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任家二少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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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任家二少 作者:xipu8

    是感动还是苦涩,目光暗淡的几乎没有了光泽,轻声说:“这样下去,我会爱你到无法自拔的……”

    若不爱我,就别回应我了,只要我爱你就够了。不要给了我希望后又将它打碎,那太残忍了。所以,我宁愿从未得到过。

    “林泽生……”任刃手中的动作顿住一瞬,随后又继续动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那就不要自拔好了……”因为,我已经贪恋着你的爱到无法自拔了。

    随着任刃的话,屋内的光芒似乎都渐渐聚集起来,一点一点的汇集到他茶色的双眸之中,缓缓地、缓缓地迸发出狂喜的光彩。

    “砰砰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林泽生想要进行的追问,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林泽生在下一瞬已经整理好了衣着,挂着清浅谦和的笑容,走向门口,缓缓将门打开。

    门外是同样挂着浅笑的三皇子。

    “不知二位昨日休息的怎样?”三皇子站在门口还未迈步进入,眼睛就已经瞟过了另一张被褥整齐,明显没有人睡过的床铺。脸上也显了几分玩味出来:“看来两位师兄弟感情极好啊!”

    林泽生却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中规中矩的点点头,客气道:“多谢三皇子关心了。”

    三皇子也不介意,哈哈一笑,道:“既然两位已经恢复了精力,我便可以把这个册子交给二位了。”话音刚落,他身后跟随的一个渔民打扮的人便将一个不薄的本子递了过来。

    “这上面记载的都是我母妃这些年来为解开这蛊毒所作的尝试,我想二位多看看必然能得到些借鉴。另外,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要离开几日了。两位若有什么需求,对他说便是。这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从小跟我一起学习,叫他玄明就行了。”

    李泽生将册子拿在手里,抬眼看了看那个叫玄明的渔民打扮的人一眼,笑着应了。

    三皇子也不多留,又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随后,便有人送了洗漱用具和早餐来。

    两人清洗了之后,便坐下用餐。一边喝着清粥,任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解蛊,中毒者不在可以吗?”三皇子也不知要走多久,若是真要解蛊,怎能让他离开呢?

    林泽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翻着三皇子刚刚留下的笔记,越看越是心惊。将手中翻了几页的本子交给任刃,林泽生的脸色十分阴沉:“真是对我们开诚布公了,这样的笔记居然也敢拿出来。”

    任刃打开笔记,只是匆匆扫了几眼,面上也有些难看了。

    里面记载的,是为了解开帝王蛊,不下十种方法的试验。

    下毒。试图用毒药将蛊虫也毒死,再用医圣谷的灵药将濒危之人救回,虽然会让人元气大伤,但日后仔细调理也是可以的。但通过试验表明,这蛊虫比人体还要耐毒。

    手术。帝王蛊是盘踞在心脉处的蛊虫,也曾尝试将心口处割开,将蛊虫取出,但却在刚切开皮肤的时候,这蛊虫便一口咬断了心脉,即使是医圣谷之人也回天乏术。

    麻醉。让人食下大量的,更是用银针将高强度的引入心脉,试图将蛊虫迷晕后再设法取出,却不料蛊虫竟然百毒不侵,此法也无用。

    ……

    能想到的,以毒攻毒,以蛊制蛊之类的所有办法都尝试过了,却都奈何不了帝王蛊。然而二人震惊的不是这帝王蛊的难缠,而是为了这些试验,所付出的代价。

    帝王蛊,通过的是帝王的血脉传承。那么,能用来进行这些试验的人,便一定都是帝王子嗣了。三皇子的母亲,一个妃子而已,居然可以无声无息的取走了这么多皇子的性命?这未免,太过可怕了。

    任刃冷凝着脸,将手中的本子合上,心里突然生气了疑惑:泽国君主不像是个庸碌无能的人,那么莫名消失的至少十几个孩子,他会注意不到?这三皇子母妃所做的事情,他真的不知情吗?

