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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为什么?”盗跖饶有兴趣地发问。我也心下好奇,便用手肘轻轻撞撞了张良催促他说。
张良有些犹豫,可盗跖与我皆是他不回答绝不放过的架势,他终是妥协,轻叹一声:“容易醒。”
话音刚落,便闻逍遥子的声音破窗而入:“子房如此瞻前顾后忧心忡忡,该拖回水云间的桃源医一医心病。”
拖……拖回。果真是道家人。我正觉得有趣,忽又闻另一不曾听过的声音:“水云间的桃花林尚未回春,你要请他去赏那荒芜地方不成?”
“非也非也,此番前来我是想请子房与子澈小友赏赏雪。”
“这雪已落尽,全积在地上,有何好赏的?”
“哈哈,天时去矣,人事可尽。还请赤松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闻此言我再坐不住,连忙凑到窗边将帘卷起,便见一白须飘飘的老者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袍,他虽眉发雪白,眸中却毫无混沌倦态,反是目光灼灼元气充盈。他站于逍遥子对面,手中横握一枝断了的竹枝,极有可能是方才盗跖不小心踩断的那根。逍遥子手持雪霁,率先舞袖勾画出一道金光,待光流蔓延出去逐渐有了弧度,越发显露出圆的行迹后,赤松子才不紧不慢抬手腕,微微一甩,沾染在竹尖上的雪粒便飞射了两枚出去,轻而易举穿过气流,各自嵌进圆的一半。阴符阳符既成,一枚太极印俨然出现,那圆越转越快,转得周围积雪一点一点,纷纷上浮,凝滞于空中,不动了。
盗跖与我已然看呆了,张良惊归惊,思绪倒是清醒,竟还能喃喃出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
张良这话说得轻且快,窗外两位老者却皆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侧过脸,颇有赞赏意地同他微微颔首。继而默契地转回头。雪霁与断了一半的竹枝飘浮在空中,两相抵的刹那,白光微闪,竹枝尚在,雪霁断了。剑的周围气流一动,那枚阴阳印便慢慢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停于空中的积雪受到波动,纷纷扬扬而下,竟与寻常落雪一般。
纵是万千美景,我心思全在断了的剑上,哪有心情去看那雪景,只惴惴不安拉张良袖子道:“雪霁断了?!”
张良未能语,却听逍遥子抚须而笑:“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言罢便见雪越下越急,一圈一圈环绕着竹枝覆盖,簌簌有声间,已将其冰封玉裹,待声寂雪停时,那竹枝俨然已成了雪霁的模样,乖乖躺在逍遥子手里。
“闻子澈小友喜见雪落竹园之景,特送雪一场。”
我语无伦次再三道谢,要请两位先生进屋来坐他们却嫌竹屋小不如天地浩大,摆摆手拂袖走了。我愣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盯着张良试探着问:“谁同他们说我喜见雪落竹园之景的?”
盗跖不嫌乱,还笑嘻嘻地插了一句:“反正不是我说的。”
这里不尴不尬杵着个盗跖,我欲问又不能问得过于直接,再三思量小心翼翼将问题换了一换:“子房怎么知道的?”
“并不难。阿澈刚来小圣贤庄时可容易看穿了,你喜欢什么东西,就一直看。子房屡见你在竹屋里望着外边的飘雪,便有此猜测。”张良顿了顿道,“只是现在阿澈越来越会隐藏自己,子房也就越发难猜到你喜欢什么。”
“不难猜的。”我摇摇头,看他。
“是吗?”张良扬扬眉。
“是啊。”我还是看他。
专心致志地看他,目不转睛地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
他便低头笑了,眸中澄澈若雪后初晴,奕奕闪光。
威仪棣棣 不可选也
相传道家天宗人宗五年一比试,以定夺雪霁的归属。这雪霁于风胡子的剑谱排名第六,在水云间时瑶瑶常常趁逍遥子午睡时将它偷出来,略施内力将摘下的野果一一冰镇。我们坐在树荫下,脱了鞋将脚浸在溪水里,嘴里含着冰凉的果子,清爽又解暑。起初张良还略有不安这般用雪霁糟蹋了剑,瑶瑶便嘲笑他为礼所束,有板有眼地教导他功名乃身外之物。
瑶瑶问,如果饿到快死了,这时有人拿一袋粮食与你换凌虚,你换不换?
张良沉吟片刻,最后摇摇头说不换。
瑶瑶嘴角微扯,又转过头问我,那阿澈呢?
“换啊。”我不假思索道,“反正凌虚又不是我的剑。”
“……”张良与瑶瑶皆斜瞥我一眼,视线往我腰间佩剑看去。
“呃……”我方老老实实回答,“若是荧惑的话,那我不换。”
张良朝瑶瑶耸耸肩,颇有挑衅色,瑶瑶略有不满地嘟起嘴拧眉道:“阿澈你怎么也如此迂腐。”
“我为何要换?我何不用荧惑胁迫那人把粮食交出来?这样既不挨饿,也不必损失我的剑。”
“……”瑶瑶恍然大悟,喜笑颜开拍手道,“有理啊!怪不得掌门总夸儒家弟子精明,要我们好好学习。”
“瑶姑娘误会了,儒家弟子一般不是她这个精明法。”张良黑着脸连连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