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误入梁祝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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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误入梁祝 作者:haitangshuwu

    你是说……”梁凉道,“字条的事?”

    “不错。王蓝田对你有所隐瞒,我告诉过你,别相信那些无关的人。”

    梁凉冷静下来,细想当时王蓝田古怪的神情,似有所悟,“他那时说话吞吞吐吐,的确很奇怪,如你所言,他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梳理了下思绪,“王蓝田不是笨蛋,他与秦京生又是室友,两人向来熟稔,看到字条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对劲,他不会猜不到这事可能与秦京生有关,他却没有透露半分,结论只有一个,他在包庇他。”

    “不,”马文才轻飘飘推翻他的结论,“王蓝田只是看不惯我,若是你主动问他,他一定知无不言。”

    秦京生最终未被逐出书院,倒是得了一场大病,病的不知自己是谁,梁凉去看过他一次,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一次书院里的学子见到他半夜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口中喃喃念着“如意,如意。”

    那学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也没什么反应,径直绕过他继续游走,仿若看不到跟前有人。

    当时的医学把这叫夜游症。

    后来于彤问起梁凉如何查到秦京生头上去的,梁凉感叹道,“其实那天也是凑巧,无计可施之下,虽猜到是他,却无证据,见到一女子默默立在尼山书院门口,不进去,只是默默发呆,我便知道是如烟说的那个女子了,无奈她不肯合作,我只得找了如烟串戏。”

    “梁公子,我总觉得你找来的那个如烟姑娘,有些不简单。”于彤说出了自己的

    26、破案以后

    直觉。

    梁凉道,“不必理她,她拿了金子自然会走,我且问你一句,于彤,你想读书识字吗?”

    27

    27、春困发幽情

    于彤咬着唇,垂目低头,喃喃道,“梁公子……”

    “于彤你只需告诉我想或不想。”

    “于彤自然想,只是于彤愚钝……”

    “不必自贬,你的资质我很明白,若你不反对的话,我会安排你的入学仪式。”

    “梁公子!”于彤猛的抬头看他,不禁怔然。

    “不必说什么感谢的话,我不想听,你只需好好读书,将来也可自立,以你的资质,完全不必受命于人,于彤,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我不想你因为出身原因埋没了自己,若是明白当用功读书,才算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你明白吗?”

    于彤猛点头,那双沉寂的眼睛溢出满眼的流光溢彩,于彤只觉得自己的一方天地霍地打通一处光亮,而这抹光亮是梁凉给他的,他自幼失了双亲,被人卖给大户人家做家仆,对这世间的种种早已不抱希望,然而遇见了梁凉后,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然而当梁凉果真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于彤踌躇道,“于彤只是公子的书童,山长怕是……”

    “不必担心,山长一定会答应我,他不是冥顽不灵之人。”

    “陈夫子那边……”

    “陈子俊更好搞定,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是?我梁凉还不缺这点钱。”

    说服了于彤后,梁凉跑去与马文才商量于彤入学的事。马文才乍听到此事皱了皱眉,“于彤是我的书童,我想你做决定之前是否知会我一声。”

    “我相信马公子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不过是少了个书童,要紧是别耽误人家孩子,他这个年纪,正该在学堂好好念书。”

    “哦?我倒不知道梁凉你是这样热心的人,要疏通其中关节,想必要花不少钱,你倒舍得。”

    “我只想积些功德,何况于彤那孩子实在叫人怜惜。”

    “你对他倒是好的很。”

    梁凉似笑非笑望定马文才,马公子八风不动回视,两人视线交会处直错出火光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适合做某些事,梁凉看了一会书便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马文才仍支着手翻书,一头乌亮的发披着,他拨了拨烛火,又翻了一页。

    过了许久榻上那人没动静了,他放合上书,灭了烛火,翻身躺下。

    黑暗之中,那人背对着他,呼吸微微颤动。

    马文才了然,笑了笑,他一手揽上他的肩头,笑吟吟,“既然睡不着,何必要装?”