    不过,这本册子便够他二人研究些时日了,三皇子在与不在的确没有太大关系。

    林泽生放下手中的筷子,再没了食欲。他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是惊是痛,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医圣谷之人,最怕的就是有了坚定的立场与强烈的爱恨,卷入居中,便身不由己。三皇子的母亲,造了太多的杀孽。

    其实林泽生能够理解那女子保护自己儿子的心情,因为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但他却不会彻底撇开自己的原则与认知,为任刃变成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看着林泽生的脸色,任刃心里一沉。他发现,他们的观点和理念还是相差的如此之大,对于三皇子母亲的做法,任刃没有任何的不适和排斥。因为他很清楚,在那个后宫之中,在那皇权之下隐藏着多少血腥,已经司空见惯。

    “看来,这帝王蛊的确很难解开。若凭我二人之力,几年都不见得会有什么进展了。”林泽生看着那并不单薄的本子,叹息道。

    任刃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这个问题上。几年的时间?想起三皇子所说的泽国局势,若是几年后太子登基,他的处境只会更糟,三皇子怕也是等不了那么久的吧。

    其实,最快的解蛊途径自然是直接找上医圣,让他帮忙解蛊。或者,干脆以他们为人质,让医圣谷将控制子蛊的母蛊交出来,收到自己的控制之下便可以了。

    可三皇子却没有那么做。将他们掳来,虽然请人的方式不大好,但之后对待他们也算是周到有礼,尊重有加,并没有以他们为质的意图。毕竟,若真是因为急于解蛊采取了极端手段,跟医圣谷撕破了脸,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任刃的视线扫过那本册子,心中升起了担忧。二人被困于此,与外界无法联系。若真是几年都不能解蛊,便要在这里老死下去吗?他虽未离开过这个屋子多远,但也猜测得到,此处虽然有普通的渔民,但恐怕也有着绝对不少的高手埋伏四周吧?若是现在脱身,他一人还好办些,可林泽生却是不会武功的……

    之前是生不起逃离之心,如今却是找不到逃离之途。

    外面有三皇子的耳目在,任刃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说起其他的话题:“你知道这帝王蛊的?这在医圣谷不是不传之秘吗?”

    林泽生将碗中的粥喝完,擦了嘴,才道:“我自幼学习蛊毒,师父自然倾囊相授,医圣谷中所有的藏书任我翻阅。只是偶然间看到了这关于‘帝王蛊’的记载,却只有寥寥数语。我便去问师父,他在我的追问下才终于说了出来。”

    顿了顿,他接着说:“医圣谷之人不得下毒害人,便是严禁后人重蹈前人覆辙,再做出一怒之下亡一国的举动。将医者仁义推行到极致,便是让后人广行善事,赎先人造下的罪孽。数百年来,医圣谷与各国相安无事,这‘帝王蛊’几乎都被人淡忘了,没想到今日又被人提起了……”未尽的话语,有着无限的感慨。

    任刃突然心里一动,想到了一点。三皇子难道没有想过这秘闻被他知道后的后果吗?如今他是被困在此处,别无他法的。若是他日后从此脱身,凭着医圣谷手中所掌控的,和他任家的势力,萧天弘的猜忌还有何惧?那时候的任家,这天下……怕也是唾手可得吧?

    那么,三皇子为何要将这些告诉他?就这么笃定他任刃没有那争夺天下的野心?还是对于华国绝对的忠诚?

    亦或是……压根就没打算放他们离开,无论解蛊成功与否。

    心里一沉,任刃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恍然间,他突然想起遗忘了许久的事情:林泽生的死亡。

    上一世的林泽生,会不会正是落入了三皇子之手,才会死亡的?他隐约只能想起林泽生大概是天仁九年左右死亡的,那么,上一世的他也许就是被囚禁在此地九年之久吗?

    这样猜测着,任刃的脸色愈发阴沉。看来,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离开。现在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三皇子有事离开必然会带走一些高手保护他,这边的防守可以稍微松懈一点。

    但是……林泽生不会武功,着实难办了。

    不是没想过使毒下药,但一是三皇子同为医圣谷后人,那他怎么可能不为手下准备好充足的解毒丸来防着他们这手?像要得手,怕是没那么容易;二是这里绝大部分人只是普通的渔民,若真是想毒倒这些武功高强之人,必然要使用的是比较狠辣的药物,那么就避免不了波及到这些普通人,这种做法林泽生不会赞同。

    不知不觉开始顾虑林泽生的心情的任刃,一筹莫展。

    与他的担忧和焦虑不同,林泽生似乎很享受这里的生活。有阳光,有海水,有鱼有虾,还有任刃。因为林泽生不会武功的原因,留在这里的三皇子的人手,并不过分限制他的走动,一来二去,几天下来林泽生便与这附近的几户渔民都熟悉了起来,走在路上还会打个招呼。

