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鸿煊第51部分阅读
重生之太子鸿煊 作者:未知
鸿煊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兀自一人重新走回厅堂,直到坐下后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浃背——鹭泽曾经说过,他的意志会决定了紫星出现在谁的身上。那么,他早已预料到今日是这位神箭手向他射的这一箭吗?所以才让紫星出现在他的身上,以报一箭之仇?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是神,周围的一切都会向着有利于他的意志的方向发展。
可是……
鸿煊望向了门外还在为死去的兄弟张罗后事的焱昭,不由得眯起眼睛。焱昭也是神,他是圣零鹭泽名副其实的继承人,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斗争,会凭借谁的意志呢?
自己什么都不是,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皇子。一个冒牌的太子罢了。
忽而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叹,不由得回头望去。不知何时龙沉寻禹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鸿煊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是人还是鬼!”
下一秒钟,龙沉寻禹便扑了上来,扼住了鸿煊的喉咙!
“鹭泽没死吧。”
鸿煊怒目瞪着男人,“如果你是聪明人,就不该选择得罪我。”
龙沉寻禹盯了鸿煊半晌,最后还是松开了手,鸿煊得以逃脱,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你说的对,我不该得罪你。”龙沉寻禹放低了语气,“不过看着你把堡主耍的团团转,我真的为他感到不值。”
鸿煊垂下眼睛,“每个人都在做每个人觉得应该做的事情,龙沉大人,”鸿煊顿了顿,抬起了头,直勾勾地迎上了龙沉寻禹的视线,嗓音坚定,“没有什么值不值。”
龙沉寻禹讪笑。
“你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在塞浦路斯,信你的人,没有信焱昭的人多吗?”鸿煊问。
龙沉寻禹扬眉,“但听指教。”
“指教不敢当,”鸿煊说,“因为你的魅力没有焱昭的大。所以你手下没有几个心腹。”
龙沉寻禹不再开口,掀开的衣襟,坐在了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盯着鸿煊。鸿煊也噙着微笑,看着龙沉寻禹,一边心想:这个男人,聪明有余,但是心术不正。
“真是没想到往日里处事细心的堡主,竟然会这么大意。”龙沉寻禹打破了平静,与鸿煊继续心平气和地交谈了起来。
鸿煊也坐了下来,笑而不语。
“不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矜贵模样,这里不是皇宫,你装出这副纯洁给谁看?”龙沉寻禹对鸿煊说。
鸿煊扬眉,“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鹭泽和焱昭,你到底喜欢谁?”龙沉寻禹缓缓问道。
鸿煊反问,“我喜欢谁,与你何干?”
“鹭泽哪里对你好?他冷落你十年,你们之间年龄相差这么大,根本没有将来。”龙沉寻禹说。
“这么说,龙沉大人希望我向着焱昭了?”鸿煊问。
龙沉寻禹皱眉。他非常不喜欢鸿煊这股不冷不热的口吻,一个好好的疑问句,被他说出来,成了讽刺,成了赤裸裸的反问。“你平日里同鹭泽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口气?也是这样冷冰冰懒洋洋?”
鸿煊低头沉默不语。
“你欠我一个人情。刚刚焱昭想要你,是我派人去敲的门。”龙沉寻禹燃了一根烟,别有意味地看了鸿煊一眼。
鸿煊这才恍然大悟刚刚的敲门声来的这么及时,竟然是龙沉寻禹的心意,“谢谢。”
“我不需要你向着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跟我一起坐收渔翁之利。”龙沉寻禹说。
“久闻龙沉寻禹大人睿智冷静,今日才真正领会到了。”鸿煊起身作揖鞠躬。
龙沉寻禹笑了起来,“你同意了?”