    梁凉凝神不说话,马文才执着的重复了一遍,推了推他的肩,梁凉无法,只得翻身起来,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又自躺下,并且身体下意识得往床边上挪了挪,又挪了挪,料想夜色遮掩,马文才看不到他的举措。

    哪知马文才习武进益非凡,早练就黑暗中视物的本领,于是梁凉的一番举措他

    27、春困发幽情

    早已明了,只是不揭穿他。

    梁凉面色潮红,呼吸发紧,只觉得浑身发热发涨,难耐非常,他不由自主将手伸进棉被中,缓缓移到小腹以下,握住了某个勃发的部分,轻轻抚弄。

    一面安慰自己,他是个男人,会有欲望实在不算什么,不必这样避着人,若不及早发泄出来怕要憋坏了自己,他是太久没发泄了才会如此,绝不是因为任何人的缘故,他绝不承认任何人为因素,一边这样自我宽慰,一边幻想初恋情人的模样进行自我纾解,遥想那女生洁白的裙子,白皙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身段正发痴,场景一变忽然走出一个穿着浅绿衣裳的俊雅男子,修长纤细的手掌中有一柄画着烟雨图的油纸伞,正遥遥向他微笑,风掀起他宽大的衣襟,隐约可见那性感的锁骨,那人笑容变得暧昧,忽然松开手,那伞远远飘去了,男子向他走来,衣衫层层从他身上褪下,纷纷化作风中淡淡的云烟。

    外袍,白色的中衣,贴身的小衣,然后是……

    梁凉不禁红了脸,羞恼的恨不得钻入地缝,他扯了被子一个劲往里头钻,借棉被掩饰自己的火热的视线,熟不知他的视线犹如x射线,早已穿透了棉被,直教人邪火焚身。

    一只大手伸来,拉了拉被子,“梁凉,你做什么?会闷坏的。”

    梁凉猛摇头,“马文才你别理我,睡你的。”

    马文才锲而不舍,“让我看看,你病了?”

    “没有,你走开,别理我。”

    “梁凉,我们是不是兄弟?”

    “当然。”

    “那么,手松开,自己从被子里出来还是要我来帮你?”

    “马文才你不讲道理,你不能这么要求我。”

    “我能。”

    梁凉此时红透了整张脸,一是内火烧的,一是急的,恨得牙咬咬,“我说不行就不行。”

    “乖,让我看看,哪不舒服了?”

    乖?!马文才你当我三岁啊?!!

    梁凉气得直想咬人,“我说了没有不舒服,马文才你能不能别这么鸡婆,以后少管我的事!”

    瞬间的沉默。

    梁凉缩在被子里不开口,心内发虚。

    那人果然没有再纠缠他,拉着被子的那只手松开了,梁凉不禁气馁,暗怪自己说话重了,但若要他道歉,他是万万开不了这个口的,于是一张红通通的果子脸憋得更红。

    正当他生闷气时,隐约从被子窥见外面透进的一丝光亮,他往外探头,只见一人持着烛台立在他身旁。

    梁凉正诧异着,那人俯□来,也没他怎么动作,大片光亮透进来,照亮了梁凉一身,身上的一凉,梁凉才察觉寒冷,忙低头查看自己情形,他只穿着贴身小衣,棉被这么一掀,薄薄的小衣完全不够用,某些突出的部位暴露无遗,由于未及时得到

    27、春困发幽情

    纾解,仍龙马精神的立在那里。那一刻,某人脸上捉弄的神情攸地一变,梁凉听到自己渐重的喘息,他无力的抓住被单,手指握的发白,声线颤抖不住,带着说不出的羞耻,哑着嗓子说,“马公子,这下你可满意了?”

    28

    28、亲密接触

    马文才也是脸色一变,‘梁凉你……”

    梁凉拉过棉被掩住自己的身体,整张脸撇向一边,就是不看他,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算是丢尽了,但愿马文才得了失忆,他才好重新做人。

    马文才当然没有失忆,只听得他的呼吸发紧,气息有些乱,他也撇过头,不看梁凉,闷闷道,

    “梁凉我没有……我只是……”他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说,“我帮你便是。”说着便要再掀棉被。

    梁凉大骇,连忙按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不必你帮忙,你出去便是,今日的事……你就当没看到。”

    按理说男生到了生理期擦枪走火也是常事,他大可不必如此,从前在宿舍里也有几个男生闹着玩互相安慰,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别人的手碰到那地方确实能带来更多的快乐,但他此刻非常别扭,他不能幻想,一想到那个人换成马文才…… 便觉得□又热了几分,他耍头不去回想那怪异的感觉,只自己一味撑着,要他在马文才面前□,即使隔着层被子,他也无法接受。

