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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着,只着单衣,头发还半湿着,像刚下河游泳回来一样。可眉目神情透着疲倦。她没忍心叫他,只静静地隔着跳动的火舌,伸出她的手。
她的手够不着他,但小蕉已经满足了。
若是蕉篱在,定可立马分辩出这孩子干了什么事,他在露骨的天气里跳进河里洗净身上的血腥,因为害怕吓着她。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跳进黑窝里把她救出来。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把她抗出来的。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伤口,昭示着她对他的重要性。
睡梦中的孩子突然打起了颤,小蕉掀起横杆过去抱住了他。他抖得很厉害,不仅是因为冷,更像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小蕉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怀里的孩子睫毛动了动,又渐渐安静下来。
火盆的炭下了一半,小蕉又把备着的筐里的炭倒进去。她拿铁钩拨了几下,看见了埋在中间的几个红薯和土豆。她笑着想用手拿出来,很烫,她轻轻地又看了看在她旁边的孩子,找了件大衣裳给他披着,摸摸他的额头,然后也坐在火盆边,用铁钩把烤熟的东西勾出来。这孩子定是数着个往里埋的,小蕉先拨了一个红薯,慢慢剥掉皮,咬一口,又糯又甜,她笑着眯上了眼。
她一口气吃掉了一个红薯,两个土豆。喝了半杯水。把剩下的偎在火盆沿,怕它们凉了。
孩子在小蕉哈出的食物的香气里睡得更加实沉了。
他的头发已经干透,小蕉半抱着他往离火盆远点的地挪了挪。地下已经被她铺了棉褥子。肚子填饱,她的困意又上来。索性就躺在孩子身边。
小福子却在小蕉完全安静下来时睁开眼。他背侧对着她。伸长一只手臂,把她偎在火盆边的土豆和红薯够自己面前。他用袖子压住一个,身上的伤丝丝扯着疼,虽然抹了药,可疼起来也够他自尽。他没出一点声息地就把几只土豆和红薯给吃光了。小蕉刚才放了一只水杯在不远处,那是她喂他喝过的,她的杯子也搁在不远处,只是已经喝完。
小福子略微起起身,把两只水杯都够来,把有水的倒进没水的里面,仰起头,水流不停歇地全流进嘴里。
他不知道有几天没吃饭了,食物进到肚里一点饱撑的感觉都没有。他复又悄悄躺下,这会则是跟小蕉正对着了。小蕉是平躺,若她忽然醒来,小福子只需要把头往自己臂弯下一压,就完全能躲开视线。
他努力抬着自己的眼,想睡,又不舍得。
最终没熬过身体,还是睡了过去。
小蕉浅眠,起来换了身上的衣裳,外面已经大亮。雪停了,一片白茫茫。她又喝掉半杯水,分不清哪个杯子是自己的了,随手拿了靠近自己的一只,她不知道,这只,正是小福子用过的。
她从破烂的包袱里抖出那把匕首。隐隐能闻见血腥气。她不知道小福子是怎么找到它的。她心下一喜,把利器在破布上使劲又擦了擦。寒光映到她的眉,她摸了摸全身,找不到合适放它的地方,最后依然塞进了袖筒里。
火盆的火势渐渐变小。筐里的炭不多了。小蕉全部倒进去,把火盆放得离小福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她怕他翻身蹭到上面去烧到自己。
她摸摸地褥,干燥温暖。把大衣往小福子脖下腋了腋,出屋去找方便的地方。
很快自屋下留出一行脚印。
她闭着眼,感受了下阳光和雪后的空气。有只麻雀飞过,小蕉也学它欢快地蹦了两蹦。脚印被自己踩乱了。她旋一旋,瞅到屋角有柄快秃了扫帚,拿到手里,开始清扫积雪。
扫的时候,她先刮起上层干净的,堆成一堆,想着一会小福子醒了,可以和他堆个雪人。
染了尘土的底层雪被小蕉扫到了一棵枯树下,用不了多久,雪就化成了水渗进地下。
门吱呀一声从外被破开,两个穿戴整齐的人打了拱,对小蕉很客气。
小蕉方便后,未来得及洗漱。她暗自庆幸利器在身上,庆幸有了这么一个相见的夜晚。她自顾自地把干净的雪团成球,一滚一滚地,终于滚成她满意的模样,她把扫帚拆了,插出雪人的手,又团了芝麻球大小的圆,按在了上面当鼻子。只是没眼睛,她想想算了,不如当个干净的瞎子。
这只雪人就堆在正当间的阳光里。她知道小福子会看见。
她捧下剩下的干净的雪,左右两手互相搓了搓,然后不声不响地跟二人走出此地。
她很想跟小福子说,找个地方藏起来,别再跟着她。可是没有机会。
小蕉被带到了一处园子里。园子不大,亭台楼阁都有。带她的人十分客气,先给她上了热布巾净手净脸。她品了一盅茶,李赞才出来。
小蕉先笑了:早知道是你,我早来了。
李赞也笑,陪她喝茶。
你伤好了?小蕉问。
没那么快。李赞显然精神并不十足好,像强撑。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小蕉不想心里埋太多疑惑。
说我运气好你信不信?李赞说,昨夜遇上几个盗贼,捉住一个,审了审,竟然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