鸿煊的笑容渐渐冻结,“不,我不能。”
“你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是自己难为自己。这是最愚蠢的做法。”龙沉寻禹脸色也阴了下来。
鸿煊苦笑着摇了摇头。
龙沉寻禹又道,“久闻小时候的你,都那么聪明,懂得独善其身。而如今的你,怎么越长大越糊涂。”
鸿煊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他们俩争夺,与你无关。他们俩是神,背后都有紫龙衔花的图腾,有神明的血液护体,再怎么争夺都不会威胁到生命与地位,不过一场胜负。而你不同。你只是普通的人。你输不起。”
夜风吹入大厅,风铃发出了清脆而动听的声音,沁人心脾。
鸿煊走到风铃旁,静默着。
龙沉寻禹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嗓音,“鸿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鸿煊缓缓转身,看向椅子上的龙沉寻禹,唇角扬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我不后悔。”
“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龙沉寻禹不再劝说,脸色冰冷。
鸿煊说,“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有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完后,便走上了楼。他已经非常非常疲倦。
当天夜里。
鸿煊睡的很沉很香。
连梦都没有做。
醒来后,已经是中午。
焱昭推门而入,看见鸿煊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发呆,不由得笑了起来。大步走上去,坐在了鸿煊的身边,“怎么不起床?”
“你睡觉了么?”鸿煊没有回答,反而询问焱昭。
焱昭拉起了鸿煊的手,点了点头,“昨晚睡觉的时候见你已经睡熟,怕吵醒你,便去了另外一间房里。”
鸿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你很怕我碰你?”焱昭的声音很轻很柔,总是能在无意间牵动鸿煊的心门。恍惚间一不留神,便会把他的声音与鹭泽的声音混在一起。两人真不愧为父子,连声音都这么像。
鸿煊推脱道,“总会有抵触。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难道你没有爱过我?”焱昭问。
鸿煊怔住了,如同触电一般,陡然变了脸色。
焱昭看懂了鸿煊眼中的惶恐,“好吧,我去叫人准备饭菜。你洗漱后便自己下来,总不至于再让我伺候你做这些。”就在焱昭打算离去的时候,衣袖瞬间被鸿煊扯住了——
焱昭低头看向鸿煊。
鸿煊抬头看着焱昭。
“怎么了?”焱昭问。
鸿煊眼神坚定,“我会帮你。”
焱昭笑了起来,揉了揉鸿煊的头发,“你知道我等的不是这句话。”
“什么时候去比特摩尔斯?”
“吃完饭就去。”
鸿煊咬了咬牙,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嗯,好,我准备一下。”
“走水路能够快一点,我们晚上就会到那里。”焱昭仿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若有似无地提了起来,“鸿煊,你是不是有一件事在瞒着我?”
有一秒钟的空白,鸿煊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他装不出来笑脸相迎。
焱昭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是迟早的事情。
自从离开圣零鹭泽之后,自己就一直保持着冷漠。任谁都会怀疑。
就在鸿煊的心乱跳的时候,焱昭拿出了金戒指,不急不慢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隐瞒我……你是全系?”
“啊?”真是出乎意外,鸿煊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全系,你怕被父皇知道,所以才跟我在一起,是吗?”焱昭笑容灿烂,“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焱昭轻轻刮了一下鸿煊鼻梁,“快点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鸿煊乖乖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焱昭离开。
焱昭,这是你为你自己找的借口么……
第215章 又见匪我绍玉
“鸿煊,你的脸色不好,我让人送你回客栈休息。”焱昭关心道。
鸿煊摇了摇头,“不碍事。”
“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承受不了。”焱昭低声道,“不如你先去休息,呆在客栈里别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焱昭的意思。
如今身穿龙袍的焱昭是皇上,虽然还未登基,但鸿煊要以最努力的方式配合焱昭。鸿煊点了点头,“好吧。”
焱昭亲自点了两名黑衣人护送着鸿煊前往客找,一路上鸿煊默默不语。直到走入房中,关上了房门,鸿煊才将内心的忐忑不安释放了出来。连握着茶杯的手都颤抖无比。
鸿煊喝了杯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看向门外立着的两个黑衣人,暗自拿捏着如今连金戒指都被焱昭拿走,身上也就几把贴身武器双刃飞镖,恐怕不是这两个黑衣人的对手。
怎么办?
逃不出去……
难道真的如焱昭所愿,乖乖安心呆在客栈里休息?