    也许是太久没有发泄,身体的反应非常诚实,他几乎是艰难的去忍耐那种涌遍全身的燥热,过了一会,马文才还站在那里。

    他只得勉强看向他,困难的说,“马文才,你能不能……先出去。”

    马文才上前一步,神态带着不正常的,抓住他露在背后的手,靠近他耳边轻声说,“梁凉,让我帮你。”

    那嗓音又轻又柔,几乎是带着蛊惑,梁凉懵了懵,视线落在马文才一张一合的唇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那唇线如山峦起伏般妙曼,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吻上去。

    靠!看不出来马文才这厮还有狐狸精的潜质,梁凉心中直骂,被迷惑的不行。

    梁凉却不知自己在马文才眼中是另一番模样,半掩着身体,露出一截雪白的膀子,微仰着脸,一双迷蒙的眼半含着羞,浅粉的唇瓣微微张着,那姿态,分明是邀君品尝,他冲动的想去碰一碰那唇,堵住那张总是说着不的嘴唇。

    那嘴唇的主人却仍然说着违心的话,这让他头痛了好一阵子,他带着诱哄的口吻说,“梁凉,别为难自己,这种事不能忍,来,放开手,我会让你舒服。”

    梁凉不知不觉松开了紧攥着棉被的手,迷茫的看着他的眼,耳边低沉的男音又响起,“来,放松,别紧张,放心交给我。”

    梁凉望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那种迷眩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知该解释自己的心情,因为他解释不了,他只是发着呆。

    那人在他耳边吹气,“怎么了?在想女人?”

    他摇摇头,忽略某人话语中的酸气,不知何时,身体那处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握住,轻轻□,那人在某处一捏,他颤了颤,

    28、亲密接触

    抖得十分厉害,出声阻止,“别……”

    他伸手去蒙那个的眼睛,“不要看,不要看。”

    棉被掀开一角,身体就那样暴露在空气里,他不安的踢了踢那人。

    “别动。”马文才捉住他的脚踝,“你若不想要,便闭上眼,全当是一场梦。”

    梁凉便真闭上了眼,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睁开,睫毛颤抖个不住,脸色红晕一层层加深。

    马文才劝解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这没什么的,也不要忍,会憋坏身子。”

    梁凉不说话,安静的闭着眼等待。

    马文才不再说什么,只专注于手上的事,他身体里早憋出一团火,现在又用手替梁凉弄,更弄的他郁闷不已,无奈梁凉还不领情,他只得强自憋着。

    梁凉舒展后顺势靠在那人身上,舒爽不已。

    那人一双大手探向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脸也贴上来额对额碰了碰,梁凉睁着眼睛看着他的眼,那人笑了笑,鼻尖触到了他的,两人清晰地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神情,梁凉眨了眨眼,往后挪了挪,那人忽然按住他的后脑勺,慢慢贴上来,近到唇与唇快要相贴时,定在那里没动,久久两人脸对脸僵在那里,交错的呼吸渐渐急促,谁也不说话。

    梁凉几乎以为那人要吻上来,按住他后脑勺的手指忽然滑下来,顺势抚摸他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他悄悄舒了口气,没来由的叹息。

    马文才的眼神闪了闪,松开手,扶着他躺下,“你睡吧。”他说完便要走。

    梁凉便静静看着那个人影出去,他熄了灯,便睡了。

    往后两人碰面总有些尴尬,无奈一个屋檐底下,是以早起都分先后次序,一个起了出门了,另一个才起身,故意错开时间,即便同时起了也是分开各走各的,夜晚各守一边被子,中间留出一道空空的床位。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尼山书院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

    29

    29、狩猎大赛

    狩猎大赛的规则很简单,书院的学生自行组成两队,一炷香为限,以木兰围场为猎,猎物最多者为胜。

    学子们很快站成两排,严阵以待。各人领了马,谢道韫宣布比赛开始。

    梁凉牵着马看向一边,马文才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两人视线正碰着,匆匆转开。

    梁凉完全没法看马文才,更无法直视他,心中说不出的别扭,还有些慌乱的情绪,失控的心跳,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愫,简直折磨得人消愁无比。

