笔落款时,孙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桌上放着很多笔,还有白纸,张雾善随便拿到了一支圆珠笔,在白纸上画了画,然后换了一支钢笔试了试,才在留念册上签名。孙禹眼尖,注意到她前后拿笔的姿势明显不一样:拿圆珠笔时候笔杆放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三个指梢之间,食指在前,拇指在左后,中指在右下,掌心虚圆,指关节略弯曲;拿钢笔时则用大拇指指肚、食指指肚、中指末节侧面共同夹持,上端虎口之上,中指根下部。只有特别练习过的人才有这种习惯。他仔细看着张雾善,忽然发觉她的承袭轮廓了林月桐的柔和,五官却和张佑棠的刚坚锋锐有七分相似,便对林月桐说:“这个才是你的亲生闺女吧。”
林月桐不好意思道:“您怎么知道的?”
孙禹没有回答,反而问张雾善:“你再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张雾善看了一眼林月桐,又写了几个字。
“会大字吗?”孙禹又问。
“写不好。”张雾善直接答道。
孙禹哼了一声,说:“你爷爷和你外公可都是有名的好手。”
张建平便说:“她小时候写得还好些,落下好几年不练了,生生快没形了,她哥哥写得还不错。”
孙禹又是一哼,嘱咐了几句,让张雾善趁着年轻多练习,不要整天去做些没意义的事,浪费时间。
张雾善面无表情地听完,刚想说话,林月桐轻轻一推,她便把话吞回去了。
叶蓉卉往留念册上张雾善的签名那里多看了几眼,嘴巴微微一抿。
张家一家人离开后,诸葛宛墨看了半天,不解道:“外公,这张雾善的字有什么特别的吗?”竟然让他立刻转变了态度。
“握笔正确,下笔有力,角度得当,字距适中,一看就知道练过大字的,而且字骨奇峭,笔锋遒劲,不像女孩子的字,”孙禹说道,“若人如其字,则刚极易折。”
诸葛宛墨拿起留念册,认真地打量着张雾善的字。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叶蓉卉忽然对张雾善说道:“善善,我字写得不好,改天我们一起去练字吧。”
张雾善当时正被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打击得魂飞九天之外,听到这句话,便慢悠悠地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还是先等你把基础打好,到了差不多阶段再一起吧。”
这句话说得不无道理,却又很有针对性,叶蓉卉立刻吃了个哑巴亏。
“你也不用着急,”张雾善又说,“就算字也不好,你也叫张蓉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叶蓉卉慌乱地往旁边看了看,低下头。
“哦,那就是我误会了,真的不好意思。”张雾善有进有退道,她已经够心烦的了,不想再看到叶蓉卉那副小媳妇委屈的嘴脸得逞的得意样子。
叶蓉卉没想到张雾善会道歉,一时愣住,抬头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头皮一紧,立刻笑道:“哪里,是我看到你的字写得那么好,怕给爷爷丢脸了,所有才这么急切。”
审时度势,可伸可屈,这是张雾善从叶蓉卉身上看到的,或许正是重生前她输得一败涂地的原因。
她或许做不到叶蓉卉那样,但也不会再像重生前那样傻傻地被激怒,更不会再任由别人来决定她的人生,所以她直接去了裕美找张韫楷,要看张佑棠这个月的外出活动记录。
裕美云城大区的办公点其实就介于总部和前台中间的楼层,张韫楷觉得张雾善光明正大地过来,万一真的有什么就打草惊蛇了。
“我就怕惊不到他们。”张雾善不以为然,拿着张韫楷给的活动记录认真研究。张佑棠这两个月的外出活动不算多,在正常次数范围,每次都有合理的理由,不是跟这个客户吃饭,就是跟那个客户打球,而且每次都至少有一个秘书作陪,也没有单独驾驶的记录,真的很像一个好好先生。
但张雾善并不是一个相信“事实”的人,她只相信感觉,感觉告诉她赵茜芸不可能就此作罢,所以她完全不相信这张活动记录上的风平浪静。
“你有叶蓉卉的不上班记录吧?”张雾善随口问道。
张韫楷沉默,张雾善挑眉:“你不要告诉我没有。”
张韫楷默默地拿出一张纸,张雾善接过来,将叶蓉卉没上班的格子剪掉,贴在张佑棠的那张上面,两个人同时不在公司的时间还是蛮多的,每个时间段都去排查的话要花不少时间。
张雾善便给李瑞打电话,“你认不认识xx学院研究生院的人?帮我查金融系研二的专业课时间。”