    尤其是负责每日给他们送饭的渔民大叔。饭菜做得十分美味、新鲜,林泽生以其天生的、无人能敌的亲和力,很快便博得了大叔的好感,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近来的饭菜做得越发用心。

    于是,日子便在任刃的担忧不安,林泽生的如鱼得水中悄然而过。

    新年还有几日便到了,村子里的渔民们也都兴奋起来,每日打渔更加勤快,村子中也总是有人在走动,准备年货,互走亲戚等等。与此同时,三皇子的归期将至。

    这日,林泽生终于敛起了那温和如春风的微笑,整了脸色对任刃道:“已经明确了。这里的渔民都是华国人,只是曾经都曾受过三皇子母亲的救命之恩,才聚集到这里,向恩人之子报恩。可是,渔民们都只知报恩,却不知三皇子的真实身份,只叫他小少爷。”

    “?”任刃眼睛一亮,“他不怕我们告诉渔民真相吗?”

    林泽生摇头:“没有证据,我们说什么他们不会信的。三皇子的身份这一点,不太好利用。”

    任刃也不急,知道林泽生所掌握的必定不止这一条情报,笑着问道:“那你发觉,什么可以利用?”

    林泽生笑着伸手在他的发顶一揉,低声道:“这个村子,没有孩子。”

    任刃这才恍然,他虽没有林泽生在村子里混的熟悉,但也发现了这一点。怪不得一直觉得有种违和感,现在才想起,真的从未见过孩童。

    可是,这村子里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怎么会一个孩子都没有呢?

    孩子们,去哪了?

    点醒之恩

    这个渔村的孩子们,都去哪里了?

    任刃疑惑的看着林泽生,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已经知晓了些什么,便直接问道:“那都哪里去了?”

    林泽生也不吊他胃口,说道:“我打听了一下,但渔民们不愿意提及。我也是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次,才打听出了大概,孩子们都在生下来后便被送走了,但送到哪里,什么人在教养,却不知道的。只知道孩子满十八岁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任刃更迷糊了,既然这里是三皇子的势力范围,那么能带走孩子的自然只有他。可是,他要渔民的孩子干嘛?

    “牵制吧?”林泽生眉间蹙起,轻声道,“毕竟这些人是因他母亲的恩情才留在这里为他所用的,并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将他们的孩子掌控住,便可以了。”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渔民们不会不反抗。”任刃摇头,护犊心切的父母什么都是能做出来的,即便是恩人之子,强抢儿女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所以,会有让孩子在十八岁时回来的许诺。”林泽生想了想,道,“我想,他给渔民们的说法是将孩子带走培养之类的话吧?毕竟在一个小渔村能有多大的出息呢?虽然三皇子没有表明身份,但明显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人了,若是许诺给每天风吹日晒苦了一辈子的渔民,十八年的时间还他们的是优秀的儿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林泽生的猜测,与事实相去不远。

    最初,是三皇子的母亲发现的问题。

    她建起这个小渔村,本就是为儿子准备的,而她拉拢来的便是曾经受过她救命之恩的普通百姓。几年的时间,这个小渔村渐渐的有了十几户人家,过的平安喜乐,对外一致对于她的存在守口如瓶。但是,还是出了意外。

    童言无忌。

    一个小孩子在随父母赶集时,与其他认识到小朋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好险将她暴露。小孩子无心的话语,将她打得手忙脚乱,做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圆了过去。但她已经认识到了问题,孩子们,不能留。

    于是,她提出将孩子全部抱养走,交给专人教导,十八年后孩子成年便让他们回家与父母相认。当然,渔民们是不同意的,就算孩子没有多大的出息,那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可以离开身边?但不得不说三皇子的母亲是个妙人,她首先从渔村里的男人们下手,男人没有女人的妇人之仁,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若真是有了出头之日,会是怎么样的光宗耀祖;女儿若是得到了好的教养也比然能嫁个好人家。出于对于她全心的信任,与对未来的期待,男人们很快便松了口。

    当家的男人们同意了,女人的反对便不足为虑。但她却承诺了渔村中母亲们每年都可以去看一次孩子,以防孩子和父母生疏了。于是,女人们也就不再坚持。

    就这样,三皇子的母亲,一举三得。

    一来,杜绝了不懂事的孩童会说些不该说的;二来为儿子牵制住了这渔村中的人;三来,有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士可以培养。