    分队的时候马文才毫不犹豫走到他对面,所以现下他们是对手,站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立场,那么,马文才,就让我们以狩猎为例一决胜负吧。

    那边马文才正策马缓缓来至他跟前,两人没再看对方,各自骑着马儿错身而过。

    两列队伍潮水般纷纷自两边退开,人流涌去,纷纷搜寻自己的猎物。

    梁凉缓缓对准一只兔子,拉紧了弓,手中的箭蓄势待发。忽然一只手伸来按住了他,“梁兄弟,给我个面子,莫要伤了这只兔子。”

    梁凉停下看他,“你看上了?好,我换一只。”

    说话之际,那兔子察觉出危险来,拔腿跑了。

    “不是不是,”梁小书呆连连解释,“现在正是春季,动物孕育幼仔的时节,我们怎么能随意伤害这些生命。”

    他指了指那只兔子逃跑的方向,“像你方才看中的兔子,你看她的下腹,分明是在孕育生命,我们若为了赢比赛随意射了去,岂不罪过?”

    梁凉点头,“你考虑的是,只是你不让我射箭,我们要坐以待毙?”

    梁凉努努嘴指指对手,只见马文才随意搭弓连射三发,一无虚发,他的马后挂满了各种猎物,正回头看着梁凉这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梁凉猛的撇过头,他分明在马文才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嘲意,他马文才想必得意极了,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便问梁山伯,“山伯你有什么好提议只管说便是了,我就不信弃了弓箭便比不得马文才了。”

    梁小书呆奇怪的说,“梁兄弟你又和马文才闹翻了?从不见你和谁这般争强好胜。”

    梁凉猛的盯他一眼,盯得他毛骨悚然,连连打住,“好,我不提这个。”

    “山伯,你有什么主意便说吧,我想梁凉急的很。”祝英台悠悠取笑道。

    梁凉红了脸,不好反驳,便拿了弓箭径自要走。

    山伯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物,笑道,“梁兄弟别急着走,我们便用这个。”

    一刻钟后,梁凉郁闷的扔下弓箭投入扑兔子的行列。只见山伯队的成员纷纷围成一圈,拉扯着一张硕大的渔网,正奋力捕捉猎物。

    扑腾了半响还真扑住几只无辜的小动物,正兴奋着,忽听一个在他耳边道,“小心!”只听嗖的一声一只

    29、狩猎大赛

    羽箭急射而出,正分毫不差的向梁凉射去。

    梁凉怔了怔,身边一股大力被扯了去,一人抱着他翻在地上滚了一圈,马文才在他耳边喝到,“你发什么呆?不要命了?”

    梁凉的眼神闪了闪,似是方回过神,他转头看着他方才站立的地方,那里赫然钉着一只羽箭。

    若不是马文才及时拉他一把,他已经是死人一个。

    他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称谢。

    马文才淡淡说,“不知是谁失了准头,乱射一气,你要小心,弓箭无眼。”

    梁凉心中却明白,这一箭的力道,狠劲,绝不是初学者乱射这么简单,怕是有人要他死。

    他迅速看了下四周,只有几个学子零零落落的捕猎,并无可疑人士。只是敌在暗,我在明,不得不防。

    他没了心思,扑兔之余不免多留心周身动静,那致命的一箭再没出现过。

    狩猎大会的结果很遗憾,没有传说中的窝里斗,文才队理所当然的胜出。

    对于狩猎途中突然出现的那支箭,队友们只当是他人的失误,梁凉却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众人整顿一番打算策马而回之际,书院里却发出了一声惨叫,只闻得远远地有人歇斯里地的喊道,“走水了!”

    30

    30、天灾还是人祸?

    书院里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只闻得远远地有人歇斯里地的喊道,“走水了!”

    远远地看到一片火光窜起,顷刻间点燃了大片的屋舍,那些房屋被火舌连成一片,更大范围肆虐燃烧。

    梁凉与马文才对视一眼,想也不想拔足狂奔。

    书院里还有些人留守,不知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形。

    于彤?!对了,还有于彤!