李瑞很快就把课表发过来,张雾善按照之前两份的格式做了一份活动表,将叶蓉卉没上课的格子全部剪掉,然后放在最上面——她相信导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肯定是不会逃课的。最后发现叶蓉卉和张佑棠一共有四次同时不在公司:一次是上次参加孙禹的书法展;一次张佑棠去见客户;叶蓉卉去看活动现场;还有两次,叶蓉卉没在公司也没上课,张仕镗则陪客户去打高尔夫球,两次相隔一个多月,都在同一个地方。
天虹高尔夫俱乐部。
42 端倪
第二天刚好张佑棠和叶蓉卉都没空,张韫楷便请假陪张雾善去了天虹俱乐部。
“有秘书跟着,他们在这里见面太冒险了吧。”张韫楷对张雾善的猜测还是很怀疑。
张雾善关了车门,看着天虹俱乐部豪华的门口,说:“如果赵茜芸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进去的呢?而是她本身就是俱乐部的员工呢?”当初她都可以混进博斯沃里面去当女应侍,赵茜芸为什么就不可以有同样的想法?
把车子交给泊车小弟后,兄妹俩便进了俱乐部。不出所料,这种高级的俱乐部需要是会员才能进去,考虑到张韫楷平常也有招待客人的需要,便由他出面入会,即便被察觉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所以前台问张雾善是否要入会时,张雾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前台没有气馁,继续劝说张雾善入会,张雾善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看起来很有钱实际上那些钱都是傍大款来的,然后就看到几个人从门口处走进来。
领头的正是江宿,暗紫色的衬衣映着他乌黑的眸子,直直地扫过来,张雾善一瞬间有一种被人用浓密厚重的大网罩住全身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就退了半步。
里面立刻有人迎过来招呼江宿,张韫楷也看到了,立刻将张雾善拖到身后,挡住她,江宿的目光便落在了张韫楷身上。
如果不是张雾善的撞车事件,张韫楷对江宿的印象还会停留在“云城江少”这个名号上,但现在他来不及想那么多,主动向江宿打招呼,“江先生,这么巧。”
“叫我小江就好了。”江宿淡淡地说道,目光在张韫楷的背后溜了一道,然后跟迎接他的人说了几句,那个人便直接对张韫楷说:“张先生,之前不知道您是小江先生的朋友,多有失敬,特别是对您身后的这位……”
江宿做得那么明显,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张雾善身上,张雾善嘴一抿,揪了揪张韫楷的袖子,站出来,对那个人说:“我姓金,叫做金丝雀。”
一种歌声曼妙、形态美丽,却只能呆在牢笼里、必须要精心喂养才能活下去的鸟儿,如同她一样,她甚至没有悦耳的歌喉,五彩的羽来取悦他。
张韫楷看了一眼张雾善,张雾善低着头,没看到江宿的目光沉了沉。
俱乐部的那个人有点迟疑,江宿便开口说:“那你们先招呼张先生和这位……金小姐吧。”
立刻有人出来引导,张雾善越过江宿,拉着张韫楷便走。
“善善。”张韫楷拉住她,问:“你跟那个江宿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张雾善假装不耐烦,“车子打滑了,不小心撞到他而已。”
“可是我看他对你……”张韫楷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江宿眼神,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恼怒的感觉,“跟江宿一起在车上的那个女的,她刚才也一直在看你。”
纪筱筱也来了吗?张雾善刚才只顾着看江宿了,根本没注意他身后的人,她忍不住地想,什么场合需要带人力资源经理?刚这么想,她又骂起自己来,别人的事她干嘛要这么关心?自己的事都还不够烦吗。
张雾善的想法很简单,她不认为赵茜芸会以会员的身份进来,不然想要和张佑棠聊天就不容易了,因为突兀,秘书会留意,所以她首先从俱乐部的职员下手。
“我问过了,”张韫楷说道,“爸每次过来都会先跟客人一起打球,然后到休息室休息一个小时才走。”
“那你去休息室那边,我去球场。”张雾善立刻决定,其实她觉得休息室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她不方便进去。
每个部门都会在特定的地方公示部门职员的名单和照片,两个人便分头寻找。张雾善走了所有的练球区和球场,看完了所有的名单,都没有发现赵茜芸的名字,她便走回休息区。
“张小姐。”纪筱筱从后面追上来,叫住她。
张雾善回头一看,心想,果真她也来了。
“张小姐,我能不能和你谈谈?”纪筱筱问道。
张雾善直接拒绝:“我现在没空。”她可不想再从纪筱筱口中听到江宿的话,一个字也不想。