    如同当年培养三皇子替身的那些人,便是渔民的儿子。最初,母亲们只是开始几年能去见一次孩子,之后便以孩子送到外地培养为名,再难相见了。三皇子完全不担心若是十八年后无法交还他们的儿女会如何,若是到时候有人反抗,找个理由处理了便是了。

    于是,这些被蒙在鼓里的渔民们,还在做着儿子归来光宗耀祖,女儿将来嫁给大户人家的美梦。

    林泽生和任刃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也猜的差不多。三皇子也不是什么面慈心善的人,这些孩子在他手里,一定是物尽其用的。能活下的,怕是寥寥无几。

    “你是要让渔民们知晓真相?”任刃问道。

    “是,若他们知道了自家的孩子已经都死在了三皇子的手里,会作何反应?”脸颊上的两个梨涡浅浅的浮现。

    “可是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话吗?”任刃不确定,这些渔民对于三皇子和他母亲的信任已经根深蒂固。

    “半强制的将孩子抱走,我就不信渔民们没有一点怨气。但碍着救命之恩,与强硬的手段不敢反抗罢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为了想要子女成才,而愿意骨肉分离的。”林泽生淡淡的笑,“当然,若想让他们相信,我们需要一个人。”

    “谁?”

    “玄明。”林泽生的眉眼突然流露出狡诈的光芒。

    傍晚,残阳如血。

    任刃捧着医书坐在房门前,目光悠远的投向无边无际的大海,夕阳已经用海水遮住了半边脸,只是那火红的光华却映透了海面,将蔚蓝的面纱染红。波光粼粼下,那血红竟有些刺目。

    “玄明,你也会整容之术吗?”好似沉浸在美景中,没有将视线收回,任刃却状似无心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只是,在今日格外猛烈的海风中,他的声音有些轻不可闻。无奈,任刃便又重复了一次。

    正串着鱼干的渔民打扮的玄明立刻绷紧了身体,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问这个干吗?”

    防备之心真重。任刃暗地里皱眉,脸上却摆出了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好奇的说:“我并没有接触过整容之术,真的很好奇要怎样做才能将一个人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玄明沉默了一下,没有答话。

    跟着三皇子这么久,他自然不会因为眼前少年人稚嫩的外表而起轻视之心,但也没有太深的防备。这段日子以来,任刃十分安分,若是没必要连屋子都不出,整日就窝在屋内钻研医术,研究蛊术,完全是痴迷于医道的模样。

    想到这,觉得自己多心了,这少年应该只是好奇罢了。

    玄明也没有藏私的意思,毕竟三皇子吩咐过还是要对这二人恭敬有加的。所以他点点头,应道:“我懂一些,但不如三少爷和夫人精通。”

    “可叹世人只道泽国太子文武双全,却不知三皇子才是真的才华出众,心怀大志之人啊。”任刃似惋惜的感慨道。

    玄明自幼跟在三皇子身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委屈,只因母妃出身不够高,便被太子处处打压。当然,玄明也是为主子叫屈的,如今听到这样的话,竟一时忘了场合,点头附和。

    但在下一瞬就反应过来,动作猛地顿住。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放长了气息感受周围。过于猛烈地海风干扰了他的感知,但玄明知道即使受了干扰,这处也没有武功高强到能避开他的五感之人。片刻后,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才沉声道:“我说过,在外面要称三少爷。”

    任刃面上有些慌乱的忙应了,心里却满意的点头,应该听见了吧。但是,还不够。

    “那么,三少爷的替身就是他自己做的?”任刃问。

    因为周围无人,玄明也放了心,话题大胆了许多,也不隐瞒:“不是,是夫人做的。那时候少爷还小,没那个功力。”

    “那你的替身呢?也是夫人做的?”任刃继续问。

    “不,我的替身是少爷做的。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毁了四五个才成功。”似乎回忆起了美好的过往,玄明的脸上带了笑意。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也有替身的?”玄明突然缓过神来,望向任刃的目光带了几分锐利。

    任刃摊手:“很好猜啊,三少爷说你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一起学习,那么必然是很多人都知道你们走得近的。若是那个替身三少爷身边没有你,岂不是很奇怪?所以,恐怕能真正跟在三少爷身边,并且得到信任的人,都是有替身的吧?”