    待两人匆匆赶到,只见书院外头零零落落围了几个人,对着燃起的屋舍指指点点,梁凉忙问其中一个人道,“刘叔,尼山书院出什么事了?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其他人呢?山长他们呢?你有没有看到于彤?就是马文才带来的书童?那个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安静的一个孩子。”

    被称作刘叔的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晌午打个盹醒来就是火光冲天,这不,我赶紧逃出来了,哪里顾得上别的?”

    问了另外几个人,那些人纷纷摇头,一人说,“没看到山长,也没看到你说的书童,别是还在里头吧?”

    另一人说,“也不会啊,这么大的火,要是活人早逃跑了,谁会在里头?又不是昏了头。”

    梁凉甩头道,“马文才,这样下去不行,我进去看看,你帮我守着,看有没有什么人出来,若是有什么不测……”

    马文才却捉住他的手,“我不会负责在外头看守,要进去一起进去。”

    梁凉摇头,“别傻了,这样大的火,你有几条命?乖,帮我看着,我一定会出来。”

    梁凉说着这话信心满满,原来他仗着自己不是这世上之人,认定自己有不死之身,即便是死了,也不过是另一世的轮回,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马文才自然不会让他只身一人前去,便只手拦着,眼见拦不住了,后面有人唤了他的名,他回头一看,原是祝英台他们赶到了。

    梁山伯手里还抱着棉被,递到梁凉面前说,“要进去火海救人没有这个可不行,梁兄弟,我和你一起进去。”

    梁凉说,“你的好意我收下来,人我就不收了,你要进去保不准你家祝贤弟也不要命似地冲进来,到时候别救人不成反害了自己性命。”

    祝英台脸上一红,反驳道,“梁凉你别小看人,梁兄,我们只管进去救人,看谁第一个出来。”

    其他人纷纷劝解,“不可啊不可,这么大的火,活人都烧成灰了。”

    梁凉没说什么,夺了棉被便冲向火海,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第一次这么想给一个人幸福,若那个孩子没了,他会觉得遗憾。

    冲进火场的那一刻,有人扯住了他的手,将他往外拉,他对那个人笑笑,“文才兄,我们便比一比谁第一个出来。”

    他甩脱那人的手,在那堆烧红了的废墟里四处搜寻,

    30、天灾还是人祸?

    火光中很难辨认方向,耽误了太久,大部分的建筑都被烧着了,简直连成了一片火海,要灭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求里头的人都逃出来了。他搜寻了好几间屋子,比如他住的院落,夫子的房间,以及上课的厅堂,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绕了一圈,前头的房梁被烧断了阻拦他的去路,他在焦急中无意中看到远处一座假山下似乎躺着

    个人。

    梁凉大喜,只是去路被拦,只待回头绕过去走,刚走了几步,耳中忽然听到什么异动,刚叫一声不好,不想房梁上头有了松动的迹象,一根烧断了的房梁直直砸下来。

    梁凉喃喃了几声闭上眼,一定不动立在那里,周身是漫无边际的火光,鲜艳的火舌吞吐着卷住了他的裤腿,一寸寸往上爬,他已感觉到小腿的灼热,火焰迅速蔓延开来。

    他忽然听到一声清浅的叹息,遥远的仿若响在天边,清浅的近在耳旁,那嗓音之美,说是春风化雨也不为过。梁凉听过最美的嗓音也不过如此,他猛地回身,果然看到一人静静立在一边。在这样火光肆虐的火场,他的身影却像剪影一样清新动人,仿若遗世独立的世外仙人,自有一种冰清高洁的气质。

    仙人是仙人,瞧着却眼熟的很。

    细看那人,眉目如画,清新雅致,一头乌发轻轻巧巧挽起,别着一根墨绿的碧玉簪,身着一袭束身青衣,身形修长,挺拔如兰芝玉树,腰间系着碧玉带,背火而立。他的眉眼十分写意,时而清澈剔透,时而朦胧韵致,这么远远望过去心中渗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憧憬,他的眼睛似乎氤氲着一层白雾,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待你拨开云雾迈前一步便是无尽的惊艳与叹息。

    梁凉不由想起那首传诵千年的诗词:

    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虽然无厘头,但这首诗词给人的感觉却与这人意外的相似,山水朦胧,晴空,洁白的云彩,明媚的江南风情,写意而醉人。

    梁凉见了这人,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怔忪,迷失。

    这人的嗓音是他听惯了的清朗动人,“小师弟,别来无恙?”