纪筱筱又说:“就一下子,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拜托你,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你的重要跟我有什么关系?”张雾善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纪筱筱一怔,脸上出现为难之色,张雾善不理她,抬脚就走,纪筱筱立刻跟在后面。
“你想干嘛?”张雾善回头看她。
“就一点时间。”纪筱筱赶紧说道,张雾善不想她一直跟着自己,便跟着她走到一个周围都有阻隔的比较隐蔽的地方。
纪筱筱松了一口气,说:“人到了。”
张雾善正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纪筱筱将她一推,她踉跄了几步,稳稳地落到一个人的怀中。
多么熟悉的感觉!熟悉到……张雾善忍不住到了一个寒颤,手臂的寒毛迅速竖了起来,她立刻推开江宿,慌乱地往外看。纪筱筱就站起离他们较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明显就是在把风。
“你……搞什么?”张雾善回头怒瞪着江宿。
江宿看着她,笑了一声:“你还真生气了?金小姐。”
“不敢。”张雾善很快地回答,拧过头没有看他。一想到那些让她踌躇满志,觉得可以大展宏图,改变命运的一切,全部都是江宿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她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哀,也许二者都有,可能还带着沮丧……
张雾善侧着脸,听到“噔”地一声——江宿开打火机的声音,没一会儿,烟味便传了过来,时间过得很缓慢,她听到江宿说:“我实在弄不懂你们女人,不想管的时候火气大到来撞人,连命都可以不要,想管的时候又觉得被人管得太宽,没活路。要不下次由你说了算,你说管多少我就管多少?”
借口!张雾善想道,重生前她撞了他之后,到她偷听他和纪筱筱吃饭,中间有一段时间她也很厌倦他管得太多,怎么不见他说这句话?根本就是他不想她独立,不想让她出去抛头露面,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露不露面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江宿走过来,搂着张雾善的肩膀,柔声对她说:“看你拧成什么样子了?得,我以后都不管了,行不行?”
这样的语气,完全就是跟哄小孩一样,张雾善从见到他就一直在克制着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她用力地用手肘往后捅,却被江宿轻松地抓住了。
“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江宿一撸一卸,握住张雾善的手腕,“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要从这个角度出力……”
张雾善憋红着脸,牙齿都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纪筱筱站在外面,不断地留心四周的情况,当然也免不了对身后两个人的好奇,开始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忽然张雾善高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后就跑出来,她听到声响还没来得及回头阻拦,张雾善已经越过她跑出去了,她回头纳闷地看着江宿。
江宿跟平常一样,看不出什么表情,把烟头按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对她说:“走吧。”
纪筱筱走在他身后,又回头看了看张雾善离开的方向,心里不断地默念着张雾善刚才吼出来的那几个发音。不久之后,当她知道江宿会说很溜的西班牙语后,她去查了一下,才知道张雾善说的这句话是“bastardo,ya no soy un ni?o!”,意思为“混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张雾善回到休息区找到张韫楷时,情绪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张韫楷立刻关心地问道:“善善,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看到了?”