    玄明听着他的话,渐渐放缓了神情,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赞赏,摇头道:“不可能都有替身,只有三人而已。毕竟替身不是那么好找的。”说着,隐约的带着自豪,好像能被少爷带在身边,并得到替身是莫大的荣光。

    任刃的嘴角几不可查的微微一扯,终于到了重点。很单纯很疑惑的歪着头,眨眨眼问道:“怎么会不够呢?这里近百户人家的孩子可不少呢……”

    不知不觉随着任刃的话题走的玄明有些恍神的随口接到:“替身条件很苛刻的……”随后警醒过来,倏地站起身,抽剑指向任刃:“你知道了什么?”

    任刃也收起了少年的伪装,站起身拍了拍手,毫不在意的将他递到眼前的剑尖拨开,冷笑道:“三皇子好手段!以恩情欺骗无知的渔民,将他们的子女都带走,做成了替身?呵,若是被选中的还好,经过大大小小的手术,经历无数的痛苦后以别人的脸活下来,替那个人受罪替那个人挨罚,但好歹还活着;若是没有选中的,就直接被处理掉。真是对的起这么信任他的渔民们呢!”

    玄明冷了脸,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就一时大意,放松了戒备。明明知道眼前的少年心机怕是不弱于三皇子的啊!再次将内力提到极致,气息全开的感应着周围。除了海风之声,并没有人类的呼吸,才终于稍微放了心,冷哼一声:“难道是任二少看不惯了?当然,医者父母心我能理解,不过这话最好烂在肚子里,我可是真的不想开罪医圣谷的。”

    说罢,收回长剑,拂袖而去。

    任刃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直到玄明的背影消失在降临的暮色之中。

    转身走回房间,走到床前时蹲下身子,俯视着在床下闭目无息的人,轻笑:“该听的都听完了,我便放你离开。放心,你所中的不过是‘醉生梦死’,医圣谷的一种而已。为了不让他发现,只好让你吃了这种假死药,呼吸放的极缓,除非顶级高手不能察觉。我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医者之心,看不得残忍之人利用你们的报恩之心罢了。”

    说着,任刃指尖内力一吐,在这人身上几个大|岤轻点。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瓶口对准这人的口鼻停留了一会儿,片刻后就见这人睁开眼渐渐清醒过来。

    那人立刻从床下爬出,双目赤红着跪倒在地,深深地叩头,道:“多谢大夫点醒之恩。放心吧,我不会浪费大夫的一片好心的。”说罢,便站起身从门口冲了出去。

    冷冷的看着那人的背影,任刃心里冷笑:点醒之恩?果然是好糊弄的愚民,他岂是会因为那所谓的医者之心多管闲事之人?这么大风的天气可不太好找呢!

    所以,请快点闹点事情出来,斗个你死我活吧。

    突来变故

    之所以会选择他,是因为这是那个送饭的大叔。

    三皇子既然会安排他来送饭,那么必然是信任他的,而且这是个谨慎小心、不会多话的人。再加上根据林泽生的观察,这个送饭的大叔是这个渔村百姓中的领头人,有足够的威严和号召力。

    信任越深,面对背叛的时候就会越仇恨。

    任刃他们需要的就是这种的人,知道自己的子女被信任至深的人这样利用,无人能忍。若鲁莽暴躁的人,得知真相后,怕是在能活动的时候立刻就闹将起来了。而谨慎的人却会谋定而后动,虽然不一定会有多高的智谋,但他足够的威信和号召力,绝对会找到一个适当的时机,组织起激愤的渔民们动手反抗。

    所以,当林泽生拎着两条亲自捕来的鱼回来时,迎接他的是任刃轻松自信的笑容。林泽生便明白,计划成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这里的渔民们不会武功,但却没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环境,更能清楚地分辨出谁是三皇子的人。任刃和林泽生相信,渔民们一定会暗中将三皇子的人监管起来,等待着时机。

    永远不要小看普通人的力量,仇恨之火足以燎原。

    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海风肆虐。海浪汹涌的扑上岸来,一次比一次更逼近,在黑夜中好像野兽探出的利爪,一点点的试探着猎物的底线,只等着在最后一刻将猎物一口吞没。

    这样大的风势,助长了火焰的嚣张,转瞬间就已经大火冲天。随着风向,燃着火的残墟断木飞窜到了临近的房屋,立刻引燃。从被人发现起火到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情况已经变得不受控制了。

    任刃立于窗前,不远处的火光映的他的笑容有些腥红的残酷:“真是可惜了那些药材和蛊虫呢……”没想到,渔民们如此聪明的发现了被重点把守的暗房,可惜了里面收集了十几年的药物啊!