    31、师兄不好惹(一)

    师兄的嗓音是他记忆中的清朗动人,只听得他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梁凉呆了半响,喃喃道,“阿寻,是你。”

    苏寻笑的风轻云淡,“是我,小师弟,我回来了。”

    梁凉低下头,“原来师兄还记得我这个小师弟。”

    “师兄自然记得你。”

    梁凉上前一步,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闭上眼凝神不动。

    嘴边说,“阿寻,你还记得吧,每次被师傅说教了一番,我都喜欢跑到你这里诉苦,你总是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让我靠着,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时光真是遥远,”他说着抬起头,拉开了些距离,眉眼弯弯,“你那时总说我没长大,现在我是否成长了?”

    苏寻对上他的眼,弯了弯唇角,“是,我的小凉长大了。”

    他说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忽然看向另一边,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又从容不迫的收回。

    梁凉奇怪的看着他,这才发现坍塌的房梁后面站着一个人,遥遥的看着他。

    是马文才,此时他的表情不甚分明,只直直盯着梁凉看,他们之间隔着一道火,也像隔了些别的什么。

    梁凉伸出手招呼他,“马……”

    马文才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梁凉下面的话来不及吐出,他窘的不行,耳根都红了,马文才对他一向有礼,今天却这样驳他面子,若是在别人面前还好,偏偏眼前人是师兄。

    苏寻含笑望定梁凉,面上不改笑意,双手悠闲附在背后,暗暗收紧。

    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将什么都焚化了,梁凉记得他刚来尼山的时候这里是一片苍翠的郁郁青青,不想转瞬成灰烬。

    尼山书院难道就这样完了?

    梁凉不禁有些迷茫,照剧情来说不应该是这样,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尼山书院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这场火来的太蹊跷,书院没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三年同学情要怎么发展?

    同窗三载如何实现?

    他想的出神,抬头之际正与一人迎面撞上,梁凉大惊,“于彤?”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彤颤声道,“梁公子,是我。”

    于彤将自己的踪迹解释了一番,他带着庆幸的口吻说,“我当时不知怎么的昏倒在房里,醒来就看见漫天的大火,我来不及找公子,只知道往外头跑,谁知出口也是一片火场,四面都是火,我真不知怎么办了,所幸我遇见一位公子,他指点了我一条密道,我便从那里出来。”

    “山长他们呢?”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在那了,想必也是有高人指点。”

    “书院里的其他人呢?都安全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多数都逃出来了吧。”

    梁凉托腮,”我想这次火来得突然,一定有什么缘故,纵火者是

    31、师兄不好惹(一)

    什么目的,若想加害我们中间的某个人,但我们都相安无事,若真是意外……也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梁凉眼神一闪,脑中产生一个念头,“于彤,你说的那位公子是不是一身青衣,这般形容的。”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总之是一副高人派头的,眼神淡漠的,仿佛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的。”

    于彤忍不住笑了,“梁公子你的形容真特别,那位公子确实出众,于彤一眼就记住他了,想想的确如公子所言,那位公子举止文雅高贵,很有派头,我见着他时他便是一身青衣,衣料考究,气质非凡,绝非常人。”

    梁凉心中甚是疑惑,照那样形容,这位高人是师兄不出左右了,只是师兄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师兄怎会知他在尼山入读,甚至入火场寻找他?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师兄只是路过这里,恰好里头着了火便进去探究一二,不,这样的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不禁蹙眉,耳边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只听一人道,“小师弟,你在找我?”

    梁凉抬头看去,只见一人踏步而来,一袭青衫,儒雅清贵。只是此人走路怎么没半点声息,他竟然全然没有察觉。

    苏寻还在走,他的衣摆微微摆动,划出小小的弧度,一错眼,他已走到他身边,距他只一步之遥。

    梁凉赞叹不已,“师兄你走路越发没声响了,简直修成鬼了。”

    苏寻失笑,抬手敲他的头,“你啊,越来越不像话,打趣起师兄来。”

    梁凉忙躲,“是我该死,打错比方了,师兄怎么能是鬼?”