张雾善摇头,压住心中的起伏,说:“没看到,你这边呢?”
张韫楷也没发现,“会不会我们想错了?”
张雾善没说话,难道赵茜芸是以会员的身份和张佑棠接触的?那他们是怎么做到不引人注意的呢?她一边逛一边想,又时不时地会想到江宿,心里乱糟糟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张韫楷还以为她是因为找不到赵茜芸而沮丧,便说:“善善,我们也不用太着急,反正现在她对我们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慢慢来。”
“真等到实质性的伤害,那就晚了。”张雾善喃喃说道。
两个人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只能打道回府,张雾善闷闷地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发呆。
张韫楷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差点没看到前面突然放下来的路栏,急忙踩了刹车,震得张雾善的头直接磕在玻璃上。
“善善,没事吧。”张韫楷立刻问道。
“没事。”张雾善对着玻璃抚了抚额角,然后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从对面开过去,似曾相识的车牌。
梁其正。
天虹俱乐部,张佑棠,梁其正,这么巧……更巧的是,她重生了,所以张雾善觉得这些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命运。
张雾善暂时不想让张韫楷知道这件事,所以回到家之后才给王喜打电话——当初没有因为愤怒删掉他的电话真的是太明智了。
“哎呀,看看是谁打来电话了?”王喜的声音还是依旧让人讨厌,“今天的太阳真的是打西边出了,大小姐竟然会给我们这种小人物打电话,真的太荣幸了。”
你还是从你爹肚子里面出来的呢,张雾善腹诽,压下心中的反感,说:“知道你很荣幸就好,那跟你说件事,你帮我去办一下。”
王喜那边一顿,“我说ea,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
“是关于梁其正的事。”张雾善说道,“我想知道他这三个月去天虹高尔夫俱乐部的具体时间。”
王喜来了兴趣:“怎么,你捉到他的把柄了?”
“不,我又捉到我爸的把柄了。”张雾善心平气和地说道。
43 矛盾
王喜果然也是能人,没一会儿就将梁其正的日程表亲自拿过来给张雾善。
“准不准?”张雾善接过随口一问。
王喜立刻黑下脸:“你当老子什么人?”
“不计前嫌的真男人,怎么了?”
被张雾善这么一说,王喜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什么不计前嫌?你想得美!要不是因为我早就很不爽梁其正,谁才懒得帮你。”
张雾善将梁其正的日程表和张佑棠、叶蓉卉的进行重叠,发现张佑棠、叶蓉卉一起不在公司的日子的两次,梁其正刚好都在天虹,更有意思的是,有三次叶蓉卉没课也不在公司,梁其正也在天虹。
如果这还能算做巧合,那么2012就必然是世界末日了。
“怎么样?”王喜隐隐带着兴/奋问道。
张雾善慢慢地将几张纸折起来,精准地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说:“嗯,顺藤摸瓜,看能摸出多少个瓜来。”
王喜看看她,问:“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雾善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王喜的脸黑了又黑,张雾善又说:“不是我多嘴,你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就算不是我,迟早也会有人出面收拾的。”
“你以为说不干就不干?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王喜沉声说道,“别的不说,光说那些供应商,你不收回扣他们还不敢把东西卖给你。”
“为什么?”张雾善很惊讶。
“因为你不收回扣,他们会觉得你没诚意合作。”
张雾善沉默,卖东西的人要塞钱给买东西的人才卖得安心?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这些事想也没用,想那么多干嘛?”王喜手一挥,说,“那个藤要怎么顺?”
张雾善撇撇嘴,说:“就那根藤,想怎么顺就怎么顺。”
之后,王喜给张雾善盯梢,只要梁其正外出,他就打电话通知张雾善,由张雾善跟踪。张雾善当然不会自己去,而是雇了人去,没几天便有好消息了——梁其正在博斯沃约了人见面。
又是博斯沃,张佑棠没猜到他就是在博斯沃暴露的吗?