    “这样的火势……”林泽生站在他身边,有些担忧的叹息:“应该不会伤到人吧?”既然是渔民们点燃的,那么就该已经全数撤离了吧?

    “两位大夫,走水了,请随我离开。”玄明冲到门门外,急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轻轻笑了。看来三皇子的人只以为是意外罢了,也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忠诚了十几年的人会突然背叛的。于是,两人只是简单的拿了几瓶配置好的药瓶,便随着玄明走了出门。

    玄明在前面带路,身后缀着至少四个高手,任刃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不敢轻易下手。海风太大,即便是撒了也会被风吹散,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林泽生则是面色焦急的四处观望着,对玄明说道:“就这么走了吗?这样大的火,渔民们怎么办?人都逃出来没有?”

    脚下不停,玄明已经懊恼的几乎自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三皇子不在的时候居然出这样的事情。火势已经控制不住,这个渔村怕是不能幸存了,最主要的是暗房里的药材啊!就这么损失了,不知道三皇子会震怒成什么样子!

    至于渔民的生死……他们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个,一见失火便拨出一部分人去全力抢救药材,一部分人过来看住这两个大夫了,渔民的死活实在是没什么重要性。现在重要的是快点转移,这样大的火光一定会引起注意,若是有官府来探查,任刃和林泽生可就瞒不住了。

    然而就是他们不在意的这些渔民,却早已在等着他们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海边,几人一起上了船,其中一个高手亲自划船。很快的,小船便渐渐远离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小渔村。

    波浪起伏的大海之上,小小的渔船那么的不起眼,似乎随时都会被这漆黑的夜幕和翻涌的波涛吞噬掉。很快的,玄明几人发现渔船开始漏水了。

    “怎么可能?这船绝对是完好的!”其中一人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这是外观做成渔船的专用船,看起来与渔船无二,但实际上却比渔船结实的太多了。他白天刚刚巡查过的,明明是完好的啊!

    很快,船体开始倾斜,几人无奈之下只好跳水。但在跳入水中的瞬间,双腿便被缚住,一股力道狠狠地将他们往深水处带去。这些人纵使武功卓绝,但水性哪里比的过海边长大的渔民,再加上缚住他们的是牢固的渔网,一时间手忙脚乱无从挣脱,竟只能眼看着憋不住气,放弃了挣扎。

    此时的任刃和林泽生也无从选择,正要跳水逃生时,却从不远处的一堆礁石之后,突然绕出来一艘渔船。

    “任二少,林大夫,轻快上船!”船头赫然坐着送饭的大叔。他向两人伸出手,一手一个便将两人拉上了船。

    “谢谢。”任刃和林泽生拧着湿透的下摆,轻声道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划船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因常年在海边劳作格外红黑的皮肤,显得这女人十分健壮,但声音却柔弱的悲戚:“都是我们太天真了,以为报恩就好,不用管恩人到底是何人。恩人让我们在这里打渔,我们就听话,让我们将孩子送给他们教导,我们就不反抗……可是……我们竟然帮助的是泽国的皇子,伤害的是任将军的儿子!”

    朴实的脸上突然迸发出仇恨的凶光:“今天我们倒是要好好问问了,欺骗我们利用我们就罢了,但是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救了我们的命,为何要用我的孩子……”话语突然顿住,她有些愣愣的停下划桨的动作,目光在一瞬间冻结,身体直直的向前伏倒,将不大的渔船震的抖了抖。

    船上的人被突然的变故惊住。

    “趴下!”任刃立刻反应了过来,没有理会被一箭穿喉的女人,拉着林泽生伏倒在船上,借着不高的船帮向外看去。速度奇快的,五六艘船在靠近。

    “你认识这些船吗?”任刃问大叔。

    那大叔也是有胆色之人,虽为刚才女子的猝死悲痛,但也还算镇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的渔船。”