鸿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明明已经是深夜,家家户户却都燃着灯,手持火把,身披铠甲的士兵骑着马在街道上横行霸道,野蛮地闯入寻常百姓家中,搜刮一番后,非要闹得鸡鸣狗跳才肯善罢甘休。
不仅成年人被强行驱逐出来,他们竟然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在士兵的皮鞭抽打下,被迫排成了一队,人群缓慢向远处的广场上移去。鸿煊皱眉,顺着人群延伸的方向望去,正是比特摩尔斯著名的篝火广场。
十年前,曾经在这里跟比特摩尔斯的百姓一起吃过烤肉。
而如今……广场上也燃起了三坛烈火,上面也支起了木头架子。仿佛也在烤什么东西。鸿煊定睛一看,烤的不是牛羊,而是活人!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下一秒便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窗户,‘咔嗒’一声扣上栓子的声音,紧接着,鸿煊便靠着墙壁慢慢坐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瞬间回归了平静,将一切扰攘的嘈杂声隔离,只剩下黑暗中鸿煊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恐怕焱昭是要向比特摩尔斯的子民们询问藏放命运之轮的地方。普通的人哪里会知道?但是一定有人知道……焱昭这是在故意逼迫那位知道命运之轮的人出来,否则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黑暗中,鸿煊回忆起来,焱昭从小就爱一个字:狠。只有狠,才会有威严,才会让人怕你,才会让天下的奴才们听你的话!
鸿煊拼命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抑制不住!
街道上充斥着的刺鼻的尘土味仿佛还萦绕在自己的鼻间,挥之不去!
直到手背被咬出了血,浓烈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将鸿煊唤回了神,鸿煊这才松开了牙齿,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二爷休息了,龙沉大人还是请回吧。”
鸿煊眼睛一亮:龙沉寻禹来了!忙不顾一切地冲到门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门,就怕龙沉寻禹离开。“龙沉大人!”鸿煊仿佛见到了救星。
“二爷。”龙沉寻禹鞠躬作揖。
鸿煊让龙沉寻禹进屋,对两个黑衣人解释道,“我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找龙沉大人来看病。”
两个黑衣人将信将疑。
龙沉寻禹一边点燃了灯,“怎么?睡不着?”灯火里的龙沉寻禹笑容灿烂,眼神温柔。
鸿煊点了点头,心情烦躁。
龙沉寻禹眼尖,一眼便瞅到了鸿煊手背上的牙印与点点血迹,猛地抓住了鸿煊的手腕,紧张地质问道,“这牙印谁咬的?这么狠。”
鸿煊抽回了自己的手,“是我自己。”
龙沉寻禹不仅没有作罢,反而更加诧异,不可思议,“你咬你自己?!”
“想嘲笑就尽情嘲笑吧。”鸿煊坐在了茶桌旁,“趁我不计较这些的时候。”
龙沉寻禹不再开口,凝视着鸿煊。鸿煊低着头,若有所思。昏黄的灯光下,两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两个人心中都各有所想,只是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窗户被不透光的纸糊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夜晚的星光都透不进来。
打破平静的是龙沉寻禹,他开口轻咳了两声,“焱昭已经穿上了龙袍。”
鸿煊面无表情地点头,目光呆滞,还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只要他拿到了命运之轮,天下就会真正易主了。”龙沉寻禹淡淡地说。
鸿煊咬牙坚定道,“我不会让他拿到命运之轮,更不可能让他把命运之轮上的生辰八字改成他的生辰八字。”
龙沉寻禹冷笑,“呵,他要强要你,你也不曾挣扎过……如今面对命运之轮,就打算豁出去性命保卫?”
鸿煊‘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他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则上的事情,龙沉大人,这事关威切尔的命运,我不能让焱昭这么胡来!”