张雾善接到消息后立刻驱车前往博斯沃,找了谷良景借了一套女应侍的衣服换上就去偷看。
和梁其正见面的人果然是赵茜芸。
“关节已经打好了,就差你这边了。”赵茜芸说道,将一份文件交给梁其正。
梁其正翻开那份文件来看,看完后才说:“你确定你要的是这个?你之前不是说想坐正的吗?”
“看样子是没戏了,”赵茜芸一脸无趣道,“不过我想通了,就算争死争活当上正房太太也没什么好处,到时候财产什么的大概都会留给他儿子,既然这样,还不如拿点稳当的利益好。”
“你说的这个地方,张佑棠竟然也会舍得给你,”梁其正称奇道,“他对你还真是不一般。”
赵茜芸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还没答应给我,不过为了小卉,他会给我的。”
“怎么说?”梁其正追问。
“林月桐是一个很好摆弄的女人,她女儿也是,空有气势,其实什么也不懂,母女俩都是傻瓜。”赵茜芸不屑极了,“只要随便撩拨,让张佑棠以为小卉受到了委屈,然后你趁机出面,他会给我签这个文件的。”
算计她之后还讥笑她和林月桐为傻瓜,张雾善真有一股进去扇赵茜芸几个耳光的冲动,她努力压下这股冲动,继续用手机录下他们的谈话。
首要任务是要弄清楚那份文件的内容,张雾善本来以为要花点心思,没想到梁其正为了稳妥,将文件所在博斯沃的专属储物柜里,张雾善直接问谷良景拿钥匙。
这种事谷良景可不敢做决定,转达给班长罗可利,结果来的人竟然是大老板宋淼。
宋淼是一个很有公子范儿的白净男人,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张雾善看了半天,张雾善掉头就走。
“哎哎哎,你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心急。”宋淼立刻拦住张雾善,“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呢。”
张雾善横了他一眼,他这才端正表情,说:“我们博斯沃对客人最大的承诺就是保证客人的,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一句话,行不行?”张雾善直接问道,不行的话,她就等到梁其正拿去给张佑棠的时候再看。
宋淼想了一下,说:“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给我一句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张雾善一愣,他跟她无缘无故,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帮她——博斯沃,因为是江宿的地盘,所以她才这么这么理所当然,现在那股理所当然一下子如同泄洪一般倾泻无余,她闷闷地说了一声“打扰了”就走了。
宋淼登时哑口无言,他本来是想套出她是江宿的关系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但这事又不好跟江宿说,他不禁跳脚。最后只能让人开了柜子,复印一份给张雾善送去。
张雾善拿到文件后并没有多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又是在江宿的关系下才办成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文件的内容——赵茜芸想要张佑棠名下的一处房产和一定数额的股份,说一定数额,是因为没有写明多少,空着等张佑棠自己填写。
晚上回家,张雾善问林月桐:“妈,我们家在某某处有没有房产?”
林月桐想了想,不是很清楚。
张雾善垂下眼帘,茜芸肯定确定林月桐不知道这处房产才会开口,可见赵茜芸对张佑棠的财产状况很清楚,比她这个女儿清楚多了。不知道是张佑棠主动告诉她的,还是她处心积虑弄清楚的,或者是叶蓉卉也不一定……
“善善,你们还没和好啊?”林月桐忽然问她。
张雾善愣了愣才知道问的是她和江宿的事,“没。”
“你在等他先服软?”林月桐又问。
张雾善苦笑,她又不是跟江宿怄气,不是谁服软就能解决的,而是……她想要做出自己的成绩,不想再靠他。可是当她已经习惯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当她的活动范围只圈定在他规划的地方内,想要改变、突破,真的是一件难事。
“一个男人和他的女朋友就快要结婚了,结果他的前女友出现了,还笑着祝福他,结果这个男人就背着自己的未婚妻跟前女友在暗地里交往,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很过分?”张雾善说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月桐,“如果他还爱前女友,就不该给现女友承诺,如果他选择现女友,就不该跟前女友藕断丝连,不是吗?”