    苏寻含笑听他说下去。

    果然梁凉接下去还有话,“师兄就算是只鬼,也是只绝色的艳鬼。”

    梁凉说完蹦出三尺远,捂着脑袋做好预防措施。

    苏寻向他招招手,严肃道,“梁凉,你过来。我不打你。”

    梁凉不以为然,蹦得更远,索性藏到树后,只探出一只脑袋。

    听到师兄唤了他的全名,那简直比天雷劈下来还要叫他紧张,要知道,师兄是不好打发的,师兄要是生气,他保管吃不了兜着走,这些他都是深有体会的,旧时的回忆导致他的神经高度警戒。

    苏寻唇边含着漫不经心的淡淡笑意,一双秋水似地剪瞳却是毫无笑影,他一步步朝那颗树走去。

    眼见师兄要过境,梁凉顿时头大,师兄走的很缓慢,乌皮靴踏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梁凉忍了忍,招架不住了,率先投降走出来,因为他知道等师兄自己过来他要面对的惩罚可不是原先想的那样简单了。师兄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好糊弄,他还是乖乖投降,或可减轻刑罚。

    苏寻眼神淡漠,看了眼一直立在一旁没有出声的于彤,于彤没义气的撒

    31、师兄不好惹(一)

    腿就跑,“那个,梁公子,于彤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和这位……公子慢慢聊。”

    说完一溜烟跑了,梁凉想拉他,手刚伸出就发现抓空了,他呆呆看着自己的手,绝望的发现,于彤从未消失的如此迅速,如此彻底过。所以眼下,只剩得他一人,与一只恼羞成怒的“艳鬼。”

    梁凉蔫了,弱弱的喊了一声,“师兄。”

    32

    32、师兄不好惹(二)

    梁凉喊完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兄最厌人口无遮拦,更别说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去。有一回练完功,师兄带他下山去小镇子采买物品,他们遇见个荤素不忌的纨绔公子,垂涎于师兄的美色,痴痴夸了声美人,第二日他便听说那位公子落了湖,被人捞起来后便痴痴傻傻的每日胡言乱语,他梁凉可不想成为傻公子第二。

    想到这,梁凉缩了缩脖子。

    “你很冷?”苏寻淡淡撇了他一眼,语气淡漠。

    梁凉一挺腰杆,中气十足的喊,“不冷。”

    “不冷?”

    “是。”喊完他就后悔了。

    只是,言出不可追。

    半刻钟后,梁凉在湖里扑腾的厉害,扑腾了一下又一下,直到他觉得很疲惫,他又游了一圈,打算上岸,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湖边靠近,一人像门神一般立在岸上看着他挣扎,面上没什么表情。

    梁凉哀怨了,师兄也太狠了,他不过调侃了他一句,他不知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湖,就这样提包袱似地挟着他往这边来了,还面无表情盯着他,示意他自己跳下去。

    他不得不屈服于恶势力,跳了,还游了几圈,幸好他学过游泳,不至于落得傻公子的下场,不然人都被湖水泡傻了。

    师兄却不轻易放过他,他要上岸,他却不让开,难道要他湿着身子哆嗦到天明吗?

    他错了还不行?

    半响,肩上忽然多了件衣裳,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梁凉披着衣裳赌气不理那只手。

    那只手在半空停留了片刻,收回。

    两人都没说话,苏寻拾了柴禾生起火,火光跳跃不定,苏寻低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还是梁凉扛不住了,他本想等苏寻服软,跟他道歉,他再宽厚的原谅他,也好借机打击他的低压气场,眼下是不成了,他这位师兄哪有半点要道歉的样子,算了,他是晚辈不是?还是他服个软,也比你沉默我憋着要强。

    他咳了咳,师兄没反应,又咳了咳,苏寻这才抬眼看他一眼,他打破沉默,“师兄,今儿个是梁凉说话鲁莽了,再见到师兄,梁凉真的很高兴。”

    “嗯。”苏寻淡淡应了声。

    梁凉朝他挪近了些,将头靠在他肩上,热络的说,“师兄给我讲个故事,就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一定很精彩吧,都遇上些什么事,”他八卦的加了句,“有遇到心爱的姑娘吗?我想师兄这样的人看中的人必是倾城绝色。”

    苏寻眼底有了淡淡的笑意,“他倒不是倾城绝色。”

    “不是倾城绝色也是小家碧玉,我相信师兄的眼光,必不会去找那些庸脂俗粉。”

    “唔。”

    说起那个人,苏寻的表情舒缓而宁静,唇边微微扯出一道弧度。

    梁凉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感叹道,“还是师

    32、师兄不好惹(二)

    兄运气好,看样子师兄已将嫂子搞定,正幸福美满呢,梁凉就不同了,哎!”