“他穿上了龙袍,你都没有阻止。”
鸿煊怒目而视,“我会让他再脱下来。”
龙沉寻禹不再开口,鸿煊眼神中流露出的从未有过的坚毅,让龙沉寻禹看了也会产生三分敬意。
鸿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语气缓和了下来,“对不起,龙沉大人,我并没有跟你争执的意思。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而我如今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父皇让我杀了焱昭,而我,却始终狠不下心来。”
“看出来了。”龙沉寻禹一点也不意外。
鸿煊静默。
龙沉寻禹突然笑了起来,竖起了两个手指,在鸿煊面前晃了晃,“鸿煊,如果我再帮你一次,你就欠我两次人情了。”
“看来龙沉大人已经答应帮我。”鸿煊说。
龙沉寻禹点了点头,也没有卖关子,更没有故弄玄虚,“刚刚我看见你开门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期盼——我就明白,你有事想找我帮忙。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鸿煊想也没想,便刷的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随便便就给人下跪。”龙沉寻禹慌忙站起了身子,脸色微变,“你快起来,你的跪拜我可受不起。”
“龙沉大人帮鸿煊的大恩大德,鸿煊铭记在心。”鸿煊说。
龙沉寻禹心里越发没底,“你到底让我帮你什么?这么隆重的仪式……”
“帮我,让焱昭诈死。”鸿煊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嗓音刚落,便直勾勾地盯着龙沉寻禹的脸色。
诈死……
巫术里有名的三术,一为灵魂转换;二为诈尸术;三为格斗术。
龙沉寻禹心想,大概鸿煊口中的‘诈死’就是巫术中的第二术。不由得一身冷汗,巫术是禁忌,更何况在鸿煊面前使用巫术,被圣零鹭泽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满门抄斩的。
“不行。”龙沉寻禹最终给了回复。
鸿煊抬高了嗓音,焦急万分,“为什么不行?”
“巫术是禁忌,更何况现在鹭泽根本没死,你还是他的人。在你面前使用巫术,就相当于在他面前使用巫术,若是被他知道了,我……”
“没关系。”鸿煊拉住了龙沉寻禹的裤脚,浅紫色的双眸泛着晶莹的光芒,“我使用诈尸术,就是想让他以为焱昭死了。”
龙沉寻禹扶起了鸿煊,“不行就是不行,你太自以为是了,鸿煊。你以为鹭泽是吃软饭的?他的巫术当年可是仅次于我,你以为他会看不穿这场拙劣至极的诈尸术?鸿煊,你果然还是很年轻,把什么都想的很容易。”
鸿煊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了龙沉寻禹眼神中的决绝,看来无论如何也已经很难让他改变这个决定了。龙沉寻禹也许说的很有道理吧……
那该怎么办……
难道,焱昭就真的没有在鹭泽眼皮里活下来的方法?
“是不是如果皇上当年不追求你,你会说不定真的爱上焱昭?”龙沉寻禹问道。
鸿煊诧异,“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此时此刻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切并非我的猜疑。”龙沉寻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悠然调侃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鸿煊轻轻回答,他背对着龙沉寻禹,重新打开窗户,他感到非常非常憋闷,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窗外的空气并不很清新,整个街道上充斥着滚滚浓烟伴随着焦味。
鸿煊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前。
龙沉寻禹看着灯光下削瘦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他龙沉寻禹何尝不想帮鸿煊,但是此时此刻唯一能真正帮鸿煊的方法,就是让鸿煊从二人中选一个,不要再犹豫了,不要再夹在两人中间了,不要再整天心神不宁,惶惶不得终日了。
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龙沉寻禹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本就是个旁观者。
就在龙沉寻禹沉思的时候,趴在窗前的鸿煊突然脸色大变。
“龙沉大人,你快来看!”
龙沉寻禹放下了烟,走到了鸿煊身边,顺着鸿煊的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看见了一个身披红袍的女子,正缓缓走向烤活人的广场。龙沉寻禹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两个字,“绍玉。”
“是匪我绍玉吗?”鸿煊问龙沉寻禹。
龙沉寻禹点了点头,那是他制造出来的身体,岂能不认得!
鸿煊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肯定是她。”
“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广场?”鸿煊一边披上长袍,就要出门,“我要去问她个究竟,她不是明明在海上呆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回到比特摩尔斯。”
就在打开门的霎那,手臂被身后的龙沉寻禹一把拉住。
鸿煊回头,迎上了龙沉寻禹的目光。
只听龙沉寻禹的嗓音格外粗重低哑,“绍玉……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命运之轮放在哪里的人。没想到,那个占卜师竟然把匪我绍玉的事情也全部告诉了焱昭。”
鸿煊挤出一丝微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信!!”说完,便推开门,冲出了房间。
第216章 哥,你有没有爱过我?
