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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手,“子房的本意是说舍生取义。”
“舍生取义,舍生取义。”瑶瑶摸摸下巴道,“是那个孟轲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生与义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吗?”
“正是。”
“那我才不要舍鱼取熊掌。”瑶瑶连连摇头,“水云间的鱼多好吃啊?至于舍生取义……如果连生命都舍弃掉,换回义有何用?”
张良先前还是笑着听她说,听到后半句便敛笑正色道:“若连义都舍弃掉,苟活下来又有何用?”
瑶瑶不甘示弱:“生命是自己的,义或不义只是别人如何看你的。若命都丢了,哪还顾得上别人怎么看你?”
“生命不仅是自己的,也可以是别人的。再者,义不仅是别人如何看自己,也可以是自己如何看自己。若是舍了自己的命换知己者活下来,那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活下来的人说,都是义。”
“……阿澈。”
“嗯?”
“你帮帮我,我说不过他了。”瑶瑶悻悻叹气,扯扯我的袖子。
我忍不住笑,刚想开口助她,忽思绪斗转乍醒过来,方才虚影悉数不见,只剩窗外夜风刮擦竹叶的响声。我独坐榻上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了会儿呆,忽就待不住了,遂携剑于身,披了件裘衣步出门去散心。
夜深人静,庄里火烛皆已熄灭。唯有挂在走廊上的灯笼闪着红橙相间的暖光。年近岁末,庄内上下弟子即将聚于一堂,只是不知今年荀夫子将问与何有关的题目。我一边思量着一边往九曲回廊走去,转过第三弯时,忽见两道黑影鬼鬼祟祟蹲在拐角处,压着声音说话。我心起警觉不敢贸然行动,遂猫下身轻手轻脚靠过去,待近了勉强看清两人皆穿着小圣贤庄的学生服,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却又不免好奇他们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便闻其中一人道:“你说我们全庄上下就三师公一人不知道子澈是何来头,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夫子恨极秦国,偏偏在这事上要我们三缄其口。我就不懂他老人家为何总是袒护子澈,她有什么好?六艺不精,身份不明不白,何不逐出庄干净。”
“闭嘴!”子游惊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子澈是小圣贤庄的弟子,与我们是同门,你怎能这样说她?!”
“同门?”子慕的笑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你把她当同门,她把我们当同门吗?!她是秦国人!秦相国第一次到桑海便抓走了丁掌柜,秦公子第一次到儒家六剑奴便刺伤了三师公,还有那个死赖在这不走的秦将军,你以为他们秦国人打着什么好算盘?要我说,上次秦公子派赵高来带她走,就是为了方便日后同小圣贤庄下手的,她潇潇洒洒一走,再将多年来在小圣贤庄收集的罪证一交,你我都得完。”
“好啊,你既这么想,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她没与赵高回去?为何王将军急率士卒回庄与赵高对峙?”
“这……”子慕支支吾吾片刻不甘地承认道,“我还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你就不要枉自揣测一通乱说!子澈她为人正直,我们不当怀疑她。”子游气恼道,“掌门教导我们要谨言慎行,你无端猜忌同门,实在君子不齿!”
“低声,别吵醒睡着的人啦。”
“!!!”
两弟子赶忙从角落站起仓促行礼,恭恭敬敬道:“三师公。”
“不必多礼。”张良顿了顿看向子慕温和道,“子慕,说说子澈有何可疑之处。”
“弟子不敢。”子慕仓皇摇头。
“说吧,既你有疑,子房应替你解惑不是?”
“是……”子慕唯唯诺诺点头,鼓起勇气道,“弟子有三疑。其一,自她入小圣贤庄后,桑海动荡不停,李斯扶苏赵高全来了,弟子以为这与她有脱不开的干系。其二,她初来时趾高气扬对谁都爱答不理,对三师公尤其极不尊重,从水云间回来后却前倨后恭判若两人……弟子怀疑其中有诈。其三,虽那秦国将军用一纸婚令劝走了赵高,却又不娶子澈,反倒请掌门留他于庄,弟子愚钝,实在不知他们在玩什么名堂——心下难免有猜忌。”
“桑海动乱非因子澈而起。墨家机关城为流沙所破,逃窜桑海,李斯才闻讯追来。扶苏来访小圣贤庄,居心叵测,然与子澈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否则他何不于那时指名道姓直接赐下婚约?至于他与子澈是何关系,子房暂时还不清楚。至于你说的为何子澈待子房前倨后恭,嗯……”
张良被卡住了。我心下好笑,越发聚精会神侧耳倾听他会做何解释。
“不对啊。子澈待子房一直不恭,何来前倨后恭之 说?你们没听她依旧是以字唤我,从不知叫我三师公。没大没小很不像话是不是?”
“……”子慕愣愣点头,子游则低头偷笑。
“其三,这婚约之事不过权宜之计,旨在劝退中车府令,既是权宜之计,过时自然作废。若是子澈真的嫁予王将军,那才有所可疑。”
“原是这样……”子慕沉思片刻,同张良作揖道,“弟子不才,谢三师公指点。”
“兵法云,疑人