林月桐沉默了一下,说:“他心里也很矛盾吧,毕竟两个人都放在心上了。”
张雾善心里咯噔一下,又镇定道:“三人行怎么会有幸福呢?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林月桐的脸僵了僵,说:“那就看缘分怎么决定了。”
林月桐是怎么知道的?张雾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张韫楷打电话给张雾善,告诉她张佑棠外出会客的事,地点就在天虹。张雾善刚好在学校,她去了叶蓉卉的班级找人,叶蓉卉的同学说叶蓉卉刚刚离开。没一会儿,王喜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开往天虹的路上,张韫楷觉得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而张雾善竟然还有心情做英语六级练习题,他忍不住问:“善善,待会儿,如果……怎么办?”
“这就不该问我了。”张雾善随意说道,将卷子翻了一页,“收尸我在行,收拾我可完全不行,谁惹的谁收拾。”
“那小卉的事呢?怎么说,她也是爸的……”私生女那三个字张韫楷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他一直把叶蓉卉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
“她又不是我生的,关我什么事?”张雾善慢慢说道,“只要张佑棠公开承认叶蓉卉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将无比敬佩他这份父爱,他名下的任何财产我一分不要,全部都给叶蓉卉,只要他有这个种承认。他不承认,不好意思,该是我的,我不会让给别人。”
让张佑棠公开承认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女,无疑是在张家和林家的脸面上狠狠打一个耳光,这种事张佑棠肯定不会做的,可叶蓉卉又怎么能甘心?张韫楷心里无比沉重。
陪客人打完球的张佑棠习惯性地到休息室去休息,梁其正自然而然地坐到他旁边,说:“今天球打得不错。”
“还行。”张佑棠半晌才回答,看到梁其正,他很矛盾。两个月前,他第一次在这里认识梁其正,从梁其正口中得知赵茜芸其实没有离开云城,而是投靠了梁其正的妻子,住在梁其正家,因为忧思过度而卧病缠身,他心里既担心又自责。他本来想去见茜芸,可梁其正说茜芸不想见他,只希望他照顾好叶蓉卉就可以了,他就开始动摇,自从认养之后,小卉处境很不好过,虽然没有人刻意刁难她,可总有人误会她想攀附富贵,对她冷嘲热讽,她不知道为此偷偷哭了多少次,他看着都心疼。茜芸说不忍心小卉再待在张家,他也清楚小卉在家里的小心翼翼,可他还是认为小卉留在张家比较好,直到前几天月桐拿烫牛奶泼小卉的手……
“如果你不能照顾她们两母女,我也不愿勉强。”梁其正不软不硬地说道。
张佑棠看着那份文件发呆,那处房产,离他和茜芸相识的地方最近了。
梁其正看到这个情况,悄悄地走了,他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了。
林月桐是什么样的人,张佑棠比谁都清楚,他不相信林月桐会故意泼叶蓉卉,但那天林月桐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突然让他明白,即便是最大方的妻子,也不能毫无芥蒂,如果不赶快将叶蓉卉嫁出去,那只能将她送走——这并不是他最初收留叶蓉卉的目的。现在,他一方面失去了儿女们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没能给叶蓉卉他想要给的生活,这种情况再也不能下去了,他思量再三,终于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以后,就真正地不要见面了吧。
44 跟踪
张佑棠签好字,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文件交给秘书,特别嘱咐说这份文件是高级机密,直接送去给律师,任何人都不能偷看。
任何人,自然包括秘书本人,秘书战战兢兢地接过文件,赶紧快步走出去,想快点将这种烫手山芋交出去。休息室在三楼,需要乘电梯,她站在电梯门口等着。
1……2……3,电梯来了,秘书刚要进去,脚步在看到里面的一男一女时生生停住了。
“善王……”总经理的千金和公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秘书立刻想起张雾善和张佑棠见面时的冷淡不语,又想到张韫楷一反常态的积极造势,不由得抱紧了手中的文件袋,这可是关系到她的乌纱帽的大问题。
张雾善看着秘书,伸出手,秘书后退了一步,张雾善上前一步,秘书又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我现在就可以结工资给你。”张雾善盯着她冷冷地说道,“多付几个月的遣散费而已。”
秘书扛不住这份压力,颤颤巍巍地将文件递到张雾善的手中。
“真乖。”张雾善表扬了一句,扯着袋口用力一撕,秘书惊呼:“不要撕!我还要送去给律师的……”
张雾善慢慢地扫了她一眼,秘书讪讪地闭紧了嘴,张雾善问道:“你上司一个人在里面?”