鸿煊飞檐走壁,龙沉寻禹紧随其后。两人均神情紧张万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广场。
匪我绍玉走的很慢,捂着肚子,步履蹒跚。而正好有利于鸿煊的追逐,当他在匪我绍玉身后站定脚步后,心里吁了口气,幸好赶上了!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匪我绍玉转回头去,看向拍着自己肩膀的鸿煊,有了一秒钟的呆滞。
鸿煊冲匪我绍玉微笑,毕竟多年未见,自己与她离别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是堂堂八尺男儿,她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就在鸿煊打算自我介绍的时候,匪我绍玉眼睛忽然变亮,惊呼道,“太、太子?”嗓音沙哑,隐隐带着颤意。
鸿煊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志儿。”
“原来我没有看错!”匪我绍玉扑入了鸿煊怀中,媚眼里因为激动而溢着满眶的晶莹。虽然并没有化妆,但是素颜的她,依旧有着无懈可击的魅力。
鸿煊摸揉着匪我绍玉披散的长发,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说话。她瘦了很多。
俊男美女拥抱,在这个篝火缭绕的广场里,格外惹眼,招人瞩目。龙沉寻禹站在鸿煊身后,轻轻发出了几声轻咳。
匪我绍玉看到了龙沉寻禹。
这么些年,龙沉寻禹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所以她只需一眼便认出了男人,“龙沉大人。”
“你怀里抱着的是太子。”龙沉寻禹瞥了匪我绍玉一眼,强调道。
匪我绍玉闻言,忙推开了鸿煊,跪在了地上,请安。
鸿煊扶起了女子,笑着安慰道,“你多日呆在海上生活惯了,而且这又不是在宫里,礼数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别理睬龙沉寻禹,他这是嫉妒。”
就在三人谈话的时候,远远看见手举火把的士兵们朝这里走来。鸿煊与龙沉寻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同拉着匪我绍玉,逃离了广场。
贝弗利。
皇宫。
永寿宫。
此时此刻的圣零鹭泽正呆在太后的寝宫里,端坐在茶桌旁。而太后则坐在软塌上,神态安逸。圣零鹭泽来永寿宫里一言不发地静坐已经有了一个时辰,太后遣散了宫女和太监,就这么陪着圣零鹭泽坐着。
已经是深夜。
看来圣零鹭泽是不打算会龙钺宫就寝了。
太后想到这里,起身走到了圣零鹭泽身边,“皇上今夜就在哀家这里休息好了。”
“太后。”圣零鹭泽欲言又止。
“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受的伤还未痊愈,本该呆在床上静养。你就别乱跑了,呆在哀家这里休息,哪都别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龙休重要。”太后半带责备半带关心地说。她虽然不是圣零鹭泽的生母,但是圣零鹭泽是她从小带大的,两人中间一直有一种深厚的感情在里面。
圣零鹭泽点头,“太后,可否帮朕一个忙?”
“你说。”太后笑了起来圣零鹭泽终于肯开口说话,她心里高兴。
“朕在永寿宫的这段时间,不要告诉任何人。”
太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行。皇上你是要追出真凶,才对外界封锁消息的吧?”
“正是。”
“放心,哀家会通知下去的。”太后慈祥地拉起了圣零鹭泽的手,“幸好你没事。”
“只准许子蝉穆青或者千夜希来找朕,其余的人,一概告诉他们,朕不在这里。”圣零鹭泽说。
“好好好……都依你。”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叹了口气,嗓音惆怅起来,“哀家真的想不通,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值得皇上豁出性命去守护?皇上,这些年,你的政绩是天下人共鉴的,遇到再困难的事情,放到你的手里,都会圆满解决。不知最近皇上遇到了什么忧心的事情,如果是那件事情,哀家还请皇上能够顾念亲情。”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他知道太后口中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
太后缓缓道,“皇上,家事国事天下事。为首的则是‘家’字。哀家还请皇上能够三思而后行啊。”
“好。”圣零鹭泽点头答应。
太后欣喜万分,忙走了出去吩咐侍女来伺候圣零鹭泽更衣。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地端起了茶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眼里闪过一丝玄寒。他的脑海里塞满了焱昭给自己讲的那则故事。
该隐与亚伯。
以及故事的结局……
——鸿煊,不要告诉朕,朕看错了人。
圣零鹭泽低头看向灯光下自己的影子,倏地凛起了俊眉,‘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地毯上自己的影子。
太后闻声赶来,看到了地毯上碎了一地的晶莹。
圣零鹭泽的眼神,阴冷得可怕。
比特摩尔斯。
三人来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小树丛里,这才停住了脚步。
龙沉寻禹扫视了周围,“这里安全一点,焱昭应该暂时不会找到这里。”
匪我绍玉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只是很轻松的运动,应该不至于累成这样。敏锐如鸿煊,很快发现了匪我绍玉不太对劲的地方,又看着她捂着小腹,低声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匪我绍玉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一个月前,不小心受了刀伤。如今伤口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意外地重新裂开,不碍事。太子殿下毋需担心。我这就用戒指疗伤。”
“这怎么行,给我看看。”龙沉寻禹伸手就要去扯开匪我绍玉的衣襟。
鸿煊慌忙转过了身,回避,一边道,“志儿,不要使用戒指的力量。否则会被发现。”
就在龙沉寻禹为匪我绍玉疗伤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脚踩落叶发出的刷刷声。鸿煊脸色一紧,站起了身子,示意身后的两人不要动弹,自己前去看个究竟。
走了几步后,便看到了焱昭的身影。
“鸿煊。”焱昭远远地喊了一声。
鸿煊匆忙迎了上去,“哥。”
“你让我好找。”焱昭一把将鸿煊扯进怀里,用手理顺他的长发,“你在这里干什么?”