    一时也想不透这些人的目的何在,但若再不跳水,困在这渔船上才是真的身陷绝境了。显然,三人的想法完全一致。趁着月色,三人也不多话,稍微起身后,迅速滑入了水中。

    多亏了今夜汹涌的海浪,让三人入水溅起的水声被掩盖住,并未被对方发现。三人入水后根本无法看清对方,只能凭着记忆向岸边游去。在水中太不利了,只要能上岸,任刃相信凭自己的实力是可以突围的。

    然而,终究是太过乐观了。

    刚从海水中探出头来,任刃的脖子已经被人用剑架住。

    苦着脸扯了扯嘴角,任刃动作缓慢的在劫持他的人的目光下,站起身来。视线一扫便看到了同样被人架住的林泽生,而那个渔民大叔已经不见了踪影。

    收回目光,任刃打量着这些人。一身深蓝色衣衫,没有任何标志,手中所用的也是最为常见的长剑,口鼻全部被同色的布料掩住,看不到面孔。匆匆一扫之下,在海滩上的人便有十几个之多,算上在船上的,足有三十多人。

    “渔民们呢?”林泽生似乎感觉不到颈间的刀剑,仍旧温润的笑着,好像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与人闲聊一样的随意。

    任刃被他的提醒心里一惊,是呢,没有看到渔民。既然渔民们已经攻击三皇子的人得手了,自然会返回岸上的,怎么一个人都不见?难道说……眼尖的看到立于林泽生身后的一人长剑上,在火光之下若隐若现的血红痕迹……

    渔民们,都被他们杀了?那么那几个三皇子的人呢?

    任刃认为,这些人不是三皇子一伙儿的。否则为何不早些出手救下那些三皇子的人,而在他们被擒之后出手呢?看似,这些人与自己报的是同样的心思,作收渔翁之利。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皱起眉头,任刃突然笑了:“几位,莫不是也想捉我们回去给人治病的?”没有杀他们,便就是活捉了吧?

    蓝衣人沉默了半晌,本以为他们不会回答了,却不料任刃身后之人突然回答道:“不是你们,而是你。”

    话音刚落,便听到对面之人闷哼一声。

    循声抬眼,映入眼帘的是穿透皮肉,撕破布料的剑尖。

    鲜血似乎反应有些迟钝一样,在任刃呆滞的目光下,好半天才突然涌出。翻涌着,好像今天的海浪,有一种咸腥的味道,从那森冷的剑光中流出,滴滴答答的,沿着剑尖,滴落在沙滩之上。海浪涌来,又退去,将那鲜红的痕迹抹去无痕。

    然后,那森冷的金属色从那月牙白的布料中抽离,似乎还有血肉被割裂开的声音响彻耳际。但最清晰的,却是那人疼痛到极点的痛哼之声,却被他用牙紧紧咬住,将那声音都闷在了喉咙之中,不肯大声喊出。

    清浅的笑容凝固在这一瞬间,那深深地梨涡也消失不见。只是那因突如其来的疼痛变得有些苍白的唇瓣,却还是困难的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口型:“放心。”

    后颈被砸中的瞬间,任刃却只觉得对方说了一个笑话:

    这样的伤,怎么让人放心?

    重回弁京

    迷蒙中,眼前一遍遍浮现的,都是林泽生苍白的笑脸。 明明是那么疼痛的,明明是流着血的,明明是危及生命的,他的笑容却还是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似乎那真的不值得担心。

    但任刃清楚地记得,那一剑刺穿的是心口处。那样的伤势,在那样的环境,还能有多大的生还几率?

    很想醒过来,很想问清楚,但却一动不能动。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神智也是时睡时朦朦胧胧的。他想思考现状,想分析敌人,却根本无法集中思想,往往用尽全力将思绪集中起来,但在下一秒就会毫无预兆的溃散。

    不知隔多久,就会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口中,他知道那是在喂他进食,也许是,也许是清水。他不想喝,却抗拒不了,只能下意识的吞咽着,让自己的昏迷时间无限期的延长,似乎再也没有清醒的希望。

    所以,当任刃醒来时,以为这是一场梦。

    恍惚的眨眨眼,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饰,那是工艺极为精美的绣品。镂空的繁复手法,即便是精通绣工的女子,也要花上十几年的时间才能绣出这样出色的作品。而这样的珍品却只是被挂在了床铺之上,随意的好像是普通的布帘。再用力的闭眼复又睁开,任刃觉得这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身体还是那么沉重的不听使唤,用尽全力歪了歪头,绸缎磨蹭颈项的丝滑触感让他明白过来,这不是梦。那么,这么不中用的身体,是中了的后遗症吧?