“是。”秘书看着被撕开的袋子,沮丧道。
张雾善拿出文件一翻,迅速浏览,看到了某个数字和签名后便将文件丢给张韫楷,然后走回电梯:“梁其正不在,我估计是去和她接头了,我去找,你……慢慢来。”眼光落到那个快要哭出来的秘书,她一顿,说,“你跟我走。”
有些话,张韫楷也许不想让别人知道。
秘书一愣,看到张雾善的眼神,立刻快步跟上。
“善王女,我要去干嘛啊?”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张雾善看着电梯的数字,“反正你也不方便回去,就帮我找一个人吧。”
“找什么人?”善王女竟然让她帮忙!秘书忽然来了精神。
张雾善看着她脸上的雀跃,有点好笑道:“找……你们总经理的女儿。”
秘书的表情一垮,总经理的女儿?不就是善王女吗?善王女这是在玩她吗?
张韫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休息室,文件上所涉及到的金额不算太大,他并不在乎,他在意的是那些股份背后张佑棠的用心。他和张雾善都还没从张佑棠那里拿到裕美的股份,他手头上的一部分是张建平分的,一部分是张雾善将林月桐个人的部分转移过来的,剩下的就是他自己购置。叶蓉卉既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大事庆祝,张佑棠无缘无故给她那么股份,即便数额对他对张雾善都未造成威胁,可背后的意味呢?张佑棠是太爱惜这个女儿,背着妻儿也给她特别的照顾?还是张佑棠觉得叶蓉卉没有钱财的保障就没有安全感?谁给她带来不安?他和张雾善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行动,林月桐更加不可能。
“爸。”张韫楷走到张佑棠面前,叫了一声。
张佑棠抬起头,很惊讶看到张韫楷,等到他看到张韫楷手中熟悉的文件袋时,面色剧变,他噌地站起来,白着脸呵斥道:“你竟然跟踪我?”
张韫楷嘴一抿,沉声说:“不跟踪,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是这么好的父亲呢?”
被跟踪的恼怒占据了张佑棠的脑袋,他板着脸说:“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一想到这段时间张韫楷的举动,他的恼怒又增了几分,“我还当你是长志气了,知道上进了,没想到你竟然是防着我了?哼,就你那点手段,回头我就给灭了。”
张韫楷抬起眼帘,嘴角慢慢扬起,嘲弄道,“最好,整个裕美都送给你的旧情人和女儿。”
张佑棠看到张韫楷那一抹刺眼的笑意,和张雾善惊人地相似,他心头一惊,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忽然冷静下来。
“韫楷,我知道你心里的埋怨,可我已经没有和茜芸见面了,小卉……”张佑棠说道,“我想让小卉搬出去住,这样对大家都好。”
“随便你。”张韫楷将文件放在张佑棠面前,说:“你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肯公开承认小卉是你的女儿,你想怎么弥补她,就算把我们这个家都给她,我和善善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张佑棠立刻皱眉,“胡说什么,我怎么会那么做?她会搬出去住的,妨碍不到你们,你们不用这么提防她。”
竟然还怪他们提放叶蓉卉?张韫楷这才真正明白张雾善之前说过的“偏心论”是什么意思。
“你看着办吧,”张韫楷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不过我希望你做什么决定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的妻子的感受,毕竟你现在动用的也是她的财产。”
张佑棠沉默了一下,说:“你放心,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你妈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怕是已经晚了,张韫楷想起张雾善说她试探过林月桐的事,他也认为林月桐多少都有些察觉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原因。
张雾善发信息过来说已经找到人了,张韫楷二话不说便过去,张佑棠觉得蹊跷,也赶紧跟过去。张韫楷看了看,没有说话,或者让他知道会更好。
张雾善看到张佑棠也跟过来时,责怪地看了一眼张韫楷,这样的话,很多话就不方便问那么清楚了。
张佑棠见到张雾善才叫惊讶,没想到她也在场,后又想到这可能都是张雾善的主意,又不免恼怒,但终究是他有错在先,他也不方便说什么,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有必要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刚想说话,张雾善便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将手放在门把上,对他们使眼神,他正疑惑着,张雾善已经开了门,然后他就看到梁其正……和叶蓉卉。
“小卉,你怎么会在这里?”张佑棠看着房内的两个人,就算再盲目也猜到了真相,“你……”她也在跟踪他?还背着他跟梁其正私谈?