“广场上的事情,你知道么?”鸿煊问。
焱昭紧了紧喉咙,“别这样,鸿煊。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客栈,不要去看吗?我又不是没有提醒过你。”
“哥,不要这样。”鸿煊嗓音带着哀求。
“鸿煊,你别插手这件事情。否则……”焱昭欲言又止。
鸿煊抬起了头,面无惧色,淡淡地问道,“否则什么?否则连我也脱不了干系么?”
这句话问得太直接,也太不给焱昭面子。尽管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但是焱昭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焱昭木着脸,“鸿煊,回去。”说完,便狠狠拉起了鸿煊的手腕。
这才看到鸿煊手背上的牙印,面色越来越难看,神情冰冷可怕,厉声问道,“谁咬的?”
鸿煊冷哼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谁?”焱昭重复道。
鸿煊看向焱昭,没有回答,单挑眉毛,“我知道命运之轮藏在哪里。”嗓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将这句话吹得烟消云散。
“别耍性子。”焱昭根本没打算相信鸿煊,挑起了鸿煊的下巴,“你若是知道,你要么早早就告诉我,要么根本不会告诉我。”
“若不是被你逼急,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你放了广场上的那些人。”鸿煊格开了焱昭的手。
焱昭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鸿煊,戏谑轻松道,“好吧,鸿煊……你知道欺君之罪意味着什么吧……”
越是情势紧急,越是冷静。
鸿煊问,“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哥,你有没有爱过我?”鸿煊一边问,一边仰起头直视着焱昭深紫色的冰眸。
第217章成败最后一步
就在焱昭想要回答的时候,龙沉寻禹与匪我绍玉已经出现在鸿煊身后!
匪我绍玉扬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我知道命运之轮在哪里,请大殿下不要为难太子殿下!”女子的声音里充斥着傲气,清脆利索。鸿煊闻声转身看向匪我绍玉,不愧是波涛汹涌的海浪里熏陶出来的女子,语气激昂澎湃,表情丰富,情绪饱满。当年与她一同入宫的嫔妃娘娘,到现在,哪个有她这样的魅力与精神?
就在鸿煊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匪我绍玉的时候,匪我绍玉颇具气势地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鸿煊拉到了她的身后,挡住了焱昭的视线。
匪我绍玉与焱昭怒目而视,毫不退让。
焱昭打量着匪我绍玉,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最后眼神定格在了她丰满的胸部,邪邪的勾起了薄唇。鸿煊这才想起来,小时候焱昭就垂涎匪我绍玉的美貌,只是因为碍于她是皇上的妃子,迟迟没有下手。而如今……
只听焱昭开口说,“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大殿下万安,”匪我绍玉单膝跪地,“在下匪我绍玉,‘七杀’成员中的‘珍珠’。”
“原来真是阔别已久的娘娘。”焱昭低沉的语气预示着危险临近,深紫色双瞳如深不可测的深渊,散发让人颤栗的因子,“你知道命运之轮在哪儿?”