    苏寻顿了顿,视线落在他的唇边,默默看着。

    梁凉开始倒苦水,“我也遇上这么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我对他……说不上来,我原本没想到和他会发生什么,不知不觉有了别的念头,见着他总会不对劲,这里跳的很快,变得不像自己,你说奇不奇怪,我好像对他……可我和他不可能的,我们不能那样,你不知道他……他很不对劲的……这件事我就和师兄说说,旁的人是不知道的,师兄你是过来人,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梁凉自顾自说了这一番话,等了半天等不到对方的回话,他方注意到师兄有些不对劲,唤了声,“师兄。”

    “我不知。”苏寻的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线。

    梁凉忙住嘴,“我说的多了些,也许师兄不爱听,就当我没说过。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尼山了,不然他们该担心了,师兄你和我一道走吗?”

    梁凉说着起身抖抖沾了灰的衣裳。

    “是他们还是他?”苏寻却问他。

    梁凉滞了,喃喃了一句,“我也不知,他是否会担心。”

    “走吧。”苏寻走在前头。

    与来时被人挟着不同,他们一前一后往回走,一路上师兄都没有同他说一句话。

    梁凉挂念着尼山书院的事没有在意。

    那场火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但它烧了尼山,是不是尼山书院就不存在,那他们……是不是都要回乡去?他们的未来又是如何?

    众学子心中盘旋着同一个念头,他们的想法第一次完全相同,这一刻,大家意外的心意相通。

    梁凉终于见到了山长,山长站在那片烧焦的废墟前,口中默默念着什么,他闭着眼,仿佛在祷告,众学子默默站成两排,整整齐齐站在那。

    梁山伯神情肃穆,上前一步道,“山长……”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退回去。

    他是在为尼山的前途担忧吧。

    尼山的未来,究竟如何?

    尼山书院,是不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33、暧昧

    尼山书院,是不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众人静默半响,忽然一人朗声道,“山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话的人正是苏寻,他走上前去邀请,在山长耳边说了句什么,山长点头,两人便往另一边树林去了。

    学子中直有人探头,有一人找梁凉搭话,“梁凉,刚站你边上的是你谁?他找山长有什么事?”

    梁凉摇摇头,“我也不知。”

    “这人看起来派头挺足,不像普通人啊。”

    梁凉弯了弯嘴角,心道师兄自然不是普通人。

    “看他神神秘秘的,不知找山长什么事?”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两人一前一后从林子里走出来。

    众人惊奇的发现走在前头的是本为晚辈的那位青衣公子。

    那位公子信步而来,青衣微扬,姿态闲适,仿若遗世仙人。

    山长自后走出,扬声向大家介绍,“这位是苏大人,朝廷派来的钦差。特来助我尼山重建。尼山书院向来是培育精英学子的重地,承蒙朝廷错爱,特派钦差前来,我等不可怠慢了贵客。”

    “苏大人有礼。”众学子齐声道。

    苏寻微一扬手,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自学子中逡巡一周,落在梁凉身上,眼对着他,含着淡淡笑意。

    梁凉拱手,菱红唇角一勾,“苏大人。”

    眼对着眼若干秒,梁凉匆匆移开视线。

    梁山伯咦了一声,“文才兄呢?怎么半天见不到人影?他没和梁兄弟一起吗?”

    苏寻一眼淡淡瞥过来,梁凉垂着眼,“我刚在火场看到他,不知去了何处,想是看到书院烧毁了回乡去了吧。”

    梁山伯疑惑道,“文才兄应该不会,他是谦谦君子,书院有难他不会弃而不顾。”

    梁凉听到此话暗想,梁山伯啊梁山伯,如此不分敌我,怪道让人钻了空子,抢了新娘。

    窗前一竿修竹,青衣人站在窗下与山长轻声交谈,学子中有人偷偷潜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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