“爸爸,我、我只是偶然听说妈妈在梁叔叔家,所以想跟梁叔叔见个面,”叶蓉卉一脸惊慌,小心翼翼道,“我只是太想念妈妈了。”
张佑棠没说话,张雾善靠在门边,漫不经心道:“好个偶然啊,我记得天虹好像是需要一定财产保证才能入会的吧?”她本来不想说话的,可叶蓉卉那一个“爸爸妈妈”让她听得很不舒服,她不刺一下心情不能平静。
叶蓉卉煞白了脸,没有说话。
张佑棠沉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然后大声怒道:“你们三个……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首先说,你做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张雾善开口说,“我可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是来找这位梁先生的。”
“你找他干嘛?”张佑棠瞪着她。
“他让我吃了苦头,”张雾善关上了房门,盯着看不出什么心思的梁其正,“我总得知道原因吧?对不对?梁先生。我跟你可是无冤无仇,就算我目中无人,狂放过头,大不了你不给我业务,教训我几句就是了,我张雾善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殚精竭虑,骗我过去瞎忙活了半天?你的顾问费我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少收。”
“你都知道为什么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梁其正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兜看着她,“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年轻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就知道摆谱看不起人,想帮你父母教导教导你,让你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呵,”张雾善笑了笑,然后收敛了表情,紧紧地盯着他,“梁其正,我能查得到王喜,我也能查得到你。你以为你掩盖得很好?我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我爷爷那里学到了怎么捉你这种烂帐。三年前你转销华南大区的那一单,需要我详细地提醒你纰漏在哪里吗?”
梁其正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
“善善,你不要乱说话,梁叔叔不是那样的人。”叶蓉卉突然开口,梁其正的表情收敛了回去。
“我还没到问你,少给我插嘴!”张雾善横了她一眼,又看向张佑棠,“要不,你们父女俩换个地方谈谈心?更进一步了解了解?”
张佑棠收回看向叶蓉卉的目光,说:“不用。”
“怎么样?你考虑清楚没有?”张雾善又看回梁其正,“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如果听到什么不满意的答案可能会发疯,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谁也说不准。”
梁其正还是没有回答,抬起头看向叶蓉卉,而张雾善一示意,张韫楷便站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我猜王喜今晚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张雾善翻出手机,手指在触屏上摸了摸,“如果我把一些事告诉他……”
过了一会儿,梁其正终于垂头,将赵茜芸让他教训张雾善的事从头到尾交待了一番。
张佑棠脸上一片死灰,叶蓉卉则捂着脸大哭起来:“爸爸,你不要怪妈妈,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都是我的主意……因为善善知道了,妈妈才不敢再来找我了,我气不过,所以、所以……”
“气不过就可以这样?”张韫楷语气复杂道,心中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那我气不过的话,是不是可以将你赶出去?”他又看向张佑棠,“我现在真觉得我们提防得晚了、少了。”
“哥……”叶蓉卉颤抖着叫了一声。
“不敢当。”张韫楷僵硬地收回目光,将冷漠地背部留给了叶蓉卉。
张雾善走过来,拉住张韫楷的手,看着张佑棠:“亲爱的父亲大人,您看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45 涟漪
长久的沉默,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叶蓉卉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她控制不了心里正在蔓延的恐慌,千万不能在这里倒下,千万不能在这里倒下,强烈地冲动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