匪我绍玉给在地上,低着头,保持沉默。身为女子,他已经感受到了焱昭射来的露骨的目光,如虎豹豺狼般的眼神,仿佛能穿过自己的衣服,看光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匪我绍玉嘴巴上虽然不好意思直说,只有暗自排斥躲闪。
鸿煊乘机解围道,“哥,她根本不知道,她胡说的。”一边用眼神示意龙沉寻禹将匪我绍玉扶起,将女子护在身后,挡住焱昭射过来的轻挑狎玩的眼神。
焱昭不满意龙沉寻禹的做法,刚想伸出手强抢美女,但是看到了走上来的鸿煊,心中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对鸿煊笑脸相迎。“鸿煊,这次我非要得到她不可。你可别拦着我。”
“哥,你做什么事,我拦过你?”鸿煊耸了耸肩。“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去取命运之轮?”
焱昭眼里终是露出了扫兴的目光,“鸿煊,为何你不吃醋?”
鸿煊黯然叹气,凝视着焱昭,缓缓轻声道,“吃醋?哥,你想要我,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你如今已是皇上,不再是受鹭泽牵制的大皇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岂敢吃醋?”
“你的讽刺,真是好伤我心。”焱昭的目光在鸿煊脸上逡巡,却始终没有再提匪我绍玉一个字。
鸿煊拍了拍焱昭的肩,“我带你去找命运之轮。”
焱昭顺从了鸿煊的意思,却依然转头指了指在龙沉寻禹身后的匪我绍玉,霸道的吩咐道,“娘娘也要一起去。”
“不,让她走。”鸿煊坚持道。
“鸿煊,别闹,阿纳说,知道命运之轮藏在哪里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的残疾女子志儿。至于他是怎么在意外中偷偷得知的过程,我不感兴趣,但是阿纳之言绝对不假!”焱昭说。
鸿煊抬了抬下巴,“哥,我再说一遍,让她走。”
“鸿煊……”焱昭看出来鸿煊眼中的坚定,他不知道鸿煊在坚持着什么,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要与自己对着干?他已经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勇气同自己对着干?焱昭不明白,充满了疑惑的目光盯着鸿煊。
既然撒谎,便要撒谎到底。
鸿煊充分地发挥了他的演技,“刚刚匪我绍玉已经将藏着命运之轮的地方告诉了我。我自己一人带你去便可,让她走。”
“为什么要放她走?为什么?如果她指的位置有错,我们可以随时杀了她!”焱昭依旧执意要带着匪我绍玉。
而鸿煊是担心匪我绍玉的身体,她的腹部一直在流血。幸好是深夜,焱昭没有发现,龙沉寻禹尽管是神医,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龙沉寻禹手头上没有药物,只能简单地为匪我绍玉包扎一下伤口。鸿煊担心伤势会原来越重,所以才会执意让匪我绍玉离开。
鸿煊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攒成了拳头,“哥,她说的那个地方不会错。”
“这么些年了,难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吗?”鸿煊苦笑,不得已才说出了一句激将之词。鸿煊对圣零鹭泽当日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大为感动,如今在焱昭面前撒谎真是慌张得要命。论关系,自己和焱昭那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情分,为什么他如今连自己的一句话也要再三思琢?