    该死的,任刃心中暗骂,究竟是给他用了多少的,身体竟会到这个地步?难道也不怕喂多了,把他弄成白痴吗?

    这时,一个宫装女子推开门,脚步轻巧的走了过来。还未靠近就见任刃正睁着眼看她,先是一惊,随后喜笑颜开的对他福了福身,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任二少,您醒了。您先别急,我去给您拿解药过来,请稍等。”说罢,便又行了退礼,快步离开了。

    而任刃此时的心却已经凉到了谷底。这个装扮,这个礼节,他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是弁京,宫中。

    不能动的身体却阻挡不了他轻笑出声,他太天真了,怎么会认为萧天弘是能够妥协的人呢?他要的,从来都能得到,即使不择手段。

    这次的手段就极好。任刃是被不明人士袭击失踪的,萧天弘身为受害者之一,早就被摘了干净。然后,找到了他却不动手,只等到任刃自己想出办法,从渔村脱身,从而作收渔翁之利。那个渔村,即便是毁了,也全可以推到是渔村百姓与那些混在渔民中的人互相残杀上,谁能料到在最后关头会冒出另一股势力呢?

    所以,无人能料到他在此处吧。

    嘴角的冷笑还未卸下,门再次被推开。

    视线移过去,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明黄。即便是未着朝服,仅着便装的萧天弘也含有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凌厉,即便是嘴角含笑也不能完全柔和了那种威压,那是常年身居帝王之位所凝练出的气势。果然,这不是一个新君能够达到的境界。

    “你醒了。”萧天弘快步走到他的床边,侧身沿着床边坐下,扭过身俯首看他。

    “不知陛下将我带到弁京所为何事?”任刃别开眼,根本就不看向他,只是冷淡的说道。

    沉默了一瞬,萧天弘轻轻笑了,岔开话题,道:“你昏迷了好多时日了,身体一定不舒服。先把解药喝了,然后再说别的,可好?”

    帝王的询问从不是真正的征询别人的意见,他轻拍双手,屋外的侍女立刻端着药碗走近,跪在他的身边将手中的药碗举高。萧天弘将药碗端起,便再没理会那个侍女。侍女立刻乖觉的行礼退出,只留下了两人。

    从始至终,任刃的目光只追随着那个走动的侍女,吝啬于向别处移动分毫。

    萧天弘眼中的杀意一闪即逝,轻松地好似开玩笑般说道:“你喜欢那个宫女?不如,朕将她赏给你?”

    任刃闭上眼,懒得搭话。

    萧天弘见状也不恼,便自己接话道:“你若不喜欢,我就杀了她。”

    任刃闻言,缓缓睁开眼,望向他的目光是分明的嘲笑:“陛下,你退步了。居然用一个素不相识的宫女的性命来威胁我吗?你认为我会在意她的死活?”

    萧天弘仍是笑着,动作极轻的摇摇头,俯身探手将他揽住,让他的背靠在他的怀里,方才凑到他的耳边轻笑道:“朕没有想要威胁你。不说了,先喝药。”说着,将药碗递到他的唇边。

    任刃自知反抗不了,便张开嘴很顺从的将碗中的药水一饮而尽。萧天弘似乎是第一次给人喂药,角度和力道把握的不太好,手腕抬的高了些,多出的药水顺着任刃的嘴角溢出,黑褐的药汁脏了被褥。

    手指握住少年光洁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将他嘴角的药汁抹去,萧天弘的动作轻柔的有些虚幻。一手将药碗搁置在一旁后,也跟着揽了上来,将少年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觉心口突然就被什么填满了。

    炽热的气体吹拂在他白嫩的耳垂,帝王轻声说:“朕想你了,你呢?”

    忽觉心中一痛,好像心脏被人攥住一样,狠狠的挤压。他记得,几日前,也有人这样的问他,那人的脸颊有着浅浅的梨涡,与他嘴角的笑容一起绽放,那么的暖人心脾。可是,那人去哪了?

    任刃的目光迅速的冷了下来,语气带上了几分怒意:“陛下,您装出这份情深不寿的样子,给谁看呢?”

    环住他的腰际的手臂一僵,身后的帝王突然沉默下来。

    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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