话都说到这么难听的份上,焱昭终究还是放手,“鸿煊,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鸿煊面无血色,淡淡地说,“那就让她走。我带你去。”
鸿煊与焱昭乘上了一条小船。
两人静静地坐在船上,沉默不语。鸿煊冷着脸,而焱昭几番想开口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牢牢握着鸿煊的一只手,连手心都出了汗。
鸿煊的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口袋里装着一包毒药。
虽然小船只坐着鸿煊与焱昭二人,但是鸿煊知道,跟在焱昭身后的绝对是一大批身怀绝技的影卫,绝对不亚于刺杀鹭泽时候的阵容。鸿煊低下头,深思——也许龙沉寻禹是对的。
总有一天,要在他们两人中选择一个。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意想不到。
鸿煊抬起头,在黑暗中,默默的凝视焱昭的侧脸。心里暗自伤感:对不起。
“鸿煊,你怎么了?”焱昭觉察到了鸿煊投向自己的目光。
鸿煊慌忙低下了头。
“鸿煊,刚刚的问题,你想知道答案么?”焱昭笑容温柔。
鸿煊唇角淡过一抹浅笑,“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焱昭凑过来,用鼻子轻轻摩挲着鸿煊的侧脸。
鸿煊没有躲闪,也不敢躲闪。身体僵硬至极,动也不动,只是开口轻声道,“我们这是去一个叫‘酒亭’的地方。你可知道父皇的养心殿里曾经挂了一幅画像,正是从就见酒亭里取的景。”
焱昭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灯光照耀下的酒亭,唇角上翘,一个王者的微笑。
野心。
王权。
绝对的威严。
都在那间酒亭里。
焱昭有些按耐不住,站起了身子。
鸿煊也跟着站了起来,眉眼低垂。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焱昭感叹,走向了船头。
鸿煊看着焱昭的背影。这个眼里只有权势的男人,从小到大,追求的只有绝对的王权,目标专一,坚毅执着。他的眼里只有狠,才能得到一切。
只有狠,才能竖立威严。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爱。
他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小船已经悠悠靠岸,焱昭大步踏上了青石铺成的台阶,转身又扶着鸿煊上了岸。透着湖面上的薄薄的雾气,焱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浓的酒香。”
酒亭上平日里没有人看守。
圣零鹭泽曾经下令不去任何闲杂人等涉足酒亭,而且安排了重兵守在湖岸处,没有圣旨,谁都不许踏入酒亭一步!每天都有专人前来打扫一番,风雨无阻,不能怠慢。
每个人都猜测定是酒亭里藏着千年美酿,才能蒙圣宠这么多年。唯有鸿煊清楚这间酒亭对于圣零鹭泽意味着什么。
十年前,两人在船上亲吻。
十年前,两人在亭内相拥。
湖光山色,清新自由的空气……
没有宫里的规矩,没有勾心斗角……
两人坦诚相待,连到现在圣零鹭泽望着自己赤裸裸的眼神,鸿煊都记忆犹新。
圣零鹭泽以为当时鸿煊是喝醉了,才变得如此妩媚动人。只有鸿煊自己心里明白,他是不会在不喜欢的男人面前醉酒的。
“喝酒么?”焱昭的声音让鸿煊回过了神,他的手里捧着一坛酒,“尝尝父皇藏在这里的千年美酿。”
鸿煊笑着接过了焱昭手里的酒坛,轻松地笑了笑,“好啊。”
毒药已经趁着焱昭不注意,下入了酒中。
但是怎么哄焱昭将毒酒喝下,就有些困难了。
鸿煊看着桌前的毒酒发呆犯愁……
怎么办?自己根本不知道命运之轮藏在哪里,只是随意带着焱昭来到了酒亭里。本想拖延时间,静观其变,但是没想到焱昭比自己想象地还要激动。
焱昭越激动,鸿煊内心的罪恶感就越深。
也罢,盼了多年的帝位,只差最后一步,任谁都会感到轻松愉悦。俗话说,最诱人的不是成功,而是成功的前一秒钟的时光。
就在这时,在屋外欣赏夜景的焱昭走进了亭内,见鸿煊面前放着一碗酒,想也没想,端起来就要一口喝下。
鸿煊的喉咙也随着焱昭的动作,一点点得被狠狠扼住!
第218章靖显望求情留全尸
在最后一秒,鸿煊拉住了焱昭的手臂。
焱昭的动作停了下来,终究还是没有喝掉碗中的毒酒。“怎么了,这么小气?一碗酒都不让我喝?”焱昭正在兴头,低头看向鸿煊,嗓音带着淡淡的戏虐,额前黑色的发丝被吹入亭中的湖风吹拂,目亮如星,即便责备,也带着七分温柔,黑夜中,焱昭笑得分为外性感魅惑。
鸿煊起身,接过了碗中的酒。
如果此时此刻再不给焱昭一个笑脸,那么对于鸿煊来说,也算是前功尽弃。
于是鸿煊冲着焱昭弯起了眼角,噙着笑容,淡淡道,“我哪有小气。”这一笑,三分温婉七分俊秀,令焱昭看了心动。
“鸿煊。”焱昭毫无预兆的走上一步,猛地擒住了鸿煊双手手腕。
鸿煊没有端稳手中的碗,毒酒微微撒溅了出来,泼在了鸿煊的肌肤上,“哥,你干什么?”
“鸿煊,我们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